回来了。
他吁口气:有人真是不让我安生,在宴席上还跟我谈做生意。
我笑了:人家生活不容易吧。
他睨了我一眼:你做老板估计他们很乐意。
我摊手:除了学了点知识,我几乎什么也不会。
西生,你有无考虑过?我想了想:做什么?我还是做心理医生吧。
一说到这个,他的脸色微变,许是想起姜雅绘的事。
我问:你还好吧?他正色:没事。
既然你打算做回老本行,就去做吧。
我先睡下了。
梦里,我看到自己被人硬生生装到皮箱里,透不过气来。
我使劲挣脱着,远远看见沉安站在高处,冷笑着。
他并没有来帮我。
我撕叫着,一声。
一声。
一声。
就是没有人来帮住我。
西生,你醒一醒。
君平摇醒我。
我睁开眼,两眼惊战。
你做梦了?我起来,擦擦汗:恩。
不好的梦?噩梦。
他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来,喝点水。
我喝了点,觉得嗓子没有那么干涩了,君平,我有种不得安宁的感觉。
怎么了?他拥过我,我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你要如何安宁?我把脸掩在他的胸膛里,我想一个家,有个孩子,有个疼爱我的丈夫。
我要把我小时候失去的爱都给我的孩子。
平抚着我的头:西生,我们会有孩子,我会疼爱你,会有的,你放心。
那是一种失去了补偿,我替我的父母来补偿我自己。
小时候并不觉得自己孤苦无依,因为周边孤儿院小孩子也是跟自己一样单身,并没有其余什么。
后来升了中学,看见别人父亲或母亲来接,脸上啵一个叫声宝贝,就觉得很不舒服。
我是寂寥的,一直都是。
看不起别人享受天伦之乐,连在一起也看不惯。
这份寂寥背后,更多的是我的自卑。
我长得漂亮,读书又好。
但是我还是自卑。
一切因为我没有父母。
没有父母的孩子,被人瞧不起。
再也睡不着了,君平见我起来问:你去哪里?我拧灭了灯:我想下楼待会,你先睡。
我把所有的灯打开,大厅上那盏数层水晶灯轻微摇晃了下,似在抗议半夜还不让它休憩。
太太,你起来了?佣人到底听到声音走了出来,您有什么吩咐?我摇摇头:我只是看一看,你先去睡。
她一定把我看作没见过如此豪华的大房子,麻雀一下子变成了凤凰自然激动得夜不成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