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平走后,诊所也打烊了。
秘书最后走:过小姐还不走?我头也不抬:还要做记录。
你先走。
她吐吐舌头离开。
屋子里静静地,只有我动笔的声音。
诊所是夏君平出的钱,漫长的路还得靠我过西生自己走是不是?做完事,我伸伸懒腰:累死人。
需要咖啡吗?冷不丁冒出像幽灵一样的声音吓死我。
我哆嗦着嘴:是谁?不是你让我来找你吗?声音里带着笑。
我张望了下,看见流浪狗耷拉着舌头朝我看,我明白了:庄沉安!他的声音似乎离我很近:猜对了。
我还以为你下班回家了。
我指指一堆文件:我很忙的。
你这张椅子很舒服。
他的声音一下子又到了躺椅那边。
我走过去,每个来我诊所的人都喜欢这张椅子。
为什么?他问我。
我反问他:那你又为什么喜欢躺在上面?他的声音传来:是不是躺在这张椅子上就会把心事说出来?我柔声地说:最重要的是放松心情,敞开心扉,慢慢地说出来。
过了一会,我听见这个隐形人的声音: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这是好事,男欢女爱在生活中不可缺少。
我说,后来呢?他说起来仿佛很艰难:其实我除了隐形人,我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带婴儿下凡。
我眯起眼笑:是吗?我想那是件很快乐的事。
他说:是。
竟再也不开口了。
我忍不住再次问:后来呢?他说:很晚了,你该回家了。
我略显遗憾的声音:你还没有继续讲下去呢。
他的声音似乎就在我面前,近在咫尺:心理医生不能太八卦好奇的。
我辩解:八卦之心乃人之常情。
来,我送你回家。
他招呼流浪狗过来。
我看了流浪狗跟边上的空气,不免觉得好笑:这辈子我还没有尝试过让一只会说话的狗跟一个隐形人护送我回家。
那如了你愿了!流浪狗眨眨眼。
其实仔细看他不是一只那么丑的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