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往南方的专机上,何华,一个40岁的中国人,就是安德鲁集团公司中国区的总负责人,已经开始考虑该如何办好这件事情,还让秘书想好相关的问题,尽快拿出方案。
由于安德鲁集团公司在庄景家乡所在的地级市没有任何业务,跟这边的政府官员没有任何交往。
不过他想,这并不是问题。
所以他一到地方就直接找庄景家乡的县长谈。
有这么大的一个免费的馅饼掉在自己的地盘里,谁都没有理由拒绝,因此这个感到非常意外的县长在确定来者的身份之后,立即指示有关部门给予方便,马上行动起来。
还试探着问何华,那个莫须有的英国华侨有没有兴趣在家乡投资项目。
何华当然没有直接表态,只是说先考察考察。
因为事出突然,当天,县里有关部门只在电话里通知到庄景家乡的所在乡镇领导和老村长。
然后又是一个车队的相关人等包括县长、教育局长、建设局长和工程设计师在内,直奔小学而去。
实地查看后,何华等又返回县城研究如何重建的问题。
本来呢,县里的人已经跟老村长说过重建学校的事情,还让他转告校长。
因为校长家还没有电话。
但是老村长一高兴,就把转告校长的事给忘了。
结果就有了那些传言。
本该在校值班的教导主任黄芬刚好有急事,没有在校。
第二天听说要拆了学校重建,她连忙去问老村长——村委会就坐学校背后。
而后又骑着自行车到校长家想找校长商量。
哪知校长一家去广州了,因为他在广州工作的女儿要结婚。
黄芬又到邻村的邓才通副校长家。
邓副的小孩说他去田里干活了。
得,她接着再找。
邓才通现年45岁,总是觉得怀才不遇的他,对自己当了7、8年副校长也没能扶正一直耿耿于怀。
久而久之,他对学校的事情也就爱理不理的,不关心、不帮忙,纯属和尚撞钟——过一天算一天。
听到传言后他没有理睬,全当没这回事。
黄芬来到他跟前和他说,他就说:这是真的?好啊!最好建它个三五年,我们还能放个长假。
黄芬一听,没好气地说:邓副,你也不想想,建新楼是好事。
不过听说还要添置许多新的教学设备、设置很多教学功能室的,我们学校有几个教师懂得用那些东西?别到时候建了新楼,有了新教学设备,把我们都调离这个学校,发配到更偏远的地方去。
邓才通根本没想到这茬,听完一愣,喃喃道:是啊,这可怎么办呢?我的家在这儿呀,去别的学校很麻烦的…黄芬看着邓才通陷入沉思中,无奈地摇摇头,心想:真是的,我找不着校长却来找他,他能出什么注意呀?不行,干脆打电话问问镇教委领导去。
也没跟邓才通打招呼,黄芬径自骑车回学校打电话去。
电话打通跟人家一说,那头的人一副理所当然地说:到时候该怎样就怎样了,你现在关心它也没有用。
黄芬还想说点什么,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她拿着话筒想了想,放下后又拿起来,拨了县教育局局长的电话,局长倒是好说话:哦,你说的这个事情现在我也不好讲,不知道县领导怎么考虑。
不过你放心,县里会好好安排的。
先这样吧,有什么再说,好吗?黄芬放下话筒,坐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要是自己倒没有什么,上面怎么安排接受就是了。
可学校里有好几个50多岁的老教师,离退休年龄还差两三年,又是本村的,让他们学会用新教学设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把他们调走,好像太不照顾他们了。
哎呀,该怎么办呢…正想着,耳边似乎听到有人说普通话,她出去一看,原来是几个人在校园里指指点点的,还不时看看手中的图纸。
黄芬一时头脑发热,蹬蹬地跑过去就问:请问,你们在干什么呀?一个干部模样的男子上前说:你是什么人?黄芬说:我是这所小学的教导主任黄芬。
男子说:哦,我们是来看看这儿的地形,研究重建学校的。
这位是外资企业安德鲁集团的何总。
他受委托来帮助咱们建设好学校。
黄芬上前几步,伸出右手说:您好,何总。
我可以向您请教两个跟学校有关的问题吗?何华虚握一下黄芬的手,说:你好,黄主任。
请说吧。
黄芬:首先感谢您的公司出钱帮我们改善学校教学环境。
我想问的是,你们会不会要求改我们学校的名称?重建学校后您会不会影响学校的人事安排?何华:该学校名称?影响人事安排?应该不会吧。
黄芬:您能否肯定地回答?何华:这…一旁的那个男子训斥道:你这个人怎能这样对待何总呢?何总可是咱们的贵宾!人家可是要拿出成千万给我们建教学楼、买设备的。
黄芬说:我就是想先问清楚而已的。
您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而给我们学校带来麻烦和矛盾吧?何总,您觉得呢?何华:没有关系。
如果你需要现在我回答你的话,请允许我打个电话。
黄芬:好的。
谢谢。
说完,她特意看了一眼那个干部男。
眼里似乎有话道:你看,人家都没有意见。
何华的秘书会意地拨通常务总裁——那个替安德鲁斯管理公司的吸血鬼的电话,递给他,他用英语向常务总裁汇报后,对方也不直接回复,而是让他稍等片刻。
这个没有自作聪明的吸血鬼直接找到僵尸分身,征求他的意见,然后照他的原话回复何华:不改校名,也不会要求调走学校里的教师,并负责请专家来培训教师用新的教学设备。
何华又把这话一丝不苟地跟黄芬说了一遍。
这回黄芬的心算是放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