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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同志

2025-03-31 02:22:51

法国内政部一层楼间仍然灯火通明,卢迪将工作人员收集到的情报放在头头和各位专家面前,大家心里其实都想着同样的问题,这个山口大作突然来巴黎会见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法国青年,究竟意欲何为?从资料上看,山口大作和安德森相识于五十年代末的罗马,那时安德森尚处于困境中,因为他的父亲经营不善,几次重要的投资失败。

不知是不是山口在其中发挥作用,此后,安德森在中东北非开采了数处油田,获得巨大的成功。

表面看,安德森的资金来源于罗马一家大型私人银行,而这家银行的总部却位于日本东京!很明显,山口大作一定冲着这张照片上的圆片而来。

头头翻转手中从巴黎警察局移交过来的照片:他们父子如此前赴后继,可以肯定加沙奇保存有圆片,山口大作十有**是来当说客。

怕就怕加沙奇被迷惑住,发生什么样的后果我们难以预测。

是啊。

有位专家点头:梅蒂教授认为圆片是种厉害的武器,我看单片不会有多大威力,否则山口家族早把它使用于中国战场。

根据上次总理府会议的意图,我们坚决不能让加沙奇的圆片落入他人手中。

应该以国家利益的名义将其收归。

另外,得想办法把那几个日本人驱逐出境。

头头似乎下决心采取强硬措施。

卢迪插话道:先生,我有个办法可以解决日本人的问题。

叫孙富华普朗特起诉他们绑架。

嗯,你明天和海伦检察官希罗队长商量起诉程序,记住,事情不能闹大了!没等宴会结束,盖克尔就借故溜出来,找到他与米高宁相约的酒吧,果然看见红胡子在细细品酒,不过,他对面还坐着另一个盖克尔不认识的人。

盖克尔犹豫了一下,远远选择单独的桌子要杯酒,他得观察形势,毕竟所作的一切不会被大多数同胞理解,而且自己的祖国还属于西方阵营,万一被人看出苗头,他本人吃点亏算不了什么,可老爸得背黑锅了!当然,盖克尔讨厌背叛这个词儿,他觉得他在为崇高的理想奋斗。

米高宁不停地看表,抬头环顾整个酒吧,眼光恰好和盖克尔碰个正着。

不错,小伙子是块干秘密工作的料!他和对面的那人咕哝几句,起身朝盖克尔走来。

坐下后的米高宁悄声向盖克尔说,那人叫蓝帕德,是刚从英国赶来的自己的同志,请他务必放心。

稍待片刻,米高宁朝那人暗示了什么,不一会,蓝帕德也绕到盖克尔这张桌子上来。

蓝帕德真名叫尼古拉·亚历山大维奇·比柳佐夫,一直在英国为克格勃服务,这次奉命加强米高宁小组的力量,他带来一个令人悚然心动的消息:米高宁他们获知的那块圆片,可能是外星人遗留的武器!原来克格勃虽然不能直接从北京方面了解圆片的破译情况,他们还是通过种种手段,侦查到那次各国专家解读的详细内容,结合米高宁小组的报告,他们已经把这边的行动定为最高机密!盖克尔将安德森家里看到的情形说给两人听,三人唧唧哝哝半天,俱有火烧眉毛的感觉!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零三章 缘分巴黎1979年9月17日孙富华早早来到李益下榻的波尔多宾馆,就在前台大厅等候李益。

他知道交流团有纪律,一般不允许单独与外界接触。

昨晚李益来电话说他人在巴黎,孙富华兴奋不已,他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老同学。

一下飞机,交流团就被中法双方派出的人员接到指定的宾馆,并举行盛大的酒会欢迎中国文化界的骄子们。

按级别,李益本来只能和别人共住一套房,但团长却特地给他安排单间,还当着几位副团长的面交待,李益同志如有外访的需要,可不必事先请示。

富华,让你久等了!出电梯门的李益看见孙富华坐在那里东张西望,赶紧快步走到他跟前。

孙富华站起身,细细打量李益。

李益,好小子!穿这身行头怕以前上海滩的阔佬也没你神气!孙富华没见过国内的同学穿西服,咋一看见一米八零个头的李益西装革履,显得格外精神。

欺负我是乡巴佬是不是?李益当胸轻轻捶了捶老同学,虽然分别还不到一个月,两个人依然倍感亲切。

孙君。

不知何时小林元一站到孙富华后边,垂手而立。

孙富华转身冷冷地看着,不远处,山口雄男和他那几个被加沙奇教训的手下也毕恭毕敬。

我们以前给你造成过很多麻烦,十分对不起!小林满脸诚恳:雄男他们马上要回国,借这次机会想向你道声歉。

李益已经通过廖雯雯的转述得知这里面的恩恩怨怨,对日本人,他没有多大好感,不过,初次看到山口雄男,李益心头还是颤颤了几下。

不必了,小林先生!我要招待客人,请你们好自为之!孙富华显然不领情。

因为两人用的是法语对话,山口雄男听不懂,李益同样听不懂。

山口雄男看出孙富华的冷漠态度,骨子里的傲气反而膨胀起来,哼,要不是父亲告诉他已经满意地解决加沙奇那块圆片,他还不想轻饶这个中国人,小林先生简直多此一举,干嘛来讨气受!他不等小林说话,自己和部下提起包裹走出大门!小林无奈叹口气,也跟着出去了。

在通往巴黎圣母院的路上,李益问起山口雄男回国的事。

孙富华说他们是被法国警方遣送出境的。

昨天拉戈夫通知他到警察局,希罗警官要求他和另一个当事人普朗特共同起诉山口雄男绑架,孙富华怕牵扯到加沙奇,开始死活不同意,当希罗道出只要达成驱逐日本人出境的目的,其他都不予计较时,他才签字画押。

孙富华尚不清楚山口雄男的父亲已经说服了加沙奇,想不通小林突然向他认错的缘由。

富华,我觉得法国警方的这一举措好像是要保护加沙奇。

你想想,日法在历史上本无纠葛,两国关系既说不上热乎也说不上敌视,但同为西方阵营,他们犯不着为些小事情而开罪对方。

你的意思是警方可能早就认清了加沙奇的面目?他们也掌握了山口等人的意图?不错!富华,我很想认识你的朋友加沙奇先生!那这样吧,我们不去圣母院了!我把加沙奇约出来,你们见见面如何?孙富华猜测不出李益此行的目的,只是隐约觉得这两个人缘分不浅。

好!李益早在飞机上就想着要首先拜会加沙奇。

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零七章 核心武汉1979年9月17日。

张蒙生躲在武汉周边小县城一个叫王直的朋友家里,他们相识于六七年初闯荡南京时。

当年一月风暴席卷全国,张蒙生和蔡大余路过石头城,正好遇见王直带着一帮人与别派群殴,王直显然有些武功底子,一根普通的竹棍在他手里也能上下翻飞,左挑右拨,打得对方狼狈不堪,后来有队军人驱散了他们。

张蒙生很欣赏王直,主动上前搭讪,聊来聊去倒有些意气相投,张蒙生力邀进酒馆喝一杯,就这样他们成了朋友。

王直不是本地人,他只是暂时住亲戚家,听说张蒙生想去武汉,而他的老家就在附近,三人于是结伴同行。

蔡大余似乎很嫉妒张蒙生对王直的态度,一路上不怎么跟人家说话,逛完江城,王直借故有事,与张蒙生分手了。

能在十几年后再次相聚,王直喜上眉梢,杀鸡宰鹅,自不在话下。

闲谈中得知,王直读完两年工农兵大学,分配到一家国营重型机械厂,如今已经是车间主任了。

昨天趁休息,王直带老朋友游览本地的名胜古迹,像吴王故址、西山佛像、洋澜湖景等。

我们这里属长江中游,你看,大船后面那个银灰色翻腾的动物,就是江豚,本地俗称**。

站在龙蟠矶边,张蒙生顺着王直的手看去,果然看见一只江豚逆流而上,身体不断翻滚跳跃,有时头部伸出水面,嘴唇一张一合,向空中喷水,煞是壮观!张蒙生听家乡老人说过洞庭湖也有不少江豚出没,一直还未亲见。

对岸那个城市是黄冈县,苏东坡当团练副使时,写了很多名篇佳作啊。

东坡赤壁在哪儿?张蒙生非常喜欢苏轼的诗词,那首《念奴娇》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能倒背如流。

呵呵,这里看不到,在东北方向,再往前就是有名的大别山区了。

明天我请假,带你去玩玩如何?王直为没有好好招待朋友很内疚,这几时工人都加班加点赶任务,夜里还有人来催他去车间。

张蒙生看王直太忙,明天又是一周的开始,决定还是回汉口。

不去了,王直。

有时间我会再来看望你,专门游览黄州赤壁!王直没有坚决挽留,大概工厂里头确实脱不开身。

第二天中午叫爱人弄出大桌子菜,什么清蒸武昌鱼,瓦罐鸡汤,红烧蹄花、东坡肉等。

到达东方红旅社临近傍晚,阿水四人在房间打纸牌,看见少爷回来,个个起身让座,说这两三天平静如水,除那天有公安来盘查外,再没有人过问,兄弟们早闲得无聊。

张蒙生叫他们继续玩,从阿水那儿拿过自己房间的钥匙,冲了个澡,躺在床上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办。

张蒙生掏出照片,横看竖看,倒给他瞧出名堂来,他觉得这张照片上的圆片应该是三个孔,另一个肯定因为角度的原因被遮住了。

如此看来,李清手里的圆片当属核心里的核心,关键中的关键!那些圆片的柄一定和这个圆片的孔吻合!如果真像解读的那样外星人留的圆片是种武器,张蒙生进一步推测,那柄和孔一定要对接才能发挥作用,至于需要两个三个还是四个全部相连,那只能经过实际操作。

照片上隆起的部分该是按钮了!张蒙生为自己大胆的联想兴奋异常,他认为全世界怕只有他这个地球人掌握了圆片的秘密!可是李清真的有带孔圆片吗?它藏到什么地方了?张蒙生眼前一头雾水!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一十一章 虚惊巴黎1979年9月19日孙富华按照李益的设想,立即回珠宝店,找出一块花岗石,制作成加沙奇提供的照片一模一样的圆片,虽然行家眼里难以蒙骗过关,但短时间内糊弄一般人应该没问题。

加沙奇觉得有些冒险,不过,结识李益这两天,心里早就百分百敬佩,相信这个东方兄弟的智慧定能帮助他化险为夷!一直担任监视任务的拉戈夫和雷诺发现加沙奇家气氛异常,往日客厅里灯光不到十二点就熄了,今日满屋齐明,而且进去的两个人都没有出来,是不是要玩牌玩通宵?不一会看见孙富华驾车走了,大约三个多小时他又返回,下车后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包裹进门,过了十几分钟,加沙奇提着同样的包裹出来,后面跟着新结交的朋友,开车驶向市中心。

拉戈夫和搭档忙悄悄跟着加沙奇。

李益提醒有人跟踪,加沙奇会意,猛踩油门加速,左拐右拐,愣是将那辆车甩脱。

看看离绑匪说的街道不远,李益要求先下车,找个暗处盯住那个垃圾桶。

加沙奇把包裹丢进桶内,赶紧离开。

约莫刻把钟,李益看见一辆白色的跑车停在桶边,下车的人左右望望,伸手打开桶盖,将包裹扔进车内,然后快速前行。

李益已记住车牌号,上路拦住一辆的士,怕语言不通,他将号码写在纸上,示意司机跟去。

白色的跑车停在一间公用电话亭旁,李益请司机慢慢开过去,耳朵里突然听到那人对着话筒说的居然是俄文!李益大学主修英语,但他们研究所里有许多老专家精通俄语,李益耳濡目染,除了太专业的词汇比较生疏外,日常对话还是驾轻就熟。

那人飘来的俄文尽管不怎么连贯,李益心中的大石头已然落下地,因为他听出货已经到手要同伙放人的意思!绑架贝娜对米高宁而言实属迫不得已,不管这件事情最终结局如何,米高宁知道自己再也没法呆在巴黎。

盖克尔自告奋勇想参与进来,米高宁坚决阻栏,理由很简单,一旦暴露,这条线上的所有人都会受到怀疑。

好在比柳佐夫电话里宣布大功告成,米高宁好说歹说才将闹了大半夜的贝娜送到埃菲尔铁塔附近。

李益回交流团驻地前已将情况用电话告诉了他们,可面对哭成个泪人儿的贝娜,加沙奇和孙富华束手无策。

很快鲁霞也赶过来,不明底细的她百般劝说,还以为加沙奇欺负了贝娜,狠狠数落了一番。

平静后,贝娜将昨天发生的情形慢慢说了出来。

加沙奇当即要去找海姆算账,孙富华心想人家既然敢做出这种事,肯定早已谋划周全,哪里还会等着上门!何况照李益的说法他们用的是俄文,想必北极熊也循着腥味来凑热闹,局势可能比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孙富华怕当着两个妇人的面谈会引起她们惊惧,跟着加沙奇到屋外,扯着他小声说出自己的看法,加沙奇其实早已明白,只是一时难以咽下心中那口恶气。

众人见贝娜气色不好,都劝她休息,贝娜不同意,说上次已经够丢面子了,这次再不到学校,同事们肯定有看法。

上班的路上,加沙奇希望贝娜今后少跟身份不明的人来往,尤其像海姆那样仅有一面之交的更不值得信任,他加沙奇将舍命陪君子,贝娜想逛时装店、进酒吧、上舞厅,保证全程伺奉左右!加沙奇当然担心:米高宁发现上当受骗,又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来纠缠?李益听到俄文对话,说不定米高宁已找来了同伙,跟克格勃黏上,哪还有好果子吃?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一十五章 搭救古斯纳尔尾随托尼进了一家名叫雅典娜的酒吧,看见托尼上二楼包间,他就在楼下找个便于观察的位置,要杯葡萄酒小酌。

不一会,进来一个令古斯纳尔很诧异的人物,他居然是司法部高级主管的卢迪先生!古斯纳尔连忙低下头,他们尽管没有直接照过面,而且分属不同的系统,后者还是高官,可谁能保证卢迪就不认识缉毒的警察古斯纳尔?卢迪几乎目不斜视,径上二楼,他的确是来会见托尼的。

两年了,自从做掉杜梅斯后,他们很少正式晤谈过,为的就是避开警方的耳目。

今晚,托尼从银行提笔巨款想亲自交给老朋友,以表示衷心的谢意。

他托尼能有今日的局面,除资金依靠冈萨雷斯,在生意场上如此游刃有余,还得感谢这位卢迪。

警方每次大规模出击都及时逃脱,托尼靠的就是背后的腰杆子。

可惜,他们的配合竟被杜梅斯识破,逼得他们先下手,要不卢迪和托尼肯定得在铁窗里度过余生。

托尼,楼下有个警察你注意了到吗?卢迪进酒吧门就看见古斯纳尔。

托尼顿时有些慌张。

别怕!他是杜梅斯过去的搭档,看上去与他的朋友一样习惯独来独往。

等会你们可以这样办。

卢迪和托尼的脑袋凑在一起。

贝娜执意要见见李益,加沙奇拗不过,只好约李益出来。

三人到一家中国餐馆,直聊到天已大黑,贝娜十分欣赏李益,听加沙奇说他有个可爱的儿子光光,还特意按中国的传统买了一对金手镯,并为李益的妻子方红静准备了几盒顶级化妆品。

送李益回交流团驻地的途中,他们经过一条僻静的街道,李益首先发现道路旁边有一群人正围住一个白人青年,那人开始还撂倒几个,但对方人太多,眼看招架不住。

加沙奇忙停住车,叫贝娜坐在车内不要出来,他和李益下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古斯纳尔的座驾被前后两台车截住,他下车理论,却招来十多人,亮出警官证他们也不在乎,好像成心要跟他这个警察作对。

推搡间,古斯纳尔腋下的手枪叫这伙人抢了去,情急之下,双方展开肉搏,加沙奇和李益加入战团时,古斯纳尔的鼻子已挨了重重一拳,鲜血直流。

加沙奇和李益对望一下,两人分片包干,三下五除二就将一干人打得满地找牙!贝娜在车里看得直拍手,她没有想到加沙奇和那个中国人李益会如此神勇,看来自己的爱人越来越迷雾重重了!她想起桥本次郎说加沙奇有什么圆片,家里被人闹腾过,中毒险些丢掉性命,还莫名其妙遭人绑架,这一连串的事儿令单纯的贝娜不得不在脑子里打几个问号,可惜她仍然像迷途的羔羊不知所以!古斯纳尔先把手枪捡起别好,找出领头的问是谁指使的,那人不说话,古斯纳尔捏住他的手腕,用力搬扯,终于熬不过,说出背后的指挥者:法利莱!加沙奇瞪了他一眼,大吼:真的是法利莱?其他在地上的人都点头;是,是法利莱叫我们干的!加沙奇认识法利莱,他是托尼地下赌场的主管,是托尼的左膀右臂!在李益的再三要求下,放走了闹事者,李益怕警方介入自己的处境会非常尴尬。

古斯纳尔感谢两位的搭救,盛情邀请他们三个去品尝咖啡。

聊着聊着就提到海伦,加沙奇没有想到善良的海伦还有那么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助古斯纳尔找出杀害杜梅斯的元凶!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一十九章 郁闷撒出去的网颗粒无收,希罗不免心情郁闷。

总局发给联邦德国情报部门的协查函没有任何回音,哥麦思说不清海姆到底去了哪儿,连海姆住的地方也细细搜查过,机场、车站、码头、海关、边境等都未发现他的行踪,海姆似乎变成老鼠,钻地洞了!希罗决定以私人的身份到学校访问贝娜,他想从加沙奇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上完课,校长请贝娜到她的办公室去一趟。

希罗事先已向校长出示过自己的证件,希望能单独和贝娜讨教几个问题。

都是熟人,希罗见到贝娜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问那天晚上她家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我被人绑架了!贝娜说。

什么人?把你绑到哪儿去了?他叫海姆,我们在医院认识的。

他骗我说加沙奇在郊外农场举行篝火烤肉聚会,招待中国来的朋友。

他有没有同伙?没有,整个晚上我只看见他一个人,什么话也不跟我说。

早晨他接到一个电话,随后就把我放了。

加沙奇没有向你作出解释吗?贝娜摇摇头,她本想说加沙奇赢钱的事,可又怕警察局找麻烦,直到现在,贝娜认为是那二十万元惹的祸。

希罗自诩心理观察能力超强,他觉得贝娜不像那种城府极深的女人。

贝娜小姐,你见没见过一只黑色的包裹?黑色的包裹?没见过。

希罗先生。

看来加沙奇已瞒得贝娜严严实实,想得到太多的信息不切实际。

不过贝娜这番话里证明他前天的判断和措施是正确的,另外海姆至少有一个同伙,而这个同伙已被凯勒教授排除不是盖克尔,由此则暴露出海姆接近加沙奇居心叵测,可能早就有预谋。

盖克尔不管知不知情,他在其中起了桥梁和媒介作用,照理难脱干系!回到办公室,拉戈夫报告说巴黎黑道有人也在满地打听海姆,希罗大感惊疑,知道海姆的事情只有几个当事警察、局里的头头加上检察官海伦司法部的卢迪,其他人都是照章办事,并不清楚内情。

谁泄露了机密?难道加沙奇他们会自己把消息捅出去?那样不合常理啊。

电话铃再次响起,希罗听出是海伦检察官的声音。

希罗,古斯纳尔是不是找过你?没有啊,海伦。

对方沉默了一会,随后的音调降小了许多。

希罗,你能不能马上到我这里来一趟?古斯纳尔怀疑卢迪和托尼有勾结,他看见他们两个前后进了雅典娜酒吧,只是不能证实他们在不在同一个包房。

海伦觉得不管古斯纳尔乐不乐意,应该让希罗知道这件事情,他毕竟还负责杜梅斯被杀案。

希罗那天见到卢迪第一感就受不了他的傲慢,当然希罗认为这只是每个人的性格不同而已,他就不爱巴结上司,否则队长的宝座早该多坐几年。

要不要将这些告知上级,两个人都有些踌躇,没有确凿的证据,拿什么说服上司?何况事关执法要员!还有,古斯纳尔昨天被人暗算,是两个你意想不到的人帮忙解救的。

谁?一个是加沙奇,一个是加沙奇新认识的朋友,中国来的学者李益!海伦桌面上摆着的资料正是关于中国文化交流团的。

希罗觉得这个李益真有点高深莫测,贝娜被绑的那晚出现他的身影,古斯纳尔遇险也有他出场,难道一切纯属巧合?不过,希罗倒不认为李益存在威胁,来自外交部的消息称,中国文化交流团不日将结束行期回国。

糟了,希罗!怎么啦?古斯纳尔这会肯定去找那些小喽啰的幕后指使人法利莱!海伦将古斯纳尔审讯的情况说了出来,两人急忙打电话到各处询问看没看见古斯纳尔,结果杳无音信!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二十三章 海葬费城1979年9月21日妥善安放好父母的遗体,弗兰克随马丁警官及其助手们勘察一遍案发现场,进一步证实自己的判断,有的话对马丁说也没用,挑明了他们这些地方警察又能奈何谁?这个世界只见过大鱼吃小鱼,还很少看到哪个敢摸老虎的胡须!待众人散去,弗兰克走进地下室,捡开墙角边那些大大小小的玩具,用手敲敲地板,果然有回音。

小时候他在这里挖了个坑,专门藏自己喜欢的东西,有次将爸爸在战场缴获的一只手表偷偷藏进去,爸爸妈妈到处翻箱倒柜,最终还是格里曼猜出是弗兰克弄的鬼把戏,好说歹说套出儿子的**,从此那个坑成了父子共同的秘密。

这是弗兰克第一次看到自家的圆片,和在日本山口大作那里看见的一模一样,细细抚摸,恍然如梦!想起父亲说出家族秘密不过一个多月,家里竟发生如此惨剧,弗兰克伤心至极,恨透了那帮草菅人命的家伙!当天晚上他就想采取行动,可父母的亲朋好友闻噩耗纷纷赶来,加沙奇不得不暂时压抑心中的狂念。

之所以搜走基恩身上的物品,弗兰克是想制造更多的疑点悬念,让那些逮着鸡毛爱当令箭的走狗们去冥思苦想。

回到费城,弗兰克将偷借的车子悄悄完璧归赵,略略休息了一下,赶至火葬场等待尸体焚化。

大约十点钟,弗兰克迎来意想不到的客人:局长带着卡尼亚和一大帮子同事,连情报局的斯宾塞也混迹其中!人们纷纷手执鲜花,面露哀戚,问候弗兰克,再向格里曼夫妇作最后的告别。

局长拉弗兰克到一边,悄声说:弗兰克,调查局的基恩昨晚被人杀了!查出是谁干的吗?弗兰克惊讶地问。

还没呢。

要杀基恩的人可多了,恐怖分子、黑帮老大、外国间谍甚至同行间的挤兑,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局长,我明天就回去,你把这件案子交给我来办吧。

调查局里个个精明强干,轮不到我们去打头阵!弗兰克,眼下倒有件难办的事情。

局长不往下说,故意卖个关子。

弗兰克瞪大眼睛,等着局长分派任务呢,他熟悉局长的办事风格,手下对某件事表现得太热情,十有**没有他当差的份!你小子,总是那副憨厚相!是这样,有人在巴黎看见过墨菲!墨菲?弗兰克想起来了,此人在纽约抢劫、贩毒、强暴无恶不作,警方几次围捕他都被钻空子溜掉,两年前杀死一名卧底探员后销声匿迹。

局长,要我去会会他?嗯,我看只有你是最恰当的人选。

你忙完后准备一下,后天飞巴黎!是,局长!斯宾塞、卡尼亚争着要陪弗兰克出海,被一一谢绝了,人们只得站在海边,挥手看着弗兰克驾驶快艇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那天格里曼要将自己海葬的话弗兰克想了又想,他觉得父亲语气里大有玄机,父亲除了最担心疼爱儿子,就是如何保护好那块圆片了,放在家里肯定不再安全,而交出去显然不符合父亲的意愿,要不他为什么还要豁出性命来?海葬,不光是父亲为免除自身的后顾之忧,更重要的恐怕就是暗示儿子怎么安置圆片了。

圆片被弗兰克藏在潜水服内带出来,眼看离海岸线越来越远,弗兰克还是没停下,他要等天黑尽。

自从出事以来,弗兰克总觉得有许多眼睛在盯着他的后脑勺!深潜,深潜!弗兰克将父母的骨灰盒沉入海底,估计若干年后骨灰盒陷入泥沙中了无踪迹,弗兰克深情吻别!而圆片得找个易于辨认的位置,他以一座小岛上向外突兀的一片岩石为参照物,在离水面几百米深处的珊瑚礁缝里,塞进去那块与父母灵魂相伴的宝贝!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二十七章 冤案武汉1979年9月22日百川,司机小范请了几天假,我看我们两个就骑自行车下乡,免得去找车队调配。

李清将材料放进新换的公文包,准备和姚百川到底下的公社了解一桩官司。

李书记,你忘啦,我也会开吉普车!菩提公社来回一百多里路,看外面天头阴沉沉的,碰上下雨么办?姚百川闲暇时爱缠着小范教他开车,逢下乡的偏僻路段,姚百川就接过方向盘,年把时间,已经能熟练地穿街过巷了。

李清看看窗外,真像要下雨,就答应了。

路上,姚百川问李清:李书记,上头七月份已下文要求改革体制,我们区啥还叫革委会?不是说改为人民政府,公社改为乡镇的称号么?快了,百川!工作千头万绪,得一步步来嘛。

估计明年能全部换牌牌啰。

李清虽然算不上高级干部,上头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还是能略知一二的。

当然,李清从不背后煽风点火,也不去刻意巴结奉承,自加入地下党后,他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走来的,自己和家里人能吃饱穿暖足矣菩提公社有个姓史的民办教师,两年前因灌了三四两烧酒,在自家大门板上写了大丰收年年喝水几个字,被人告发,当成现行反革命给抓了。

家人喊冤,材料转来转去到了李清这里,搁了两个月无人理睬,不是李清不愿意解决,而是他的秘书姚百川有意按下去了。

今天一上班,姚百川就翻出这件案子来,添油加醋替受害者说了许多好话,李清决定先去走访,弄清原委。

昨天姚百川结识了那位出手大方姓程的大哥,得了人家的手表,未婚妻高兴,他心里也甜滋滋的。

晚上他去拜访钢厂计划科的朋友,那人满口应承下来,不过他有个条件,就是央求姚百川能活动活动,请领导过问他的一个受冤枉的远房亲戚。

姚百川一问姓名,想起卷子里还真有这个人,不过举手之劳嘛!民办教师的家确实清贫如洗,满屋看不到像样的家什,妻子、老人、外加两个未成年的小孩,走进去甚觉心情沉重。

姚百川提了一袋水果和几斤猪肉来,老人感激涕零,连声道谢。

因为事先电话通知了公社大队的领导,他们老早在这里等候。

事情并不复杂,主要还是当时的干部思想没有转过弯,拿出文隔期间的一套整人,在场里都说那个教师要是及时认错,不继续发牢骚,抓他的人兴许不会动肝火,村民还反映那年的收成是有些差,可该上缴的粮食又不能打折扣,所以家家的米缸都不显得喜气。

李清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是当初办案的人至今都在位,怕丢面子不肯认错,他相信沟通沟通可以了结。

李清再认真听取生产队、大队、公社、学校各方面的意见,当即决定回去会同有关主管部门商量,下星期二给予准确答复。

中午公社领导盛情挽留,李清就在食堂用餐,并检查了其他事项。

姚百川在回去的路上摸摸李清的想法,书记认为这是一起明显的冤假错案,官僚习气作怪,仅凭几个字几句话就不问青红皂白地施以重刑,纯属扯淡!早该放人赔礼道歉!将吉普停进车库,出来时姚百川碰见办公室的一位同志,说下午有个姓程的人来过电话找他。

张蒙生其实正在附近转悠,看见姚百川开着吉普车,心中顿时来了主意,他要实施一个大胆的计划,如若成功,姑父、雪珊以及山口大作先生都会对他刮目相看!张蒙生在姚百川回去的路上拦住他,于酒桌上又是一阵胡吹乱侃。

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三十一章 婉拒有件事情令得意洋洋的安德森颇感为难,马法兰教授竟提出要购买圆片,而且不论价格,安德森诧异莫名,要知道楼下的冈萨雷斯还等着一千万的支票,他不卖出两千万的价钱来对不起自己这番努力!马法兰虽说家境殷实,可拿出这么多钱买个中看不中有的家伙,值得吗?马法兰看安德森不信任的表情,当即打电话,不到一个小时,有人来访,拿给教授一张支票,上面写的数额居然是三千万美元!冈萨雷斯证明支票绝对没问题!这事儿非同小可,老谋深算的安德森只是答应考虑考虑。

安德森其实另有打算,他要把这张圆片作为底牌,试试老朋友山口大作。

当年在罗马,山口和安德森签了份合同,山口提供巨额资金帮助安德森东山再起,但从此以后安德森生意上全部利润必须两人平分,也就是说安德森今天的财富帝国有一半是别人的,这使安德森始终耿耿于怀,自己眼看日薄西山,到时如何给儿女们交代?所以马法兰那张支票就是再加三千万,也未必能打动安德森的心!但是,安德森还不知道这次的买主究竟何许人,他不只是巴黎医学界的权威,其背后的力量神鬼莫测!马法兰就是米高宁在五一六房看到的那个背影!接到总部的命令后,马法兰并没急于见米高宁,他想看看形势,同时米高宁不受他直接指挥,中间还隔着另一个人,为安全计,他没有必要露出真面目。

早在北京展出圆片期间,马法兰收集各种资料进行深入研究,掌握了圆片的基本特征。

当拿出米高宁包裹里东西,他从外观看就感觉不对紧,再用放大镜观察,发现很多人工雕磨的痕迹,而且看上去是刚刚完成的作品,米高宁被人骗了!今天安德森给他见到的圆片的确是真的,上面的刻痕与北京展出的圆片一致,倒点硫酸上去根本不受影响,用铁锤使劲敲打也纹丝不动,发出的声响不像金属与金属间相碰,倒是自然界里从未听过的独特的乐章!马法兰按捺住激动,说出意图后竟遭婉拒,他尚不知米高宁和比柳佐夫已经为它喋血捐躯,否则一定会气歪了鼻子!1940年6月中旬,德军占领巴黎,那时犹太人马法兰读医科大学还没有毕业,为躲避纳粹迫害,他被好友藏在地下室达半年之久,那种暗无天日心惊胆颤的生活深深刺激了年轻的马法兰。

借着地下室昏暗的灯光,马法兰研读起文艺复兴以来几个杰出思想家的重要文献,逐渐关注人类的命运和未来。

后辗转进入抵抗组织营地,认识了开朗活泼的姑娘凯瑟琳,凯瑟琳的父亲本是法共成员,战前曾秘密赴莫斯科参观交流并建立沟通渠道,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为掩护战友身负重伤,临终前托付女儿继承他的事业。

马法兰受凯瑟琳的影响,苏德战争爆发后,他多次为苏军递送情报。

由于抵抗组织内部鱼龙混杂,凯瑟琳被叛徒出卖落入盖世太保手中,马法兰想尽办法营救,心爱的姑娘还是没有逃出魔窟,马法兰自此终身未娶!二战结束,马法兰心无旁骛,攻读博士学位并在巴黎谋到一份职业,知识渊博业务娴熟的他很快在医学界崭露头角。

冷战开始不几年,新成立的克格勃没有忘记过去的战友,他们找到马法兰,希望他能像当年那样再次为苏联人民服务,马法兰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克格勃以他为中心建立起庞大的间谍网,二十多年来外界竟无知无觉!马法兰深夜接到一个电话,米高宁和比柳佐夫遭到枪杀,具体原因待查!来电还问要不要派人收尸,马法兰没有同意,他们各自公开的部门会出面的。

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三十五章 血光车开到距泵房约二三里路,李清叫小钟转头停下原地待命,他走田间小路绕开大道想偷偷靠近目标。

此时张蒙生已在另一条路口,趁朦胧夜色,也悄悄埋伏在一处土堆旁,一来观察大路的态势,二来正好可以注意泵房的动静。

张蒙生事先设想过李清会带领大队公安将泵房包围,但那样李清承受的压力将非常巨大,估计他不会选择孙儿老伴与绑匪玉石俱焚的后果。

阿水派虾米上泵房顶注视周边的情形,叫铁头守住房间的人质,因为房子的窗户都是木制的,窗架的木条经不起拆卸,少爷又不准绑他们的手脚,说是怕惊吓了孩子。

铁头搬把凳子横在门口,自顾自剪起脚趾甲。

李清脚不沾地,穿过一片防护林,很快就看到那座抽水站。

李清感觉自己衰老不少,要是回到二十几岁,别说是这样还有点能见度的夜晚,即使黑漆漆的煤窑洞里,他也能望到数十米开外的景物。

刚参加地下组织,上级要他和另一个同志连夜护送某位受伤的冥国高级军官到江边坐火轮去宜昌。

那时武汉保卫战结束不久,日军占领三镇后,加紧搜捕滞留的大员和知识分子,有个叛徒出卖了他们的住址。

合作时期,不分你我,李清他们快出城时,遇上小队日军的盘查,双方动起手来,李清身边的那位同志不幸中弹牺牲,军官几乎绝望之时,却见李清飞檐走壁,东打一枪,西打一枪,弄得鬼子晕头转向,加之电力系统没有恢复,到处伸手不见五指,日本兵只能打电筒,没想正中李清下怀,他用砖头当暗器,硬是将十几个武装军人击毙。

高级军官十分欣赏还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极力邀请李清跟他一道走,许诺做他的副官,李清谢绝了。

向组织汇报时,李清只说那些日本兵是牺牲的同志为掩护他干掉的。

正要潜至泵站墙边,却见屋顶立起一个黑影。

虾米可能蹲久了,想站起来活动活动,另外江边风大,虽是秋夜,吹长了照样打寒颤。

李清警惕地观望四周,看看还有多少暗哨,凭他的视力,还真发现不了别的地方藏着眼睛。

等黑影再蹲下去时,李清摸到窗下,用手指撩开一角编织袋做的窗纸,孙子李光正坐在奶奶旁边吃饼干!姚百川则低着头抽烟,门外凳子上的那人腰间居然别着手枪,看样子不像常见的五四式,而是左轮!文革期间,曾有部分军队的枪支散落民间,这几年大力收缴,还有多少藏匿,谁也没去统计,但式样基本是中国制造,左轮实在少见。

这伙有备而来的究竟是什么人?李清两手捏了捏衣袋,有十粒钢珠子。

硬撞不可行了,只能会会他们再见机行事。

久仰,久仰!李书记,我们在此等候多时了。

看见李清推门进来,阿水抱拳行礼,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情。

没听到屋顶虾米的口哨声,他知道就李清一人。

土堆后张蒙生借着门射出的亮光才看清,但不明白他从哪条路径来的。

你们是谁?想干么事?李清双手紧握,表情严肃。

阿水和阿贵不敢走近,少爷告诫他们这个老人很厉害,上前怕着了道儿。

阿水故意露出腹部的手枪,既壮胆,又想震慑李清。

实话告诉你,我们盯你有十来天了,目的就是要你家里那块宝贝文物。

我家哪有么子宝贝,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李清有点儿自责,照片丢了不该若无其事。

嘿嘿,李书记,我们没有点本事绝不会乱来的。

不废话了,你是要孙儿还是要文物?阿水朝门边的铁头示意,铁头进屋抓出姚百川。

李光早听出爷爷的声音,喊着要过来,被奶奶紧紧抱住,李妈妈知道老头要动手,尽量靠墙站稳。

姚百川毕竟年轻气盛,铁头又是小个子,见李书记单人独骑还镇定自若,以为后面有救兵,他转身想扭住铁头的手枪,铁头大惊,争抢间扣动了扳机,枪声吸引住阿水和阿贵的目光,李清乘机甩出钢珠,由于怕他们手中的枪,这次力道十分强劲,阿水和阿贵的后脑、太阳穴,铁头的前额和胸口,均被击中,当场倒地,虾米提着枪冲进屋,李清眼疾手快,从袋里抓起最后两粒钢珠,掷出竟将虾米面部捣出两个血窟窿!百川!百川!李清抱起姚百川,看他腹部中弹,忙脱下衣服按住喷血的伤口,李光挣脱奶奶,也跑了出来。

门外传来一辆吉普车的急刹声,李妈妈赶紧将李光抱进房里。

李书记!李书记!发生什么事了?小钟下车大喊。

快!快!小钟,送姚秘书到医院!张蒙生看着抬出一个人来,跟着李妈妈和李光也上了车,深知大势已去!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三十九章 敌人华盛顿1979年9月24日白宫某办公室,夜间。

几经周折,情报局在大限临近前勉强炮制出一份关于山口家族的报告,内容分三部分:家族史、成员介绍、传说。

最后一部分出于无奈,因为都是道听途说,要想证实,只能去问山口大作和天皇本人!安全助理饶有兴致地翻阅,末尾是情报局分析的结论:山口大作和其父一样,具有强烈的民族倾向!众所周知,日本国四面临海,其狭长而又单薄的地域特点决定了这个民族必须具备忧患意识,随着国力的增长自然而然滋生出对外扩张的愿望。

从丰臣秀吉开始,他们尝试着实现由来已久的梦想,十六世纪末叶的朝鲜战争,强大的明军给了倭人一个教训,不要企图在老虎的地盘上觅食,否则最终的命运肯定是粉身碎骨!自此三百年来,日本人不敢越雷池一步,直至甲午海战,偷偷摸了下虎须,才意识到对岸大国不过是只病虎而已。

从资料看,山口大作的祖先们无一例外参加过历次内外战争,并在德川家康时代迎来自己家族辉煌的发展历程。

先生们,山口完造将军呈送给天皇的秘件,难道一点内容都没有流传出来?安全助理问。

先生,我的部门推测,山口将军可能是想借助当时日本人占领亚洲的有利态势,请求天皇运用他的影响力,帮助寻找散布在全世界的圆片,以便日本人能一劳永逸地解决亚洲战事。

山口完造也许向天皇透漏了自己家族的秘密,日本人都信奉神,天皇自诩天照大神的后裔,山口完造在天皇那里取得与之平起平坐的地位,这样就能解释他的家族受到庇护的原因。

据海岛的同仁介绍,山口大作年轻时曾携恩师小林松觉到南京,访寻到一块圆片,而这块圆片落入当时姓戴的头头手里。

但听说山口大作其实对这块圆片并不热心,他要的是带柄的或带孔的,可以肯定,带柄的和带孔的合起来或许就是我们人类难得一见的毁灭性武器!山口大作到处找寻,毫无疑问是要实现他们日本人称霸世界的野心,至少想在东亚为所欲为!如此看来,你们全都断定山口心向日本啰,有没有可能他们四外星人联合起来对付地球?格里曼不愿交出圆片,照他的话意,是很瞧不起我们人类啊。

安全助理又意味深长地瞥了调查局大佬一眼:你们瞧瞧,人家是如何对待有外星人血统的山口家族,我们呢?我们的天使不仅默默无闻,父母反而惨遭横祸!弗兰克现在怎么样了?先生,警察局派他到巴黎执行一项公务。

哦!总统阁下的意见是要求你们好好保护弗兰克的安全,不能再出差错。

另外,你们觉得弗兰克手里的圆片是带柄的还是带孔的?而且,我们大家似乎都忘记了,目前世界上只发现三块圆片,那么第四块呢?它在哪里?安全助理看看众人,没有一个出声。

还是富热林顿教授打破了沉默:先生们,我认为弗兰克、法国的加沙奇、日本的山口大作三个人保存的圆片都是带柄的,如果其中有一个带孔的,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尝试合起来的威力。

我个人相信,第四块圆片也就是最关键带孔的照样存在,而且离浮出水面的日子绝不会太远。

我有两条最新相关消息通报给各位。

情报局头头清了清嗓子:第一,巴黎当地时间昨晚上发生一起枪杀案,加沙奇的圆片好像落入一伙身份不明的人手里,目前法国方面正在追查。

第二,日本人山口大作今天飞赴巴黎,据闻是去处理他的朋友小林元一的后事。

先生们,请大家静一静!散会前安全助理手指敲敲桌面示意交头接耳的大佬们:总统和国务卿都认为,弗兰克的圆片要么由他保存在国内,要么由政府接管,出现第三种情况,将被视为美国的敌人!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四十三章 稻草托尼被秘密逮捕的消息刻意瞒了还不到半天,高层间连细节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卢迪最为紧张,尽管托尼还没有把他招供出来,恐怕警方迟早会撬开他的嘴巴。

他慌里慌张找到亨利,商量对策。

警察局这次吸取教训,派专人负责托尼的安全,外人很难有可乘之机。

卢迪不住地唉声叹气,大有末日来临之感,亨利眼前一亮,摇着卢迪的肩膀道:有了,律师可以接近他,我们何不再来一次釜底抽薪?不行,这样律师也逃脱不了干系!还是另想办法吧。

卢迪晃了晃脑袋:让律师传话给托尼,他先前犯的那些事情,足够判他终身监禁。

只要他不牵扯出别的,我们保证他家人今后的生活,并支付他坐牢的全部费用。

你看怎么样?亨利想他又没有得过托尼的好处,而且从来不与这类人直接打交道,就是卢迪也只是利用下传递点消息,如此鸡毛蒜皮的小事,值得和他们搅在一起担惊受怕吗?各人拉屎各人擦干净,他亨利完全犯不着替谁出谋划策,该给的一个角儿都没少,当然,冈萨雷斯是个例外,没有他在中间牵线搭桥,父亲也不会如此快地获取至宝。

卢迪先生,你怎样办不用和我讲得那么清楚吧。

再说,我根本就不认识哪个叫托尼!要不,你来告诉我他长啥样?亨利摆出事不关已的悠闲神情,卢迪浑身颤抖,顿时被噎着无话可说,总算领教了一回翻脸无情的滋味。

也难怪,人家出身豪门,是财富帝国的当然继承人,未来商界的风云人物,博学多才,怎会在他这棵树上吊死?卢迪起身离座,长叹了一声,拂袖而去。

律师成功地把外面的意思传给了托尼,看来牢狱之灾不可避免,自己身上的毒瘤太多,别人想帮忙割干净,不是鞭长莫及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罢了,认命吧!托尼下决心老死狱中。

可人算不如天算,有几个神秘人手持总统府密函,要求押走托尼,希罗、海伦、古斯纳尔等人据理力争,没用!连闻讯赶来的局长都无可奈何。

是梅蒂教授的一番说辞打动了决策人物的心。

梅蒂教授认为,加沙奇的这块圆片绝对不能落入法国之外的人手中,否则国家以后的内政外交将逐步陷入困境甚至任人宰割,大佬们个个都具备战略眼光。

洞察到其中的厉害。

另外,持有圆片的加沙奇一定藏着许多家族传说,这些传说和圆片本身是连在一起的两者不可或缺,因此保护加沙奇和保护圆片一样同等重要。

有人告诉托尼,只要交代出圆片的下落,他将受到特赦,政府可以为他提供地方安享余生。

托尼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和盘托出他知道的一切!坐在办公室里忐忑不安的卢迪还是迎来了两位陌生人,他们礼貌地出示拘捕令。

托尼大概已想好应对之策,趁来人不备,突然拿出抽屉的手枪,喊着儿子的名字,饮弹自尽!与此同时银行家冈萨雷斯失踪了,没有人能说清他究竟是死是活。

上流社会自此少了三个常客,但丝毫影响不了人们夜夜笙歌,谁都不是救世主,充大象只能徒增笑料!巴黎乃至全国的关口,看似平静如常,其实检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仔细,哪怕是免检的外交邮件,若发现里头有状似圆形石片的东西,一律予以扣留。

苦还苦在工作人员必须亲自动手,因为所有的探测仪器据说起不了作用。

几个深知内情的国家睁只眼闭只眼,更多不明真相的则难免抱怨,而得到的官方解释大半是模糊而又考究的外交辞令。

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第一百四十四章 凑巧为防止美国人在巴黎街头擦枪走火,希罗给弗兰克指派一个临时搭档:拉戈夫。

两天前确实有人看到过墨菲出入某个银行家的晚会,后来没了踪影不等于不在巴黎,他一定躲在哪个角落里。

弗兰克闲不住,硬要拉戈夫带他到酒吧、赌场等娱乐场所转转,直到大街上路灯都亮了,才感觉夜晚来临。

经过环球咖啡馆时,拉戈夫发觉这儿居然还在营业,前天晚上的血腥味仿佛被服务小姐们温柔的微笑给抹得烟消云散!拉戈夫停下车,请弗兰克进去喝一杯。

  服务小姐热情迎来,领着他们走向里面空着的包间,穿过道道精美的屏风,拉戈夫突然被一对客人的笑声吸引,扭头看去,却是加沙奇和他的中国朋友李益在愉快交谈。

呵呵,自家的宝贝丢了差点把命搭上还有心情聊天!拉戈夫感到诧异,他决定会会他们。

  哟,拉戈夫先生!请进,请进!加沙奇看他身后那人,正是昨天在机场偷偷打量过的:朋友,请坐,请坐!李益跟着站起身,弗兰克怔住了,这人不是香港听证会上拿走欧阳明圆片的李益吗?世界太小了,太小了!李益发现后面的那个人看自己的神情有些异样,连忙伸出手,他并不认识弗兰克,那天观众席上的人特别多。

弗兰克感觉李益没认出自己,也不点破。

四个人相互介绍完毕,刚要坐定,有个漂亮的小姐进来:对不起,打扰了!我们老板请四位先生上二楼,他正安排酒席恭候各位贵宾!  四个大汉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奇怪,除了弗兰克,他们三个很清楚这里的老板小林元一已经不在人世。

  嘿,小姐,你们老板是谁?我们认识吗?加沙奇首先发问。

  小姐微微鞠躬:对不起,先生,老板刚刚从日本赶来,我们也只是才认识。

不过,老板说你们之中有他的朋友。

请吧!  众人跟随小姐身后,心里皆在猜疑。

加沙奇想是不是山口大作先生,他到机场送小林元一的遗体回国,佐藤秀子告诉他山口大作先生来了,此时应在安德森家里作客啊。

  欢迎,欢迎,欢迎光临!请多多关照!铺上绣花地毯的走廊尽头,一个中年人笑容可掬地迎面走来。

一行人中弗兰克最为惊讶,他竟是依田博士!  先生们,快请进!弗兰克,我们又见面了!弗兰克赶紧伸出手,边握边给客人介绍:这位是日本的依田博士,我在东京认识的朋友。

几个人抛开各自的母语,不约而同采用英文交谈。

  这间房就是加沙奇逃生的暗室,睹物思人,加沙奇心中不免隐隐作痛,但他决不忌讳什么,地球上的每一寸土地,都在时时刻刻见证死亡与新生,这是自然界存在的基本常态,过去的分分秒秒可以活在记忆里,但它们不应该操纵现实及未来的时光,因为人类需要活力与创新!  一色的日本餐具,精致的日式料理,适合客人口味的各种酒类,琳琅满目,美不胜收,看得出,主人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捣鼓出这么丰盛的美味佳肴,的确用心良苦。

当然,依田日后会明白,他今天凑巧请到的这桌客人,着实非同凡响,其中的三位都是各国急欲待若上宾的角色,而那个叫李益的,更是他的老板山口大作先生梦寐以求的人物!  没有人拉扯各自的工作,也没有人刻意提两天前这儿发生的血案,加沙奇更不便问希罗破获的进展,巴黎的风土人情瑰丽景观,自然成了席间共同的话题。

弗兰克得空问了问旁边依田的近况,得知他随山口大作先生是来巴黎探望被害的同胞家属,另外几个人才明白由他接替了小林元一的位置。

第一百四十五章 热泪() 辞别弗兰克等人后,李益还有些话想跟加沙奇谈谈,两人便把车停在塞纳河边的一处公园旁,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

加沙奇,昨天梅蒂教授请我去讨论了一上午的学术问题,下午又随交流团访问一所学校,因此没顾得上看望贝娜和鲁霞她们,只在电话里问过几次孙富华,实在是身不由已啊。

你认为,圆片可能落在谁的手里?李益办完公事就打电话到加沙奇家,隔了好一会才听贝娜回话,说加沙奇在环球咖啡馆等他,打的过去还没对上几句话,拉戈夫就遇见他们。

懒不好说。

昨天我抓到那晚袭击我的组织者达理埃,他说圆片经他的手给了托尼,警方目前已控制住托尼,具体情况我真不太清楚。

加沙奇稍稍有点隐瞒,他还去找过冈萨蕾斯,可是谁都不知道人在何处。

李益本不想打听过多的细节,也就不在乎加沙奇闪烁其辞,他在心里早已把加沙奇看着是自己的兄长。

加沙奇,圆片丢了你是不是很伤心?嗯,那是我家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宝物,我爸这会儿一定正在天堂里吹胡子瞪眼!这么说,你真是外星人后裔喽!据我所知,山口大作先生的身世也跟你差不多。

李益并不看加沙奇,他抬头仰望星空,嘴里好像自言自语。

加沙奇也不感觉奇怪,外面风言风语不少,如今只要知道内情的人都听说过此类传闻,李益是研究圆片的学者,他当然有资格猜疑。

加沙奇,你相信有外星人吗?李益不等答话,又冒出一个问题。

虫加沙奇不假思索地应道:相信!李益还是望着天,轻轻说:可一万多年来,他们为什么不来寻找当初失踪的同胞?难道他们那里发生类似地球这样的战争?或者他们的时间观念与我们人类完全两样?加沙奇这下有点奇怪了,李益怎么如此关心本该他关心的问题。

是啊,我也纳闷呢。

也许他们生活在另一种时空当中,与人类看到的感觉到的物质世界不同。

可我的祖先既然能和人类融合,说明他一样是血肉之躯。

加沙奇渴望能把自家的圆片与那块带孔的合并,看看发出的信号是否被外太空接收,如今圆片下落不明,实在惆怅。

李益此刻和加沙奇的心思差不多,也恨不得立马把自家的圆片跟加沙奇或山口大作的任一块对接,可出现什么样的后果谁都无法预料,像山口大作肯定是有野心的,而加沙奇,李益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感觉他心地敦厚果敢正直,原想等几天再向他透漏自己的身世,不想团长宣布明天交流团就要回国,李益斟酌再三,决定先认了他这个兄长。

加沙奇,山口雄男他们当初那样对你威逼利幼,后来小林元一却舍命相救,你知道什么原因吗?加沙奇瞪大眼睛,他这个当事人还有些稀里糊涂,难道李益坐在家里也能掐指神算?呵呵,加沙奇倒真要洗耳恭听了!山口大作先生上次借安德森为女儿办订婚仪式的那天,他和你见过面,是吧?这不算秘密,想必是从孙富华嘴里流出,加沙奇默认了。

山口大作先生讲了四个外星人的故事,说他们都藏着一把圆片,对不对?这也不算新闻,北京后来公布由各国专家包括梅蒂教授参与破译的圆片内容,李益完全可以据此推测,加沙奇照旧不动声色。

四个外星人有三个持的是带柄的,一个持的是带孔的!加沙奇听到这句就不能无动于衷了,因为别人根本不知道还有带孔的圆片存在,要么是山口大作他们到处寻找时泄露了秘密。

你们国家收集这方面的信息还真详细,不错,是这样!山口大作有没有告诉你,这四个外星人已经将他们体内的生物密码输进各自的圆片里?加沙奇顿时心旌摇动,因为这种话山口没有讲过,而是老加沙奇他的爸爸亲口告诉他的。

你,你,你到底是谁?加沙奇盯着李益的大脑袋,摸摸自己的:李益,莫非你也是那四个人其中的后裔?是的,加沙奇,我家世代同样保存着一块圆片!加沙奇傻愣着,半响才缓过神来,张开双臂激动地拥抱李益,热泪盈眶!武汉1979年9月26日接到湖北方面的协查请求,公安部立即委派部里的资深专家老苏和熟悉张蒙生的刘锦州赶赴武汉,到达江城省厅时天还未亮,他们洗把冷水脸后顾不得疲劳,摊开市局送来的材料,拿画像比较张蒙生的照片,相差不大,初步断定是一个人。

刚好广东公安也传真来四个死者的线索,他们的身份证明盖的公章属实,但单位保卫科的人说根本不认识他们,可能内部有人帮忙弄虚作假,等调查清楚了再如实通报。

刘锦州再细看几个死者的照片,其中有个人他好像在香港欧阳明灵堂外碰见过,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珠宝商人林尔常的手下。

张蒙生是林尔常的侄子,上次北京杀害诸葛教授也与张蒙生和林尔常的手下有关,这两件案子有何关联呢?张蒙生是个关键人物,可惜他又跑得无影无踪!吃罢早饭,老苏和刘锦州赶到北岸市局,听取谭国庆的汇报,李清的上乘武功刘锦州不感觉意外,在香港他就见识过老战友的神奇,主要是这伙人的动机究竟为何?北京他们要盗取圆片,可千里迢迢绑架李清的家人秘书想干什么呢?难道李清或姚百川有吸引他们作案的宝物?或者他们之间存在什么深仇大恨?还有件事。

谭国庆说:据派出所同志介绍,他们在十一天前曾经接过李书记报的案,说他的公文包丢了,问包里有些什么东西,李书记只强调里面装着很多政府公函材料。

后来抓住了作案的小偷俞细忙,他招供他在一家叫东方红旅社的厕所里把公文包全部倒出来,的确都是些纸张文件,便丢下公文包走了。

令人费解的是,派出所的同志们去问旅社的客人,谁也不承认看见过公文包,而恰恰这件案子的几个人当时就住在那家旅社。

第一百四十六章 预谋() 那这个姚百川你们调查过吗?老苏问。

嗯,他的情况很简单,城区人,高中毕业后招进公社当干事,三年前抽调区里任秘书,主要为李书记干些辅助性工作,热情负责,口碑不错,下月一号准备结婚,未婚妻是名小学教师。

看来谭国庆办事效率极高,作为市局副职,难能可贵,刘锦州心里暗暗佩服。

懒值得注意的是,姚百川受害前跟张蒙生刚刚结交,其过程我根据他未婚妻的描述,很像有预谋。

谭局长说话语调平静,脸部表情变化极少。

两位听众竖起耳朵,静候下文。

他们在商店购物时,姚百川刚掏钱包,冷不防被一人从旁边抢走,那人逃跑后迎面撞见了张蒙生,张蒙生挥拳将其打倒,把夺来的钱包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姚百川,于是他们开始称兄道弟,张蒙生还花了六七百元为姚百川他们俩买手表。

你们看,整个的像不像事先设计好的圈套?姚百川的未婚妻见过那几个死者,她说其中年龄较大的非常像商店抢钱的人,可惜当时望到的是侧面,所以不敢十分肯定。

从后来发生的事情来看,张蒙生处心积虑地和姚百川套近乎,其目标对准的应该是李书记!三个人继续梳理案情,最后觉得谭局长说的张蒙生有预谋地针对李书记的结论非常接近实际,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

刘锦州正好要探望老朋友的爸爸妈妈还有可爱的侄儿光光,眼看临近中午,能赶上吃顿李妈妈的饭菜。

谭国庆带路,一行人在车中没有谈案情时的紧张与拘谨,都有说有笑起来。

虫听说刘锦州是儿子的战友兼同学,李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又跟来两位大领导,李妈妈赶忙打电话催促老伴早点回家,可那边的人却说李书记下公社去了。

谭国庆自嘲地笑笑,这事儿怎么不先打个电话问问!光光自小和刘锦州厮混惯了,进门就喊他叔叔。

男主人不在没关系,既然来了,刘锦州来个反客为主,牵着光光到附近站点买来蔬菜肉食。

李妈妈拿出李清珍藏多年的白酒,几个人边喝边唠嗑。

在厨房炒菜的李妈妈见他们聊大前天那件案子,有句话老伴本不让她在公安面前提起,回来问老伴他也不搭理,这会儿憋不住,停下手转到堂屋脱口而出:那伙人跟我家老头说了句蛮奇怪的话。

啊!三个人都仰起头看着李妈妈!他们是要我家老头一件宝物,哎,我随他快四十年了,哪里见个么样子宝物啊!宝物?刘锦州伸伸舌头,那可是什么样的珍品啊,得费如此大的力气并且赔上四个人的性命!伯母,伯伯祖上是不是很富有?李妈妈亮亮腕间的玉镯和手指上的戒指:你们看,我嫁过来时,公公就给了我一对玉镯和这枚戒指,儿子结婚我要传给儿媳妇,可我这个媳妇死活不要。

刘锦州看去,玉镯和戒指都是上品,但也不至于价值连城。

冥国三十二年我到他们家,公公做些小买卖,日子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是这栋房子在那时还算气派。

众人四下瞅瞅,觉得确实宽敞明亮,墙壁上的青砖好像是特别烧制的。

临走时,刘锦州问伯母方红静知道不知道家里出的事,李妈妈告诉他老头子不许说,怕他们担心,影响工作。

回到市局,广东公安发来通报,那四个人的身份已经搞清楚了,他们是香港人,长期帮珠宝商林尔常做事,张蒙生还没有查到他的行踪。

老苏认为可以结案了,动机就是谋财,至于他们要谋什么样的财,李书记不承认,他老伴也证明纯属子虚乌有,那只能说明这伙人因道听途说搞错了对象。

谭国庆心里虽有些疙瘩,比方说歹徒为何带枪作案,如此挖空心思缜密谋划会盯错目标?李清自参加革命以来好像未听说他武功高强,而且以他那样出神入化的身手完全可能留下活口等等问题,但碍于李书记是老同志老干部,而且要弄明白还涉及个人**,所以点头同意了老苏的说法。

原来承诺史老师的家人星期二给回音,发生那么大的事故,李清不得不出面处理,既要接受公安同志的调查询问,又给姚百川的亲人恰当的解释抚慰,等一切安顿妥当,才想起菩提公社的官司未解决。

晚上提两瓶酒到过去的老领导当初他的入党介绍人柯副主任家里,说明来意后,柯副主任很通情达理,爽快答应第二天和李清一道去实地走访。

史老师分在劳改三中队,这会正搬石头修路,大队长派人叫来时,他满身灰尘,不过精神还不错。

李清给他端上一杯开水,示意坐下来慢慢聊。

大概家里人通了气,平时难得露出笑容的史老师很感激地说声谢谢,而后捧着杯子诚惶诚恐地蹲在墙角。

李书记叫你坐你就坐嘛。

大队长很少有机会在市区级领导面前表现,琢磨着这个史老师怕有些来头。

柯副主任事先看了史老师的资料,说句话判八年徒刑似乎太过了点:史老师,你当初为什么要说‘大丰收年年喝水’?唉,怪只怪我那天酒喝多了,胡说八道的。

再次经过两年的摔打折腾,史老师已经完全没有了锐气。

李清觉得他话未说完:不管么样,总有个原因吧。

史老师低下头。

大队长提高嗓门:说呀,史老师,有柯主任、李书记为你撑腰,还怕啥!史老师这才意识到还有个更大的官在场。

他鼓起勇气,说出这里面的恩恩怨怨来。

我十七岁参加土改工作队,队长和副队长不知什么原因,两人在工作上经常抬杠,我可能因为跟队长走得近,屡遭副队长白眼。

工作队解散后,我分配到一所小学教书,那次朋友来访,我身上没有一分钱,食堂供应的都是青菜,情急之下昏了头,偷拿附近村子一家人的五枚鸡蛋,被发现并告到领导那里。

第一百四十七章 要害() 这事情副队长知道了,把我们抓去盘问,得知我的朋友叫万青,早年在十里八乡非常有名,还成立过什么自由档,我哪里知道这些事。

我认识万青时间不长,出事前半年我到舅舅家送节,正临近过年,舅舅知道我毛笔字写得好,让我为他家写副对联,不想也是来探亲的万青从门口走过,看见我的字后十分赞赏,定要和我交个朋友,他比我大二十来岁,当时我就觉得他怪怪的,可舅舅极为高兴,说我能被万青这样的才子看中是很大的福气,热切挽留他坐下来喝酒,谈天说地闹到大半夜。

以后我们没有交往,那次万青偶然路过我们学校,不想竟出事!副队长认定我与他有瓜葛,判了我三年,工作籍也丢了。

懒在场的除了大队长外,柯副主任和李清都是经历过枪林弹雨以及后来多次严酷的运动斗争,别说因几只鸡蛋坐牢,就是为捆稻草也可能招致无妄之灾!当时队长觉得我未免冤屈,跑到上头申诉,可是市里区里的领导都已经拍板,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只好自认倒霉。

三年很快过去了,刚好队长担任公社的一把手,他认旧情,不能为我恢复工作籍,就照顾我重新回学校教书,当民办教师。

我那个生产队的田地方圆百里是块香饽饽,也怪,不管啥年成,种上的庄稼总能获得高产,在丈量土地规定上缴任务粮时,生产队长可能想讨领导的欢心,本来正常算我们队只有四百余亩田地,上报却变成五百多亩,也就是我们生产队每年要填补多出来的一百亩空缺。

收成好不觉得吃亏,偏偏那两年风不调雨不顺,严重歉收,家家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我知道内情后,向大队、公社反应过多次,无人问津,藏在肚子不舒服,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冷不丁就冒出那句惹祸的话来。

虫李清观察这个史老师不过四十出头,但眼角爬满皱纹,皮肤黝黑,身材干瘦,确实是个饱经风霜的汉子。

看他说话有条有理,此时似乎抛却了刚来时的局促,显示出文化人骨子里那份傲气!史老师好像意识到自己喧宾夺主,双手夹在两大腿间,喉结反复蠕动,张嘴又合上,怯巴巴望着众人。

来,史老师,你先喝口水。

别紧张,我们等你说下文呐。

李清态度极为和蔼,柯副主任也面露慈祥。

史老师看出两位长者的善意,抽出手来端起凳子旁边的杯子,轻轻抿口水,继续往下说:当时的大队支书就是我们小队原来的队长,他对我告状的事情有所耳闻,平常见面不理不睬,这次逮住了机会,带仨民兵要把我绑到公社,我争辩了几句,不想支书抖落起二十年前的往事,说我死不改悔,推搡着到派出所,公社党委书记早已经换人,新来的领导我后来听说是土改队副队长的叔伯兄弟,他们将我的问题定性为敌我之间的阶级矛盾,认为上次处理太轻了。

唉!史老师最后叹口气结束讲述。

看来,问题的要害还是那个万青阴魂不散。

柯副主任考虑问题历来善于高屋建瓴:李清,说到这个万青,我倒想起一个人来。

啊,柯主任,难道你认识他的什么人?李清对万青实在没有一点印象,按说解放前武汉三镇的名人他还是比较熟悉的。

你记不记得四六年中原突围前半个月,我曾经叫你送信到省委的事?三十三年前的旧事,李清眯起眼睛:呃,想起来了,那天还下大雨,你说事情蛮紧急,必须尽快让省委发给中原局。

柯副主任接着说:情报的具体内容我现在记得不太清楚,大致是关于刘峙部队的兵力布置队伍番号以及攻击中原解放军的时间,好像还很详细,事后省委专门为这件事表扬我们,并要求尽力保护提供情报的那位民主人士,那人叫,嗯,叫万良庸!可惜我没见过,是我的下线与他接触的,下线只告诉我万良庸不是武汉本地人,下线后来牺牲了,万良庸我再一直没有听说过。

主任,你是不是怀疑万良庸和万青有关系?或者他们可能就是一个人?李清大胆地展开联想。

我掌握的资料不全,难以下结论。

这样吧,史老师,你也不用着急,我们会搞清楚的。

柯副主任站起身主动和史老师握手,李清还掏出一包烟塞给他,大队长即刻心领神会,走前吩咐部下不可刁难史老师。

车上,柯副主任告诉李清,只有一个人可以解开这个结,那就是省委的贾副书记!巴黎1979年9月26日卢迪自杀表面上引来各方乱哄哄的猜疑,但内部人士全都舒了一口气,惟有这样才能避免官场的震动。

拔出萝卜带出泥,而今这棵萝卜深埋在地底下将会慢慢烂掉,人们永远无法知晓那些泥巴的样子。

真相就一个,有些人拼命掩埋真相,有些人疯了似的要挖出真相,于是据说世界因此精彩多了,要不然茶余饭后腆着肚子你望我我望你太没意思了!听到卢迪的消息时海伦睡不着觉,上班后第一件事本想打探出更多的细节,但上头的人口径出奇的一致,叫你辨不出东西南北,随后警察局要求她签署通缉令,说杀害杜梅斯警官的凶手已经确定,就是在逃的达理埃!希罗本以为能接到解除各关口仔细搜查的命令,因为卢迪自杀说明托尼招供了,总统府应该知道圆片的下落,但事实上一切照旧,希罗还得为那块该死的劳什子到处奔波。

昨天出入境管理部门传来消息,山口大作再次莅临巴黎,据闻签证的理由是商务洽谈,而合作的对象还是石油巨子安德森!这个安德森,他家的保镖死伤惨重,好像还若无其事,一定有鬼!电话响起,是局长的声音:希罗,我现在命令你集中精力找一个人。

希罗感到奇怪,二十四小时内全巴黎还没有谁向他报告人口失踪,难道有人越级上报了?是谁啊,局长?银行总经理冈萨雷斯!我明天这个时候等你准确的回音!听口气好像没得商量,希罗倒不在意乌纱帽,而是局长的命令来得怪异,冈萨雷斯的家人干什么去了,他们不报案,你局长干嘛着急?第一百四十九章 荒郊() 希罗不知道,托尼一说圆片交给了冈萨雷斯,马上有便衣去抓他,可是晚了一步,银行经理秘书告诉来人,总经理此前接到电话后出门了,去向不明!偌大个巴黎找个人实在不是总统府那些影子们的专长,闹个通宵,连鼻子也不知道朝哪处方向闻味儿,只好如实说明困境,上面压局长,局长得压自己的爱将了。

懒因为刘锦州十一结婚,老同学自然要去庆贺,李益跟各方面交涉,终于同意孙富华夫妇随交流团回国。

机场临别时,加沙奇特意拉着李益远离众人,小声问李益藏的圆片是带柄的还是带孔的,李益卖了个关子,说到时候会告诉他的,并叮嘱加沙奇务必保密。

加沙奇虽有些失望,但想到李益行事稳妥,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回来时经过一条街,加沙奇看见桑切斯背着背包在巷子口鬼鬼祟祟张望,知道他不是犯毒瘾了就是又有什么小道消息出售,他靠近停下车,桑切斯果然拉开门坐进来,退掉背包丢在后座。

加沙奇,上次我没骗你吧,怎么样,伍佰元还是值得啊。

这回你出这个价,我保准给你一个惊天的秘密!桑切斯伸出一个手指头。

去,去,去!没钱。

加沙奇兜里的确没那么多。

那我走了,别后悔哟!桑切斯推门,要下车。

等等,你说说那方面的,我考虑考虑,看值不值得。

加沙奇扯住桑切斯的衣服。

虫银行家冈萨雷斯听说过吗?加沙奇摇头,猛地又像想起什么来,冈萨雷斯?对,达理埃提过这个名字,托尼经常参加他举办的酒会。

冈萨雷斯怎么啦?他失踪了,警察到处找他。

你大概知道他的消息?岂只知道,我马上可以带你去看他。

你干嘛不报告警察局?嘿嘿,告诉他们,亏你想得出,一分钱拿不到不说,还会找岔子整个半死!加沙奇掏出口袋里所有钱:就这么多,你拿去。

桑切斯数了数,七百:行,我带你去。

加沙奇在桑切斯的指点下,将车开到一处废弃的古城堡前,满眼残垣断壁,荒草萋萋。

桑切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看风景吗?桑切斯也不答话,下车径直朝里走,在一处断墙边,横着一块石板,桑切斯使劲掀开,赫然露出地洞口!光线愈来愈暗,加沙奇后悔没带电筒,桑切斯卸下背包,好家伙,里头一应俱全,小铁铲、钢丝钳、手电筒、指南针、砍刀、撬棍、绳索、胶鞋等等,看得加沙奇眼花缭乱。

你还是个盗墓专家啊。

桑切斯不好意思笑笑:巴黎的历史你比我清楚,上面林立的那一座座古堡,每栋都藏着三天三夜也讲不完的故事,靠赌博我早饿死了!我的一个朋友经常在各处无人住的古堡转悠,成了百万富翁啦。

是啊,加沙奇感慨,说城市历史悠久,可不是自吹自擂得来的名声,光比比地上有什么古老的建筑呀桥梁呀远远不够,重要的是地下埋藏的东西,哪怕是一块砖头瓦片,都记载着人类摸爬滚打的印迹。

巴黎,经历过无数次惊天动地刀光剑影的洗礼,逐渐沉淀下来的即便是破铜烂铁也足以傲视群雄!往前走不知转了多少弯道岔口,桑切斯在一面洞壁边停下来。

我昨晚在这里无意发现墙上有机关,加沙奇,你搬动墙壁伸出的柄试试。

加沙奇依照桑切斯的提示,抓住石柄使劲往怀里拉,果然有石板在动,慢慢现出一道口子。

行了,加沙奇,我们刚好能过去。

走了约半小时,桑切斯看看手表,中午已过了,找块干净点的石板,将背包搁在旁边:加沙奇,歇会吧,你肚子不饿?加沙奇闻言也抬腕,呵呵,在洞里居然磨蹭了四个多小时。

我一般要待在洞里一整天,来,喝点水,吃些面包充充饥再说。

还有多远,桑切斯?快了!你到底带我去看什么?看冈萨雷斯啊!他在洞里?那不是被人绑架了?我想是的。

这么说,你还没有见过他?我看见有人在旁边守着,不敢过去,但冈萨雷斯我认识,巴黎只要有钱有身份的,我差不多都记得他们的面孔。

看来,你不光盗墓,还盗窃!嘿嘿,加沙奇,我又不像你那样会写文章,多门手艺就能多条活命的路。

桑切斯,我问你,刚才在街上你要不是碰到我,准备怎么办?桑切斯翻了翻眼皮:怎么办?我准备一个人来看看,能救得下就救,救不了,活该他倒霉!反正我是不会报警的。

加沙奇无言,人性太复杂了!再健全的制度没法囊括人类的行为,再高深的说教也未必解释得了善恶美丑!等等,别出声!桑切斯耳朵贴住石壁:有动静,快,收起瓶子,不要留下任何标识!两人迅速找个暗处隐蔽,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要到他们这条地道,但听声音又像进入别的洞内。

我们跟上去,看他们要干什么。

桑切斯带着加沙奇,循着声响远远尾随其后。

不去找冈萨雷斯了?加沙奇悄悄问。

刚才他们走路的步子很沉重,像是抬着东西。

先看看,我们有时间。

桑切斯怀疑这伙人挖到啥子宝贝,很想乘机分杯羹。

跟踪将近一个小时,感觉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加沙奇扯住桑切斯,叫他原地待着,他过去看看。

原来已经到达洞口,对方一共有五个人,手拿探照灯的爬上铁梯子去顶开石门,光线直射进洞内,加沙奇这才看清真有两个人抬着一块木板,木板上面躺着人,像是断了气,还有两个各拿着把铁锹,加沙奇肩膀被轻拍了一下,耳边传来桑切斯的低呼:冈萨雷斯!等他们全部上去后,加沙奇在前桑切斯在后挨近梯子轻手轻脚慢慢爬,伸头看外面,这里身处荒郊野地,不远处好大一片树林,那些人正挖土,像是准备埋人了!加沙奇跃跃欲试,桑切斯一把抱住他:没看到他们有枪吗?上面四周都是开阔地,一露出身子就会被发现。

那怎么办?我们找个地方歇歇,等天黑!第一百四十九章 风情一大早墨菲倒成了惊弓之鸟,冈萨雷斯的家人说他出去没有回来,托尼留下的电话无人接听,一夜之间他们似乎相约好了躲起来!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交货的日子?难道不知道他墨菲在纽约的朋友要携巨款来购买海洛因?外面有响动,墨菲紧张地靠近房门边,抽出手枪,不错,是敲自己的门,声音很轻,入住这家宾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莫非是冈萨雷斯或是托尼?墨菲小心翼翼打开门,一个年轻的女士站在眼前。

懒请问你是墨菲先生吗?是的。

能让我进去吗?请。

墨菲心想我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至于怕这么个娇小的女人。

你好,墨菲先生!我叫古伊吉,是托尼的朋友。

古伊吉不客气的坐进沙发,顺手将提包丢在茶几上,双手拢了拢头发,根本不在乎还拿着枪的男人!墨菲关门收枪,走过去,两只大手撑在女人坐的沙发扶背上,直勾勾盯着古伊吉,这是墨菲的拿手好戏:闻香识女人!混惯了风月场的墨菲认为识别异性就看两点:眼睛及乳沟!古伊吉也不生气,伸出食指中指竖在抹了口红的唇边,歪着头一双媚眼放肆地迎住墨菲!墨菲终于收起他那套把戏,拿出烟来递给女人。

你也是意大利人?西西里!托尼呢?被警察抓了!古伊吉无疑是托尼最心爱的女人,他知道自己在外面树敌太多,亲近的人说不定哪天就成了靶子。

托尼和古伊吉的爱巢谁也不知道,即便招供出卢迪、冈萨雷斯,古伊吉的地址也烂在心底绝不透漏半分。

那晚本不该出事,托尼是要准备与美国客人的交易才临时回老婆家里过夜的。

虫你怎么找到我的?墨菲想知道这个女人和托尼的关系有多深。

托尼留下了你的电话号码,这个号码留不留给别人我不知道,我想我们应该换个地方再谈。

墨菲拍拍脑袋,点头称是。

换家宾馆以古伊吉的名义开间房,两人要随意多了。

你有多久没和托尼联系了?墨菲上星期六在冈萨雷斯家第一次见到托尼,谈好今天一起到机场接美国来的客人。

我有三天没看到他了。

星期天他说要去办件非常重要的事,第二天在电话里还高兴地告诉我做了笔大生意,说好晚上带我去夜总会好好庆祝。

对了,那天有家咖啡馆出了六条人命案,不知是不是托尼的杰作?凡是得动刀动枪的事,托尼从不让古伊吉参与,所以她怀疑托尼指挥了咖啡馆枪战,如果是托尼干的,这次肯定在劫难逃。

古伊吉不太清楚托尼以前犯的那些事儿,但猜也能猜出分,如今既然落到警察手里,恐怕再难以重见天日。

准备交易的几箱子海洛因除了托尼只有她知道藏匿在何处。

那件案子电视里播放过。

古伊吉,不谈别的了,下午我的朋友将到巴黎,没有货给他怎么办?墨菲最担心买卖会泡汤,这个客人墨菲可得罪不起。

古伊吉粉面桃花咯咯直笑:我找你就是想接着做好这笔生意,不过你得答应一件事,墨菲先生!什么事?当我的助手!当然,乐意效劳!墨菲想都没想答应了!初次见面盯住女人的那瞬间,墨菲就思讨她一丝不挂的样子,所有拜倒在石榴裙下的男人其实都有一个通病:他的身体是为那些美丽又风骚的女人准备着赴汤蹈火遮风挡雨,仅仅只愿贪恋一时半刻的欢娱!没认识托尼之前,只身来罗马的古伊吉在一家夜总会当脱衣女郎,迷倒的男人自然数不胜数。

可老乡的出现改变了古伊吉的生活,她甘愿做这个中年男人的小女人,愿意随他到巴黎被雪藏着,甚至幻想为男人生出一男半女,从此在富人区当个悠闲的贵妇,不知是托尼未老先衰还是古伊吉系统发生故障,总之三年来肚皮并没有隆起哪怕一点点高度。

女人偶尔会思念在罗马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当得知托尼被捕,古伊吉最焦虑的就是眼下这单生意,她相信托尼不会太快招供豁出他全部家当的秘密,只要面前的这个男人帮助渡过难关,她古伊吉有的是机会展现万种风情!墨菲。

古伊吉轻舒双臂勾住墨菲的脖子:做我助手的第一件事是马上帮我把这批货物转移,万一托尼挺不住,我们就完了!山口大作没有在他入住酒店的豪华套间接待弗兰克,而是约他到巴黎圣母院边欣赏美景边交谈。

美国政府三番两次搜集家族资料山口大作十分清楚,但弗兰克的父母双双遇害的消息还是令他思绪纷飞心情压抑,美国人显然想把圆片作为战略武器看待,但他们太高估自己了,整个乱糟糟的人类,有何德何能配掌控圆片?人类能稍稍做到快乐地活着快乐地死去吗?能让绝大多数个体生命享受到尊严与文明吗?何况,山口大作在心里暗笑,人们即使把圆片收集到一块,也未必懂得如何操作!只有他,只有他们四个外星人的后裔才可能将太空文明带进地球,当然,山口大作一直不愿忘怀老父的遗训,那就是帮助天皇实现称霸亚洲的梦想,让太阳旗重新插上当年灰溜溜退出的土地,遍观各国民族,山口大作还是钟情日本人团结协作的精神!弗兰克,你来巴黎的目的是要抓住什么通缉犯墨菲?跟法国打声招呼不就行了,而且这里还有个国际刑警组织,何苦劳神费力大老远跑来?山口大作是为弗兰克的安全考虑,多年来他只想收齐全部圆片,没悟出老爸说的祖先已把自己的生物密码输进圆片里是什么意思,直到最近和实验室的几个科学家聊天,才意识那东西很可能像神话传说的宝贝具有灵性。

第一百五十章 黄雀墨菲很狡猾,通缉两年他也没露出踪迹。

他不犯事别的国家警察不会尽心尽力查找,我们深知他的作案手法和秉性,这次在巴黎现身,肯定要做什么大事,不趁此机会抓到他,又会溜掉。

弗兰克没像山口大作想那么多,他是个本分的警察。

懒那好,弗兰克,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

依田你认识,他将留在巴黎,以后你们多联系。

山口大作看看时间,朝站在远处的依田喊:依田,雄男的飞机快到了,你去接他一下吧。

弗兰克想认识山口雄男,辞别山口大作,跟着依田一道,等在门外的拉戈夫自然随同前往。

古伊吉不认识要来的美国客人鲍勃,墨菲又害怕在大庭广众下抛头露面,最后折中,墨菲坐在车里等古伊吉,他介绍了鲍勃的相貌特征和会跟随其左右的两个保镖:一个人,是空手道冠军,一个是俄罗斯人,善于射击,平常都爱穿黑色风衣。

墨菲还脱下一枚钻戒,说这是鲍勃早年赠送给他的,古伊吉到时只要在鲍勃面前亮亮,断然不会出差错。

停好车准备开门下去的古伊吉被墨菲一把拉住:等等!古伊吉发现墨菲紧张地盯着几十米开外的一堆男人。

怎么回事,墨菲?墨菲指着那群人嗓音有些发颤道:古伊吉,看到那个头特别大的人没有?他是纽约警察局的弗兰克,他,他怎么出现在巴黎?虫古伊吉顺着墨菲的手望去,大头青年和七个其中有六个像的人说说笑笑,那六个人中也有一个大头小伙子,他们两人似乎很亲热,手拉着手不放。

看,他们走了,都要上车,说不定人家是来会见朋友的。

墨菲松了口气:你去吧,我坐在后座等你!上车后,鲍勃一脸的不高兴,质问托尼哪里去了,墨菲忙赔笑,心想该不该先撒个谎,可万一鲍勃知道真相后大发雷霆,他墨菲担当不起,还是实话实说。

鲍勃本就是干些刀口上添血的营生,闻言镇定自若,有货在,其他的都好办。

鲍勃先生,有件事我得先声明哦。

握着方向盘的古伊吉抛给客人一个媚眼:托尼原来答应帮你把货物全部送上船,如今他那些关系谁也不知道,我们无法保证你过关卡。

这个不用担心,古伊吉小姐,要担心的是托尼在里边的情况啊。

鲍勃详细询问托尼被捕的时间和地点,推测警方可能封锁了关于托尼的一切消息,以目前的情形看托尼似乎没有暴露他来巴黎的意图,那么身旁的女人是如何知道托尼遭逮捕的?早晨我接到一个电话,说句托尼被警察抓走了就挂机,我想不出他是谁!鲍勃倒吸一口凉气,莫非走来竟陷入圈套?看来暂时不能跟这个女人搅合,得想出万全之策,以免火中取栗烫了手。

托尼及家人失踪的消息传到西西里岛上的一位重要人物那里,乔西亚诺!他虽然只是家族的二老板,但托尼是他一手一脚发展起来的,这次和美国客人交易的海洛因数量庞大,按以往的惯例,托尼只付了一半的货款。

二十五号留在巴黎的眼线说联系不上托尼,乔西亚诺慌了神,带上几个星级杀探究竟。

约见早就收买的巴黎警局一名官员,他告诉乔西亚诺,托尼是刑事侦查分队抓的,不久又被一帮神秘的人士带走。

托尼东窗事发据说与他的一个手下告密有关,而且还涉及二十三号晚上环球咖啡馆惨案。

乔西亚诺不明白,托尼一向稳健,节骨眼去杀人,不是自找麻烦吗?有什么事请比交易毒品还重要?派出去和托尼的几个亲信交涉的人都说他们不知道老板近期要干的事情,看来只有直接与托尼对上话,才能搞清楚脉络。

贿赂高官不是乔西亚诺的专长,所有线索都掌握在老板那里,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将巴黎这边发生的变故如实相告。

老板果然手眼通天,告诉乔西亚诺,托尼被捕主因是他抢了一块属于外太空的圆片,政府逼他交待下落,有关毒品的买卖他暂时隐瞒了。

老板还要乔西亚诺记住一串数字,说这是托尼姘头家的电话号码,找到她,就能找到那批海洛因。

乔西亚诺原计划绑了女人,抢来海洛因,转念一想东西总是要出手的,说不定女人知道怎么办,到时他做只黄雀跟在后面就行了!古伊吉的那个电话是他打去的,鲍勃坐进女人车的那一刻,远远观察的乔西亚诺得意地笑了!鲍勃为安全起见中途要求换车,各走各的,古伊吉没法,望着墨菲希望他出面说句话。

鲍勃拉着墨菲到一边,悄声告诉他他们将进驻的酒店名称。

由于那个神秘电话带来的躁动,古伊吉也不敢独自回家,墨菲趁机邀请她到新开的房间,古伊吉倒爽快地同意了。

在古伊吉看来,墨菲好像上帝带给她的礼物,她也许在墨菲眼里同样是上帝的恩赐,一个你情一个我愿,很快燃起熊熊火焰来!如果非得给爱的含意找个答案,千万人有千万种说辞,但标准答案应该在造物主那里,他给每个生命安装上机关,还故意插进无数支利箭,有的箭射出去立即变成水,有的却像钢刀置于死命,于是遍地都传说着所谓悲欢离合的故事!你是纽约人?墨菲?已经第四次了,古伊吉用丰乳包裹着男人胯下的那条肌肉轻轻搓揉,时不时低下头含在嘴里吮吸。

双手抚摸女人光滑脊背的墨菲此刻感觉舒服极了,哦,上帝!哦,上帝!。

你是纽约人?古伊吉再次发问。

是,是纽约人!墨菲真不想说话,他此时正飘在云端,全身又热血沸腾,女人确实厉害,把那条肉虫摆弄得跟棍子似的,而自己体内分泌物也在激增,她叉开双腿,迅速钻进窝里,翻江倒海起来!第一百五十一章 旋转墨菲,你好像很害怕鲍勃先生?完事后,古伊吉头靠在男人毛茸茸的胸脯上,惬意地闭着眼睛。

他是纽约黑道上最低调的老板,但没有哪个人敢惹他!看到那两个随从吗?他们的手段凶狠毒辣,很少有人能逃过他们的追杀,而且事后警察根本找不到证据,仇家想收买或拆散他们,却始终没有成功。

我在纽约时,曾经帮助鲍勃先生抓获他泄密的手下,后来他送我一枚戒指。

逃亡两年了,手头的钱也快花光,这次想促成鲍勃先生和托尼的生意,双方都愿意给我一笔佣金。

懒那好,墨菲,只要你帮我把这批货顺利出手,我给你一半的分成!古伊吉似乎预感到什么,靠她一个单身女人很难办成事,如今香艳艳的任男人品尝,再加上丰厚的回报,不信牵不住他的鼻子。

墨菲心有所动,但转而叹气道:事情可能不像你我想的那么简单,两千万的货,你知道托尼怎么弄来的?他背后的人你一个也不熟悉,指不定他们早盯上了我们!另外,教堂的那个神父可靠吗?可靠!冈萨雷斯上班时间不在办公室晃悠真急坏了那些股东及部门经理,电话打进打出仍然石沉大海。

希罗翻看冈萨雷斯的电话记录,发现他跟一家杂志社联系较多,问秘书,秘书说她们总经理是金融界公认的奇才,尤其擅长研判经济形势,不光媒体,大学也常常请他授课演讲呐。

虫小姐,这家杂志社你熟悉吗?秘书看看希罗递过来的名称地址,点点头:它是一本综合性杂志,主要刊登政治、经济、哲学等方面的文章,在中产阶级拥有广泛的读者群,主编名叫亨利,很博学,据说他父亲是我国商界非常有名的大亨,叫,叫安德森。

亨利?安德森?希罗想起来了,上次他家的订婚仪式他还去参加过,好像加沙奇也是通过亨利认识山口大作的。

没什么不正常,有钱人跟管钱的人来往,放之四海而皆准,希罗觉得不必要深究。

你们总经理是不是意大利人?是啊,西西里岛首府巴勒莫人。

希罗蓦然意识到冈萨雷斯的失踪与托尼关系密切,局长只要他找人,什么也不解释,原来还是那块见都没见过面的圆片作怪!难道冈萨雷斯携宝物逃跑了?不可能,里里外外防守得如铁桶一般,连只鸟儿都要搜个遍,冈萨雷斯插翅也难逃啊!望着警察大楼窗外的夕阳逐渐西沉,仍是理不出丁点儿头绪的希罗只好叹口气,三年来,局长的命令他从来都是不折不扣地完成,唯独这次感觉像与空气在战斗!希罗想起拉戈夫和那个美国人,不知他们怎么样了,干脆叫他俩一起去消遣消遣。

拉戈夫,你在哪里?对讲机传来刀叉撞击的声音,这小子逛进酒吧了。

队长,我在波尔多宾馆,安德森先生正宴请日本人山口大作及他的公子一行,我们也跟着沾光呢。

希罗听拉戈夫向他汇报过,弗兰克居然早已认识山口大作那帮日本人,真是太巧了,中国人李益走了,又来个美国人弗兰克,说是抓逃犯,没准还是惦念着圆片吧。

还有就是山口大作的儿子,他为什么不和父亲一道,偏偏前后脚跨进来?也许一切乱象后面都在围绕某个焦点旋转吧。

希罗笑自己神经过敏,好像只要是外国人,都想吃天鹅肉!回到家里的希罗无精打采,就连夫人的亲吻也只是勉强应付,他坐在电话机旁,期盼奇迹发生。

电话铃果然响了,是海伦!希罗,冈萨雷斯有消息了!是吗,海伦?他在哪里?你带些人过来,我们一起去看看,注意,带几把铁锹!两辆警车风驰电掣地驶向郊外,在一片荒草地,海伦准确找到用石头垒成的三角形标志,指着它吩咐道:挖开那块地,冈萨雷斯就埋在这里。

随从很快动手,不一会,冈萨雷斯的尸体就着底下的木板抬了出来。

趁手下清理尸体时,希罗悄悄问海伦究竟怎么回事。

希罗,有人打电话告诉我冈萨雷斯的下落,可声音很陌生。

我家的号码只有熟人清楚。

哎,会是谁呢?海伦也说不出所以然。

加沙奇和桑切斯等到天黑,不见那些人从密道返回,上去时,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加沙奇想把冈萨雷斯挖出来背回去,桑切斯一百个不同意,说到时候黄泥巴掉进裤裆里无法解释清,做个记号,让警察们来收尸。

他们就在海伦必经的路边咖啡馆里,看到警车开过去后才各自回家。

法医迅速进行尸检,除了脖子上明显的勒痕外,没有其他死亡因素,停止呼吸的时间是今天下午两点左右。

局长叫人通知家属来认领,并要求希罗尽快查找原因。

武汉1979年9月27日得知公安局将案件定性为敲诈勒索,李清心头稍安,晚上刘锦州独自以私人名义来探望,伯伯长伯伯短地叫得李清舒服极了,加上儿媳妇打来电话说儿子已启程回国,一兴奋酒就喝高了点,李妈妈和刘锦州扶他上床睡觉,第二天还是光光叫醒的。

那天奶奶蒙住孙子的眼睛上吉普车,外面发生的一切没有在李光心里造成什么影响,照常蹦蹦跳跳上学放学!李清到省委见贾副书记时,他的案头已经摆着万青和史老师的资料,两人在解放前就是老相识,以后工作中时不时打些交道,这回免除客套,说话直来直去。

老李呀,看来真是个冤案啦,万青就是万良庸,万良庸就是万青啊。

贾副书记手抚着头上稀疏的毛发,发声感慨:幸亏我还在,要不这件事情你们说破天也是枉然。

李清好奇地问:贾书记,莫非你认识这个万青?不是!我们没见过面,但他的情况我很熟悉。

贾副书记回忆起三四十年前的往事。

第一百五十二章 旧闻() 抗日战争胜利后,人民期盼休养生息,各方呼吁和平解决事端,在野的党派团体通过媒体以及其他的渠道纷纷表达自己的愿望。

有些人不甘落后,偷偷或公开成立各种组织帮会,企图想在未来的国家或地方事务中争取一席之地,万良庸就是这种人。

他邀集志同道合者,公然挂出自由档某某分会的牌子,但明眼人早已看出,两军对峙,内战一触即发,容不得个人打自己的小算盘,政治倾向上必须作出非此即彼的选择。

万良庸有个表哥是刘峙的亲信,有次两人喝酒说起时事,表哥透漏了即将进攻解放区的消息,万良庸留了心,暗地把那些兵力分布及部队番号记下来并画出图。

刚好他另一个亲戚认识鄂东南特委的老季,万良庸在汉口将情报交给他,因为情况紧急,通过鄂东南这条线上报可能贻误战机,老季就找到老柯那个情报站,才由你送到我手里来。

懒老柯的那个下线牺牲了,老季又随三五九旅到了西北,万良庸的事情渐渐被遗忘,他本人也从来不主动提起。

朝鲜战争爆发后,我们展开大规模三反五反运动,各地积极清理铲除封建会道门、特务、土匪等,并要求过去有劣迹的统统予以自动坦白,已经改名为万青的万良庸也将过去的那些写成材料,连同挂牌子那档子事也写了,唯独不写送情报的事,可能主要找不到证明人,怕说不清楚。

万良庸这个人,清高自负,恃才傲物,说话口无遮拦,得罪人肯定是免不了的。

虫贾书记,你没见过,怎么对他这样了如指掌?李清仍然不解。

我蹲牛棚几年,遇到过老季,聊起中原突围那场战事,老季说应该好好感谢万良庸,他的情报的确起了大作用,可惜老季没有活到四人倒台的一天,得病去了!我呢,解放后要忙的事情太多,当年接手的情报总有几百上千条,哪里会单单记着万良庸?再说五七年我也靠边站了。

唉!贾副书记算得上老资格的革命者,他这声叹息,多少包含了愧疚和遗憾。

六十年代参加三线建设,中间又耽误一大截,回到湖北还是前年的事,这你清楚。

我曾经派人到邻县了解万青,才知道他早在二十年前就自杀身亡,祸起萧墙竟然是那块心血来潮挂的牌子。

哎,就算人家成立了什么档,那也是当时的政府该管的事情,怎么扯到另外一个时代来?你们不说,我还真不晓得牵扯这么多人。

看看这个史老师,十七岁参加土改,仅仅偷几个鸡蛋,仅仅因为招待的是万青,就把人家的前途完全毁了!后来说的怨气话事出有因,怎么搞成反动分子?中央一再强调要拨乱反正,以经济建设为重点,有些人就是惟恐天下不乱!我们的工作任重道远,任重道远啊!根据贾书记的讲话精神,史老师不仅沉冤昭雪,还恢复工作籍,一家人欢天喜地,真正扬眉吐气了!虽然同意部里专家老苏的结论,但谭国庆却不能说服自己,多年的侦查经验告诉他任何细微的疏忽可能会把真相搞得面目全非,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古人绝不是凭空造出这句成语来。

谭国庆觉得应该好好了解李清这个人,他身上的谜团犹如待字闺中的少女,真的需要琢磨琢磨。

谭国庆以办案为名借来李清的资料,包括李清本人劳改时写的自述,独自在书房研读到半夜。

上班后,谭国庆找来李清辖区的派出所所长,要他亲自走访李清那条街道的老人,听听他们说的历史趣闻传奇有没有涉及到李清和他的父辈们,再三叮嘱所长注意保密,以免泄露出去造出同志间的误会隔阂。

所长当真不辱使命,有位生于光绪二十六年近八十岁的老人耳聪目明,说起当地的掌故旧闻竟兴奋得像个大孩子,有些诡异之处转述到谭国庆这里来还令人毛骨悚然。

据老人讲,从他记事起,他们那里上千户人家出过的土匪、豪强、恶霸、汉间只要引起民愤而官府又不敢惩办的,统统死于非命,不是暴死家中,就是横尸街头,直到解放后才没有听说。

坊间传闻他们那块地脉有神仙照管,所以想起恶念的人往往远走他乡!老人亲睹过两件事,一是宣统三年,武昌起义爆发,汉口这边闻声响应,十二号的早晨,他和几个小伙伴走上大街,看见许多人围观躺在路边的四俱尸首。

人人都是前额眉心处有个血窟窿,一粒枣子大小的钢珠儿嵌在里面。

正当大伙窃窃私议时,有人认得他们是满鞑子,不知哪个先带头踢踩,一时间人们蜂拥而上,像是要把近三百年的仇恨统统发泄在这些亡魂身上,没谁在意自己和死去的人都拖着根长长的辫子!二是冥国廿八年,一天晚上他收摊回家,看见前面巷子有群日本兵追逐一个小姑娘,吓得他赶紧躲起来,等没听到什么动静,他大着胆子跑过去,妈呀,日本兵全部倒在地上,没有半个剩气儿的!那些兵有的脖子被扭断,有的脑袋被削去大半,有的胸口流出血,场面残酷至极!他不敢多停留,回家栓紧门,第二天,左邻右舍满街人都议论纷纷,但谁也不知道是哪个英雄干的,都说菩萨显灵!枣子大小的钢珠?谭国庆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嘴里小声念叨。

李清的暗器也是钢珠,可辛亥那年他还没出生啊,难道是他的父辈或师傅?资料记载他的父亲极老实本分,做过茶叶布匹等生意,从来不和哪个组织帮派有关系,很普通的小市民嘛!李清三八年入党,先做交通员,后当省委联络员,没有记录他搞过暗杀锄间等行动。

送走所长,谭国庆请来刘锦州,他想问问李清的儿子李益的情况。

刘局长,你好像十六岁就上大学了吧。

嗯,我启蒙早,中间又跳了一级,我们班数我的年龄最小,李益还比我大三岁呢。

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呀。

呃,刘局长,李益是不是也有高强的武功?你看他爸爸李清多厉害!你就没有找他学学?第一百五十三章 哆嗦() 嗬,谭局长,你不知道我的这个战友,在部队我们只晓得他的擒拿手了得,战士们五个六个的靠近不了他的身,可前次在香港,才知道他的功夫非凡,那次他空手制服了四个日本高手!刘锦州绘声绘色向谭国庆讲起香港的经历。

懒他妈妈说他爸爸曾经杀死过八个日本兵?是啊,李益亲口告诉我们的。

李益真的说过他们家的武功别人学不来?事实上刘锦州也对李清充满了好奇,谭国庆这么一问,更是觉得其中大有文章,可这件案子除了定性为敲诈勒索,他们拿不出别的证据反驳。

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谭国庆觉得自己在解读一本天书!香港1979年9月27日有没有人逃出泵房,张蒙生心里没底,他在能仁寺等了一天,跟阿水四人约好在这里碰头。

不行,时间已过去将近两天,万一他们哪个被捕供出能仁寺,自己岂不成公安砧板上的肉?张蒙生想着想着就有些后怕,连夜潜回香港。

张蒙生不去姑父的公馆,而是找家酒店开房,如果说上次北京有阿坤阿牛顶着,大陆公安没对他动真格,那么这次一旦查出又是他带头作案,恐怕躲进阴曹地府也会被揪出来!好好睡了一觉,打电话叫姑父林尔常来,并再三嘱咐姑父不要对任何人声张!虫蒙生,你这是怎么啦?看着侄儿一脸的狼狈相,林尔常颇感心疼:人呢?阿水他们四个在哪里?姑父,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张蒙生前前后后详详细细将十五天来发生的一切讲给林尔常听,末了。

拿出那张照片:姑父,这就是山口大作先生苦苦找寻几十年的东西!别小看它,你可以用它在山口大作那里换回你想要的所有财富,我敢断定,只要你开口,山口绝对会倾其所能满足,说它是聚宝盆摇钱树绝不为过!林尔常接过照片,手竟然有些哆嗦,是为生死不明的四个亲信,还是为即将到来的荣华富贵,谁也搞不清!山口大作先生去了法国,听说小林元一被枪杀!小林元一?他是谁?姑父?张蒙生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其实林尔常何尝不是如此!山口大作上次在法国究竟干些什么,回来时一点也不向他这个老朋友透露,这次又急匆匆赶往巴黎,林尔常不想再做聋子睁眼瞎,暗暗托人打听,原来巴黎几天来发生许多稀奇古怪的事,咖啡馆枪案,高官自杀,银行家失踪,更奇怪是的是海关、机场、码头,进去容易出来难,行李被彻底搜查没商量!小林元一和山口家族关系密切,据说他的父亲小林松觉当过山口大作先生的导师。

你脑筋灵活,山口大作先生这个时候飞临巴黎,仅仅是想安置他的朋友?姑父,山口雄男不是在巴黎盯着叫加沙奇的人吗?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林尔常掐指算算:十七号。

哦,还有个人你更感兴趣,李益!李益十六号去巴黎,昨天坐飞机回国,估计现在到家了。

这么多消息,张蒙生一下子不知该捏哪根线,似乎所有的热点集中在巴黎。

不过,冷静想想,山口大作频频光临的地方,一定与圆片有关。

张蒙生哑然失笑,真正的焦点应该在他手里攥着!姑父,你不用费思量了,万变不离其宗,山口大作先生是冲着法国人加沙奇那块圆片去的。

看样子,法国政府已经瞧出端倪,山口大作先生即便获得圆片,带出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倒是李益出现在巴黎令人费解。

张蒙生眼前晃过李光的身影,为老同学的这个儿子,他要求阿水不许为难人质,可能这道命令束缚了他们的手脚。

姑父,别的问题你不要再考虑了,现在该好好想想怎么应付我们面临的局势。

这张照片只有阿水知道,他如果被抓,供出照片的事来,大陆公安一旦知道它的价值,就会不惜一切加以保护,很可能对获晓内情的人斩尽杀绝!不会吧,蒙生,大陆做事还是讲究分寸的,尤其对待持有外国护照的人。

阿坤和阿牛我还在争取把他们引渡回香港呢。

哎,姑父,我不想多说了,总之你要谨慎。

照片你拿去千万要藏好,等山口先生回来我再会会他,我想在外面住几时看看形势。

那这样吧,洪胜和珊儿的房子一直空着,我叫珊儿把钥匙给你,你暂时住下,如何?林尔常完全当张蒙生是他的儿子了!巴黎1979年9月27日你好,加沙奇!我是山口大作,打扰你了!贝娜上班后本想再睡会儿的加沙奇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昨天钻地道钻得实在疲惫不堪。

听出山口大作的声音,加沙奇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没有!山口大作先生。

是我对不起,我正准备拜访你呐。

哦,那倒不必!加沙奇,听着,我中午要和安德森先生签署合作意向书,随后将赶回国。

依田君你认识吧?认识!他和高川君现在快到你家门口,有些话要跟你谈谈。

依田君和我一样,值得信任!你接待他们一下。

好!再见,加沙奇!刚穿好衣服,就听外面喇叭声,依田和高川提着几大包东西站在门口,见到加沙奇,两人鞠躬行礼。

快进来,依田先生,高川先生!依田接过高川手里的包裹,任凭加沙奇怎么殷勤,高川就是不进去,像跟柱子似的立在门外,不言不语,加沙奇猛然想起日本民族那些奇形怪状的礼节和森严等级。

很抱歉,加沙奇先生,耽误你宝贵的时间。

我代表山口大作先生看望贝娜女士和你。

辛苦了!搁下提包,依田又是一通鞠躬,加沙奇受不了这些繁文缛节,直言道:依田先生,不必拘礼,我们随便谈谈,刚才我接到山口先生的电话了。

依田本来过的是西化生活方式,闻言咧嘴笑笑,算是默认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出马() 依田拿起脚边一只包裹,从里面提出一只密码箱,交到加沙奇手上:加沙奇先生,这是山口先生送给你的礼物,他说物归原主!加沙奇不明白啥叫物归原主,自己除了圆片丢失外,并没有失去别的东西。

依田凑近加沙奇,小声告诉他开箱的密码,然后离开,丝毫没有想窥探的意思。

加沙奇依照依田提供的数字输入,箱盖果真应声打开,里面装着加沙奇做梦也不可能想到的东西:自己家传的宝贝——圆片!懒将儿子携来的合同书和安德森交换后,山口大作想过带圆片出境,但要冲破法方的层层关卡绝非易事,而且将来使用起圆片如果真的需要各自输进生物信息,加沙奇到时会不会合作就很难说了,与其那样没有把握,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姜还真是老的辣,加沙奇看到失而复得的圆片激动不已,加上依田说小林元一为他牺牲也是山口大作先生当初的关照时,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发誓不辜负山口大作先生的厚爱!圆片怎么到山口大作这里,加沙奇没问,依田似乎也未得到老板的授权或者他压根儿不知道内幕,不用说那肯定又是一波三折的故事,即使知道详情,他加沙奇能拿什么回报?依田临走时握着加沙起的手:加沙奇先生,欢迎你经常到环球咖啡馆做客,我会给你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请相信我!谢谢,依田先生,我一定拜访!虫密码箱放在家里太惹眼,贝娜要是问起又不知如何遮掩,编词儿圆谎实在不是加沙奇的强项。

找海伦,对,海伦妈妈的办公室有个大柜子,放在那里一定保险!海伦猜不透昨晚那个陌生电话何人所为,直觉告诉她与加沙奇有关,可他的两个中国朋友已离开巴黎,又从哪里冒出个帮手?接到加沙奇的电话,海伦迅速赶往图书馆,大门外的停车场,海伦一眼认出加沙奇的车子,他坐在里面正抽烟呢。

海伦。

加沙奇打开后备箱,提出一只黑色的塑料袋:这里面装着爸爸留给我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我那房子小,你看能不能放在你妈妈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海伦会意,尽管一下子想不到是圆片,但肯定藏着他的家族秘密。

海伦向妈妈解释箱子里都是案件的重要资料,过段时间她将取走,妈妈知道女儿的事业关乎国家机密,忙请女儿放心,她不会走漏半点消息!执意要请加沙奇到外面喝杯咖啡的海伦问起电话的事,加沙奇装聋作哑千般掩饰,海伦从他那些破绽百出的话里已经读懂了意思:他在悉心呵护一个不愿惹麻烦的同伴。

每次生死攸关的行动之前,像米高宁这样的高级特工会留下一份秘件给上线,一旦被对手捕杀或活捉,他的下线如盖克尔之类就成了没奶的羔羊!电视反复播放咖啡馆现场的血腥场面,米高宁的上线觉得应该联络盖克尔,而失手的马法兰教授正巴望找到他,下一步计划需要盖克尔的大力协助。

马法兰和凯勒都是医学界的佼佼者,常常交流某个问题的看法。

凯勒身边的那个助手马法兰当然不陌生,但他们见面只是礼貌性地打打招呼,根本不知道彼此秘密服务于同一个组织。

当盖克尔在马法兰的办公室听到从他嘴里说出米高宁规定的联系暗语时,激动得像个孩子似的跳起来,米高宁和比柳佐夫的牺牲他以为从此无人问津,没想到很快有人找上门来,而且还是自己非常崇拜的学者!盖克尔,以后你就直接和我联系。

是,先生!知道圆片在谁的手上吗?安德森!噢,安德森?那个石油大亨?是的。

我们前天还采取了行动,可惜没有成功。

盖克尔,我们想通过你请你父亲出马,部长阁下的面子安德森不敢不给的。

这是五千万美元的支票,事成之后给部长五百万佣金。

马法兰拉开抽屉拿出两张支票:当然,不能暴露你的身份。

你就跟你父亲说有个神秘商人想购买安德森的一件文物,事情如果泄露,你只要一口咬定那个商人失踪,其他的什么也不说!盖克尔扬起支票对着灯光看。

放心,这张支票没有留下任何破绽!离签字仪式还有两个多小时,此刻安德森仍然处于自我陶醉中,真没想到一张花岗石样的石头片子,竟完完整整带给他全新的财富帝国,再也不用担心每次投资决策还需顾忌别人的眼色,虽说以往经营方面山口大作从未指手画脚过。

父亲。

亨利过来附着安德森的耳朵说些什么,安德森立即起身。

安德森先生,请坐!部长屏退左右单独召见,安德森有些受宠若惊了,该不是商量下月与东方首脑会见的事宜吧。

安德森先生,听说你手头有件很值钱的文物?部长笑着问。

安德森脑子轰一下瞬间懵了,消息这么快就传出去了,不对呀,如果泄密,召见我的不该是他而是另外的强力部门大佬。

哪里,哪里!部长先生,您知道我爱好收藏,家里是有些值钱的货,不知部长看中了哪一件?安德森以进为退,试探部长的口风。

部长拿出一张支票:有人托我向你购买一件文物,他开价五千万美元,这是支票。

你总该知道你的哪件文物要值这么多钱吧。

部长此时暗骂儿子,咋不跟老子说清楚究竟是什么文物呢,搞得问起来别别扭扭的!要么部长先生深藏不露,要么他根本就是一无所知,说不定政府听到风声故意探听虚实,既然玩的捉迷藏,而不是老鹰抓小鸡,他安德森理论上存在回旋的余地。

五千万?部长先生,您在开玩笑吧,连蒙娜丽莎的微笑那幅画也卖不出这个价来啊。

安德森先生,看来你是真不愿买我的面子!实话告诉你,那人知道你确实有文物,而且值得这个价,一句话,你卖还是不卖?安德森这时可真为难了,早知如此,就不该和山口大作交易!部长可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得罪他,明的损失不说,暗地还不知要受到多少掣肘。

但是,部长好像给人当枪使了,他如果真知道买圆片,绝不只是现在这种态度,至少打开天窗说亮话他安德森绝对没法子搪塞!部长先生,我的的确确没有您说的那种文物,家里最贵的也就是中国的花瓶,不知你要不要?从大楼走出来,安德森背脊已经被汗湿透,还是山口大作有远见,搞个合作的签字仪式,越热闹越好,要让世人永远雾里看花!第一百五十五章 劫机() 盖克尔带来的消息令马法兰无法理解安德森的行为,部长的面子他也敢驳回,太奇怪了吧,他要留着那块圆片干什么?难不成他安德森想亲自献给政府捞取政治资本?可这块圆片明明是抢来的,要不了多时警察肯定会查到他那里去,到时政府还得追究他的刑事责任,安德森怎么可能干出傻事来?商人永远梦想利益最大化,安德森不放手,一定把圆片用在刀刃上了,谁是那个刀刃呢?懒马法兰脑子里梳理来梳理去,终于圈定出一个人,山口大作!这个日本人刚离开巴黎不到一个星期,又风尘仆仆赶来,而且他的儿子随后也跟着,其中必有文章!下属报告说山口大作和安德森正主持合作意向签字仪式,马法兰要求他们密切注意山口大作的动向,过后有人反应,山口大作准备乘机回国。

忽而收到莫斯科的电文,称山口大作家族同样保存一块外太空圆片,这就对了,马法兰猜想加沙奇那块圆片八成被山口大作带走,看了下巴黎至东京的航线,一个惊人的设想跳了出来:劫机!机场内,希罗亲自搜查山口大作的行李,什么也没找到。

冈萨雷斯的死因虽然还未查明,希罗倒是从安德森古堡遭袭这件事上看出点苗头,那绝不是一般的盗贼干得了的活,安德森的保镖个个都是退伍军人拳击手中选的优秀分子,对方居然没有留下点点线索,反而暴露出他们的职业特征。

克格勃?摩萨德?军情六处?联邦调查局?或者可能是本国精英?希罗不想去瞎猜乱疑,巴黎是大都会,各色各样的人鱼龙混杂,谁为谁效力可能上帝来了也说不清!希罗当然注意到了山口大作,但可以排除圆片被他带出法国的可能性。

虫蒙在鼓里的马法兰自是不明底细,五个特工顺利登上山口大作父子乘坐的班机。

之前,马法兰和他们商量细节时,说如果搜查不到圆片,就把山口大作父子作为人质,既便于脱身,也好漫天要价,但切忌暴露身份,如今华约北约两大组织相互较劲,彼此正在找破绽以便给对方重重一击,所以劫持飞机后必须寻求中立国停放。

马法兰还指着中亚的一个国家道:看看这里,不久苏军的坦克大炮将在此处所向披靡!飞机钻入云层不到一个小时,特工们动手了,他们分成三组,一人控制驾驶室,三人控制客舱,一人从乘务长那里逼来行李记录卡,到货舱找出山口大作的全部行李,打开后,翻过底朝天,没有长官说的那种圆片!再到山口大作坐的地方将提包打开,也没有要找的东西,特工们这才意识到信息有误。

木已成舟,他们还得回到地面上去,跟去东京是不可能的,按照原计划得找个友好的或中立国的机场,他们好脱身。

机长向地面控制塔报告飞机被劫,经过地面空中紧急商讨,决定飞往瑞士某机场,请沿途国家予以放行,不要当成入侵飞机给轰了!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机组人员和乘客都惊恐万状,连山口大作一行人也紧张得透不过气了。

山口雄男的贴身护卫父亲留给了在巴黎的依田,跟随父亲的这三个人山口雄男当然信得过,他想制服劫机犯,向他们包括父亲递眼神,但山口大作闭上眼睛不闻不问,怎么办?没有父亲的配合是不行的,万一伤着他,山口雄男百身莫赎!他环顾几个劫匪的位置,都拿着枪,不能一招制敌,就很可能伤及无辜!此刻山口大作头脑在急速运转,这些人好像只是冲着他的行李而来,大概想找圆片,看来圆片交给加沙奇非常正确,不然过了那道卡也过不了他们的五指关。

现在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了,得想想怎么摆脱目前的困境。

他微微睁开眼睛,两个人在货舱与客舱的过道处,另两个人离自己的方向不到二十米,驾驶室的那个人最不好办,惊动他开枪打死机长,全飞机上的人都得完蛋!所以儿子投来的目光他装着没看见,免得他莽里莽撞坏事。

客机被劫的消息传到巴黎和东京,两国迅速成立应急小组,尤其是日本,当首相得知山口大父子在机上,焦急万分,天皇亲自打电话询问。

可是飞机内部的情况外界一无所知,劫匪只提出到瑞士某机场,其他什么条件都不说。

飞机离机场还有一个半小时,各国的雷达均鉴测到它还在空中平稳飞行,等,只能等!飞机停靠瑞士某机场已经是夜晚,军警们如临大敌,将机场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各国记者闻风而动,纷纷打探内幕,而法日两国的使馆人员各自捏着一把汗,生怕传来什么不幸的消息。

飞机里面什么也看不清,舱门紧闭,窗户的帘子拉得严严实实,机场大扩声器反复询问劫匪有何要求,仍然得不到回音。

机内,驾驶室人员都集中到客舱,男人女人分开坐,并被严厉警告不准说话。

三个人举着枪在过道来回走动,另两人似乎在商量什么。

随后,大部分将遭遣散,山口大作父子,机长和几个国籍分属日本和法国的男女留了下来。

外面的人请注意,我们马上打开舱门,放旅客下去。

不要企图靠近飞机,也不要攻击飞机,我们扣留了部分人质。

我们的要求已经叫三位日本先生带出去了。

请照我们说的做,否则我们与人质同归于尽!跟随山口大作的三个保镖一下飞机就找到本国大使馆人员,将劫匪的话说給他们听。

原来,劫匪要这三个人回国取出山口大作先生家里的圆片来交换人质,并要求瑞士提供一架装满油的直升机。

消息传到日本,核心人物分析这是一次有准备的劫机恐怖行动,有人主张采取强硬态度,但首相不同意,几个人正僵持不下,从瑞士又传来消息,说里面的劫匪已经被解决了,山口大作父子和其他几个人均安然无恙!飞机上的五个劫匪死得非常难看,至于过程,下来的人都缄默不语!第一奶五十六章 神父() 从图书馆出来,加沙奇再次看见桑切斯在那条巷子东张西望,这次他未必又有什么新奇的消息?桑切斯,过来,等谁啊?加沙奇下车,正好烟抽完了。

桑切斯见是加沙奇,欲抽身离开,加沙奇一把拉住,摸摸他的袋子,空的!这小子用钱真快!昨天的七百多块钱呢?一夜就花完了?加沙奇不相信,试试他:走,请我吃顿饭吧。

懒桑切斯躲躲闪闪,低头不说话。

那好,我请你!加沙奇不由分说推桑切斯进了附近的咖啡馆。

桑切斯的钱果真送给轮盘了,血本无归!你在这干吗?等人。

人呢?他说中午到这里会面,可能有事耽搁了。

桑切斯等的就是在古堡到处转悠成了百万富翁的那个人。

人家那么富有,这会肯定花天酒地去了。

说说,有什么好事,我跟你凑凑热闹。

加沙奇心情舒畅,正想去赌场。

还是钻地洞。

这次有点复杂,可能要费些力气。

好,我去。

桑切斯带着加沙奇回他家取出必需的工具,又从昨天的道口进去,不过,加沙奇发现他们走的方向与上次不同,好像离市区越来越近!弗兰克来巴黎三天了,发现他们对抓住墨菲并不关心,就是形影不离的拉戈夫也常常走神儿,总是竖起耳朵听别的警察谈论,弗兰克不懂法语,央求拉戈夫说点新鲜事。

虫昨天,有个银行家被人谋杀了,你来的第二天,石油大亨的房子遭到袭击,数人死亡,更早的时候一家咖啡馆六条人命葬身,队长希罗忙得团团转。

唉!弗兰克听出来话味了,敢情他在这里碍事儿。

拉戈夫先生,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到处逛逛!那怎么行,弗兰克先生,你要是出点什么纰漏,队长将把我活剐了!这样,你来看看录像带,找找线索,说不定墨菲早出法国了!嘿,拉戈夫,你们为什么连外交邮件也不放过,难道怀疑外交官里有间谍?弗兰克看见屏幕上那些警察无论什么行李都要打开看,很是不解。

拉戈夫看了看周围,凑近弗兰克小声说:我们最近到处追查一块失踪的圆片,前面告诉你的那些案子,大半与它有关!圆片?弗兰克吃惊不小,怎么隔着一个大西洋,也冒出圆片来?前天在环球咖啡馆里,有个叫加沙奇的,你认识吧,就是他家保存一块外太空圆片。

他爱人贝娜被劫持,他拿圆片去赎人,差点把命搭上!这下弗兰克不光吃惊,而是几乎要晕过去!定了定神,弗兰克跳起来要拉戈夫带他去见加沙奇,拉戈夫奇怪地看着他:这哥们是不是吃错药了,莫非他也想着那块圆片?拉戈夫突然意识到自己泄露了最高国家机密,赶紧推说有事,留下弗兰克继续看他的录像!太毛躁了,弗兰克暗暗责备自己,这么大的事,显然是拉戈夫说漏了嘴,人家恐怕肠子都悔青了,哪里还理会别的要求?加沙奇,加沙奇,我的好兄弟!弗兰克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看到加沙奇!等等,弗兰克脑海忽然闪现山口大作的影子,他来巴黎干什么?难道与加沙奇有关?他们认识吗?如果认识,山口大作先生在巴黎圣母院为何不和我挑明?这里一定藏着蹊跷,弗兰克冷静下来,突地屏幕上晃过一个人影:鲍勃!鲍勃也来巴黎了!磨蹭了一天,没见有特别的人出现,鲍勃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墨菲来访,他们敲定今晚交货,明天码头正好有条货船回纽约,船主只要他出面打个招呼即可。

三人在宾馆房间玩扑克,等待墨菲的电话。

墨菲本来是昼伏夜行的主,这两天为交货,不得不抛头露面,正因如此,他格外小心,眼睛时刻留神异常状态。

他不直接打的回住处,而是漫步在街头,这招还算管用,终于给他发现后面有条尾巴,竟从东头跟到西头。

墨菲断定他不是警察,要不然早动手了。

可他是谁呢?墨菲瞅准一条僻静的巷子钻进去,快速躲起,那人当真跟来,墨菲趁其不备,从背后袭击,不料来人绝非善角,挨上一拳根本没算回事,转身和墨菲扭打在一起。

到底是一方雄主,墨菲渐渐占到上风,得空抽出匕首,猛地捅向那人的腹部,顿时一命呜呼。

墨菲把尸体拖往隐蔽处,查看他的身份,不想前胸衣服被匕首划开的地方,露出皮肤上的银星标志,墨菲霎时惊呆了:黑手党!胸前银星意味着这人是仅次于金星的高级杀手!墨菲慌忙抛下尸首,没命地跑开,打电话叫古伊吉出来,嘱咐她不要被人跟踪,他在公园等来古伊吉,给鲍勃打电话告知刚才的遭遇,两人商量去找神父。

一路上墨菲沉默寡言,想着在哪儿得罪过他人。

纽约?自己与意大利裔打交道非常少,从来不和他们抢生意,各有各的地盘,偶尔发生冲突,很快央人从中化解。

墨菲估摸着托尼的货物来头不小,可能就是它招蜂惹蝶。

怎么办?脱离古伊吉一走了之?墨菲不敢说心底已爱上这个女人,但一夜的缠绵印象太深刻,再说楚楚动人的古伊吉正需要帮助。

留下来,墨菲鼓励自己,多少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未必迈不出眼前这道坎!天主教神父弗朗索瓦什么时候喜欢上意大利女孩古伊吉实在无法考证,三年来,每当古伊吉出现在弥撒现场,神父的眼光总会有那么几秒定格在女人的脸上,一般人被慈爱的神父注视那是莫大的荣幸,而古伊吉读到的是性的渴求。

当托尼忙得不可开交或者暂时忘记古伊吉时,女人就到教堂神父那里去寻求精神寄托。

请不要怀疑神圣的弗朗索瓦神父,他的心灵受天主的把持,因此他不敢有非分之想,而是和可爱的教徒共同沐浴圣父的光辉。

愿全能的天主垂怜我们,赦免我们的罪,使我们永生!弗朗索瓦不厌其烦地念叨这句话,以便护托他那见到古伊吉时快要崩溃的灵魂!亲爱的弗朗索瓦神父并没有和虔诚的信徒发生什么奇特的故事,他愿意帮助古伊吉,他愿意为古伊吉做任何他能做到的事,而这一切只有天主才能解释!墨菲和古伊吉被神父暂时安排在教堂一间很隐秘又舒适的地下室里。

第一百五十七章 联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加沙奇和桑切斯挖出两米多深的口子,原来这里连接着另外一条密道。

你怎么知道要在这里开挖?桑切斯?用撬棍捅一个洞,还只有几寸厚的泥土,抬脚就可以推倒。

两年前朋友带我来过,他说这条道很可能与一座教堂传说的地洞相通,我们找了好长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动手。

前几天我又独自摸了一次,发现这个地方的泥土要松散些,昨天不是要去看冈萨雷斯,我们早准备试试。

桑切斯很兴奋,像是抱满了金币。

懒教堂?这上面莫非到了城区?加沙奇真佩服桑切斯,在他们面前别想有什么秘密。

桑切斯得意地笑了:我们要想到爱丽舍宫看看,也不是不可能,就怕吓着总统了!哈,哈,哈!不简单,桑切斯,几时我们真去会会总统阁下,和他私下聊聊国家大事啊!走出不过十米,一扇石门挡住去路,加沙奇使劲推,还是一动不动,桑切斯四下看看,伸手抠洞壁上一处凹槽,石门开了,外面的走道既宽又深,足以供两队拿着戈矛的士兵并排前进!等桑切斯出来后,加沙奇把那道石门关好,再推时,推不开,脚上方有个不显眼的缝隙,手伸进去触动按钮,石门才徐徐开启,太有意思了!加沙奇想这条十来米的通道可能供应急时使用,他和桑切斯挖的那些泥渣定是后来填上的。

虫走到尽头碰上一道铁门,令人诧异的是门上的锁居然系纯金打造,桑切斯解下背包,上去摸了又摸,敲了又敲,咬了又咬,激动得不能自己!加沙奇看锁上刻着字,拼出来是中世纪一个大主教的名号。

桑切斯使出全身的本事,硬是把锁打开,拿在手里掂了掂,也不管同伴计较不计较,利索地装进腰包!再往前要上三四十级台阶,又是一道装有机关的石门,这次加沙奇很快找到按钮。

连着这道门的是一间不过十几平米的小室,小室门被一张巨幅画像遮挡,加沙奇小心掀开画布,眼前金光闪耀,他们竟在一座地下室一侧墙壁的正中间,离地大概有两米多高!嘘!加沙奇做个手势,桑切斯蹑手蹑脚靠近画像,果然听到人说话的声音。

墨菲先生,古伊吉小姐,你俩今天就在这里歇息,有两个房间随你们选择。

晚安,孩子们!愿我主保佑!晚安,神父!一男一女应声回答。

加沙奇和桑切斯退了回去,商量着下次再来拜访的时间。

派去跟踪墨菲的手下迟迟不见音信,乔西亚诺预感要出事,叫另一个手下打听,得知被人杀死在一条小巷子里,几个人情绪都有些低落。

乔西亚诺也是惶惶无措,近年来,在各国有组织的打击下,他们和世界范围内的各个家族面临巨大的压力,不是内部火拼就是遭政府围剿,以至于一些传统捞钱的门道失去控制,不得不另觅出路。

托尼这笔生意,他们下的本钱不少,要是就此偃旗息鼓,肯定会受家族的严厉惩罚。

乔西亚诺后悔了,不该想着什么放长线钓大鱼,真应该抓着那个女人早点要来海洛因,现在她和身边的男人不知藏于何处,手下这么一惊动,美国人还不知愿不愿交易,没办法,只能盯住他们了!鲍勃也左右为难,想打道回府不甘心,这笔买卖的利润少说够他两年的开销。

不就是遇到黑手党吗?他在纽约跟他们这种类型的打过多次交道,不是严重伤害到利益,能过得去大家都高抬贵手,谁与谁结了一辈子冤仇?鲍勃决定继续待下去,只要不主动招惹是非,他相信生意成功的几率在百分之八十开外!独自溜出警察局大楼的弗兰克两眼一抹黑,人生地不熟,到哪里去寻找鲍勃、墨菲?难怪人们总留恋家乡、祖国,是那儿的山山水水渗透进游子的血肉里,使他的味觉嗅觉都带着原生地的气息!弗兰克想起依田,想到他的环球咖啡馆,对,去坐坐,正好沿途闻闻巴黎的香味。

小姐,请问依田先生在吗?弗兰克面对迎来的小姐问。

小姐好像认识他,召来一个日本男士。

弗兰克先生,你好,你好!我是大平修三!弗兰克跟依田到机场迎接山口雄男时,认识他的四位随从。

你好,大平修三先生!请问依田博士在吗?在,在,请随我来,先生!弗兰克还是走进上次喝酒的那间房子,依田正面临窗外沉思。

先生,弗兰克先生来了!大平修三低着头用日语说话。

哦,弗兰克先生,你来了,快请坐!大平君,你先出去吧。

依田脸现忧色,像是遇到极为难的事。

等大平修三走后,弗兰克忙问发生什么事请,博士的神情看去非常萎顿。

不好了,弗兰克,山口大作先生和公子出事了!依田几乎带着哭腔小声说。

什么?山口先生不是上了去东京的飞机吗?难道飞机坠毁了?弗兰克也顿时肌肉紧缩,浑身起鸡皮疙瘩!依田摆摆手:不是飞机出故障,是飞机被劫持了!劫持?博士,是专门针对山口大作先生吗?依田看看手表,下午五点四十分。

具体情况地面一概不知,劫匪要求飞机开往瑞士某机场降落。

估计七点钟左右到达那里。

服务员端来茶水咖啡,加上几盘寿司果品,两个人都无心品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全世界的目光在注视着天空。

弗兰克本想问问加沙奇的事,感觉场合不对。

依田打出过也接过几次电话,既没有好消息也没有坏消息。

临近七点,电话铃想起,只听依田问:飞机安全着陆了?好!好!山口大作先生和公子都安全吗?好,好!几个劫匪?什么?五个。

打听到是哪国人吗?不清楚?他们还没有提出要求?没有?依田搁下电话,紧张的神情丝毫未缓解,反而更加凝重!一会电话又来:喂,喂。

他们要山口大作先生的什么?哦,嗯,天皇陛下也过问此事?嗯,嗯,知道了。

请继续注视事态进展,我在电话旁。

弗兰克觉得依田不像经商的,倒像国务繁忙的社会活动家!依田先生,飞机降落了,山口大作先生放出来了吗?依田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摇摇头,看来事情很复杂。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电话传来激动的声音:博士,山口先生和公子平安无事!几个劫匪全部被打死!雄男公子私下告诉我并要转达你,是他和他父亲联手干掉了他们!第一百五十八章 支票() 冈萨雷斯一死,找圆片没了头绪,调查人员当然不能就此便宜了托尼,他如果再不提供有用的线索,先前答应的承诺很难兑现。

他们把卢迪自杀和冈萨雷斯暴尸野外的情况讲给托尼听,希望他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遗漏。

与圆片有关的事?托尼抱着脑袋苦思,那晚达理埃交他的圆片,他立即给了冈萨雷斯,后者叫他在家等候,如果鉴定出来是真的,冈萨雷斯将付一千万元的酬劳。

到半夜,冈萨雷斯果然通知他去取支票,第二天,他把家里的现金拿出来支付参与行动的人,由于警察来得突然,托尼顺手将支票悄悄塞进沙发空隙里。

托尼一直心存侥幸,还想出去享受一番,支票的事没露半点口风,多年的积蓄统统投入到与美国人的生意中,原想稳稳当当大发一次横财,不料栽在达理埃手里。

为避免送进监狱遭罪,托尼无奈交代出支票。

懒密探们如获至宝,立即对支票展开调查,出票人是巴黎一家大型贸易公司,一打听,当事人已于二十四日回国,他是沙特王室某成员近亲,要拘捕他得费些时日。

委托沙特有关部门询问,那人承认签过一张千万的支票,至于为什么签,给了什么人,他觉得是商业秘密无需透漏,不过他答应回巴黎后予以配合,人们自然明白,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商贸公司的客户名单上有安德森,但没有理由就此怀疑是安德森在背后指使的,而当希罗看到支票时,内心强烈地感觉到安德森魅影浮动,尤其那天晚上他家遇袭,可破案乃警察分内事,自己道不出甲乙丙丁来,人家是受害者理直气壮,总不能把他也当成嫌疑犯吧。

虫本疑心山口大作在其中横插了一杠子,但他来来去去什么把柄也没留下,机场行李还是他希罗亲自搜查的。

别的法子都差不多尝试过了,希罗认为突破口在冈萨雷斯身上,找出杀害他的凶手,圆片自会水落石出。

得跟海伦谈谈,她接的那个电话是目前唯一重要的线索。

敲海伦办公室的门,没声响,希罗皱皱眉头,看看表,下午上班的时间已过去半个小时,海伦一贯守时,这个时候没来还真有点稀奇。

打电话她家,无人接听,希罗正想转身,却见海伦急急忙忙迈进大门。

希罗先生,是不是案子有眉目了?还未坐定,海伦便问。

呵呵,海伦,你说的是哪件案子?这几时发生事情可多了,要板着指头数!海伦看出希罗内心的焦躁,身为检察官,她应该多鼓励鼓励。

你别急,这才几天,福尔摩斯先生来了还得喘喘气!海伦,昨天的那个电话真想不起来是谁打的?希罗知道自己问的纯属废话,海伦的侦查能力同样出色。

的确是陌生人打的,不过,我猜得出是哪类人!噢,说说,哪类人?看样子你已经胸有成竹了!希罗,我刚才见到加沙奇了,那个打电话的人十有**与他相识。

嗯,说下去,快说下去!我曾经给加沙奇留过家里的电话号码,打进我那里的都是熟人,唯独这个人陌生。

你想想,他到郊外荒无人烟的地方干什么?只有一种解释,他是寻宝人!希罗茅塞顿开,巴黎有许多古迹,荒废的城堡不少,而且每座城堡都有稀奇古怪的传说,吸引众多探险者的目光。

这个人发现冈萨雷斯后为何不报警,一是不愿暴露身份,二可能害怕警察。

加沙奇好赌,认识他的人可谓形形色色无奇不有,但还可以缩小范围,我概括这人的特点是:好赌,盗墓!当然,再有就是认识加沙奇!希罗认为找那个人不如直接找加沙奇,很奇怪海伦干嘛要兜圈子。

海伦也感觉自己有点迁就加沙奇,这么大的案子,感情用事要不得,加沙奇也是法兰西公民,有义务保护国家的利益,更何况找的还是他家的东西,没必要收收藏藏啊。

海伦决定再找加沙奇,打他家的电话传来的尽是嘟嘟声。

希罗叫手下警察根据海伦的分析找人,他想再去勘察发现冈萨雷斯尸体的现场,海伦要求同行。

警车一路奔驰,到达埋葬冈萨雷斯的地方,还是昨晚看到的那些景象。

海伦举目远眺,几座古堡的轮廓依稀可见。

希罗,你看那座城堡是不是安德森家里的?沿海伦手指的方向望去,希罗断定海伦说的没错。

左手那座是他儿子亨利的。

右手这座好像是哪个部长的,哦,对,盖克尔医生的父亲!都是有钱有势啊。

晚上感觉阴森,白天这里却风景迷人,海伦到处走走瞧瞧,突然眼前一块草地上,她发现有两根未抽的烟。

希罗,快来!海伦捡起烟,看牌子,很眼熟。

加沙奇,加沙奇爱抽这种牌子的香烟!希罗过来叫海伦将烟放回原处,扒开烟底下的草。

海伦,你看,石板!希罗揭开石板,下面居然是个地道入口!通过警车里的对讲机,希罗召来路易和雷诺,叫他们带来足够的照明、食物、工具。

海伦估摸加沙奇无意中将香烟掉落这里,不然为何昨天电话里不提醒她呢?路易和雷诺各汇报一条消息:底下分局在巷子里发现疑似黑手党杀手的尸体;美国人弗兰克独自溜出大楼,拉戈夫正在寻找。

都是烦心事!希罗怕下面有危险,要海伦留在车里,海伦说什么也不同意,执意跟随。

四个人希罗打头,路易断后,雷诺时不时搀扶海伦,慢慢向前摸索前进。

中间遇到几个岔道口,希罗根据指南针,只向安德森那个古堡的方向去,因为一切疑点无一不指往安德森!走了两个多小时,前面的希罗突然伏下身,并向后面摆手,大家屏声敛息,紧张地等着队长的下一个手势。

希罗过来叫他们三个关灯后撤一段距离,他转过身弓腰蹑足慢行,不久,一阵狼犬的吠声回旋在洞里格外刺耳,还好,队长回来了。

他们有防备,安装了铁门,我们根本过不去,走!众人原路返回。

第一百五十九章 团圆() 巴黎1979年9月28日山口大作父子虎口脱险,依田和弗兰克都大感快慰,两个人开怀畅饮。

弗兰克抓住难得的机会,询问博士有关加沙奇的事。

依田对老板的行事风格比较熟悉,好像这个弗兰克和那个加沙奇都是老板刻意结交的朋友,为何不引荐他们认识,依田猜不透。

因为刚刚到加沙奇家里去过,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依田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加沙奇还出门未归。

懒弗兰克没有回原来的住处,而是在外面找家旅馆,吃罢早饭,按依田提供的路线,找到加沙奇的家。

谁呀?听到敲门声,还在被窝的加沙奇极不情愿地起来开门,昨晚从密道退出来,他又请桑切斯大嚼一顿,临走把身上的钱都掏给他,桑切斯拍拍袋子:放心吧,加沙奇,金锁出手后,我一定还你那份。

是你,弗兰克先生!加沙奇想不到来的客人会是他,昨晚贝娜倒是咕哝过拉戈夫说他打电话找这个人:请进,请进!加沙奇连忙冲好咖啡。

你是美国人,弗兰克先生?是的,我是纽约警察局的警察。

难怪总看见拉戈夫和他一起。

办案子?嗯,有个全美通缉的嫌疑犯出现在巴黎。

是不是需要我来帮什么忙?弗兰克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被加沙奇误解了。

虫不是。

我来,哎,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哦,对了,你认识日本人山口大作先生吗?加沙奇怔怔,此兄莫非要打圆片的主意?美国佬可是无孔不入!认识,他离开巴黎回国了。

你们见过面?见过,不过不是这次,是上回在一个商界大亨家里的酒会上。

你们好像也很熟?弗兰克想不通,山口大作为何在他面前绝口不提加沙奇的存在,他顾忌什么?是的,加沙奇,我们的确很熟!弗兰克决定说明白:我知道山口大作先生是外星人后裔,他家里有块带柄的圆片,我还知道你家里也有!你,你莫非是美国间谍,想来当说客是不是?弗兰克先生,你最好不要打我的主意!哦,加沙奇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什么间谍。

我,我跟你们一样,家里也有一块圆片!加沙奇心里犯嘀咕,看他那颗大脑袋,和李益的自己的差不多,可黄口白牙的,指不定他是胡言乱语甚至包藏祸心呢?不行,他得说点让人信服的证据。

弗兰克看他不相信的样子,一下子意识到自中国报道后,很多人能在这方面说出一二三来,加沙奇的怀疑无可指责。

弗兰克搜肠刮肚,想起老爸说的话:加沙奇,我知道你有顾虑,我老爸说过,四块圆片合起来会是超级无比的武器,我们的祖先已经把各自的生物密码输进圆片内,很可能将来要开启圆片的话,必须借助我们四家后人体内的信息。

加沙奇不再怀疑了,这句活和李益说的是同样的意思。

加沙奇万分激动,握紧弗兰克的手:弗兰克,我的好兄弟,我们团圆了,我们团圆了!团圆了?加沙奇,还有一块圆片没有找到啊。

不,齐了,齐了!它在哪里,加沙奇?在中国,在中国!加沙奇忘乎所以,竟将李益要他保密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当然,他相信李益不会见怪,尤其这样神奇的时刻!两个人一合计,他们和山口大作家里都是带柄的圆片,那块带孔的无疑在李益手里,在中国那个神秘的国土上!现在,政府已经知道我们的存在,他们肯定会千方百计将圆片搞到手,加沙奇,法国没人找你谈话吗?还没有。

加沙奇讲了这几天他那块圆片的经历,两个人都为山口大作的精明叫好。

你准备几时回国?不清楚,等抓到墨菲吧。

墨菲?就是那个逃到巴黎的通缉犯!加沙奇急忙将在教堂听到的名字说出来,巧了,难道真是那个墨菲?我们去看看。

好,我准备准备!到了那幅画像后的小室,侧耳听了十几分钟,没有任何动静,两人决定下去看看。

地下室十分宽敞,照明用的是蜡烛,各式各样的烛台造型精美,耶稣受难图挂在他们下来的那堵墙中央,看来是哪个神父改造了这间地下室,后人却不知画像遮住了密道口。

周围隔开建了许多房间,有的用来住宿,有的堆放杂物,其中还能看到生锈的刑具,想必这里原来审讯过犯人。

加沙奇想起中世纪那些骇人听闻的传说,今日所见不虚。

弗兰克看到一间房上了锁,加沙奇想用脚踹开。

不用,加沙奇,看我的。

弗兰克掏出钥匙,三下两下就解了锁。

推开门,四只皮箱印入眼帘!什么宝贝?加沙奇上前提了提:哟,还好重!弗兰克,打开看看吧。

两人傻眼了,四只皮箱装的全是高纯度的海洛因!加沙奇,快盖好,肯定有人要来提走这批海洛因,不管是不是墨菲,我就守在这里。

两人又从画像那儿上去。

加沙奇,你先走吧。

那怎么行?我带来了水和食物,我陪着你。

啊,要不要告诉警察?不用。

你出去再进来起码得五六个小时,如果从外面包围势必打草惊蛇。

加沙奇,是不是怕了?加沙奇暗笑,讲了他和李益的故事,弗兰克听得入神,想不到李益还有那么一身惊人的本事!我们几时到中国?我真希望早早看见地球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加沙奇就势躺在地板上,头枕着背包。

是啊,我最想知道他们的社会结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的文化如何传承。

加沙奇,北京展出的圆片据说和我们的不一样,你看看,我们的祖先难道也存在等级观念?这么发达的科技水平,物质应该高度丰富,按照马胡子的观点,不会存在剥削、压迫、歧视,而是完全的自由与平等。

也许还有另外我们无法想象的先进社会模式!第一百六十章 缴获(3000+)() 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社会模式?弗兰克平时只想着如何破案抓罪犯,对过于高深的问题懒得思考。

加沙奇倒是一直关注思想界的动态,不过他认为目前所有的理论都存在缺陷,但最为苦恼的是,他想不出更新颖更加有效的观点。

生命的继续存在必须依赖于不断与外界进行能量交换,婴儿吃奶,老虎觅食,如果发生中断,**也将消亡直至化为泥土,这一点就是自然界生物的铁律!你说是不是这样?不错,加沙奇,你说下去,我听着呢。

懒上帝创造了亚当和夏娃,为什么还要给他们金子、珍珠、玛瑙呢?当初他们完全不需要这些东西就可以生存,摘果实,饮河水,再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的空气多好。

然而现代人却拼命追求金子、珍珠、玛瑙!作为个体,像鲁宾逊那样在孤岛上存活,没有社会意义,因为他缺少一样人的本质:繁衍!而人类繁衍就造成三个紧密相连的问题:财富的创造、分配与交换。

当然,人类的繁衍还形成另一个有趣的现象:家庭、家族、宗教、民族、国家。

于是地球上基本是以国家为单位解决财富问题。

财富从哪里来呢?亚当·斯密说的没错,‘土地是财富之母!’,历史上因为争夺土地争夺资源发生战争的事情屡见不鲜。

所有人类甚至包括其他生物产生的种种现象其根源就在于它自身的特性。

因此,不管是哪种社会模式,只要能公平有效地解决财富的创造、分配与交换,他的生命力就会持久而旺盛!......虫就在加沙奇和弗兰克密室窃窃私语时,墨菲悄悄赶到鲍勃的宾馆,商议早点把事情了结。

鲍勃担心那个杀手的组织在暗中窥探,敲定半夜进行,并要墨菲劝说古伊吉,将价格降一成下来,原先商定的船只已经开拔,他得重新安排行程。

拉戈夫找到依田时,弗兰克已经不在那里,想他可能去加沙奇家,打电话问,贝娜说没有看到这个人,拉戈夫懒得东问西问的,人家在纽约那样大的都市当警察,总不至于把自己弄丢了。

回到局里,队长还没有回来,警车的对讲机无人接听,拉戈夫索性躺在办公室沙发上,打算看电视来度过这段不平静的夜晚。

希罗上班看到拉戈夫睡着了,忙叫醒他。

拉戈夫,弗兰克呢?拉戈夫揉揉眼睛,看见队长很着急的神情,不敢隐瞒。

希罗绞着两只手走来走去,停下来问加沙奇的电话,拨过去一串忙音。

拉戈夫认为弗兰克可能消遣去了,没必要紧张。

你,你知道个啥?刚才局长召见我,说美国那边已派人过来接替弗兰克,他要是有个闪失,我们怎么交代?快去找!整个白天,既不见弗兰克,也不见加沙奇,消息传到高层,大佬们目瞪口呆,因为他们与美国沟通得知,弗兰克和加沙奇山口大作一样,都是外星人后裔。

局长办公室询问他们两人行踪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巴黎警察局所有人放下手头的工作,全部穿街走巷寻找。

贝娜也不知加沙奇犯了什么大罪,尽自己所能提供线索,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郊外小镇有名警察报告,发现一辆疑似加沙奇的小车停在一座废墟旁,希罗迅速赶到那里,不错,是加沙奇的车子,可它停在这片毁弃的古堡干嘛?希罗想起昨天跟海伦找到的地道口,难道加沙奇和弗兰克也钻进洞里去了?搜,搜查这附近有没有地道口!希罗命令在场的警察。

到处是碎砖朽木,还好,拉戈夫在断墙边敲一块石板,感觉与别处的声响不同,上面的灰尘也很少,他使劲搬开,兴奋得直嚷嚷:队长,找到了,找到了!众人沿铁梯子下去,往前走出现几个岔道。

希罗将手下分成小组,自己带着拉戈夫快速穿插。

走了两个多小时,希罗看到前面有堆泥土,显然挖出不久,通过这条窄道,前行不过十米,一扇石门挡住去路!拉戈夫撞了几次撞不开,扶着酸疼的手臂,蹲在旁边不吭声,希罗也试了几次,那石门像座铁搭,纹丝不动!绝望之余,希罗脑中灵光一闪,这里摸摸那里瞧瞧,果然找出机关来!嘘,有响声!弗兰克碰碰加沙奇。

哪里?弗兰克指指通道,加沙奇以为桑切斯来了,翻身要迎上去。

两个人!快躲躲!加沙奇和弗兰克各守住进门的两旁,一束亮光照过来,定眼看去,是希罗队长和拉戈夫!你,你们怎么来了?加沙奇很快想到桑切斯,这家伙敢出卖他!都别出声!希罗喊,果然地下室传来开锁的声响。

鲍勃先生,请跟我来。

一个女人的声音。

希罗用小刀刺开画布,看见四男一女正走向一房间,加沙奇贴着他的耳朵说:那间房里有四箱子海洛因。

弗兰克也凑过去,同样划道口子。

墨菲!鲍勃!希罗明白了,弗兰克和加沙奇在这里居然等的是他们!希罗正准备推开画布跳下去,弗兰克一把拉住,希罗转换视线,看见门口又进来几个人,刀架在神父的脖子上!房间的人呼啦着涌出来。

古伊吉小姐,你可没有资格卖这批货啊。

走在来人前面的那位手指着女人:这是我们花了大价钱弄的高纯度海洛因,托尼先生难道没有告诉你他欠我们多少钱吗?哦,自我介绍一下,先生们,我叫乔西亚诺。

鲍勃可不想这个时候节外生枝:乔西亚诺先生,货我已经查看了,至于钱该给谁,我就不参与你们的纠葛。

货我拿走,你们都没有意见吧。

谢谢先生,我没有意见!乔西亚诺笑起来,挥手示意身后的人放了神父,神父退到一边。

等等,鲍勃先生,希望你主持公道,古伊吉小姐总该拿回属于她的那一份吧。

墨菲生怕鲍勃一走了之,留下他如何对付得了乔西亚诺!乔西亚诺阴沉着脸,手下会意,抽出短刀冲向墨菲!墨菲急忙躲闪,鲍勃挡在他面前大喊:慢!乔西亚诺先生,我们做的是生意,请不要动刀动枪!乔西亚诺哼一声:鲍勃先生,他无缘无故杀了我一个手下,莫说按我们西西里人的规矩,就是在你们纽约,也是不能放过他的。

鲍勃本不想把事情闹大,可墨菲既是同胞又有多年的交情,身在异国他乡怎么能丢下他不管呢?乔西亚诺先生,看在我的份上,这件事情请你饶恕墨菲,他可能是失手伤害了你的手下。

这样,我再多加十万,算是给那位逝去朋友的抚恤。

乔西亚诺暗思,除开古伊吉和神父,两边都是四个人,自己根本没有胜算,看鲍勃身边的两个人自始至终不说话,认定他们是真正的高手,再说,万一把生意闹黄了,回去不好交差,忍忍!他喝住拿刀的手下,鲍勃笑了,墨菲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也归回原位!在画像后的希罗和弗兰克都以为他们要火拼,乐得捡个便宜,不想双方竟握手言和!弗兰克忍不住了,踢破画像,瞅准下面的案台,掏出手枪一跃而下,随后的三人也跟着纵身跳出。

不准动,先生们,我们是警察!请交出你们手中的武器,不要企图反抗,先生们!希罗边喊边亮出警察证。

反应最快的还是鲍勃身边的东方人,他随手甩出暗器,趁弗兰克他们躲避的瞬间,拉着老板向门口逃窜,那个俄罗斯人也甩出一梭子,希罗等人不得不找物什遮身,一时间枪声大作。

弗兰克对准墨菲的臀部,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鲍勃登台阶时打个趔趄,弗兰克随即给了他一枪,击中手臂,两个提着箱子的保镖还真玩命儿,既要钱又护主,硬是杀出一条血路狂奔。

加沙奇盯住拿短刀的,抓起烛台砸向他,那人当场血流满面。

乔西亚诺在另两个人拼命阻击下也成功脱逃,最后就剩下躲在神父怀里的古伊吉,躺在地下的墨菲和乔西亚诺一个手下。

对弗兰克来说,抓住墨菲即算完成任务,就希罗而言,这次缴获白粉的数量可能是巴黎警察局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各人都心满意足!拉戈夫很快呼来警车,回到局里,已经过了大半夜了。

弗兰克正想美美睡上一觉,明天好跟加沙奇到处游玩后再回国。

可希罗叫住他,说有个人在办公室等候。

弗兰克颇感诧异,推门进去,斯宾塞坐在椅子上朝他微笑!弗兰克,你好!恭喜你完成了任务!斯宾塞站起身大老远伸出手。

自父母出事后,弗兰克对他这种人已无好感,冷冷地问:什么事,斯宾塞先生?斯宾塞也不在意,拿出局长给弗兰克的信,信中要求弗兰克服从安排。

弗兰克,对不起,你不能在巴黎过夜了,接你回国的飞机正在机场等候。

那可是架专机哦,同样有张舒适的大床!第一百六十一章 钢丝() 香港1979年9月28日海岛军情局一房间你伯父生前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我们找到了,夏天。

吴磊将几页材料推给站在桌子对面的夏天。

一直为没有抢得先机的夏天懊悔不已,自从香港电台报纸捅出破译那块圆片的结果后,他进行了仔细研究,觉得他们还有机会。

只要弄到四块圆片中的一块,海岛定能处于不败之地。

懒啊,这个人叫李清,他的儿子就是李益呀。

长官,太巧了,李益我认识!吴磊呵呵一笑:岂止是认识,你们还是朋友吧。

长官!唉,不说了,你在纽约和他见面的事我们知道。

李益很聪明,也是难得的人才,不过,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不清楚。

暂时不管他了,他父亲李清可是老公党,救你伯父那年还只有十八岁,照军长的说法,像他那样身怀绝技的人世所罕见!吴磊还是一脸笑,根本没有怪罪夏天隐瞒与李益相识的事:我们绕了许多弯子才搞到这手材料。

今年元旦,大陆发布告同胞书,我个人认为它将开启我们两边新的关系,也许绷紧的弦有些松动,但双方的暗斗绝不会停止,你得有所准备。

夏天明白要接受命令了,立即并拢双脚行个军礼:长官,请您布置任务,卑职一定全力完成!好!中校。

十月二十八号是农历九月初八恰好星期天,也是李清六十岁大寿,我估计他再怎么廉洁,这个生日他还是要过的。

你去香港后,着手接收一家名叫大津的投资咨询公司,我们已经办好了你需要的各种证件。

你以美籍华人的身份,替伯父还愿为由进入大陆,沿途打探情报。

另外,和我们作对的那个林尔常,他的侄儿张蒙生到大陆十几天了,注意他的动向,这人一直到处打听圆片的事,从他口里说不定能有意外的收获。

虫是,长官!我马上飞赴香港。

夏天转身要走。

吴磊摆下手:你在美国的情况大陆可能有所耳闻,我们分析认为,你没有直接与他们发生过冲突,应该不会受太大影响,千万不可落下把柄在他们手里!你知道,干我们这行就是走钢丝!明白,长官!大津投资咨询公司设在一座写字楼的八层,夏天跟前任经理交接完手续,看看天色尚早,员工想给新来的老板设宴洗尘,他竟有点无精打采,是了,是欧阳海那个可怜的孤儿搅动他的心扉!朱志白两老夫妻过世后。

欧阳海不得不交给他的舅舅朱力平抚养,但朱力平寻花问柳好吃懒做惯了,哪里有心思陪护外甥,他把欧阳海推给姐姐,却一个子儿也不拿出来,姐姐朱丽娟倒没说什么,姐夫阿旺却阴阳怪气,经常无故发脾气,指桑骂槐。

夏天知道,欧阳明留下的资产近三百万港币,还不包括大陆政府为那块圆片提供的特别资金,这么大的一笔钱,朱力平并不能随意支取,政府采取保护措施,他每月至多只能提三千元,有额外支出,必须申请!夏天找到朱丽娟的家时,欧阳海刚刚被姨妈从幼儿园接回。

阿海,是谁来看你了?朱丽娟牵着欧阳海笑着出门,夏天随欧阳明到过他姐姐家,月初回纽约前也来了一次。

夏伯伯!欧阳海很董事,嘻嘻哈哈跑来。

夏天将买的礼品放在一边,伸手抱住欧阳海,朝粉嫩的小脸蛋亲了又亲!还好吧,朱姐姐!夏天跟着欧阳明喊她姐姐,时间长了成习惯。

好,还好。

谢谢夏先生!不知怎么,朱丽娟眼泪流了出来,想起苦命的妹妹妹夫和父母,看见夏天好像看见亲人似的,忍不住哭泣!夏天也很伤感,放下欧阳海,叫他去房间玩小火车,等朱丽娟心情平复后,他问为何不让欧阳海上有全托的幼儿园,朱丽娟数落了弟弟的不是,说平时看不到他的人。

夏天决定找朱力平谈谈。

华灯初放的街道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人们一天的生活好像刚刚开始。

夏天对香港非常熟悉,以前光来度假,后与欧阳明生意频繁,哪里拆了房子哪里正盖高楼他一清二楚。

这里的确得天独厚,两个大帝国撑着她的腰,不是明珠也是明珠了!他找了几处朱力平爱光顾的地方,终于在赌桌上逮住!朱力平看见夏天,撒腿想逃,无奈他根本不是对手,一只胳膊像被钢钳夹住,动弹不得!好哥哥,痛啊,快放手!哎哟,哎哟!知道痛,知道痛怎么不想想你外甥和姐姐!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还没吃饭吧,哥哥?我请客,我请客!朱力平另只手扬起钞票:今天手气不错,赢了一千块。

瞧他那副嬉皮笑脸的啷当相,实在无药可治,夏天松开手。

哥哥,想吃什么,随便点,你们美国人那些东西,没滋没味的!朱力平说的是那次随姐夫欧阳明初次到纽约,夏天请他们吃海鲜,朱力平嚷嚷着说没香港的味儿地道。

来份西芹百合炒黑木耳,辣酒烧海螺,炸牛奶、鱼香茄子煲,福建米粉,一扎啤酒!我和你姐姐商量好了,送阿海到条件好的幼儿园上全托,你写个申请书递上去,我会找熟人跟他们打招呼的。

记住啊,别把钱拿去塞窟窿!知道了,哥哥,来,干一杯!阿力,最近有没有看到张蒙生?没看见,不过,哥哥,我告诉你一个惊人的消息!朱力平看看四周,声音放小许多。

什么消息,神秘兮兮的?警署的骆豪探长说,跟随林尔常老板的阿水、阿贵、虾米、铁头失踪半个多月了,据说他们到大陆,很可能被公安抓了或枪毙!瞎说!骆豪跟你什么交情,他会亲口告诉你?不是,是我在警署的高中同学说的!那张蒙生呢?张蒙生是和他们四个在一起的,可如今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夏天想起在欧阳明墓地见过的张蒙生,那人文质彬彬的,不像是吃他夏天这口饭的角色啊!第一百六十二章 内情() 北京1979年9月28日一下飞机,李益只看见方红静和单位的司机两人,怪了,刘锦州那家伙呢?他和孙富华好说,人家鲁霞几年没踏上故土,再忙也得抽出空来啊。

车上,方红静告诉他们:刘锦州去武汉了,不是婆婆说他们家来了你的一个同学,我还不知道他到哪里出差呐。

懒你没问锦州是去干什么的?李益纳闷,刘锦州又不是部里的专家,破案犯不着请他吧。

妈妈没说,等会儿你问好了,听口气好像有事,打两次电话你爸爸总不在家。

哎,阿霞,北京和巴黎你都熟悉,比较一下,好让姐姐长点见识!方红静还没出过国,搂着鲁霞的脖子,像当年在学校读书时一样,亲密无间。

沿途低矮的房舍,行人单调的衣着,路上轰隆隆的拖拉机摩托车声,鲁霞看着这一切是有些感触:如果说巴黎像十**岁的年轻人急欲到处张扬活力和个性,那北京好似十五六岁含苞待放的小姑娘。

两座城市都有着厚重的历史氛围,都凝结民族独自的特色,我喜欢巴黎的五彩缤纷,也热爱北京的庄重娴静。

是啊,我们真的应该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学会包容,学会接纳。

孙富华插话,几个人都承认祖国至少在衣食住行方面与西方发达国家隔着一大段距离。

李益安排孙富华夫妇住进宾馆,事先他已经吩咐妻子带足人民币。

虫妈妈,我回来了。

爸爸呢?李益记挂着父母和儿子,第一时间就给家里打电话。

哟,益子,回来啦。

光光,快过来,你爸爸的电话!爸爸!哎,光光,乖儿子,你吃晚饭了?吃了。

你爷爷呢?他还冇回来。

奶奶说爷爷下乡去了。

光光,乖,叫你奶奶接电话。

嗯。

奶奶,给你。

益子,媳妇呢?她在同学那里。

妈妈,爸爸下乡这时候也该回了啊。

别担心,益子,你爸爸说他最近几天为一个叫史老师的跑上跑下,人家受了冤枉,要给他平反,怕是事情有了眉目,那家人请他喝酒呐。

哦!爸爸真是的,这么大年纪还到处劳累奔波,交给姚秘书办不就得了!姚秘书?李妈妈停顿下来,老伴叮嘱她不要说出去,免得小两口担心。

妈妈,做么事不说话,姚秘书怎么啦?益子,我跟你说哈,不要让媳妇晓得。

李妈妈平素快人快语,她认为没有道理剥夺宝贝儿子的知情权!嗯,妈妈,你说,我答应你。

姚百川死了!死了?怎么死的,妈妈,你说清楚点。

被枪打死的!奶奶,爷爷回来了。

益他妈,跟哪个打电话撒?么子枪打死的?李益听到那边说:益子,你爸爸回来了,有么事你问他!李清接过电话:是儿子吗?是,爸爸,您老回来了,酒冇喝多吧。

喝多了点,儿子,平安到家就好,平安到家就好!爸爸,姚秘书是怎么回事?啊,儿子,别听你妈乱说!安心工作,家里不用你操心。

我想休息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李益满腹孤疑,可怕影响父亲,还是挂了电话。

思前想后,李益拨通刘锦州家里的电话,刘妈妈告诉他,刘锦州已经在火车里,明天上午九点到站。

第二天,李益约出孙富华,早早立在站台等候刘锦州。

也不知他从哪个车厢出来,孙富华眼尖,看见刘锦州旁边有两个人帮着提行李,跟着还有个年龄大些的人。

孙富华喊着刘锦州的名字向他招手,刘锦州这时看到了李益他们,和那三个人说了几句后,快步走过来。

要做新郎官了,还这么忙!李益拍拍刘锦州的肩膀,孙富华则握着他的手。

昨天到家的?富华,鲁霞呢?公不离婆嘛,她也回来了,在宾馆里,方红静和另一个大美人陪着她呐!孙富华眨巴着眼睛。

另一个大美人?谁啊?刘锦州问。

马上当新娘子的,你说是谁?小丹!三个男人会心大笑!出站大门,两辆吉普车还等着,年龄大点的人走过来,刘锦州忙作介绍:这是部里的老苏同志。

老苏,这两位都是我的同学,孙富华和李益。

你们好!老苏细细打量李益,笑着说:你就是李益同志?久仰大名,久仰大名!转头握着孙富华的手:孙富华同志,哪里高就啊?刘锦州怕孙富华尴尬,抢着说:孙富华同志在法国经商,是我们的爱国同胞。

老苏,要不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好,好!再见,再见!刘锦州请分局的同事搭老苏那辆车,他解释说想跟两位老同学好好聊聊。

李益早憋不住了,刘锦州还没发动车,他就急不可耐地问干嘛到武汉。

会老朋友去了!刘锦州没好气地回答。

会老朋友应该很高兴啊,李益和孙富华反而觉得他有一肚子委屈。

李益,你爸爸是不是家里藏着什么宝贝,人家大老远跑到武汉,居然找你爸爸敲诈勒索!另两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刘锦州说话的意思。

李益想起妈妈说姚秘书死了,肯定与老同学说的事情有关。

对武汉的那件案子,刘锦州还是把它当做普通的刑事案件看,谭副局长虽提出多多疑点,但谁都拿不到有力的证据,既然涉及到最好的战友,觉得应该让他了解情况,所以刘锦州根本没想到忌讳什么。

还记得老同学张蒙生吗?他居然从香港带四个人到武汉绑架李妈妈和侄儿光光,加上姚秘书!刘锦州边开车边漫不经心地叙述案情。

停,停车!快停车!刘锦州嘎地来个急刹,诧异地扭头望着坐在后面的李益:怎么啦?我还没说完呢,你爸爸妈妈儿子都好好地,毫发无损,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能这样轻轻松松的!李益立即意识到爸爸之所以挂电话,原来后面隐藏如此复杂的内情,张蒙生究竟嗅到什么,竟丧心病狂地带枪杀人?看来他得尽快回去,当面向父亲问明原由,可这一去一回,岂不错过了刘锦州的婚礼?默算时间,现在就走,来得及!李益要刘锦州调转车头!第一百六十三章 苦笑() 巴黎1979年9月29日弗兰克不辞而别,加沙奇有些怅然若失,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想起四天前他们喝酒的情景,要是李益和他早知道弗兰克的底细,这会儿说不定商议好了如何联系外太空,现在天各一方,真叫人好生无奈。

搁下打给警察局的电话,先去看看孙富华的珠宝店,老板不在,员工们照常营业,百米远小林元一的瓷器店同样开着门,高川和加藤在里面打理,物是人非,加沙奇只跟他们简单地聊了几句,出门竟不知朝哪个方向挪脚,还是到博士那里喝点咖啡。

懒欢迎你,加沙奇先生!怎么样,弗兰克昨天找着你了?小姐们已经被分派过了,只要是加沙奇和弗兰克两位先生来,她们应直接带客人到老板的房间。

嗯,我们昨天一整天在一起。

可是,刚才我打电话到警察局,弗兰克半夜走了!哦!大概有紧急任务吧。

来,请坐,你还没有喝过我们日本的茶,尝尝!,依田将侍者端来的碧幽幽的茶推到加沙奇面前。

清醇可口,香气扑鼻,加沙奇抿了一口:好茶!这是日本的玄米茶,用上等的绿茶和玄米研磨而成,有养胃利肠减肥美容的功效啊。

等会带几包你爱人,她一定喜欢。

谢谢你,博士!昨天有座教堂出事了,大批警察赶到那里,听说还有人受伤。

依田不经意提起,喟叹道:加沙奇先生,看来不光我们东京,全世界的大城市都免不了犯罪现象。

虫加沙奇不无炫耀:博士,不瞒你说,我和弗兰克当时就在现场!哦,真的吗,加沙奇先生?能说说发生什么事情?警方缴获了价值两千万美元的海洛因!而且,弗兰克还抓住他们通缉的嫌疑犯墨菲!不错,不错!依田赞叹不已:这么大的案子,加沙奇先生,你是怎么参与进去的?难道警察还邀请市民做这种危险的活动?加沙奇觉得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这时候倒想起现场有个女人,不知道警方怎么处理的。

呵呵,博士,我和弗兰克偶然经过那里,碰上了!有今天的报纸吗?我看看登没登这方面的消息。

依田从报架上取出今天的报纸,加沙奇翻了几张,有是有,但语焉不详,提都没提那个叫古伊吉的女人。

咦,博士,这份报纸上说山口大作先生一行人从瑞士安全返回是什么意思?难道山口大作先生到瑞士去了?加沙奇两天没看报纸和电视新闻。

依田感到奇怪,弗兰克跟他在一起没谈山口先生的事!他向加沙奇介绍前天晚上那场惊心动魄的劫机事件,语气中对老板满含钦佩与骄傲。

加沙奇很困惑,依田好像并不知道山口大作叫他带去的礼物之中有圆片,看来这件事只有他加沙奇和山口大作清楚,那么劫机犯又是些什么人呢?显然,不是法国警察,他们完全可以找理由扣住山口大作。

加沙奇本不想知道山口大作的圆片从何处得来,但要拨开迷雾,又必须理清一团团乱麻。

原以为经过这么多波折后生活能风平浪静,如今仿佛再次看到暗流涌动,虽说除了山口大作,没有人知道圆片还在他手里,但看架势,谁也不肯善罢甘休!海伦呢?海伦值得信任吗?有些人天天见面,不一定敢把大事与之托付,有些人哪怕仅仅只照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却能意气相投,加沙奇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坚信海伦就是后一种人!有史以来没有一次性缴获如此大量的毒品,希罗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那张圆片一天不弄真相来,他就一天都不得安神。

地下通道明明连着安德森的家,当希罗向海伦申请搜查令时,被她一番话给噎住了。

希罗,地下通道不仅只是连着安德森的家,也能到达其他古堡,像昨天那样你们还能进入教堂。

再说,你断定在安德森家里能找到证据吗?希罗当然明白这些道理,可冈萨雷斯之死总得找个说法吧。

看希罗着急的样子,海伦只好安慰安慰:全国每年都有不少无法侦破的案件,连杜梅斯死后两年才搞清楚凶手,更何况冈萨雷斯死了不到三天,相信会有真相大白的时候!海伦挺佩服希罗的职业精神,三年来他们配合得还是很愉快的。

希罗觉得自己无处下手,心里想着应该是那么回事,偏偏缺乏令人信服的证据支持。

希罗,那个美国警察连夜回国,你怎么看?海伦听说加沙奇一整天和他呆在地道里,思量着加沙奇挺有人缘,中国的李益来了他陪着游山玩水,美国的这个弗兰克他也一见如故。

可弗兰克只是普通警察,干嘛像宝贝似的用专机来接?希罗从局长那儿多少听到些传闻,如今正好在女人面前显示下神通,他压低声音道:海伦,我听说美国人弗兰克和我们那个加沙奇一样,都是什么外星人后裔,美国政府要把他当成国宝看待。

可能纽约警察局局长以前蒙在鼓里,才会派弗兰克来做这么玩命的活儿。

那美国人是不是知道加沙奇和日本的山口大作?肯定知道。

据说高层与美国那边建立了联络机制,信息共享,互通有无。

我们接到的命令中要确保加沙奇的安全,可能与美国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圆片真的是种武器,希罗?我怎么知道,都是上面那些人在疑神疑鬼,我认为加沙奇就是一平常百姓,没看到他比我们多长双翅膀啊!但是,托尼拿的那张支票不是假的吧,冈萨雷斯会平白无故给这么一大笔钱?即使不是冈萨雷斯的,那也是认可圆片价值的人开出的。

对了,沙特那边有消息吗?那人耍滑头,说事涉商业机密,什么也不肯透露。

依我看,就是安德森在背后捣鬼!夜袭古堡的人很可能知道圆片在他那里。

那么安德森要张圆片有何用?他是商人,而且知道政府为这件事投入很大的精力,他不怕惹恼了高层?你怀疑他把圆片给了山口大作,可行李里面根本没有。

假如能够证明夜袭古堡的人和劫机的是一伙,那可以肯定安德森有问题!海伦说的尽管没错,希罗只有苦笑,因为劫机犯的国籍五花八门,瑞士警方尚无法摸清他们的底细!第一百六十四章 欣然() 香港1979年9月29日出席完签字仪式急着离开巴黎的山口大作并不是要赶回东京,大阪本部给他发来电报,说香港的林尔常先生有重大发现,具体情况需等和社长本人详谈。

山口大作心里狂喜,一定是林尔常的侄儿带回了利好消息,难道最后的那块圆片真的藏在中国?懒多年前,父亲就告诫山口大作,太平洋西对岸的那个国家,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很可能早已吸引住当初四个伙伴中的至少某一个在里面生根发芽,以自己祖先的能力来看,他们要想成为地球上的君王霸主易如反掌,但山口完造研究了全世界尤其是几大帝国的君主,没有一个像他山口家族这样繁衍后代,所以要想找到其他人的后裔,得像大海捞针般在芸芸众生中摸索。

飞机上的几个劫匪自持手中有武器,根本没把一老一小放在眼里,他们犯了个致命的错误,竟只留下小部分人当盾牌,腾出的空间正好有利于山口父子施展。

早想发作的山口雄男趁当面的劫匪稍不留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他的枪,父亲则弹出暗器分别射向其余的劫匪,还没等他们缓伸儿,父子的枪和另一波暗器干净利落地解决问题,时间还没超过一分钟。

机长和几个男女旅客估计都未看清楚怎么回事,当警方询问过程时,他们实在说不出具体的动作来,只能用匪夷所思形容!虫就这么一耽搁,山口大作飞抵香港时已是二十九日上午,顾不得旅途的惊吓劳顿,他要林尔常立即通报结果。

山口大作先生,请你看看这张照片!林尔常从口袋里小心掏出一张照片来,递到山口大作面前,原以为会听到一阵阵叫好声,可山口似乎并不满意,斜瞟了林尔常一眼,说道:就一张照片把我追回来吗,林先生?这个。

林尔常一时语塞,转眼想侄儿几乎丢掉性命才换来的东西难不成在山口眼里一钱不值!你仔细看看,这是张什么照片,先生!我可为此损失了四条大汉!山口大作其实只是装装样子,第一眼看到照片他差点手舞足蹈,但看到林尔常那副如饥似渴的样子,知道他想干什么。

安德森如愿以偿了,他林尔常无非也和安德森一样,想要回那点股份,好歹安德森给的是实物,凭张照片就急于要挟,太小看我山口大作了!那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得来的。

我!林尔常心想说出去还有屁的价值,侄儿在外面,叫他进来和这个老狐狸斗法。

山口大作先生,照片是我侄儿张蒙生搞到的,究竟怎么回事,你还是问他吧。

蒙生,蒙生,快进来,山口先生要问你呢!客厅的张蒙生正在喝茶,闻言赶紧跑来。

蒙生,山口大作先生问照片从哪里找到的。

林尔常挤了一下眼皮,张蒙生当然会意:先生,大陆!我去了趟大陆。

山口大作不想兜圈子了,他们姑侄两个都是聪明人,绕老绕去反而显得自己小气。

当初,自己在全球寻找生意合伙人时,跟每一位都签了份合同,他投资,不需要他们还钱或是付利息,而是双方共同经营共同承担风险,这对于急需资金的人来说具有太大的吸引力,磕头谢恩都来不及,更兼山口大作对他们的经营从来不插手,所以二十多年来合伙人没有哪个有任何怨言,心悦诚服地付给山口大作该得的一份,当然鸟儿总有翅膀硬的时候,安德森单飞了,林尔常又有什么不可以?说吧,你们有什么条件统统提出来,我尽量满足。

山口大作很爽快。

林尔常无非是希望山口大作割让他占有那些股份,山口大作同意了,为慎重起见,双方订立了协议。

一切按林尔常的愿望办妥后,山口大作请张蒙生到内室细谈。

下班准备回寓所,夏天出电梯遇见朱力平,他说报告已交上去了,要给外甥上最好的幼儿园,只央求夏天能找熟人通融,多批点钱,他保证不去赌博云云,夏天想着到大陆的事,也不愿与他纠缠,一一答应下来。

不料朱力平不像要走的意思,拉夏天到路边。

还有什么事,阿力?哥哥,昨天你要找的那个人我看见了!张蒙生?阿力,你快说说,在那里看见的?你得请客,哥哥!好!你快说!他和银行洪董事的寡媳妇这会正在电影院门口,七点钟开场,还有半个小时。

夏天想了想,离电影散场还有两个小时,先打发这个兄弟,再决定下一步。

嗯,你想吃点什么?正好我也饿了。

夏天填饱肚子,结完帐,说声有事,丢下还在狼吞虎咽的朱力平。

洪胜是海岛军情局派人杀的,这事儿夏天清楚,后来没有找林尔常的麻烦,纯属因为日本人的面子,连香港警察都摆平了,林尔常背后的那个人确实了得!夏天听吴磊说过那人就是山口大作,日本的高官为何肯出头替他办事,军情局也所知甚少!散场的人群里,夏天果然看见一个年轻少妇挽着张蒙生的手出来,他悄悄跟在他们的车后面,直到他们停在一幢别墅旁。

夏天看他们下车后,快步跑过去,微笑着拍拍张蒙生的肩膀。

张兄,久违了!张蒙生一惊,以为被大陆公安盯上了,借路灯细看原来是有一面之交的夏天,那次在欧阳明的墓地,他主动找张蒙生握手,态度非常友好。

是你啊,夏兄,几时到香港的?昨天。

哦。

张蒙生看看林雪珊:姗姗,你先回家,我跟这位夏先生有事要谈。

林雪珊看出张蒙生不想让她旁听,冲夏天笑笑,自个儿走了。

两人找家茶楼,寒暄几句后,夏天切入正题,他明确亮出自己的身份,恳请张蒙生能给予帮助,不知张蒙生为报他不嫌弃之恩,还是已经从日本人那里捞足了本钱,抑或暗藏有另外不为人知的秘密,竟将大陆之行讲了出来!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夏天觉得冥冥之中皆有定数!当然,作为回报,夏天以职业特工的敏感提醒张蒙生,他掌握的这些绝密信息会成为催命符,大陆公安一定不放过他!夏天提供出一处藏身之所:纽约他父亲那里。

张蒙生欣然接受。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切忌() 武汉1979年9月29日送李益上火车后,刘锦州朝孙富华抱怨:你看,平时还蛮稳重的人,一遇大事儿也慌里慌张的!孙富华略有所思,问道:呃,锦州,你说张蒙生知道不知道李书记是李益的父亲?刘锦州愕然,这么简单但却是很关键的问题他们还没讨论过!张蒙生如果事前知道李益与李清的父子关系,那就不是老苏分析的绑匪们搞错了目标,而是谭副局长说的蓄谋已久,但张蒙生怎么会跟他们父子过不去呢?据伯母讲,绑匪买了许多零食给光光,而且对她和姚秘书相当客气。

刘锦州越来越觉得结案过于仓促,给领导汇报案情时,他如实说出自己的疑虑。

懒李益到家里时,妈妈正催促光光起床准备上学,光光徒然看见爸爸,欢天喜地,一下子翻起身,光着臀要李益抱。

李清板着脸,责备儿子不该丢下工作,刚回国就到处乱跑,怎么给下级树立权威树立榜样?李益边给光光穿衣服边解释:爸爸,我在电话里跟领导请过假了。

还没过早吧,益子?我下了鸡蛋面,正好你们爷仨的。

李妈妈端出三大碗面条摆在桌上。

妈,我在火车餐厅上吃过了,你快吃,还要送光光上学呐。

李益急着想问父亲经过,当光光吃完面条闹着要他从国外带回的礼物时,这才恍然大悟:空手回家!光光,乖,爸爸搞忘记了,那些礼物都放在北京的家中。

明天星期天,再过第四个星期天就是你爷爷六十岁大寿,到时候我和你妈妈把礼物全部抱回来,有许多好看的小人儿,还有汽车、大象、轮船呢!虫李光板起指头,弄半天不明白,仰起小脸儿问奶奶:奶奶,第四个星期天是什么时候呀?李妈妈只会按农历算,也和孙子一样板着指头,李清哈哈大笑,揶揄老伴:别算了,你那数来数去得损失不少脑细胞,告诉你,还有二十七天!李妈妈捅了老伴一拳:死老头,干么子不早说!走,光光,我们上学去哈。

儿子,看样子,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喽。

我把你给我的那张照片弄丢了,才惹出祸端来。

等孙儿和老伴走后,李清先开口说话,儿子回来对他来讲是极大的安慰,心中正好有满腹的话语倾吐:公安也问过偷包的小偷,他的确不认识作案的那些人,我想,这难道是天意?李清接着讲述公文包被抢的经过。

张蒙生怎么会想到来武汉盯住父亲?李益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和他的历次交往,唯独就是九年前自己的失态,这个张蒙生真是人才!李益转而安抚父亲:爸爸,你也不要自责了,张蒙生可能是来试探,偶然遇上这种事,他不过拿张照片而已,翻不出什么大浪来!李清可不这样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老人们常说高田美女是惹祸的根苗,如今家里的宝贝疙瘩既然露出行藏,免不了会招来一双双黑手。

人类的贪婪和猎奇心态与生俱来,卧榻之旁还不容他人鼾睡,看着人家堆满金银财宝岂有不动邪念之理?儿子,还是小心点为好。

你这次法国之行还顺利吧。

爸爸,我正要向您老汇报呢,有天大的喜信!啊,你说说。

我这次到巴黎,认识一个法国人,他叫加沙奇。

爸爸,他和我们一样,家里也有一块祖传的圆片!真的?你见过那块圆片?没有,爸爸!为这块圆片,巴黎发生许多事,还死了不少人!李益将自己在巴黎遭遇的情形如数说给父亲听。

这么说,圆片失踪了?我想它应该还在法国境内,我们回来时,所有的行李都被检查过,政府铁了心不让圆片流失,为此不惜得罪人!你说日本人山口大作也是外星人后裔?是的,张蒙生的姑父林尔常就是他的生意合伙人,他们从四十年代开始在全球到处寻找圆片。

李清陷入沉思,张蒙生肯定会拿着照片在山口大作那里邀功请赏,随后他们必然要兴风作浪。

对日本人,李清绝没有半点好感,这个弹丸小国给所有中国人留下太多痛苦而又屈辱的回忆。

当初,日军占领武汉后,李清记不得自己杀死多少鬼子汉奸,每次都赢得父亲赞许的目光,那段时间,他们父子以茶铺为掩护,一方面给地下党传递情报,另一方面经常借助夜幕铲除凶顽。

爸爸,你在想么事?李益见父亲不说话,以为他遇到难解的谜团。

儿子,我讲讲你爷爷的为人。

李益这下认真了,在他的印象中,爷爷除了待人一团和气与世无争外,想不出还有别的特长。

他老人家一生不显山露水,逞强好胜,别看他表面老实巴交,谨小慎微,其实内里性情刚烈嫉恶如仇。

你可能从小听说过我们这条街道以前的故事,那些作恶多端的强盗土匪贪官污吏,多半成了你爷爷的刀下鬼。

不过你爷爷从来不相信所谓正党组织,就是我,当初说要打日本人,他才勉强接受,那时你爷爷常暗地给我说的一句话是:‘我们是中国人,泱泱大国居然受倭人的窝囊气,奇耻大辱!’。

统治者站得高看得远,他们下的棋普通人一时看不懂是正常的,在人类没有成为真正的整体之前,每个人都理应维护自己民族的利益。

所以,我们和日本人不存在丝毫的妥协退让!我明白了,爸爸。

儿子,我们家的圆片至关重要,因此日本人山口大作或法国人加沙奇,还有另外我们还不知道的那个人,当他们获悉具体的线索后,一定会采取各种方式来猎取,你要慎之又慎。

爸爸和你一样,也很想看看天外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但前提是,我们不应成为自己的国家和地球的毁灭者!爸爸,我跟加沙奇接触有近十天,他心眼不坏!我相信你的判断,但做任何事请都切忌孤注一掷,要留有余地。

该了解的你也了解了,只是公安局的同志们我无法跟他们解释,他们悟出其中的奥妙后很可能以张蒙生为突破口,至于会闹出什么样的局面,爸爸还不好预料。

我得上班了,儿子!等等,爸爸,我还有个问题不太明了!圆片使用前真的需要各自输进密码?李清推出自行车,望望李益:儿子,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只有我们家族才知道的秘密!第一百六十六章 鉴画() 巴黎1979年9月30日(星期天)煮熟的鸭子飞了!惊慌逃出地下室的乔西亚诺心魂稍定,寻思如何弥补损失,他一面向老板陈述详情,一面布置部下打听巴黎最富有的那些人,他要祭出家族的杀手锏——敲诈勒索!懒先生,你看报纸上的这个人就是现成的。

部下指着法国人安德森和日本人山口大作出席签字仪式的照片:他叫安德森,目前是巴黎商界红得发紫的人物,据说资产已超过十亿!乔西亚诺接过报纸,仔细看了看,问部下:搞清楚他的情况吗?先生,他有一儿一女,儿子是杂志社的主编,女儿开了家大型化妆品公司。

平时他住在郊外一座戒备森严的古堡内。

的确是条大鱼,乔西亚诺招招手,两个得力干将凑近身,点头哈腰地听从二老板一番吩咐。

每逢星期六,盖克尔总要携妻子索菲到父母那里与亲人们共聚晚餐。

席间,部长大人对强力部门的某些作法颇有微词,法国是欧洲经济繁荣的窗口,怎么能动不动就搜查客人的行李呢?搞得人人自危惶惶不安,长此以往,人家还误以为法国专横霸道。

索菲趁机向公公诉苦,说她们学校出国访问的教授经常抱怨边检太严。

孩子们,你们大概不知道,就是那个叫加沙奇的人据说是外星人后裔,他把家里的宝贝拿去换人质,结果宝贝弄丢了。

内外部认为那是件强大的武器,不能让外国人带出去,所以才有这次大检查。

你们千万不可外传,各人心里有数就行了。

部长自认是很开明的政治家,公开场合他主张权力在阳光下运行,尤其不愿意对家里孩子们装神弄鬼!虫爸爸,报纸上说有几个日本和我国的人在飞机上被劫持,究竟怎么回事?他们是如何脱险的?盖克尔饭后浏览晚报,像是很不经意地问起头版报角边那则新闻。

哦,我倒是听说过。

警察问下来的旅客,他们根本搞不清当时发生什么事,但肯定劫匪是被山口大作父子干掉的。

劫匪要三个先出来的日本人带释放人质的条件给日本政府,具体哪些条件,日本人没有吐露。

我国有人根据旅客的描述猜测,劫匪一开始搜查过行李,后又扣留山口大作父子,很可能是想得到传说中日本人那块太空圆片。

盖克尔送妻子回家,上楼时推说医院有个特重病人需要他亲自检查,索菲倒没疑心什么,只是叮嘱丈夫早点回来。

盖克尔在街边迅速拨通马法兰的电话!接连损兵折将,马法兰像只受重创的老狼,躲在角落里自舔伤口。

莫斯科严令汇报细节,可从公开的报道中无法找到他需要的答案,只得发动情报网收集。

盖克尔首先有了回应,马法兰深感欣慰,小伙子实在不错,这使教授更加思念慧眼识珠的米高宁同志!五个人拿着枪还对付不了老少两个日本人?他们可都是经过九死一生的高手啊。

马法兰听盖克尔说是日本人消灭了他的爱将,百思难解,就算山口父子是外星人后裔,也不会有什么超能力吧。

盖克尔肯定地说:真的,但当时在现场的旅客也看不清发生的具体过程,两人的手法神鬼莫测!马法兰一生阅历非凡,可像这样诡异的事情还是头一次听闻,他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示意盖克尔停止说下去,搞情报工作的最忌讳把对手描绘得神乎其神,那样意志不坚定者很容易被别人拖下水。

博士,他们搜查了山口大作的全部包裹,没有发现我们要找的东西。

你认为日本人并没有带出圆片?是的,博士!马法兰眼睛来了神采,这可是重要的线索,至少说明圆片还在法国,莫非安德森准备把它当成宝贝传之万代?冈萨雷斯初到巴黎履职时,根基未稳,为了笼络几个大客户,他频频登门拜访,许诺优惠条件,就在那时他认识了安德森的公子亨利。

年轻的亨利谈吐不凡,举止儒雅,冈萨雷斯大为欣赏。

由于亨利对历史哲学文艺感兴趣,安德森也不强求他跟着自己,倒找了个关系安排儿子到杂志社工作,想不到亨利还真把它当回事,向这个约稿找那个求墨,连冈萨雷斯平素不怎么写文章的人,也被他撩起了兴致,经常就经济领域方面的话题发表高论,时间长了。

两人私下成为要好的朋友,彼此有什么为难的事都愿意为对方排忧解难。

说实话,当亨利从卢迪那里听到托尼招供后,他约出冈萨雷斯并把他藏到父亲的古堡时,还没有想要他的命,原计划送出国再作打算,可各个关口守卫极严,亨利考虑到父亲的安全,还是选择舍车保帅!令亨利始料不及的是,冈萨雷斯前脚埋的地儿,后脚就叫警察给发觉了,他不明白哪里出现漏洞,内部应该铁板一块,谁敢在那么短的时间出卖他和他父亲呢?亨利不动声色考察了两天,觉得不是手下的问题。

今天休息,亨利下午得放松一下太劳累的神经!先生,请你帮我鉴别一下,这幅画是不是文森特·梵高的手笔?离卢浮宫大门不远,一个意大利人问路过这里的亨利。

印象派大画家梵高可是亨利十分崇拜的人物,他描绘的那些美丽田园风光令人如痴如醉,虽说生前默默无闻,死后画家的作品卖价节节攀升,其声誉直逼世界顶级艺术大师之列!亨利展开画卷,从笔法看,很像梵高的素描小品,形象逼真却无一例外带有某种难以意会的神秘色彩。

亨利爱不释手,旁边又钻出另一个人来抢走画,嘴里不断念叨:不要,不要就算了,我到别处卖!亨利正沉浸梵高的艺术想象中,情不自禁地撵上去问:喂,先生,请问你这幅画怎么卖?先生,你想要吗?抢画的人问。

对不起,先生,这幅画我先看的,我要了!先前的那人掏出钱来。

先生,我那里还有一幅梵高的教堂画,要不要去欣赏欣赏?不远,就在前面的酒店里。

亨利跟那人进入酒店,许久许久也没有看见他出来!第一百六十七章 禁果() 纽约1979年9月30日接送弗兰克的是一架中型客机,上面的设施一应俱全。

除机组人员,弗兰克还意外见到卡尼亚和一个不熟悉的男子,那人朝外面的斯宾塞挥挥手,冲弗兰克笑笑,走向驾驶室,大概去吩咐机长此次航行的目的地。

待飞机平稳后,卡尼亚说她是代表局长来的,因为命令下的突然,他们都不知道上面紧急召回弗兰克的原由。

懒实际上卡尼亚有所隐瞒,就在两天前,下班后的卡尼亚被情报局的斯宾塞悄悄叫到宾馆一间房子,那里坐着情报局的重要人物,他打开一袋卷宗,拿出几张纸来,要求卡尼亚一字不漏地看完。

卡尼亚首先被前面的内容惊住了,乔治·弗兰克,他怎么引起情报局的关注?后面的文字更令卡尼亚芳心颤动,弗兰克原是外星人后裔!他家拥有一块太空圆片,而这块圆片关系到合众国的利益!卡尼亚警官,我们给你看的是最绝密的文件,全美国还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具体内容。

这样说吧,我们选中你,希望你为我们情报局服务!重要人物毫不拐弯抹角,直接点明他此行的目的。

我?卡尼亚疑惑地看着大佬,她一直做文职,从事间谍工作可没有半点实践经验。

就是你,警官,你年轻漂亮,又与弗兰克共事一年多,据我所知,弗兰克对你很有好感,他好像还没有女朋友,而且平时接触的异性不多,你完全能借助自身的优势,帮助我们达成意图!虫卡尼亚已经明白,推脱抗拒会招致许多麻烦,国内几大强势部门的手段她时有耳闻。

我能干些什么?卡尼亚问。

很简单,警官,你只需要成为弗兰克唯一的红颜知己就行了!大佬笑笑:这个任务对你来说不成问题吧。

卡尼亚原就有那么点意思,既然还带着光荣的使命,何乐而不为!飞机颠簸了一下,卡尼亚趁机抱着弗兰克,如此近距离闻到女人的气息,还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弗兰克有生以来头一遭!等飞机正常后,两个人都红着脸,卡尼亚握住弗兰克的手,大胆地送上香吻,都是成年人了,不需要过多的忸怩作态,关上门,他们就在空中完成伊甸园最初的两个人同样简单又甜蜜的游戏!好样的,弗兰克,又立一大功!你看我该奖励你什么呢?局长握着弗兰克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华盛顿还想把你调到他们那里去,我坚决不干!你个人是怎么考虑的?上次斯宾塞他们就邀请过了,这次弗兰克还是予以回绝。

局长意味深长地看了弗兰克和身边的卡尼亚:弗兰克,你原来的搭档在和别人一起侦破案件,这样,我给你一个新搭档,卡尼亚如何?不行!卡尼亚从来没有侦办过案子,怎么可能当好刑事警察!弗兰克口气强硬,看也不看卡尼亚一眼。

我就要做你的搭档,弗兰克!卡尼亚不容置疑:弗兰克警官,咱们走着瞧!卡尼亚赌气地离开,到别的办公室去了。

为什么急着要我回来,局长?弗兰克牢骚满腹,他刚刚和加沙奇见面,连打个招呼都来不及:我又不是重要人物,干嘛还派专机?局长摊开双手:对不起,弗兰克,恐怕你得去问白宫那些人!弗兰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泡杯咖啡,坐下来前后一思索,蓦然意识到从父母出事至现在,他的行为举止可能都在别人的掌控当中。

基恩说他和富热林顿代表政府找父亲要那块圆片,摆明了自家的底细已一览无余,基恩被杀他们肯定怀疑到他的头上,为何不动手呢?或许是圆片还没有在他们手中,或许高层另有图谋?不错,弗兰克的顾虑绝非空穴来风!自那次白宫会议后,安全助理一再强调要保护好弗兰克的安全,他是与外界文明联通的纽带,美国应该最先得到上帝的垂青!弗兰克家里的圆片决不可强取硬夺,而应和弗兰克本人一起成为合众国的宝贵财富。

当然,鉴于弗兰克已经与日本人山口大作取得联系,如今又认识了法国人加沙奇,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对付人类,美国有义务作出风险评估。

因此,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络尤为必要!有人建议将弗兰克软禁,安全助理给否决了,他认为自由是每个生命的基本诉求,随意剥夺必将招致强烈的抵抗,而弗兰克既然是外星人后裔,他具备什么样的潜能人类至今茫然无知,过分激怒他很可能带来灾难性后果!在飞机里偷食禁果,卡尼亚和弗兰克都黏糊上了,晚上继续他们的龙凤斗,热烈的程度丝毫不亚于一场疾风暴雨,以至第二天醒来还有些晕晕乎乎!本来今天休息,弗兰克闲不住,拉着卡尼亚到局里转悠,有人报告一所高校发生枪击案,两名黑人青年被打死在宿舍内。

弗兰克鸣响警笛,呼啸着奔往案发地。

奇怪,后面有辆车紧追不舍,弗兰克从反光镜里看到那辆车副驾驶座上的人居然伸出一只AK-47突击步枪!不好,是针对他弗兰克来的!果不其然,子弹伴随着突突的枪声打碎了车后的玻璃,弗兰克一只手按低卡尼亚,踩油门加速,同时抽出手枪。

卡尼亚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伏在弗兰克怀里闭着眼睛动也不敢动!还好警车性能不错,没有受到什么损坏。

枪声依旧不断,弗兰克叫卡尼亚把住方向盘,他转过身对准后面的车连发数弹,趁他们减速躲避时,警车拐个弯,在一家超市门前停住,弗兰克拉着卡尼亚,快步跑进超市隐蔽!匪徒很嚣张,根本不惧怕向这里增援的警车声,车内跳出三个人都拿着AK-47步枪,冲进超市一阵乱射,顾客们抱头鼠窜,眼看警察要包围过来,他们来不及一个个辨别,恨恨地对着天花板狂扫,大摇大摆地钻进车,绝尘而去!什么人跟自己玩花样?弗兰克首先排除调查局情报局的可能性,用这种方式要他的命,不像他们的风格。

极大可能是鲍勃、墨菲或其他有过节的家伙们想报仇,弗兰克搂着惊魂未定的卡尼亚,在同事的簇拥下,离开超市。

第一百六十八章 军礼() 北京1979年10月1日(共和国国庆节,农历八月十一)光光的生日是十月五号,又是今年的中秋,回去连件礼物都不带,你这个做父亲的太不合格了!匆匆赶到北京的李益被妻子数落一番:记得那年周岁酒宴还是在你老家操办的。

李益有苦说不出,着实疏忽了点。

老婆,下不为例!不过,我们那儿可不兴总给小孩子过生日,农村好多人小名都叫猫呀狗呀,还有起名为苕货的。

你信不信,在湖北,多数男人都有被别人骂成苕货的经历!还苕货!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你们湖北人精得像个鬼!对啦!老婆,你看看我,这么聪明能干的北京妞都收入囊中,哪里有半点苕的样子!夫妻两人在被窝里嬉戏神侃。

懒益,明天锦州结婚,我们准备送什么礼品呢?我在王府井看见一床绸缎被面,绣的是鸳鸯戏水,纯手工制作,很好看,买回来吧,小丹一定喜欢!就一床被面打发人家,太寒碜了!那你说,还有什么?要不把爸爸送的画选一幅出来?嗯,好主意!方红静忽而幽幽叹口气,李益知道她是为武汉的老父老母和儿子担心,白天他把回家的事情给妻子说了,吓得她哭起来!李益相信父亲完全能应付复杂的局面。

刘锦州的婚礼场景布置得朴素典雅,不过,门外停放的十几辆红旗轿车足以撑起**的派头。

主持人是杨浩师长,李益当司仪,亲戚、朋友、同学、战友、同事等等百把号人,鼓掌喝彩此起彼伏,大家纷纷祝福刘锦州和周晓丹一对新人美满恩爱白头偕老。

虫有人进来和刘锦州分局的局长耳语,局长告声对不起。

外面是部里派来的人,他请局长能不能把刘锦州叫出来,有要事相商。

刘锦州给每桌客人都敬了杯白酒,喝得红光满面,轮到父亲那几桌,更是不敢怠慢,单个单个地敬,赢得老军人们夸赞不已,刘副军长和老伴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李益知道刘锦州酒量不错,但这样喝下去非醉倒不可,偏偏这是千载难逢的大喜日子,此时不醉,更待何时!局长举着酒杯,拉刘锦州到走廊里,小声说:锦州,还清醒不?有人找你!刘锦州打个激冷,该来的都来了,谁这个时候不让人安神?悄悄随局长出门,来人首先表示祝贺,解释没有进去是怕打扰首长们的雅兴,他说武汉的谭国庆副局长刚到北京,正在部里等他!刘锦州一下想起李清的案子,谭副局长这时赶来,一定有重大情况。

他请求局长帮他圆场,陪客人吃好喝好玩好!然后悄然跟来人走了!散席后,大多数客人以为刘锦州喝醉了睡在哪个客房里,都只和新娘子及刘老夫妇告别,留下来的青年人则不依不饶,他们到各个房间找,才发现新郎失踪了!局长没法子,编出辖区刚刚发生一起纵火案,刘副局长到现场指挥去了!客人有指责局长不近人情的,洞房花烛夜,怎么能让新郎去只顾自己喝酒呢?就不能亲自跑一趟?局长有口难辩,部里的人真是的,这么十万火急的命令他只在解放初期见过!对不起,刘局长,今天是你的新婚之夜啊,怎么事先不打个招呼?我代表部里的全体同志向你表示祝贺: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副部长真心实意地鞠了一躬。

谢谢,首长同志!刘锦州拿出喜烟来,给在座的发了一圈。

你好,谭局长,辛苦你了!谭国庆有点过意不去,再三道歉。

好了,同志们,以后我们再专程为刘锦州同志补上一桌!现在请谭局长说下案情。

在座的都是‘九·二四’案件的知情人,请你们来会商。

说吧,谭局长。

副部长开始下达指示。

谭国庆从身旁的布袋子拿出一个公文包举在手上:同志们,这个李书记的公文包就是被小偷俞细忙抢走的,昨天江边打渔的农民撒网时捞了上来,他看到包面的字迹,赶紧送到派出所。

我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线索,征得首长同意后连夜北上!谭国庆说完将公文包放到一边接着分析:包里的纸张已经被江水浸透无法辨认,但有个别字显示是政府的红头文件,再经李书记核实后,确信是他丢失的公文包。

这个包是不是与泵房歹徒有关?我们叫小偷俞细忙仔细回忆,他交代进旅社时门口有个人,出厕所时又与那人擦肩而过,经指认,他断定是击毙的歹徒中年龄较大的那位。

设想一下,假如张蒙生等人是来大陆窃取情报的,为什么不带走包里的文件?还有一个细节,公文包丢失后,公安曾到旅社排查,张蒙生恰巧不在,当时问过他的同伴,说拜访朋友去了,现在看来他可能是避风头,由此说明包里还有我们不了解的东西!伯母说过歹徒要李书记一件宝贝,他家真有啥宝贝不成?刘锦州觉得还是解不开结,中间好像缺少什么,连贯不起来。

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好在我们内部谈案情,扩散出去怕影响团结。

谭国庆首先看着副部长,又看看刘锦州。

你大胆讲,谭局长,这里的同志你尽管放心!副部长笑着鼓励。

谭国庆抖落出他这几天来的思考:我个人认为,李书记在杀死四名歹徒时,出手干净利落快若闪电,如此高强的武功,他似乎可以留下哪怕一个活口,但全部当场毙命,其中有没有李书记自己的想法?老苏力主以敲诈勒索结案,这会儿他只顾抽烟,不过心想谭国庆的疑问不无道理。

我派辖区所里的同志了解情况时,他们打听到早在辛亥年间有人用钢珠惩治土匪豪强,而李书记使用的暗器也是钢珠,这里面有没有联系呢?谭国庆继续说道。

几个人热烈讨论,思路慢慢开阔起来。

我看要解开这件案子所有的谜团,必须从张蒙生那里下手。

你们三人都熟悉案情,有丰富的侦查经验,抓捕张蒙生还是由你们去完成。

香港会有同志协助的,广州这边更不用说了。

怎么样,新郎官,有意见立即提出来,我可不想你背后戳脊梁骨!副部长站起身来,看了刘锦州一下,眼里似乎含有对不住的意思,但没有明显露出来,而是表情严肃地说道:兵贵神速,明早出发,最后强调一点,注意保密!是,首长!三人精气儿十足地敬个军礼。

第一百六十九章 应战() 纽约1979年10月1日当警察的遇到几个匪徒追杀在全世界都司空见惯,偏巧这次不一般,局长被上面劈头盖脸训斥了几句,而且没任何解释,奇了怪了,他堂堂局长按华盛顿的吩咐给弗兰克配了个大美人,不过叫他俩出现场,又没有派去和黑帮真刀真枪地拼杀,何故发那么大的无名火呢?懒此时华盛顿诸大佬们正上课,主讲人还是那个眼睛看去深不见底的老头富热林顿教授,他说圆片和他的主人不可或缺,将来如果要使用这种超级武器的话,极可能得倚重弗兰克加沙奇以及山口大作这些外星人后裔,所以必须格外保护他们的生命。

大佬们这下有得说,合众国总统该高贵吧,不照样被子弹打穿脑袋,他弗兰克又不是红狼,能放到北卡罗莱纳州的鳄鱼河国家野生动物保护区和大烟山国家公园圈养,既不能惹怒,又要长命百岁,这简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依我看,与其缩手缩脚阻止他施展,不如找个最刺激的活儿叫他显示下能耐!众人看着发话的情报局头头,都伸长脖子等他说下文。

教授说弗兰克是外星人后裔具有与众不同的特征,我倒想看看他的潜力究竟多大。

眼下苏俄屯兵边境,随时会挥师南进,实现他们的老祖宗彼得大帝由中亚经阿富汗到阿拉伯海从而打开印度洋的梦想,阿富汗人必将奋起反抗,到时自油世界的国家又将承担支援的重任。

阿富汗有个部落的长老已经与我们取得联系,要求提供他们一大批武器,我正想物色两个人去和长老商谈具体事宜。

诸位,你们觉得派弗兰克执行这个任务如何?虫富热林顿脸色惊得发紫,这不是明摆着要人家的小命吗?先生,你们情报局高手如云,怎么派没有一点间谍经验的刑事警察去,我坚决不同意!老头子只想着怎么呵护他认为的宝贝,但在座的年轻时风里雨里闯荡惯了,二战朝战以及结束不久的越战,次次都是生死搏杀,再说了,哪个人的祖祖辈辈不是经历过立国和南北战争的洗礼!我同意派弗兰克去。

调查局大佬表态:而且他的搭档最好是卡尼亚小姐!要考察弗兰克的能力,那就一次性塞进更多的选项。

安全助理明白两个部门头头的意思,他也不想把弗兰克装扮成个花瓶,当然,他会设计好最强有力的保护措施。

如果不是卡尼亚碍手碍脚,弗兰克自信决轻饶不了那三个在超市里耀武扬威的家伙。

回到局里,越想越觉得郁闷,独自跑出去,找他的线人问清楚那些歹徒什么来路,结果真与鲍勃有关,他伤了手臂,正躲在罗马某处,大概心里不平衡,暗中唆使人报那一枪之仇。

弗兰克叮嘱线人,只要他们露点儿头脸,就迅速吱个声。

又是一夜缠绵,卡尼亚觉得做女人比做姑娘幸福多了!可她要吃的苦头才刚刚开始,一辆神秘的小车把她和弗兰克拉到机场,又转乘直升机降落在叫不出名字的训练基地,迎接他俩的是穿着迷彩服的几位军人!欢迎你们的到来,卡尼亚小姐!弗兰克先生!从今天起,你们将进行为期五天的强化训练,我是你们的教官威廉姆斯。

现在给你们半小时安顿,听到哨声到那边的操场集合。

一个脸上横着条疤痕的的中年人像铁搭似的立在两人前头,冷峭的面容令卡尼亚下意识想靠着弗兰克的肩膀。

从警察局出来到现在,没有人给他们解释,除了命令还是命令。

弗兰克,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卡尼亚满头雾水,求助的眼光射向同样莫名其妙的弗兰克!你看看周围,都是训练野外生存的摆设。

别管那么多,照他们说的做,总不会把我俩吃了!换了身训练服的弗兰克和卡尼亚分别被人带到不同的地方,教官要求弗兰克爬山钻洞,并做出各种射击动作,反反复复,直到他满意为止。

卡尼亚则被教授各种通讯设备,有些仪器卡尼亚此前从来没有见识过。

照训练的内容看。

我们好像要到山地执行什么任务。

晚休时间,弗兰克和卡尼亚被允许自由交谈,而且还有意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弗兰克,我俩只是普通警察,为何派我们去执行任务?是不是有罪犯逃到山里了?就是在山里,也轮不到我们抓吧,那么多特警和陆战海战队员,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比我们强!也是,你说的有道理,可局长都不明白,我们哪里搞得清楚!你学的是通讯?嗯,都是与卫星连接的。

看来,我们不光要在山地去,还很可能是外国的某个地方。

卡尼亚,我感觉我们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被人盯住不放!亲爱的,你先把这个解释给我听,也许我能悟出点什么。

卡尼亚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弗兰克大吃一惊,那是圆片照片,怎么到卡尼亚手里?你哪里来的?弗兰克摸摸自己的袋子,空的。

昨晚你脱衣服时掉在床上的。

亲爱的,告诉我,你真的是外星人后裔?卡尼亚声音柔柔的,她感觉爱上了弗兰克,既然丘比特的箭射中她的心,那就应该为爱人分担忧愁。

昨天的事情发生后,她想好了,不去理会调查局那些把阴谋当饭吃的家伙们,她卡尼亚要全身心享受爱的甜情蜜意,在飞机上她就有些后悔,早该追上弗兰克,白白浪费一年多时间!卡尼亚,快给我!弗兰克接过照片,一把火给烧了!以后别跟人提看过这张照片,不然会带来麻烦。

卡尼亚勾抱弗兰克的脖子,吹气如兰,轻咬他的耳朵:弗兰克,我知道你有外星人血统,前几天,有人给我看过你的资料。

弗兰克捧住卡尼亚可爱的脸蛋儿,左右扫来扫去看着她那双妩媚的大眼睛:卡尼亚,是不是调查局或情报局的人找过你?他们要你干什么?他们怕你将圆片带出国!你答应他们监督我了吗?或者他们要挟你?亲爱的,我才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属于你!卡尼亚义无反顾地又是一阵激吻,可被调查局缠上,得想出招儿对付,心意已相通的弗兰克和卡尼亚决定沉着应战。

第一百七十章 多舛() 巴黎1979年10月1日古堡遇袭后,安德森一直心有余悸,出行分外谨慎,前呼后拥不说,还添置了防弹背心。

何人下的暗桩,安德森可不想浪费脑力猜疑,警察都说不清楚,他安德森生意场上明争暗斗几十年,得罪哪路神仙在所难免。

自从财富帝国不断膨胀以来,安德森很重视防身,几个住所都进行了翻修,危急时刻该如何逃命也一一规划详细。

世上的富人比穷汉要多个心眼实在是逼出来的,他得打造坚如磐石的安乐窝,否则一不小心被赶到马路上睡觉,又要重新做起黄粱美梦来!可是,安德森光顾着自己,却不想儿女们也是他致命的软肋,总不能把他们锁在家里吧,他们要交往要显示富家子弟的荣耀就得抛头露面,于是像乔西亚诺这种人的机会来了,他幼绑了亨利,命令他父亲安德森必须在傍晚七点前将一千万美元现金送到某某房间!懒安德森不敢报警,撕票的事时有发生,他可不愿拿儿子的性命开玩笑,再说不就是钱吗,他安德森多着呢!当然碰上巴尔扎克笔下的守财奴葛朗台,那该亨利倒霉!幸运的是,安德森极其疼爱儿女,双方的买卖一锤定音。

两个保镖提着装满钱的箱子按绑匪说的地址敲门,半天无人应答,反复核对门牌号,确实没有搞错。

保镖叫来酒店的服务员,问里面的客人在不在,服务员打开门,当时惊呆了:三个男人身上的枪眼有的还往外流着血,伸手试试鼻息,都与空气断绝了往来!服务员急忙报警,保镖已看清没有他们家的公子,怕招惹是非,溜了!虫希罗问遍了客人和侍者,无人听到枪声,枪弹专家检测后,确定凶犯使用的是无声手枪!大厅里小姐反应,大约一个小时前,有两人搀扶着一个戴着帽子好像昏迷不醒的男子走出大门,外面正好停着一辆救护车,他们上了车后直向医院的方向开去。

三个死者希罗一下认出他们:在教堂地下室打过照面的乔西亚诺和他的手下。

职业杀手面对同样是职业杀手,干得如此不着痕迹的这世上有几个组织做得到?希罗想起化名为海姆的米高宁,难道是克格勃到处扇阴风点鬼火?此假设没错的话,安德森古堡的迷雾就容易拨开了,看来始终惦记圆片的不光他希罗,还有个强大的集团在虎视眈眈!正好内务部传来消息,德国人海姆英国人蓝帕德使的都是假名,他们原名叫米高宁和比柳佐夫,系苏联间谍。

希罗融会贯通:圆片啊圆片,你在哪里,还要流多少血你才肯现身!且慢,克格勃既然盯上安德森,说明他以前猜测的没错,那么这次极大可能又与安德森有关!保镖走了不到半小时,安德森接到一个电话,请他准备好圆片交换人质。

不要钱了?安德森立即意识到儿子换了个主,等保镖提着箱子回来,他更加相信判断无误。

主啊,安德森不得不找耶和华神诉说苦衷了!劳神费力弄回的石头片子原来是他奶奶的魔孽!怎么办?魔孽已经易手,看样子找山口大作人家未必卖帐,再说远水解不了近渴,为了儿子,走投无路的安德森决定豁出去了:报警!希罗和安德森焦急地等着绑匪再打来电话,然而整晚上铃声都没有响起来!派去跟踪亨利的人报告马法兰,亨利随一个卖画的进了酒店,马法兰当即指示动手,并作了缜密的布置,力争不留后患。

他们把亨利弄到码头的集装箱内,那个货仓原本是内部人早就租赁下来的,做点生意能解决部分活动经费,既掩护了身份又提供合法场所,可谓一举多得。

马法兰之所以只叫安德森准备圆片而后不闻不问,是因为他坚信安德森已把圆片脱手了,况且亨利也说他父亲将圆片当成礼物赠与了日本人,不管真假否,给安德森时间,是留点回旋的余地。

爸爸。

安德森的女儿莫妮卡下车后慌慌张张跑进屋,看见希罗坐在那里,欠身打了个招呼,就急急拉着父亲到侧室:刚才有人送封信给我,接着又来个电话,那人要求我马上把信带回家,否则亨利将丢进塞纳河!爸爸,哥哥怎么了?被人绑架了?安德森拆开信,信中以命令的口气要他把圆片交给他女儿莫妮卡,不照此做,他的一双儿女都会早早成为天使!跟我说实话吧,安德森先生!光看这封信我无能为力!希罗恳切地看着安德森。

我说,我说,希罗先生!决定报警前,安德森已想好应付警方的盘问:是这样,二十三号晚上十点多钟,冈萨雷斯突然来我家,拿出一块石头片子,说是太空上的东西,十分珍贵。

你也知道,我喜欢收藏。

当时怕冈萨雷斯欺骗,我约来了马法兰教授,请他帮忙鉴定,教授肯定这是块真品,。

我想既然是块宝贝,就答应购买,商量好价钱后,开了张支票给冈萨雷斯。

支票?多少钱的支票?是由哪家银行承兑?希罗觉得安德森说的有点含糊其辞。

安德森认为冈萨雷斯不可能复生,死无对证,顺口答道:两千万美元!银行就是冈萨雷斯那家。

那块石头片子还在你这里?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希罗翘首期盼安德森点头。

不在了!安德森沮丧地摆摆脑袋:我卖给了日本人山口大作!希罗倒吸口凉气,结果与自己预料的不差分毫!希罗先生,绑架亨利的这伙人要的就是那个魔孽,山口大作远隔千山,爱莫能助,亨利只能靠你们警察,拜托了!安德森早已不指望圆片,他相信那玩意肯定在大阪山口大作先生枕头底下安安稳稳睡觉呐。

知道圆片底细的人不多,但乔西亚诺等人的死亡怎么解释?那个戴着帽子昏迷不醒的人又是谁?正在酒店调查的拉戈夫报告,有人看见亨利和一个人进电梯,那个人经指认正是已死三人中的一员。

这里面好像缺少什么环节,希罗愁眉不展,安德森本不想两个保镖卷扯进去,没说提箱子的事,终究爱子的命要紧,他主动说出昨天先接过要钱的电话。

希罗顿时豁然,亨利命运多舛,竟接连遭两次绑架!希罗逐一排查,马法兰教授疑点重重,可他还在医院给人做手术呢!迫于警察大规模搜查的压力,加之马法兰判断圆片不在安德森手里,他决定放掉亨利,当午夜摘下布罩的亨利慢慢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身在静悄悄的公园深处。

第一百七十一章 纠结() 西安1979年10月3日由于突如其来的紧急任务,刘锦州不得不放弃与新婚妻子同游古城西安并参观刚刚开幕的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的计划,走之前,把周小丹交给方红静鲁霞她们。

几个同学商量还是到千年帝都一游。

懒火车上,除了小丹,大家都是考古专业出身,既然要去瞻仰皇陵,免不得谈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皇帝的功过是非。

嬴政十三岁即位,三十九岁完成统一大业,四十九驾崩,人生轨迹堪称完美,可惜死得过于早了点。

孙富华开篇:传说始皇帝东巡至沙丘,吃了不洁的食物导致中毒,不知有没有依据?我支持暴死之说。

赵政出游前,国家权力机构运转正常,原来的六国贵族虽有些蠢蠢欲动,但秦军强大的实力足以震骇他们的野心,当时海内尚未出现较大规模的起义或动乱,秦帝离开宫廷,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能够自称始皇帝,无疑对整个帝国以及后世信心满满。

他那时正值壮年,却万万没想到会死于途中,以至于来不及统筹安排后事,给胡亥留下了可乘之机。

李益跟着说。

方红静摇头反驳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秦始皇能顺利地把皇位传给扶苏,他的帝国就可以三世四世地存在!‘天下苦秦久矣’,‘独夫之心,日渐骄固’,这些观点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后人在分析当时的具体情形得出的结论。

为什么楚人一炬,可怜焦土?为什么汉初要实行无为而治的策略?说穿了,人民的力量最强大,顺民者昌,逆民者亡!嬴政以军人得天下,又以军威治天下,秦帝国的灭亡当属必然!虫好,好!鲁霞拍手称赞:红静说的有道理。

就以我们要去参观的一号坑为例,据说里面的陶俑有真人般大小,个个栩栩如生,这还只是陪葬墓,那真正的始皇陵不知如何宏伟壮观。

当时的社会生产力十分低下,建造大规模的陵寝,肯定是新鬼烦冤旧鬼哭,多少女人失去丈夫,多少父母失去儿子,多少孩子失去爸爸!虽然我们今天带着愉快的心情欣赏前人的杰作,但不应该忘记其中的血和泪!在座的包括旁边的旅客都鼓起掌来,巾帼不让须眉,两个女人称得上铿锵玫瑰!在西安城内停留了一晚上,西安文管会的同学童鹏辉带他们吃羊肉泡馍,喝肉丸胡辣汤,尝葫芦头,品蜜枣甑糕,逛护城河,观街景,要看的太多太多。

然而此行主要还是欣赏临潼县里的兵马俑,所以众人早早休息,准备明天赶往三十多公里外的博物馆。

童鹏辉有事,不能同行,李益抢着买好门票,发到各人手里,自由参观,说好走散了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会合。

游客很多,都是围着栏杆观望指点。

李益渐渐与妻子他们隔开距离,他在仔细观察一个陶俑的神态,对两千多年前的匠人鬼斧神工的手法十分向往,正暗暗叹服时,旁边有位女士碰了碰他伏在栏杆的胳膊,李益侧头一看,廖雯雯!廖雯雯没有说话,转身走出博物馆大门,李益看着她的背影跟了出去,在一个卖凉皮的摊子处,他们坐下来。

刚接到部里的电话,要你立即赶回去。

什么任务我不清楚,我跟你一道回北京,坐飞机!廖雯雯递给李益一张票:我先走,你抓紧时间跟方姐姐他们解释。

富华,小丹,阿霞,对不起,所里有个紧急会议要我回去主持,你们在西安多玩几天,我处理完事情马上赶过来。

李益拉了拉妻子的手,抱歉地笑笑:你看,早跟你说过当官不自在,应验了吧。

要是我没时间返回,多拍些照片!方红静指指四周的游客:你瞧仔细了,这里哪个手里有相机,没看到牌子上写着不准拍照不准摸陶俑吗?亏你是搞考古工作的!李益当着众人的面刮了一下爱妻的鼻子:傻瓜,你这对眼睛不就是相机吗?跟我认认真真看,记在脑袋里,比什么都强!回头我从你脑瓜里把那些陶俑的样子一一抠出来!下飞机后再见到廖雯雯是在一家宾馆里。

廖雯雯早就告诫过李益公开场合他们不能说话,所以飞机上他们也未搭腔。

一进门,李益问廖雯雯是不是一直都在西安陪着香港商务考察团。

是啊,李益同志,你好像有什么疑问?廖雯雯笑着说。

是,是有个问题。

我从法国回来好几天了,怎么部里没有人问我出国的情况?哦,我正要向你解释,国庆期间,部里要确保内外安全,我那边考察团的采访任务也拖住了,所以都没有顾得上让你汇报。

刚才部长还问加沙奇那块圆片的下落,怎么样,你知道不知道?我回来之前,加沙奇的圆片被巴黎黑道上人劫走了!李益介绍巴黎环球咖啡馆血案的前前后后,但隐去了他与加沙奇的关系。

我会向部里如实反映情况。

李益同志,我们要谈另一个问题。

廖雯雯调转话题:你的同学张蒙生身负两件血案逃跑了。

刘锦州副局长昨天赶到香港想拘捕他,但晚了一步,张蒙生飞往纽约,藏匿在何处我们还没查出来。

刘锦州慌忙火急的原来是去干这件事,李益霎时想到父亲的担忧,公安局真的要从张蒙生下手。

廖雯雯接着说:不把张蒙生绳之以法,诸葛儒教授和武汉的姚百川同志都死不瞑目!部里的首长认为,你与张蒙生关系不错,能否劝他回来自首?我们保证宽大处理。

如果廖雯雯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说这番话,那太正常不过了,可李益听来却像语带玄机。

侦办案子的人或许推测出张蒙生携走一份关键的物证,李益当然明白就是圆片照片,问题在于张蒙生一旦自首供出他家的宝贝,上级部门会采取何种态度?按文物法,他们有强制收归国库的权力,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李益摇晃于家族与民族间的纠结中,然而父亲以前的话犹言在耳,人类存在许许多多的疑难杂症没有解决好,再让这种生杀予夺的霸道武器参与本来就纷纷扰扰的人类事务里,岂不乱上加乱?李益同意去纽约,但声明并没有绝对把握完成这趟差事。

第一百七十二章 奇缘() 武汉1979年10月3日张蒙生提供给夏天的消息犹如重磅炸弹,吴磊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最快的速度上报,海岛核心人物惊喜交集,传说中的四块圆片最重要的一块居然在大陆,太不可思议太令人振奋了!他们命令吴磊全力配合夏天行动,要物给物,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鉴于大陆公安还没有察觉,夏天应提早接触李清,寻找机会完成任务。

懒一切准备就绪,夏天踏上开往武汉的列车。

他家祖籍安徽泾县那个以李白赠汪伦诗而出名的桃花小镇。

伯父夏沧海黄埔军校毕业后,东征西讨,到武汉保卫战前已经成为当时薛长官部的一名师长。

是年七月,日军开始进攻武汉外围,至十月,万家岭战役打响,中**队英勇作战,几乎全歼日军一零六师团,仅师团长松浦淳六郎侥幸逃脱。

夏沧海率部与敌激战时,肺部不幸中弹,转至汉口治疗。

日军进攻速度过快,武汉三镇沦陷,伤还未痊愈的夏沧海来不及转移,被迫藏匿,由于出了叛徒,地下党奉命将夏师长送至江边,坐火轮沿水路转重庆。

正是这次护送,李清奋神威杀敌寇,给夏将军留下终身难以磨灭的印象,以至败退海岛,弥留之际还念念不忘李清的护救之恩,可惜一湾浅浅的海水无情隔开骨肉同胞,五千年的智慧尚不能解开一个结!不满六岁随父离开故土,家乡在夏天的脑子里没留下半点影子,车厢旅客们南腔北调的说话声,窗外一掠而过的田野村庄集镇,夏天听来看来都觉得分外温馨亲切。

虽说美国也有广袤的土地,但那里属白种人的天下,不像这样尽是差不多的肤色和面孔,身临其中真有宾至如归之感!夏天读过不少中国历史方面的书籍,尤其在选都的问题上,他对先人总钟情于北方曾经大惑不解,后来他自制沙盘,将几个重要的都城按方位排列,才觉得西安北京能脱颖而出,实在符合中国人打江山守江山的思维。

南方城市如果作为首府,其统治力好像难以辐射得更远,总裁当初就不应该守着石头城当饭吃,日本人投降后如能将权力中心移至北平,分庭抗礼,也不至于遭遇雪崩式溃败。

唉,夏天叹口气,他可不是那种挽狂澜于既倒的英雄人物!虫忙完史老师那件案子,又接连参加各种庆祝活动,今天李清难得清闲,吃完中饭老伴带光光到民众乐园看戏,他拣出一本东坡诗词,正读十年生死两茫茫时,电话响了,值班的小钟说有位名叫夏天的美籍华人找他。

李清搁下电话,默想着他们家里没有海外关系啊,这人大概为他的哪个受冤的亲戚当说客,如今国家政策宽松许多,二三十年互不来往的都通过种种门道问候、联络、探访。

李清本来分管统战工作,来人找他算是摸着了正点,再说,高层非常重视对美关系,年初中美联合公报的出台,标志着七十年代初外交战略转折已结硕果。

李清骑上自行车,很快到达办公室。

您好!李书记!夏天看面前的老者,除去眼角的几尾皱纹,就和李益毫无二致!你是夏天,来自美国?李清握了握青年人伸过来的双手,感觉既热烈又蕴藏激动。

李书记,见到您非常高兴!我从纽约来。

我代表伯父夏沧海向您鞠躬,感谢您当年的救命之恩!夏天说完深深弯下腰。

李清愣了半晌,前几时还想起这个人来,如今他的后人真找上门来!夏师长?你是夏师长的侄儿?李清仔细端详青年人,有几分像他伯父,那时夏沧海正是他这个年龄段。

是,是的,李书记。

见到故人之后,李清也抑制不住激动:夏师长可好?四十一年了,斗转星移啊!夏天眼神黯淡下来,哽咽道:伯父两年前过世了!他老人家一再叮嘱,如果有一天机缘巧合,一定要我们当面谢谢您的大恩大德!托国内的友人打听多日,上个月他们才得知您老的消息。

办公室逐渐聚集来假日值班的年轻人,他们不知道这里面的情由,纷纷要老书记讲述那段奇缘。

都坐下,都坐下!边喝茶边听李书记的传奇故事,我们今天下午就算没白过了!小钟泡好茶,又从别的房子搬出几把椅子。

我来说,让李书记歇歇。

这么好的气氛,夏天正好表现自己。

当着年轻人的面,李清也不好阻拦,任由夏天说下去:一九三八年十月,伯父夏沧海率部在万家岭阻击日本鬼子,身负重伤,抬到汉口治疗没几天,日本人占领了武汉,伯父被迫转移到一富商家,有汉尖向日本人通风报信,当时你们的地下情报站最先获知伯父暴露,于是决定将伯父秘密送出。

你们的人派两个人护送我伯父,其中一个就是李书记,当年他是交通员。

我说的对吧,李书记?李清含笑点头。

他们三人过关卡时,遭到小队鬼子的追击,和李书记一道的那人中弹牺牲,伯父眼看自己要被生擒,却见他身边的年轻人闪躲腾挪,引开日本兵后,用转头瓦砾当暗器,将十几个军人全部击毙。

我伯父说,那个年轻人武功奇高,四五米的墙如履平地,而且身法快若闪电,就算还有十几二十个鬼子,他也不在话下!哇!满屋的人发出惊讶声,那个年轻人明明是正在他们当中喝茶的李书记啊!有人提醒在座的,说前次泵房李书记用钢珠打死过四名歹徒。

伯父后来感叹,这样的人政府不能网罗帐下,实在可惜!呵呵,那边的人个个贪赃枉法,**成性,焉能不输?我们李书记是啥样的人,他会选择你伯父吗?小钟慷慨陈词:你看看,李书记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史老师就费尽心力,人民自然拥护这样的好干部好政府。

我们的旗帜永远跟着太阳走!夏天不想和这些年轻人讨论信仰问题,不过,倒是悟出点海岛偏于一隅的深层次原由。

夏天执意要到李清家里去,他给李清带来一块劳力士手表,李妈妈一枚钻戒,还有小孩子吃的各种零食。

李清盛情难却,弄了一大桌菜,两人直喝到晚上十点多。

期间,夏天借酒意指着墙壁上的照片,问身穿军装的是不是叫李益,那可是他的好朋友!老夫妻听说夏天还是儿子的相识,更觉有缘。

第一百七十三章 推磨() 巴黎1979年10月3日从二次绑架到公园被放,亨利压根儿没和那些人打过照面。

卖画的人诓骗他进房间,里面的同伙立即将他绑了起来,问明安德森的电话后,把他推入洗手间,再发生了什么情况他一概不知,只是听到沉闷的响声,接着被人麻醉得不省人事,醒来眼睛蒙上布罩,直到亲手解开,所以,当希罗问这问那时,亨利只有摇头的份。

懒一计不成,二计又失,马法兰像浑身爬满虱子,双手不知朝哪里抓。

按盖克尔的说法,警方目前没有放松对旅客行李的搜查,表明圆片还在境内。

山口大作会将它给什么人或藏在什么地方呢?马法兰绞尽脑汁,希罗也冥思苦想!两人的思路几乎同时停留在一个方向:环球咖啡馆和它的老板依田博士。

李益弗兰克走的这几天,加沙奇食不甘味,越来越思念起他们。

打电话到纽约警察局,人家告诉他弗兰克出外办案子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他们说不清楚;北京李益这边更是难以联系。

加沙奇决定出国旅游,手续很顺利,单等出入境部门盖章,请他稍候。

书桌前的加沙奇意兴索然,稿子不想写,文章不想看,连窗外的鸟叫声听来也不如平时甜美,干脆再到依田博士那儿去坐坐,说不定能听些山口大作的消息。

还是香喷喷的玄米茶,还是眉开眼笑的依田先生,加沙奇心旷神怡,所有的烦闷一扫而光。

问起山口大作的近况,依田说:虫我国组织一个与中国投资洽谈的民间代表团,山口大作先生担任副团长,昨天已经启程赴中国的东北,沿途经过沈阳、西安、北京、、武汉、广州。

据说中国的西安发掘出他们的第一个皇帝的陪葬坑,规模相当庞大,前天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为迎接中国三十年大庆已经向游客开放,代表团将到那里去参观呢。

加沙奇看过报纸上的介绍,巴黎现市长前总理希拉克应邀访问西安时,亲临博物馆,盛赞秦始皇兵马俑是世界第八大奇迹,还说什么不看秦俑,不能算来过中国。

我也想到中国看看,听说长城绵延上万里。

依田先生,北京是不是有个叫八达岭的?加沙奇对东方历史相当肤浅,当初孙富华夫妇在他家客居时,因为语言方面的障碍,聊的范围不是很广泛,加沙奇勉强学说些汉语,用于日常对话还行,真要谈论什么秦皇汉武诗词歌赋那就招架不住了。

依田有些汉学基础,八达岭闻名中外,日本人当然不陌生。

有。

八达岭位于北京的延庆县,但它修建于明代,是居庸关的重要隘口,地势险要,居高临下,风景秀美,的确值得一看!加沙奇心里倒不是记挂着八达岭好看,只是因为它在北京,而李益的工作单位就在那儿啊。

在加沙奇眼里,什么兵马俑八达岭都不是稀奇玩意儿,唯有李益和他的带孔圆片令人心驰神往!加沙奇先生,还没有到过日本国吧,哪一天我陪你游览东京,赏樱花,喝清酒,别有一番风味呢。

依田可不想总让对岸的大国压住风头,他乘机笼络老板的朋友。

是啊。

是啊,我都要去逛逛,东京、纽约、北京!加沙奇附和,如今他对这三个地方牵肠挂肚,恨不得身上长出翅膀来!这里有则报道你注意到没有,加沙奇先生?依田从报架上抽出一份英文报纸,指着上面的的标题道:石油大亨安德森的儿子亨利失踪一天神奇脱险,疑用巨额资金将其赎回。

加沙奇不相信,他昨天还和亨利打过电话说稿子的事,人好好的若无其事,肯定又是那些专门盯着富家子弟政要小姐的报社记者弄的花边新闻。

当然,加沙奇知道警方还抓着冈萨雷斯那条线索不放,他也疑心是亨利在其中翻云覆雨,豪门家的事情繁乱复杂。

如果不是那块圆片,他加沙奇倒乐意和贝娜过着平平静静的日子。

大平修三急急进来,面对依田颔首低眉道:依田君,楼下有位自称是巴黎警察局的希罗警官要拜访你。

依田赶忙起身吩咐大平:快请!快请!加沙奇也不回避,正好有问题要请教。

希罗知道加沙奇在这里,拉戈夫、雷诺加沙奇都认识,要他们二十四小时不现身保护难度太大,只能指派别的警察轮流担负。

加沙奇也注意起依田来?莫非他也认为圆片在依田手里?刚才海伦反映加沙奇要申请出国旅游,梅蒂教授说服有关部门给压下来.到中国?这加沙奇倒重友情,人家孙富华夫妇和李益还没有回去几天,他就舍不得了?希罗跟不上加沙奇的思维,贝娜整个假期他们不去探亲访友游山玩水,怎么这会想起一个人跑到遥远的东方古国?希罗先生,请,请坐!依田捧来香飘飘的玄米茶,希罗还是第一次品尝这种正宗日本风味的饮料,赞不绝口。

加沙奇急着想打听那个叫古伊吉的女人和神父的下落,也不揣测希罗的来意。

希罗很愿意回答加沙奇的所有问题,不是他,巴黎这几时也热闹不起来!墨菲引渡到美国前,承认胁迫了古伊吉和神父,把罪过都揽在自己名下,算个有血气的汉子。

他们两个关押了不到四十八小时,已被释放。

依田先生,听说你以前在东京是名医生?怎么想起经商来了?希罗看过依田的简历,加沙奇闻言也放下心来,不为别的,见到无辜的人受屈他会无缘无故血脉喷张!哦,是这样,希罗先生。

我的养父小林松觉跟山口大作先生父子交情很深,这间咖啡馆是哥哥小林元一和山口大作先生共同投资的,因为缺人手,才请我过来帮忙。

希罗心想小林元一遗体已运回国,而身为弟弟的依田竟不去奔丧,有点不合日本人的情理,看来还真耐人寻味。

加沙奇则想起那个已死的桥本次郎,他又和山口大作什么关系?日本的人际关系有点像蜘蛛网,横七竖八的捉摸不透。

三人推磨式地聊来聊去,希罗自以为找到了答案!第一百七十四章 琥珀() 白天尤其是上午,瓷器店前几乎门可罗雀,清淡得叫两个平时生龙活虎的高川和加藤无所适从,他们原本随山口雄男满世界晃悠,这些文人雅士的活儿实在不是他们干得了的,昨天高川趁博士来的时候进言了几句,他答应就地招聘一个懂行经理,让他们腾出时间到处活动活动。

懒终于进来三位顾客,一人将手中的袋子放在茶几上,招下手:喂,先生,你看看这个能值多少钱?高川看那人拿出一块花花绿绿的壁板,上面居然镶嵌着银箔和宝石,肯定是个值钱的玩意,但高川叫不出名字来,加藤也从未见识。

不过他们知道老板山口大作开这间店子,就是要收集天下奇珍。

伙计忙给客人冲好咖啡,加藤将客人迎进内室,陪着笑脸,因为语言不通,伙计临时担任翻译。

高川去给依田打电话。

依田正和希罗加沙奇聊天,接过电话听高川描述客人拿来的物品样子,心里扑通、扑通乱跳,很像失踪了三十多年的稀世珍品。

依田叫来大平,吩咐他好好招待希罗和加沙奇,希罗事多,磨叽了半天总算瞧出眉目,既然老板分不开身,跟着告辞,依田说什么也不让加沙奇走,保证一会就回来与他同进午餐。

依田虽主要从医,但他的文物知识得自养父真传,耳濡目染,掌故传闻烂熟于心。

刚才心跳的理由很简单,他怀疑高川说的好似二战时德国人在苏联列宁格勒抢来的琥珀屋,关于这个故事,养父小林松觉不知讲过多少回。

虫琥珀屋是普鲁士国王命令他的建筑师于一七零九年开始建造的,面积约五十五平方米,共有十二块护壁镶板和十二个柱脚,全都由当时比黄金还贵十二倍的琥珀制成,总重至少达六吨,琥珀屋同时还饰以钻石、宝石和银箔,可以随意拼装成各种形状,建成后光彩夺目、富丽堂皇。

七年后,普鲁士国王将琥珀屋赠送给俄罗斯的彼得大帝,后者把这件宝贝藏于圣彼得堡的宫中。

纳粹攻入王宫时,拆下琥珀屋,用二十七只箱子将琥珀屋运到德国,自此琥珀屋下落不明,关于它的传闻各国好事佬写出一本一本的精彩故事,赚来无数读者的眼球和钞票,却依旧难分难解疑云重重,有说它被纳粹沉入奥地利的托普利茨湖底,有说它可能藏在某个神秘的地下室或洞穴中,很多寻宝人为了找到它的踪迹而命丧黄泉。

养父常常因不能亲睹琥珀屋的风采引以为憾,这次假如出现的真是它的影子,依田当可告慰养父的在天之灵。

先生们,你们好!依田热情地跟三位客人握手,中间的那位自称穆勒。

老板,你是行家,他们两个说这个东西一钱不值,我不相信!这颗宝石难道不是真的?依田拿起壁板细细把玩,上面的宝石镶嵌工艺精湛,出自意大利匠人之手,壁板红中带黄,辅以祖母绿,的确异彩纷呈,美轮美奂!依田寻思这三个人为何懵懵懂懂?难道是佯装的?见老板沉思不语,穆勒像着急的样子:老板,我们还有好几块这种东西,如果没用,那就不打扰了,我们走!慢!穆勒先生,你能说说这些东西怎么得来的?依田想知道更多的细节,免得误中了道儿。

啊,先生,我们都是喜欢冒险的人,全世界哪里的湖水最深,我们敢去潜入;哪里的山峰最高,我们敢去攀登!顺便带回些稀罕物。

寻宝人!依田明白了。

先生们,你们打算怎么处置这块壁板?卖!值不值钱无所谓,我们还准备到中国的西藏看看,想用它筹集路费呢。

穆勒先生,你不是说有几块吗?为什么不一起带来?先生,那可得用卡车装啊,再说你要这么多壁板何用?依田搞不清他们是懂还是不懂,决定随他们去探出深浅,高川和加藤正闲得骨头痒,如果他们设套儿,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日本的武士道!到中午还不见博士返回,加沙奇久坐无趣,辞别大平伏案写他的稿子去了。

马法兰模仿上次卖画人钓亨利的招式,依葫芦画瓢,也想用此法招引来日本人。

可他面对的是博士,从材料分析,此人文物鉴赏功底不薄,万一露出破绽,再想轻易请来还不知得费多少力气。

当然,马法兰相信他的这个组织无所不能,即便躲进太空船里他也有办法找到,杀人放火绑架盗窃对克格勃而言无非是些小小的手段,他们所作的一切都尊崇某个高尚的目标:为国家利益服务!至于国家属于何种性质,马法兰自认为心中有数,腐朽的资本主义必然要过渡到更高级的形态,而这个高级形态已经在堂堂正正地实践中!马法兰看遍自己的收藏,唯独镶了宝石的壁板能打动人心,早在二战结束巴黎求学期间,他就听说过琥珀屋的事,加入克格勃后,得到的首个密令正是探寻琥珀屋的下落,穷尽二十几年,他只收集到这么一块传说是美人鱼的眼泪形成的板子。

依田带着高川和加藤跟随穆勒他们走进一间地下仓库,越往里走光线越昏暗,高川拉了博士一把,示意有名堂,果然墙壁和天花板上的灯一齐熄灭。

高川和加藤迅速掩护依田找好有利地点,背靠着水泥柱子蹲下身,几束探照灯的强光射来,高川对着亮处开枪。

有声音传出:博士,请你们不要惊慌,我们没有恶意,只要放下武器,我们绝不会为难你们。

加藤大喊:你们是谁?为什么骗我们来这里?对不起,我们的身份不便告诉你们。

我们只想知道山口大作从安德森那里得到的圆片藏在哪里,请不要再开枪了,这儿四面都埋伏着狙击手,我一声令下,你们将被打成筛子!狙击手?加藤和高川四下看看,前面有几辆小车,后面堆着汽油桶加上废旧的机床,远处存放大量的木箱,有没有枪手埋伏还真不好判断。

依田听出他们要圆片,知道遇上了厉害角色,对方有备而来,怎么办?投降不是大和民族的个性,看来今天三个人怕是劫数难逃了!第一百七十五章 接头() 武汉1979年10月4日在李益房里住了一宿,夏天早早起床跟李清夫妇作辞,李妈妈坚持要他多住几日,李清也从旁劝说,夏天觉得住在这里诸多不便,推说喜欢清闲自在,反正要在江城盘桓几日,有空一定看望伯父伯母。

洗漱完毕,背上行囊,道声要出去呼吸新鲜空气,顺便找家宾馆,再看看仰慕已久的中山公园,挥手和李清夫妇告别。

懒夏天其实是去寻访上司吴磊将军的一位故人。

武汉解放前夕,保密站曾制定出计划,要求让部分成员潜伏下来,除执行破坏任务,就是隐藏起来,仿效当初对手的做法,关键时刻启用,没想到一晃三十年过去了,原先的那些人早已经融入新时代火热的建设当中,以前的历史恩怨要么被揪出来整得吐血,要么如泥鳅般钻入池塘了无踪迹。

吴磊离开武汉前,将部分炸药和器械交给一个叫崔汉民的中尉保管,说等反攻时内外配合,流年不利,吴磊最终没有找到实现梦想的机会!菩提公社河畔大队第七小队只有二三十来户人家,老社员们当着夏天的面七嘴八舌,说他们这里原来是有两户姓崔的,但解放前都搬到城里去了,村西头的老屋还在。

有个老头一拍大腿,嚷道:土改时工作队的副队长姓崔,但不叫崔汉民,对,叫崔进,如今是区教育局的副局长!夏天心想崔汉民如果就是崔进,此行有如天助!丢下几包烟给众人,骑上刚买的自行车急急返回城内。

虫五十多岁的崔副局长慨叹韶华易逝,当年在大学校园被吴少校物色为保密站的密探时,他是多么意气风发,看着教授同学一个个戴上镣铐走进刑场,他就忍不住兴奋,跟政府作对,你们不是纯属找死吗?然而,年轻的崔汉民眼光实在短浅,他看不出一个即将倒塌的的舞台疯狂表演其实在给自己唱挽歌,他更没有想到新生的政权具有摧枯拉朽的力量,差一点把他推进坟墓而不得翻身。

所幸崔汉民夹缝里存活下来,吴磊只和他单线联系,虽在保密站挂了中尉衔,但除了吴磊和当时的站长,谁也不识他的庐山真面目。

土改时,因为文化人不多,上过大学的更是少之又少,加之解放前崔汉民的表现可圈可点,叔伯哥哥推荐他当上工作队副队长,借着上面刮来的一阵阵风,换名为崔进的他继续玩着暗地整人坑人的把戏,万青就是他的得意之作,可惜那个史老师命大,居然遇到李清这样的贵人。

桌子上的电话铃响起来,崔进习惯性拿起话筒:喂,找哪个?请问崔局长在吗?我就是,有么事,请讲!你旁边有人吗?崔进捂住话筒,搁下电话去关办公室的门,他有预感,这个电话来的不简单!你哪位?说吧。

吴磊先生问候你!吴磊!崔进当时脸色聚变,三十年没有人提过这个名字!如果你认识吴磊先生,希望你马上到对面的饭馆来,看到穿中山服手里拿着三五牌香烟的人,就是你朋友!夏天站在饭馆门边一个水果摊子旁,他得观察来人的神态。

崔进犹豫了,他现在儿孙满堂,自己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了,已经不再有为信仰上刀山下火海的激情。

但吴磊这两字太具吸引力,年轻时的美好岁月就是和他联系在一起的。

转念想,也许吴磊只是拜托人来问候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呢。

饭馆里有很多食客,崔进进去没有看到电话说的那个人,正想掉头,旁边突然有人小声问:你是崔先生吗?崔进见他着一身深色中山服,一只手提包,另一只手里拿的正是三五牌香烟。

我是,先生,你贵姓?免贵,姓夏,夏天!,崔先生,我在另一家酒楼订了桌单间,你先走,我随后就到!昔人已乘黄鹤去。

物换星移几度秋!夏天吟的是崔颢的名句,而对答的人要是顺着念下去,那可就露陷了,当初吴磊和崔汉民规定的暗号选的唐人两句诗,后一句出自王勃的《滕王阁序》。

崔进激动地握着夏天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吴先生还好吧?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崔进脑子里只有少校的影子,比照自己,大概人也老态龙钟了。

吴将军日夜操劳,但精力旺盛,壮实得像个小伙子!崔进感叹,人家只比他大六岁,唉,人生无常啊!吴磊将军是海岛军情局的负责人,多少年来,他总怀念当初的部下,希望还能与老朋友携手再创伟业!岁月不饶人,老啰,老啰!不,先生,你还是我们吴将军最亲爱的战友,知道老友还如此重情重义,将军不知多高兴!夏天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崔进:这是位于香港铜锣湾的地址,先生如想见到吴将军,可在此处找他,另外,将军托我带来数千美元,聊补先生家用。

崔进接过纸条,默记后当场烧毁。

感谢将军还牵挂我这个不中用的老朽。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

敢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说吧,夏先生,将军有何吩咐?夏天拍桌应和:好诗!以韩荆州七律明志,足见先生襟怀坦荡!我想向先生打听一事。

老朽知无不言!吴将军临走时曾委托先生藏匿一批军火,不知还在不在?崔进一愣,夏天此行莫非想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暗杀?当初那样气势汹汹,也没有伤哪个头头脑脑的毫毛,如今四海升平安居乐业,两岸似有握手言和的迹象,怎么将军还要逆潮流而动?夏天见其沉吟不语,以为军火之事告吹,不料崔进答道:军火还在!只是不知夏先生要它何用?夏天不便过多解释,他说这次的行动关系海岛能否东山再起!崔进倒是没忘记吴磊灌输他的保密方面的条条框框,夏天指天发誓不让他牵涉进漩涡里,军火一旦提出后,就与他毫无瓜葛。

半夜,崔进带夏天悄悄回到他的老屋,在后院杂物间,崔进挪开一堵墙,两人钻进去,点上蜡烛。

夏天看见五个大木箱子,整洁如新,撬开来,有的装着手雷,有用油牛皮纸包好的手枪和卡宾枪,都是当年美国提供的最新装备,专门用于特种活动。

尤其五百公斤的炸药以及雷管导火索还完好无损,看不出受潮或变质。

夏天很惊讶,这么多东西,这么长时间,崔进是如何保管的呢?第一百七十六章 录音() 巴黎1979年10月4日过了几个小时还不见依田三人回来,瓷器店的伙计赶紧给大平修三说明情况,大平慌了神,独自出去寻找,哪里觅到人影!若干年后,有人在莫斯科遇到极像依田博士的日本男子,没有谁知道那些人如何撬开了依田的嘴巴,至于高川和加藤是生是死,那得克格勃的档案全部解密也许能窥探点雪泥鸿爪。

其实除了自然界,人与人国与国之间本无神秘可言,不过被层层幕布掩盖而已,等到地球自转了两三百圈,大家围坐在火炉前或挽着情人的手臂漫步街头,又可以热热闹闹地争谈逝去的故事。

懒负责暗中保护的人发现,加沙奇租住地附近突然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他们不敢怠慢,急忙报告希罗,后者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加派人手。

依田在自己的眼皮下失踪,希罗感觉那种无处不在的力量步步逼向加沙奇,也许他们已经得到依田的口供,也许他们认识到加沙奇独特的价值。

亨利捉了又放,说明对方非常理智,滥杀无辜可是所有组织的大忌,除非万不得已,除非有更高的利益,否则谁都不愿做千夫所指的事。

圆片不在安德森那里基本可以肯定,山口大作带出境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现在依田三人生死未卜,以目前的情况看,陌生人的出现反而说明他们尚存一线生机。

转来转去,加沙奇又成了众矢之的,难道圆片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如果真的如此,这才能解释各方因一无所获而造成的乱象。

希罗前前后后反复琢磨,终于找到问题的焦点,他不得不心服日本人山口大作,障眼法使得实在炉火纯青!虫加沙奇昨晚从大平那里听说博士失踪,急得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都怪有什么家传的宝物,弄得鸡飞狗跳群魔乱舞,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怎能留下贝娜在火山上烤!加沙奇左右为难,干脆叫贝娜请长假,两人出去避避风头。

既然去中国手续麻烦,那到美国转个圈总可以吧。

这次签证出奇的顺利,各方好像专为加沙奇开通绿灯,贝娜的校长很爽快同意休假,听说贝娜已有身孕,提醒加沙奇注意旅途安全和卫生,尤其要保证贝娜的休息,切不可惹孕妇生气等等,弄得加沙奇这个准爸爸在众多教师前面红耳赤。

总统府内,听了希罗的分析,梅蒂教授建议允许加沙奇出国,当然不能让他带走圆片,这样能集中精力来一次大搜查。

边境口岸总像戒严似的会逐渐削弱法国在欧洲的影响力,给一些人借此攻击法国的口实得不偿失。

这几时,大佬们也厌倦了兜圈子,有人甚至提出要把加沙奇丢进监狱,仿效当初的铁面人,总统厉声呵斥,伟大的法兰西怎么可能再干出那种中世纪式的勾当!从今天起,国务秘书必须亲自干预加沙奇的保护问题,即使他到国外,也要制定出严密措施,总统最后说:法国可以没有我,没有你们,但不可没有加沙奇!出国有了着落,加沙奇首先给弗兰克打电话,还是告知办案子未归,怪了,弗兰克难道失去自由?这使加沙奇更急着想早点动身,他订好明天的飞机票,正准备出门买些旅行的必需品时,电话响了,传来的声音令加沙奇激动得又蹦又跳,李益!喂,喂,是加沙奇吗?是,是,我是加沙奇!李益,你好!你在哪里?中国吗?我在香港。

加沙奇算算时间,这个时候香港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对不起啊,加沙奇,回国一直没和你联系,刚刚才到香港。

加沙奇,你的东西有没有下落?有,你走的第二天,山口大作先生把它还给我了!你到香港干什么?出差吗?加沙奇听到李益舒口气。

我准备到纽约,还有几个小时要登机了。

哦,李益,你要去纽约?太好了!我买好了机票,也要去!加沙奇心花怒放,上帝真是无所不能,这样的安排只有出自他老人家之手!啊,你要去纽约?是啊,明天动身。

我原想到中国北京看望你,可手续太繁琐了。

李益,知道吗?我们认识的那个弗兰克,跟你我是一样的!弗兰克?那个美国警察?嗯,就是他!五天前,他也回国了,但我一直联系不上。

加沙奇,你会先到纽约,有个地址你记下,我们在那里会合。

好,你说。

曼哈顿某公园听雨亭,后天晚上十点,嗯,嗯,记下来了。

加沙奇,再见!再见,李益!法国国防部负责监听的机构将上述对话磁带没有半点耽搁地递到国务秘书手中,总统听完录音,沉思良久,指示这份录音不经他的同意任何人无权过问,晚七点整全国各关卡停止对旅客行李的人工检查,凡是接触过录音的必须严令不得将内容外泄,否则以出卖国家机密论处!那些大佬们和梅蒂教授都不明白发生什么重大变故,而希罗连同他的大部分手下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李益和加沙奇没有接受过反侦察训练,哪里知道就一个越洋电话暴露出全身的毛孔!幸运的是马法兰并没有感觉不妥,法国当局撤销搜查可能要顾及国际声誉。

他从依田那儿得到消息也不是很明确,博士只是和高川替老板送了很多礼物给加沙奇,至于其中有没有圆片,依田不能肯定。

派去查探加沙奇的人说租住地有很多明的暗的警察,要想直接和加沙奇对话恐怕难度相当大。

马法兰认为警察总不会把加沙奇围起来当小鸟养,他有的是耐心与之周旋。

为慎重起见,马法兰还是要求盖克尔从他父亲那里打听点内幕,但部长大人也不明所以,只说撤销令来自总统府。

加沙奇一晚上都翻来翻去的,总想着三人见面的情景,甚至希望山口大作先生也能到场,那样迎接太空船会多么热闹美满,可是,圆片怎么带出去呢?实在伤脑筋!而贝娜则憧憬纽约海港内的自由女神像,一百多年了,她还是那样华丽端庄亲切自然吗?第一百七十七章 炸弹() 武汉1979年10月5日(中国中秋节)这座地窖当初是吴先生督促工兵们秘密修建的,你看,几寸厚的水泥,外面的雨水根本渗透不进来。

炸药器械的保管我是严格遵照条例执行。

每年我都会来清查几遍,该更换的一个不落下!崔进看夏天惊叹,也颇为得意。

得意归得意,夏天又有些犯愁,往返城区要三四个小时,再说一个陌生人总跑到乡下去,肯定会引起怀疑。

懒你是要枪还是要炸药?崔进忽见夏天愁眉紧锁,看来自己想要完全置身事外形同掩耳盗铃,反正还有身皮囊,大小是个官,能帮上忙就帮,既然已经搭理了,那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要炸药!夏天跟着说:可是在城里炸药没地方放。

崔进想了想,答道:有所中学的仓库独门独院,平时没人光顾,钥匙在我老婆那里,这样,我偷偷配把你。

夏天笑笑:钥匙你不用配了,免得留下破绽,只要知道那个地儿就行。

走,我们带上炸药,现在就去瞧瞧。

说是城区,实际上属于城乡结合部的位置,离商铺酒肆密集的中心地段还隔好几站路,即便如此,夏天也感觉比农村强多了。

今天中秋节,此时正值夜深人静,两个黑影悄悄溜进仓库,他们不敢拉照明开关,只能用电筒。

不错,夏天非常满意,里面的桌椅板凳苇席被褥摆放得整整齐齐。

这所学校原来设有高中部,去年撤销了,所以住读生很少。

多出来的东西全部堆放在这里。

崔进解释。

夏天朝几扇窗户看看,有扇木窗外面连着棉花地,进出正好不需要经过大门。

虫崔先生,真感谢你提供这么好的场所!天快亮了,你也劳累一晚上,早点回去休息。

今后除非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再去打扰先生的。

你已经为我们做了杰出的贡献,为此,我代表吴将军,向你敬礼!夏天真诚地举起手,泪花闪烁。

崔进也情绪激昂还以军礼:请夏先生放心,有用得着我崔某人的地方,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夜晚降临,江城月朗星稀,到处张灯结彩,焰火此起彼伏,人们吃罢团圆饭,携家带口到公园、商店、、茶楼、戏院、街道等等共同欢庆一年一度的佳节。

轰!轰!轰!,从汉口、汉阳、武昌三个方向同时传出巨大爆炸声,很多人当成是放烟花爆竹不以为意,然而爆炸点附近的人们却惊慌失措,纷纷奔走相告,炸弹爆炸了!炸弹爆炸了!各地派出所陆续将情况报告给武汉公安局,刚刚从香港回来的谭国庆副局长脚还未落地,就被各处的坏消息弄得焦头烂额,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报告,爆炸点都是码头仓库、车辆存放点和还没有开工的厂房,但财产损失无疑相当巨大!李清正在饭桌上给夏天讲儿媳妇从西安打来的电话,问李益是不是回老家了。

儿子向来稳健,不会做那种没头没脑的事,可情形摆在面上,儿子既没给自己的妻子音信,也没给他这个父亲捎个话,有点不正常,哪里去了呢?和夏天猜来猜去也无定论,隔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走进来,扬着手中的信甜甜地喊道:李爷爷,爸爸让我把这封信送给你,爸爸说信不知是谁从我家后门缝里塞进的。

李清接过信,看封面写着李清先生敬启的字样,起初以为别人搞恶作剧,但撕开信看内容,顿时惊得半天缓不过神来。

他请夏天自斟自饮,转身到房里拿起电话,放下话筒,一个人在里面再仔细看那封信:李清先生台鉴:自从盘古开天,三皇五帝以来,泱泱中华已逾五千年,分分合合合合分分,而吾华夏民族始终屹立不倒,究其原因,亿万骨肉同胞,血脉相连,虽逢元清胡虏而不卑躬屈膝,遇倭人敌寇则敢立马横刀,铮铮铁骨犹存,拳拳之心仍在。

至如今,尚现两岸分隔,实因信仰之争矣!谁执牛耳,看似已成定局,然窃闻先生有一扭转乾坤之宝,倘能割爱,吾等皆愿来世为先生结草衔环!今明月高照,四海欢腾,似此良辰,本不忍大煞风景,恐惹先生雷霆之怒。

惜乎上命如山,又难揣先生之意,擅将几枚炸弹,分置于三镇地广人稀处,先生读信间,正值爆破时!设若先生深悟其理,则万民幸甚。

祈望先生三思!知名不具,顺颂安祺!即日有生之年读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信,李清算是开了眼界。

匿名者明显威胁他,似乎不照此办理,接下来的行动将会伤及无辜,李清不得不认真对待,打电话到分局,果然有炸弹,而且和信中提到的一样,三镇同时爆响,看来玩真的。

依前一节分析,好像他是为海岛效劳的,特务!李清不由得担心起来,家人都在明处,拒绝意味着他们随时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圆片当然不可能交出,那自己该采取什么措施保护孙子和老伴呢?还有,得提醒儿子,他很可能也被人盯上了!糟糕的是又不能跟公安局的同志说实话,李清陷入进退维谷中。

信和炸弹自然是夏天背后操作的,赶到李清家吃晚饭正想就此观察他的反应,李清从房里出来后照样喝酒聊天,根本不提信的事,夏天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客人,怎么可能让他知道那么重要的隐情。

他根据张蒙生的经历,觉得正面胁迫李清作用不大,再说他原本就不想伤害李清和他的家人。

夏天认为李清祖孙三人是人类的奇葩瑰宝,更是全体中国人的骄傲,爱护都惟恐不及呢,他夏天怎么敢做民族的罪人!不过,要逼着李清在他面前现出真身,最好的办法只有加大破坏强度,以此压迫李清的心理承受力。

告辞后,夏天用闽南腔和李清在电话里交锋了一次,警告他如果不照信中说的办,那么将有无辜的群众流血流泪,结果李清嗤之以鼻。

谭国庆分析侦查员们送上来的碎片,判断是解放前时期的定时器和炸药,究竟属残留的特务还是对社会心怀不满的破坏分子所为,一时难以定夺,并且炸弹为何选在无人区而不是客商密集的闹市,也实在难把握犯罪者的作案动机。

经省厅批准,公安局决定在全市范围内对有历史问题的人员再来一次大排查。

第一百七十八章 疑窦西安1979年10月6日火车行至郑州,刘锦州和老苏分手,他要转乘到西安同新婚妻子会合。

在广州临上车前,他就给西安的童鹏辉打电话,问明方红静一行人的去向,除兵马俑,西安的景致数不胜数,光关中八景够游客们流连忘返。

童鹏辉说李益三号那天突然返回了北京,好像他所里有急事。

刘锦州不愿多想,要想这次香港之行空手而回已经大失颜面了!懒二十四号的血案,七天后才想着要拘捕首犯,这样的工作效率怎么配得上头顶的国徽!刘锦州不认为别人有错,自己是专案组成员,为何不早点建议抓获张蒙生,让他两次来大陆如入无人之境呢?他感觉心里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就像上次在欧阳明墓地,他明明可以强行扣下张蒙生,就算李益阻止他也能先斩后奏啊,怕什么呢?怕香港警方找麻烦?怕引起外交纠纷?道理似乎说得过去,但刘锦州深刻剖析内心才发现,是同学的情谊绊住了手脚!张蒙生这个人,刘锦州与其较量智商自愧弗如,他要是继续深造,说不定在学术方面早有所建树,跟李益完全有得一比,可惜财神爷亲近他,在他的世界里始终充满的是花红柳绿!三人到达香港后,发动所有的内线寻找,都难觅张蒙生踪影。

刘锦州抽空去看欧阳海,得知他进了全托幼儿园,朱丽茜的姐姐朱丽娟随口说出夏天也来过,还告诉刘锦州夏天在香港有家公司。

刘锦州很欣赏夏天,尽管廖雯雯说过他是海岛那边的情报员,但人家一直在美国,与大陆关系不大,他想去找夏天聊聊,办公室的人却说总经理出差了。

三人彷徨无措,还是老苏跟部里联系,要求直接求助香港警方,探长骆豪出面接待,他收集机场的录像资料,才发现张蒙生居然去了美国,目的地纽约!虫刘锦州收回思绪,囫囵迷糊了一会,车到西安站,童鹏辉开车来接他。

鹏辉,他们的人呢?刘锦州很诧异,原想着妻子也会在这里。

他们到机场了,孙富华和鲁霞要乘飞机回东北老家。

童鹏辉看看表:我们还来得及,走,去咸阳!鲁霞三年多没看见儿子了,思念劲儿一上来,眼前的景观口中的食物甚至朋友们的欢声笑语都觉得没味,那种奇特的心理只有做过母亲的才能理解,方红静见她食不甘味夜不能寐,走路恍恍惚惚的,还以为鲁霞生病了,摸摸没什么感觉,这才意识到她想儿子了。

可能鲁霞不好意思开口怕扫了同学们的兴致,方红静主动撵他们走,说西安玩够了她要回北京。

童鹏辉建议孙富华坐飞机回去,票虽然贵点,人毕竟舒服些,当时航空属军委直接管辖,设置了许多道道坎坎,童鹏辉地面儿熟,很快弄来两张票,孙富华当然不让他掏钱,按一比一付给老同学法郎,西安外国人多,黑市上兑换出人民币非常容易,童鹏辉不想占便宜,可也没有官方汇率参考,只得多买些土特产叫孙富华带去,余下的用来招待还想逗留在西安的同学。

童鹏辉和刘锦州到达机场时,孙富华夫妇已经过了检票口,他们只能远远地招招声招呼,拉着周小丹的手问寒问暖,算是对这几天离别的补偿,忽见大厅横挂着一个条幅很惹人注目:热烈欢迎日本民间考察团莅临西安!出站口,一大群人走出来,刘锦州看见有个大头的老人满面笑容地跟来迎接的官员握手。

童鹏辉介绍这个代表团刚从沈阳来,他们准备在中国投资办厂,所以北京非常重视,要求各地热情接待,听说有部长级的大人物陪同。

刘锦州看见的那个老人就是山口大作。

自和张蒙生晤谈后,山口大作日思夜想那块带孔的圆片,老天作弄人,他最不待见的国家竟然隐藏最关键的一块!当年捏在手掌心的圆片叫陈默飞给溜了,如今对方再也不会任人宰割,连强大的美国都过来主动示好,列强胡作非为的好日子一去不返。

山口大作愁眉不展,但他想看看那块圆片的主人,寻找出弱点来投其所好,他相信只要还带有人类的基因,就一定存在自私自利的个性。

考察团是山口大作提议组建的,几乎集中关西地区最富有的财团,在山口大作眼里,金银财宝已经不重要了,何况他们口袋里的钱大部分得感谢中国,十四年的疯狂掠夺足以再建几个日本那样的国家,人家战后还出奇的大度,竟放弃战争赔款,搁在任何一个政府都不可能想象,可见大胡子和儒家造就的思维大脑就是与众不同!山口大作准备将他所有的项目留给武汉,他可不是看中那里有什么风水宝地,唯一的动力来自那块魂牵梦绕的圆片!本来一切还算顺利,偏偏巴黎那边的消息搞得山口大作心浮气躁,依田几个怎么会失踪呢?他拜托大使馆的人照会法方,要求确保他们的生命安全,到现在警方没有回音。

吃饭时,方红静提到老家里来了客人,说是李益的朋友叫夏天,问刘锦州认不认识。

夏天?是不是从香港过来的?刘锦州感觉怪怪的,夏天怎么会找到李清的家?是的吧,公公说夏天是他抗战时救过的一个军人的侄儿,他真是李益的朋友?我好像没听他谈起过。

这个李益,回北京又不来个电话,所里的领导说他出差了。

锦州,他没跟你提到哪里?刘锦州脑子嗡嗡响,李益就算敢把他不当回事,那方红静是他什么人,敢不动声色地到处乱跑?夏天我也认识,我和李益上次到香港,在一起喝过酒,他是欧阳明的朋友。

但李益去哪里我还真不知道。

方红静脸有些变色,北京武汉都不在,那李益?考古所有时会接到紧急命令,而且严禁对外声张,但这次方红静可坐不住了,感觉浑身不自在,吃了几口饭,执意要回北京!刘锦州也无心看兵马俑,以夏天特殊的身份偏巧张蒙生逃往纽约后出现在李清身边,不能不令人疑窦丛生!第一百七十九章 劝返武汉1979年10月6日刘锦州就着酒店的电话拨通武汉公安局,将夏天的情况向谭国庆作了交代。

听说新来的美籍华人有海岛背景,谭国庆分外重视,立即电告北京,请求查找夏天的资料,很快部里传真过来:夏天,男,汉族,现年三十六岁,祖籍安徽泾县,就读美国哈弗大学法律专业,学士。

毕业后被海岛军情局相中,专门收集美对华情报,中校军衔。

其父夏浩然,早年追随毛齐五,五十年代末举家迁往纽约,与海岛情报负责人吴磊私交深厚。

伯父夏沧海,出身黄埔,职业军人,武汉保卫战时负重伤,为我情报人员护救,两年前病逝。

谭国庆读过李清的简介和自述,正好市革委会的柯副主任熟知内情,当时就是他派李清和另一个已成为烈士的同志护送夏沧海的。

那么夏天这时候来是感恩还是凑啥子热闹呢?懒全市大清查工作还在继续,那些人绝大部分都经过历次运动的磨砺,该交代的早已经一清二楚,看不出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安装定时炸弹需要专业知识,但大武汉藏龙卧虎,什么样的高手民间不能找到,再说光从部队回来的军人就不少,他们当中会弄炸药大有人在,总不能一个个叫到公安局盘查。

谈国庆头绪繁乱,基层报告夏天骑着自行车在南京路逛街,时不时见他拿着照相机拍照,询问要不要干涉一下,谭国庆认为人家又不是拍军事基地,没必要咋咋呼呼。

虫李清一直在回味那封信,想想昨天晚上爆炸的时间以及谈话的内容,他感觉那人将再次采取行动,不能无动于衷了,必须找出罪魁祸首,免得老百姓受伤害。

对海岛忠心耿耿又熟悉他近况的人不多,李清一一在脑子翻转过滤,符合上述条件的人目前只有一个:夏天!那种半文绉绉的信不像出自大陆人之手,受过旧学教育的文言文功底基本扎实,也写不出这类夹生半调的东西来。

有个办法,对笔迹,如果不是夏天的手笔,那他说不定还有同伙,就更加危险了!李清找到夏天下榻的旅馆,登记住宿的是个中年人,他说姓夏的已经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李清问他来住宿时有没有签过名,中年人翻了翻册子,指着夏天两个字说:老人家,你看看,他签的。

李清拿出信对照,盘古开天的天和夏天的天如出一辙,正是他!骑车回旅馆的夏天看见李清坐在大厅里,心下生寒,想不到老头能如此快地悟出他来,伸招呼,借锁自行车的当口稳住神。

其实这样也好,窗户纸总要捅破的,他即便再来次爆炸,目的不就是要面对李清么?从崔进那里知道了上次泵房血案的情况后,夏天当时就有个想法,李清杀死全部绑匪是想掩盖他家族的秘密,否则公安局早上他的家门索取宝物,依此类推,李清大概也不会把他夏天怎么样。

想到这里,夏天反而轻松自如,邀请李清到他的房间坐坐。

年轻人,武汉给你的感觉如何?看夏天背着相机,一定游览了不少名胜。

好,好!李伯伯,武汉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个字:大!啊,何以见得?地盘大,房子大,凳子大,吃饭的碗也大!我去过早,摊主总用大瓷碗盛得满满的,吃碗馄饨肚子就饱了。

哈哈哈,年轻人蛮幽默的嘛。

武汉人热情,但也很抠门的哟,你那馄饨多少钱一碗?我给一块,还找回五毛。

呵呵,难怪,一毛钱的馄饨,你用五倍的价钱,人家自然要给足足的。

我看,大瓷碗小了,得用钵子装嘛!夏天不好意思地笑了。

夏先生。

李清忽而正色道:你打算在武汉呆几天?我?夏天看见李清眼光有些瘆人,心下惊慌,莫非想动手?我想过几天再走,锅民政府和辛亥革命旧址还没有参观呢。

为什么要去这两个地方,怀念过去吗?年轻人,历史不是哪一人能改变得了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人心已失无力回天。

孙悟空有金箍棒够威风的吧,还不照样叫如来佛按下五行山!所以不要枉费心机,企图靠一两件武器来改变潮流。

孙先生说的没错:天下为公。

天下占大多数的是平民百姓,没有他们,再高明的人不过只是光杆子司令而已。

三十年前的中国,打了几十上百年的仗,人民再也经不起折腾消磨,今天和平是大趋势,谁敢挑起战乱,谁就在自掘坟墓,遗臭万年!夏天满头大汗,连连称是:伯伯的教诲,晚辈铭记于心。

夏先生,你还是回到你该回的地方,你这次的好意我领情了,那块手表的确不错!李清义正词严,绵里藏针,夏天本来悟性极高,李清的话意他当然明白。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年轻人,世上万物有始有终,我也是凡夫俗子,并非大罗神仙。

实在对不起,不能留你多玩几天,请代我向你父母亲问好!没什么可想的了,这是明显的逐客令,夏天打起背包,和李清握握手,出门又转身,匆匆写张纸条塞给李清,才飘然离去。

纸条上夏天写明有所学校的仓库还有几枚已装好的定时炸弹及炸药等,另外告诉李清菩提公社河畔大队第七小队一户姓崔人家的老屋地下室是保密局的秘密军火库,那是当年趁人家不在的时候修建的,与屋主无关,请千万别找他们麻烦。

当天晚上,江边传来巨大的爆炸声,闻讯赶去的人们只看见几块木板漂浮在水面上。

夏天突然离开江城,这使谭国庆有些找不着北,下属看见李清送夏天上的火车,人家想必是真的来替伯父谢救命之恩,三件离奇的爆炸案自此真相难明。

半个月后,崔进回趟老家,打开地下室,里面一扫而空,连味儿都没留下,还以为夏天完成了使命,崔进记念着铜锣湾的地址,托朋友打听,号码不错,只是那地儿正拆迁张罗着盖高楼呢。

第一百八十章 邂逅纽约1979年10月6日一下飞机,加沙奇带着贝娜哪儿都不去,直奔纽约警局,横竖要见弗兰克警官,负责接待的没法儿,找头头劝说这对法国人,还是电话里听的那句话,弗兰克执行任务去了。

加沙奇只好先安顿下来,晚上漫步街头,贝娜不断惊叹这里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和行色匆匆的游人,与巴黎比起来,似乎缺少悠闲坦然的韵味。

懒法国人弗雷德里克·奥古斯特·巴托尔迪设计的自由女神铜像耸立在哈德逊河口旁,据说女神的原型就是创作者后来的妻子,而艺术家要表现的又是一位与君主制勇敢抗争的年轻姑娘,使得这尊伟大的雕塑品更具浪漫迷人的色彩。

贝娜花了一整天在这里流连,温暖的海风吹拂着,令人沉醉,令人遐想。

加沙奇则满肚子心事,买些报纸翻阅,希望能看到关于弗兰克的只言片语。

你好,贝娜!李益首先和贝娜握手,然后热情地拥抱加沙奇,能在分隔十天后再次相逢,而且还是第三国,实在是老天眷顾。

李益,你怎么会来纽约,旅游的?电话里加沙奇没问明白,想想李益刚从法国回去,那次是公派的,这次难道也是国家出钱?不是旅游,我们所里要和哈弗大学搞一次非洲野外联合考察,我被派来做些前期准备工作。

加沙奇,你呢?怎么也想着出国?加沙奇望望贝娜,许多事情她还蒙在鼓里,说出来怕她担心,李益一下子明白他的苦衷,看看表:十点多了,我们宵夜去!幸好贝娜在,要不他俩的谈话又得被法国特工获悉,国务秘书早安排人在听雨亭中放置了窃听器!虫既要避开贝娜又不让她生气,哥两个还真想不出招儿。

贝娜瞧出加沙奇像做贼似的,一路想着加沙奇本是外星人后裔,莫非李益也和他一样的?看两个人的头不相上下,而且李益在巴黎的表现她也见识过,这么晚了还能在异国准时准点会面,肯定事先商量好了。

贝娜推说自己不舒服,想早些休息,三个人打的回酒店,加沙奇要送贝娜上房间。

你们谈吧,我一个人回去。

李益看出贝娜不想当电灯泡,心里十分感激她识大体。

贝娜小姐,我们在前面的露天咖啡馆里,一会就把加沙奇还给你。

五天几乎魔鬼般的训练,弗兰克倒无所谓,卡尼亚却累得要散了架,上午宣布结束,又给了一天假期,两人决定到酒店开个房间好好放松放松。

弗兰克回警局时负责登记的哥们说昨天有两个法国男女找他,问相貌很像加沙奇,他连忙打长途电话,可那边无人接听,加沙奇难道找他来了?在军营几天,弗兰克完全过的是封闭式的生活,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他也很想念加沙奇和李益。

从下午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弗兰克和卡尼亚没出房间门,觉得肚子饿了,偏偏他那个客房的电话坏了,弗兰克出来找服务生,看见斜对面有位女士开门好像很吃力,大概锁出了问题,弗兰克走过去:女士,需要帮忙吗?喔,对不起先生,这把钥匙怎么老是打不开门?来,我试试。

弗兰克接过来,试了几次,没打开:是不是钥匙弄错了?女士?女人翻手提包,弗兰克借着灯光看清了她的脸,好熟悉!在哪里见过似的。

弗兰克回忆起去加沙奇家,书桌上相框里加沙奇旁边的女人贝娜跟眼前的这位太像了。

先生,试试这把吧。

弗兰克插进去,门一下开了,女人抱歉地笑笑。

女士,请问你是不是法国人?是啊,先生,刚从巴黎来。

弗兰克听到巴黎两字,心里突突直跳。

对不起,女士,我想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不是叫贝娜?贝娜·约瑟夫·博迪格?对,先生,我是贝娜!弗兰克开心死了:那你的朋友一定叫让·保罗·加沙奇!贝娜给弄糊涂了:先生,你是谁?噢,我叫弗兰克,乔治·弗兰克,加沙奇的朋友,请问他和你一道来的?贝娜想起来了,他们昨天还到警局询问过这个人。

正就咖啡热切交谈的李益和加沙奇猛然看见贝娜领着一个年轻人过来,双双都喜笑颜开。

上帝啊,弗兰克,我亲爱的弗兰克!加沙奇蹦起来飞也似的扑上去,抱着弗兰克久久不愿松开手,李益也加入他们的行列,三个男人像经过千万里跋涉历尽劫波的兄弟,旁边的贝娜拍拍加沙奇,提醒他们周围好多人都注视着这里呢。

弗兰克想起房间里还有个等着美食的娇娃:等等,我得叫服务生送点心上去,对不起,你们稍候。

弗兰克转身回宾馆,跟前台的小姐咕哝几句。

贝娜则介绍刚才的奇遇,由不得人不相信有只无形的大手在空气中飞舞!太晚了,贝娜也着实要歇息,弗兰克想叫她去见见卡尼亚,怕显得突兀,最后还是加沙奇送她上楼。

弗兰克,加沙奇说他打过几次电话找你,警局的人都称你出差了,是吗?我没出差,不知为什么,他们突然要我进行为期五天的野外生存训练,今天才结束。

我在那里根本接触不到任何消息。

哦,是这样啊。

莫非会委派你执行特殊任务?弗兰克讲了训练的内容。

这好像特种兵要干的事,你只是大都市的警察,用得着钻丛林走山路吗?卡尼亚跟你同行?看样子是的。

目前的热点地区除了中亚,恐怕没有比那儿更吸引眼球!加沙奇返回来,弗兰克将自己家里最近发生的一切都细细道来,美国政府已经注意他了,他们想让弗兰克干什么?说说你吧,李益。

两个人都急着想知道李益怎么突然到了纽约。

我家里也被人盯上了。

李益同样讲述父亲的故事,这说明不光巴黎纽约,连中国的那块净土亦变得日益险恶。

我不知怎么处理张蒙生,带回国肯定不行,不带回又将引起怀疑。

我们帮你让他消失如何?李益摇头,说张蒙生也是他的同学朋友,最好的办法只能叫他躲在哪里一辈子别现身。

这事交给我来办。

弗兰克是警察,张蒙生正藏在他的辖区内,出面当然再合适不过。

若干年后,据说海岛文物界活跃一个瘦高瘦高的身影,有时挽着姓林的少妇牵着小女孩溜达,神态悠然!要是山口大作或山口雄男有一个在就好了。

加沙奇忽而叹气。

我来给大阪打电话,试试能不能联系到他们。

弗兰克起身走向附近的电话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分量纽约1979年10月7日(礼拜天)三个人欢天喜地,却急坏了爱丽舍宫的主人,原想等他们会面时能偷听多些内容,不料特工们只听到几句简单的对话,是引起警觉还是有别的原因目前无法查证,随后传来他们与美国警察弗兰克相见的消息,难道他们事前约好了?这可不得了,三个都是致命武器的持有者,一旦圆片合拢,不知道会带给人类怎样的厄运。

但为何没有日本人参与呢?主人要求他的国务秘书发表看法,后者认为山口大作尚在中国,他的儿子山口雄男在大阪,加沙奇他们不像是集会,他建议主人及早和中国方面沟通,许多情况没有这个国家的参与还真不好办。

本想过几天首脑来访时将录音作为礼物送给他,现在看来等不到那一天。

主人当即决定约见中国驻法大使,请他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把录音内容传回北京,他们急盼答复。

同时知会华盛顿,日本政府一直态度暧昧,那就拜托他的盟兄去费口舌了。

懒老政委中午小憩了一会,看完秘书递给他的绝密情报,默不作声,吩咐叫来调查部的领导,屏退左右后,指着上面的内容,表情不瘟不火问道: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是法国人告诉我而不是你们?来人看完后,急忙辩解:首长,我们正在调查。

武汉最近发生两件十分蹊跷的案子,前一件涉及到李益的父亲李清,但知情人跑到美国去了,我们已经派人追踪。

派谁?我们部里的侦查员代号潜水艇!这个李益现在在哪里?来人摸摸后脑勺,嗫嚅道:首长,他就是潜水艇同志!老政委思维敏捷,当时称赞部下的工作做得好,歪打正着,起码为将来的说服劝导做了组织上的铺垫嘛。

目前,四块圆片名花有主,而最关键的那一块在我们国家,你们要知道它的重大意义,绝对不能让它流落海外!还有,要好好保护李益同志和他的家人,生活待遇等各方面应给予照顾,是,首长!虫走出首长寓所,部领导心情沉闷,别看首长就那么几句话,可分量挺重,法国人怎么知道李益的详细情况?假如指望通过破案子来搞清楚,还不知等到何年何月。

中国最早公布圆片的破译结果,最早知晓有四个外星圆片存在,但别的国家掌握了大量情报,自己反而还懵懂无知,失职啊!现在可以肯定张蒙生手中有李清是外星人后裔的证据,关键在于他透露给了谁,如果,部领导简直不敢想下去,要是被别的势力捷足先登,那就不是吃后悔药能解决得了的!看来有必要亲自到武汉去一趟。

你们怎么搞的,三颗炸弹三地同时爆响,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上报?部首长突然莅临江城,谭国庆和同事们手忙脚乱。

是这样,首长,我们认为没有人员伤亡,而且已经加派力量侦破,所以。

好了,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但是,同志们,这件事情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可能有敌特分子企图破坏我们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扰乱正常的社会秩序,因此要引起高度警惕。

你们都忙去吧,谭局长请留步。

首长,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我接受批评!谭国庆心里也窝火,至今查不出炸药从那里来:我们本来已锁定目标,但他突然离开江城,又使我们的判断陷入僵局。

哦,你们怀疑谁?夏天!夏天?欧阳明的那个朋友?是他!有人看见他到菩提公社,说是找一个人,叫崔汉民,我们查过,崔汉民现在改名叫崔进,区教育局的一个副局长,解放前在大学里是我们外围组织的成员,没有历史问题。

他们俩接触过吗?不清楚!夏天来江城主要为他伯父夏沧海报恩,市革委会的柯副主任证实,当初是他派李清同志护送受伤的夏将军。

夏天白天到处游逛,晚上入住旅馆,没有迹象是他搞的爆炸。

只是得知他是海岛那边的人,我们才怀疑到他头上。

也就是说你们缺少真凭实据。

是,首长。

还有,昨天夏天离开后,晚上有社员反应听到江边传出巨大的爆炸声,那里水深流急,我们无法找到有用的线索。

这样吧,我跟海军联系一下,派潜水员到那里打捞,看看能不能找出点什么。

谭局长,有个任务我要你单独执行。

首长,请吩咐。

请你派人暗中保护李清和他的家人,不能有任何闪失!多长时间,首长?说不准,也许一年两年,也许是长期的。

是,首长,保证完成任务!我还有个情况要反应。

嗯,你说吧。

后天从北京将来一个日本考察团,其中有个副团长山口大作先生,指名要会见李清同志,你看,我们是不是作出调整?首长沉思了一会:这个问题涉及外交,我不好回答,等我跟有关部门协商再说吧。

巴黎终于收到北京的复函,同意建立磋商机制,并提议以现任联合国代表在纽约成立四国小组。

巴黎当然明白,动静搞得越小越好,以免引起国际上猜疑。

既然四块圆片都有了下落,日本人也不好再捏捏扭扭,更何况最重要的圆片在中国那里,山口大作有翻天的本事未必能得偿所愿,原指望他秘密寻找能有所斩获,现在一切都大白于天下,再痴心妄想只会徒留笑柄,当首相将上述情形报告给天皇陛下时,天皇扼腕叹息!四人小组第一次碰头就像坐在谈判桌上,谁都不想先亮出底牌,倒是法国代表提出看看各国的圆片,日本美国法国代表都相继掏出照片复印件,唯独中国拿不出:对不起,各位,照片锁在保险柜里,要不要我去取?法国代表忙说:先生,那倒不必。

我们最重要的是确认各国有谁掌握了实物。

老实说,法国政府目前还没见过圆片的真面目!另三国代表均摇头。

我看,把他们统统关押起来,逼出圆片!不妥!我国专家认为人与圆片互为一体,你那样做可能引起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那怎么办?有一天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人类,我们悔之晚矣!当务之急应将他们不动声色地隔离开。

晚了,他们三人此刻可能正在曼哈顿哪个酒吧里品尝美食呢。

议了几个小时,代表们并没有达成一致条款。

第一百八十二章 密使只知道加沙奇和贝娜走进机场,但不清楚他们上的哪趟班机,似乎经过了特别通道。

目标丢失,马法兰并不气馁,在国外无论哪个地方都布下了克格勃的眼睛,相信很快就能听到他们的确切消息。

倒是盖克尔的一番话令马法兰眼前一亮:索菲的高中同学与贝娜在同一所中学执教,她说贝娜怀了孕,这次是到美国纽约旅游。

怀孕?那就是加沙奇有后代了。

懒莫斯科高层近期正流传一位政治观察家还未公开发表的文章,他充分收集各国关于圆片的报道后,得出结论:大国之间的博弈不是经济军事的较量,而是谁拥有一块外太空圆片,谁就获得话语权,以二战为基础形成的联合国框架将悄悄让位于几个圆片国家。

该文进一步推测:外星圆片组成的武器系统可能比人类目前开发的核武器使用起来更便捷更具威慑价值,它剔除了人类核武器过于恐怖的场面,比如没有核辐射等后遗症,没有对环境的致命摧残,看起来要人道得多,就像做阑尾手术那样既能解除病人的痛苦又可以摘去多余的废物。

所以莫斯科如果不能想尽办法掌握一块圆片的话,将失去在这个蓝色星球的影响力!总书记信以为真,向克格勃施压,马法兰又被寄予厚望了!正所谓未雨绸缪,不能控制加沙奇,那就从他的后代下手,那块圆片总会轮到它的继承人。

马法兰异想天开,一面上报总局,一面决定让盖克尔来完成他的计划,他给这次行动取了个代号,叫卓娅之魂。

虫大阪那边给弗兰克的回话是山口雄男父子都不在,一个去了中国,一个正飞往巴黎,三个人各怀心事,李益猜想山口大作从张蒙生这里得到消息会去找他父亲,合作不可能,有没有别的伎俩李益不敢肯定,但他相信父亲的智慧和胆识,与日本人那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加沙奇则断定山口雄男去巴黎和依田他们下落还未明朗有关,他这时突然意识到依田的失踪自己有莫大的干系,难道米高宁阴魂不散,对,他的组织绝对不会就此袖手旁观;弗兰克只希望山口大作先生在能敲定什么时候圆片合到一块。

李益,我爸爸曾说过带孔圆片家族的祖先是当时坠毁太空船的指挥官,你们家里是不是还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加沙奇忽而提出这种怪问题,令李益一时瞠目,不过这倒与父亲那天丢的一句话暗合,说不定爸爸真有他们家独自的传说。

是啊,我爸爸也这么说过,将生物密码输进圆片的提议据说是你祖先的意见,我猜想主要目的还是怕后人自相残杀,未必有其他作用。

弗兰克跟着说。

你们瞎猜疑什么?只有圆片合拢来才知道怎么使用。

现在紧要的是如何让四块圆片集中起来,好早点和外太空联系。

对,对!可我那块在巴黎,带出来难度非常大。

各关口查得紧。

不过,我来的时候,好像机场不那么严格,除了我们那趟班机的行李手工检查外,别的旅客包裹只通过机检就够了。

等一下,加沙奇!你不是说只有山口大作先生知道圆片又回到你手里吗?是啊,要么依田漏了口风,要么警方已经掌握了我的底细!不好,加沙奇,我们电话里说的内容可能被监听了!弗兰克也顿时紧张起来,抬头观察周围的形势:快走,我们换个地方!不行。

加沙奇喊道:我们回酒店,我担心贝娜和卡尼亚有危险!还好李益醒悟得及时,加沙奇反应快,要不然贝娜真被躲在远处的盖克尔给暗算了,他刚刚才查清贝娜住的房间号!卡尼亚,我来给你介绍几位朋友,这是中国的李益先生,这是法国的加沙奇先生和贝娜女士。

等卡尼亚穿好衣服,弗兰克引荐在走廊候着的朋友们,卡尼亚微笑着和他们一一握手。

卡尼亚,我们得再找个宾馆,住这里可能有些小麻烦。

卡尼亚想开自己的车,弗兰克不同意,说就让它停在这里,他们打的。

加沙奇贝娜卡尼亚坐前一辆车,李益弗兰克断后,他俩要负责甩开尾巴,直到找处安全的住所,弗兰克才向卡尼亚解释,闹了大半夜,都该休息休息。

李益睡不着,深怪自己太麻痹大意,不知道这会给国内的妻儿父母带去何种影响。

他想起那天在香港用的公用电话,不可能遭窃听,问题应该出在加沙奇这边,不管是法国政府还是米高宁他的组织,一旦听了他和加沙奇的通话,那么圆片再无秘密可言,山口大作有圆片世人皆知,剩下的恐怕就是你争我夺甚至腥风血雨了!从弗兰克的父亲格里曼老人宁死不屈的态度以及父亲平时的言行看,和各国政府妥协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仅凭他们几个人与整个人类强权机器抗争,后果不言自明!唯一的办法只能及早联系外太空,可真的有飞船来迎接他们回归故里吗?弗兰克和卡尼亚回到警局,立即有辆车接他们到一座不知名的大楼,斯宾塞边说边带他俩走进一间办公室。

情报局主管开始发话:弗兰克先生,卡尼亚小姐,斯宾塞先生想必已交代过,你们这次的任务相当于旅游,请看。

主管指着墙上的地图:从纽约出发到香港,再从香港飞到巴基斯坦的伊斯兰堡,在那里进入阿富汗的喀布尔,沿途经过的都是与我们面子上还过得去的国家,没有什么风险。

主管继续说:当然,你们也知道,苏联最近不断在南部边境增兵,其意图就是想占领整个阿富汗,打通印度洋出海口。

要我们过去干什么?请长官明示!弗兰克觉得这次任务不错,早想见识中亚的旖旎风光了!你们的任务就是到喀布尔见一个部落长老的代表,他们需要大量的武器弹药,准备抵抗苏联人的进攻,我们已经同意给予援助,但通过政府间的渠道,恐怕到时候连一个弹壳他们也得不到,因此必须秘密交易,不知道你们懂不懂我说的意思。

懂了!长官!弗兰克和卡尼亚同时回答。

不见得,弗兰克先生!卡尼亚小姐!你们在那里的身份只是我国的普通游客,如果遇到麻烦,政府可能不好出面为你们解决。

具体细节请与斯宾塞先生详谈。

弗兰克心想和上次一样,又是那些大佬们推卸责任的惯用伎俩!第一百八十三章 代号返回警局,弗兰克请斯宾塞到办公室里喝杯咖啡再走,被谢绝了,说他得跟局长沟通一下。

因为晚上就动身,时间有限,弗兰克拉住卡尼亚,要她留在这里周旋,他想出去和李益加沙奇商量些事情。

弗兰克刚走,卡尼亚接到一个电话,是上次要求她卧底的那个人,他在警局旁边的酒吧等她。

懒卡尼亚小姐,我们知道你和弗兰克先生马上要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祝你成功!来人伸出手,卡尼亚握上去,感觉那人手心有样东西:这是微型窃听器,你把他放在弗兰克的衣服领里,注意,千万不要让他察觉。

来人笑嘻嘻松开手:想喝点什么,卡尼亚小姐?来杯香槟!弗兰克简明扼要地介绍这次任务,颇有些手到擒拿探囊取物的口气。

还是李益比较谨慎:目前阿富汗国内形势严峻,政治派别繁多,以部落为特征的利益团体虽说在抵御异族入侵保卫国家领土完整上没有太大分歧,但由于地处要冲,大国间都想插手其事务,导致各种势力组织在那里滋生蔓延,稍一不慎,很可能被暗算甚至有性命之忧,说句不客气的话,那里遍地都是陷阱!你想想,为什么你的长官要强调你们只是普通游客?到时候出了外交上的纠纷,他们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李益说的有道理,弗兰克,切不可大意!加沙奇附和:二战后,美苏冷战三十多年,全球热点地区没有哪里不出现他们两家明争暗斗的影子,远的不说,就拿伊朗来看,今年二月什叶派穆斯林推翻了巴列维国王的统治,国内全盘穆斯林化,前政府亲西方的政策付之东流。

可霍梅尼既不接受苏联,也不靠近美国,为何,那个地区当真是个火药桶,各种问题纠缠在一起,弄不好就会战乱连天,更别提以色列与阿拉伯世界的是非曲直了!你不要以为踏上了坦途,说不定真的布满荆棘!阿富汗目前有几千名苏军顾问,虽说阿明总统极力想摆脱来自北方的压力,但苏联人会让他如愿吗?此时前往喀布尔,必将凶险异常,为此,我决定随你们一路同行!虫弗兰克忙摆手:那怎么行?贝娜咋办?听他们一番分析,弗兰克不敢拿卡尼亚开玩笑,有个人帮衬当然好,可贝娜娇弱无力,如果发生意外如何是好。

我们本来打算到处旅游的,喀布尔也云集了不少西方记者,听说外宾住的酒店保安措施非常严格,到时让贝娜呆在房间里,应该无事。

就这么定了!加沙奇豪情满怀。

你们几时动身?李益问。

晚上九点多的飞机,去香港,再转乘到伊斯兰堡。

众人看看表,还有十个钟头,时间比较充裕。

到达喀布尔的时间有没有规定?弗兰克?接头定在十九号晚上八点半,一座清真寺里。

我争取早点回国,然后申请去伊斯兰堡。

我留下一个香港电话,你们到了伊斯兰堡,就打它。

加沙奇认为他回去后很难脱身:你是你们那个国家的党员干部,不像我们来去自由,万一上级不批准呢?我倒有个主意。

弗兰克说:叫张蒙生配合一下。

李益此行的目的不是找他的吗?让他出现在伊斯兰堡,然后再悄悄潜回他该去的地方,正好人没走。

不行,如果觉察有异,会害了张蒙生!北京和巴基斯坦的关系一向热乎,此法欠周全。

加沙奇最想李益能够同赴喀布尔,有他在天大的事情也不觉得可怕,巴巴地望着李益。

你们放心吧,我会说服美国人哈里斯跟我同行,这次我来的名义就是与他联系到非洲考古的。

只是有个问题必须理清楚,我们在电话里不能直呼其名了,免得被别人轻易看穿。

李益吸取上次的教训。

三人决定以美国总统的名字作代号:李清-华盛顿,山口大作-亚当斯,李益-林肯,加沙奇-罗斯福,弗兰克-杜鲁门,山口雄男-肯尼迪,贝娜-尼克松,卡尼亚-福特,最后还不忘给个方红静代号:美国现任总统卡特!笃、笃、笃有人敲门,弗兰克听出是卡尼亚,只见她进来满脸红晕,还带有酒气。

卡尼亚,怎么喝起酒来了?弗兰克从洗手间拿出毛巾叫她擦擦脸。

刚才。

卡尼亚看看李益和弗兰克两人,好像有点为难。

卡尼亚,他们不是外人,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什么话直说。

嗯,弗兰克,调查局的那个家伙要我把这个东西放在你衣服上。

几个人一看,窃听器!斯宾塞不是说要给我们配卫星定位仪吗,怎么还嫌不够?斯宾塞属于情报局,调查局可能也想掌握我们的情况。

卡尼亚这点倒看得明白,两大部门争相邀宠,大问题上铁板一块,其他的照样勾心斗角。

他们想听什么就听吧,你们看呢,林肯先生,罗斯福先生?福特总统带来的这个玩意儿我们真该好好利用。

福特,谁是福特?你啊,卡尼亚小姐!男人们笑得前仰后合。

弗兰克小声解释,明白怎么回事的卡尼亚嗔怪地抡起粉拳捶向弗兰克!笑过之后,李益总觉得哪里不踏实,昨晚想的那些很可能变为现实:你们没有感觉到我们好像在配合别人玩游戏?什么游戏,林肯先生?猫捉老鼠!哦,快说说,为何你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弗兰克和卡尼亚明着只是普通警察还要他们做专业特工干的事情,其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窃听器是用来监视他们的还是起保护作用,等弗兰克两人坐上飞机再细细观察周围即可判断。

我怀疑弗兰克这边的高层想借此考察他的能力。

当然,也许高层开始认识我们存在的价值,不会轻易要他们去送命。

唉,如今各人的家什都放在天南地北,单等帮助弗兰克完成这趟差事,我们再作打算了。

李益这一说闹得人人心里发慌,卡尼亚不由自主地抱紧弗兰克,可怜另一房间的贝娜什么都不知道,还渴望着看清真寺的尖顶!临上飞机前斯宾塞只给弗兰克和卡尼亚一人一块表,训练时他们见识过,这是当今世界最先进的全球定位仪,遇险发出求救信号,美国靠得最近的军事基地会快速派出特种部队援助。

加沙奇没有订到票,只好等下一班飞香港,自然弗兰克两人将停下来与之会合。

第一百八十四章 区别北京1979年10月8日方红静知道考古所有一项与美国哈佛大学古人类学家组成考察队到非洲发掘的计划,但不早不晚这时候要李益放弃假期急着去联络,未免不着调,还好李益打来长途电话解释,总算遮掩过去。

刘锦州对武汉那边的事情格外留心,跟谭国庆电话里聊了几次,得知夏天已离开,今早香港有人看见夏天在他的公司出现过。

懒刘局长,有个新情况。

快下班,刘锦州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来,是谭国庆打来的。

海军派出潜水员到江边群众听到爆炸声的地方打捞,找到许多美国四十年代制造的手枪和卡宾枪残肢,还有些雷管。

啊!枪支都没有使用过,雷管和爆炸现场的碎片十分吻合,很可能来源相同。

刘局长,你有什么看法?我认为在你们武汉有一个海岛遗留下来的军火库,肯定是哪个发现后将它摧毁了。

嗯,我也这么想。

会不会与夏天有关系?难说!夏天不可能从香港携带这么多军火,如果是他,那一定联系上了当年潜伏的特务。

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那只狡猾的狐狸?尽管李益不在,方红静还是坚持请刘锦州新婚夫妇过家里来吃饭,顺便叫上老爸。

爸爸,你要是不来女儿就生气了!方泰格不想掺和年轻人的事,但宝贝女婿出国了,他这个老丈人得给女儿薄面。

好,好。

我马上来。

虫小丹,李益从法国带回几盒化妆品,都是法文,我也看不懂,你挑两盒。

我去拿酒。

方红静菜弄好了,就等爸爸:锦州,李益说送给你爸爸的那瓶酒叫路易十三,味道怎么样?噢,我爸都舍不得喝,称这是他见过的最好的洋酒,要和老首长们分享呐。

我妈听别人讲,这种一千五百毫升的瓶装酒,得上千元人民币,李益那家伙哪里来那么多钱买?方红静将酒放在桌子上,刘锦州拿过一看:哟,上面又有人头马的标识,你家是不是发财了?方红静拍了下刘锦州的手:谁发财了?就我们两个每月工资共起来不到五百块,哪里买得起这些洋玩意!李益说是他的一个法国朋友送的,那些化妆品,还有带给光光的一对金手镯!呵呵,出国还没上十天的功夫,就交上这么有钱的洋人,李益真好的福气!刘锦州看看小丹开的化妆品:这些东西估计都很贵,小丹,这两盒闻起来好香!周小丹用手稍稍刮了一点抹在脸上:我有个同学的男友出趟国,也买回这种化妆品,说什么护肤美容。

漂亮吗?锦州?嗯,漂亮,漂亮!还不感谢嫂子!谢谢红静姐,这两盒我要了!啊,好香!女儿,弄什么好吃的?方泰格走进来,满屋里飘着分不清是菜香还是化妆品香。

方教授,您好!刘锦州和周小丹急忙搁下手中的东西迎上去。

好好,祝贺你们哟,比翼齐飞,琴瑟和鸣!谢谢伯伯!快请坐!就等您老开席了。

爸爸,尝尝女儿的菜,看有没有进步哦。

方红静斟好酒,一人一方,教授坐上席,方红静坐对面。

嗯,酒好,菜好!客人们都吃得有滋有味。

爸爸,李益到美国联系考察的事你事先不知道?院里早就有这方面的计划。

可能非洲最近发现南方古猿化石特别多,而且分布的地域广泛,埃塞俄比亚、坦桑尼亚、肯尼亚、南非等。

美国学者哈里斯博士曾经邀请中国派出人员参加他们的野外考察,当时指名要李益去,我想是不是他们等不及了!方红静昨天在家里接到李益的电话,他说找过童鹏辉,但人不在办公室。

刘锦州总隐隐觉得李益到纽约与张蒙生有关,可他就一个学者,刘锦州怎么也无法把李益和抓罪犯挂上钩。

周小丹最近清闲,听同事们聊英国人达尔文的观点,很感兴趣,找来他的两部著作的本翻阅,今天正好跟大师级的人物同桌吃饭,少不得想讨教讨教:方伯伯,人类真的是从古猿演变而来的?呵呵,你这个问题可复杂了,就像到底先有鸡蛋还是先有鸡一样。

人类对自身的认识一直停留在上帝造人和我国的上古传说那样所谓女娲抟土。

但英国人达尔文率先打破僵局,他认为人类是从猿进化来的,至于怎么进化,达尔文并没有太多证据,倒是后世的学者们不懈努力,寻找出各种化石碎片器皿等等填充这个过程。

最早的猿类化石是在埃及法雍发现的原上猿,距今三千多万年,后来欧洲、亚洲、非洲都相继发现同类化石。

从刘易斯在印度西瓦利山地发现的克拉玛古猿再到解剖学家达特筛选出汤恩幼儿的南方古猿,大约经历八百到一千多万年的演变,以后就是直立行走的直立人和智人了。

像我国的周口店发现的头盖骨,已经和现代人类相差不大。

当然,进化论只是人们理论思维的结果,是不是接近实际,是不是真正揭开人类起源之谜,我不敢断言。

伯伯,那北京展出的外星人骨架和我们人类又有何区别?刘锦州问。

方泰格停下筷子,点上一根烟,眉头紧蹙,似乎陷入极困难的境地:要说展出的骨架,我个人认为它是人类考古史上最重大的发现!对人类学家来说,一生能发掘出远古祖先一副完整的骨架已属不易,而你们竟然找到九副,还是外星人,穷尽赞美之词亦不为过!尽管我们已经研究了十一年,还是有许多疙瘩未解开。

不过,从进化论的角度看,这些外星人很可能就是人类未来的缩影!三个青年人都不再贪恋面前的美食,凝神静听教授的下文。

脑容量是判定人类与其他动物相区别的重要指标。

人类的脑容量一般在一千四百毫升上下,荷兰军医杜布瓦在印度尼西亚爪哇岛特里尼尔村发现的人类化石,检测脑容量也只有九百毫升,有些动物的脑容量惊人,但和它自身的体重比起来又相对较小。

而我们展出的外星人脑容量平均为一千九百毫升左右,人类与其不止隔一个档次!别看他们身材矮小,但关节之间极为灵活多变,骨骼粗壮有力,打个比方,普通人需要经过后天艰苦的努力才能成为盖世高手,而这些外星人天生就是我们常说的胆识超群武功卓越!听众包括演讲者无不为之动容!第一百八十五章 目眩巴黎1979年10月8日二老板乔西亚诺等人不明不白死在酒店里,大老板岂能坐视,派出手下狠狠敲了酒店一笔,还放话要酒店交出凶听过,置乔西亚诺于死地的人可能他这辈子都惹不起:克格勃!他想不通二老板是如何接上这段梁子,只好吃个闷亏,表面还得到处虚张声势。

懒等加沙奇走后,希罗倒忙乎开了,凡是加沙奇呆过的地方都细细梳理一遍,没有见到什么石头片子,想起加沙奇曾在西蒙那里藏过,他会不会搞个回马枪再次将圆片放进卢浮宫。

西蒙很配合,说加沙奇还有些物品在他那里存放,打开看全是废旧古董,谈不上有何价值。

希罗劳累一整天,怀疑上司的消息来源出错,加沙奇可能真的将家传宝物弄丢了!而海伦回忆加沙奇在她妈妈办公室放进密码箱的情形,猜想密码箱里面不是圆片也一定有与圆片相关的东西,话到嘴边终未说出口,假如真是圆片,她泄露出去那就辜负了加沙奇对她的一番信任!不管怎样,总得等加沙奇回来再问明白。

希罗,刚走的那个人是不是山口大作先生的儿子?海伦在走廊碰见几个日本人。

是啊,他一下飞机就到我们这里打听依田博士失踪的事。

也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铃铃铃,电话响了。

拉戈夫,你在哪里?队长,我在第十区一个地下仓库里,快来,有新发现!希罗搁下电话:走,海伦,我们去看看!虫仓库外面停了好几辆警车,拉戈夫、雷诺正在里面勘查。

队长,你来看,这个空油桶上有弹孔,墙壁也有。

希罗四面观察,断定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枪战。

拉戈夫,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海伦问。

瓷器店的伙计说当天依田先生见到一个自称穆勒的人,我们把全市叫穆勒的统统进行了排查,出事到现在,只有这个穆勒失去踪影。

这间仓库就是以他的名义租下来的。

如果依田他们被带到这里,恐怕早成了冤魂。

回去的路上,希罗问拉戈夫:最近马法兰教授还在医院?嗯,队长,他一直没有离开,偶尔到公园散步,图书馆看书,生活很有规律。

海伦,我们能不能监听马法兰的电话?希罗怀疑背后的影子,就像当初怀疑安德森一样。

我申请一下。

队长,还有件事,盖克尔医生出国了。

啊,到哪里?美国。

几时走的?五号。

哦,那不是和加沙奇同一天?是的。

我遇到凯勒教授,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

自从米高宁那次劫持贝娜和鲁霞,希罗总疑心盖克尔在其中扮演了不太光彩的角色,可找不出像样的证据,实在拿他没办法。

山口雄男被父亲再次派来巴黎不光要搞清依田失踪的事,主要还得联系加沙奇,因为父亲担心依田会向别人吐露出圆片的去处,虽然他并没有告诉依田当时礼物里装些什么,但只要稍加分析不难得出结论,依田本来擅长逻辑思维,这点小把戏瞒不住他。

日本人的忠诚天下无双,而对付人类的意志力有的是办法,或许用点小小的药丸就可以摧毁掉全部的心理盾牌。

五号还接到过加沙奇先生的电话,大平以为他这两天忙,当公子在大阪问他时随口肯定加沙奇在巴黎,可公子已启程飞来巴黎他再打电话到加沙奇寓所却没人回应,感觉事情有点糟,东问西问,才知道加沙奇出国旅游了!副社长,大阪那边来消息说美国的弗兰克先生东京时间七号下午曾经打电话问过你和山口先生,但他没有说什么。

大平见到山口雄男首先通报他掌握的情况:还有,加沙奇先生不在巴黎,听说到了纽约。

这两条消息都非常重要,山口雄男得请示父亲。

而此时已到北京的山口大作极为震惊,大使馆有人找到他密谈,称是受天皇委托。

那人说中法美三国不知通过何种途径,获知中国人李清家里就有一块圆片,日本国已经同意组成四国小组磋商,并且还侦悉法国人加沙奇美国人弗兰克和中国人李益在曼哈顿会合,他们商谈的内容不清楚。

来人走后,山口大作几乎灰心丧气,张蒙生这么绝密的情报顷刻间就成了尽人皆知的旧闻,简直活见鬼!难道张蒙生又出卖了一次?或者林尔常见钱眼开?山口大作无心去想姑侄两人了,眼下该如何规划到武汉的事,看来会受到中国人的阻扰,果然,工作人员告诉他,明天的武汉之行将取消部分安排,指定要会见的李清先生据说在别的省份参加一次非常重要的会议,中方请山口先生谅解。

显然,四国小组不是空架子,看来已发挥作用了。

自己和其他三个家族的言行举止必将被监控,下面该何去何从呢?晚上,山口雄男终于收到大阪转自他父亲的电文,要求他单人立即动身去香港,找到林尔常后,再决定下一部行动。

山口大作意识到林尔常没有出卖他是在午夜,大阪的心腹通过高官打听,李清的情报可能来自巴黎军方的一次监听,泄露的人居然就是加沙奇和李益,他们纽约和巴黎间的通话录音后,法国将内容通报给了另外三国。

大阪的心腹还告诉主人,弗兰克曾经找过他们父子,只是阴差阳错,卯过了时辰。

一定要找到弗兰克,山口大作暗下决心,恰好林尔常辗转送来消息,弗兰克和一个女士即将进入香港地界,他当即要儿子过去会见弗兰克,并请林尔常伺机联系弗兰克务必将他的意思转告。

机器突然高速运转起来,山口大作竟然感觉有些目眩,原先一直鸟语花香风和日丽,现在到处乌云密布巨浪滔天,已经不是民族与民族间的较量,而是四个家族面对整个人类社会的挑战了!说实话,山口大作很赞成弗兰克的父亲格里曼的态度,人类至少迄今为止还不配掌握圆片这么厉害的武器,小的方面圆片一旦出手他们必将面临灭顶之灾,大的方面来看人类社会恐怕从此永无宁日!第一百八十六章 访谈香港1979年10月9日林尔常起床后破例哼了几段小曲,丁芸不失时机地端上泡好的香茗。

自少爷回来一次后,丁芸发现老爷像换了个人似的,精神矍铄,以前总古板着的脸也如枯木逢春般地笑意吟吟。

老爷,大小姐今天几时的飞机?晚上,早着呢。

她一个人到旧金山,我送送她不行吗?啊,不用,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林尔常接到张蒙生去海岛的消息,得知其中的原委后,深表赞同,说服女儿也到海岛和侄儿团聚,再过十天半月,他一定亲赴海岛为他俩举行盛大的婚礼。

林雪珊飞旧金山只是掩人耳目,她一下飞机就换乘去海岛的。

懒林尔常派人摸清弗兰克到达香港的具体时间,说要带句山口大作先生的话给弗兰克,约定在某茶楼会面。

这会儿清闲自在,林尔常要丁芸拿来今天的报纸,他喜欢看金融板块,而一则大陆学者访谈的文章使他停住手,文章标题是:大陆著名考古学家钱孝治教授访谈录。

钱孝治?林尔常对这个名字很熟,三十多年前在上海时就听说过,一身傲气,军统曾要他挟到海岛就职,机票都买好了,可他磨磨蹭蹭的,最后不知怎么跑到北平去了,也是的,人家一个考古的,海岛那个巴掌大的地方能找出什么来。

林尔常收住回忆,继续往下看。

记者:钱教授,欢迎您来到香港!请问您这是第几次光临?虫钱孝治:第二次。

上回还得追溯到三十四年前。

那次在香港文物黑市曾经有人出卖周口店发掘出的化石以及骨角制品,我和同事们购买了一批。

记者:钱教授,你认为人类究竟起源于非洲还是亚洲?钱孝治:这个,学界还在争论中。

上世纪直到本世纪初,考古学家们大多在亚洲寻找人类起源的踪迹,而随着汤恩幼儿的出现,人们又把目光投向非洲那片广阔的土地,相继发现南方古猿纤细种、粗壮种和鲍氏种以及五年前被命名为露西的阿法种,但是不是由此断定人类起源于非洲,我认为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记者:钱教授,受读者的委托,想请教一个大家都关心的问题:八月份北京展出的九具骨架真的是外星人?钱孝治:不错,是外星人!记者:难道他就不可能是人类的一个分支?钱孝治:不可能!至今还没有发现有哪个人类大脑的脑容量超过一千五百毫升的,而这九个人的脑容量平均为一千九百毫升!我们的大脑可能经历几十万年才进化成现在这个样子。

当然,人类还没有充分发挥大脑的优势,对它的了解恐怕还处于幼稚阶段。

记者:照您这么说,外星人至少在智力方面要比人类高出一大截?钱孝治:智力是个很复杂的概念,简单说它指的是生物内在的精神能力,包括观察、注意、记忆、思维、想象等方面,人类能制造和使用工具,表明人类完全有适应和改变环境的能力,我们已经飞出地球,这应该是人类发挥集体智力的伟大标志!即便如此,我们得承认,在智力方面,人类与外星人的确不可同日而语!记者:钱教授,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外星人和人类繁衍的后裔,他们的智力也比一般人强大?钱孝治:基本上可以认定。

智力与遗传因素还是有很大关联的。

记者:最后一个问题,能否透漏一下您对外星人新的研究成果?比如说,外星人的社会组织结构与我们人类有何不同?钱孝治:呵呵,我要是能说出外星人的社会模式,那就该得诺贝尔奖了!文艺复兴运动以来,人们在这方面的探索可谓孜孜不倦,锲而不舍。

不过,从圆片已经破译的内容来看,外星人的组织结构极为严密,权力既高度集中又高度闵主,集中体现在哪里呢?那就是他们和人类一样有指挥系统,协作系统,但权力却并非由某个人掌握,而是相互掣肘,最大限度地满足整个群体,说到底,这点与孔子的大同社会相似。

当然,用我们人类的文化去解读另一种文化,很可能一知半解甚至走进误区。

记者:谢谢您,教授,希望您在香港过得愉快!林尔常并不认同教授关于智力的那段说法,他跟山口大作打了二十几年的交道,倒没有发现他怎么聪颖过人,他林尔常还刚刚不费吹灰之力获得巨额股份啊,要不这几时哪来的好脾气和丁芸眉来眼去。

原先总嫌女管家爹声爹气,现在可不同了,一天不看到她的身段儿,还真吃不下饭!林尔常打发丁芸去陪陪大小姐,他说要出门好好招待远道来而的两位客人。

弗兰克上下飞机都没有和卡尼亚多说话,原因是他的衣服里还贴着窃听器。

两人打的到一家豪华宾馆,趁人声嘈杂,弗兰克走进卫生间,将窃听器丢入马桶里,管他们喜欢不喜欢,总不能就这么憋着。

出来时,果然有人东张西望,弗兰克拉着卡尼亚,上电梯又马上下电梯,转来转去,硬是甩落了盯梢的,找了家酒店,刚住下,还是有人来,还好不是美国人,而是自称林尔常的手下,他带来山口大作先生的口信,请他务必和林尔常会次面。

茶楼里,林尔常打趣说弗兰克三人上次曾在小渔村转悠过,可惜两人未曾谋面,谈到朱志白,林尔常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为欧阳明那块圆片,冤枉死了七个人,连自己的女婿都搭上了。

弗兰克先生,卡尼亚小姐,你们是山口大作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希望你们在香港好好玩,所有的费用我包了!林尔常的英语可谓顶呱呱,早年曾和美军共过事,来香港更是少不得练习。

卡尼亚很惊奇这个中国人的大气,她哪里知道中国的为人处世之道,还以为遇到土包子!正好要等那个罗斯福和尼克松,弗兰克衷心地表示谢谢。

弗兰克先生,山口大作先生说他的儿子马上从巴黎飞来,好像他有什么事请相商。

肯尼迪要来?弗兰克深感欣慰,有这几个哥们在,就是龙潭虎穴也敢闯了!第一百八十七章 暗礁加沙奇和贝娜比预定时间晚到半个小时,事前又无法跟弗兰克联络,只说好双方通过李益留的那个电话告知行踪。

出机场加沙奇找到一个电话亭,夜幕降临,还不知人家在没在,拨去后真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加沙奇报上李益的名号,女孩果然热情,需要她帮什么忙只管吩咐,加沙奇问有没有叫杜鲁门的先生留过言,对方让稍等,过一会回话说杜鲁门先生住在龙门大酒店八零一房。

加沙奇和贝娜伸手拦的士,一辆车像预备好了似的冲过来停在他们身边。

懒远处刚出站口的山口雄男也想拦出租,忽然瞥见加沙奇和贝娜,飞也似地边喊边跑过来时,车已开动直向前奔,山口忙坐另一辆车大老远跟着,紧赶慢赶还是追不上。

前面车子里加沙奇不明白司机左拐右拐到了哪里,只觉得不像在市区,正要问时,车子停下来,一幢白色的别墅门口,忽地涌出五个彪形大汉围住车子,司机做了个请的手势。

加沙奇意识到他俩被绑架了!贝娜经历过两次这种事,反而不怎么害怕。

加沙奇看不出是哪条道上的,早听说香港黑道猖獗,莫非想打劫?为贝娜的安全,加沙奇不敢反抗,乖乖下车。

没有人说话,他们被带进一间房子反锁着。

盖克尔随弗兰克的那趟班机到香港,用马法兰提供的联系方式,找到了苏联特工,他们已接到命令配合盖克尔工作。

盖克尔详细制定了抓捕加沙奇和贝娜的行动方案,甚至还要求远东军区出动潜艇到太平洋公海海域待命,随时转运目标至海参崴,马法兰原只想逮住贝娜,既然加沙奇不那么扎手,能带上他更完满了!初战告捷,有人立即和在海边一艘游船上的盖克尔通话,问是否送他们过去,盖克尔答复说潜艇还未到达预定位置,请他们耐心等候指令。

虫两名从纽约一直跟随加沙奇的法国特工其实也在附近,他们看见山口雄男时,判断出是友非敌,用英语对话后,三人迅速向别墅靠拢。

房间里,加沙奇看了看摆设,基本没有遮挡物,窗子用的铝合金防盗网,这对于加沙奇并非难事,扯开它很容易,但弄出动静来,自己好脱身,贝娜就不那么灵便了,更何况外面还有两个劫匪站岗。

正踌躇之际,有张纸条飞进来,山口雄男!加沙奇非常激动,他叫贝娜躲在房门转向的一边,他站在另一边,示意贝娜别慌张,提一口气,然后敲门,不一会有钥匙开锁声,等门刚开一条缝,加沙奇拉门带锁住那人的喉咙再用门板撞击头颅,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外面的人还没有反应,他已经掏出那人身上的枪射击,与此同时,法国特工也动手了,山口雄男更是不甘落后,近身击倒两个大个子,里外合击,六条大汉没有一个喘气儿!快走!警察马上就到!山口雄男喊道,可惜加沙奇还没有跟那两个人说句话,就这么分手了!山口雄男先生,你怎么在这里?那两个人呢?他们不是你的手下?加沙奇有太多的疑问,等到坐进出租车,才连珠炮似地问起来。

他们说是你的朋友啊,加沙奇先生!我的朋友?贝娜,你认识?贝娜摇头:不认识。

那就怪了!加沙奇恍然记起在飞机上有这两个人的面孔,从纽约跟来香港,而且不像自己的敌人,这让加沙奇太难琢磨了。

父亲说弗兰克到了香港,要我会会他,没想到你也来了!是啊,这里说话不方便,等会儿见到弗兰克我们再细谈。

刚闻出香江的味儿就绊了马脚,差点还闪了腰,这让弗兰克一干人忧心忡忡,不知还有多少险滩暗礁等着他们。

那六个人没有跟你们说一句话?没有!贝娜说。

真的没有!加沙奇跟着补充。

你们难道没听到他们之间说什么?三个人都摆摆头。

时间拿捏如此准确,显然加沙奇的行程已经被人家掌握得清清楚楚,可能他们所有人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山口雄男先生,不,我们给你起了个代号叫尼克松,其他的人我们慢慢再告诉你。

好,我知道了。

这次我奉美国政府的命令到阿富汗执行任务,加沙奇和李益都愿意陪同,你呢?看样子,我们的旅途好像不怎么顺畅。

是啊,李益说的没错,我们似乎都陷入猫捉老鼠的游戏中,反正已经无神秘可言,我们干脆就让他们瞧瞧。

贝娜在场,加沙奇不敢多说话,以免她担心。

行!你们是怎么安排的?几个人商谈到很晚才各自回房睡觉。

盖克尔再次呼叫同伙时,始终无人回应,慌了,开车赶过去,发现别墅灯火通明,用夜视望远镜观察,许多警察进进出出,还有救护车停在那里,一定交上火了。

看周围有些居民靠近,盖克尔也混入人群中,我的天,六个人竟全军覆没!盖克尔不敢怠慢,将发生的情形如实向香港的克格勃情报站反应。

探长骆豪也颇伤脑筋,六个苏联籍商人毙命,这事儿大了,弄不好还会兵戈相向!那个苏联外长强硬的姿态无人不晓,联合国几乎就是他的舞台,真要追究下来,香港警方可顶不住!大厅现场凌乱不堪,三个人受拳脚击倒,另三个人被子弹打中致命处,对方除留下弹壳,什么痕迹都没有!从破碎的门板看,有个人的头部正是它撞击所伤。

骆豪仔细观察房间,在门的一侧,他发现一双脚印,连忙叮嘱拓下来,经鉴定那是一双女人的脚印,而且多半系欧洲女子,看来这些人找乐子找错了人,惹着硬角了!争风吃醋的事天天发生,西洋人照样不例外。

骆豪勘查完毕,立案是肯定的,但要调查出结果来,骆豪心里没有一点谱儿!身处纽约的李益心系兄弟们的安危,打电话女孩,得知他们已经联系上了。

原来这个电话是廖雯雯为方便给李益留的她报社的新闻热线,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廖雯雯早嘱咐过几位接线生,凡是有关李益的消息一定要替他留意转达。

女孩们都没有什么政治倾向,还以为李益是廖记者长期跟踪采访的名人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 乾坤华盛顿1979年10月9日白宫某间办公室,中情局调查局头头、富热林顿教授、安全助理。

先生,关于阿富汗的局势,总的说来并没有需要补充的。

调查局头头很奇怪,阿富汗的材料上交还未超过两天,安全助理先生又急急找他们来干嘛?懒安全助理望着中情局大佬:你呢,先生?也没有新的情况?头头耸耸肩。

怪了,两位先生,你们对上个月阿明总统的政变描述好像都缺少一个重要内容,那个塔拉基是死是活你们为何闪烁其辞?富热林顿教授举起双手指指划划:阴谋!完全是阴谋!两位大佬互相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慢悠悠问道:教授,什么阴谋?请讲明白点。

富热林顿激动地嚷嚷:你们在阿富汗局势还不明朗的情况下派弗兰克和卡尼亚到喀布尔和人接头,就是想置他俩于死地!教授指着面前的材料:国务院负责亚洲及太平洋事务的副国务卿先生送来分析报告,塔拉基已被阿明的亲信秘密处决,这么重要的情况你们为什么不上报?八天前的那次会议,情报局和调查局一唱一和,硬是蒙骗了安全助理,使之同意派遣弗兰克充当密使,但富热林顿教授出于对合众国整体利益的考虑,觉得风险太大,当时找不到反驳的证据,这几天上下活动,终于查明阿富汗国内危机四伏,这个时候尤其是他们美国人到那里招摇,很可能有去无回。

虫塔拉基死了?真的吗?我可没听说过!阿明不是对外宣布要保证前总统塔拉基的人身安全?情报局大佬故作惊讶。

塔拉基的确死了,是阿明的警卫旅干的。

苏联人是否清楚我们还不明了,但自从阿明上台,他们即在阿苏边境部署几个师的兵力,作出随时进攻的姿势,表明一开始阿明就已经失宠,出不出兵目前还要看阿明的态度,假如他一意孤行拒绝和苏联人配合,矛盾激化的后果必然是苏联人大兵压境甚至直捣人民宫,苏联几代人都看中了阿富汗的战略地位,不会听任阿明胡来。

所以,阿富汗局势当前还真有些眼花缭乱。

安全助理没有直接责备部属,毕竟他也同意派弗兰克出使阿富汗:大部分外国侨民已经撤离阿富汗,只有少数人留守在那里等待局势的进一步发展。

我们的力量还没有覆盖住整个阿富汗,虽然有些穆斯林游击队愿意帮助我们,可大多集中在山谷地带和边缘城市,首都他们基本上望尘莫及,弗兰克说不定还没有到达喀布尔就会遇到麻烦。

调查局大佬忙问: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是撤销这次任务?当然,我强烈希望你们召回弗兰克!富热林顿心想几天来的劳累值得,他怀疑调查局在公报私仇,借此机会为基恩讨债。

弗兰克现在在哪里?香港,先生。

中情局大佬回答:不过,我们的人已经与他们失去联系了,弗兰克在酒店里甩开了跟踪。

哦,他还真有点本事嘛。

安全助理看看两位:先生们,你们能不能改变一下接头地点?比如在伊斯兰堡或者印度的新德里?毕竟这些国家我们更容易掌控。

中情局大佬摇摇头:先生,这个部落位于兴都库什山脉的东北部,按约定,他们的代表已经出发了。

要知道代表到达喀布尔得走六七天的山路,如果我们的人不准时赴约,很可能使这个部落的长老失望从而改换门庭。

据我们的情报分析,中国人英国人法国人甚至印度伊朗人也都在积极活动。

安全助理明白这段话里的乾坤。

有人送来一份情报,安全助理看出来源于国务院,签字后打开,是关于香港的消息,六名苏联籍商人被杀,对方情况不明。

两位情报界的头头看了看,心想大概来白宫太早了,可能下属已将这方面的情报放在他们的办公桌上。

肯定是克格勃!调查局大佬对苏联特工几乎无可奈何,打了几十年交道,他最清楚他们的路数:不过,一下子死了六个,对手的力道不可小觑!从时间看,与法国人加沙奇刚到香港的时间一致。

大佬看看表:现在还不到九点半,加沙奇抵达香港是北京时间晚上六点五十分,案发就在我们坐下的这会儿。

哈哈哈,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什么事情都往他们几个外星后裔身上扯!中情局头头不以为然:就不能是黑道火并?或者别的仇家做的手脚?呵呵,你们都知道,在法国克格勃一直盯着加沙奇那块圆片,米高宁、比柳佐夫,还有前些时几个日本人的失踪,说明克格勃没有放弃打加沙奇的主意,这点想必法国政府也心里有数,要不他们哪里会得到那份录音!富热林顿急了:先生们,这么说,弗兰克就更加危险了!克格勃不久也会盯上他。

让他们回来吧。

教授恳切地看着安全助理。

听说法国人加沙奇中国人李益都和弗兰克会过面,而且中国政府也知道李益的身份,为什么他们都不着急呢?教授,我们美国的国徽上那只白头海雕象征力量、勇气、字由和不朽,就让弗兰克去经历风雨见见世面!上帝保佑合众国!安全助理最后说的话噎得富热林顿哑口无言!李益磨破了嘴皮,终于说服哈里斯同意带上助手跟他一起去北京,取道伊斯兰堡再到卡拉奇,从那里沿海路或跨过阿曼湾经阿曼也门进入埃塞俄比亚。

博士原计划飞到巴黎后从北非一路南下,可中国的这个青年人说得他动了心,北京周口店的龙骨山又有新发现,博士早就认为那里继续发掘的意义不大,该找到的东西在几十年前已经找到了,剩下的不可能再超越前辈,只有早期挖掘出的那些头盖骨的传说更加吸引人,可惜它们于战火纷飞的年代弄得不知所踪。

当然,博士对北京人的发现在古人类学上的贡献还是评价甚高,认为与明的源远流长息息相关。

明天的飞机,和弗兰克他们直接通了电话,得知山口雄男也愿意助阵,李益放下心来,千叮嘱万叮嘱要他们注意安全,切不可再出现被人劫持的事,克格勃肯定还会惹是生非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善意香港1979年10月12日一下飞机,李益将哈里斯博士和助手安排进香港大学的朋友家,说声出去给老父亲买点礼物。

香港朋友请李益放心,他一定招呼好教授,李益信得过他,算起来他们之间有六年的私交了,因这位朋友事情多,常常不在家,李益才没想用他家里电话作联络工具。

与报社的接线生联系后,得知加沙奇他们正在一家酒吧等候,李益急忙赶去,竟意外看到与山口雄男相貌相似的老人在座!懒您好!您一定是山口大作先生!撇开背负的民族包袱,李益觉得这个日本人看上去和蔼可亲。

是的,是的!李益君,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这是犬子山口雄男。

山口大作起身鞠躬,儿子也忙陪同。

惭愧,惭愧!晚辈才疏学浅,实在不敢当!先生快请坐。

雄男先生我们在巴黎见过一次面,算是熟人了!啊,雄男,你们在巴黎见过面?是,父亲!山口大作笑逐颜开:我们有缘,我们有缘!都坐下,都坐下!加沙奇,弗兰克和卡尼亚呢?少了两个人,李益心头一紧。

山口大作出面解释:李益君,我建议他俩先到伊斯兰堡,主要为了避开耳目。

根据你们提供的概况和我掌握的情报,这次弗兰克执行任务是美国人的一次考察行动,他们想借此看看我们这些外星人后裔有何非凡的能耐,当然,他们没有想到会惊动你们。

不过,你们在纽约聚会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早在你和加沙奇先生通话时,法国国防部侦听机构就录了音,并将内容通报给相关国家。

贝娜心情最为亢奋,想不到加沙奇还有这么多同类人,看来他们个个本事了得,这次旅行,定会终身难忘!虫而且,山口大作接着说:法国中国美国日本已经秘密成立四国小组,研究对策,他们究竟会采取何种方式对待我们,目前还没有定论。

总的说来,他们不会让四块圆片轻易合拢,那样无法预测对现有人类秩序有何威胁。

但也不至于要把我们一网打尽,毕竟外星人后裔身上存在太多的未解之谜。

我的估计是首先他们要逐步试探能不能收缴圆片,假如遭到拒绝,最终四国将采取悄悄隔离的办法。

加沙奇忙问:先生,那我们该怎么办?静观其变!山口大作答道:圆片分属不同的地域,要集中起来确非易事,而且李益君的那块变数最多。

李益沉住气,等着他往下说。

李益君,我知道由于历史的原因,你们对我一定存有戒心。

这次到中国访问,说实话,最主要的我是想见见你父亲李清阁下,没想到你和加沙奇的通话走漏消息,导致中国政府提前采取了措施。

得知你们在香港,我先结束行程,考察团仍按原计划留在中国。

先生,难道政府把李益的父亲抓起来了?加沙奇见李益脸色微变,替他说出心中的疑虑。

呵呵,你们想到哪儿去了,李清先生照常上他的班。

但中国人在自己的地盘糊弄我们这些外国佬,那是小事一桩。

他们跟我说李清在外省开会去了,我就是明知道李书记坐在家里喝酒又能怎么样?中国人这是在警告我,不要打他们的算盘!山口大作苦笑:不能说人家防范有哪里不对,事实上我的确存在私心,想试试李清先生的底线,比如用金钱收买啦,或者揪准机会找到那块圆片。

山口大作拍拍李益的肩膀:李益君,讲这些我不怕你见怪,至少在踏进武汉前我就是这么想的。

老实说,我们日本人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中国的觊觎,而中日之间的民间仇恨也不是几句话能简单化解。

加沙奇当然知道中日间的矛盾由来已久,最重要就是如何认识那场该死的战争,中日邦交正常化那一年,加沙奇在巴黎曾经听人谈过趣闻,说中国人很不满意日本人仅就侵华战争道声添麻烦,后来正式的联合公报上写着:日本方面痛感日本国过去由于战争给中国人民造成的重大伤害的责任,表示深刻的反省。

这个山口大作先生,是不是也要来一番忏悔?李益眼睛有些湿润,他想起外祖父外祖母,打小他就听母亲说两位老人家死于日本兵的屠刀之下!李益,你怎么了?加沙奇推推李益,看他好像恍恍惚惚的。

哦,没什么!山口先生,您继续说吧。

可能意识到刺痛了这个年轻人,山口大作很想就此停住,但不乘机挑破脓疮,消除隔阂,释放善意,将来如何共度维艰。

这次先到沈阳,正逢你们国家三十年大庆,到处欢歌笑语,彩旗飘飘,而距离‘九·一八’过去只有十几天时间。

山口大作用手向后摸了摸头发,感慨道:我亲历过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四二年我在南京和恩师小林松觉先生开过一间古玩店。

加沙奇问:小林松觉就是小林元一的父亲,依田博士的义父?是的,正是他。

当年遵父命到中国搜集圆片,没想到真遇上南京城有人收藏。

李益蓦然想到欧阳明谈过他叔父的那块圆片,莫非与山口大作有关?连忙正襟危坐。

洗耳恭听!南京有位叫陈焕如的富商,刚从别人那里买来一块宝贝,我知道后,带人去搜查,可被他的儿子陈默飞发觉后携宝物逃亡,我们派了不少人员先后潜入重庆,结果杳无音信,这块宝物就是欧阳明君拼死护卫的那块圆片。

李益君,当初那样有利的条件我们尚且得不到你们中国人的东西,如今中国连原子弹都造出来了,还怕我们卷土重来吗?我常常反思沈阳事变,觉得日本人之所以敢于蛇吞象,主要还是你们中国人宠起来的,事变初期日军只有不到两万人,而东北军十几万人马,关内还驻扎十万精兵,真要全力抵抗,鹿死谁手还很难预料,可惜你们内讧太厉害,轻则毁家,重则亡国!中国有句成语,叫黔驴技穷,老虎不断试探,悟出驴子的本事不过如此,最后才敢扑上去撕咬。

日本人后来为什么还继续扩大对华战争,完全是你们暴露了自身的弱点,整个民族四分五裂,各想各的利益,各打各的算盘,导致半壁河山落入他人之手,如果不是国际形势发生逆转,恐怕战乱仍将持续。

我注意到你们国内有种观点,说是日本人的武器精良,早期也许有些差别,但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中国人得到的援助不在少数,为什么仍旧打不了几场漂亮仗?要论战略战术,你们中国人完全就是我们的老师,个顶个地比,不得不甘拜下风!第一百九十章 天机(3000+)我得悉带孔圆片在你家手里时,心想怎么会恰巧在明绵绵不绝莫非天意如此?这几时,老父的教诲言犹在耳,他要我助天皇一臂之力,重新夺回亚洲版图。

但是,世易时移,几十亿地球人就我们四家最亲近,为什么还要彼此猜忌防范甚至戈矛相见?请转告李清阁下,我们同是外星人后裔,应该撇开各自的民族利益,携手共进退!山口大作一口气说到这里,脸现慈祥之色。

懒加沙奇等人鼓起掌来,连声说好,李益也挺感动,和山口大作父子紧紧握手,这个日本人太厉害了,再说下去,李益反倒有点无地自容,他本身就偏爱近代史,远的不说,满清的洋务运动与日本的明治维新起步几乎不相上下,但甲午海战,弄得一个日薄西山,一个蒸蒸日上,究其原因,与每个中国人爱好夸夸其谈有关,天南地北,到处是山头,到处是主张,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却不去埋头苦干励精图治,白白浪费掉与世界先进国家同步发展的大好时机,结果只剩挨打的份儿!先生,我们的圆片究竟如何集中?加沙奇再次提这个话头,山口大作刚才侃侃而谈半天,主要为李益解惑的,大家关心的核心问题还未涉及。

山口大作哈哈一笑:别急嘛,听我慢慢讲。

首先得感谢各位,替我起了那么响亮的代号:亚当斯!好,你们以后就称我亚当斯先生!目前,圆片,啊,我们也该给它起个外号了,叫‘小女孩’怎么样?除了贝娜,另外几个人都悟出深意来,他们一直单传,祖祖辈辈千万年下来没有兄弟姐妹,小女孩这个名字实在妙!虫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目前小女孩所在四国均已建立外交关系,进出本来无大碍,但四国既然成立了协商机制,接下来他们肯定有所动作,前面我说过,他们不可能让小女孩顺利聚会。

我们可以先预想一个集中点,然后朝这个方向努力。

山口大作停顿下来,喝口酒,看着年轻人,他们都默不作声。

我认为,李益家里的小女孩最重要,我们应该把礼物送到她那里。

加沙奇率先打破静寂:只要有一位小女孩成功抵达,就是我们的胜利!我赞成!山口雄男也跟着表态。

好!山口大作脱口而出:罗斯福先生的意见非常中肯,林肯先生,你意下如何?山口大作用代号相称,气氛果然融洽许多。

没意见,先生们!李益来个中国式的礼仪抱拳拱起手来!按道理,我家的小女孩最容易抵达中国,不过我担心就在我们说话的这个时候,四国已经制定好了策略,回去后我会用各种办法尝试。

当然,两个小女孩会合万一招不来太空飞船,而又惹来各国的警惕,那就麻烦大了,所以必须慎之再慎!最理想的莫过于全部团聚。

山口大作说道:其余的只能等你们顺利返回再说了。

亚当斯先生,弗兰克启程将近十个小时,我们也该准备动身,贝娜等不及了!山口大作只比李益早到香港几个小时,他也没见着弗兰克,这回加沙奇急着想走,他显然把事情看得过于简单了。

罗斯福先生,你还真的要和尼克松一道去买条阿富汗猎犬?你们应该已经分析了阿富汗当前的局势,尼克松去我看不合适!山口大作一改刚才的柔和,语气也显得不容置疑:阿富汗并非旅游的好去处,那里无疑是当今世界最复杂的地方,你带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行动起来会有许多不便,尼克松,我建议你留在香港或者到我们东京游玩。

要么罗斯福也留下来陪同你。

总之,你绝对不可以前往阿富汗!不,亚当斯先生,我要去!贝娜憧憬了好些日子的中亚风光眼看要泡汤,自然心有不甘。

你们要面对的可能是血琳琳的战争,怎么拿生命当儿戏呢?再说了,有很多崎岖的山路,湍急的河流,茂密的树丛以及形形色色的陌生人,你一个没有受过训练的女子冒冒失失撞进去,得多少人为你保驾护航,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他们的感受。

李益点头:是啊,尼克松,我们事前都想得过于单纯了,阿富汗是苏联的势力范围,不像美国香港。

听亚当斯先生的没错!加沙奇闻言也泄了气:贝娜,我看你就同意他们了吧?就我一个人留下,我,我怕!贝娜可不是装的,刚下飞机差点成了阶下囚。

去了不安全,逗留香港也不安全,这真叫人伤脑筋!山口大作敲敲桌面:孩子们,慌什么,有亚当斯在,还担心安全问题吗?我知道克格勃盯着你们了,九号晚上的事应该是他们一手导演的。

这样,尼克松不管在香港还是东京,我派专人负责她的安全!雄男,你等会叫你的未婚妻井野良子飞来香港,陪同贝娜小姐,我把我的三个手下也交给她们,再要求林尔常先生多找些人护卫左右,我不相信中村这样的保卫专家会失手!加沙奇先生,你放心,贝娜不会出事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贝娜就是想走也不好意思了,反正香港也不错,玩腻了,还可去东京一游!临别时,山口大作交代几个年轻人,他会在大阪本部坐镇,电话可以随时打到他那里,全天候服务,另外,山口大作还提供一个叫艾哈迈德·阿齐兹的人,住在伊斯兰堡,到那里需要什么只管找他,他将尽力满足。

山口大作心里其实非常清楚,弗兰克沿途将有许多美国特工保护,他之所以派儿子参与进去,是不太相信特工的能力,而儿子和加沙奇这几个人,若论单打独斗果敢机敏,恐怕地球上最顶尖的高手也比不上他们!李益带上哈里斯教授进入广州后,在文管会里接到刘锦州的电话,他父亲广州军区的老战友要来北京开会,军用运输机中途还将停留武汉几个小时,他跟父亲说好了顺便捎上他们。

李益大喜,今天晚上就能见到老爸了。

因为广州友人已经招待吃过饭了,李益让哈里斯和助手在机场休息室将就一会,几位军人都很热情,端茶送水,还邀请哈里斯打篮球,李益借辆吉普车,飞快地赶回家。

爸爸,长话短说,我还要赶飞机。

李益看见家里就爸爸一个人,知道妈妈带光光串门去了。

晚上没什么娱乐,婆婆爹爹聚一起唠会儿家常,小孩子在路灯下跳皮筋玩过家家,基本上能打发睡觉前那段时光。

李益将二十九号离家到现在发生的主要事情都细细说给父亲听,李清宛如一辈子没有出过山门的农夫,对面前种种光怪陆离的景象缺乏赏析能力,不过,他很快总结出两点看法:一是以前父辈们悠闲快乐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家有惹祸的宝藏,原先以为就那么几个人心知肚明,如今惊动整个高层,而且还不是一国两国,更麻烦的还在于,献出宝贝也不能解决问题,这几家地球上绝无仅有的特殊人类,必将召来好奇的目光,他相信山口大作说给儿子听的话绝不是演戏,恐怕那个日本人早已洞悉天机;二是四家后裔必须抱成一团,绝对不可以与政府妥协退让,一旦被人类掌握所有的秘密,等待的命运可能不如动物园做实验的猴子,人类对未知事物的探索本来无可厚非,关键是他们太爱利用权力和强势达到目的,不惜牺牲别的甚至同类的生命,美其名曰那是为了高尚的信仰,可翻开全部人类历史,每次剧烈的动荡变革不过是一部分人和另一部分人换了个位置而已,依旧弱肉强食中饱私囊。

益儿,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夏天的?李益对夏天走时将军火库地址写下来的举动还是有些不解,按道理这样善良心肠的人怎么适合做特工。

李益在纽约和张蒙生通了次电话,他告诉李益夏天已经知晓圆片的情况。

爸爸,夏天来找过您?嗯,四号来的,说是为他伯父感恩,其实想打圆片的主意被我劝回去了。

李清向儿子讲述那几天发生的事。

爸爸,那么多枪械您一个人搬到江边的?傻儿子,我还能找谁帮忙,你爸爸那晚累得可不轻。

手枪卡宾枪加上手雷炸药,真要被人找出来,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正好江边有条小木船,一次性给报销了!夏天这人不错,蛮识大体的。

最奇怪是崔进,暗地里落井下石,可看他守着三十年的军火不离不弃,还对过去的长官无比真诚,实在不好评价。

爸爸,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我们家里独有的秘密?李益生怕爸爸拒绝,所以直到此时才提出回家来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好,益儿,你过来。

父亲对着儿子的耳朵,一个说的没完,一个不停地点头。

爸爸,我得走了。

李益看看神条上的摆钟:这次要到非洲进行为期半年的野外考察,您老的生日我也不能回来了,爸爸您多保重!去吧,儿子,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天塌下来有你老子顶着!光光和你妈就在街头那一家,去看看。

第一百九十一章 助手伊斯兰堡1979年10月15日他一个公安分局的堂堂副局长跑来当我的助手,这不是天大笑话吗?临出发前,李益还是忍不住对着妻子的面发牢骚:当初刘锦州在所里上班还不到一个月就调去公安局了,过了十几年再说人家是借的,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锦州未免太老实了!方红静给李益提包揣进刚打好的围脖子:领导考虑的问题岂是你这个小所长能理解的!再说,两个人又可以一起并肩战斗不好吗?我跟你讲,千万莫当锦州的面说他是上面派来监视你的!找个适合的机会,你把你的处境告诉他,也许坏事能变成好事呢。

懒首长指名要刘锦州当李益的助手随同美国人赴非洲参加考古活动时,刘锦州半响说不出话来,以为电话那头传错了消息,赶到部里才知道确确实实叫的是他。

锦州!首长亲切地喊着他的名字:你是哪年调来公安局的?六八年,刚转业分配到考古所,后来公安局因为查抄文物的事要我临时帮忙,没想一干就是十一年!刘锦州照实回答。

这次部里安排你陪李益同志赴非洲,主要考虑你们两个是战友加同学,感情上应该没话说吧。

你的工作关系还留在局里,等发掘完毕你还可以继续干你的侦破工作嘛。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刘锦州来不及多想,服从领导意志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请首长吩咐,锦州坚决完成任务!哈哈,将门出虎子,有那么点你爸爸的性格!锦州,你这次不光要参与考古活动,更重要的是必须保护好李益同志的安全,沿途凡是和我国有外交关系的,大使馆的同志们会尽力帮助你们。

走出大楼,刘锦州一路思考,李益还用得着他来保护吗?再说了,李益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领导们啥时候把他当成宝贝了?虫飞机在乌市短暂停靠后,径直飞往伊斯兰堡。

化官员联袂来机场迎接,吃罢中饭,哈里斯很想看看拉瓦尔品第那里的古老遗址,而伊斯兰堡这座都城在教授眼里太年轻。

李益拉住刘锦州,要他陪同哈里斯去拉瓦尔品第,他想见见伊斯兰大学的一位考古学家,交流一下学术经验,不容刘锦州辩解,李益跟在座的打声招呼后,撒开脚丫子走了!没办法,事情有点紧急,离接头不过四天多的时间,弗兰克加沙奇他们是不是联系上了还是未知数,李益得赶紧找到那个阿齐兹。

看来刘锦州在身边要方便多了,至少可以耍耍性子嘛!照山口大作说的地址,李益很快找到阿齐兹,他说那四个男女已经出发了,后面来的两位还要他提供了防身武器,而携带武器是不可能沿公路进入喀布尔的,好在巴阿边境线较长,钻空隙的地方很多,但需要翻越大山和河流,所以必须提前走。

阿齐兹派了一名会说波斯语和普什图语的向导跟随。

他们走了多长时间,阿齐兹先生?李益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结果,紧赶慢赶还是少半拍。

今天凌晨,现在怕已经进入阿富汗境内了。

听说喀布尔周边都设有关卡,还有苏联顾问镇守,近日北边来了个将军视察,气氛似乎很紧张。

他们要兜一个大圈子才能靠近阿首都,估计得三四天才能抵达。

你们此时到那个是非之地去,凶险异常啊!阿齐兹看上去和山口大作年龄差不多,保养得非常好,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一定很有钱。

山口大作真神啊,结交的朋友都是富翁!李益准备只身潜入阿富汗,但不知怎么和刘锦州交代,既然人已经出来了,再回去理论,一定会遇到阻力,他这时才想起刘锦州在的妙处,就给他写封信,等过五七天当面好好解释。

李益要来纸和笔,写张便条交给阿齐兹:先生,等会你派人到拉瓦尔品第的某个遗址,找叫刘锦州的中国人,把这封信交到他手里。

李益又央求阿齐兹找出几件当地人的衣服,决定沿公路直奔喀布尔!收到信的刘锦州哭笑不得,屁股还没坐热李益就玩起躲猫猫,一天两天还能敷衍过去,七天看不见人影,中巴双方包括哈里斯都会炸开锅!刘锦州不敢立即上报,将信插进口袋,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和哈里斯一行查访古迹,拉瓦尔品第的大学知道哈里斯在国际学术界的地位,纷纷邀请他交流交流,刘锦州暂时松口气。

他并非不担心李益的安全,也不知道他究竟干什么去了,只是深信李益办事向来沉着冷静,这封亲笔信要求争取七天的时间,背后定然有十分充足的理由!弗兰克和卡尼亚抵达伊斯兰堡后,依照斯宾塞的吩咐,找到一家快递公司,报上化名取出包裹,又到富人区一幢指定的别墅,靠北边的围墙往上数第三排第三格的砖头,抽开它,里面有用牛皮纸包好的钥匙!情报局的手段当真了得,什么事请都想好了,什么东西也预备得不差分毫。

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再品尝壁柜里那些风味各异的美酒,当回这样的特工,卡尼亚觉得浪漫死了!弗兰克打开包裹,都是些精密的通信器材,卡尼亚摆弄半天才安装好。

要不要给他们发报,弗兰克?随便,小姐!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弗兰克总感觉太轻松了!他到外面的电话亭,拨通大阪山口大作的电话,香港临上飞机前决定将李益留的号码废弃。

您好,亚当斯先生!嗯,我是亚当斯。

杜鲁门先生,请转告我对福特先生的问候!罗斯福和肯尼迪不久将和你们会合,我报一个号码,你适当的时候跟他们联系。

好!谢谢,亚当斯先生!与加沙奇和山口雄男见面是在阿齐兹家里,弗兰克听阿齐兹介绍那边的情况,恳求卡尼亚留在伊斯兰堡,可卡尼亚坚决不同意,说只有她懂得如何使用那些设备,三个大男人拗不过她,人人心里又觉得自己不错,保护一个女人应该没问题。

原想等等李益,又不清楚他到达的具体时间,听阿齐兹说要走很长的山路,就这样,他们都换成穆斯林装束,带上向导,悄悄越过边境线,向喀布尔挺进!第一百九十二章 内应香港1979年10月16日卓娅之魂行动初尝败绩,克格勃高层大为光火,他们遂命令马法兰将指挥权移交给总顾问伊万诺夫中将!损失的不光六条人命,最重要的是由于打草惊蛇,盖克尔找不到加沙奇的踪迹,马法兰教授除了叫他启用新的联络方式外,就再也没有具体的指示。

心灰意冷的盖克尔打算回巴黎,不过,来香港好几天了,却没有正儿八经游玩,听说维多利亚港乃世界著名海湾,蓝天白云,百舸争流,如此景致不应该错过。

盖克尔登上一艘游艇,手扶栏杆,极目远眺。

隔壁游艇传来的笑声吸引众多游客的目光,原来是一东一西两位丽人在船头指指点点,盖克尔定睛看去,顿时大喜,那不是贝娜吗?懒贝娜心情特好,山口大作像对待公主一样精心伺候着,井野良子温婉可人贤淑雅致,两女子一见如故,稍微尴尬的是购物吃饭时周围簇拥着不少的保镖,引来好多人不知艳羡还是嫉妒的窃窃私语。

今天到维多利亚港,专门给她们乘坐的游艇劈波斩浪,穿梭于大小船只间。

盖克尔眼见贝娜逐渐消失于视野,心急如焚,上岸后赶紧汇报,克格勃又撒开大网,请君入瓮!到底是总顾问出马,效率高多了,他们很快获知和贝娜一起的女孩子是日本人,大阪山口化工株式会社社长山口大作的准儿媳妇,要想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就必须找贝娜谈谈了!虫尔常大厦第十层楼全部包下,董事长林尔常对老朋友的两位女客人可谓关怀备至,服务员选了又选,还派出大量的保安分住进每个空置的房间,走廊安装了监控器,连只老鼠进来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女客人共住一个大客房,里面有两间小室,床头设有按钮,有什么异动只须轻轻一按,警铃大作,保安将迅速过来勤护。

更兼山口大作的三个高手就住在贝娜和井野良子隔壁,不说铜墙铁壁,也算滴水不漏了!宵夜回来的贝娜一干人跨进大厅,就听见吧台那边有人吵闹,一个醉醺醺的欧洲男子打碎了酒杯,嘴里还嚷着要喝酒,两个保安架起他正准备拖出门,贝娜却瞧见那人好面熟,盖克尔医生!他来香港旅游了?怎么就孤身一人呢?贝娜走上前,叫保安扶住盖克尔,摇着他的肩膀问:盖克尔先生,盖克尔先生!醒醒,醒醒!盖克尔开始还有点反应,你是贝娜,你是贝娜!咕哝几句一头栽下地人事不省!贝娜问服务员这人开了房间没有,都说他只喝酒,没有要住店的意思,贝娜想上面能够腾出空房间,就请求保安把盖克尔送到十楼,中村不同意,贝娜解释他是巴黎的医生,曾经诊治过自己的病,是朋友!井野良子也为贝娜帮忙求情。

到了大半夜,盖克尔开门,走廊里一个保镖马上过来,问他需要什么,盖克尔装着刚醒的样子询问在哪里,那个保镖告诉他这里是尔常大厦,是贝娜小姐扶他来的,请他好好休息,有事等天亮了再说。

一早起来,盖克尔就去敲贝娜的房门,刚好贝娜梳妆完毕,因为昨晚贝娜向井野良子讲述她与盖克尔的事情,所以日本女人也分外热情,叫服务员端上咖啡。

贝娜,谢谢你!盖克尔又恢复在巴黎时惯常的温文尔雅,加上法国高官子弟特有的做派,更显得风流倜傥。

你几时来香港的,盖克尔先生?昨天。

呃,加沙奇呢?他有事,过几天就回来。

这次贝娜学乖了,不乱说。

你们,盖克尔指指贝娜旁边的女子:是怎么认识的?她叫井野良子,是山口大作先生的儿子山口雄男的未婚妻。

你好,盖克尔先生,请多关照!井野良子见说到她,连忙起身鞠躬。

你好,良子小姐!山口大作先生我认识,那次安德森先生的酒会,我去参加过。

盖克尔也学起日本人的礼节,站起来点下头。

哦,是吗?太好了,盖克尔先生,我爸爸一定非常欢迎你!坐下,都坐下!贝娜这几天被日本人的客气礼仪差点同化了,盖克尔来,才感觉自己是个法国女人!盖克尔先生,你一个人出来旅游的,索菲呢?贝娜在医院听盖克尔介绍过索菲,夫妻两人感情融洽,这么好的风景胜地怎么不携爱人同游?哦,索菲的学校有个接待外宾的任务。

你们没看报纸?中国的首脑访问西欧四国,第一站就是巴黎!真的呀?那巴黎一定很热闹!贝娜忽地想起鲁霞,要是她知道自己在香港,说不定会赶来的,对啊,她家不就住对面的广州城吗?近在咫尺,可惜不知道怎么联系,应该让李益带个信儿的,他不知还在不在北京?唉,不对,她的婆家在沈阳,那地方相距这里几千里!中国太大啦,贝娜暗自叹气。

嗯,盖克尔先生说的没错,贝娜小姐,你看今天的香港报纸。

井野良子拿起侍者刚刚送来的早报,上面有法国总统举行仪式的大幅照片。

中村过来请她们去用早餐。

盖克尔先生,我们一道去吧。

井野良子热情相邀,盖克尔求之不得。

外面伊万诺夫调来的十名精锐特工已守住各个路口,单等盖克尔动手的信号发出。

盖克尔想好了,能做内应更佳,万一不行,就伺机脱身,贝娜倒没什么,那个中村好像有所警觉,态度一直不冷不热,本想在贝娜和日本女人身上套些他们的防范措施,被中村进来打断了。

好家伙,竟然这么多人保护贝娜!中村说声出发,整个十层的房间都打开,一下子涌出二三十人。

盖克尔低估了他们的实力,真动起手来,可能两败俱伤,而贝娜是不能有任何闪失,必须捉活的。

餐厅里吃罢饭,盖克尔说他的行李还放在寄存处,问贝娜她们要到哪里游玩,他取回行李再赶过去。

中村抢过话头,说还没想好地方,如果盖克尔先生有兴趣,可在跑马地赛马场等候!盖克尔将情况向这次行动的头头作了汇报,那人似乎很熟悉香港:盖克尔先生,明天才有赛马会,你被骗了!第一百九十三章 闲聊四国小组由于彼此藏着掖着,一直没有采取各方都认同的措施,这次美国代表终于说出弗兰克的行踪,他和另一名女警官卡尼亚被政府派往阿富汗执行特殊使命,此时已经深入阿富汗境内的崇山峻岭中!日本代表和法国代表均不知道山口雄男和加沙奇在何处,听美国人这么一说,好像茅塞顿开,他们是不是都集中去了阿富汗?中国代表联想李益也要途径伊斯兰堡,难道他们事先筹划好了?众人汇总各方面的信息,认定这些人相约进入冷战的前沿——阿富汗!与会各人都胆战心惊,苏联如若借此良机将他们瓮中捉鳖,四国岂不从此得受制于人?美国代表心中大骂情报界的头头脑脑,就是他们出的馊主意,竟把各国的宝贝们放在火山上烤!懒刘锦州同志,请你说明一下李益同志的去向。

中国驻巴基斯坦大使馆武官紧急从拉瓦尔品第召来刘锦州,国内正在询问李益的近况。

刘锦州也是一头雾水,他不得不把李益的那封信拿出来做挡箭牌,否则他就是说破天人家照样不相信!锦州:我要出去帮朋友办件事,可能得七天时间才能回来,你放心,我不会有麻烦的。

哈里斯教授那里你找个理由遮掩一下,如果国内来人问起,你就把这张便条交给他们。

我郑重保证:绝不会做对不起祖国的任何事请!李益即日。

虫武官拍着信纸:就这些,这个李益同志简直乱弹琴!刘锦州同志,你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万一李益叛国投敌,我们谁都负不起责任!刘锦州慌了,李益难道受什么人的蛊惑要做对不起民族的行为?不会,绝对不会!可是,唉!刘锦州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武官同志,大使同志找你。

工作人员过来传话,武官要刘锦州等在那里听候发落!过一会儿,有些失魂落魄的刘锦州被人请到大使办公室。

锦州同志,据我们的判断,李益同志可能去了阿富汗!大使面色严峻,指着墙上的地图说道:李益同志的信中说去帮助朋友,不是假话,那个人叫弗兰克,美国人,这次奉美国政府的命令到喀布尔执行特殊使命。

现在的问题是阿富汗已经完全在苏联的势力范围内,国内政局动荡,但我们与阿富汗政府还保持大使级关系,上级指示你,刘锦州同志,请你迅速前往喀布尔,找到我国的大使后,他会布置你下一步行动!刘锦州心潮起伏,出来考古倒腾出这么复杂的情形,这个弗兰克究竟啥来头!锦州同志,李益同志没有去阿富汗的签证,他只能走小道抵达喀布尔,我们正在办理你的证件,请准备动身吧,还有,出国前领导吩咐你的话可别忘记了!是啊,领导要他保护李益,李益又是哪路神仙?刘锦州整个儿稀里糊涂,恨不得立即找来李益三人对六面地问个明白!海伦申请监视马法兰的电话报告得到批准,但窃取的内容基本上没有什么价值,除了医学上的就是收藏界的一些话题。

不过,九号下午截取的一个电话说的非常难解:‘卓娅之魂’丢了!。

卓娅之魂是一本书还是别的什么意思,希罗等人琢磨半天也搞不明白,恰好对外情报和反间谍局第七处执行任务的人员说,他们在香港和山口雄男联手解救了加沙奇和贝娜,卓娅之魂莫非是针对加沙奇两人的行动计划?不管怎么说,加沙奇和贝娜一下飞机就有人盯住不放,说明从头到尾他们都处于风口浪尖!梅蒂教授强烈希望政府召回加沙奇贝娜两人,在国内保险系数更大些,可是,自从两名特工参与救援行动后,就失去加沙奇的踪影!好在传来消息说贝娜被日本人山口大作先生派人严密地保护着,他们,也就是这些外星人后裔自从纽约聚会后,似乎增强了自我防范意识!香港活动的七处特工又报告说,他们在贝娜下榻的尔常大厦看见一个可疑的身影,照片传回国内,人们大吃一惊,那不是凯勒教授的助手、部长阁下的公子盖克尔医生吗?分析盖克尔出国的路线,他几乎紧跟着加沙奇,纽约,香港!他比加沙奇到达香港的时间早几个小时,但绑架加沙奇时他并没有亮相,难道仅仅是巧合?人们不愿意把高官的儿子和克格勃划等号,特邀到七处参与辨别案情的希罗联想到盖克尔身上的种种谜团,认定盖克尔出现在香港绝非偶然,他历数从贝娜住院以来盖克尔的表现,可以说围绕加沙奇的每件案子,或多或少能看见盖克尔的身影!另外,美国海军情报部门通报一则消息,南太平洋公海海域有几艘苏联籍潜艇在靠近香港那侧游弋,目的不祥。

种种迹象表面,克格勃有重大行动,如果是卓娅之魂,那它的具体内容如何才能弄清楚?潜伏在克格勃内部的各国特工有个特征相同的消息,莫斯科克格勃传奇式的人物伊万诺夫将军失踪了,有人说他到阿富汗,有说他去了远东某个城市,无论怎样,这个人的每次出击都非同凡响。

根据盖克尔侦查的情报,伊万诺夫及时作了调整,但一场恶仗肯定是免不了的,既然对方有了防范,反而证明马法兰教授制定的行动价值极高,他命令盖克尔就依照那个中村的约定,到跑马地去,或许这是日本人试探的计谋。

盖克尔背着背包出现在跑马地时,有个人来打招呼,说贝娜小姐请他到海洋公园,看来伊万诺夫估计得没错!贝娜心地善良,盖克尔真的单人独身,共饮塞纳河水,如今身处异国他乡,何不结伴同游?她跟井野良子大赞特赞盖克尔医生的儒雅风范,而中村又听信了他是法国高官的公子,与所谓的克格勃应该沾不上边,就这样盖克尔再次顺利来到他们中间!由于自动消除警戒,晚上闲聊时井野良子向盖克尔说出她们明天中午将在跑马地赛马场欣赏赛马,盖克尔瞅准机会把情报送出去,伊万诺夫据此调兵遣将,跑马地上演人仰马翻的惨剧于是进入倒计时!第一百九十四章 捷径阿富汗1979年10月17日一路跋山涉水,晓行夜宿,离喀布尔越来越近了!几个人在半山腰歇息,喝点水吃些干粮,担任望风的弗兰克缩下身子跑过来,递给加沙奇望远镜:你瞧瞧,那边的山谷过来一批人,看服饰好像都是当地人。

卡尼亚忙从背包拿出另一架望远镜,向导仔细观察,确认这些手提枪支的是普什图人组成的游击队。

向导正想下去跟他们联络,加沙奇喊住他:伊萨姆,快回来,有新情况!山口雄男指着那群人后面,一队武装军人气势汹汹地扑上来!懒眼看尚有人拿些鸟铳、猎枪和土制炸弹的游击队要吃大亏,弗兰克三人叫卡尼亚和伊萨姆躲进小山洞里,他们下山准备从后面袭击政府军,当时美苏争霸,凡是和苏联作对的西方都叫好,这也影响了普通人的价值取向,所以加沙奇他们自然要帮助游击队。

尽管追来的政府军手握大国支援的现代化武器,可地形复杂,游击队员居高临下,子弹打在石头上,看似硝烟弥漫,却没有伤到勇士们的皮毛,双方缠斗了十几分钟,谁也奈何不了谁,政府军转而架起火箭筒,轰了几炮,游击队员大概见识过它的厉害,想撤退,可这一来断后的只能以命抵抗!死了几个人,还是摆脱不了追踪,因为上山的那条路被两挺机关枪的交叉火力封死了,政府军对这一带的地形同样熟悉。

没办法,游击队只得放手一搏,他们躲入岩石后面,举枪还击。

虫要救战士们,就得让机关枪哑火,这点加沙奇他们在望远镜里还是看清楚了。

三人一商量,由加沙奇敲掉东边的枪手,弗兰克击毙西边的,山口雄男负责两面策应。

虽然加沙奇和山口雄男没有受过专门的军训,但一般的枪械使用还是很内行,加沙奇于五月风暴时,就和几个哥们暗地里过了把枪瘾,当时法国政府如果处置不当,极可能爆发全国大规模的起义,就像巴黎公社那会儿一样;而山口雄男家里本就设了个射击场,除了飞机军舰不会开,什么枪炮没伺候过!机关枪不响了?游击队员们伸出头,看到政府军后面冒出三个人来,山腰里一男一女还向他们大喊:上山,上山!他们集中甩出手榴弹,趁着烟雾往山上逃窜,政府军又回头对付背后的偷袭者,可只要露出头脸,就被冷枪击中,军官也不知来了多少帮手,只得下令撤退!游击队躲过劫难,自是对恩人感激不尽,见其中三人还是西方人,颇为惊讶。

从向导的嘴里得知他们前往喀布尔,指挥官扎马勒告诉向导,所有进出喀布尔的道路都设有关卡,距离这里一百公里的小镇,整个被封锁,那里偷跑出来的人说近日有个苏军司令来视察,大白天走,很容易碰上巡逻的军人,加上语言不同,更容易露出马脚。

扎马勒邀请弗兰克几个到他们的村子去,有什么事最好跟长老商量,也许他能帮上忙。

坐落在山谷深处的村庄,平静而安详,丝毫看不出传说中那种凶悍气,但众人心里明白,阿富汗民族真应了他们的国名含义——武者之乡,从公元前六世纪直到现在,几乎历尽磨难,自阿布达里酋长建立王国后,阿富汗先后与英国、巴基斯坦发生争执,如今苏联又有企图吞并之意,或许地理位置太奇特了,兵家爱把这里看成香饽饽,一有点闲功夫就要来啃几口。

东边的大国倒一向和善,北边却虎视眈眈,总想打通一条进入大洋的通道!就是依靠眼前这些平凡的男女老少,就是在那样贫瘠荒凉的土地上,一次次击退侵略者,使阿富汗成为几百年来都难以逾越的屏障。

游击队似乎是村庄的保护神,扛着武器大摇大摆进村,沿途还和村民招手,这里俨然国中之国,有商店集市,还设置议事机构。

伊萨姆沿路解释,说这样的部落遍布阿富汗大小山区。

众人在大都市呆惯了,咋一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别致,石头垒起的房屋,清澈见底的溪流,花花绿绿的地毯,各色香料以及围着头巾的妇女,令人赏心悦目。

小孩子根本不惧怕陌生人,有大胆的过来摸摸加沙奇他们肩膀上挎着的枪,比起游击队员那些难看的烧火棍,这几个外国人的漂亮得多,尤其上面还装有瞄准镜的狙击步枪!想不到扎马勒就是长老的儿子,众人受到极其友善的款待,但由于语言方面的障碍,更兼他们基本上不懂得如何和阿富汗人打交道,大部分都是伊萨姆在和长老说话,吃过主人家独具风味的食物,趁长老有事外出,几个人拉着扎马勒七嘴八舌地问开了。

扎马勒先生,你们为什么要和政府军作战?政府不顾国家利益,依附外国人的势力欺压人民,我们坚决不答应。

扎马勒先生,你觉得凭你们手中的武器能够取得胜利吗?我们是没有先进的装备,但阿富汗青年个个勇敢彪悍,再说,山区作战靠武器不一定打得赢战争,关键要齐心协力。

听说你们的阿明总统想摆脱苏联人的控制,你们为何不帮助他?阿明?那也是个争权夺利的军阀头子,和外国人眉来眼去的没一个好东西!那么,扎马勒先生,你们究竟想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对外独立、对内共同发展的穆斯林共和国。

你们不怕政府军来清剿吗?呵呵,我们不怕,政府军想屠杀平民,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你们看,我们村庄周围都是大山,每个制高点安排了暗哨,一旦有动静,全部村民就能迅速转移到更深的山谷,进来这里的主要通道都埋设了地雷,没有我们引路,你们根本进不来!啊!三个外星人后裔至此明白:和平与战争,这就是人类生活的主旋律,而地球似乎从来没有平静过,打了两次世界大战还不过瘾,东西又相互对峙几十年,要不是有五国的核弹竖立,说不定三次大战早开始了!长老带进几位族人,扎马勒介绍他们是部落头领,来向客人表示感谢的。

伊萨姆告诉弗兰克他们,长老已经安排房间让他们好好休息,晚上,扎马勒将亲自引路,走捷径潜入喀布尔!第一百九十五章 肖涵李益到达巴基斯坦西北重镇白沙瓦时,天色已暗下来,这里离阿富汗边境只有五十多公里,通过哨卡入境希望不大,他决定找个地方休息。

李益从历史书中了解到巴阿边境名义上画了条线,但很难约束住边民,因为那是英国殖民者强行随意留下的痕迹,就像中国与印度间的麦克马洪线一样,日不落帝国在他日落之前造的孽,全世界几乎随处可见。

巴阿两国边境大部分是普什图人,他们要互相往来,光靠枪弹阻止未必凑效。

养足了精神,李益随大队普什图族人向北,轻轻松松进入阿富汗,他想弗兰克他们可能带着电台不方便,像他这样光着身子出入,根本无人过问。

沿路绕过检查站,李益终于来到距喀布尔一百三十公里的城市——贾拉拉巴德!懒基本靠两双脚走来的,经过的多属山路,虽然当兵时钻惯了大山丛林,可毕竟十一年呆在北京,偶尔参加野外考察,那都能板着指头数过来。

李益发现当地人穿的鞋有些特别,不像他脚下的帆布军用鞋,时间长了容易起泡,他到街上的集市瞅瞅,买双鞋试试,果然舒适合脚,幸好艾哈迈德给足了阿富汗尼,要不然拿些美金也不知怎么用!就在李益系好鞋带,准备买个背包装旧鞋时,隔壁有个商贩模样的人跑到他跟前!李益,李排长!有人用汉语说话!李益看来人留着兜嘴胡子,头上扎着格子围巾,愣了愣,等那人解下头巾,顿时眉开眼笑,大叫道:肖连长,是你!我是肖涵,我是肖涵啊!肖涵既惊又喜,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李益,快到我那边坐坐。

肖涵拉着李益的手,走到他的店子内。

虫店面不大,物品摆设整齐有序,两面一边是茶叶,一边是布匹,中间放着一张柜台,和外面的地摊比不啻天壤之别,李益早听说世界上最精明的生意商除了犹太人,坐第二把交椅就是中国人了!肖涵指着端茶来客厅的小伙子说:这是我内弟郑超,跟了我四年了。

超,他是我在藏南当兵时的战友李益,人家可是个大学者呐。

郑超搁下茶杯,伸出手:幸会,幸会!李先生,出来旅游的?对对,李益,你是考古专家,这次莫非到阿富汗来发掘什么古墓?怎么就你一个人呢?肖涵想起那次山洞发现骨架的事,但他并不清楚内情。

李益笑笑:我来巴基斯坦出差的,据说喀布尔的清真寺和王宫甚多,想到那里看看。

有人进店,肖涵叫内弟:你去招呼一下,我和李益说说话。

打扰你了吧,肖连长?李益不好意思起来。

哪里话,李益,盼都盼不来你这样的贵客呢!唉,别叫我连长了!李益只听过师长杨浩简单介绍了肖涵的情况,具体怎么回事,正好当面问问。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着说着,平时耿直的汉子竟几次流下泪来!你和刘锦州方红静那年转业后不久,西藏军区于当年底划归成都军区管辖,我本来干得好好的,不料上级临时抽调我到贵州的一个小县城担任某个化工厂的军代表,你知道,那时全国到处踢开党委闹革命,实行三结合。

李益当然明白,所谓三结合,是适应当时夺权的形式,由干部、群众和解放军代表组成权力机构,早在一九六七年就开始实施,但军代表制度不久撤销了,肖涵应该只是赶个尾巴迹。

化工厂主要生产农用肥,我是军人,对技术方面的不在行,没事就下车间转转。

有一天巡视女职工宿舍时,看见一个姑娘孤零零躺在床上,走过去一问,才知道病了,摸摸脑门竟还发着烧,我没多想,出去买了药品水果,还化杯糖水给她喝,聊起话后,得知她是乌市下放来的知青,我顿时产生亲切感,因为我是和田人,虽说一个疆南,一个疆北,彼此之间还是有许多共同语言。

李益虽没听到肖涵描述那个姑娘的相貌,但看他说话间痴迷的样子,一定楚楚动人!第二天再去看那姑娘,病情好转不少,她下床来给我倒开水,也是鬼迷心窍,接杯子时我碰了她一下手,整个身体像被电触了似的,血液快速沸腾起来,大概许久没回家和媳妇亲热,我抱住那个姑娘,她却不反抗,就这样,我犯下了大错!肖涵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三个星期后我又调回部队,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那姑娘突然找到我,说怀孕了,我,我不可能让她生下孩子,就劝她到医院打胎,并答应帮助她回乌市。

那天陪她去医院,遇上化工厂的一个熟人,偏偏这人特爱管闲事,竟悄悄打听出我们的秘密,结果上报到地方革委会,团长杨浩大发雷霆,撤了我的连长职务,上报军区打发我回老家,杨团长最后总算还给我一个人情,把那个姑娘弄到乌市,据说嫁给了当地的一名干部。

唉,在家里受不了旁人的闲言碎语和老婆的唠唠叨叨,七年前跑到这里做小买卖,有点起色就把郑超带出来了。

在部队生活作风出了问题向来毫不姑息,肖涵的命运也是咎由自取,听他的说法好像一时冲动,可那时偶尔讲错话就可能被检举告发,更别说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了。

李益唏嘘不已,人生在世的确会遭遇许多沟沟坎坎,小时候隔壁大半年卧床不起的婆婆爱说为人不自在,自在不为人,语言虽粗鄙,道理却不简单啊!肖连长,在阿富汗做生意难不难?李益想到阿国政局多变,经商最希望有个稳定的环境。

还可以,别看贾拉拉巴德市民不多,可这里是与巴基斯坦经贸最繁忙的城市之一,商机到处都有,你可能认为他们上层经常变动易受影响,其实不然,打起仗来什么都需要,我这里的茶叶销量就不错!只是喀布尔近来传闻不少,你一个人去,人生地不熟,怕会吃亏的。

不瞒你说,肖连长,我跟几个朋友相约来的,可他们先从南边走了。

南边?肖涵觉得这里面有名堂,好生生的大道不走走山路,看来他们有难言之隐。

李益,你好像也没有搭车,而是步行,刚才看你换了双鞋,我可是侦察兵出身,实话告诉我,你和你的朋友到底来干什么?李益不敢多言,只承认这次并非公家所派,肖涵明白了,硬留下李益系了大半夜的旧,第二天,不管老战友如何推辞,他说什么也要送李益一程。

第一百九十六章 货轮香港1979年10月17日每逢周三周六,跑马地要安排一次白天赛马,中午开锣,此时赛马场人山人海,香港市民携家带口跑来观战。

贝娜她们集体买了个十一号,林老板提供的内幕消息,说这是匹黑马,有巨额赌金投注,今天它必定蟾宫折桂,为证明所言不虚,林尔常自掏腰包,给贝娜和井野良子各下了一万元的注,到时亏了算他的!出来了,出来了,十一号!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它。

嘭,嘭,两声巨响在贝娜左右的人群中开花,同时伴生大量的烟雾,看台上的观众惊慌失措,纷纷夺路而逃,一匹受惊的马蹦入栏杆外,横冲直撞,喊叫声、哀号声不绝于耳。

懒趁着飘来的烟雾,盖克尔拉住贝娜的手:贝娜,快跟我走!中村刚扶起摔倒在地的井野良子,扭头不见了贝娜,手下有个人指着不远处道:那里,那里,盖克尔先生拉着她!中村感觉不对劲,命令截住他们,除几个人留下来保护林老板和良子小姐,其他人都向贝娜方向跑去,不料几辆小车里头伸出枪来,一梭梭子弹打得他们抬不起头。

贝娜也察觉盖克尔不怀好意,死命不上车,来了大个子,跟盖克尔一起将贝娜抱着塞进后座,小车吱的一声向外冲。

中村大喊:快上车,拦住他们!,但中村根本近不了车身,好几个人中弹负伤!虫后面还是跟上了一辆车,盖克尔看他们好像自己的同胞,不好,是法国特工!大个子似乎预备齐全,居然打开车顶盖,扛起掷弹筒发射炮弹来阻止后面的追踪,轰,追来的车歪倒在一边,小车加紧向大海边狂奔。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盖克尔先生?贝娜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别怕,贝娜,我们马上安全了,你看,前面就是蓝色的海洋!两个身穿灰色风衣的男人跑来开车门,很礼貌地请贝娜下车。

走,贝娜,跟着我。

盖克尔挽着贝娜的手,指着水面上已经发动的快艇:上了那艘快艇,我们能欣赏到更美丽的风景!贝娜不敢触碰旁边大个子傲慢又略带凶悍的眼神,乖乖上了快艇。

约莫行驶了四十几分钟,快艇停在一艘大型远洋货轮旁,这艘名为阿里亚斯号的巴拿马籍船只好像专门等待盖克尔一行人,船上抛下绳梯,又丢下一个安全带,盖克尔帮助贝娜系好安全带,他在前面上,贝娜随后,盖克尔时不时拉贝娜一把,大个子以及跟随来的几艘快艇的人目送他俩顺利上了货轮,各奔东西霎时消失进茫茫大海中。

谢尔盖先生,欢迎你们夫妇搭乘我们的船只!船长满脸胡茬,看起来非常豪爽,他自我介绍说:本人是这艘船的船长,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瓦西里,带他们进船舱休息。

贝娜想争辩几句,盖克尔连忙拉住她,跟着瓦西里,下了好几道旋梯,才到达指定的房间。

盖克尔先生,我是不是又被绑架了?经历过三次,贝娜已经习以为常了,但不明白医生在其中的角色,这次显然惊心动魄得多,死了人不说,还动用炸弹,贝娜想自己只不过巴黎的中学教师,有什么油水可捞?不是绑架,是有人请我们做客。

做客?盖克尔医生,骗小孩子的吧,这叫请客?说吧,医生,他们尤其是那个大个子,是些什么人?贝娜感觉这次不同以往,加沙奇远在阿富汗,再没谁搭理她了。

咚咚咚,上面有响声,盖克尔旋开铁盖子,瓦西里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盖克尔关好铁门,示意贝娜别说话!一定是有人来救她!贝娜大声嚷救命,盖克尔急忙捂住她的嘴,贝娜此时才意识到是盖克尔在背后捣鬼,喊得更大声了,盖克尔没办法,只得一拳将贝娜打晕。

外面,一架直升机正在货轮上空盘旋,大喇叭反复播报:我们是香港皇家警察,请你们停下船只接受检查。

很快,一艘海警快艇靠拢来,上面探长骆豪和日本人中村赫然在列!海关已经检查过了,把这些证件拿给那些英国猪们看。

船长拿出大摞证件,用粗鲁的俄语小声命令会说英语的大副瓦西里去交涉。

对不起,警官,我们船长想知道理由。

瓦西里向空中扬起证件:这艘船装的货物你们海关查验过准予放行,为什么还要来骚扰我们?瓦西里不耐烦地打起呼哨。

我们怀疑你们的船只参与贩卖人口,请立即抛锚接受检查,请立即抛锚接受检查!船长跟瓦西里咕哝两句,手一挥,水手们赶紧放下绳梯。

众目睽睽之下让两个大活人丢了,中村的脸面不知往哪儿搁,但对方组织之严密下手之狠辣是中村平生没有经历过的,而且他们使用的武器火力非常猛烈,自己这边只拿着短枪根本招架不住,三死五伤还不包括在场伤亡的观众,而对方除了大个子和盖克尔外,其他人连照面都没有打一个,着实窝囊透顶。

好在海边有巡逻警察发现疑似盖克尔和贝娜两个外国人上了快艇,警方决定搜查香港海域内的每一艘船,因为来自法国方面的声音令他们不得不认真对待,法国驻香港领事馆领事紧急约见港督,要求他务必找到失踪的法兰西女公民贝娜!所有能去的地方都搜个遍,再就是船舱内的集装箱没打开了,中村围着货场转了几次,看不出破绽,盖克尔明显是内应,他在这里不会躲进集装箱,机房跟船员宿舍可能有暗室之类。

中村想下去看看,瓦西里拦住他,说机房正检修,闲人莫进,但允许他在门外看两眼,中村感觉有异,刚才船还在航行,你要检查他要维修,事儿怎会如此凑巧?人的心理便是这样总想满足自己的好奇,等中村叫来骆豪强行进去查看时,什么蛛丝儿都潜踪隐迹了:船员把一个工具箱压在那块铁板子上,再聪明也不会想到贝娜就在脚底下啊!中村和骆豪道声对不起,走了。

船长命令起锚,开足马力,他们得及时穿过巴士海峡。

第一百九十七章 掉包西太平洋海域1979年10月18日搜寻一整天,凡是香港水域内甚至停泊在码头的船只都翻了个遍,并没有盖克尔和贝娜的影踪,那辆小车找到了,牌照是假的不说,车子内部进行了改装,马力加大,且玻璃全部能防弹,从整个过程分析,这次行动对方简直无懈可击,但明明藏在哪艘船里,为何形同人间蒸发?当中村将情况详细汇报给大阪时,山口大作不漏过任何细节,他认为那艘巴拿马籍船只形迹可疑,要求中村再找探长骆豪谈谈。

懒此刻巴黎等候消息的梅蒂教授心乱如麻,他们为何花那么大的力气绑架贝娜?希罗总算从贝娜的学校打听出一件事,贝娜这次旅游带着有孕之身,梅蒂恍然大悟,加沙奇这几个外星人后裔都存在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始终单传,没有哪一家例外,控制贝娜不光牵制加沙奇,还为将来作更长远的谋划,计策可谓毒辣!不行,必须督促政府加大外交力度,一定要找回贝娜!为了共同的利益,法国驻日本大使馆派出官员主动联系山口大作,后者说出几处疑点,法国的香港领事亲临警署,按照山口大作的提议,他们会同海关有关人员,经仔细辨认,阿里亚斯号果然有问题,那个船长、大副以及水手们与此前出海的船员相貌不同,在座的都惊呆了:阿里亚斯号被掉包了!虫先生,阿里亚斯号现在在什么地方?中村问海关官员。

官员在海图上比划了几下,说道:按照阿里亚斯号十五节的航速计算,经过一天一夜,他们应该刚刚驶出巴士海峡。

那还等什么,截住它!中村脱口而出。

一人给领事送来电报,领事看着看着,神情越来越变得凝重,他把电报装进口袋,指着海图问:先生,飞机到达这里得多长时间?众人看去,那里离海岛南端的大城市最近。

坐直升机需要一个多小时。

官员回答。

来不及了,我得打电话直通巴黎!吴磊一走进上司的办公室,长官急急忙忙拉着他问:吴将军,你来评估一下,这件事情怎么办?吴磊看那封文件,上面要求海岛立即派出武装直升机,将一艘名为阿里亚斯号的巴拿马籍商船占领。

时间不多了,南部基地直升机整装待发,单等一声令下了。

美国人干嘛不派出战斗机炸毁它?哦,占领,就是说还不能伤了这艘船?是啊。

是啊!更麻烦的事,海军发来情报,有两艘苏联籍潜艇一前一后明目张胆地开进西太平洋海域,看架势,似乎是来与这艘商船会合的,照航速推算,还有一个半小时,啊,不,八十分钟它们就会相遇!阁下,美国人肯定也知道潜艇,为何不将它们驱赶走?将军,难啊!几个小时前得到情报,苏联的太平洋舰队几乎出动了全部舰只,炮口对准美国的阿拉斯加和西海岸,他们这样做,无非是警告美国不要招惹那两艘潜艇。

阿里亚斯号有什么事情值得打一场大战?我怎么知道,将军,这应该是你来告诉我。

阁下,要两全其美只能这样办了!长官凑过脸去,吴磊说得他直点头。

船长谢廖沙实在佩服伊万诺夫将军,他料定有人要找茬,这不刚刚过了巴士海峡,雷达屏幕上就显示两架直升机朝他们的货轮飞来。

早在昨天上午,他们俘虏了阿里亚斯船上的所有人,整个货轮由特种小队接管,为防止意外发生,伊万诺夫还通过过往的船只运送来防空火炮和其他武器,只要进入公海,不管谁阻拦,格杀勿论!将军似乎摸准了别人的脾气,甭管北约国家到处吹胡子瞪眼,那只是吓唬实力不济的笨蛋,苏联帝国如日中天,哪个吃了豹子胆敢主动挑战!潜艇已经尝试过了,美国人也只会远远跟在屁股后面,连个抗议都不敢公开发表,可见忍气吞声才是他们最明智的选择。

一出香港海域,谢廖沙就命令拆开几个集装箱,安装好火炮雷达,并将武器分发给队员。

直升机在远处盘旋了一会,通过无线电要跟阿里亚斯号对话,谢廖沙命令保持静默,不予理睬,终于,对方忍不住了,机关枪开始发射,谢廖沙大叫:放!火炮怒吼起来,直升机好像料定这一招,迅速转身逃跑了!这其实就是吴磊为长官献的一招妙计,既然谁也搞不清阿里亚斯号的真实情形,那只能试探试探,假如它只是普通商船,打几枪必定会吓得屁滚尿流,遇到反抗,那就不是一般的角色了,海岛决不可陷入太深,只能浅尝辄止,以免日后授人以柄,当然盟友那里该如何交待,外交方面有的是人才嘛!不过,直升机并没有返回基地,它们在火炮的射程外梭巡,上头命令务必看清阿里亚斯号接下来究竟会干什么。

长官,有艘潜艇浮出水面,已经接近‘阿里亚斯’号。

直升机军官向基地报告:‘阿里亚斯’号水手在抛出绳梯,一男一女出来了,好像欧洲人。

拍照,拍照!拍下来了,长官,那对男女上了潜艇,潜艇已下沉,潜艇已下沉!好,返回基地,返回基地!吴磊紧急召回香港情报站负责人夏天,尽管夏天去趟大陆未完成预期的目的,但他还是带回许多重要的信息,比如李清的圆片还在自家藏着,从李清与夏天谈话的内容分析,这个外星人后裔根本信不过地球人,也就是说圆片尚威胁不到海岛的核心利益;还有,李清贵为那边的干部却没有出卖夏天,不管是出于欣赏夏天的才干还是有别的考虑,至少他不是海岛的敌人!你看看,认识不认识这两个人?照片的清晰度蛮高,男女的脸面大致能辨析,吴磊一一摊开放在桌面上。

这个女人叫贝娜,法国人,男的不认识。

夏天顺便汇报香港这两天发生的案件,从跑马地一直讲到全港警察搜索船只的事。

贝娜据我了解,她是巴黎的中学教师,随爱人加沙奇来旅游的,但加沙奇不见了,贝娜在香港都是林尔常和日本人山口大作派的手下保护,显然,劫持贝娜的是苏联人,我估计,又与圆片有莫大的关系。

可我想不通,美国人怎么听任苏联潜艇在他们的关岛势力范围内横行?两个情报专家觉得水太深,不可思议!第一百九十八章 血红喀布尔1979年10月18日跟在苏军潜艇后面的美国人始终接到的是保持克制的命令,从潜望镜里眼看两名法国人钻进顶部的舱门,随之灰黑色的背脊一点点消失。

给基地发报。

艇长下令通信兵:海岛派出的直升机遭遇‘阿里亚斯’号炮火袭击,任务失败。

苏联潜艇已经顺利接走客人,我们下一部该怎么样,请指示,完毕。

过了约二十几分钟,美军收到指令:摧毁海盗船‘阿里亚斯’!,艇长看到海盗两个字得意地笑了,呵呵,分明是要给点颜色苏联人瞧瞧嘛!这回大兵们有了用武之地,校准方位,两枚鱼雷箭一般射出,好像不解恨,艇长跟着命令再放出两枚,可怜的阿里亚斯货轮瞬间灰飞烟灭,船上水手无一生还,巨大的爆炸声后升起的蘑菇云,在夕阳的映照下,血红,血红!懒由于山口大作急于想抢救贝娜,他不得不把加沙奇几个人的行踪透露给政府,这下法国人中国人日本人都知道本国的宝贝进入了多事之地阿富汗!现在贝娜已经掌握在苏联人手中,她再怎么坚强也保不住秘密!怎么办?克格勃必将展开大规模搜剿,弗兰克他们危险啊。

巴黎、北京、东京、华盛顿的核心人物都坐不住了,纷纷要智囊出谋划策,反应在纽约联合国大厦四人小组那里,大使们个个急得团团转!虫让你们中国的大使出面,要求阿明总统保证弗兰克他们的人身安全。

先生,阿明总统也只是傀儡,自身都难保。

苏联人肯定早已对圆片馋涎欲滴,怎么会放过如此良机!先生,你们美国不是还有个特派团在喀布尔吗,何不叫他们出手营救?唉,先生有所不知,特派团只能作外交上的努力,没有飞机大炮作后盾,起不了效果啊。

先生们,苏联已经把我们四个国家看成一个阵营的人,通过外交手段,难啦。

要不马上开战,趁浑水摸鱼说不定能救出他们。

不妥,不妥!苏联人已经在边境屯下重兵,而且他们帮助修建了喀布尔国际机场和两个空军基地以及几条南下的战略要道,三千名顾问渗透到阿政府军营级单位,贸然进攻,恐将损失惨重!先生,弗兰克他们不是携带电台吗?何不呼叫转移?试过了,先生。

他们的电台一直未开通!先生们,照我们中国的话说,只好看他们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了!刚刚搁下碗筷的刘锦州被参赞紧急召到大使办公室。

你看,刘锦州同志,国内发来加密电文,说李益同志参与的这次行动可能苏联人已经洞悉,领导要我们尽最大努力保护李益同志的安全。

大使把电文递给刘锦州,接着说道:我们联系到阿明总统的警卫旅旅长阿萨杜拉少校,据他讲,苏军今天夜里突然在各处召集顾问军官组成一个特别行动队,具体干什么他不清楚,我估计应该是冲着李益同志和那个美国人弗兰克来的。

十九号晚上八点半清真寺接头,今天李益他们很可能潜入喀布尔了。

刘锦州观察墙上的喀布尔地图,那座清真寺位于城西北的闹市中心,三面密密麻麻的居民区,而背后紧靠大山,这样的地形特点其实对李益有利,只是他们如果不熟悉环境的话,那就会吃大亏。

接头时间应该在白天最为合适,怎么选择晚上呢?难道事先不了解喀布尔的形势?政府军和武装经常发生冲突,苏军顾问就是借帮助压制叛乱分子为由渗入政府军的,有些地段还实行宵禁。

刘锦州和大使商量,决定兵分数路,争取能找到李益。

扎马勒带加沙奇他们在距离喀布尔西南十公里的山谷小村停下来,这里是游击队的秘密联络点,一位白胡子老头热情接待他们。

闲聊中,老头告诉扎马勒,进出喀布尔的主要通道盘查极严,天黑后他抄小路送他们入城。

卡尼亚打开电台,准备向美军驻阿曼基地报告现在的位置,进城后恐怕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弗兰克,电报!卡尼亚看上去有些慌张,众人都围过来要弗兰克讲讲内容,只见纸条里写着:任务取消,请立即返回伊斯兰堡!加沙奇忙问卡尼亚:出了什么事?卡尼亚伸伸舌头:我哪里知道,就这些!回去?可万一李益要是来了,他一个人咋办?几个人不知所措,又不敢就此询问,因为在他们看来李益加沙奇和山口雄男参与进来尚属绝密行动,美国政府毫不知情,愣头愣脑地去问,岂不自讨没趣!有了,我爸爸的电台不知能不能接收信号?山口雄男说道。

试试,快试试!山口雄男报上波段频率,真有回应。

这里是日本大阪山口株式会社,请报出身份识别号码。

山口雄男拍拍脑袋:我倒忘了,一九五四零六零六外加五朵樱花。

好灵验,电文来了:我是亚当斯,肯尼迪注意,任务取消,请立即返回伊斯兰堡!快问问林肯的情况!等了好长时间才收到回复:林肯先生已于十四号下午离开伊斯兰堡,很可能进入阿富汗!再问问,为何取消任务?不好了,有队政府军朝这边走过来。

白胡子老头进门大喊,卡尼亚立即关闭电台。

别急,村后面有座山洞,我们上去躲躲。

扎马勒从容召集众人上山。

这边突然关了电台,那边正考虑如何回复的山口大作见没有信号,着急上火,不断催促报务员联系,同时美军基地也发现异常,一时间大国高层所有的目光都投向神秘的喀布尔!要不要再呼叫亚当斯先生?卡尼亚重新架好电台,问弗兰克。

不行,这些军人迟不来早不来偏偏在电台开通时捣乱,刚才说不定被苏军捕捉到了信号。

弗兰克毕竟干了多年的警察,具有反侦察经验:我们还是认真商量一下那些电文,都要我们回去,难道发生什么大事?有什么大事,无非苏联人想占领阿富汗,我们又不是来打仗的,找到部落的代表不就完成任务了!再说林肯还在喀布尔,总不能丢下他不管吧。

加沙奇明显反对半途而废。

我同意罗斯福的观点。

山口雄男举手。

弗兰克当然没话可说,四兄弟缺少哪一个都不行!第一百九十九章 哈桑搭一辆送货的汽车走了约七八十公里地,肖涵估摸着该下去步行,前面有哨卡检查,他可以过去,李益的护照则难蒙混过关。

爬山路涉溪流,对肖涵和李益来说实属当兵时基本的训练科目,阿富汗号称山国,可植被稀少,褐色的岩石绵绵无尽,大大小小的山头和蓝天白云映衬,倒也相得益彰,只是如此空旷不免让人产生隔世之感,为消除寂寞,肖涵没话找话说。

懒那年我们又到发现九具骨架的山洞里发掘,什么都没找着。

听战士们私下传言,骨架可能与外星人有关,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听说骨架的事,李益,你是考古学家,宇宙中再也没有像人类这样的生物?从理论上讲,应该有,但科学相信证据,光靠推测只能算作假说。

就认为物质是无限可分的,微观世界如此,宏观世界亦如此。

古人在《淮南子·原道训》中注: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以喻天地。

而我们所说的宇宙,是指从太阳系到银河系再扩展到河外星系乃至总星系,这些已属天观测的范围。

虽说人类的视野到达百亿光年以外的宇宙深处,俗语说得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百亿光年这还只是冰山一角,所以人类绝非唯一!那么,你能否想象一下外星人是怎样生活的?想象?呵呵,我们谁都没有见过外星人,如何想象,只能臆测了!我想外星人也是生命,是生命,就一定有他繁衍的方式,生老病死概莫能外。

当然,他们的社会是不是也像地球人这样以血缘、地域、民族、战争、宗教形成的国家各据一方,我难以断言。

国家也许是人类活动必然的结果,但未必是所有智慧生物的最佳选择!虫我不懂,李益!国家难道还有别的东西替代?目前看来,的确没有。

但国家存在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对外它容易造成民族隔阂,导致战争频发;对内会无端产生大量寄生于平民百姓之上的集团,本来他们一无是处,却还要人民感恩戴德。

我很欣赏西方的一个观点,叫人人生而平等,不幸的是,古今中外,人出生的那一天已被贴上种种标签,并在以后的成长过程中或得意洋洋饱食终日或劳碌奔波郁郁寡欢,很多人不满现状,却不去反思制度设计上的缺失。

李益,我刚才有个奇怪的念头,如果外星人突然占领地球,他们会如何对待人类?我想杀戮肯定不是他们的首选!人类社会乱象的根源在哪里?在于思想观念过度混杂,为了某个单纯的利益竟死守一种说法不放,而不打开视野大处着眼!世界上各种理论五花八门,都想引领潮流占据高地,比如北约和华约,他们信奉的伊识形态难道非常对立吗?一个公一个私,但设计者都没有宣称要与人民为敌,他们的初衷是想更合理地维护大多数人类的利益,只不过形式不同而已!去除面上的浮躁,现代真正有良心的思想家们其实表达是一个意思:努力做到人人平等!外星人就是统治人类,他们也不会顾此失彼吧!。

卧倒!李益喊道,肖涵反应敏捷,迅速匍匐于地,就势打个滚,藏在一片岩石后,李益也找个低洼处隐身,不久一架直升机闪着刺眼的白光飞来,朝下面来回扫视,又转头向北飞去。

翻过一座山,夜幕下的喀布尔城尽收眼底。

看到那些黑色的长影子吗?那就是喀布尔周围的城墙,据说阿富汗人修建它用来抵御外族入侵,功能与我国的长城差不多。

走,穿过城墙,我们到哈桑那里过夜。

哈桑是肖涵交的朋友,生意上互相扶持,个人关系也不错。

哈桑住在低矮的土坯与石头混合搭配的房子里,停电了,只能点蜡烛。

你好,肖先生!你好,朋友!愿真主保佑你们!哈桑说完按住胸口,频频点头,然后先与肖涵拥抱,再伸手和李益相握,他能说汉语,看来与肖涵交情不浅。

哈桑早晨就接到肖涵的电话,说要带人过来打点货,相约在这间他们几年前共同打拼时租下的房屋会面,肖涵知道哈桑在街道的住房并不宽敞,这样安排合情合理,不会引起怀疑。

又停电了,还是首都呢!肖涵善意地讥讽起哈桑来,以前比这更窝心,连水都没有。

哈桑苦笑道:你看,蜡烛是你们中国那边过来的,幸好有人糊火柴盒,要不然我们点火的东西得进口!肖先生,瓦罕走廊目前还通畅吧?通畅,通畅!上个月头郑超回去一趟,运来好多茶叶,我给你带来几包,有开水?试试味道如何。

有,有!朋友,怠慢了!哈桑泡好茶递到李益手中:第一次来阿富汗?嗯,嗯,第一次!谢谢李益接过茶杯。

我选了几样布匹,朋友,你看看,相中哪些,我回去好准备。

肖涵电话里是说他的朋友要进布料。

哈桑,不用看了,这几样都要,你明天各包好十卷,我叫车送到贾拉拉巴德。

怎么样,李先生,同意吧?同意,同意,你说了算!两人一答一和,配合默契。

哈桑变戏法似的从里间屋子提出装菜的篮子,看着肖涵两人憨笑。

饿了吧,我买了些熟食。

哈桑拿出几只大瓷碗,有抓饭、牛肉、玉米饼、时令蔬菜。

好东西!肖涵伸手抓起米饭大嚼,李益稍稍迟疑了一下。

请,朋友!谢谢,你先请!哈桑知道中国人用筷子的习惯,准备了两双,但肖涵看也不看筷子,李益会意,抓把米饭往口里塞,跟着不住地点头,哈桑非常高兴,三个人围坐一起,大吃大喝起来。

好茶!肖先生。

你们中国的茶叶就是这个!哈桑竖起大拇指。

哈桑,九月政变后,喀布尔局势怎么样?肖涵问。

还算平稳,但今晚有些异样,巡逻的军警里混杂不少苏联军官,对身份证件检查很严,可能与前几天苏联高级军事代表团来访有关。

我听朋友说,总统公开声称要和美国关系正常化,他还接见美国的特派员,哎,喀布尔怕是又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