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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卧榻之侧,不容他人

2025-03-31 02:23:36

夜风习习,襄平城在这难得万里晴空无云的天气里,便是四面山间万点金紫色光芒环绕,城里的箭支石块早已经清除干净,三千六百人入住进去,终于有了一些人气,尤其在这周围千百里不知还有没有人存在的沃野之中,炊烟袅袅升起时候,最是将一股子温馨凸显出来。

将军,咱……咱就看着李由那厮安安心心当他的三川郡守去?城头上李寇嘴里叼着一根青草,眯着眼睛惬意享受金秋晚阳的抚摸,略略有些凉意的秋风将晚间的气息带来,却他身边驴拉磨一般转来转去的彭越,终于忍不住忿忿不平道。

嗯啊,那还咋?要不,咱去把那小子给杀了?李寇将草根吐出来,看着那在晚风中飘飘荡荡向城下落去的草根,眼中不经意利芒闪过,却背对彭越云淡风清道。

嗯嗯,这个主意好,就该把那厮杀了,然后再寻李斯老儿的晦气去!彭越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大为赞同李寇的主意,要不,咱化妆成马贼,偷偷去提了那小儿脑袋回来,然后再偷偷去提老儿的脑袋?众人哭笑不得,墙头上坐着细看斜阳的英布嘿嘿直乐,便是一贯严肃的季布脸上也布满了笑意,这个彭越,打仗是把好手,再平常事情上咋就这么不开窍。

彭越将军,主上的意思是咱好好呆着哪儿也不去,难道你果真听不出来么?周勃大小拍拍彭越肩膀,这个同伴是个好手,便是再刚加入陷阵营时候就跟他掐架的英布也不怀芥蒂,军中将士都能跟他打闹,这一点便是李寇也不能做到。

作为军中主将,将士们敬他重他,但这时代人们最重的是礼仪,要让李寇跟他们一块儿出生入死,苍狼旗没有一个不欢喜的,但要拉着李寇去校场甩着胳膊跟大伙儿掐架,那谁也是不愿意的――英布便说过,上位者要有上位者的威严,便再大庭广众之下,李寇也不能再如往常一样唤他兄长。

嘿嘿,咱不是看将军有些不开心么,想着趁机捞个机会出去找找李由那厮的晦气,要真刺杀了那小儿,李斯个要找上麻烦的便是将军,你果真认为我傻?彭越笑嘻嘻深受抓住周勃胳膊,两人便脸红耳赤在城头上掐了起来。

要走走,容易的很,咱们在山里面这些天设置的机关,应该这几天晚上就能用上啦,弟兄们都歇息好了,咱有的人看来,咱们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彭越,你要出去走走不是么?那好,便准你在外面警戒异动时候便带人杀出去。

李寇放眼在金色的远山近丘上一一掠过,头顶苍狼大旗猎猎生风,便他转头来向彭越笑道。

哈,将军,那可太好了,咱来襄平仗,合该老彭去财,将军只管放心,不管是李由还是李斯,来一个咱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保管不要英布将军出动!彭越将胸膛拍的啪啪响,咧开嘴便笑。

嗯,出去可以,但不准跟敌人交战,哪怕来的当真是一个两个敌人,不许交战!李寇眼中笑意一闪而过,却这句话说出来,彭越登时拉下了一张脸。

那个……将军,这个活儿咱老彭干不了,英布将军素来是老彭敬重的,不如让他打仗不准杀人,这是哪儿来的规矩,不干,彭越坚决不干。

哦?我以为这个最重要的拿下仓平富平安平三个小城的任务彭越将军要当仁不让呢,原来你这般谦虚,呵呵,那……李寇笑眯眯转头便响英布看过去,英布时间也将目光转过来,一跃而起钢刀一样钉立李寇眼前。

别呀,那啥,英布将军……不是,这个属下的意思是说,英布将军的能力是咱苍狼旗之最,将军安危还是需要他来守护的,不如,那脏活累活老彭接了,大伙儿都眨巴眨巴眼睛睡吧,天亮了老彭拿下那三个小城也就得手啦。

彭越细细一品,不对,方才那只是一个幌子,这回是要拿下三座城池,那是多大的功劳啊,要守着襄平?那不是咱老彭考虑的事情。

哈,还以为彭越将军不在意大功劳呢,这样,我要你在李斯的马贼到来那一夜,快马,记住是快马,也就是只给你一千五百人,但给你三千匹马,让你在那一夜将仓平富平安平三座小城拿下,咱们的势力范围直通大海,而且这一千五百人还要不浪费一兵一卒拿下城池之后分兵把守,你有把握么?李寇渐渐严肃起来,这些天来,将士们不让他去搬运那些石块箭支,英布也苦劝了好几次,便也他只好站在一旁看着属下们努力,脑海重将自己的实力与周边的邻居评估了不知多少遍。

襄平东南,有大秦的三座城池,便那是仓富安,这三座小城扼守着襄平向沿海展,更有威胁性的是,这三座小城的城守都是李斯胡亥一派的人,说不得,西北西南方向有蒙恬的亲信把守自己要闹出动静不可能,便是要趁着始皇帝还在招兵买马以备非时之用,也没有一点办法,那么,从东南方向突破便是唯一出路――东北方向是强大的扶余部落,在三个月之内李寇还不想招惹他们。

便在这几天,李寇暗暗想了无数遍,苏角是蒙恬一系的人,对仓富安三城不是没有能力也不是没有兴趣拿下,心口的威胁便是一个锐士也反应就是打掉,但没有很好的借口,朝野重的力量平衡蒙恬没有能量去打破,苏角更没有能量――最重要的是苏角也不是笨人,他不想在三个随时都可以拿下的小城上太得罪李斯胡亥,说不定自己前面刚拿下三城,后面始皇帝的问罪诏书就到了他案上。

于是,这个奇妙诡异的格局,便眼下要白白便宜自己。

李斯定然不容自己这个威胁他亲生儿子的人存在,要明里来消灭自己在苏角的势力范围之内他还没有那个胆量能量,但前面已经有提到过了,东北这里马贼居多,说不准哪一股就是李斯的人马,要解决自己,就只有这些无法无天秦人跟胡人联合起来的马贼才能办到了。

胡人能对付自己,为什么便不能对付那三个城池呢?始皇帝不会那么昏聩,但也绝非一统天下时候那般精明的东北在他老人家看来,折腾成什么样子,只要这边的苏角没有逾越就好。

至于自己么,刚从九原调到这里来,一鼓作气打掉连接拿下三座城池的马贼,说不得他老人家一高兴,两瓶酒还能赏下来。

自己没有跟李斯讨价还价的时间,李斯也不给自己那个时间,只有随时都存在着的厮杀争斗,才是两个人之间的唯一关系,那么,你不客气,我便也不退缩,拿下三城,只要蒙恬跟李斯在重争辩几天,这里说话的,就是自己了,那时候有了能够初步跟李斯对抗的力量,蒙恬也不会将一个只拥有三座小城的人放在心上,最多多一点监视而已――大秦上下连他蒙恬在内,谁不是整天活在被监视里面呢!拿下三城,城守不会从自己的人里面逃脱,即便是始皇帝命令别人过来,那简直是给自己送装备送人马,只要是老秦子弟,一年之后,那便跟他李寇姓了。

因此,思前想后他便定下这几天拿下三城的计划,却在今日傍晚才提出来,一方面襄平刚刚有了样子,二来将士们需要休息,第三,却是为了等待李斯派来剪除自己这个祸害的马贼,只要马贼这几天到来了,天王老子也不能改变辽东东南姓李的命运。

早在来襄平之前,李寇就想过三个月之内拿下辽东东南,那时候他便暗暗准备着这个计划,苏角那里打听到了三城的力量,在这里襄平是大城,可以拥有五千正规军,另外可以李寇自己招募三百私兵,却那三座城池加起来的兵力,也不过七八千人,三个在这里整天面对苏角无处不在的监视与大海唉声叹气的统兵将领,酒囊饭袋是不至于的,却一个军人应该有的警惕,他们已经完全消磨掉了――东胡南下没有打到这里,四五年的时间,足够将一个好的将领堕落成酒囊饭袋,何况原本的那三个将领根本就算不上好将。

主上,咱们的地盘,是该扩大一些了,但这样做,会不会有些急迫了?毕竟咱们到襄平才不过十多天哪。

季布素来是稳重的,在他看来,假如李寇隐隐约约透露出来对大秦天下的判断不会出错,那么扩大地盘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刚来就对根深蒂固的三城动手,苏角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比较大的反应。

呵呵,李斯的人在蒙恬的心腹买下一颗钉子,说不得这些天两边都紧锣密鼓准备在这里动手,李斯的目标不用说是咱们,而蒙恬他们,定然将目光早早便放在仓富安三座城池上,只不过李斯在这里有属于自家的马贼而蒙恬他们没有也不屑有,咱们若不能抓紧,不管是他们两边谁胜出,措施机会的,都是咱们。

李寇一笑,转头便向彭越。

怎么样,有啥安排了没有?说到打仗,彭越不会含糊,李寇说得这么明白要拿下那三座城池,便他一心一意去思考怎么拿下。

将军,若马贼到来,波定然是试探,那时候趁机杀出是为不美,白白招惹别人疑心,倒不如便在他们正式攻击之前突然杀出,然后沿途疾奔一千五百人马分成三队,每一次属下带一队去向一座城池,乍言襄平给马贼攻击下来我军溃败寻求庇护,然后突然袭杀将领掌握中枢,将军中头领全部斩杀干净,对锐士们则片刻便放出,只说将领与马贼勾结,我等奉蒙恬军令来拿下,想必这些人是李斯的,便这里的马贼有与他们接触的,锐士,不过翻手便能争取过来。

若座城池拿下,后面的便穿上座城池将士的甲胄,直言座城池给咱们拿下了,有大印在手,何愁那些家伙不上钩?!彭越双目熠熠欢快光芒闪烁着,看着李寇毫不犹豫便说出自己的打算。

好,跟我想的一样,不过波敌人试探性攻击开始之后便杀出去,一来争取时间,二来,却也是要令这些马贼放心开始第二次攻击,咱们可是远道而来又一连几天都在收城内乱世的疲惫之军呢。

再说三城之内定然那些将领身边又马贼的人,你们杀出去之后,还需要埋伏在路边等待来回报信的马贼给逮住了,这也需要时间,正好你们袭杀中间一批送信的之后,前面赶回去又返回来的斥候便给你们赶着跑,更能证明你们是突围出来,后面的么,嘿嘿,拍马也追不上了。

原本是打算召集起来商议一下的,后来李寇一想直接宣布就是了,仗自己不能出去厮杀,总要有能出到力气的地方留着,一步步从厮杀出谋到将来坐拥千军,若没有好好在军中打好基础,那吃亏的便要是自己了。

将军深思熟虑,咱们便照着做便是,三城之内,要突然袭杀将领,彭越不能亲自出手,灌婴跟季心跟着,记住,动嘴的是彭越,动手的是你们两人,下手一定要好一见面便杀,时间越久,越是对自己不利!李寇点点头,转过身又点了两将出来,季心在以前的战场上杀得兴起满头满脸是鲜血,灌婴刚加入苍狼旗没有人认识,倒是英布周勃高原这些人,那三城与马贼定然早早接到了这几个自己形影不离大将的图画,在城头上让他们安一下心,那也是必不可少的,再说英布留着,李寇还又大用处。

嗨!三人齐声领命,却从九原就带着的亲兵许虎子笑嘻嘻向李寇道,主上,不如我也跟着,个大海啥模样也好啊。

边儿去,是去打仗,你个小孩子跟着作甚?彭越嘿嘿笑着摸了摸许虎子的脑袋,李寇转头去看处,山群耸峙突兀间夜色拉下来,他心里升起一阵莫名的快意来,转头忽然笑道,我看马上就去准备罢,说不定今夜就要开始咱们的扩张大计喽。

第一百章 心语欲语向谁上辈子,十**的年纪,自己正在校园里纵情地奔跑,阳光下飒飒的身影,便能将灵魂拉出好长好长的一道光芒,那在太阳下奔跑的感觉,便是天地也不能给与那种痛快淋漓的美妙。

这辈子呢,手握军权坐镇一方,李寇左思右想总觉着自己的圣明在不断地重复往返,今生又何尝不是自己在阳光下奔跑呢,青春的叹息,在他的心怀里早已不能看见了,在这个轰轰烈烈的大时代里,每一页年轻的记忆,都是血淋淋的厮杀和你死我活的斗争,头顶上,有始皇帝太阳一般照耀,自己并不孤独的步伐在路上,便是想要停息一步也身体不容自己做出,不能得到的永远属于最怀念,当年向往有朝一日能够醒握杀人权,今天做到了,却他在没有人的时候,呆呆坐着看夕阳恋恋不舍向西山下落去,心中想到的,却是那平淡的点点滴滴。

并不是说李寇眼下便是又向往那些没有正喧没有血肉横飞的青葱岁月,他只是怀念,仅仅是怀念而已,事到如今,脚步不再迷茫,却他来不及回头去看回头去想,在有阳光的日子里,留恋一点那些岁月,只因为他的青春正长,不管是怎么了,眼下的他,还是一个青春的少年,不管心智所么成熟,不管已经有了多少威严,他还只是一个青春的少年。

将军,彭将军他们准备好了,今晚,果真会有马贼来袭么?许虎子颠儿颠儿跑了过来,李寇已经静静在城头面向西方坐了整整半夜,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英布这些人能理解李寇心思――也仅仅是理解一点――许虎子却是不会有那么多想法的,眼看李寇静静坐在城墙上一动不动,黑暗中天边璀璨的星星将他点染幽幽犹如夏夜鸣虫,心下有些奇怪的感觉便要过来问一问怎么回事。

可能会,可能不会,他们的事情,咱们怎么能知道呢。

李寇从仰望点点星辰的沉静众惊醒过来,转头刚刚退去一点青稚的一张脸,笑嘻嘻便在后面,当下叹了口气便这样说。

这不是废话么,许虎子闷闷挠了挠脑袋,有些不解忽然之间说话……说话突然不明不白起来的李寇,索性便也跳上墙头去双脚耷拉在城墙上,也仰头要学李寇看看这神秘的老天爷究竟在搞什么东西,居然能将自家将军吸引的神思不属。

你个小屁孩儿!李寇转过头来,间的许虎子也像煞有介事仰头去望天空,好笑一把拍在他脑袋上骂道,却心下也感叹,在自己的另一个是空众,这么大的孩子,还是高中生的年纪,却这古代也奇了怪了,人怎么都那么早熟,半大的小子,就敢提着刀上战场去杀人放火。

嘿嘿。

许虎子摸摸脑袋,凑过脸来又一次问道,将军,你说这黑乎乎的老天有啥好看的?那个,听说将军有个那啥红颜知己,是不是想人家啦?李寇一愣,这小子没有跟着自己去草原,怎么宓谣的事儿他也听说了,难道他是顺风耳不成?小屁孩儿,吓咧咧个鸟和泥巴玩耍去!又一巴掌落在许虎子脑袋上,却李寇也果真方才想着那钟灵毓秀的女子,不知她现下在咸阳可好,始皇帝又有没有想念过这个女儿。

许虎子捂着嘴偷笑,宓谣的事情,陷阵营将士尤其庄山虎那个大嘴巴早宣扬开了,现在的苍狼旗谁不知道将军有个很要好很要好那种关系的女子做朋友――男女之间不是很亲密很亲密的那种关系,说是朋友那不是扯淡呢么――苍狼旗的将士就是这么想的。

嘿嘿,将军,咱是个不识字的乡下娃,不懂那么多大道理,不过就一个事情咱知道,这男人啊,要说一辈子过日子,就得找个知冷知热的女人来,但天下有多少男人有多少女人呀,能碰上中意的,这个据说很难很难,我就想了,既然将军与宓谣大姐彼此都看中了,那么干啥还要两个人一天就这么傻乎乎看着星星想念呢,要按咱说,两个人在一起,比啥都要来的好,这世道不太平,要是宓谣姐姐给家里逼着嫁了别人,将军,咱想着,那个会很会后的呢。

咱苍狼旗,是需要一个大姐一样的人出现了,要不然一群老爷们互相总会掐架,要让李寇英布他们来解决,得了吧,每人先揍你个七荤八素的。

李寇一呆,不禁扭头去看许虎子,这厮满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却那摇摇晃晃的脑袋怎么看怎么像在背书。

背书?李寇心下恍然,定然是彭越周勃他们几个搞出来的贵,就说了么,许虎子才多大点人,哪里能知道这么多男女之间的事情,原来这厮居然是个托儿!嘿嘿给老子拉亲兵营的出来,顺着校场跑几圈去!不信治不了你小样儿的,敢当托儿,不见你过来周勃都一溜烟跑的没人了么,小屁孩居然敢来教训咱,让你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

许虎子一愣,扭头去向后面一看,周围哪里能召见周勃他们的影子,登时便明白过来,哭丧着脸从墙头翻下来大声应诺,一路小跑便向亲兵营去了,他现在是亲兵营的小头领,说不得李寇强加给他的这些委屈,他要加到那些锐士的身上不得找找周勃要好好让英布将军评评理,没天理了么。

嘿嘿。

李寇看着许虎子一溜烟向城下跑去的身影,转过头来再次仰望天空心中便想,这一次解决了马贼的问题,怎么样也要将宓谣找回来,以后也不用这么分隔两地相互思念了,只是要派往咸阳的应该是谁,他也拿不准这个主意,一般没有头脑的去了见不到深宫大院众的宓谣,但要派个有勇有谋的,却英布与季布半年之内离不开,苍狼旗占据了四座城池之后,整顿军队准备想扶余开战,这两个人是他理想的左右两路分兵大将呢。

头疼啊!喟然长叹,这世道,还真他娘的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了。

却便在他头疼不停的时候,城外山谷中清脆的马蹄声大作,数骑如飞向城头下奔来,不用看,李寇便知这几人是斥候。

果然老子的感觉不错,今晚上这帮送死送地盘的家伙来了。

暂时不去向宓谣的事情了,李寇一跃而起跳下城头,转身大步向城下便奔,口中高声叫道,彭越,准备好,咱的地盘这就来啦!第一百零一章 一夜下三城(上)放荡而沉重的马蹄声,将拥抱了襄平的群山万壑敲得响,黑夜已经快要到了最深沉的时候,城头纷乱起来的身影加上大声的呼喝,便是李寇听来,若没有仔细辨认也绝难觉这是他下令将士们假作的。

彭越!转身大喝,李寇浑然感觉这东北有些冷意的夜,便如同自己的血液一般,同样在别人不经意或者说忽略了的地方,冷幽幽摩擦着拳脚,直将他满心的踏实都击得粉碎,却那飘渺近乎虚幻的感觉,更令他脚下有些奇妙难言的心情蔓延开来,在大秦,便从今夜起用马蹄声震荡这落寞的帝国罢!嗨!城下一遇到打仗厮杀便沉静似月光般的彭越,猛虎般从台阶上窜将上来,黑夜中火把在他眼中照耀出来的晶晶亮光,便如李寇的目光一样,里面冲突漫天的火焰。

告诉弟兄们,咱苍狼旗成立以来的场大战,便要从此开始了,我苍狼旗,世人面前次亮相,绝不容许搞砸喽!陷阵营的功劳,李斯掠夺了,苍狼旗的威风,倒要看看你李斯怎样对待!将军安心,此次出征,若不能痛痛快快得胜,彭越愿将脑袋送上!彭越长吸一口气,咱苍狼旗太憋屈了,蒙恬给的这个番号,也只是主力作战部队中的二等,虽然都是骑兵,却补给供应与待遇上面,均不是能够符合这一支虎狼之师名号的,今夜起,便要北军知道,这大秦最精锐最骁勇善战的,还是咱将军的部下!嗯,弟兄们的能力我相信,你的能力我更放心准备杀出去,将三城喘息之间,给我拿下来!李寇拍拍彭越肩膀,重重点头,便要他去准备了。

主上,要不要属下带陷阵营弟兄送他们出去?站在城头观望马贼来势的英布,忽然眉头一皱转身来问道。

李寇转头去向山下打起火把的马贼看过去,眉头也微微一动,但见西北面唯一一个进入群山的山口外面,潮水一样涌入人马来,略略一看,竟然有六七千,更难耐这些马贼都是马背上的,彭越只有一千五百人,若折损几个便是损失。

许虎子,去问问彭越,就问外面七八千人等着他们杀出去,他能不能给老子将弟兄们活着带回来!这时候要调整是来不及了,守城的将士也是不能少了,天亮之前马贼眼看不能拿下襄平定然会围困,到时候杀出去击溃甚至击杀这些马贼,人少了根本不能办到。

许虎子噔噔下城去,片刻便彭越昂扬声音传上来:不与敌纠缠,一股脑杀出去用骑弩扫射,突出山口之后便是有七八万人马,彭越绝不丢下一个弟兄!说话间,山谷中震荡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到了城下,但听那马贼特有的狼嚎鬼叫在城下清晰起来,却更多有人大声肆无忌惮高叫要守军出去投降,在他们看来,城头上不断奔走慌乱连箭都不能下来的守军,在他们的马蹄下还不是要灰飞烟灭,却李斯看中的马贼,也有不俗的人物在里面。

去,向这里的主将喊话,早早献城出来还能活命,要不然,不留一个活口!这群马贼的头目,是一个并不高大甚至没有半分马贼模样的人,不说他的身子,便是他**的战马,也比寻常马贼低矮了半个头来,却他身边巨灵神般的大汉,没有一个敢在他的命令下有片刻迟延。

嗨!便有一个大汉,催动战马更向城下肆无忌惮靠近了几步去,便在城头将士巨弩的射程之内,扯开嗓子便叫,咱们头儿说了,都乖乖出来,不然,全部杀了!城头将士慢慢镇定下来,那细细观察的马贼头领,皱着眉头暗暗觉着不解,情报上面说这里的守将乃是与东胡人匈奴人厮杀中下来的悍将,只有几个人他就敢带着去长城外面打听情报,按说治军应该不会这么没有章法,难道这人打仗在行治军外行?城头将士没有搭理马贼喊话的,笑话,就是想要拌个嘴,那也要有时间不是?李寇站在黑暗中,身边英布与季布手中大弓早将城下火光通明中马贼瞄准了几个,却李寇更是面沉如水,手中那黑幽幽不能有半点反光的大弓,悄然将那马贼头目牢牢锁定――几百步的距离虽然射不到,但接下来是彭越杀出去的时候,能激怒这些马贼当然更好。

城门根本就没有紧闭,彭越翻身上马去,手中同样牵着一匹马,却他示意将士们放缓步伐不要出动静,暗暗靠近城门时候,城头上李寇的暴喝正传下来:杀!杀!彭越纵马前奔,城门口守着的几个锐士将大门打开,巨兽口一样黑漆漆的大门里面,森森獠牙的将士便在彭越一马当先中杀将出去!与此同时,李寇三人手中的利箭,同一时刻从城头直奔目标而去,但听弓弦响处,马蹄声将这声音几乎抵消,只是那马贼头目这时候露出与身子不相符的快捷,但见他眼角扫面时候,城头三点森森寒星直奔自己而来,心下一跳也不想那利箭是不是能达到自己这儿,急忙一个跃身便从马背上落下,却城头李寇暴喝响起时候,便在他面前驻马的三个马贼,大叫一声从马上倒撞下来。

上,将突围的困死!站在地上的这头目,大怒厉喝时候,也心下大喜不已,在他看来,有人杀出来更好,不管是要与自己交战还是要出去搬救兵,总归今晚上襄平城是自己的了。

滚开!那喊话的马贼眼见城门打开心下骇然,这守将定然是疯了,居然只有三千多人敢杀出来跟自己这边将近七千五百人决战,这么一想,便他没有及时回马跑回本阵去,彭越**骏马乃是匈奴草原上的良驹,快如闪电疾若流风,手中长矛便随着他一声大喝,那马贼胸膛洞穿倒闭马下,却他的战马,还给彭越既然转头赶回城内去。

陷阵营的传统,就是结成三角阵冲杀突围,现在即便是彭越他们也没有放弃这个阵型,灌婴与彭越的凶悍不及季心,便那三角阵的个冲阵斩将便是季心,后面骑兵追随,灌婴与彭越便在最后两个点上压阵,一千五百人,虽然没有李寇在前面带队,却这些天来训练之下,季心的武艺也绝非一般人能够抵挡,一千五百人,三千战马,奔腾起来直奔山口而去,便是马贼人数居多也不能有办法,那马贼头目暗暗观察了一下这个阵型,眼见季心手中一把仿照英布的偃月刀制造的长杆大刀翻飞如雪,当真是碰上便死磕着即亡,后面骑兵手中一色的长矛不用,却一手端着秦军特有的骑弩扫射,那骑弩能够连,一个箭匣中十二支利箭,足够这些人马杀出去了。

娘的李斯,你居然欺骗老子!头目大怒,襄平守军的作战方式,自己曾在接到李寇的命令与定金时候询问过,却那老东西只说这些军士只会不要命冲杀没有什么方式,便是这襄平的弓弩箭支,那老儿也坚决说没有,这难道是他们自己生产出来的么?三千六百人的守军,这一次居然出来将近一半,他们要做什么?厮杀那是不管他头领的事情,方才三支羽箭惊魂一般将他面前不远处的三个人钉死在马背上,这头目心道这守将果然凶悍,几百部的距离虽然他在高处,但全天下能有这膂力的,还真没有几个这样的人来,只是一千五百人跑出来,便这头领心下疑惑起来。

英布,带领剩下有战马的弟兄杀出去,不用跟着彭越他们,只向山口那边做出要杀出去的姿态便可!襄平四面环山,只有西北方向一个出口,这些马贼只要将西边城门封锁,其他三个城门便不用管,目下彭越他们要快杀出去再给马贼一个错觉就是这一千五百人会抢占西北山口高地与城内将士前后夹击马贼的假象,还需要城内的配合。

英布也不问问什么,大步下城去便有六百锐士紧随,翻身上马处,呐喊如雷。

城门再次大开,彭越等在厮杀中眼看英布杀出,也不想为什么,只管努力杀出去,却马贼反应不一样了。

嘿嘿,想前后夹击?其他三个城的援军,会好好配合你的!那马贼头目一愣,继而大笑出声,正要下令手下冲上去阻拦英布的突进时候,彭越等人哈哈大笑间奔到了山口,这些马贼却也是李斯的合作伙伴,李斯是个老狐狸,秦军的作战方式他没有告诉这群马贼,这一次他的主意,甚至是让李寇与这些马贼同归于尽,将襄平城让给他的亲信去驻守,当下只会掠夺的马贼哪里想过三千多人还敢有一半杀出来,山口也没有设伏,倒让这一千五百苍狼旗将士席卷残云将随后追杀而来的马贼一顿弩箭消灭了,然后扬长而去。

回城!英布根本没有努力向外面突围,要他存心杀出去的话,便是千军万马也不能抵挡,原来历史上那个经常以一己之力便能带领少数部下取得接连大胜的英布,绝不会比霸王项羽的能力低下多少。

看着六百骑兵徐徐退入城内,那马贼头目再次松了口气,在他看来,这六百人分明就是努力要杀出去与前面那一千多人合兵封锁山口的,这么退回去,那么外面跑出去的那些人马,定然便是请救兵自然有三城的秦军收,眼下知道了李斯要让他这一次也栽倒在襄平城下的打算,便他也小心谨慎有保存实力的打算。

主上,彭越他们出去了!季布站在李寇身边,手中一把大弓不断向城下靠近射程之内的马贼袭杀,眼看山口厮杀声停息下去,便向李寇道。

呵呵,这才是个开始,后面的,咱们只是守住襄平,要怎样拿下三城,便是彭越他们的事情啦,走,将巨弩弄上来,好歹彭越他们拿下城池,咱们好歹要将这些马贼留在这儿,可别连战利品也要彭越他们来送!哈哈一笑,李寇转身而去,季布一笑,彭越方才将个杀死那马贼的战马赶进城来,他也看着好笑,这个家伙,也学会过日子了。

英布断后最后一个退进城内,那城门便给锐士们用石块封锁了,马贼没有重型攻城的武器,便是那数百斤的石头在里面抵挡,他们也没有办法将还没有来得及修补好的城门突破,这些马贼唯一靠着的,就是凶狠与残忍,还有那一点点狡猾而已,李斯这一次,是要给李寇他们送人马来了。

不过李斯考虑的也没错的,在他看来,这一次李寇手中三千六百人,粮食又眼看要过冬不能够,人心惶惶之下四处找吃的才是正理,这些马贼也没有料想襄平城居然还有弓弩,两下火并最后得胜的定然是自己,即便是李寇凶悍手下人马精良马贼不能抵挡,最后只要他实力不行了,自己布置在其他三个城池的大军一出来或者再找一个马贼合作伙伴,襄平,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然而,马贼也是人,有自己的打算,那马贼头目的脑袋也不是很精明,他只能凭着残忍凶狠镇压手下,面对李寇的苍狼旗,却他李斯也老了,没有料想到这支人马究竟精良到了什么程度,便是这天下,谁也没有想到李寇居然敢将整个辽东东南的四个城池都能一口吞下,更没有人想过他敢有这个打算。

第一百零一章 一夜下三城(下)头儿,他们找救兵去了,要不要追杀?被彭越等人杀开一条道路冲将出去的马贼们,有几个变来到呐头目面前请示,在他们看来,呐是自然不用追击的。

果不其然,呐头目冷森森拉下一张脸望了望城头的将士,摆了摆手道:呐一千多人,他李斯能有办法把咱们套进来,自然会有办法消灭求救兵的,围困襄平,不准放一个出去,娘的,呐老儿总不给咱们巨弩,甚至骑弩也不肯,咱从秦军手里夺,找机会将那老儿弄死在咸阳城!嘿嘿,那感情好,那老儿糊弄咱们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次好胆居然想让咱跟这股秦军同归于尽,若不给他一点教训,还道咱们好欺负来!马贼一般都是好勇斗狠的家伙,闻听头儿说找机会要弄死李斯,变也没有一个人担心,反而周围能听见这句话的都放声欢呼起来。

主上,看样子彭越他们无甚大碍了,但这些马贼……这一次或许他们后面还会有跟着想要捡便宜的,要拿下三城,不知彭越他们有没有把握。

英布闻听城下马贼嬉笑,不明白是为什么,变抬眼想黑漆漆的山口外面看了看,皱眉想李寇道。

事在人为,我早向苏角那里打听过了,这三个城的守将,果真不怎么样,若非忌惮李斯赵高之流,蒙恬早讲这块身边的肥肉拿下,咱们这一次趁火打劫,说不得要付出一些代价,苍狼旗,毕竟刚刚建立,虽然都是百战老兵,却没有在组建之后经历战火考验,若日后拉上战场,到时候吃亏的,可果真是咱们啦!李寇却不担心,这襄平不是很高大,城墙也不是很坚固,但面对只会一味强调迅的马贼来说,他们面临的要比守城一方不知多少倍的困难,三四仗的城墙,总不能让马贼骑马一跃而过,说不得待会儿要有后续的人用蹬城梯攀援。

都准备好了没?英布点点头,李寇讲的是实情,陷阵营也还没有真正成为以一当百虎狼之师,苍狼旗往后要成为李寇手中的王牌,只有在不断的拼杀当中才能形成,这一次虽然有些冒险,却那三城的将领,果真是在这里呆久了的人,浑身的锐气都消磨殆尽,若彭越他们能好好运用这一次的时间差跟马贼,说不得拿下三城也是不用浪费多少手脚。

嘿嘿,将军就放心子肚子里面罢,这点马贼,要说咱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杀出去啥事不就结束了,好歹烧水也是要咱去砍柴的不是?有大锅后面站着一个大勺子在开水滚锅里搅拌的锐士,哪里能看到半点大战来临之前的紧张,浑然毫不在意扬扬脑袋,用嘴巴指了指城下小心翼翼围观的马贼,嘴里嘟囔出这么一句话来。

鸟!都听好了,这是咱苍狼旗成军次厮杀,不管城下是一个人还是一万人,都要将咱平日里训练的方式拿出来,谁要半天跟娘们一样没个精神头,老子个砍了他!英布转目向那满不在乎的锐士喝了一声,那锐士做个鬼脸应了一声,低下头去低低偷笑,因为他分明也看出了英布的蔑视。

马贼渐渐大声呼喊起来,李寇冷笑,这样没有组织没有纪律的乌合之众,不管能有多少人,今儿这襄平定然还会牢牢在自己手中,能想象得到,跟这么一帮乌合之众同流合污的三城守将,那能好到哪里去,辽东,从此要归自己掌握了。

下马,开始攻城!那头目大声吼叫,火光中李寇但见这些马贼们从马背上跳下来之后,又返身去从褡裢中掏出软乎乎黑黝黝长长的绳子,登时心下一愣,难道这个时代的马贼就有利用软梯的经验了么?这绳子,分明就是要甩上来套在城垛上供应攻城者攀援而上的,只不过这帮马贼若是没有铁链或者铜链在绳子前端,即便是他们能够准确讲套头紧紧绑在城垛,一刀下去什么事情也都解决了。

果然,这些马贼不知道谁想出来的这个办法,可能是真的贪图方便轻快,那绳子套头结了一个活扣,却是没有铁链铜链的,三根手指头合拢起来那样粗细的绳子,刚搭上城头时候李寇便笑了。

英布也笑了,手中偃月刀暗暗向那绳子上比划,便是后面紧张起来的将士,也哭笑不得看着马贼飞马到了城下时候一个漂亮旋转讲手一扬甩上绳子,实在不知道他们弄这个是为了什么。

不对!李寇忽然皱了皱鼻子,一股还没有消散的油味儿冲进他的鼻腔,快步抢到墙边细细观察那绳子时候,果然黑黝黝并不起眼的上面油渍渍一层,不但不反光而且将兽皮鸟羽树皮脉络丝线交织而成的绳子浸泡刀剑不能砍断。

火把!李寇伸手,变英布快步递过火把,李寇狠狠将那燃烧的火向绳子上一撞,火星四溅却拿绳子着火根本不能快燃烧到下面去,英布挥动偃月刀狠狠下斩,也只是勉强将这绳子斩断而已。

英布倒吸一口冷气,虽然自己偃月刀锋利可以斩断绳子,却别人没有办法,这一根油绳燃烧看样子起码能持续半个时辰才能烧断,便是自己骑着马在城头挥刀,那也不能危急中斩断这么多的。

嘿嘿,这帮蠢货!李寇忽然站起身来,伸手去摸了摸那油绳,却根本没有担心反而笑起来,英布不解正要问,但见李寇手在那活扣上一指,当下也欣喜起来,只会在材料上下功夫将人能够运用的兵器计算在里面而忽略了根本的人的力量,这支马贼,果真是蠢到家了。

主上,要不咱们待会儿直接解开绳子?眨眨眼,英布便问起身的李寇,要按他看,果真不如将上城的前一波马贼击杀之后,变全军上下直接杀出去便是。

不不不,仗要打,但要一边训练厮杀的本事,另一面却还要训练打法,能用坐着就杀死敌人,变不用站起来,这跟重视敌人是一脉相承的,保存力量英法突然事变才是正理,说不得这时候的山外,还有野狼等着啃咱们或者这帮马贼丢下来的尸体呢!李寇摇摇手,嘿嘿用脚踢了两下那活扣,转头吩咐道,传下去,待会儿不要直接解开这些活扣,先用剑砍,然后用开水浇,天亮之前马贼定然有一次最强烈的攻击,那是他们最后一次攻城,到时候绳子上的人定然不少,直接解开活扣之后,两波开水灌下去,城内不用留人全数杀出歼这股马贼,李斯这一次给咱们送来马匹,不要白不要!要不要派斥候出去探查彭越他们的动静?李寇这么安排,英布便也没有意见,想了想又问。

不用!李寇摆摆手,从城垛拿下铁矛,城下纵马过去的马贼,果然又一次折回头来翻身下马向城墙呐喊而来。

城门厚重是铜皮包裹着桐木造成,便是里面只有上中下三道木栓拴着,外面没有攻城车这些重型武器的马贼也不能进来,李寇自知此事,便也不担心城门失守的问题,城头上剩下两千一百将士将四面都布满了,只是西门这边人多一些,那滚烫的开水,也在这边准备足够,不是苍狼旗将士粗心其他三座城门,那三座城门处地势端得险妙,尤其东门处就是原来石山一座,平滑如同铜镜一般,不要说是人,便是猿猴也难从下面攀援上来,若有百人城头位,便是整个马贼队过去也坚决不能上来。

在其他两个城门处,由于李寇看襄平城市军事镇地,也就将那两个有肯那个将敌人送进来的城门外面护城河上面吊桥牢牢绑缚在城头上,下面河这边也设置了鹿角木柴,三四丈宽的护城河,便是小红马也难一跃而过,下面河水流挺急,若有人想要游泳过来,河岸距离水面近一丈的距离,便是李寇也很困难做到。

对付一帮马贼,一帮几乎没有任何攻城经验的马贼,苍狼旗两千一百人几乎是优哉游哉度过这个晚上的,有人想要攀援而上,准备好的开水就会滚滚下去,黑夜中火光下冒着白气的开水,一阵阵城下随风飘来的肉香味道,城头谁会没有想到下面是怎样一个狼藉。

按说马贼也是有弓箭的,却他们没有弩弓,攀援的人双手抓着绳子向上窜,口中叼着一把长剑变已不易,背上累赘的弓箭变给他们留在地上,倒是有骑兵专门飞马在西门外奔跑起来远距离向城头放箭,这时候的马贼头目,看着城头上巨弩的身影双眼前所未有的渴望,要是他手中能有几十把巨弩在后面与城头秦军对射,怎么也用不着让绵软的大弓将羽箭送到人家城墙上去。

巨弩,开水,根本用不着其他的东西,城头上锐士们各自坚守自己的位子,盾牌军将零零星星送上来的羽箭阻挡开来,变他们毫无顾忌照准攀援上来的马贼脸面铺天盖地将开水直直泼下去,一声声惨叫在他们听来,早已习惯如常,一点马贼跟匈奴人,在将士们看来也没有区别――这些马贼也并不一定是中原人,有东胡人也有扶余人,还有少见的匈奴人。

天渐渐亮起来,东方最明亮的星星暗淡下去,便天边朝霞灿烂起来,地上横七竖八的死尸清晰可见,马贼早已失去了进攻的信心。

杀出去!眼看马贼要逃走或者晚上再来――这也是与其他三座城商量好的,若大白天襄平城受到攻击而他们没有反应,便是有李斯罩着他们,始皇帝也要砍下他们的脑袋――李寇低声下令下去,扑过去解开一个油绳的活扣,下面惨叫声响起时候,锐士们早跟着李寇这般动手,纷乱的惨叫中,英布率先向城下奔去。

入夜以来,自彭越他们去拿三城时候至此已经有四个时辰,一夜的厮杀对于城头将士来说没有损耗多少气血,城门大开时候李寇纵马杀出,满地死尸看在他眼中,便他心下也暗叫侥幸,一来马贼没有攻城经验,二来这些马贼熟悉的是一击不中远扬千里的狼群战术,在阵地战攻城战中,没有重型器械的他们没有丝毫办法,三来,却也是李斯帮了大忙,若非这老儿留下巨弩弓箭下来,襄平城还是能保住,但城头的短兵相接怎么也不能避免。

马贼们四下逃散,那头目一夜之间忽然苍老了很多,他原本纵横雪原便是辽东四城的将士也拿他没有办法,长久以来的得意骄傲一宿被击破,眼看自己的心血在城上惨叫凋落,心下白茫茫一片竟不知往后自己要怎么办。

李寇手上要全部包围并全歼这股马贼的打算,由于人手不够也落了空,在包围的战术中,人少永远不能达到预定的目标,那马贼头目催促了前面一队人马冲出山口之后,便山口给英布挡住,里面剩下近千马贼在巨弩的缓缓紧逼中,无奈只好下马投降,一场没有什么精彩的战斗,就这么平平淡淡拉下幕布。

城内的俘虏,有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原人,有身材矮小但剽悍凶猛的扶余人,也有赤秃顶的匈奴人,李寇站在城上眼看许虎子笑嘻嘻耀武扬威呵斥教育着这群马贼,心下好笑正要下去时候,山外马蹄声碎一骑如飞从山外奔进来,老远便叫:将军,三城已下!第一百零二章 马贼相投仓平已下,富平已下,安平已下!对李寇来说,没有什么能比听到这个消息更能令他放心的事情了,斥候回来在城下时候,便他从这锐士脸上看到了疲惫不能压抑的欣喜,他手下的三千六百人,没有他不认识的,要说马贼跟那三城的窝囊废能用自己的锐士来赚自己的城池,便是天下谁都能相信,唯独他李寇不会相信。

晌午时分,三匹快马奔驰在襄平通往仓平的路上,一路南下不过百里的路程,小红马给李寇留下长身体,草原的奔驰下来,它的身体和个头飞成长,要再给一段时间的休息,定然两匹骏马能给李寇极大地帮助。

现在他骑着的,是那战死的将军送给他的红马,比之小红马还要健壮高大,日行千里不在话下,便看它的神骏,李寇为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做赤?,浑然火炭在阳光下奔驰,却将这骏马的兴奋都提了起来,似乎那浑身血汗更能让它意气风。

赤?,慢点!后面是英布跟季布,这两人不放心李寇单独去仓平检阅落到自己手上的三城,好说歹说一定要跟着,却他们的战马比不上李寇的神骏,赤?奔跑起来,将两人直落下好长一段距离。

赤?给李寇轻轻在脖子上一拍,会意稍稍慢了一点,却似乎它不满意目前的度,鼻孔中喷出了两个响鼻来。

前面是一个小丘,李寇心下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安来,环目四顾之下,心中冷笑便泛了上来,却是那小丘后面朦朦胧胧有烟尘腾起,想来那是在这一带活动的马贼正赶上自己三人出行,却不知是有多少人。

主上,那里似乎有些不对劲!英布赶到李寇身边来时候双腿一夹马腹,战马丝毫没有停顿便直奔那小丘而去,却季布皱着眉头向李寇道。

李寇点点头,将得胜翅钩上的铁矛取下来握在手中,转头看了看季布的长矛,唔了一声没有在意前面的暗藏敌人反而道:你的兵器有些差劲,找时间定然要给你们换上好的才是,回去你想一下看用什么兵器顺手,日后定然有机会去咸阳宫造局,那里打造的专门兵器可都是好东西。

季布暗暗佩服李寇的气魄,点了点头紧握长矛,忽然笑道:主上,那山丘不过百丈,后面便是藏匿伏兵也不过三五百,某与英布将军便可处理,不若主上先行,咱们随后就到!李寇哈哈一笑,便也停下战马来笑道:咱们苍狼旗就没有随便丢下袍泽的习惯,不管是敌人有多少,一个也好,一万个也好,从来都没有谁先行谁后到的说法。

你们杀敌,我给你们押后掠阵便是!季布一笑,飞马便向英布赶过去,却他心下一叹,李寇听闻三城已下时候根本没有问是怎么拿下的,单是这份从容,便他心下佩服,目下一席话虽也是实话实说,在一个属下看来,那也是感怀不已。

贼子胆敢伏击,出来!那英布偃月刀在阳光下带着呼啸的寒风,**战马突然一声嘶鸣间,他纵马上了小丘去,没到顶上时候暴喝一声,宛如雷霆从地上滚过。

那小丘后面果然是有人的,马蹄声骤然向小丘上来时候变这里有些微的骚动,英布大喝一声,马前忽然两支长矛窜将出来,快若闪电端得凌厉,竟然后面的人意图一击得手。

出来就好!英布心下蔑视这两支长矛的力道,偃月刀轻轻在长矛中间一点,铮铮轻响恍如古琴拨动丝弦,却拿后面持矛之人啊啊两声惨叫,英布刀上的沛然莫能御力量与古怪奇妙的力道,竟然将还没有露面的敌人双臂震裂开来。

既然是伏击,那便是敌人,既然是敌人,那边杀之勿论。

偃月刀森森寒芒似乎根本没有受到太阳温暖的光芒,长矛荡开之后,战马已经窜上小丘去,居高临下的英布不及放眼便横扫一招而过奖两个持矛攻击自己的敌人拦腰斩断。

小丘后面果然不到三百人,却这些人都是骑兵,但见他们龟缩在这里悄悄骑在马上侧耳凝听,最前面是一个独眼大汉,手中却持着一张大弓腰间长剑没有出鞘。

英布大怒,斩杀两人之后再一声暴喝,小丘下面的马贼没想到来人居然一招便杀死排上去暗伏的同伴,血光崩现同时,那独眼大汉急忙回身一箭便向英布射上来,口中也喝道:杀了他,给弟兄们报仇!小丘顶上到下面那独眼大汉之间,不过数十丈的距离,羽箭划破东南方向拂来的海风,在那大汉的掌握之下流光般向英布面目扎来,英布眼见这羽箭老师熊熊不敢大意,双眼紧盯着风中的寒芒,快要到自己眼前时候才将偃月刀交到左手,右手一探间,那劲道十足的羽箭便落在自己手中。

也吃我一箭!英布的动作能有多快,没有见识过的人永远不能理解,丘下马贼们没有看到这高高在上阳光下有些朦胧的大汉怎样将长刀变成大弓的,在那独眼大汉一箭过去的同时,却听丘顶上弓弦轻响,接着那独眼大汉啊呀一声从马背上倒撞下来,但见他落在地上时候背上一支雕翎羽箭,却不正是他射出去的那支?马贼们齐声大喊,这独眼大汉是他们的小头领,原本刚刚晃悠到这儿正看见三个人前前后后快马疾奔,那头领见了李寇的赤?心下贪婪便向伏击拿下,却谁料想眨眼他自己别人家用他射过去的羽箭射伤。

有与那头领交好的马贼,一见他受了伤便红了眼睛要杀上来于他报仇,英布哪里会怕有人找到自己头上来厮杀,哈哈大笑飞马从小丘杀下,偃月刀挟裹着无尽的惯性与英布有千钧之力的双臂力道,狠狠便撞进人群可怜螳臂当车的马贼们,哪里能在英布手中走得两三招去,但见血肉横飞处人喊马嘶,纷纷扬扬天地间便似苍天下了一场红色大雪,果真是一人之力万夫莫敌。

那马贼头领后背中箭疼痛难忍,原来英布这一箭居然射进他的骨头去,稍稍一动便是全身炸裂般的感觉,这马贼头领又是一个意志不甚坚强的人,满头大汗来不及擦丘前面马蹄声骤,季布又杀到,便他慌忙喝令身后的手下上去阻拦,却自己要上马去逃命。

只是季布的勇力虽然比不上英布,也比不上小弟季心,却在战场上也端得了得,他转过小丘来便看见浑身是血的这独眼大汉,心想战场上你这尊荣简直就是在给敌人说我是头头你来杀我吧,不声不响长矛荡开两支慌乱间要来阻拦自己的马贼亲信的兵器,反手冲腰间抽出长剑直冲那挣扎刚爬上马的独眼大汉掷过去。

咔嚓一声,季布手中长矛扎进阻挡自己的马贼胸膛,那马贼下意识丢弃了自己的常见双手抓住季布的长矛来想要以死让同伴给自己报仇。

季布哈哈一笑,双臂较劲口中暴喝一声开,便长矛上面挑着的马贼,给自己想天空中扬了上去。

马贼们一愣,这等膂力,他们哪里能见过,就在这一愣之间,季布将矛尖的马贼用力向另外几个马贼狠狠砸了过去。

扑通扑通的惨叫,中间一声凄厉呼叫,马贼们心惊胆战向出声音的方向时候,正是那独眼大汉给季布一剑刺穿了后心,径直将他牢牢钉死在马背上。

头领死了,不好了,头领死了。

惊慌起来的马贼,便与官军的区别分了出来,没有纪律和约束的马贼们,眼见自己的领头人死掉,登时原本准备一起逃走的人便乱成一团,互相冲撞起来时候你阻拦了我的路我阻拦了你的路,有英布在后面掩杀,前面转眼杀死头领的季布横矛拦路,说不得有人便向别的方向逃走。

这小丘是这平原上孤零零的一个百里之内唯一的高处,马贼们要逃走却也是容易的,只是马贼内部似乎有写积怨未消,三百人逃亡本来是用不了多少空间的,只是有人向一个地方逃去,便有人会在慌乱中紧跟上去,接二连三的人多了,却马匹也有快慢,后面跑得快的人眼看前面有人挡路,毫不犹豫一剑便砍下去,左右的人一看这厮撒野,一起变又向着马快的人杀过来。

身边没有敢来厮杀的英布与季布面面相觑,这群马贼还……还真是可爱,没人逼迫他们,不由分说便自相残杀起来,若整个辽东的马贼都是这德行,那苍狼旗要灭掉他们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

却在这些自相残杀起来忽然红了眼睛悍勇无比的马贼中,英布与季布都将目光看准了一拨人,这一拨人根本没有逃走的打算,也没有要与他们两人决一死战的动作,只是将一个三十许的大汉团团卫拱在最里面,让开了道路只看着同伴厮杀,端得非常显目。

马贼的内部,绝不是铁板一块,追逐生存利益的他们,由于利益所得分配不均引起的矛盾,在某一时刻突然爆出来,便会将一支强大的马贼队伍分崩离析,这一支相对弱小的马贼里面,看来也是矛盾重重!便在混乱的厮杀场上,马贼们忘记了看看身边的另一支没有动作的同伴,也忘记了共同的敌人正在优哉游哉观赏他们自相残杀,更忘记了逃命,便在平日里的矛盾突然爆的情况下,不管是中原人还是匈奴人,只要平日里有矛盾的,都互相举起了屠刀。

却在这时,那静静一动不动的不到一百人的马贼齐齐动了起来,他们不理趁乱逃走的道路,也不理自相残杀的同伴,那领头大汉向英布季布两人看了看,向手下不知说了一句什么,竟一起缓缓策马逼了过来。

杀还是不杀?英布两人对视间不约而同问出这么一句话,说完才相视而笑,没有李寇在身边下令,两人竟然有没有了决议。

看这群马贼的样子,有点来势汹汹的模样,两人快在相互对视中商量好了对策,那就是你敢来势汹汹咱们就给你迎头痛击,一刀一矛平平举起,战马缓缓敲动厮杀前的节奏,两人毫不畏惧向马贼们逼过去。

且慢,可是襄平李将军部下?便在两人缓缓加快了马时候,那马贼领头大汉忽然沉声问道。

两人丝毫不理会这大汉的问话,你敢逼过来,咱们也就没有要给你留下余地的必要,有什么话,厮杀之后再说也来得及。

且慢,我等愿投将军!那大汉一惊,这两人虎豹一般,从襄平二来,又有一人手持长刀,看来便是传闻中陷阵营李寇手下的头号大将英布,至于另外一个使矛的,看不出究竟是谁,却方才那将一个人高高举起毫不费力扔出去的膂力,定然不是等闲之辈,厮杀马贼占不到便宜,又拿大汉心中早早定议不再做马贼,急忙又叫了一声,却他身边的马贼们都齐齐勒马停下脚步。

英布闻言,便也与季布停下已经中冲击起来的战马,便停留在马贼前面不足三十步处,眯上眼睛紧紧盯住那头领看了半晌,季布方道:苍狼旗襄平守将将军家将英布季布!凭什么我们相信你真心投靠苍狼旗?那大汉心道果然便是英布,却他心下早松了一口气,李寇纵马在东胡匈奴的事情他是听了不下几十遍,千军万马当中取敌将级易如反掌的李寇,一怒易辟千军的英布,这两人任何一个要在他这小小的马贼群中杀一个人,他丝毫不怀疑那个人包括自己,却看季布沉稳,他也心下暗道侥幸,这个人他也有耳闻,据说在苍狼旗他与彭越周勃不分上下排在第二号大将的座位,这两个人,便果真是自己遇上了虎豹。

当下急忙从马背上跳下来走到自己阵前去示意自己没有敌意,同时也示意手下放下武器,只是他的手下听说面对的人是英布时候,早将崇拜的目光一起投了过去,这个时代,以一当百的勇士便是壮士,英布千军万马当中纵横来去自如,更令这些寻常勇士身亡景仰。

久闻陷阵营李将军大名,恨不能有幸拜见;又听闻英布将军季布将军大名,常叹不能早逢,今日能见两位,想必后面那位便是李将军,祈望能引援一见,方杰平生之憾,若能在众位将军旗下作战,弟兄们幸何甚哉!那大汉快步到了英布马前,一手拉住两人的马缰绳,便一边拜倒下去。

英布已季布皱眉对视,却他们也没有想到功劳被李由父子俩抢去了,竟然在这辽东的苦寒之地马贼竟然能知道陷阵营的大名。

当下两人也不怕这些马贼耍乍,英布跳下马去讲那大汉扶起来,季布转头向小丘顶上看去时候,李寇骑着赤?正站在上面。

陷阵营的功劳,终究人们还是记着的!第一百零三章 用且不信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要经过这儿的?英布将那大汉扶起,季布抬头向丘上看看李寇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便转头来看那些马贼,向那大汉问道。

这些马贼体魄剽悍又都是马背上的好手,若能加入苍狼旗自然是好的,但要让他与英布两人收编马贼,未免会有拉帮结派的嫌疑,李寇在上面但笑不语,那就是要交给他们两人来处理,却这也是一个难题。

那大汉有些羞赧,转身去看了看还在自相残杀的马贼们,皱着眉头道:本不知将军要从这里经过,雅里台带大伙儿出来转悠,正远远撞上三位将军,贪婪之心一起,便他下令在此设伏要夺将军骏马。

英布与季布对视有些愣,难怪这么突然了,原来是赤?招惹了眼馋的马贼来,却拿惨死季布手下的马贼头目,原来叫做雅里台,却这个人是他们听说过的,苍狼旗是前些日子在收自己的新窝,但斥候部队没有闲着,辽东襄平城左右的马贼队伍和头目,早给他们打听了回来。

原本听说刘胡他们要攻打襄平,雅里台就想过来个横财,呵呵,不想将军三人脱困出来,幸甚幸甚!那大汉见英布两人一愣,便有些得意说道。

看来你们的消息不是很流通嘛,原来胆敢来跟我苍狼旗较劲的便是那个刘胡,嘿嘿,恐怕他现在忙着逃命去了罢,只不过李斯要听说他不听话没有拿下襄平,不知道会不会再派出别的马贼来追杀他们。

英布眯起眼睛在阳光下森森向大汉投射过去,淡淡一笑擎着偃月在眼前吹了口气,便见那刀刃忽然颤抖一般,将马贼们的胆都骇散了。

刘胡他们多么强横啊,辽东实力排名第三的马贼队伍,一晚上就给苍狼旗吞灭了?那大汉一愣,有些不相信转头去向丘顶上的李寇看了半晌,英布傲然道:不过一个马贼队伍,若要跟我苍狼旗较劲,不知李斯是不是专门来给我们送马匹装备的。

嘿嘿,仓平富平安平,嗯,这三个地方也不错,我家主上正少一个拿下它们的理由,却不知你们是否也得到消息三城已下?马贼们相顾骇然,辽东强横的马贼队伍灭亡头目逃窜亡命,这个他们好歹还能有些接受,但辽东东南三城落到了苍狼旗的手中,任是他们心理承受能力初中,也一时缓不过气来。

一夜之间,辽东形势大变,李将军真神人!若在方才,恃着对辽东的了解和有心将刘胡的马贼内况交代给李寇以换取相应的条件还是这大汉的心思,那么骤闻辽东一夜之间格局形势大变的他,此刻全然不敢再兴起别的心思,只是他有些疑惑抬眼向英布看来,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询问他们三人前往仓平那边是要做什么。

彭越将军已经拿下三城,我家主上前去点检,好了,你们还是整合队伍该去哪里去那里不得彭越久候主上不至带人出来寻找。

季布早看出这大汉的心思,却他也不点破,一笑摆摆手去转头便往丘上走,赶路要紧,这些马贼迟早是苍狼旗的,逼迫他们也没有什么意义。

英布在这些小心思方面的考虑是比不上季布的,眼见季布要走,却他也隐约明白季布要欲擒故纵,当下也不多说,转马向丘上便走,却在此时,那些自相残杀红了眼的马贼终于反应过来,但此时的他们面对满地横七竖八的同伴尸体欲哭无泪,所剩下的生者不过七八十人,这些人是乱战混战之中的好手,却在面对另一拨同伴毫无损又有山顶上三个虎豹大汉虎视眈眈时候心下忐忑不定。

解决了?李寇慢悠悠催马上了小丘,便见英布两人与那大汉说话,他也不焦急赶路,只站在上面观看两人处理这些马贼,眼见两人上来,笑呵呵开口问了一句。

主上,这些马贼的确是好料子,三城稳定以后,编制定然要扩大,将老弱兵卒整编出来种田耕地,精壮的恐怕只能留下十之七八,若将马贼中的好汉整编进来,三城一万两千人马,苍狼旗的底子也算不弱啦。

季布点点头也不多说,却他考虑到了前面去,还没有将三城稳固拿在手中,便他开始计算往后的日子了。

李寇哈哈一笑,善战者无赫赫之名,英布勇猛难当世间尽知只在朝夕,可能季布的名声不会有英布的大,但往后的史书记载,定然以季布的功劳为。

还没有争辩咱们的队伍,你倒惦记上人家马贼,说不得要给辽东的马贼们知道你现在的想法,恐怕明天一早便数万马贼找上门要与你分辨分辨。

一笑拍拍季布的肩膀,李寇纵马便向仓平方向疾驰,季布一笑紧跟上去,英布现在就跟一个不穷的穷人看见了一块金砖一般贪婪看了看剩下这一百多个马贼,有些不甘心挥动偃月,也要紧跟两人上去。

将军且慢!那大汉也急,他见得三人往仓平疾奔,便知季布所说不会有错,说不得辽东东南四城落在苍狼旗手中之后,李寇便要将马贼逐个消灭,那时候自己便是走投无路要来投奔苍狼旗,所得到的怎么能比现在就去投奔得到的多?当下急忙向英布高声一叫,他的手下尽皆明白他的心思,却也没有人出来反对,均想若能从此脱了这马贼的名声,往后再在苍狼旗下建立战功,便是可能会战死沙场,总比窝窝囊囊在马贼群中厮混要好的多。

将军但听我等片言,劳烦将军!那大汉计较已定,不再犹豫便向英布足奔过去,拜倒马前道,我等虽为马贼,却也素知大义,一众兄弟投身贼道也是无奈,若将军不弃,愿为将军马前执鞭问鞍!英布不能有季布那样心细如的性子,却他也是跟随李寇最久的老人,陷阵营中李寇之下,众人尽知便是他,整天操劳之下也将一双火眼金睛锻炼出来,眼看这些马贼的模样,便他知道这大汉现在还没有完全全心全意要投奔苍狼旗,当下厉声便道:英布自从跟随主上,转眼三年有余,素来便将忠义放在心上,某看将士,能力倒是其次,最重者忠心耿耿。

今我家主上坐拥辽东四城,正当用人之际,你要来投自是好之不过。

但英布不晓,先小人后君子却是懂得的,苍狼旗可接收任何老投好汉,只你定然记住,既然决意投我苍狼旗下,便不可一日有二心,若某觉图谋不轨,便是千军万马之中,定然要取项上级献于主上帐前!大汉滚滚冷汗从脊背只向地上流落,他本就存了侥幸心思想着能在苍狼旗混个出身再找更能给自己利益的人去相投,最好便如那刘胡一般投在李斯门下,但英布既然这般警告,便是在提前敲打他,当下顾不上擦汗便颤声连道不敢。

英布策马从他旁边走过,走出数十步放开口道:先起来罢,只要你不起二心,主上的事业便是英布性命,有功劳不会枉费你心思,升迁自然不在话下。

大汉从地上爬起来,方才那森森的偃月刀从他头皮上不足一寸处掠过,上面淡淡的血腥与迫魂的杀气,将他浑身的寒毛都要激地竖起来,英布这句话说出来,便他明白这人家初步接受他了,往后的日子,现在他没有半分要去考虑的心思,只想着陷阵营旗下果然没有盛名之下的虚士。

如我苍狼旗,便是主上部下,战则向前,刀山火海不得后退,退则如潮,金山银林不得向前!功则赏,过则罚,不可存了侥幸心思!那大汉不过一个人,英布不会将他多么放在心上,只是他的这些手下,一个个剽悍无比,若能加入苍狼旗,绝对可以再一段时间的训练之后成长为好手,让他们心悦诚服归顺,便是最好。

这些马贼从来是只认有实力的人,英布在李寇手下边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咸阳可能没有人知道英布的大名,但在北方,无论哪个人只要听说英布的大名,无不说一声好汉子,眼下见这个在这群刀口上过日子的马贼眼中便是值得追随的大汉便在眼前,又见自家头领也拜服,便毫不犹豫一起翻身下马高声叫道:誓死追随将军!英布跳下马来,将最前面两人扶起来笑道:既然都是苍狼旗弟兄,便当誓死追随主上,某陷阵营先下还没有空白编制,其他将军手中虽也有空额,然弟兄们真心来投,便某区请主上另开一军,虚位以待弟兄们如何?马贼永远都是贼,世人看来他们便是能弃暗投明也改不了马贼的毛病,即便是朝廷能招安他们,也千方百计要将他们打散了安插在各处不令相见,英布承诺给他们安排一个旗帜,那便是这个旗帜怎么也能落在他们头上,天下可以有人失信,却这个人不会是李寇,也不会是英布,李寇在这些马贼看来便是高山仰止,却英布便在他们面前,说什么那便是什么。

英布微笑,转头去向身后紧跟的那大汉问道:可有名号么?你的人马,还归你旗下,三城稳固之后,便可给你空额编制,至于人手要你自己去招收。

那大汉急忙又拜倒道:承蒙将军看重,某秦人骆无忌,只是当马贼数年,不晓兵事,只愿为将军马前卒足矣,弟兄们都是厮杀好手,理应交归苍狼旗下,不敢作私人所有!英布拍拍他肩膀,哈哈一笑转头去向马贼们便道:既然这样,骆无忌便先在某陷阵营做事如何?半年之后,若可通晓兵事,便还归你一个完整的编制。

那大汉大喜,陷阵营是苍狼旗的绝对主力,若能进入陷阵营不得前途不会很差,当下便欣喜若狂连连叩头,英布大笑将他扶起来,却那些残杀之后剩下的马贼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居然结局是这样,他们想要逃走四散,却心虚看了看英布与那数十人,现在变筋疲力尽的他们,便是想要逃走,也得看看别人愿不愿意。

却这些冷静下来的马贼中也有不笨的人,眼见别人投奔苍狼旗能够有偶像英布亲口承认收纳,当下几个精明的汉子便快步奔出拜倒,只口称要弃暗投明。

英布沉吟片刻,这些自相残杀能剩余下来的汉子,定然都是身手不凡的材料,苍狼旗要整编极快的将四城连成一片,说不得需要人手,这些百战余生的老兵,说不得是能够增强实力的,只是看他们因为平日里的利益分配不均便大打出手,苍狼旗不能有这样的人存在。

却便在他沉吟时候,机灵的那几个马贼与那大汉一起想那边呆愣的同伴打手势使眼色,这些马贼若还不明白这时一个弃暗投明的好机会,便当真方才乱杀之中不能是他们活下来,于是便在英布面前呼啦啦扑倒一片血迹斑斑的汉子,口中直叫要投奔苍狼旗――却也是那大汉精明,耳听英布根本不会收纳这些人做自己的力量,便暗暗示意众人只说投奔苍狼旗,这样一来便英布只能考虑整个苍狼旗的利益而非自己一人的得失。

沉吟良久,英布终究舍不得这些精锐力量,再说往后要整编整个辽东的马贼,这些人熟悉天时地利,那也是了不得的一股潜在力量,当下便点点头道:要投苍狼旗,却也并无不可,然平日里矛盾太多而引起的仇视,却也要在入军之前消除干净,如不然,军法不容!众人看他说的郑重,禁不住便心头一凛应声道不敢,众人收了死去马贼的尸体,已经看不见李寇与季布的身影,英布虽然知道前面不远便是仓平,却没有确定哪些李斯的亲信给清除李寇前去不放心,命令众人催马狂奔,不一刻前面仓平城黑黝黝的城墙出现在面前,门外三人相候,却不正是李寇与季布灌婴?当下便放下心来。

第一百零四章 张良回归将军说这些马贼定然能给英布将军征服,果然不出所料!李寇与季布整合了投奔过来的马贼,率先向城内进去,灌婴一贯与英布交好,便攀着他肩膀笑嘻嘻低声道。

英布淡然一笑,浑然不在意这份功劳,只看了一眼神色拘谨起来的马贼们,呵呵笑道:一般儿为主上出力,不过某能解决的而已,若灌婴将军在主上身边,一样可举手所成!英布素来是这个性子,灌婴也不以为忤,笑了笑转头去看身形剽悍的马贼们,点点头赞许道:都是些好料子,若能在咱苍狼旗敲打一段时间,可平添百多锐士,将来扩展队伍,他们便是很好的什长人选!英布也点点头,抬手做个请的动作笑道:主上已在前面,走,进你的部下!他也心下很想马上见到要给李寇增加战力的部队,若不好变要准备马上调换,若好变要考虑训练的事情。

灌婴却一愣,紧步与英布走在一起,抬头看了看前面与季布说话的李寇,低声向英布问道:难不成仓平要给我来看守?英布奇怪看了灌婴一眼,点点头道:主上便是这个意思啊,这一次派出来的你们三个,季心进攻是一员悍将,但防守与治理他不在行,这次带着季布将军出来,很明显富平或者安平要交给他来做,这仓平自然便是你!灌婴有些不能相信,在他看来,李寇手下英布自然是大将,季布虽然来的不早,但能力很高算第二,接下来周勃高原这些人都要比自己资格老,能力上面自己也没有太多经验不能知道,眼下苍狼旗只有四座城池,按理来说李寇应当见自己最放心最信任的大将派出来坐镇,难道自己跟她还没有多少交集,便他能将自己做心腹看待?主上眼中,便只看能,某与季心,不过攻击而已,季布大才,可统筹后军,若不出所料,接下来主上会将他安排在靠海的最东南面,彭越最是不肯吃亏又素来多智,富平靠近西南苏角防线,这儿需要有力而凌乱的整治,只有他才最适合;而仓平这里,虽不比襄平靠近扶余这些地方,但这里地势险要一马平川,向东靠着大山,最是这些马背上部落袭扰辽东的好地方,将军在此,便襄平无忧,主上无忧。

呵呵,至于高原成皋庄山虎周勃他们,向北海有大片的土地要去收纳,辽东人少需要征召,某只守卫主上平安,说不得过些天苏角便会召主上之右北平,不可不防!英布娓娓道来,灌婴暗自佩服,也只有英布,才能处在时刻为李寇着想的地方思考这么多问题,别的人谁也不行,季心疯狂崇拜李寇,但他毕竟年少血气方刚,拼杀可以,在细致布置上面,便也只有英布才能看得出来。

英布将军,实乃主上身边人!不得不佩服沉默的英布有这等细腻的心思,李寇心中便是这么想的,英布看他每一步的走法,便能猜测出十之**,以李寇思维的跳跃之大,恐怕便是彭越这个最灵活的大将也不能跟上,却英布默默不语之中,处处能体会到安排的意味。

英布一笑,他此刻家人都没有了,自从跟随李寇以来便全部心思都放在这里,李寇的每一步走路每一步展,都在他眼里看出了喜悦,现在小小的辽东只有一小半掌握在苍狼旗手中,而旗下大将着实太多,若不能及时化解开来,说不定那一天有人想不开会做出什么事情,这些事情李寇还在想怎么解决,英布便私下慢慢化解了。

快步跟上李寇,灌婴心情愉悦,他本事商贾人家子弟,素来不为人看重,自投李寇帐下以来不过几日光景,抵抗屏蔽辽东东面的部落重任便能落在他肩上,说不得对于这个一贯心思中不敢平庸的人便多了七分感激,当时看向满城不安中也有些敬畏的原来驻防锐士,莫名便多了一份热切——英布有陷阵营,李寇帐下人的地位永远不会改变,眼下彭越连下三城功劳足够一跃而上取得李寇长久的信任,季布的能力别人都看得出来,李寇自然牢记心中,灌婴既然一心落脚在苍狼旗,便渴望建功以报李寇知遇之恩的心思越浓厚,这些锐士,那可都是他的士兵,都是他将要用来对抗东边部落的利器。

灌婴将军,仓平有人马多少?李寇进了城便方言打量,城池很坚固,城墙边足足有三丈多高,青砖砌就泥灰封痕,若非彭越用乍,要拿下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只是此刻它已经落入自己手中,那么里面的东西边摇归自己所有。

主上,仓平军藏已然点明,其中巨弩三千张,羽箭十万枝,长戈八千把,铁剑四千把,另外有战马五十匹,甲胄六千,将士可征战精壮者三千人,其中骑兵只有十个!灌婴在拿下仓平时候变点检过了,说起来自然没有半分晦涩,却他骤然向李寇表示从此做家臣家将,只将李寇大喜,转眼便明白是英布所为,重重拥抱了英布一下,哈哈大笑。

灌婴有些羡慕英布,李寇从不怀疑他,最信任的也是他,两人的默契也果真绝妙,却在观影心中,此刻的想法便是往后努力做事,争取早日与英布一样成为李寇帐下独一无二的一份子。

主上此番前来,一来点检锐士,二来,却还要多做布置仓平防守,东边不安分,说不得这几年他们没有入侵仓平,就有李斯的功劳在里面!季布永远似一个长者,便是此刻微笑,也和煦的很,他见灌婴真心投向李寇帐下,自然欢喜无限,便看着李寇眼睛道。

李寇呵呵一笑摆摆手,拍了拍灌婴肩膀道:有灌婴在此,何必要某劳神苦思,此刻休说仓平只有三千看得上眼的瑞士,便是有三万,相信灌婴决计能自行解决,走,集合瑞士主上不问如何拿下仓平?灌婴又一愣,仓平是拿下了,可过程是需要报告的啊,比如说损耗多少,杀敌多少,这都是往后要给将士们功劳薄上画押的依据呢。

我看弟兄们都很好,伤亡想必是没有的,再说攻城有你们三个,区区仓平还不值得某在襄平担忧。

李寇一笑,若怎么拿下城池也要他来问,那三个注定名头要响彻寰宇的任务便不是他们了。

嘿嘿,也是呢。

当时咱们过来时候仓平守将正在睡觉,彭越将军隐藏了一千人,便只带属下过来叫门,只说襄平危在旦夕,其时马贼的斥候给咱们拦截在半路上杀了,便这仓平守将二话不说开门要咱们只有五百人的队伍进来,不过刚见面,一剑刺死那脓包,仓平便归主上所有,然后彭越将军他们化妆成仓平守军,将城内副将押了去乍富平,果然厉害,天亮时候富平安平也落到咱们手上啦!灌婴挠了挠头,就在李寇向城内点将台上上去时候将过程大概讲了一遍。

李寇只听了听并不作什么表示,却他踏上点将台的时候,满城的三千多四千原来守军都给苍狼旗的锐士们押解过来,黑压压台下站了一片。

原仓平富平安平守将,勾结马贼意图不轨,奉上谕将之斩杀,大秦律法规定,主将有罪,属下须分担!然我仓平锐士,长年累月驻守边关抵御胡人,功不可没,某当上书请求开脱,弟兄们不用担忧,但凡与马贼没有勾结的,决计不会怪罪下来!军中副将别将都给彭越一口气杀干净了,眼下最大的不过百将几个,这些汉子知道自家主将与马贼勾结的事情,又见李寇亲来解说,当时便也相信这时上面的军令,至于锐士们,却也更加相信了。

当下李寇便令苍狼旗锐士撤回襄平,灌婴身边只留下一百人做使唤,众人也不担心这些锐士会闹事,有灌婴在,即便是军中还存在马贼的探子或者原来守将的死忠,不出两三天定然他们会给别的锐士弄出来,有家小在老家呆着,李寇用的又是上面的旗号,不怕这些锐士不畏惧森严的秦法而主动揭露很可能会将自己拉上断头台的敌人。

一天之内,李寇与英布季布走遍了三城,路过富平时候已是傍晚,季心整顿了军心之后,这厮手段凌厉将锐士都聚拢在帐下去,照例李寇将一席话说出来之后,三人带着那队马贼直奔安平。

安平是坐落在东海之畔的城池,东门距离海岸不过数百步,彭越独自带军拿下它,入城才现这城内的将士早已腐朽,明亮的铠甲与兵器不知多少天没有整理,里面居然能找到蜘蛛网来,一怒之下,彭越也是聪明人,军中将领不问情由尽皆斩杀,三十颗人头高高在城楼上挂着,整个军屯的城池不敢有一个人喘息大气。

这个彭越啊!李寇站在城下仰头看着火光中狰狞的三十个面孔,有些头疼点了点脑袋,转头去向季布两人道。

彭越将军性子虽然暴躁一些,但也正需要这种霹雳手段来整合现在的四平,若不能狠下心肠快将有可能会隐藏起来破坏主上将来大计的人斩杀殆尽,说不得往后会酿成大乱。

季布眯着眼睛看了看城头的人头,他身后的那马贼大汉脸色都变了,原本他知道刘胡是要攻打襄平,却此刻仓富安都落入苍狼旗手中,这等魄力这等手段,便是他已经是苍狼旗的人了,想起来也不觉心头战栗,若慢一步没有投奔李寇,说不得明天或者后天哪高杆上的人头,便要多他一颗。

哈,主上可来啦!便在他们抬头向城头观察时候,城头彭越宽厚高大的身子探出了半个,却这家伙胆大得很,自己带来的锐士,或许给他安排睡觉去了,就在他身后站着的,也是看不清面目高挑个头的一个锐士,却李寇怎么看怎么感觉那锐士有熟悉的感觉。

彭越在上面得意地笑,然后一把将身后那锐士拽了出来,火光下哈哈大笑道:主上,这小子说他是你故友,叫什么张良来着,你给是不是这家伙要坑我不认识他?李寇一愣,接着大笑,城头火光中那白皙若女子的青年,却不正是张良张子房?再看他笑着拱手,后面再转出一人,敦厚稳重,却不正是陈恢?第一百零五章 子房之谋张良与陈恢已经到安平许多日了,这安平城内有数千户百姓,李寇面对他们时候,禁不住便喟然长叹。

张良成熟了,俊美的脸庞上风尘难解,便是入鬓两道剑眉也有斑斑的颜色,只那流星似的双目熠熠生辉,原来有些跳脱的飞扬,尽皆掩埋在厚重的沧桑当中;陈恢还是哪个样子,仿佛自己每走一步也要心下细细计算好长度,嘴角数年前初见时候的少年意气,早化作了平淡的睿智,宛如地下淙淙的清流,看不见,听不着,却每当要用的时候,你不能有丝毫怀疑它不沛然出来。

子房辛苦,安懋辛苦,快入城详谈,这几年来,可将你们劳苦坏了!李寇手中不缺大将,英布以下便是许虎子也能放出去做一城的守将,只是谋划方略的人才,实在自己拿不出来,张良回来了,陈恢回来了,一切,便都会有章程了。

主上威震匈奴东胡,这几年来每闻主上英明,便是山间走路,属下两人也觉浑身有了力气,只是比起初见时候,主上更成熟了。

从城头直奔下来的张良紧握李寇双手,语声有些颤抖,双眼也渐渐红润起来,将李寇打量个一乐够,这才缓缓叹道。

安懋,子房,快进城,当年咱们都是不懂事的,眼下相聚,定然有度哦说不完的话题,不能秉烛夜谈,便负了擦汗改天今日送你们到我身边的美意!李寇暗暗吐出胸中的郁结之气,他这几年也不是没有想过张良陈恢两人在游历天下的时候跟着项羽或者慢慢在起家的刘邦走了,眼下见两人满面风霜来到自己身边,所有的担心,尽皆一扫而空!彭越在一旁笑嘻嘻的,跟英布季布相见间那些马贼的事情变都知道,登时有些恼怒,张良与陈恢见到他的时候,他满口将李寇只叫将军,却张良只一席话便将他平日没有在乎的称呼改过来,事后想起来有些不安,又听马贼居然妄图伏击李寇,怒火登时高涨起来。

好啦,过去不管怎么样,眼下都是咱们苍狼旗的弟兄,不可因为往日点滴恩怨而忘却大义,彭越的性子,我自然是清楚的,你呀,还是那般大大咧咧最是对咱的胃口。

见到张良两人在彭越身边,彭越改口便在情理之中,李寇呵呵一笑让过彭越的愤怒,转头便要介绍英布两人给张良陈恢。

英布,你们定然也记得,当年从丛林杀出来时候,便咱们是同伴的。

李寇不给介绍,即便是三人相互认识,却英布一动不动不肯说话只在李寇身后站着,当下李寇介绍,便他方站出来拱手向两人一礼,欣喜一笑又转回李寇身后去了。

英布将军勇武,天下之大便在主上左右,自然不敢忘却!两人对视一笑,这大汉还是没有变,自从跟随李寇以来,却也越变得稳重沉默了。

季布,勇武不及英布兄长,然在判断力方面更胜一筹,人都说某手下勇武者如彭越季心,却既不将军,更是谋划统筹的好汉。

李寇将季布介绍给张良陈恢,他也不避讳属下便在左右,指着彭越笑道,苍狼旗下,英布兄长最是善于攻击,又善于以少击多,现在谋略见长,不用避讳地说,苍狼旗第一大将便是他;季布将军,稳重缜密,能攻能守,往后多来几次大战经验,后世史书定然不敢些许抹杀其功劳;彭越最是古怪,袭扰破坏时行家,若说大战,最省惜锐士,麾下伤亡最少的,定然是这家伙。

目下只有这三员大将,别的便也不用多说,张良陈恢一一将李寇分析的三人性格牢记在心,却彭越哈哈笑道:还是主上了解,给属下十万人,属下或许不会知道一场厮杀如何安排,但若给属下三千人,只要确立目标,不管杀人放火,绝对不会含糊下来!张良陈恢再次对视,俱都觉彼此的惊喜,作为一个主将,李寇的厮杀能力与带兵能力毋庸置疑,但最主要的是他能了解属下各自的长处短处合理利用,眼见他能将手下三个最得力的大将性格特点说出来,那边往后的安排围绕这个认识展开。

海风一阵阵吹来,哗啦啦的波浪从海面上窜进众人的耳朵,李寇在彭越带领下走进城门去,满城的锐士果然给彭越整治清楚,一个个挺胸凸肚站立的笔直,便是李寇走进来也没有人斜眼向他看过来。

嘿嘿,有张陈两位先生,一个时辰便整合了他们,没有出啥乱子,不过有人不听话就给我杀了,主上,嘿嘿,可得了一匹好马啊,虽然比不上你的小红马和赤貎,但在咱苍狼旗绝对能算第三的宝马来!眼看李寇暗自点头赞许,彭越也变不再将往日自己没有及时改口的事情忘掉,有些得意向李寇炫耀道。

霹雳手段嘛,能理解,看这里的情景,你也没有胡乱杀戮,这一次,给你记功,那战马么……李寇沉吟一下,三城已下,接下来便要展开对三城的整编以及向蒙恬苏角手中将三城的治理权拿过来,彭越有功,该奖!嘿嘿,属下啥都不要,主上,那宝马可得归我!功劳以后定然多得是,张良两人见到他的时候说了半天秘密话,在彭越看来夺去了三城的功劳,实在比不上将一匹战马拿在手中的好。

行,就依你,那战马是你夺取的,便划归你所有!李寇一笑,苍狼旗都是骑兵,整编的一百多马贼也有战马,却大将缺乏宝马良驹,说不得彭越自力更生解决以后便也算少自己一个烦恼。

彭越大喜,向英布两人挤眉弄眼不停,却英布两人淡淡一笑,一匹战马在他们看来,迟早是能从胡人手中取得的,说不定到时候还要让彭越好生羡慕一阵子——这两人,果然是苍狼旗的不容置疑第一第二大将,李寇接下来的行动,他们早在心中有了计较。

安平城,濒临海边而有百姓有数千,加之李斯不断向这边投入的钱财人力,城墙倒没有多么高大坚固,里面守将府邸却豪华的很,便是苏角在右北平那边的官宅,也不足以与一眼看上去气派恢弘以青砖铸就飞粱画栋的这座宅子媲美。

有军营没?李寇站在高大的府门前面皱着眉头,详细看了看这守将府,心下不知该是悲还是该喜,终于不能作起来,语调有些古怪这般问道。

彭越也不喜欢这府邸,高大华美而失去了一个军人应该有的本质,却他知道李寇这一次与张良相见会有不足为外人听见的事情要商议,也变将晚上李寇歇息的地方划在这儿。

主上,与两位先生若要商议事情,去军营是否有些不妥?人多眼杂,说不得会海有图谋不轨的家伙隐藏在哪里,不如属下先去将大帐左右其他人清空,咱苍狼旗五百人,足够为主上守住一片空白地带了。

彭越也皱眉,若要去军营商议事情,或许果真有不妥。

无妨,弟兄们也累了,便都去歇息,嗯,今天不是有新来的兄弟么,就他们派出两个人守门便是,不用过多的安排!李寇想了想,转身处那马贼大汉便在数步之外,登时一笑便手指那大汉向几人道。

英布还是那沉默的样子,却季布与彭越豁然动容,要用新来还不知根底的人做守卫,不说谈话给他们听见,若李寇三人要歇息,难道还令他们守门?无妨,彭越将军只管遵照便是,今夜大伙儿一起要与主上商议,恐怕歇息也到了天明时分,有新来的弟兄们守门,主上安心,咱们也可安心。

张良明白了李寇的心思,苍狼旗的锐士大部分是秦人,却这些汉子跟随李寇出生入死大战下来,浓厚的感情已经培养到了,三城的原守军没有一段时间的训练恐怕不会真心诚意投向苍狼旗做李寇的心腹大军,这些马贼在辽东有很多,若能令他们顺利且真心将李寇对待他们的态度放风出去,恐怕来投降的马贼不在少数。

那大汉眼见李寇指着他们这边,心下便有些惶然,却他们没有得到军令不敢上前,直到李寇过去想他们安排了这个任务时候,那大汉扑通便扑倒地上叩头不止,待得站起身来时候一言不,只安排手下先跟彭越的亲兵去歇息,自己借了两柄长戈,寸步不离跟在李寇身后,直腰一个人将帐门守住。

军营之中也没有多少动静,彭越安排的巡逻锐士再门口守着,里面也不时有来回走动的流动哨,其他人早已在惶急中钻进被窝去了。

大帐设在军营最中间处,便是理应简简单单的军帐,却李寇也满脸都是不悦,只因这军帐奢华帐围用羊毛毡,那亮堂堂的帐骨也用的是上好的木料外面刷着生漆,从挑开的门帘钻进去,便迎面十六盏青铜仕女长灯,将帐子中间地上的羊毛毡地毯与上面数个黄桦木桌案照映富丽堂皇,只是作为本应该是军人象征的长戈宝剑,一个也看不到。

不成想大秦的军队居然也成这样,可叹,可悲!李寇将腰间项羽赠送的那长剑横在桌案上,铁矛在身旁放倒,摆摆手示意众人都坐下,这才长叹一声,摸了摸那明晃晃的桌案与地上软绵绵的地毯。

主上,你的气量是大的,属下刚斩了那几个家伙进来时候,差点一把火烧了那守将府,这大帐如非惦记主上来要住,早给属下一剑砍它个稀里哗啦。

彭越最后一个进门的,他也不坐下,只笑呵呵让后面紧跟的苍狼旗锐士将吃食酒水送上来,这才砸了咂嘴道,那马贼大汉一言不将门帘放下边在外面松柏一般挺立站着了。

嘿,你这脾气,将来咱达了,也只给你一顶军帐去住着,若是一般人,看到那富丽堂皇的守将府,恐怕早早便搬进去啦,你却总惦记着一把火!李寇搓搓手将盛着羊肉羹的罐子搬到自己面前来,抬头向彭越打趣道。

彭越挠挠头,嘿嘿的笑但不言语,季布看李寇没有动手吃饭边也不嫌动口,却闻言看了一眼彭越道:主上大业未成,便是咱们该殚精竭虑的时候,不过才拥有辽东东南还不安稳,一味去享受定然不足在苍狼旗在主上帐下做事!彭越连连点头:对对对,本来咱思量着反正那些都花钱造了,咱要不进去舒舒服服几天也是白搭,后来想了想,嘿嘿,若天下都在主上手中,主上自然给咱们锦衣玉食来,这个……嘿嘿,主上不是总说业精于成么,咱不太懂,就知道现在有些东西还是不能去碰的,若非子房先生拦阻,属下……属下果真一把火就给烧喽。

李寇呵呵一笑,吸溜两口能将人嗓子到肠胃都温暖起来的羊肉羹,摆摆手示意众人也都动口,咂咂嘴笑道:拼死拼活为的啥?第一,咱不能不承认,咱为了富贵,咱为了博他个青史留名,但咱苍狼旗不一样啊,咱还要有第二个更大更长远的目标,征战匈奴,直捣东胡王帐,咱为的是国家大义,人都说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国不在了,家又焉附?咱大伙儿,都是没有根的飘萍一般人,世间穷苦人见得多了,但却不能麻木,为国家争取千万年不会倒在泱泱大河之中,若能活命三两个百姓,便是史书留名,咱也不脸红,是不?作为一个后世的人,李寇不能忘记天下的百姓才是最受苦的,有点良心有点人性的,便不能眼睁睁看着哀鸿遍野流离失所的百姓而无动于衷,尤其深知后世千百年终汉人给外族人,给外国人铁蹄火炮奴役残杀那些惨痛历史的李寇,或许有人会说她为了争取民心虚伪,只是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能确定,但这为了活下去,为了汉人能够活下去的信念,永生他不敢忘记,也不能忘记。

张良吸溜一口羊肉羹,从盘中取过一块面团子——秦人吃面食,便是将白面里面加上水跟野菜盐巴等蒸过哦唧吧唧在嘴里品尝一般吃了一点,却拍拍手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来,上前展开在李寇眼前笑道:属下两人游历天下在这辽东时候便绘制这幅图子(地图),正好今日赶上用,先请主上过目,若能快一些,今晚主上还是早些歇息的好。

李寇一喜,本来打算拿下三城之后才派人出去绘制地图,眼下有张良这个兵法大家的手艺,说不得更加详尽。

果不其然,上面将辽东辽西的山山水水都绘制了,却令他大吃一惊的是,后世才能在地理上出现的等高线雏形,在张良这张图上居然也标明了出来。

果然是兵法大家,提醒他对天下一统的认识早了几年,便他的性子开脱智慧更加出众了。

心下暗暗赞叹,李寇招招手让众人都凑过来,手指着那等高线等将自己知道的地理知识与画图方法稍稍提点几句,张良陈恢眼睛亮,找了一支笔在上面描描画画片刻,众人再去看时候,标注高山的等高线如同水中扩散开的涟漪间的最高,大概高度张良居然也标注了出来,却河水沼泽等地,便按照李寇的说法用加粗的线条和黑点描述,当下整个辽东的地理图形便展现在李寇面前,后世的大兴安岭小兴安岭太白山,李寇也能从上面看到其大概模样。

主上但看,辽东东南便是大海没有别的去路,西南也是大海不知几千里遥远,更与苏角毗邻,要从这些方向展不太可能。

而正西方向,苏角的大军稳稳当当,这些人,可做咱们后面展的对象,而不能在目前急需要扩充力量的时候惦记。

正北,东胡,扶余,娄烦,这几个部落东胡想必主上已有计较,然娄烦扶余还没有在咱们手中吃过亏,恐怕一时之间没有咸阳军令咱们也不能妄自开战。

那么,咱们的将来展力量,不外乎便是向东,向东北!游历天下果然能令一个人生脱变,但看此时的张良,李寇心下便不由将那个开创大汉的第一功臣放在眼前。

那,那还是要与富裕开战啊!彭越低头在图上看了看,抬头有些不解向张良疑惑道。

的确,那富裕势力也够宽阔的,东北的太白山开始,越过大兴安岭小兴安岭,差一点就要达到右北平那边了。

不错,此间的确是扶余的地方,然正北方向或者偏西北方向,苏角的大军给咱们挡路,辽东最多的不是咱们苍狼旗大军,也不是这些部族的势力,而是马贼,有马贼做前哨,嗯,苍狼旗别说三千多人,便是整个辽东咱们将来扩展了人,骑兵也可以全部配置下去!陈恢随手在图上点了几个地方,转向李寇时候满脸都是微笑。

驱狼吞虎!不过接下来李寇便有些紧张起来:见到子房安懋欢喜的什么都忘记了,辽东多马贼,你们两个如何能去哪深山恶水里面绘图的?两人相视一笑,彭越哈哈大笑奔出门去,片刻带回来三个大汉,好生雄伟!第一百零六章 天下英雄三条好汉,身负长剑神色剽悍,李寇只看一眼,便能从那松柏般挺立的身躯中感觉到无穷的爆般力量。

子房安懋多蒙三位壮士照料,某李寇,感激不尽,请入座!这时大秦时代的游侠儿,身手了得悍不畏死,能保护张良两人在马贼群中来去自如,可不单单是孔武有力那么简单,对这里地形地貌的熟悉,对马贼的熟悉,若有这三人相助,驱狼吞虎并非不可能。

三人逊谢过了,张良笑道:这三位壮士,俱都有精绝武艺在身,主上正值用人之时,何不纳此冲阵之将与苍狼旗?!李寇惊喜向三人道:若能得三位壮士,可比数千大军,却不知三位意下如何,苍狼旗扫榻以待!那三人中最是剽悍一人笑道:某弟兄三人,常年行走江湖之间,便是寻常百姓亦以盗寇猛虎相待,子房先生安懋先生为某等讨好前程,哪里还能拒绝!当下三人拜服便道:辽东游侠儿巨越,巨良,巨兴,愿为主上效鞍马之劳!李寇笑呵呵将三人扶起坐在案后,想了想道:现今苍狼旗扩充却还不是时候,不如三位便先在我帐下亲卫营做统领,往后苍狼旗扩编开来,定要有重担要三位挑起,你们看怎么样?许虎子带领亲卫营是足够守卫了,但李寇的目标是将亲卫营打造成能攻善守又兼具密探性质的军事组织,对锐士的训练等许虎子都不能有这个本领,这就需要有游侠儿出生的这三人来辅助,却这三人见初入苍狼旗便能得亲卫营中效力,哪里还能不喜,俱各欢喜不提,便三人知道帐内众人有秘事要议,先告辞下去了。

还没来得及问你们两个怎么正好就跑到安平来呢不会正巧到了这里吧?将三人亲自送出帐门去,又令给守帐大汉送来羊肉羹,李寇斜靠在案几后面意态放松,忽然想起还没有问张良两人如何到了这里,当下便问道。

两人呵呵一笑,陈恢将调羹放在罐子里面,又擦擦嘴这才道:说来也是巧,属下两人这几年游走天下,从陇西到扶余那边,一边绘制图子,一边却也不住打探主上消息,百骑纵横草原,属下两人恨不能那时候便与主上一起跃马扬鞭,只是后来匈奴人退却之后,某两人便在九原城内,陷阵营的事情,咱们也听说了,正要请见主上言说请东北一块地作为基业之本,不料蒙恬正好将襄平划归主上,那时候属下两人便与巨越他们一起到了安平,总想着卧榻之旁不能有主上之外的力量存在,子房曾言主上决意会取四城下来,这安平乃是四城之中唯一一座有居住人口的,便属下两人赶了进来先探查敌情,听闻此地有李斯做后盾,不料主上雄才大略,属下两人还没有来得及找上门去,彭越将军便将安平诓了下来。

李寇呵呵大笑,出其不意直取而下,恐怕张良也出乎意料,摆摆手道:本来还没有想这么快便惊动李斯,谁料人家不给咱们好日子过,马贼来袭,正好用上这股势力将四平拿下,这也是原本没有料到的。

张良进餐甚少,此刻早已将餐罐推在一边,听到李寇这般说也笑道:主上善用不期之机,属下也没有想到事情进展这般顺利,接下来四平便在咱们手上,至于蒙恬的意思,恐怕会派人来问问,右北平代郡这里的军事布置属下也勘察了一次,他没有别人来做四城守将,主上官职不会升高,毕竟偏将军做四平守将足矣,但讨价还价恐怕也不会少,若能有打动蒙恬的利益,四平,主上手中!李寇神色严峻下来,蒙恬一心只为大秦,要说他察觉自己的心思不可能,但为了稳妥,恐怕在后勤方面会跟自己讨价还价,只是自己也没有想着从他那里取得后勤保障,应付几下足矣,却那苏角便在身边,眼睛恐怕不会从自己身上挪开,这倒不是说苏角已经探查到自己的心思,每一个上位者,对属下都不会容许脱离自己的视线,始皇帝驾崩以前要在这里大展可能不会很顺利,若往后苍狼旗暗暗扩编,再将这三城的将士换血,那些动作决计不能逃过苏角的眼睛。

张良似乎能猜到李寇的心思,一笑长身而起从怀里又掏出一块地图来,这一张好生巨大,足足长宽过两米,却见他将这细帛地图平铺在地上,李寇举目原来竟然是整个长江以北大秦的地理图形,上面讲咸阳,九原,北地,代郡,雁门,右北平等细致绘制了出来。

子房安懋辛苦,这张地图,好生费心思,往后几天,你们可得给我好生休养去,若奔波劳累时候落下的伤寒作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风餐露宿的结果就是寒气入侵,张良体质本来不是很好,这等天才,李寇说什么也不能不注重。

两人神色略略激动,向李寇躬身道谢过了,张良趴在地图上指着整个北方向李寇道:主上担忧扩编的事情,却这也是不用多过计较,苍狼旗扩编,向北有马贼扶余做借口,富平仓平东边是扶余一支,至于这安平,面临大海何愁没有借口,只要将外面海滩整治开出关卡,东北山中丛林密集,便是上万大军投入进去也不会有人觉,化妆成猎户散布里面,谁也没有办法。

李寇详细看了看地图,上面果然安平东北有等高线标注的群山,又将东北的扶余北面的娄烦东胡仔细计算了一下,点点头笑道:甚好,不愁没有借口,就看怎么去找,有马贼不断袭扰,此地是咱们的驻地,蒙恬苏角眼看要跟李斯赵高之流明争暗斗,始皇帝的身子也不是很好,恐怕这剿灭马贼驱逐胡人的功劳都要计算在咱们肩上,且待几天整治整个四平的军力之后,就开始向马贼开战,至于胡人,且先让他们逍遥几天,本来我的打算,过冬的粮食肉食就要从这些胡人身上搜刮,这一回,有子房在行军布阵便我不愁,后勤保障有安懋,即便是苏角不送粮草来,前期掠夺下来的东西,也能有你给配置好。

张良一笑,他们两人的长处李寇都清楚,日后的工作安排不用多费口舌,只他站起来从腰上拔出长剑来,虚空将东北西北两个地方画了一个圈,而后认真想李寇道:主上,东北四平,不过咱们目前的基业之本而已,若果真始皇帝以后将江山交给扶苏之外的王子,天下必将大乱,那时候群雄并起,大秦的国力不足以反弹,关中兵力不得不尽力向关外杀出,只要到时候主上能与胡人大战不能停止,谁也不能将到时候至少五六万的骑兵调走,若群雄纷纷杀向咸阳,苍狼旗一马平川越过东胡草原,以主上在北军中人望到达咸阳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咸阳在手,李斯赵高之流何足道耳,关中乃王朝兴盛霸业有成的基本,那时候东北在手关中拥坐,主上平定天下便在旦夕之间!李寇哈哈大笑,点点头向众人道:子房与某不谋而合,本来某便打算往后取关中之地做大后方,却没有想过这么多,子房大才!张良谦逊一笑,用手点了点地图上红色标注的咸阳,而后又皱眉叹道:只不过始皇帝果真是千古以来雄才大略最甚的君王,他的心思很难猜到,扶苏身在北地又有蒙恬,说不得是始皇帝有意要锤炼这位大公子的打算,至于他驾崩之后的皇位,恐怕也不能逃脱这位大公子呢。

李寇摇摇头,他是知道大略的历史进程的,陈恢眼见他摇头,惊奇问道:主上何以肯定扶苏不能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子?李寇背着手在地上走动几圈,沉吟良久叹道:扶苏性子还算宽仁,若他当皇帝,大秦还能继续下去,只是倘若始皇帝不待见这位大公子,那么他效仿晋重耳流亡在外,必然能图大事,这几年来始皇帝态度暧昧不能明,谁也不知道他的心思究竟中意扶苏还是胡亥。

但要我看来,扶苏虽有蒙恬蒙毅冯劫冯去疾这些人遥相呼应扶持,但胡亥有赵高这个始皇帝的心腹加上掌握大秦的李斯,占据长期在始皇帝身边的便宜,若扶苏三年之内不能回到咸阳守卫始皇帝身边寸步不离,恐怕按着咱们这位皇帝的心思,诏书也会给赵高去北地下,一旦他老人家不能支撑到见到大儿子,胡亥便将逼迫兄长自杀蒙恬自尽的诏书跟着下去,到时候……即便是扶苏有百万大军,也不能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拿下!众人尽皆惊讶,张良见得李寇从人的习惯性动作分析事情的进程,若有所思皱眉思索,却陈恢在地上来回走动,有些激动不住倒吸冷气,李寇呵呵一笑道:一个人不可能长生不死,始皇帝寻找长生不老药已经是逆天,这几年他派出去专门为了这事情的人越来越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果真不能支撑下去了,听说明年年初他还要东巡出来,恐怕鞍马劳顿不能继续他的生命了,路上只要一个不小心,加上赵高李斯等人合谋,胡亥的皇位稳稳当当!胡亥此人,一贯善于察言观色,却这人也是有些政治才能的。

但赵高手中掌握内朝李斯手中掌握外朝,恐怕他做了皇帝之后,耳目都要给这两人蔽塞,此人生长深宫大院之中,对天下没有直观的了解,赵高在始皇帝驾前数十年恩宠不倒,哄骗这样一个小孩子自然没有什么意外,加上到时候胡亥刚登上帝位大封赵高,彼时此人权势滔天,朝廷之中哪个人敢反对他?李斯此人干大事而惜身,赵高当权个容不下的变时他,到时候大秦的柱石始皇帝已不在,蒙恬被杀,蒙毅免不了跟随而去,李斯这个善于治理国家的人再失去,恐怕冯家父子也不能好活,大秦,轰然倒塌。

哼哼,胡亥天性刻薄,享受才是他当皇帝的要事,赵高蒙蔽之下,整天笙歌不断,这天下刚评定没几天,六国遗旧趁势并起草莽之中,关中老秦人也对胡亥为了享受更加横征暴敛不满,内忧外患,大秦,不能长久多少日子了!众人再次倒吸冷气,将来天下的走势他们是很关心,毕竟李寇的心思他们都明白了,便是彭越也清清楚楚,却李寇这般分析的能力,即便是张良这个自负天下无双的智谋大家,也目瞪口呆不能置信,他可以肯定天下会打乱,但时间不能确定,李寇这般分析下来,在他看来便是惊天智慧。

李寇一笑,作为一个后来人,大略的方向已经清楚了,只要心思细腻一些平日里再注意观察,不难肯定这天下将来的走向,前面一长段话,他清楚把握着方向,里面的理由,大部分也是后人总结出来的。

主上大才,属下实不及!若说以前张良是将李寇的人格魅力当做自己辅佐的理由,目下的情景,便他着实心悦诚服。

不过比大伙儿多了一些信息才能分析出来,临兵布阵,我不如子房,统筹后方,我不如安懋,统兵征战,也不能有英布季布彭越灵敏,往后的日子,要用你们的时候多,要记住一句话,天下缺了谁都可以,但苍狼旗缺了咱们谁都不可以!大略方向李寇自知比别人要目光长远的多,但在具体执行上却是张良他们更擅长,往后的日子,恐怕自己亲自带兵上阵厮杀的机会不会有了,这些人才是自己真正的力量!谨记主上教诲!身为上位者,目光长远才是凝聚属下的必备能力,你可以不会打仗,你可以不会计量,甚至你可以什么都不会,但知人善任与大方向大略方针的制定这两个能力,作为上位者一定是不能少的,张良与陈恢眼见李寇能有这般目光,哪里再会有其他心思,便在这宁静夜晚的小小军帐中,虎臣良谋凝聚在李寇旗下。

看着拜服在身前的这些人,李寇心怀大畅,哈哈大笑将众人安扶坐下,案上羊肉羹已经有些冷却,他却也不在乎大口灌了一肚子,手指轻轻敲着案几向张良两人笑道:游走天下,必然趣事不少,子房安懋可碰见过有趣的人?或者这天下可生了有趣的事情?张良眉头一皱,与陈恢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神色郑重下来,张良道:有趣的事情到时很有一些,但有趣的人,却……主上,属下两人游走江湖,果然碰见过几个很有趣的人来!李寇原本便是要问问这几年那些本应该叱咤风云的人物过的怎样,闻言眼睛一亮示意两人要说有趣,却也果真有趣,但这些有趣的人,着实将来决计会成为起兵反秦的大力,个,当属沛县的刘季!此人一介无赖,浑然看上去便是跟一帮酒肉朋友混迹江湖,却属下与他不期而遇相谈几句,现此人实乃心机深沉的枭雄,看似毫无心机的模样,但他身边跟随的几个好汉,个个不是孔武勇猛便是计谋出众,更有趣的,是此人能够随时平衡手下人的利益分配,又善于与官衙打交道,现在被任命为沛县一个亭长,往后天下风云变幻,此人定当属吞吐水火的英雄!大汉的开国皇帝刘邦,决计不会是一个真正的混混小无赖,近乎令人不屑的表面下,那些混混手段,端得能称得上厚黑,张良这么说,李寇心下颇以为然,这个刘邦,已经将混混无赖的手段使用的出神入化上去令人作呕的手段,着实能狠狠点在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情的软处。

但此人却还不是最令人忌惮的!陈恢见张良低头去喝酒,点点头接着道,属下两人现这个人有些趣味,便借故去他家,经过门口时候正碰上他的夫人归家,这个女人,比之这位刘季,实在世间男儿多有不及!彭越插口道:一个妇人能有甚么手段,竟值得先生如此?张良脸色郑重,举目向李寇看上去缓缓道:这个小女人端得不凡,刘季目下,不过一个小小亭长,属下看来,此人现在的心思还在做大秦的官员上面,若没有他夫人,给他一个小小县令也足够吞没他的野心,即便是将来大秦打乱而起,他也会珍惜得来不易的官职。

但有那小妇人在身边,这个刘季的野心,可以吞纳天下!李寇呵呵一笑,吕雉,那是一个一般的人么?刘邦的天下,不知这个不起眼的小妇人在里面出了多少力气:子房你且能令子房看上眼的,即便是一个女人,那也不能小觑!张良点点头:嗨!这个名叫吕雉的女人,绝然看清楚了大秦当今的天下大势,属下猜想,这样一个整日在农田耕耘的女人,跟百姓关系最是密切,兼之此人与邻里和睦有贤名,从点滴当中窥得大道,别的不说,但说一个。

属下两人眼见那刘季有趣,便买通一个游走江湖的老者,令他前去向那吕雉得一碗水,此事方令属下两人警觉大起!李寇呵呵一笑,原来历史上对吕雉说你们家有富贵之相得,还是不知哪个游走江湖的家伙搞的鬼,当下侧耳细听张良:那一日,吕雉与农田耕耘,那老者便去问此人讨一碗水喝,说来着老者也惯会装神弄鬼,吕雉看他有些导航,便要他稍等自去加重取温水出来,引得左邻右舍都来观察,方向那老者请教他家小儿的面向,那老者得了属下两人吩咐便道贵不可言,却行走出百里之外时候,那刘季追了上来,那时候属下两人便在他家左近,分明这吕雉急匆匆遣人请那刘季追上去的。

这样心思,于大庭广众之前先取得口实,再暗暗令刘季去相试,这样一来,乡邻尽知刘季有大富大贵命相,又将刘季原本不甚深广的野心勾引起来,有这等女人做内助,刘季又有些手段,恐怕将来会是主上大敌!李寇笑呵呵摸了摸鼻子,吕雉,刘邦,这两个人自己是十分景仰的,即便是将来做了敌人,刘邦的手段他也不会嗤之以鼻,反而会当一个值得令人尊敬的敌人,至于那吕雉,原本前世中他佩服的古人里面就有这位大汉的开国之母,现今虽然张良的话中之意有干劲趁着这两口子羽翼未丰赶紧除去的味道,但他也不会做这打算,改变历史是可以的,但历史的人物,他却不会改变尊重的态度。

咦,我记得主上曾说过这天下有两个令他钦佩之至的女人,莫非便有这吕雉一席之地?英布皱眉想了想,忽然低声叫道。

李寇不置可否,摆摆手示意张良继续说:还有一人,主上不得不早早提防,此人便是会稽项梁的侄子项籍,项梁此人,虽多谋而刚愎不能有临事决断的能力,不足为主上敌手,恐怕以他的性子,最多苏角章平便可杀之,但这项籍,气度豪迈慷慨从容,身手足堪与主上英布将军相比,在政治上,有不动则已一动便会致人死地的本能!李寇惊讶起来,项羽是兵家的天才政治上的白痴,难道他还有历史没有记载的能力?此人习惯以武力解决争端,所以很得江湖好汉的人心,熟读兵法而精于战事,决定此人于政治上一生不能有精湛的表演,但就是这种人,在所得利益分配方面能有一两个出人意料又狠辣不能抵御的主意,防不胜防!张良说的很是郑重,李寇自然不会果真将见过一次的项羽当成白痴,当下脸色肃然也记住,暗暗将提防的心思变升了等级。

有能力有资格将来做主上敌手的,便也只有这么两个,其他或许还没有现,至于旧赵旧燕张耳陈馀之辈,一战便可灭亡,不足道尔!陈恢做最后的总结,李寇心下甚是喜悦,这两人的目光果然毒辣,楚汉之战名垂青史,也果真只有这么两个人才配得上两人的法眼。

另有一人,统筹能力比属下高不止一筹,此人惯于分配一个沛县,在他治理之下蔚然有序,可惜此人跟随刘季,又甚是惜身,不可能成为主上帐下谋士,若不然便是强行绑架也要拉过来才是!说完又可能成为李寇敌人的,便陈恢有些惋惜说起谋士来。

定然是那萧何罢!此人名叫萧何,沛县人,与安懋有异曲同工之能!张良也甚是赞同陈恢的话,但他的意思是说两人各有长处不分上下,用意以提醒李寇也不用太过惋惜。

刘季有一个萧何,某有子房安懋,便是他能有翻天之能又待如何?或许项羽能力压某与英布,但现在的苍狼旗良将谋士,便是胡亥赵高李斯之流也不足为虑,何惧区区几个没有占据天下的人,不说他们啦,明日那苏角很可能便会得到三城给咱们拿下的消息,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应付他的问话,如何安排过后为咱们夺取果冻粮肉,至于其他,还要等开过年才说,且该如何安排?长吸一口气,李寇摆摆手结束平平淡淡议论天下英雄的话题,今夜过后,辽东的势力割据打破,这个人少地多的地方怎样治理才是正道,尽管往后天下大乱要占据的是西北关中之地,这东北自己也不会丢弃,两面夹击总要比单独面对关外群雄好的多。

第一百零七章 苍狼旗,苍狼旗!战事方歇,果然朝堂里联合起来的赵高李斯缓缓向蒙恬难了,先是以察护胡地而不力匈奴人进攻陇西的罪责安到蒙恬的头上,然后扶苏不能立即赶到咸阳照顾始皇帝也作为不孝的罪名投向九原上郡,这也还只是一个开头。

九月初,李斯之子李由上任三川郡郡守以来以藏匿兵甲意图不轨的罪名向亲近扶苏蒙恬的三川郡兵守将偏将等人难,矫诏先杀死数十人,而后上奏中以国贼论处死者。

九月中,李斯以行为不端弹劾亲近扶苏的王子将闾,始皇帝大怒降其爵而令自省王宫,复又复爵位。

始皇帝老了,但他却还能保持着一个皇帝一个千古一帝的精明,赵高在身边不敢大肆煽风点火,李斯在下面忙忙碌碌,蒙恬也没有为自己的大意行为上书辩驳,当下他也没有追究,只一纸诏书下去说卿为国效劳,当自重而已,谁也不清楚他这个自重是你好自珍重还是你应该自己给自己加强一点分量,于是李斯也只好眼看着蒙恬继续在北军而王离不能有窃取六十万大军——大战过后裁撤二十万。

报!该怎样还怎样,日子总是要过的,蒙恬心理怎样思量始皇帝好自珍重的诏书,九原城内谁也不清楚,或许只有这个追随始皇帝日子长久的老臣,始皇帝自小的玩伴自己才心里清楚,便在他帐内处理北地的文书时候,帐外马蹄声骤然敲响,斥候大声请见。

何事?进来的斥候用的是三百里加急,这是大秦仅次于八百里加急五百里加急的第三级加急上报。

报上将军,襄平有事,苏角将军有书信送到!那斥候乃是右北平苏角的帐下,蒙恬看到他走进来时候甲胄上的区标(相当于后世的编码)时候变心下突然一跳,苏角不会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蒙嘉的书信昨日方过去,那么就是李寇的陷阵营了,这个性如烈火的骑兵队,难不成在辽东闹出什么事情了?讲!详细的简牍和密报要细细看,先问清楚什么事情再说话,这才是蒙恬处理下面报上来书信的态度,在他看来,先有一个初次印象,然后再看书信,前后两次的判断,更能给自己清醒的认识。

襄平苍狼旗遇马贼与仓平富平安平守将勾结意图占据襄平,李寇将军令帐下彭越一夜之间连下三城,三城守将,尽皆被斩杀!那斥候是得了苏角的吩咐来的,苏角接到李寇斩杀三城守将的报告时候,早有秘密斥候将事情经过报告上来,却这些秘密斥候也是不清楚李寇在这件事情过程当中的心思,便实事求是简牍上写着三城守将勾结马贼图谋襄平,乃大怒,旦夕下之,杀数十人,却苏角看了两封报告之后,认为这是真实情况,一边吩咐李寇代管四平,一边将报告给蒙恬打了上来。

一夜连下三城?不是英布?蒙恬微微皱眉,这个李寇,手下居然还有这等大将?那英布的本事他是清楚的,除了眼馋之外他也没有挖过来的手段,却这看上去傻乎乎的彭越,居然也有将三城一夜之间拿下的能力?苍狼旗折损多少?这个苍狼旗都是骑兵,攻城掠寨恐怕损耗了不少罢?守城时候伤三百余人,彭越下三城,一兵一卒未曾折损!那斥候心理也暗暗佩服,辽东马贼来如风去无影,便是苏角手握数十万大军也头疼不已,苍狼旗,果然非凡!蒙恬心下更惊,不过两个月时间,苍狼旗居然精锐至斯?!那三城是李斯安插在自己腹地的棋子之一,战斗力不会太差,辽东马贼的疯狂自己也了解,虽然这些马贼攻城没有太大的本领,却毕竟他们人多,恐怕按照苍狼旗的性子最后还会杀出来反击,没有一人一马战死,端得精锐!说话间,蒙恬将手中简牍打开,上面的封印丝毫没有变动,便他先在那斥候手上的回标——也就是后世的查收凭据——上面画押,挥挥手示意那斥候先下去安歇,便他细细看了苏角的汇报。

苏角是极力赞同李寇这个反击的,理由吞没陷阵营的功劳时候,便他心中认为李寇应该来到襄平之后守卫四平,他是很眼馋陷阵营的精锐的,要李寇能给他将辽东马贼全歼甚至将扶余肃慎娄烦一并解决,他不介意将辽东全部划归李寇辖内,当下在给蒙恬的书信中,隐隐便透露出这个意思。

辽东,辽东,辽东……蒙恬看完简牍,便站起身来在帐内缓缓走动,目光落在自己辖内图子上时候,辽东一块偌大的地方便落入他的眼帘。

年轻才好啊,年轻……可毕竟太年轻啊……一边低声自语,一边皱眉苦思,蒙恬也认为辽东教给李寇更有利于他在朝廷中的力量,一旦李寇将辽东的马贼消灭干净再掉头将扶余肃慎娄烦山戎的草原再多纳入大秦的版图,那么自己亲自打战报上去,始皇帝定然会对这个年轻的将领特别注意起来,那时候将李寇调离辽东,苍狼旗及将领大部分划给蒙嘉,让李寇入咸阳受封在关内甚至河内做一个郡守,三五年下来,又是一股庞大能帮助扶苏对抗李斯赵高的势力,在他看来,那时候自己人为地将李寇绑上扶苏的战车,即便是两个当事人心怀芥蒂,有自己在中间调和天长日久定然能相处得来。

的确是太年轻啊!李寇的官方籍贯这些东西他也查清楚了,专门找了关中地区的百姓做下祖上便是老秦人的李寇,自然不会给别人在他身份上做文章的余地,英布潜入官衙将两人祖籍都改在关内,便是当地地方官也在蒙恬调取两人资料时候将那数据亲自誊写了一份送上,上面分明写着李寇现在的年龄才十九岁,十九岁的裨将,在大秦不是没有,但二十岁出头的偏将,还真难找出一两个来。

罢了罢了,大秦,终究是他们的天下,给他更高的位子,想必大公子也会更重视罢,位高权重,也不是一件好事,蒙家,也需要有人在头上盖着了。

原本四平都是李寇这个裨将的治下,当初调他过去的时候蒙恬没有说不许动弹,只不过这么快便将李斯的亲信斩杀,还真蒙恬没有料到,左思右想,下定决心便承认李寇坐拥辽东东南的事实。

蒙恬手中没有中车府士,很多事情他也无能为力去追查,既然军中都说李寇的好,自己也有别的打算,便提笔在竹简上写下军令,细细端详了几遍,转头才吩咐那斥候歇缓过来之后便返回右北平。

同一时刻,苏角也在惦记李寇的苍狼旗,四平都在李寇手中,便苏角计算了一下,按照李寇报上来的数目,总共苍狼旗而今旗下有锐士一万一千人,其中骑兵四千,车士一千,步卒四千,轻兵锐士五百,而弓弩兵一千五,却战报当中,李寇提出裁撤老弱四千人,苏角不知李寇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裁撤四千,只留下七千,要面对马贼,还要面对那些部族,这个李寇他要弄什么花样?坐在属于自己的大唐之内,苏角揉着脑袋头疼不已,多少将领带兵只嫌兵少,这个李寇,居然主动提出裁撤自己的锐士。

赵无咎,章平,你们这个李寇他……他就那么有把握用七千人去抵挡人家数万马贼跟数十万胡人?他是想怎么着咧?帐下交头接耳的手下,苏角看着就不高兴,凭什么老子头疼你们居然还聊天?属下看来,李裨将原本的苍狼旗编制时五千骑兵,若按照他现在报上来的计算,那便只剩下两千的步卒,若要与马贼交战,恐怕这五千骑兵师出击的,两千步卒守城,却他赖上咱们右北平了,这小子倒会算账,恐怕他是没有多少粮食了,要咱们帮忙去守城,好给他争取一些粮食才好来。

赵无咎很欣赏李寇,他现在四十多岁了,从贫民做到这个地步,自然很看重后代的前途,李寇正当年轻,往后的前途大着呢,加之李寇在右北平时候变与他交好,自然找机会便说好话才是正经。

嗯?这不是耍赖么?苏角一听,赵无咎说的或许还真有道理,李斯的人从襄平撤出时候留下来的粮食数量,他苏角是清楚的,现在四平都在苍狼旗下,却慢慢摇增加人口——始皇帝开边充边的政策,规定安平这个能居住的小城每年要接纳一定数量的中原百姓过去,眼看就要入冬,十月份有一批百姓要过去,口粮问题自然非同小可,李寇这么计算那也是理所当然。

章平你看呢?章平与赵无咎是搭档,但这个人是咸阳的大族子弟,现任少府造作的章邯便是他长兄,不需要太跟刚升上来的李寇多打交道,当下便他笑道,老赵说的是,我看这个李寇就是耍赖,将军但管安排便是,属下没有想法。

滑头!苏角暗暗腹诽章平的狡猾,他不得罪李寇也不讨好苍狼旗,这样的军人,在苏角看来是没有原则的,当下也不去理他,转头又向帐下两个将领投过去询问的眼色。

加人,编制不许打乱!后军校尉梅老竹低头闷闷一句话,似乎要他多说一个字也不能,苏角白了他一眼,你几乎等于没说!加人,给粮,但都不用太多,苍狼旗可以不用一万一千人的满编,骑兵五千足够跟马贼较量,但守城步卒,不足!右北平可以使辽东的大后方,但须李寇独立作战!英俊的易玉,微笑先向众人点点头,这才一个一个压着手指头向苏角建议。

嗯,我也这么想的,这小子,想耍滑头,每门!苏角点点头,这个易玉不知怎么的,跟李寇见面也不过三两次,却他似乎一直在暗暗帮助苍狼旗,原本襄平仓库中给李寇留下的骑弩不过五百具,却这个前军校尉在经过时候竟然留下自己帐下的小半来,没有什么资料说明他们以前有很好的交情,却甚为大将军苏角不能亲自去问,便也只好暗暗观察不提。

整合两千九百步卒给送过去,对了,咱右北平的老秦步卒不多,便……便将彭泽那边过来的步卒给送过去罢,让李寇派人来取,对了,粮草,给他三万担,从今而后直到明年,不要想四平再从右北平拿去一粒粮食,剩下的看他李寇的本事!苏角低头想了想,这般安排,辽东马贼的事情既然苍狼旗有五千以陷阵营为主的骑兵便不用多考虑,守城的算下来每城也有一千余人,至于粮草,李斯扣押地紧,便是他苏角也不知道啥时候就断粮了,李寇能消灭马贼,便他自己想办法去弄吃的吧。

众将轰然应诺,他们是很多人看不惯李寇这么快就晋身的度,但苏角这个人平日里很随和,却在军令上面属下没有人敢去违背,既然他下定决心要给李寇补充人马,不管别人怎么看,将领们不敢有异议出来。

宓谣公主啊,却不知你是否果真能降得住这个小子,老秦往后的绝对精锐,便要看他啦。

众将退出之后,大堂内便只留下苏角一个人,抬头将顶棚来回打量了几遍,头斑白的老将喃喃低声,似乎在自言自语,似乎又在安排后事,案几上放着一册写着精美篆字的竹简,给他轻轻推在了一边,那是李斯早晨时分派人送来的密信,苏角还没有拆开看一眼。

始皇帝三十六年十月初,蒙恬军令到了襄平城,安排人手聚拢军心的李寇接过正式下令让他驻守四平的制令,另一边是英布亲自带队回来的两千九百步战锐士。

到目前为止,有张良与陈恢的统筹,四平的锐士整编已经完成,军中老弱的锐士被遣返,留下七千精锐剽悍的锐士,苍狼旗五千骑兵也成建制,不断在四城调动之下,除了英布的陷阵营没有变动,其余人等相互熟识之后,苍狼旗,凝集在了一起。

英布带回来的步卒,却不是原来彭泽的那些,右北平果然排挤老秦人厉害的很,这些老秦锐士都是百战老兵,神色剽悍体魄雄伟,但大部分将领在抽调人手给李寇时候,将这些好勇斗狠的老秦人都调了出来给李寇,英布接收时候嘴上不说心下不知怎样冷笑,李寇手下九千将近一万老秦人组成的大军,精锐不说,军心便要比别的部队高出一截,倒是那易玉够意思,眼看着两千九百人中少数几个是别的地方人,便又在自己帐下寻了老秦人给补充进来,清一色的老秦锐士,英布看着便似乎都有了拉他们进陷阵营的冲动。

十月初三,襄平九千九百九十九将士,漫天纷飞的大雪中聚集在襄平城外的空阔处,苍狼旗在四平的布置,将在这一天正式建成。

东北的冬天,冰天雪地,九千九百九十九人齐刷刷站在大雪中,挺胸抬头盯着用冰雪堆积起来的高台上两杆大纛,一杆是血红高达四丈的苍狼旗,一杆是玄色威武三丈的陷阵营大纛,朔风飞扬处雪花弥漫,将士们身上厚厚的甲胄之外,白雪又给他们披上棉袄。

大阵分为九个方阵间是李寇的亲卫营八十四人,巨越弟兄三人是主将;右边个是英布的陷阵营八百人,这时跟随李寇最久,最是崇拜李寇,又最是骁勇善战最是令右北平甚至整个大秦北军的将领眼馋、将士们羡慕的队伍,这么久以来,他们果真成为了李寇心目中那个狂暴而不失稳重,沉默如山疾驰如雷呼号大风不可抵挡的队伍,现在李寇不能做他们的主将了,但英布在,有英布在,陷阵营便骨头便在!左边个是季布的队伍,呼号撼阵,跟季布的性子一样,沉稳而凝重,八百骑兵,一千步兵,前些天刚立起的大纛,鲜红如血;英布的右边,是彭越的阙阵,八百骑兵一千步兵,黑色大旗不用名号,上面绣一把巨弩,森森犹如寒芒吞吐;季布的左面,是周勃的浮阵同样配置兵力,黑色大旗上面绣一匹飞马,铮铮如铁;彭越右面,灌婴当阵,八百骑兵号曰雕翎;周勃左边,季心的飞羽八百骑兵,有季心在,便这支军队的进攻**在!灌婴右面,庄山虎一千步兵手握巨弩,大号拔山!但见季布身旁,高原为辅,彭越旁边,铁樾坐镇,有些陈旧的甲胄上面暗红色血迹森森入目,便是这大雪也不能掩埋!却最引人注目处,守卫在高台下的一百骑兵,当头火红一身甲胄的,乃是女将雅珞,英姿飒爽按剑高坐马上,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李寇也耐不住这丫头的纠缠,本来要交给亲兵营的一百骑兵,便也只好给她带领,还真别丫头换上大秦百将的甲胄,真有叱咤风云的那么一股子气势。

李寇纵马在整齐排列的大阵前飞奔三个来回,慨然拔剑大呼,继而下马飞身上台,身后巨家三兄弟按剑紧紧跟随,巨越手中高擎一杆大旗,红色黑字,上面斗大一个李字。

弟兄们,苍狼旗,今天算是成军了,但咱们的苍狼旗要威震天下纵横四海,仅仅成军还不够,告诉老子,咱要用什么,才能真正建立起令每一个已经作为、将要作为苍狼旗的敌人闻风丧胆的苍狼旗!眼前是白雪皑皑的远山点染的肃容凝立近万将士,要用什么来祭旗?苍狼旗,苍狼旗,生无畏,死无惧!但有血,从天地,呼大风,幸勿离!张良与陈恢也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甲胄,按照大秦的律令,他们身上穿着的是千人主将军才能穿的规格,宝蓝色袖口湖绿色衣领,头上红缨抖动处,两人振臂高呼,台下万人呼应,大雪为朔风激荡,将士口中热气融化于虚空,飘飘洒洒山谷应声,三呼过后,李寇长剑砰然击在胸口,雷鸣般大呼登时遏制。

弟兄们,大雪已至寒风早来,告诉老子,冷不冷?李寇的身体与习惯,使得在这寒风凛冽的大冬天他还只是铁甲外面包裹了一层粗布而已,眼下面对九千九百九十八颗跳动的热切的心,浑然只有热血!死且不惧,壮士何言冷也!草原上奔驰的时候,陷阵营便是这样不断给李寇鼓舞的,别人可能要组织其他语言,陷阵营将士听见这一句时候,恍惚那草原寒冷的夜晚又来到,砰砰长剑敲击盾牌,战马嘶鸣中,八百人大呼,继而其他人一起大呼,声势直欲动天惊地!不冷?不冷那还不够,远远不够!李寇神情激动,高台上来回走动间,脚下的冰块喀嚓作响他挥舞手臂咆哮,身后张良陈恢两人有些迷蒙,老子要弟兄们永远一身红的跟火一样的血在,!锐士,只有在面对两件事时候热血,,面对敌人,第二,面对死亡!慨然将大纛擎在手中,李寇将那陷阵营三个字在风雪中狂舞翻飞,但见那大字如血,点点滴滴都是战死袍泽的笑容!咱们是锐士,死,不必惧,弟兄们,这面大纛,上面印记了先前战死的袍泽鲜血,他们永远不死,永远不会死,他们就在这大纛上,睁着眼睛向咱们笑,在向咱们笑呢!草原血战历历在目,小山一战,一百多弟兄只剩下几十个人,他们的尸骨都运回家乡去了,这是李寇临走前向蒙恬讨得一个要求,但这大纛上,李寇早讲那战死的将士名字一个个写在上面,用鲜血,用他们自己的鲜血,用敌人的鲜血书写!将士们睁大眼睛,陷阵营是一个传奇,即便是现在的高原这些人,想起跟随李寇跃马草原的日子,周围总能围上密密麻麻的人来听讲,只有用鲜血和生命赢得的尊重和传奇,才是慢慢形成的陷阵营军魂,才是苍狼旗将要形成的军魂!战死的弟兄在看着咱们,看着咱们还活着的弟兄,他们在看咱们能不能同样用自己的性命,用自己的鲜血去替他们守护家人,守护者世世代代深爱着的大地,天空属于战死的兄弟,大地,属于我们活着的人!有一天我也要死,不管是战死还是怎么死,那时候,我唯一渴望的,是有有资格的弟兄,有资格来接受这面大纛的子孙后代,将我的名字也写在这大纛里面,陷阵营不死,永远不死,苍狼旗不死,永远也不会死!李寇将大纛插回原来的位置,转头厉声大呼,都把酒给老子拿出来,祭魂!原来将士们的身后,每个人都背着一个皮囊,里面灌注了满满的烈酒,为了这烈酒,苍狼旗这些天来在投过来的马贼好汉们带领下,不知走过了多少山窝剿灭顽固的山贼,不知陈恢带人走过了多少辽西的集市用得来的钱财去采买。

战死的弟兄们,今儿,是咱苍狼旗建军的日子,你们都在看着,我知道你们都在看着,来,弟兄们敬你们,日后喝酒的日子,弟兄们,不会忘记你们在咱们头上看着咱们!李寇大呼完毕,酒囊翻过来向雪地上倾洒半囊,接着扬起脖子将那入喉成火的烈酒一口气喝下去。

陷阵营的老兵满面热泪,轰然向地上倾洒烈酒,有人慨然拔剑划破酒囊,一边是自己大口灌下肚子,一边是潺潺倾洒在雪地上,便似袍泽同饮,那一腔的热泪,却终于滚滚落下,有新来的锐士便大呼:明年此日,弟兄们不要忘记给老子也来一囊烈酒,入我苍狼旗,有生无死,有死无生,慷慨战死,从容赴难,有将军关爱,有袍泽牵念,死无忧也,且痛饮,且痛饮,他日阴阳相会,不负今日!灌婴胸口堵得难受,他现在才明白,原来,男人之间也有一种感情,这种感情叫生死与共,这种关系,叫做袍泽!烈酒热泪,但听飒然有声,众人抬头李寇高高将喝空了的酒囊掷上天空,长剑划破手指,滚烫的鲜血点点滴滴洒在战旗之上,回风呜咽,竟不能近那大旗身边,烈烈呼啸中,似千万人纵声相应,那是战死袍泽的灵魂!苍狼旗成!第一百零八章 逆袭前奏大军点阅完毕,李寇自然要将接下来的任务都分配下去,季布驻守安平,帐下一千步兵尽皆留下不用,骑兵却调了三百出来;富平彭越守卫,原本他是不想去那小城眼睁睁守着的,却富平靠近三韩北面的扶余,若整个辽东的马贼给李寇追杀开始之后,那些及其愿意占便宜对大秦城池垂涎三尺的异族人,恐怕不会让彭越好过,当下他笑嘻嘻没有了异议。

仓平本是季心驻守,却他声称不会防守不会练兵,李寇只好将周勃调往仓平做守将,季心便带他的飞羽军做出战队伍。

分配任务自然不会站在外面大雪中,李寇在襄平城里议事的地方是用泥土厚厚修建起来的,里面燃烧火盆颇是温暖,但听李寇吩咐完毕,英布问道:主上,襄平可令谁来驻守?李寇将手伸在火盆上搓动,笑呵呵转头看了看庄山虎和铁樾道:大雪初晴时候咱们便要杀出,襄平算是苍狼旗的老巢,自然驻守的不能有松懈,老庄和铁樾你们两个就不用出去了,但来犯的不管是马贼还是异族人,我不想回来时候还要帮忙给你们驱散这些讨厌的东西。

庄山虎是憨厚,铁樾也不是很精明,但这两个人进攻不是很有力却在防守上有独到的能力,李寇了解每一个手下大将,便安排也不忘根据他们的性子。

两人站起身来齐齐答应下来,季布有些奇怪向李寇道:主上令锐士们去弄的那个……那个玩意儿,果真能保证战马快奔驰么?马贼有战马,咱们便是五千骑兵一个不留杀出去,空他战马度一样快的话,要歼灭整个辽东马贼不是很可能。

李寇哈哈一笑,幸亏上辈子爱玩雪橇记得清清楚楚这玩意儿的构造,大东北的冬天骑马打仗那是找死,马蹄打滑不说,一个人骑在马背上,战马的重量更多,一个不小心陷入雪地下小水坑便是人马俱亡的结果,但雪橇这玩意儿若人人都会使,平缓处战马拉动,不但度奇快而且战马的重量给绳子分担在雪橇上一小半,从而减少了很大程度上人仰马翻的可能,但这个道理是不能跟英布他们说的,难道现在开始给他们普及初等物理教育?不必担心,曾有一段时间我便是用这个东西逃过恶狼群的,大的可以载人可以载物,小的是人绑在脚上滑动的,很简单,但在这辽东那可是追击马贼的最好利器,拭目以待吧!从今而后要装备自己部队的有三样东西,一样是马鞍,一样的马蹬,最后一样便是马蹄铁,雪橇,只不过是现在不虞给别人知道的东西,开过年苍狼旗整编全部归心以后,李寇才会将战马身上装备的那三洋东西弄出来,一方面不用担心流传出去给人看见,另一方面大秦山崩地陷便在明年,说不得要用一年时间来好好整理自己的军队了。

好了,天也不早了,咱们趁早说完该回去守城的就回去,我看这大雪三两天内停不下来,明天开始,凡出击的骑兵每个人都要会滑雪,等到天色好看,马上直扑马贼老巢!眼见众将有跃跃欲试的样子,说不定便有爱闹事的那几个会马上跑出去弄几副已经做好的雪橇来出来,李寇摆摆手松了松背上的大氅,身上有些出汗了,这泥土堆砌起来的房子保温还真良好,朝廷给下来的军职爵位,都还有什么异议没?李寇是裨将军爵位中到达九级五大夫,英布爵位自始至终与李寇差两级,现为公大夫,军职都尉,以下众人当中灌婴不更的爵位最低,却他也领了千人将的军职,李寇知晓这个人的能力,便在灌婴固辞不受的时候只说往后三战之内不升他的爵位这才罢休。

至于众人,高原本是军中爵位不低的将领,开罪王离受罚剥夺了去,眼下恢复不更之后李寇按功劳提升他官大夫而蒙恬也批准,其他人便都受了大夫,军职授千人将,只是季布要在李寇带兵出击之后统筹仓平富平安平三城,便军职升为都尉,却也没有人不服,能力到了,军中便能安安稳稳落足。

并无异议!众人齐声应诺,厚重的木门吱呀被推开,张良陈恢钻了进来,笑呵呵与众人相见了,众人便围坐在李寇身边,今日安排众人职守时候,已经算是老兵的众将明白各自的帐下力量由这个冬季的各自责任决定,张良两人,现今李寇拜他们一个苍狼旗左长史一个右长史,说不得,细致的安排要看他们两人。

众位将军,此次全力袭杀辽东马贼,蒙恬不会料到,苏角不会料到,便是马贼也不会料到,由此,此次席卷辽东苍狼旗扩大所属地的大战,成为逆袭!李寇不说话,有两个谋士在了,便他应该在一次会议的最后做总结决断就好,这也是英布季布与张良陈恢两人一起向他嘟囔了半天的结果,那么,在安排事情的时候,便张良负责军事陈恢负责其它。

原本这一次大战,主上是不能离开襄平的,但新的雪地器械将士们并不熟稔,所以只能劳烦主上出动!此次厮杀,歼敌倒是其次,关键要照看好主上,目下想要看到咱们苍狼旗的灵魂倒塌的人,不仅仅只有一个李斯,或许蒙恬也在一旁看着!张良很是认真向众人扫了一眼,他游历天下这么久了,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苍狼旗众人相信李寇比相信自己更坚决,眼见李寇将两人奉为座上宾拉为自己人,便英布有些对当年他们与范增有过瓜葛而暗暗提防,其他人季布或许也与英布有同样的心思,却其他人都将这两个看上去文弱的书生当成李寇的传声筒。

先生们只管放心,主上在军中,某也不去杀敌带着人就守在身边,嘿嘿,先生们放心!季心贼贼地笑,在他看来,李寇要是有人能够伤得了,干脆他季心自杀算了,将这个任务揽在自己身边,究竟这厮打什么主意别人不清楚,却定然不会很好,这个谁都能肯定。

张良呵呵一笑,却接着一板脸道:守护主上便是谁都可以,唯独季心不能,一旦上了战场,只要看见鲜血便你什么都能忘掉,哪里能做好护卫职责!季心刹那红了脸,张良的眼睛很毒,他眼睛刚转动几圈,便给人家逮住尾巴来,心下甚是惴惴,急忙将小心思放下去讪讪一笑,哧溜钻到别人身后去了。

众人莞尔,张良转头向英布道:英布将军跟随主上时日最久,此等重责,还要将军担当才是!英布点点头,不管有没有人抢了自己守护李寇的责任,上了战场他都不会距离李寇太远,张良这么郑重将此事托付下来,却他心头也对这两个过去看着很不顺眼的书生多了一丝好感。

此次大战,可划分三个区域,第一自然是主上带队的辽东北方大部分地区,以剿灭整个辽东的马贼为目标,至少要将辽东马贼赶往其他地方,最好能将不愿意投向我苍狼旗的马贼精锐能够保留赶往辽西甚至代郡;第二区域,便是现在我们手中掌握的四平,扶余三韩肃慎山戎这些部落,长期在辽东以北以东活动,对天气的熟识以及在雪地上行猎的能力,我们暂时是比不上,所以,不期望这一次逆袭成为秘密的,索性我们便放开来给他们看见。

今日点阅大军,过不了几日便这些部落会清楚主上手中人马,大雪封山,行猎不能保证这些部族的人口全部活命,当听说主上带一半的兵力去围剿马贼,他们定然会倾巢而出来劫掠四平,此地保卫战,绝不会比主上在马贼老窝里简单,留守的季布将军,彭越将军,周勃将军,仓富安便要看三位,襄平有庄将军铁将军,我与安懋可高枕无忧,但静等主上凯旋,众位得胜而已!那张地图,李寇要过来花了几个晚上详细又另行绘制了几份,眼下张良站起来面对的,便是挂在墙上的一张长近一丈宽有三尺的地图。

主上,众位将军,但看我四平位置,辽东东南放,西南两面是大海,北面是骑兵追逐马贼而空出来的空白带,而东面不足百里之外,便是贪婪的胡人,大雪天马匹不能久行,因此主上不必担心腹背受敌,却四平必然东北两面同时受到攻击,襄平最甚!那该如何?襄平扼守着北面通往其它三城的道路,而东面却扶余人通过李寇标注为太白山的山脉时候只有一个通道从长长的岛上到富平,季布皱眉看了看地图,心下计算了一下兵力,渐渐有了主意却向张良问道。

张良自然这时候不会客气说你来正是要在苍狼旗众将面前证明自己能力的时候,呵呵一笑手中长剑将四平画在一个圈里,另一只手在襄平与富平之间画了一个来回道:将计就计,彭越将军在接到襄平危难时候,定然周勃将军的斥候也到了你那边,那时候除了襄平受到攻击,其它三城绝对不会有什么事情,说来简单,有主上造出的器械代步,看主上操纵可来往如飞节省一大半时候,你们两城甚至三城只管每城派出十之三四兵力暗暗背负此器械向襄平进,过了富平时候返回,这股兵力直扑安平城下,一通鼓过便要例外呼应全歼来敌,但可放三两敌人走脱,夜里准备桐油与胡人经过之山口埋伏,要有人经过,大火点燃杀奔襄平来,便可击退甚至歼灭襄平城外敌人!季布与英布对视间,不觉都点头赞同,彭越看了看地图不解道:为啥他们一定会去袭击安平啊?那是最南面的,应该说是咱们的腹地呢!陈恢笑道:胡人人少,要从山口经过来偷袭四平,便不能带太多人手,他们的直接目的是粮食,自然搬运回去要人,只有安平有百姓居住,我大秦锐士,可没有城破而身存的!彭越不觉点点头,却接着又问道:可若是另有山口的话如何是好?再者,襄平能否坚持至少半天一夜的功夫,安平调出三四百人之后,胡人是否人手会很多而导致此城失守?陈恢呵呵笑道:有巨弩在,加之冰天雪地攻城太难,襄平有一千余人在,只要胡人没有能力一次出上万人,便襄平安安稳稳;第二个,不管有几个山口,胡人能通过大雪中的群山,族中只有精壮才能做到,三韩中只有马韩地处山外临近辽东,与扶余商议扶余佯攻襄平而马韩取安平,辰韩弁韩要通过马韩的地方,先不说马韩人会不会答应,便是这两族为了安平的东西付给扶余与马韩的,便足以使他们倾家荡产,我四平一万人马出动之后,只剩下四千徒兵(步兵),在他们看来不用多两个会分去自己所得的部族才使最好;第三,安平是只剩下一千徒兵了,很可能攻取这里的敌人会是扶余与马韩联合起来上万人的队伍,但是,城内几万百姓,岂不是有在城头上向下仍石头泼桐油的人手?在这些贪婪贼子的眼里,我大秦人只是锐士征战而百姓无能,且让他们见识见识真正大秦人的厉害!那长史对此次出征剿灭马贼,会怎样安排呢?这点计划咱是能佩服你,但要长远计划,仅仅打退胡人消灭马贼还远远不够,英布看了看李寇,见他笑眯眯不说话伸手烤火,便又向站着看地图的张良问道。

只是杀死不开眼敢抵挡的马贼而已,只要没有四面合围这些穷凶极恶的家伙,便他们不会真正拼命,四散奔逃才是他们的拿手本事,不能不承认,这些人仗着飘忽不定的骑兵优势,一击不中远扬千里,是很令人头疼,但咱们从难免追杀一路不管其它只烧掉他们的老巢,向他们展示辽东是苍狼旗的地方,便他们或者向西面逃窜去辽西,或者一路向北钻进东胡扶余肃慎的草原,或者还能进入三韩地带,主上只要在追击马贼的过程中稍微向这些胡人表示出一点能够令他们恼怒的武力,开春之后辽东定然烽烟四起,那时候苏角忙着帮蒙恬与李斯对抗,辽东便真正意义上成为主上的旗下,甚至辽西也可以扩展,更重要那时候若要扩军,明证而言顺,谁能说三道四?剿灭马贼整顿他们的狗窝,再从草原上胡人手中夺取财物马匹,能拿出去换钱的换成钱,招兵买马不在话下,彼时十数万至少数万大军在手,威胁胡人不敢南下,只是大战不犯小战不断,只等风云变幻,苍狼旗顺应到时候的形势而支持主上走自己的道路,一旦始皇帝驾崩天下大乱,主上再北军的影响便可随时召集十数万人马,整编小半年,直取关中而仿老秦国据函谷之险要虎视天下英雄,六国互相争斗而灭亡国土,何况乱世中大吞小强吞弱,主上实力雄厚谁人敢小觑?今日送来战马明日送来粮食,三年五载之后,兵精将勇出函谷取天下,则若探囊取物耳!张良果然变了,原来那个一心想要复辟旧韩的青年,终于看清楚了天下形势,这一番见解,不知他思考了多少时间。

众人听他有些激昂却不失清醒的嗓音说着,变都一个个迷失起来,李寇笑呵呵神色不变,在他看来争取天下跟现在自己争取到了辽东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是一个伟大的目标,却也不用怦然动心的。

张良与陈恢暗暗佩服,若有人给他们说要帮忙这般争取天下,他们虽有自知之明,但绝不能有李寇这般没有丝毫急切的样子——一个现代人的心脏,对家天下的游戏也不失那么神秘了,一步步走上辉煌的道路而已,职业,只是一个职业!主上,雅珞将军回来了!众人神色不同,季心彭越等人看着李寇的眼神便是狂热一片,名扬天下的从龙之功,在他们看来是定然不能让给别人的,若非英布季布两人没有表示,他二人便要大呼反他娘的了,却李寇呵呵一笑正要说话,门外郑闶——就是第一个投向李寇的那马贼大汉,现在他死活要做李寇帐外的卫士——的提醒声传了进来。

众人相顾不解,这丫头眼看自己等人商议事情便潇洒转身走人了,怎么又回来了?莫非她也要跟着出战去?或者她要趁着李寇出征跑回草原去?现在的匈奴草原,苏勒延部与脱脱部联合了起来,雅珣力量便是逃命回去的大匈奴土黄单于也不敢直撄其锋,这个陷阵营众人看着就满心不痛快的丫头,却明知不能打扰的时候打扰李寇有什么企图?第一百零九章 女孩雅珞商量好啥时候造反啦?门帘被重重掀起,外面回风卷裹着雪花一拥而入,郑闶闷哼声跟着传来,众人都是眼睛明亮的人,又在里面比较黑暗的地方,正看见雅珞的俏足在郑闶的小腿上留下一个脚印——那是对他鬼鬼祟祟提醒屋内众人的惩罚。

众人闻听她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话,俱都面面相觑,张良艰难吞了口口水,这丫头太刁蛮,苍狼其没有人不让着她,便是李寇也素来不跟她计较,不知道这次得到这个可以拿出来威胁的消息她要怎么闹。

怎么了?要回匈奴去?李寇斜靠在软塌旁边,眯着眼睛闷闷问了一句,心下甚是纳闷这丫头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有吵着要回草原去。

干嘛?不要我了啊?雅珞不知在外面闹什么了,满脸都是绯红的颜色,汗淋淋的琼鼻上也亮晶晶的,到底是草原女儿家,不管满屋子的大男人,径直走过去奖李寇的温酒捞起来便喝,好闻的香味钻进李寇的鼻子,张良陈恢急忙后退几步去,非礼勿视,非礼勿闻。

李寇有些郁闷摸摸鼻子,这丫头也太剽悍了一些,怎么这话听着好像自己抛弃了她一般:那你来找我们干啥?嗯,我想宓谣了,想阿琪了她们在哪儿,你们大男人臭烘烘的跑出去打仗,我要找她们去!或许是丝毫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或许是真的口渴了,温酒罐子在雅珞受伤,李寇伸手想要拿回来,雅珞将身子一转,便坚挺的胸脯挡在半路上,仰头将半罐子酒水吞完,她才砸吧砸吧着嘴巴向李寇提出这个问题。

不早给你说了么,她们回咸阳了,要不你现在出去咸阳?这个草原女子美则美矣,单心性着实让人摸不透,留在身边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不如让宓谣去看着才好,再说自从分别后就再也没有听见宓谣姐妹俩的消息,李寇也甚是想念,若雅珞要去寻找,便带上一封书信也好。

算了吧,宓谣姐姐绝不会回咸阳,也就你才相信她现在在咸阳的。

雅珞撇撇嘴,李寇在草原上给她的印象太深了,现在李寇跟她说话,她先要考虑的是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以前问起宓谣时候他总说回咸阳了,但雅珞根本没有相信,这一次更是撇撇嘴趁机打击李寇,想着就气你,狠狠的气你,看你说实话不。

主上,宓谣姑娘很可能果真是没有回咸阳的,或许……分别时候她没有说要去的地方。

英布在第一次雅珞没有相信李寇所说宓谣回咸阳时候便也心下思量过了,这些天她看着李寇一个人劳累奔波,又看看雅珞在李寇身边,自己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便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不会吧?她……她说是要回咸阳的嘛,难道她又找了个地方躲着去了?李寇在雅珞不相信的时候没有想过宓谣哄了自己,单英布说出来,便他心下动摇起来。

宓谣姐姐何等人物,哪里会跑回咸阳去受那污浊的气息,再说你们的皇帝现在恐怕也感觉自己不行了吧,宓谣姐姐这样的人物,回去之后还不要给他指派着找一个好人家嫁出去?联姻在草原都很常见,更不要说花花肠子那么多的中原人了。

雅珞撇撇嘴,她现在既不说自己是草原人,也不承认自己从此就跟草原决裂,反正老是这么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李寇只恨得牙根痒痒却拿她没有办法。

眼下李寇早对雅珞的模样麻木了,趁机打击打击自己也没什么,语言上的挑衅,用沉默来回答便是,却雅珞这番话说出来时候,他也暗自点头,看了看英布道:或许果真还是这样,皇帝老了,身边也没有多少女儿伺候着,这一次李由那厮不是有大功么,若宓谣在咸阳,说不得他老人家龙心大悦与李斯再次联姻还说不定!雅珞又撇嘴,心说你才知道啊,却李寇忽然一拍脑袋懊恼道:娘的,怎么见了苏角老子也没问问,这丫头,下次见面定然要找她好好问问才是,嘿,居然咱还蒙在鼓里没有想到!灌婴是没有见过宓谣的,眼看李寇前所未有的模样有些愣,他比不上张良陈恢二人的心思缜密眼见事有不谐也不问,低声凑过去像旁边季布问道:季布将军,宓谣何许人也?似乎……是皇帝的女儿?季布难得露出另一番模样,有些感慨道:我也只见过这位公主一面,主上与她从草原杀出来的,或许另有隐情不定,要不你去问问英布?灌婴一愣,继而反应过来笑骂道:没现季布将军居然也有蛊惑人心的小心思,嘿嘿,恐怕你还比我急着要知道事情原委罢?!季布也不否认,一笑叹道:看上去这位宓谣公主着实配得上主上,然现在主上大业未成,这宓谣公主又是皇室女儿,若她心向朝堂,说不得主上的大事咱们须要计较计较!灌婴登时便肃然起敬,这等小事上面也要给李寇考虑,难怪能与英布列为苍狼其李寇最得力的两员大将,却他自己也不是笨人,皱眉想了想有些为难摇摇头道:比较难办,主上心里除了打仗恐怕唯一能有些印象的便是这位公主,若要咱们找其他人来,恐怕有些不合适!季布诡秘一笑,用下巴指了指双手支着雪白下颌忽然呆的雅珞,灌婴更是惊讶,难不成这匈奴女子最终还回做了咱苍狼旗的女主人不成?可她毕竟是匈奴人,咱……咱苍狼旗弟兄们,能服她么?灌婴想了想,又像季布凑近了几步去,两人便相当于相互咬着耳朵低声私语。

谁说苍狼旗只能有一个女主人呢?难道两个不成么?季布笑呵呵说了一句话,灌婴登时明白过来:相互牵制!这个相互牵制的过程,除了雅珞还真没有其他女子能够有资格,以匈奴苏勒延部的小贤王对抗大秦的公主,虽然欠缺了那么一点能撑腰的资本,却总归是代表匈奴的一股力量,往后李寇要举旗起事或者大势所趋之下可能大秦皇室不会用鸡蛋去碰石头,单皇位稳固之后,后宫密谋不会间断,有雅珞在,便嬴氏多了一个无处不在的暗叹,相反有宓谣在,李寇若要对匈奴用兵,雅珞也不可能添多大的乱子。

可主上能答应?灌婴也想着这个法子好,总不能以后大伙儿高高兴兴造反呢,皇室的公主跑出来说不行吧?单转念一想,属下说什么也只是一个参考意见,关键在于李寇怎样看待自己的感情问题,若让他接受季布的这个主意,那还不知要费多少功夫呢!不急不急,这事儿不急,慢慢来,总归这苏勒延部的小贤王是不能回到毡帐里去,主上大才,难道还不能政府两个小女子?张良嘿嘿的笑,坐在两人身旁时候低头去拿火堆上的酒壶,嘴里这般低声念叨。

可是先生,要是主上想明白咱们这个提议的意思,那咋办?灌婴性子便是这般,有的时候不如别人好使,张良看了看李寇似乎胜券在握一般一笑,却见英布站起身来率先想门外出去。

主上,属下等先出去准备出征事宜啦。

张良陈恢两人一愕,继而明白英布的心思,方才他们三人的说话,这个沉默不语的大汉已经听见,从现在气便就开始实行了——单独留下雅珞在李寇身边,慢慢培养起感情来,总不至于即便是往后两人在一起而李寇宠爱宓谣更多一些。

臭男人!雅珞脸色通红,恨恨不休向给张良陈恢目光拽出去的众人背影瞪了一眼,却转头来娇媚神色忽然爬上双颊,李寇笑呵呵看着出门去的众人,满心思都是想着宓谣究竟去了哪儿,哪里回料到别人的心思,果然雅珞一见李寇的脸色便大恨起来,雌豹般跳起来伸手在李寇胳膊上重重一掐,刚才还桃花潭般的俏眸中尽是不甘。

你个臭丫头,干嘛掐我?李寇吃疼挥手,雅珞急忙跳了开去,那手臂看上去不是很粗壮,却上面的力量更撞死一头熊,自己哪里能禁受得住他这一下,却口中委屈道,臭李寇,死李寇,人家舍弃家园跟你到这尽是风雪的地方来,好歹宓谣不能这般照顾你,为了你苍狼旗的大纛,明知上面要沾染不知多少族人的鲜血,还是给你一针一线绣了出来……你就一点儿也不能记着我的好!说着,不知是果真记起了自己现在算是部族不能回流浪在异乡的身子,悲从中来眼睛便都红了,李寇头刹那有背篓那么大,这丫头似乎是自己的俘虏吧?怎么好像现在是她随时吃着自己?却也心下有些不忍,明知两个民族最终是要殊途同归的,却现在不得不为了各自的活路而挥剑厮杀,便是雅珞以前是大秦人的敌人,单目前她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丫头,李寇伸手去拍拍她肩膀喟然叹道:好啦,你的好,我自然是记着的,苍狼旗有你的功劳在上面,将来与你苏勒延部交战,便卖你个脸子尽量少杀人总成了么?!雅珞心下窃喜,李寇对待敌人从来都是斩草除根的,若将来有一天他出征草原去,遇见苏勒延部的族人能活一个也便是好的,当下转嗔为喜坐过去在李寇身边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过说不定苏勒延部还会反过来让你抱头逃窜呢,总归这是个人情,嘿嘿,我要还给你的。

李寇一见她抱住自己的胳膊便警惕起来:怎么说?雅珞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两只手十根手指全部放在他胳膊上去,却也不用威胁只清清淡淡道:你若能陪我出去玩半天,我便告诉你宓谣在哪儿!李寇惊讶,详细看了看雅珞的俏脸不确定道:就这么简单?雅珞也不生气,满脸都是严肃低下头去低声道:就这个要求……也就能有这么个要求啦。

见她肯定,李寇哪里会去管后面叹息般半句话的深长意蕴,一跃而起便向门口窜去:快点快点,半天时间不是很长呢,这要抓紧了。

雅珞头是低着的,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欢快答应一声便也跟着出去,但闻雀跃声音叫道:快点快点,我要玩那个雪橇,快教我!第一百一十章 兵锋所指辽东将士都记得这样一句话:辽东马贼,来往如风;你来我往,各不相存。

辽东的马贼,大大小小不知有几十股之多,不算时常深入辽东的异族骑兵,便是辽东有规模常年在大秦境内晃悠的,少说也有十万左右,单这些马贼一贯延续了马贼的作风,互相协调的只是各自南下西进抢掠的时间,至于面对秦军时候,他们的唯一选择就是逃,或者逃往草原,或者逃往三韩,但就是没有联合起来过一次,即便是每一次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老窝要丢弃,他们也没有联合起来过。

这不仅仅是这些马贼为了各自的利益不能真正融合的内在原因,还有不能说出来但确实存在的外在原因,那便是秦军太强大,大秦不容他们去犯颜,这些马贼也不是糊涂鬼,他们明白,各自不相联合不去硬抗秦军,便他们在大秦严重只是一群流寇而已,不能对大秦的尊严造成侵犯,也不能对大秦的安全产生威胁,一旦这十数万人马联合起来,那便不是草寇马贼,那是在大秦严重要谋反的反贼,六国何其强盛,最终一一倒在了大秦的长剑之下,一群马贼,不能有真正的统帅,不能有纵深的大后方,拿什么跟大秦对抗?所以,他们明智的选择便是互相不断攻伐不断吞并,接着不断有人死亡有人受伤,右北平苏角的案几上常年有马贼互相吞并而流血的情报,便辽东蛮荒之地不能给大秦认真奖马贼当成一股成气候的大军来对待。

但现在大秦在辽东的守将换了,是马塔匈奴威震东胡的陷阵营李寇,马贼们惴惴不安,便各自计较着各自的打算,有人想要联合起来静观其变,有人满不在乎不以为然,也有人越过苍狼旗的防线想咸阳去谁也不能清楚要到谁人府上的密函,但一个月过去了,陷阵营修建着自己的城墙,根本没有要对马贼动手的迹象,有人便放下心来,有人却悄无声息将部下带着向东北向正北后撤数百里,更有人撇嘴不屑间奖自己的势力向襄平推进了一些去。

但刘胡灭亡的消息接着传来了,原来身份很暧昧的李寇真正成为辽东的实际守将――辽东就东南四城有锐士有百姓,控制这四城便是控制辽东――马贼们便各自又有了新的想法,这些马贼头目谁都知道刘胡后面是李斯在撑腰,实力在马贼群中表面是第三,但跟最是雄厚的灰刀子也相差无几,七千多八千人的队伍,又有李斯的亲信在仓平富平安平暗暗接济,若说人家实力不雄厚,谁也不敢谁自己就是天经地义的老大。

于是,惶恐的马贼们便集合在一起商议了一下将要面对的苍狼旗恐怖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爆的打击,更暗暗提防苏角大军或许眨眼间就出现在自己眼前――在他们看来,敢借着刘胡攻打襄平便一鼓作气将其他三城拿下的李寇,分明便是蒙恬在后面,苏角作为亲近蒙恬的大将军,若苍狼旗出动而他无动于衷,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

但又一次令这些枕戈达旦草木皆兵的马贼吃惊的是,李寇拿下了三城之后,居然丝毫没有要动手消灭马贼的苗头,李斯要在马贼中再次寻找辽东代理人,自然会传来更多的咸阳方面的消息,马贼们也看得清楚,蒙恬调过来实边的数万百姓,当中青壮年不少,苍狼旗根本没有要再次征兵的打算,反而自己削减了数千锐士,事有反常即为妖,马贼们眼睁睁在每一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派出斥候侦查四平的东京,日落时候得到的情报仍然千篇一律是李寇没有要动手的迹象,虽然王鹳的队伍碰巧埋伏前往安平的李寇而给杀死,单投降过去的百多人在马贼们看来根本不顶用,眼见隆冬大雪飞飞扬扬飘洒而下,以己度人之下知道骑兵不能在雪地里作战的马贼们便放下心来,解散了风声鹤唳时期建立起来还算是联盟的马贼联盟,一个个回到自己的草窝里睡大觉去了。

天寒地冻,苍狼旗便是再骁勇善战,李寇纵然有孙吴之谋,也不能有这般逆天且找死的军事动作闹腾出来,马贼们都这样认为,李斯也这样认为!但李斯想不到的是,始皇帝给与蒙恬便宜行事的权力,蒙恬既然将辽东交给了李寇,也便将便宜行事的权力交给了李寇,而李寇要等待的,正是这大雪纷飞之后天寒地冻的季节!郑闶!大雪在黄昏前才停歇,入夜便是凄厉的寒风,天色一片混蒙中,人影幢幢山后转出一致队伍来,前进几步时候便低低的呼喝声响起,大军悄然止步静静缩在寒风之中,但听李寇低声压抑的急促呼叫响起,郑闶猫腰从马拉的雪橇上跳下手脚并用从山间一小块平整地带狸猫一般眨眼便到了李寇身边。

此间果真便是那嚣栗子的贼窝?山前又是相对一座山,峰峦起伏不知绵延几百里,夜风中白茫茫一片,距离李寇不过几百步,便他一眼看个清楚,山腰处有凹形地形一片正好藏风,里面地盘开阔十分明显住着上万人,却这山寨建立的也不错,但在李寇看来,那用巨木搭建起来的栅栏围墙,根本不能作为给辽东第二马贼队伍老窝的护卫而存在。

郑闶本干的便是这不要本钱的买卖,按照他的话说闭着眼睛也能摸到任何一个李寇想要摸进去的马贼头目被窝里,但李寇这一次的剿灭行动不容大意,当下他趴在地上瞪大双眼将风雪中几乎千步以外便不能看出来的这马贼窝详详细细看了几遍,转过头来才想李寇郑重点头:不错,主上,此地正是嚣栗子的老窝,平日里他不会在这里的,但今年主上主政辽东,又大雪封山,嚣栗子一边心里面放心不下一边受不住苦寒,定然便要在黑山寨里过冬的!苍狼旗在大雪正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出兵的,人马经过之后,两行细长的雪橇画出的痕迹便给风雪掩埋不见分毫,到了距离这嚣栗子的黑山寨百里之外时候,大军分开来行动,中间有李寇与英布率领陷阵营八百人马直扑黑山寨而来,郑闶作为辽东的地里鬼自然做向导,而季心的队伍在左边与灌婴夹击要溃败的嚣栗子马贼向北而雷不及掩耳之下,李寇的意思便是最快的度拿下这些马贼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然后马上回军与坐镇守卫襄平的张良陈恢会和而夹击胆敢来攻城的胡人,争取一战便可取得朝廷给与辽东足够的与三韩扶余娄烦开展的――李寇没有太多时间去处理辽东身后的威胁,明年九月始皇帝驾崩,苍狼旗要没有足够令李斯忌惮的实力,便要被动的面对即将到来的秦末农民起义和楚汉争霸天下。

当下陷阵营有雪橇代步,战马又给李寇不用省惜的布帛毛毡包裹了要紧部位且不用驮人载物,百里的度不过半夜便可到达,目前正是黎明前最是令人困乏的时候,黑山寨,神不知鬼不觉给陷阵营摸到了榻前。

你能看出黑山寨里有多少人马不?李寇相信郑闶的判断,他在襄平一连几个月的作为,便是蒙恬也不能明白他到底要怎么样,更何况一群从来没有真正受到过大秦军队威胁的马贼,今夜之后的厮杀可能要残酷的多,单今夜,定然是个趁黑杀人的好机会!郑闶再次趴在地上细细点着头数着山寨内蜂窝一样的低矮屋子,那些屋子一眼看上去跟大地没有什么区别,都在雪层的掩盖下没有半分出奇之处,李寇一眼扫过去,能看出那连成一片少说也有一里长短的前排,但他不能确定这个嚣栗子的人马都在这里过冬。

主上,咱来的正好,嚣栗子这狗子,正收东西要搬家,嘿,还真不愧他狗子的称号!郑闶数了又数,似乎在计算自己跟太阳到底有多少距离一般详细,神色无边的虔诚,不一会儿,便他抬起头来想李寇再次报告。

你怎么知道?正规作战,李寇的能力毋庸置疑,单面对这些游击战的老祖宗马贼,他还是没有多少经验的,能从郑闶这里学习到一些,便对他这个理论丰富而没有游击战经验的将领来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某从小便在辽东马贼群中,不管是哪家马贼,老窝怎么建造无不熟悉,这嚣栗子也算是个谨慎的人,他居住的屋子跟部下没有差别,外面看起来都是长一丈宽一丈的屋子,这种屋子里面能有容纳八个人睡觉,也能容纳八匹战马休养,此间屋子前后总共七排若里面有人有战马,便要燃烧热炕,屋子上面大雪刚停下来自然不可能有自己消融的可能,只看这些屋子的上头,便知每一个里面都有人,嚣栗子爱惜性命,每一次逃跑之前都要将手下聚拢起来护在身边,所以,看人数便知这个狗子又要逃窜了。

郑闶细细说了一遍,有些不屑的语气在里面,原来他素来看不起当马贼还这么胆小的家伙,自然话里话外便不会客气。

嘿,这个嚣栗子,是个能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这么谨慎,正是干大事的料,难怪这厮能在短短三年时间里崛起成为辽东第二马贼,又三年之内别的马贼队伍你死我活但他毫无损!李寇有些惊奇,马贼能做到这个地步,说实话这个嚣栗子还真是个人才,只要人活着,便一切都会有希望,这家伙,还真懂得乌龟刺猬的道理!哈,好些年没有听过主上讲的新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可……可真真有些道理的!英布寸步不离跟在李寇身边,不说张良在他们行前特意嘱咐于他保护好李寇的安全,便是这些年来的习惯,也不容他让李寇处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当下一听李寇说出一句很有味道的话来,便他想起当年跟李寇初见时候的情景。

李寇心下温暖,转头与英布对视间,两人会心一笑,郑闶看地羡慕,正要退下时候却听李寇笑道:你很细心,此次大战之后,收编的队伍你可以挑选一千人马,我给你羽林的旗号,但不可堕了我苍狼旗的威风!郑闶一愣,继而大喜拜倒雪地中压抑不住的激动低喝道:主上威风,末将誓死不敢堕落!苍狼旗的荣耀,郑闶誓死捍卫!英布微微一笑,这个马贼大汉不错,心细胆大而有眼光,治军也很是有些本事,给他一支军队,往后可做奇兵使用!李寇呵呵一笑扶起郑闶,沉吟一下接着道:至于跟随你投到苍狼旗的弟兄,只要有能力,依照功劳擢升,但他们可都是将来一种战术绝好的执行者,我可不能还给你!郑闶从地上站起来呵呵笑道:能为主上效死力,那是天下英雄都渴求的荣耀,若主上能看上那些兔崽子,还是他们福气,不过末将认为,末将排兵布阵还是欠缺的很,羽林骑的编制可记下,但末将还是跟着主上,多听听主上与英布将军季布将军的垂询才好!李寇一笑不置可否,眯着眼睛将雪夜中有些模糊的黑山寨打量了片刻,转头处,东方微微的亮光正在渲染晨天,英布低声道:主上,此时正是敌人熟睡时候,可趁势杀入而不费吹灰之力!在沙漠中的时候,李寇便为英布讲解过这些千百年来军事家军人总结出来的人体人性要害,几场大战下来,英布也运用的出神入化,若说原来时空中那个英布晓勇善于以少胜多,那么现在的英布,完全可以用有战略眼光来形容,当然更加悍勇的英布在需要血战的时候,爆出来的能量也绝不会比原来时空那个威名赫赫的英布欠缺了分毫去!巨越!李寇低喝处,山下雪地里静静坐着养身的巨家三兄弟一跃而起,腰间缠着粗长的绳子,便似那天边一闪而过的彩霞,一缕青烟般眨眼到了那山腰处的黑山寨栅栏外。

绳子快解下,三人分头找了一处栅栏左中右三处拴上去,准备妥当正要牵着绳子尾巴回来时候,却那悄无声息的山寨中有屋门吱呀打开,三个人影畏畏缩缩蹩了出来,巨越三人身上虽然披着白色毛毡,单那三人快步向栅栏这边而来,但听轻轻锵啷弯刀出鞘声响起,脚步声中数寸厚的雪层下陷,李寇目光霍然精湛起来,英布的手中,已稳稳当当挽上上弦的三支羽箭。

巨越三兄弟悄然伏身雪地里一动不动,那三个马贼越来越近,却三人不动声响似要与大地化为一体,李寇轻声向郑闶吩咐一声:传令下去,准备血战!第一百一十一章 燕赵遗士巨弩,仰射准备!郑闶低沉的嘶吼声从山上传下,山下锐士们便迅反应开来,前面舍弃了战马的骑兵轻轻抽出常见端起长戈,随后便是四个人跪坐在雪橇上吱嘎噶搬动弦刀的巨弩,最后,却是看管战马的锐士,他们双手抱着坐骑低声安慰不令憷一丝一毫响动,厮杀的弦,瞬间紧绷起来。

快走快走,莫要使嚣栗子察觉!李寇手掌已经按到了剑柄之上,英布鹰隼般目光牢牢将羽箭的厉芒笼罩在那三人身上,却那三人畏畏缩缩,低低的急促说话声随着跌宕的寒风飘过来,英布手臂轻轻一动,却突然李寇一只手搭上了箭枝去,强迫他将羽箭放了下来。

莫非那嚣栗子也在暗处?李寇的鼻子和感觉,英布是非常信服的,他有这个异动,那便是察觉到黑山寨的不寻常气氛,当下英布暗暗将弓箭放下来,却他随时保持着出箭的状态,慢慢将脑袋压下去低伏在雪地中,留下一双眼睛细细从那片屋舍上扫了过去。

嚣栗子定然便在暗处,黑山寨长期不倒,这个嚣栗子在里面出的力气不少,起码的警觉总还是有的,若他没有察觉自己部下要逃走,黑山寨早给苏角灭了一千一万次了。

李寇心下这般想着,便低声想英布耳语几句。

英布暗暗将李寇的交代牢记在心,弓箭悄无声息交给李寇,却从剑鞘中轻轻抽出长剑来擎在手中向坡下潜伏了几步去。

那三人小心戒备着每一个屋子的情况,慢慢后退到了栅栏里面距离巨越他们不足六七步时候,忽然外面坡前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响了起来,沉闷而有些凄厉的鸟鸣,令三人大吃一惊,立即回头时候,屋门处没有纹丝变化,趁着这个机会,巨越三人悄悄而迅将身体挪动一点儿去,栓在栅栏上的绳索也便给雪层掩埋不能看见。

大兄,莫非嚣栗子在外面早有布置?回头来,外面风声依旧,恰在此时,一阵大风吹过,雪雾弥漫起来,巨越三人更趁机将自己深埋在雪层下面。

可能是有啥鸟儿罢,逃命要紧,咸阳那边这次给咱的东西或许到手的不会太多,单只要有点消息送回去便咱们性命无忧,快走快走。

这三人畏畏缩缩的,单深受却也不算太笨,双手轻巧在栅栏上一抓,身子腾空而起便落在外面,正巧落脚地方是巨越三人原来藏身的地方。

主上,那嚣栗子定然看见了巨越他们,现在怎么办?郑闶皱着眉头看着那三人直奔自己这边而来,急切便向李寇问道。

李寇狐疑的目光从雪地上掠过,郑闶甚至有一种错觉,那便是李寇在闪烁的目光中,有了然,有愤怒,更有难掩的杀机,却在那巨越三人身上稍作停留的片刻间,有微不可查的瞬间停留。

下令锐士们不用藏身了,全数出现,巨弩袭扰在先,后队压着战马迅后退,进攻时候,弓箭在前面长戈手在后面,杀进去!李寇复杂的目光不过转瞬即逝,心头有异样感觉出现时候,便他明白这次要偷袭成功反而会更令他嚣栗子随机应变得逞,雪地上横放着的铁矛被脚尖轻轻一挑便到了手上,却那巨越三人一动不动还伏在雪地里,李寇冷笑转眼从嘴角流过,暴喝一声杀,猎豹般便窜到了那差不多一人高的栅栏外面。

英布眼见李寇调整厮杀方案,登时便也将目光从雪地里扫过,闷哼一声偃月刀挣扎开包裹刀头的破布,便他第二个杀到栅栏外面。

咔嚓咔嚓两声响,铁矛先搠倒了一处栅栏,英布赶到时候李寇已经连续挑开了第三处缺口,偃月刀流光溢彩冰冷的无情匹练席卷而过,仿佛要与那猎猎寒风一起舞动,便在郑闶传令下去的片刻,栅栏已经给他们两人合力打开一条可容纳数十人并列冲锋的道路来。

巨越三人在李寇两人打开栅栏时候便从地上一跃而起奋力向两人靠近,却李寇眼见道路已经开通,便迅向后面撤退,英布突然冰冷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打量过去的一刹那,偃月刀清冷而血腥的刀光正映照在三人沉稳没有半分变化的脸上,便似萤幕的目光,已经容纳不下一个能活着的人。

那奔跑出来的三人大吃一惊,李寇与英布的度,可堪追风赶月,他们三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突然出现的两道人影,大寨栅栏已经破坏,目瞪口呆中,李寇五人返回经过他们身边,英布手起刀落处血光飞溅,可怜三个辛辛苦苦逃出来的家伙,一声未吭便给英布斩断了一条腿,转眼间郑闶率军跃出雪地正式出现在黑山寨门前,一声绑字令下,便有轻兵锐士将三人捆绑一个结结实实。

主上,长史他们……英布与李寇返回自己大军里面时候,英布瞥眼淡淡一看巨越三人,轻轻便对李寇要说话。

兄长明白便可,不必多说,未必不是好事,未必今日事情能给他们知道!李寇低喝一句,扭头大呼,巨弩,放!却也在此时,那些房舍大开屋门,里面无数人一起蜂拥而出,也没有呐喊,只有静悄悄踩着急促的步伐快步向栅栏缺口处杀过来,分明这些马贼果真是没有睡觉的,原来那三个人的出逃嚣栗子果然清楚,却李寇突然杀出接应三人时候正在门内观察的嚣栗子大吃一惊,不知用的什么暗号,便手下们一起向门外要杀出来,尽管嚣栗子看清楚了英布挥刀将三人斩杀而心下更加迷惑,却部下们全数杀出,便他想要约束众人也已来不及,雄壮的身躯便也从门内一跃而出站在雪地上。

大秦的巨弩,分为三种,一种是专门用以城池攻防战时候固定在城头上摧毁敌人笨重难以移动的攻城器械的,一种是用战马拉着固定在地上排成阵型面对远处敌人密集射击的,最后一种却是射程不是很远,但重量也不是很重,能够在行动的车上给进攻的锐士以支援火力的,相当于后世的阵地机枪,李寇出征带的,便是这最后一种巨弩。

锐士们将雪橇上的战马策动前行,却道路不是很颠簸,也没有弯弯曲曲的样子,仰天射出利箭时候,一支巨弩上便六枝羽箭向天空狠狠抛射起来,目标正是那栅栏缺口距离冲杀出来马贼们中间的地带――有专门观测厮杀的锐士引导弦刀控制锐士调整距离,那贼们的度,测量之下正是在羽箭落地一刹那到达那中间地带的时刻。

风中热血狂飙,片刻冷却凝结在空中一刹那,一千八百支羽箭毫不客气狠狠撞进马贼的身躯,但见扭曲的尸体向后倒退,疯狂的金属扎进尸体时候扭曲曲线般的声响随风飘零,最前面想要来护住栅栏的马贼,波箭雨过后,剩下不足四。

火箭!郑闶沉静下令,巨越三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察觉到情况不对还不斩断绳索近距离观察定然觉里面异常气氛快撤回报告,他不清楚,单既然决心投向苍狼旗,那么昔日的同行们便不能令他有片刻心慈手软,眼见这箭雨将马贼们打懵了,便他牙缝里仍然吐出毫不留情的命令。

熊熊的火把在新的裹着油脂的箭头上迅一点,缭绕火光中马贼中有人凄厉大呼:要走水了快准备救火,救火!簌簌的箭雨第二次降落在黑山寨,大火缭绕而起,差点给羽箭伤着的嚣栗子雄厚的身躯向后疾退,他也没有见过居然能用利箭当火把要投射的战事――李寇积攒了四平的牛油,全部用破布包裹了吊在箭枝上造成火箭,这一次还是次在世人面前使用这新式的羽箭,嚣栗子没有见过也是正常。

牛油给烈火炙烤便化成液体,羽箭哚哚钉在木质门板或者屋顶上檩子上时候,牛油便四溅开来,火花轻轻引燃,冲天大火只在眨眼之间便能蔓延整个黑山寨。

陷阵营,前进!英布偃月刀前指黑山寨栅栏给破坏处厉声大呼,郑闶见到英布退回时候便自动让出指挥的位子来,闻言一言不长剑前指,个便不顾头顶第三波向马贼们漫射过去的羽箭,纵跃间几个起落便到了那缺口,几个穿过箭雨而有幸活下来的马贼当中几人,见他长剑如虹势不可挡,咬牙正要围攻时候,却后先至的英布偃月刀横扫,拦腰不知斩断几人,郑闶心下暗暗惊骇,早听说英布勇悍非凡,却这杀人而不留全尸也没办法留全尸的血淋淋厮杀,他还是次见到,眼见英布便悍勇这般,却不知盛名更远的李寇厮杀开来,更是怎样一种血脉贲张的模样。

燕赵遗人嚣栗子,来者谁人?那嚣栗子眼见羽箭夺取了自己部下数百人的生命,心下甚是疼惜早已怒火冲天,又见英布纵横不能又抵挡,大怒从屋内去过一支大戟来抢步拨开几枝羽箭要来抵挡。

某,英布!这大汉手中大戟恐怕有数十斤重量,一般锐士抵挡不住,陷阵营锐士都是李寇的最亲信者,英布平素便不会让他们随意伤亡,眼下更是不会让别的锐士去抵挡这个红了眼睛的马贼头子,沉声应答间,挥刀又一个横扫迫开围上来的马贼,狠狠跃起在空中千钧力量都在那刀上,临头便向这个自称燕赵遗士的大汉劈头盖脸杀将下去。

燕赵人氏?嘿嘿!李寇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意味深长向巨越三人瞥了一眼,静悄悄向前突进,转眼又来到了破坏掉的栅栏缺口处。

郑闶,可只嚣栗子马厩在何处?这山寨中,少说也有嚣栗子的六马在里面,陷阵营只有八百人,时间一长定然要吃亏,先弄乱了他内部再说。

末将为主上开路!郑闶二话不说,便在前面要带领李寇去打开马厩去。

苍狼旗?!嚣栗子有些吃惊,英布的大名,实在太盛了,苍狼旗的军旗只要到了这里,黑山寨,从此成为历史!第一百一十二章 三路并进锵啷一声,火花四射,那嚣栗子噔噔噔连着倒退数步,身后不知撞翻了几多人,却原来英布跃起在空中狠狠的一刀,这大汉抵挡不住双臂酸涩难忍,竟然给这一刀劈地须要借势才能抵消。

好汉子,好英布!嚣栗子口中吐出混杂着血气的郁结闷气,推开身后扶着自己的手下,大戟撑着雪地站直了身子,怒目圆睁向英布赞一声,却肩膀活动开来时候,双臂的关节噼里啪啦爆豆子般,那是经脉骨骼活动开来的标志。

你也还不错!英布微微一笑,李寇能给他进攻时候受阻,这嚣栗子力量虽然也算不小,却对他来说不过尔尔。

再来!嚣栗子暴戾的目光迅流过双眸,宽厚的手掌将大戟倒提,飞步前进间到了英布面前,狠狠一个直搠不留余力便向英布刺过去,英布哪里惧他,偃月刀翻飞如云仗着自己快只攻不守,每一次都能迫使嚣栗子放弃眼看便要得手的进攻而防守雨幕般敲打在自己大戟上的凌厉打法,数个回合过后,嚣栗子心下骇然,这英布,果然悍勇过人,远非一人之敌,当下便有忠心的手下过来围攻,英布偷眼去看李寇,已然在郑闶带路下直奔马厩没有能抵挡者。

贼子敢尔!猛然间,李寇大喝,一矛直奔后方一人而去,却他也不必回头,但听风声大紧便知有人暗箭偷袭,却偏头处,果然羽箭惊风擦着自己脸面在眼前带起一蓬血雨,却是那暗箭正中马贼一人脸面,生生将那人面目都给带进了大脑红的白的森森在血液中触目惊心。

却与此同时,李寇脱手而出的长矛直直刺中那暗箭偷袭的马贼,沉重的力道不能抵御,李寇腰间长剑出鞘时分,马贼们眼睁睁便看着那中矛的同伴厉声惨叫间向后倒退,不知一路撞翻了多少人。

此乃何人?嚣栗子偷眼李寇一把剑最前方冲突开来,自己的手下完全不能抵挡纷纷后退,目瞪欲裂大声想英布问道。

这是个机会,心神分散的嚣栗子远远不能抵挡英布的进攻,却英布不愿趁人之危偃月一收向后退去三步,身边夹攻马贼不敢独自上前,但听他傲然道:我家主上,苍狼旗主人便是!嚣栗子一惊,脱口便问:李将军不在襄平安坐,我嚣栗子与你苍狼旗无冤无仇,何故今日苦苦相逼?英布哈哈笑道:辽东,乃我家主上辖地,不容有苍狼旗之外的势力存在,前次刘胡偷袭我襄平城,苍狼旗若不能讨回这个公道,大大小小的贼窝岂不是要欺我苍狼旗无人!嚣栗子便知今日之事不能罢休,放眼四顾间,陷阵营将士即便是步战也成三角箭头装,更有五个人或者三个人围成小不住转动,每个人分工明确,长矛在前面齐齐刺出之后,不管有没有得手杀敌,便后面剑手快前进,口中沉默不欲,却双臂力量更大,横扫而过之后便整个队形前进一步去,不骄不躁徐徐如林。

反观马贼,由于他们长期作为一击不中远扬千里进行掠夺的机动队,没有真正经过有规模的系统而密切配合的队形训练,即便是有人身手不凡,却差了同伴的配合之下只能在陷阵营沉稳进攻下步步后退去。

毕竟是陷阵营啊。

嚣栗子一声轻叹,马贼在开阔的地带纵马奔杀倒是不用担心陷阵营的威力,眼见陷阵营排成队形冲杀过来时候大不了远遁千里便是,但真正在这老巢中交手,劣势便立马体现出来,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没有形成密切的配合,即便是陷阵营只有八百人要面对自己的上万人也没有一点劣势可言。

要是全部人手在这儿就好啦。

眼看手下节节败退李寇已经杀到马厩前,嚣栗子一声轻叹,猛然大喝一声便要想李寇杀过去,战马,可是马贼们的第二性命。

哪里去!英布岂能荣他打扰李寇火烧马厩,偃月横扫逼开近身来的马贼,嚣栗子便是他口中的美食,虽他平日里沉默不语,却并不代表便他的骄傲能抹去,若这眼看能给自己一刀击杀的马贼头子从手底下逃脱,往后带领陷阵营,作为李寇手下大将,他的脸面能往哪儿搁。

刀锋森森便在身后,嚣栗子是个马贼,也是个精明的马贼,顾惜性命之下哪里肯给英布一刀杀死,无奈之下只好心下狠转身来与英布要死掐,心道即便是你火烧了我马厩,左右也要拼着一把力气将英布留在这儿。

却谁也没有想到,李寇杀到马厩前面时候,诡异的事情生了,但见他用长剑捅了捅那马厩并不结实的木门,回头想陷阵营喝道:撤!马贼们目瞪口呆,英布与陷阵营却不久留,将士们大呼一声,掉头便前锋做了后卫,后卫反倒做了前锋,脚步声响起间,嚣栗子给英布一刀迫退,眼睁睁看着陷阵营缓缓消失在山外面,片刻便有赶上去的斥候跑回来报告说陷阵营上了马头也不回便奔山外出去了。

嚣栗子不解其中意思,只是心下暗暗觉着有些不对劲,眼看满院子的残尸横戈,百思不能明白李寇明明要将马厩付之一炬却舍弃了这大好形势潮水般撤退。

却便在他疑惑间,山后忽然火起有战马奔腾的怒潮般声响传来,眨眼间雪光中一彪人马杀来,当先一面大旗,上书飞羽二字,旗下一人哈哈大笑:主上英明,某苍狼旗季心是也,嚣栗子可敢一战?狼!嚣栗子忽然激灵灵一个寒颤,莫名响起笑傲山林的狼群来,它们一旦盯准了猎物之后,便是这般一波一波潮水般攻击,前面一批的任务只是让猎物疲惫,而后面不知要多少波的幽幽狼牙才是扑杀猎物的最终力量。

战马四蹄用粗布包裹着,雪地上也不打滑,季心一马当先率先杀进七零八落的马贼老巢,迎面正碰上嚣栗子,却季心也不认识这个辽东著名的马贼头子,二话不说只当是一个普通马贼头目便一矛横扫过来。

当的一声,英布给与嚣栗子的颤颤双臂还没有恢复过来,季心势大力沉一矛碰撞在那大戟之上,嚣栗子又是身在马下不能借力,但见血箭狂飙,嚣栗子蹬蹬连退数步,瞪大眼睛时候也正对上季心惊讶的目光。

咦,你能接下我一矛,想来辽东好汉中也便只有几个人,莫非你便是嚣栗子?身边飞羽军漫漫杀出,一波箭雨之后便是长矛,长矛林刚过长剑又如雪花般落下,马贼们有给战马撞飞的惨叫声中,季心驻马不前但有惊讶语气想嚣栗子问道。

嚣栗子勉强将胸口升腾而起的血气压下,这个季心他是听说过的,李寇帐下闻名于世的大将,自然是英布,第二却众人纷纷不能决断,要说带兵自然只有李寇知道季布最是有能,但在马贼看来,悍勇果然的,却自然便是那彭越季心两人。

苍狼旗全军出动了!个是英布,人群中一把剑便不能有自己人近身的李寇也在其中,现下季心又在眼前,嚣栗子不能不这般想,原来苍狼旗居然都是骑兵!一念至此,嚣栗子丝毫不敢再将这黑山寨当成不能舍弃的老巢,心下有了要逃跑的念头,手上大戟与季心第二次碰撞间便存了怯弱,季心感受到这厮的胆怯,心下有些不满怒喝一声纵马第三矛劈头盖脸砸下,却那嚣栗子再不敢去抵挡后退数步处,撤身便要向外面突围。

嚣栗子,某原当你是一条好汉,谁想你居然敢不战而逃,某不齿汝!季心大呼,李寇安排战术时候便他摩拳擦掌要将这嚣栗子的人头当成自己份献给李寇的大礼,这也不是他想要与英布去争那苍狼旗大将的名头,谁都知道,李寇在这天下最为重视的人,数来数去只有那么几个,英布当数其中之一,又这大汉在军中威望甚高,将士拥戴归心,便是现在苍狼旗将领们都知道李寇最是看重的季布也甚是敬重,遑论粗豪的季心。

只不过他小小年纪便领飞羽自成一军,心下便对李寇当成自己的兄长,只想着能每一次出战都要尽心竭力将大功摘回来才能对的起这般重托,于是,敌人头领的级,便在他看来是再好也没有的礼物。

他这一喊不要紧,马贼们闻言便都向自己的头领看过去,嚣栗子心下大恨,但却心下忌惮季心的勇武不敢返身再战,快步直奔马厩而去,在有他忠心的心腹舍命保护,季心也一时不能靠近。

若是英布兄长在此,哪里能给这厮逃脱去。

李寇文治武功众将不会去比,但每战中彭越他们便将英布当成自己的参考对象,眼下见自己不能拿到嚣栗子的人头,季心便想起英布来。

轰然一声响,战马嘶鸣马贼大喊,原来嚣栗子极快冲进马厩去骑上自己的坐骑,左右数百人护卫便向山下冲出,季心急忙抬头但见那嚣栗子座下战马雄骏非凡,虽比不得李寇的小红马和赤猊,却也是世间难见的骏马,眼馋起来嘿嘿直乐急忙大呼:都仔细了,不要伤着那战马,老子要定它了!马贼们本就是散乱一团的,眼下见自己头领舍弃了自己逃命,心下不满立即起来,有人拼命想要杀出去紧跟上,却季心手下有机灵的家伙一把火点燃了马厩,大火肆虐起来不分青红皂白封锁屋门,战马慌乱起来冲突不休,哪里能再有人去靠近身边。

季心皱皱眉头,苍狼旗这一次大战之后说不得便要扩编,但战马难得,即便是能去东胡用别的东西交换,总归不如自己拥有的,叹了口气看看渐行渐远的嚣栗子,转头看抬手刺杀疯狂要来自己身边抢夺战马的一个马贼喝道:都给老子听着,苍狼旗不杀俘虏,我家主上仁厚,苍狼旗正在扩编之中,若有壮士愿意投效,日后封王拜相不在话下,有一心想着还要继续做马贼的,老子也今日暂且不用计较,都给老子滚罢!飞羽军将士一起大呼:但有降者,不杀!这年头,谁愿意做那马贼,便是嚣栗子也不过是旧赵的遗后刀口上舔日子的生活,若是有单身一人的这样的日子还则罢了,只是这些马贼久随嚣栗子,置下家小的不在少数,当下闻言便有人放缓了手中的厮杀,飞羽军眼看有人不是尽心厮杀,也都舍弃了这些人转头去找还在顽抗的绞杀。

将军刺此言可当真?若我等投向苍狼旗,能保证我等不会被坑杀?季心一言既出,又见飞羽军舍弃了他们这些不再尽心厮杀的,有人便高声问道。

季心哈哈大笑:我家主上何许人也,岂能食言于你等,某季心便是,愿用项上人头担保,诸君但有真心归降苍狼旗的,不论往日如何,只要诚心革新,富贵不在话下,更遑论家小性命!却忽然一人抬手一箭直奔季心面目而来,口中大呼:我等受头领大恩,岂能背到变节,秦人残暴,李寇杀人不眨眼,且莫相信此人诱惑!季心哪里能没有防备时刻有人放水,冷笑间劈手抓住那冷箭纵马向前,只一矛便刺死那人,他身边的马贼却没有再继续追杀,有小股向外逃窜的马贼也不用去追击,便有人当啷放下武器,犹豫道:既如此,我当弃暗投明,愿托付家小于将军!季心点点头,令身边将士散开,却让最先几个归降的马贼做自己护卫,登时马贼们大喜,居然有上千人就此归降,季心命他们去扑灭燃烧的马厩解救出战马,飞羽军纵马奔驰,上万人给李寇英布陷阵营杀死上千,现下归顺的也有千多人,剩下的犹豫观望的居多,负隅顽抗不过上千人,飞羽到处,血箭扬扬,俱都化成了尘埃。

季心点点头,转头向身边刚投过来的一个马贼道:某愿使君引路解救诸君家小,不知意下如何?那人急忙点点头:将军高义,我等自然愿效犬马之劳!忽然间,山口马蹄声骤然响起,季心转头去看处,雕翎大旗飞扬在启明星升起的山谷口,灌婴一骑绝尘率先而来,哈哈大笑中,没有归顺的马贼惴惴不安,便是刚归顺的马贼们也紧张起来,却灌婴见了季心身边的新面孔也没有惊诧,反而在一人肩头拍了拍以示亲近,那人受宠若惊连忙翻身下马,灌婴一把捞起他笑道:起来起来,主上正往黑风峡解救众位家小,但有要求,不能推辞也!季心闻言转头,马厩的大火已经给扑灭,眼见雕翎军到来后也没有做出恶意,便还没有归顺的马贼又放下兵器走过来的有数百人,却听灌婴笑道:季心快走,若迟了,嚣栗子已然为英布将军手上俘虏矣!季心疑惑道:那倒没有甚么干系,有英布兄长在,主上无忧,却不知灌婴兄长从何而来?主上不是吩咐雕翎军去袭杀陈檗么,怎地到了黑山寨来?灌婴嘿嘿地笑,拍拍季心肩膀道:你不是也给主上吩咐去袭杀西牛寨的么?!季心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呵呵一笑摸摸鼻尖道:还是主上思虑周详,那咱们这便赶去找主上?灌婴看了看归顺过来的马贼们,有些犹豫道:现下便去恐怕……看他有些犹豫的样子,季心身边便有人怒道:我等虽旧为马贼,然现下也归苍狼旗下,将军不相信我等不成?灌婴摇摇头笑道:好汉子,怎能不相信人,不过诸君新归苍狼旗下,若这么紧急便使去反攻昨日旧友,主上得知也不会肯,往后与外族开展,诸君当做主上亲军,然此刻要做那自相残杀的事情来,恐怕还有不谐。

季心点点头道:是极,不若诸君便自成一军先回襄平,说不得还会赶上与异族作战,某等皆秦人,何苦自相残杀,若诸君对上往日旧友,却该如何?马贼们有些犹豫,却中间一人闻声下马拜道:将军思虑,某等深感,若将军不弃,愿先归襄平,不过新到属下,当率先拜见主上,即便是能遇见旧友,各为其主不能徇情,若见到主上有安排,某等不敢推辞!灌婴与季心对视一眼,下马扶起这汉子来道:既如此,便请诸君一起往见主上!却季心另向那人道:方才灌婴兄长来时,我见你未有慌张,难道你不怕我们合兵一处加害于几门?那人脸色不变,拱手道:主上大名,如雷贯耳,苍狼旗下,不曾食言,将军承诺,至死不疑!真好汉!灌婴称赞一句,转头去也不看那些还在观望犹豫的马贼,季心命令将士们并归顺的人马都跟上,另将那马厩中安抚下来的数千战马都牵着,最后一个离开黑山寨,却走出很远方转头道,若不弃,又不愿从军,请归襄平,可做寻常百姓,主上治下,衣食无忧!留在这残败黑山寨的马贼,还有数千人,黑压压一片在清晨明晰的阳光中,雪光返照金光一片,便是山外数千匹战马奔腾的声音消失之后许久,他们也没有人动弹一下,渐渐更有逃命出去的马贼返身回来,究竟后事如何,却还要看他们三三两两的商议结果。

只是季心灌婴两军合并起来,加上新人马便有近五千,便在此时,他们并力东进时候,同样从东南方杀来数千骑兵,加上李寇英布带领的陷阵营,三路大军齐头并进,直逼嚣栗子屯兵的枣栗寨而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山虎猎熊惊魂未定的嚣栗子到达枣栗寨一杯热水还没有喝下去,山下惊雷般马蹄声便响了起来,片刻有手下来报,说是三路大军将一个枣栗寨团团围住,中间陷阵,左边季心灌婴,右边却是不知名将领的骑兵,黑压压一片煌然天边朝霞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惊弓之鸟,安能闻风不动,嚣栗子吃了一惊,显然没有料到苍狼其在雪地上的行军度这般却他急忙登上寨门眺望时候,果然正对面的南方猩红大旗飒飒如风,旗下令自己一路胸口血气翻腾的英布寂然驻马,八百人丝毫没有要动一动的样子,**战马也不曾有丝毫摇摆,远处便似八百木桩子一般,却这八百木桩子,嚣栗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兴起下山厮杀的念头,虽然他现在手上掌握的力量是陷阵营的数十倍。

但看左边,飞羽雕翎两杆大旗下,稚气未褪的季心与剽悍的灌婴并肩挺立,猎猎晨风吹吹拂大纛时候,席卷而来的冰凉气息中难掩一段血腥的凶猛。

嚣栗子倒吸一口冷气,英布与季心两人的厉害他是领教过了,便是灌婴,也是原来埋伏在他逃亡的路上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三番交战,嚣栗子明白如果自己向这三个方向任何一个地方冲下去恐怕都很难活着回来。

再转头,右面稳稳扎下阵脚的骑兵抢下马来迅前进数百步站定,当先一面青色大旗,上面一支巨弩犹如吊睛白额下山猛虎,但听器械响动,这只马背上的步军居然在山下扎成了巨弩锐士的进攻阵型,阵中骏马之上高坐一员大将,身后披风般大旗上分明写出他的名号,乃是跟随李寇征战东胡的庄山虎。

三面合围,若向西南杀下去,天知道这些骑兵是不是还给自己设下了埋伏,苍狼旗的悍将,根本是没有出来完的,嚣栗子不敢肯定在山下这两千多一点的骑兵后面是季布还是那彭越带兵等候自己去钻口子。

再转头去看庄山虎部下,这一千人,都是巨弩手,三个人负责一具巨弩,三百多具巨弩森森摆再山下,上下两排六个野狼眼睛般的箭孔冷幽幽瞪着前方,虽然自己可以凭借人多势众不计损失杀下去,但天知道这些仿佛就会找敌人头领的巨弩手是不是专门就望着自己的方向乱箭射来。

铁壁合围,该当如何?踌躇再三,嚣栗子放弃了紧闭寨门等待别的马贼援军的打算,辽东的马贼们,从来是不会也不敢真正联合在一起的,说不定这些惴惴不安的家伙还正在幸灾乐祸看着自己遭殃呢,即便是自己能派人去求救兵,深知马贼习性的嚣栗子也能想象得到回答自己的最多是一句苏角陈兵在侧自顾不暇,这也间接断掉了自己北上的归路一旦能带领大部分人马杀出去寻找投靠,实力大损的自己绝对是别的马贼头领们的盘中之餐,恐怕不用苍狼其找上门来自己便尸骸无存了。

西南两面不能去突围,那便只看准这个庄山虎的巨弩手了罢,李寇旗下能征善战的,这庄山虎也名不见经传,说不得找个方法激他一激,顺势这枣栗寨中所剩的上万骑兵便可杀奔扶余甚至三韩,那里矛盾重重,夹缝中求生存,东山再起也不是没有机会。

想到这儿,嚣栗子断然下定了决心,只是他很是担心苍狼旗中千军万马里取上将级易如反掌的家伙太多,说不得这庄山虎身后几个骑兵中便有这么一个横空杀出的家伙,当下沉吟再三,皱起眉头似自言自语道:苍狼旗下大将何其多也,一个庄山虎,便能阻断我等东进大路,可惜枣栗寨中没有人家一合之地骁将,天要亡我,非人力可匹敌!话音未落,便有人高声叫道:头领休得夸耀别人威风,苍狼旗好大的名头,偏生我便不服,待我下山,将那英布级献上!嚣栗子大喜,转头来看时候,但见人群中分开一条路来,后面转出一员好汉,面色黝黑肌肉虬起,便是一件长袖羊皮短衫,也给他高高挽起了袖子。

苍狼旗下,无不悍勇善战,嚣熊,便看你的了!这汉子是嚣栗子的亲信,谁也不知道这个辽东马贼中排得上号的莽汉是哪儿来的,谁也不知道他跟嚣栗子是什么关系,但他姓嚣,便人人都以为他是嚣栗子的亲戚。

若遇英布,当死战以退,庄山虎,从未听说,但有我在,便当护送大头领杀开血路冲将出去!这嚣熊,斜着眼睛瞥了一眼庄山虎,点点头冲嚣栗子拱拱手,便身后有马贼为他送上马匹来,却这莽汉手中所持的兵器,乃是一根长棍,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外面但见黑沉沉一片,或许是用铜铁包裹,沉重足足有三四十斤。

好,准你下山,但看你若取胜,便大队人马杀将下来,若事有不谐,便全力退回,枣栗寨,不能没有你镇守!嚣栗子很看重这个汉子,这人是他从风雪中捡回来的,那时候天寒地冻几乎要将世间一切存在都灭亡,却这莽汉还能有一口气在,那时候的自己,不过辽东一股小小马贼的头领,眼看这人瘦弱体型下难掩粗壮的骨骼,便大喜将他救活,并用自己的姓给他取了名字,果然三四年中,这汉子每冲锋则在前从不后退,悍勇不能有力敌者,渐渐也成为了自己的亲信,寨内自自己往下不做第二人。

嚣熊眼中闪过炽热的光芒,苍狼旗好大的威风,英布,自己明知是不能战胜的,却这庄山虎虽然早早跟随李寇东征西杀,但素来没有悍勇名称,想来此次即便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下山厮杀,只要使他来与自己单挑,总能有方法杀死他。

飞马之间,山下弩手沉稳不动,庄山虎嘿嘿冷笑,手中仿照英布的偃月铸造的长杆大刀微微向上提起,示意手下不许放箭,却他策马便向挟势下山的嚣熊缓缓迎过去。

枣栗寨嚣熊,庄山虎,你非勇力之将,然觍颜苍狼旗庇佑之下,若是好汉,可敢过来大战三百回合?!那嚣熊也不是完全的悍勇之人,他明知英布便在左近,若是庄山虎不愿与他交手,说不得麻烦很多,当下一边飞马下山,口中却大呼叫道。

庄山虎冷笑连连,自己的武艺比不上英布彭越他们,但自己的优点自己知道,狂暴那是季心的事情,沉稳也是季布的事情,自己所长的,乃是隐藏在千军万马之中看准时机将如雨羽箭撒将出去,若有不能急切间解决的敌人,便以武力偷袭出去,这等重任李寇能够交给他,自身的能力便不会很低,只不过以前陷阵营要隐藏实力,更有遇到的敌人便英布一个人可解决,眼下这飞马下山的嚣张莽汉,岂不是插标卖给自己送功劳的?当下并不说话,战马缓缓策动起来便奔嚣熊而去,李寇在旁边看得清楚,向英布笑道:老虎总归是不甘长久缠绵密林的,一旦磨牙吮血,便是骨堆如山!英布点点头:主上安排山虎兄弟负责巨弩,本意便有让他看准时机在混战时候出击的意思,只不过以前忌惮很多东西,可将这家伙憋坏了,且看他将这老罴脑袋送上来!说话间,那嚣熊大喜再次加向庄山虎杀过来,心下直想着果然苍狼旗内部也有怨愤的将领存在,却疾思之间,他甚至打起了一个注意,便是将庄山虎擒于马下送上山不得这次使得苍狼旗围剿计划无功而返,便要出落在此人身上。

一念至此,嚣熊满眼便都是要擒获庄山虎的心思,长棍高高扬起处,李寇摇头微笑,英布暗暗向身后将士做出准备冲杀的手势。

当的一声,庄山虎手中长刀似乎拿捏不住向后荡开去,但见他伏在马背上向山腰处冲去,却那嚣熊哈哈大笑转过头来快马加鞭向庄山虎后心赶到,手中足足有一丈的长棍,乱花一般直瞄准了庄山虎脊背打转。

这嚣熊**,乃是辽东马贼与东胡扶余人作战甚至互相掠夺交换来的骏马,庄山虎的也不过一般战马,山寨中马贼们一起大呼,眼看庄山虎手臂垂下双手拿捏的大刀也几乎向后拖着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长痕,便是上半身也蜷在马背不能动弹,只需要嚣熊加紧向前半个马身,便能将他斩杀阵前。

嚣栗子看在眼里也觉欣喜,却他心下又有不安渐渐袭来,但看那庄山虎,软软趴在马背上似乎只需要轻轻一根手指去戳一把便能杀死,旁边英布他们也距离甚远,却不知为什么,他还是不安的很,长年累月的马贼生活,将他锻炼出无比相信感觉的能力,越来越浓的不安在心头徘徊,便扯开喉咙大声叫道:嚣熊快停下!却在此时,几乎是慢慢行走的庄山虎战马已然给嚣熊追上,狰狞的笑声在脑后刚刚响起,那嚣栗子大呼方歇,便听霹雳般暴喝从垂死的庄山虎口中喷将出来:杀!拖刀计,回马枪,这是冷兵器战争中武将单挑时候最难逃脱的必杀技,英布武艺精绝,若非要战决解决对手,他也不肯用出这一招来,庄山虎原来使用长长矛便是当棍子大刀一样使唤,见到英布的偃月时候这家伙便动了心思,找人仿照偃月打造了一把稍小一些的大刀出来,央着李寇很是教了他一些东西,这拖刀计,正是得意之作!恍惚间,给猛然回头怒喝的庄山虎骇住的嚣熊,突然心头想起当年自己猎杀熊罴时候的杀招:在前面引诱老罴跟着自己狂奔而得意忘形,然后悄悄拐着弯子越过早早便设好的陷阱,然后……这里没有陷阱,但这里有的是杀招,凌厉的罡风之上,刀光森森耀目迫心,眼看躲闪不及之下,嚣熊只能闭上眼睛,却听战马悲鸣一声自己身子前仆,原来马失前蹄将自己掼了下去,却他还没有来得及起身,笑嘻嘻一张脸便出现在自己眼前,只不过两张脸之间,却是那一把奇怪的兵器。

第一百一十四章 林海雪原(1)给某过来罢!庄山虎哈哈大笑中,长刀收到马背,轻舒猿臂将嚣熊拎住腰带陡然大喝,一条壮汉竟被他高高举起,战马哪里有半分疲惫的神色,马蹄得得扬起雪雾翻飞,眨眼间山贼中勇名甚高的嚣熊,便成了庄山虎的猎物。

杀出去!英布偃月刀前指,一马当先向山顶便冲,随后自有骑兵跟上,抢在他们前面的,是庄山虎的弓弩锐士率先肆虐敌阵,黑幽幽的羽箭卷起白森森的雪花,斗大宛如石头。

庄山虎俘虏了嚣熊便退回本阵指挥,山顶上山贼们准备的滚木不等战马杀到山下便轰隆隆地放下,但见山头上一骑如飞向后山奔去,正是嚣栗子不敢直撄苍狼旗军锋仓皇逃窜。

这嚣栗子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凭自己手下被骇破胆的马贼是没有办法跟山下的苍狼旗对阵的,对于他这样一个马贼来说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手下死完了也没关系,只要他在便一切都在,更何况方才他打定主意了,向东北继续奔逃一直窜到扶余人占据的半岛上,即使将来也没有胆量再踏进大秦一步,吃香的喝辣的还是他的生活。

都说马贼是无组织无纪律的一窝蜂,李寇深以为然,山头上嚣栗子的不战而逃,让手下们本就动摇的军心越加不稳,加上山下呼啸而来的苍狼旗骑兵呼啸如风就在奔到山脚时候忽然扭头便走,那些防御武器第一波的作用便没个效果,马贼们也没多想自己手边还有能抵挡的东西,一看危险暂时远离哪里还有不跑的道理,撒腿也都向后山走了。

这山寨坐落于群山之中,虽说三面都有苍狼旗的锐士阻挡,但疾奔如飞的马贼们便是舍了马匹也让苍狼旗无可奈何只能看着他们逃跑,骑马追赶是不明智的,这深山里不知有多少草丛雪坑,一旦进去便出不来,更有原来计划便是追击马贼而不是围歼他们。

冲进大寨的苍狼旗得到暂时的歇缓时间,李寇与英布等人钻进暖烘烘火堆正旺的屋子,来不及坐下,英布从背囊里取出图子打开便道:主上,襄平不稳,铁樾作战是把好手但论阴谋诡计绝不是……山虎应该马上返回!一语既出众人大惊,外面的郑闶厉声呼喝周围锐士退后,灌婴惊道:襄平城……不会吧,这,这也太突然了,为什么?庄山虎大怒,拎着长刀便请令道:主上,请许末将即刻赶回,老铁一个人应付不来!李寇本是怒火攻心的,现在却突然宁静下来,他拿起一根柴火填进火堆里之后缓缓问道:若你回去,怎样处置?庄山虎毫不犹豫道:一刀杀了就是!在咱苍狼旗,谁敢打主上的主意,弟兄们决不答应,哪怕他是皇帝来了!英布也觉本该这样,但看李寇的神色不似要斩杀的样子,不觉也烦恼起来,只是他性格如地下烈火不会骤然爆出,于是静待李寇的军令。

若人家的心思就落在襄平,眼下早已到手,便是回去也是无用。

若襄平仍然无恙,斩杀几个人也无济于事,现下咱们不清楚人家的目标,暂且忍耐!想了想,李寇说道。

庄山虎疑道:主上,读书人就没几个能让人放心的,要不干脆找个理由赶出去算了,横行天下咱苍狼旗怕过谁来?!李寇一笑示意稍安勿躁,他对绝对的实力之下计谋无用论还算赞成的,但苍狼旗目下并没有足以让一切计谋失灵的本钱,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个及其具有好奇心的人,虽然心下恼怒,却还是想要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样,你跟弟兄们休息两个时辰就动身,还是按照咱们原来的计划行事,巨越这三个人就先留下,等你到了襄平之后,先看看那边的战况,要不动声色,咱们有的是时间搞清楚个中缘由,记住,几天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跟铁樾将襄平守住才是正理!理清了思路,李寇下令道。

按庄山虎的性子,襄平城安危未卜自然要快马赶回去才好,但他也知道一夜的长途奔袭之下锐士们早已疲惫,两个时辰的休息也不是很长的时间,精神好了这点时间里的路程可以赶回来。

另外,路上不可拉长大军间隔距离防备有人偷袭,等现事情不妙就向仓平富平那边走,跟周勃他们会合之后找季布问办法,有你们在我不用担心后方的问题。

英布皱皱眉觉着还是有些不妥,正要再叮嘱庄山虎时候李寇已道。

庄山虎郑重记了下来,英布这才没有起身,苍狼旗现在的主要作战手段便是袭击,若别人反过来袭击了苍狼旗,这不但是军心上的问题,还会影响的眼下本就不明的局势。

那一会儿末将就不来告辞了,主上也该早些歇息,还请主上保重,末将与弟兄们,就在四平等候主上得胜归来!庄山虎跟灌婴季心几个告别之后,拜倒李寇身前恳切告别。

李寇将他捞了起来哈哈笑道:放心,待长夜过去某还要与弟兄们一起纵马驰骋好生看看这大好河山,老天没这胆量让咱这么快就去见他!将庄山虎的衣甲整理一下,李寇拍拍他肩膀道,好了,这就去休息吧,等会儿你们不用专门来告别了,不过一次小小的分别,弄得生离死别一样好不痛快,相信苍狼旗,天塌下来咱也给他顶上去!庄山虎理所当然地点头,退后一步行军礼,大步便出去了,李寇叹道:多少大好男儿,从此便要血洒疆场!不过好男儿生在世间便要活他个轰轰烈烈,弟兄们的努力,定然能将苍狼旗的威名传播千秋万代!众人自不会不信!惨淡的日头透过阴霾的云层探出头来,正是正午时候,黑山寨门陡然打开,洁白的雪地上雪橇如飞滚滚向南,庄山虎飞驰在大军旁边吆喝锐士们不要拉开很长距离,只是最前面与大军相距有数百丈处,五十个锐士作为先头探子先行,若是现前方有危险,这数百丈的距离也足够让雪橇停下来了。

前方作战顺利,苍狼旗的威名使马贼不敢直撄其锋,待得嚣栗子落荒而逃,接下来便是一路向北追击,但四平却正陷入苦战之中。

襄平城头,铁樾按剑独立,清冷的晨风拂动飘扬的大纛,似乎他心头越来越重的疑惑一般,禁不住将不光不断向城下安静的中军帐钻了过去。

张良和陈恢拥被高眠还未起来,铁樾也没有怀疑什么,昨晚两个先生坚持站在城头守城,已经累坏了自然需要休息,只是他隐隐觉着这两人除了站出来表示给你苍狼旗留守的锐士并肩奋战之外,突然沉默下去不肯再出防守计谋,让铁樾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将军,要不咱冲出老这么守着不是个办法!有锐士走了过来,铁樾认得这是原来投过来的马贼,现在也是自己大旗下的一名什长,很是悍勇善战。

不可!主上临行之前千万嘱托,这些扶余人肃慎人最习惯的就是雪地步战,眼下骑兵全部随主上出征,我等奉命坚守襄平,不可有丝毫大意。

铁樾拒绝了杀出去的建议,在他看来襄平经过几个月的修建已经能够作为牢固的防御阵地使用,用兵谨慎的他自然不肯让行动艰难的步军跟奔走如飞的敌人去拼勇气。

城下乱糟糟似乎是联军模样的敌人,是昨日下午突然从群山里钻出来的,根据原来的判断,这些人不外乎是北边的马贼舍弃了老窝来攻苍狼旗的城池好胁迫出征大军撤回的,说来铁樾也暗暗佩服这些马贼中出谋划策的家伙,若苍狼旗的战斗力不强悍,若苍狼旗承受打击的能力不强悍,便是李寇对自己的步卒锐士略有不放心,撤回是必然的,马贼的危机不困自解。

凌厉的寒风敲响了金拓,城头上稍稍休息了片刻的锐士们奋然而起,眼见下面吃过早饭精神抖擞要一鼓作气来攻城的敌人蚂蚁一般蜂拥而来,铁樾皱皱眉头,昨晚的攻击最多是几次小规模的试探,莫非这些人竟然这么有把握今天早上一鼓作气就将襄平拿下?弩军,上!马贼没有攻城器械,铁樾可以大胆将弓弩手调上城头使用,不过他也不敢肯定马贼就一定弄不出来攻城器械,弓弩手的旁边,矮着身子便蹲着巨盾锐士,若下面突然冒出敌人的弓弩手来,这些巨盾锐士便可掩护袍泽。

巨盾锐士的后面,蹲着手持长戈短剑的轻兵锐士,弓弩覆盖射击之后,便是跟敌人的拉锯战,他们要奔走坚守在襄平城头上,将攀缘上来的敌人一个个杀死下去。

这群马贼和异族人组成的大军,有将近一万人,马贼倒还罢了,他们攻城不是很在行,关键就是这群扶余人肃慎人,他们长年累月在山林里打猎,脚步更不秦军锐士轻盈,数丈高的城池,只要给他们的绳子搭了上来,三五下就能爬到城头。

四周的山群,静静潜伏的白甲锐士一般,铁樾吸了一口冷气,转头向北边打量半晌,而后又眯着眼睛向南方盯了一眼,周勃他们现在应该也开始厮杀了,只是看这些马贼突然有秩序起来,他不觉疑惑中更添担心,似乎总有一只手在身后做推苍狼旗跌入万丈深渊之势,这只手,铁樾不知道是谁的!非要给你斩下来不可!摇摇头将隐隐的担忧和恐惧放下,铁樾伸手抚了一把身旁猎猎的大旗,悄然下令收拢将士军心,他牢牢记着李寇临行前的话,军队始终不能交给另外任何一个人。

只要苍狼旗在,他便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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