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景本想让范思新给那几个装修工送药的,但又想到别搞得让那些装修工以为南方药业太重视他们,要不然,以后再出点什么事,他们会为积善堂拼命的。
那就不值得了。
东西砸了可以换,人受伤也可以医,但是一拼上命来,到时难救回来。
就是能救回来,影响也太大。
所以,干脆让打工的觉得有事报告了、尽力了就行,千万别让他们为此拼命。
反正只要他们人还在,一切都好办。
况且,范思新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的了,再叫他为这事跑来跑去的,也够累的。
庄景索性自己走一趟。
他一晃出了学校,转眼间消失在夜幕中。
没多久,就来到镇卫生院外边。
庄景右手在脸上一抹,立即变成一位六十多岁红光满面的长须老头。
他走进卫生院,从护士嘴里问了那几个装修工的病房所在,就径直往他们住的病房走去。
庄景走到门口,推门进去,只见六个受伤的装修工歪嘴皱眉的,看样子是伤口处疼着呢,因跑去报警没受伤的那个工友就在旁边候着。
七个装修工一看进来一位身着长衫的长须老头,大家都不认识,没受伤的工友就问:你,你找谁?庄景道:我是积善堂的医师,就找你们几个,给你们上点药。
说完,拿出一个小瓶,走到靠窗一个腿上肿得老高的装修工旁边,轻轻摸了一下,问道:疼吗?这位装修工说:疼。
就见长须老头慈祥的笑笑道:很快就会好的。
然后长须老头坐在凳子上,打开瓶盖,左手往自己的腿上一抹,右手把瓶里的黑色药液倒在肿起的地方,左手再来回擦几遍。
长须老头又问道:还疼吗?装修工奇怪的发觉,腿上真的不疼了。
一看腿上,只有一道浅浅的青痕,也不肿了。
他摇摇头。
庄景转身问中间床位的受伤装修工:你哪里受伤?……几分钟过去,六个刚刚还在为自己受伤而发愁的装修工都面带喜色了。
庄景扮的长须老头给他们一一上了药,他们的伤马上好了八九成。
没受伤的工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用手揉了几次双眼。
还是以为在做梦!末了,他才问道:医生,您真是积善堂的医生?庄景:当然。
工友:您用的就是积善堂的药?庄景:是啊。
工友:我们以后有病了还能用?庄景:没错。
工友:不贵?庄景:不贵,你们都能买得起。
不过以后要好好保护自己,别以为药好使,就可以随便受伤!我先走了,你们休息一晚上,明天应该可以出院了。
庄景要走,是因为他想去见识一下那个莫小宝。
庄景出了卫生院,走到街角处,往脸上一抹,又变了模样,成了一个长得普普通通的中年汉子。
他静静地站了两分钟,即疾步如飞,冲莫小宝正在玩乐的投影厅而去。
这个莫小宝,正在投影厅的小包厢里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胡作非为,浑然不觉庄景的到来。
不过,不要说是莫小宝这种连武林高手都不是的小角色,就是能听到秋叶、飞花落地之声的先天高手也绝无可能感觉得到——除非庄景让他感觉到。
莫小宝刚准备进一步动作,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他顿时身体一僵,双眼瞪的浑圆,低喝道:是谁?庄景:你——说——呢?在莫小宝听起来,这声音是那么的阴森恐怖,就跟从地狱里边的魔鬼口中说出来一般。
莫小宝一把甩开女人,站起来道:是哪个藏头缩尾小人?庄景:就凭你,也配说我藏头缩尾?莫小宝忽然看到自己的面前出现一条巨蟒,正张着血盆大嘴向自己咬过来。
他想退,却发现身后是万丈深渊!旁边也是无路可逃,一边是深渊,一边是峭壁,前面只有条小道。
他吓得浑身发软、两股战战。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间就到了这个绝境:一切都是那么的逼真。
手掌碰到峭壁的岩石上,冰冷冰冷的。
一阵阴风吹过来,差点把他吹了下去!他大声叫喊着:英雄!前辈!您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巨蟒忽地停在莫小宝的面前,血盆大嘴离他的脸只有十多厘米。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不敢做什么?莫小宝费力地把头扭过一边,不敢看着这个血盆大嘴,颤抖着说:我再也不欺负人了。
还有?莫小宝:再也不收保护费了。
还有?莫小宝: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求前辈给我一次机会!好。
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要是哪一样没有做到,小心你的脑袋!庄景走了。
莫小宝又回到了小包厢里。
他看看面前的东西,再摸摸自己的胸口,狂跳的心还没有平复,胸口湿漉漉的,全是刚才吓出来的冷汗!他知道自己遇上高人了。
曾经走南闯北的他也听说过一些高人快意江湖的故事,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对付得了那样的高人。
还知道自己再不可能像往日一样横行霸道了。
也许是因为白天去积善堂打人的事。
他想。
没有理会那个脸上不知涂了几斤粉的女人,莫小宝艰难的走出包厢,走出投影厅,走向新的生活。
莫小宝是悔过了,但是满身肥肉的王所长却走向了地狱。
王所长一想到有十几万将要到手,就忍不住要提前享受享受。
他悄悄联系一个曾经被抓过的人贩子,问他有没有货?那人贩子说有。
王所长就让人贩子把货带到镇外的公路边上。
他即动身开车去取。
王所长开的是一辆没有牌的警车。
在公路旁接过货,就把货带回镇郊的一处私人楼房里。
只见王所长打开装货的棉花包,原来是一个被捆住手脚、蒙着脸,才七八岁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