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外洞只剩下金正宇和燕若男二人,燕若男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金正宇温柔拥着,轻拍浑圆胳臂以示安慰。
金风、玉露二人这才走到外洞,看到金正宇怀中拥着一个饮泣女子,此女一袭碧色长裙,体态丰满,满头青丝在脑后以丝带束着,这脸蛋,这鼻子、眼睛,也是一个美人呢。
公子,你下来了。
金风道。
恩。
我给你们介绍,这是燕若男,是我在坐忘峰上结识。
若男,这两个是以前伺候莫衍尊主的,她叫金风,她是玉露。
金正宇一一介绍。
金风、玉露,你们为燕姑娘安排个住的地方。
噢,好的。
一段时日不见,她们觉得金正宇似乎身上散出了一股霸气,不说话则已,一旦开口,气势随之而至,令人难以抗拒。
金风、玉露搀扶着燕若男安顿去了,金正宇独自步出外室,凭崖眺望。
也就数月时光,他早已是今非昔比,他目光深邃,似能看穿无数山影云天,在那尽头,便是他蒙受亟体一剑、玉岚丧身之所在----梨山。
他已暗暗下定决心,终有一日,定要回山讨个说法,也好向玉岚有个交代。
经过坐忘峰上这一段时日的修炼和感悟,金正宇不但修为大进,便是道心也是日渐稳固。
然而每每忆起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毅然为自己当下仙剑的从容,他的心便纠结在一起,莫名得疼。
金正宇身体冉冉升起数十丈,脚蹈虚空,一时间为未曾离去教众所见,俱皆纳欲拜,金正宇虚立半空,便如融入天地一般,不显丝毫突兀。
鹰跳崖本是极高之地,他金正宇再升十丈,东南西北早已尽收眼底,梨山已经看过,最近出便是南天所掌之南山,普陀寺也在遥望之处,再看北方水天相接处,大概便是北海吧。
金正宇这一望,实在是看尽了神州处处,可是便是在极北之地一隅,他并未看到,而那处将来便是一切争端的根源。
南山,金正宇对印象更是深些,来日定是要去会会他的,说不得要将这总坛搬到南山去。
翌日,阳光明媚,清风徐徐,本是个游玩踏青的好日子。
鹰跳崖上,是一处空阔之地,足可容纳数千之众,此际黑压压一片,尽为魔教教众,在众人前方,临时搭建了一座丈许的高台,台上站着数人,金正宇自然是站在正中,燕若男此刻紧靠着她,她一个小女子何曾见过这许多魔人,若非有金正宇在场,怕是被分食了都是等闲之事。
阴奎、幽游、赤松也同立高台,台前瘦子和铁牛面向众教徒跪着,等待公决。
一时台下教众颇感新奇,他们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倒像是民间哪个大官在审案。
议论纷纷,如潮而来。
台下虽有千余人,议论起来,如开了锅,可是他们口中所言,金正宇却是听得真切。
有教众说:那个瘦子不是无忧洞的洞主吗,他犯了什么事,要如此兴师动众,搞这么一个公审。
又有人道:你看你看,你台上的穿白衣的年轻人,便是得了莫衍尊主真传的,不日便将继任尊主,你看那器宇轩昂,真是少年英雄。
金正宇今日由金风、玉露为其更衣,身着一件牙白长袍,腰间扎鲲蟒玉带,脚踏登云疾风靴,头束成一个道家朝天髻,横插一根玉簪,面上胡须修得干干净净,往台上一站,便是光鲜夺目。
早间燕若男初见他是也是一怔,继而也低下头去,娇羞不已,想是心中暗道捡到宝了。
约莫到了午时,阴奎踏前一步,说道:今日,叫大家集结于此,只为一件事,这位金正宇公子大伙都有所耳闻吧,不日便将成为我们的尊主。
今天,他要在此主持一场公决,而对象便是跪着的二人。
这时金正宇携燕若男踏前一步,吐气开声:各位,他二人杀害老弱妇孺,还强行霸占民女,该当如何处置。
他这一字字便如鼓槌敲在众人心房上一般,咚咚…,又如覆在耳边的声音,总之在场千余人,无一遗漏,都听得真真切切,他们对台上这位年轻人好感有增加几分,可是他说的这事太稀疏平常了,平日里他们都是这么干的,不然怎么被人称为魔教了呢。
想当初,百洞周围的乡里因为多受滋扰,于是齐齐上了南山玉清大殿,请求南天派出精英,剿灭魔人,为他们做主申冤。
当时南天因为骑虎难下,只得派出几人做做样子,本想敷衍过去。
然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南山四俊得意忘形,下山狠绝犹胜百洞中人,结果给南山招来大祸,使得南山在一日之间凋零下来。
自此,南山派便龟缩起来,这广袤的南山地域名副其实成了百洞的天下,他们起初也是狠狠掠夺烧杀了一段,为被四俊屠杀的教友报仇泄恨,但到了后来,众人觉得不可用那三光政策,一旦乡民都吓跑了,那他们可就没有衣食父母了。
所以后来,他们下山,看上了那家小媳妇、大姑娘的,只要村民不群起反抗的,他们也不多生事端,一般都会完事走人。
这样一来,弄得这些家庭生了小孩都不知道是谁的种。
这些年他们都是这么干的,所以也觉得金正宇确实是小题大做,兴师动众。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各位试想一下,如果那死去的是你们的娘亲,而受辱的是你们的姐妹,你们又当如何自处。
金正宇这一席话说得台下诸人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确实,他们还真没这么想过,可是奸淫掳掠、杀人放火的时候,只图一时之快,谁又会去考虑受害人的感受呢!还有,各位,她便是苦主。
金正宇将燕若男退至台前,燕若男怯生生地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
台下顿时又开了锅,他们之前都看到二人的亲昵模样。
这下完了,也太不长眼睛了,尊主的女人都敢动。
不少教众心直口快。
这些话燕若男听在耳中,面上又羞红起来,不过心中却有丝丝甜意。
而跪伏台前的瘦子听到这些议论,绝望又增了几分,他声音颤抖,说道:公子,瘦子自知罪无可恕,请息怒,让我戴罪立功。
金正宇坚决的摆了摆手,面对台下再次说道:各位兄弟,我们切不可常以魔教自居,我们有多少兄弟都是山中村民,又哪里是什么魔人,名门正派诋毁我们,老百姓害怕和憎恶我们,那都是因为我们之中有了这些为祸乡里的败类,就因为他们少数几个人的所作所为,我们就被冠上了魔教之名。
魔教正教本无本质区别,完全取决于我们行事手段,以前正教称呼我们为百洞魔窟,我们自己也欣然接受,今日,我们要从心中排斥这个‘魔’字,我看就叫百洞教得了,以后只有教主,没有什么尊主了。
我们再设定几位长老,暂且仍由三位尊主管理教务,并着手修订教规,本着几个原则,其一教中兄弟不可互相残杀;其二不可奸淫掳掠,其三不可袭扰村民。
这不能做,那不能做,那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啊?台下有人问道。
适当劫富济贫是可以的,还有一些看不顺眼,收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也可以适当洗掠一下。
当然这都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可以学那名门正派,到一些富庶城镇做生意,这样慢慢展壮大,我们就不愁吃穿,日后才可同那些名门正派分庭抗礼。
金正宇这番说辞又引起台下一番议论,有人觉得可行,有人觉得有些艰难,但更多的是群情激愤,好像是忍了名门正派很久了。
万事开头难,我们这里有上千号人,总有一些人才,即便是一时不能上手,我们还可以威逼利诱一些人为我们做事。
今日事了,我还要上峰思考一些东西,你等回去便可以着手去办我说的那些事,但必须注意适度,暂时不要和各大正派生摩擦。
金正宇顿了一下,高举右臂,声如惊雷:还有一点至关重要,你等回去秣马厉兵,待我悟透下峰之日,便是我百洞教一统天下各派之时,而第一个要挨刀的,便是离我等最近的南山。
一时间,台下欢声如雷,仿佛是看到了出头之日,许多人都曾受过南山派的恶气,早已隐忍多年。
阴奎、幽游和赤松也是脸上泛红,难掩激动之色,男儿大丈夫谁不想建立一番功业,这下算是跟对人了。
何为正,何为魔,也许百年之后,天下皆知我们百洞教才是名门正教,而现在所谓的正派却被称为魔教,这一切都要靠我们去创造。
金正宇这一番话说我,台下情形已经失控,一些人手舞足蹈,憧憬未来,一些人热泪盈眶,感谢天地,还有一些人干脆跪下,口呼教主圣明。
金正宇面上凝着淡定的笑容,右手压了压,场下顿时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金正宇又说道:现在我还不是教主,待我下峰之人,便是继任教主之期,还有,不要怪我泼大伙冷水,一将功成万骨枯,为振兴本教,可能会死很多人。
另外,无以规矩不成方圆,违犯教规的,重则斩,轻则重罚,绝不姑息。
台下纷纷叫好,台上阴奎等人也都赞成。
阴奎高兴的合不拢嘴,悄声对幽游和赤松说道:真是个天生的领袖人物,早知道能救回这么一个英明神武的少年教主,就算我也折在梨山,也没什么遗憾,老二死的值,我们总是对得起莫衍尊主的知遇之恩了,没有将这基业断送在你我手中。
幽游、赤松也含笑点头,显然是心中畅快。
燕若男瞪着一双美目,怔怔看着金正宇,有些呆,心道:这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我都不认识他了。
瘦子已经彻底绝望了,他想着这个快要成为教主的公子势必要拿自己开刀,以儆效尤。
他颤巍巍地看向金正宇,正好金正宇摄入的目光也向他看了过来,瘦子顿时如遭电击,立刻低下了头,静候落。
好了,今日本是个公决大会,大家现在对于这俩个人还有什么看法,对于处置他们是否还有异议。
台下教众一时高兴,倒把这事给忘了,此刻经过提醒,方才想起,不过却不好说什么了。
好,那就让苦主决定如何处置他们二人。
金正宇拍了拍燕若男的后背,示意她若想报仇,已经可以动身了。
燕若男咬牙切齿走上前去,拔出猎刀,就欲刺入瘦子颈侧三分处,她以前对付豺狼都是这么干的,干净利落,一刀毙命。
可是眼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哪,她的手不住颤抖,这一刀仿佛有千钧沉,她怎么也扎不下去。
啊!燕若男抛掉猎刀,转身扑倒金正宇的怀中,撕心裂肺痛苦起来,她是伤心母亲的惨死,又痛恨自己无能,仇人就在眼前,却是下不去手。
好了,若男不哭,你再看。
燕若男扭头再看,瘦子颈项处一道细细血线,人已倒伏,同时伴有一股黑气从其顶心散出。
燕若男看着这一切茫然说道:杀了他又有什么用,妈妈能活过来吗!言罢又自啜泣不已。
铁牛看着相随多年的瘦子就这样逝去,心下不免戚然,他想着自己也难逃一劫,于是闭上双目,从容赴死。
好,好汉子,铁牛,今后你便是无忧洞的洞主,这瘦子你也带回去吧!金正宇说完径自拥着燕若男回了四尊洞。
这时阴奎嘻嘻一笑,似乎对这个处置颇为满意,走到铁牛跟前悄声说道:公子手下留情了,瘦子只是失去了修为,还死不了,这点伤养上个把月也就好干净了。
在场众人,也只有他们三人看得出来,而金正宇带燕若男离开,也正是给了阴奎等人将此事说明的机会。
铁牛一听瘦子没死,立刻磕头如捣葱,口中不住说道:谢尊主,谢公子……这样,这场魔教的公决大会圆满结束了,而金正宇在教中建立起了无比威信,为他日后统一中原各派,教众能够人人用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第五十二掌 交代 (求鲜花,顺便求贵宾)在离开之前,金正宇一一单独见了阴奎几人。
他给阴奎交代了几件刻不容缓的事情:其一,要尽快制定出严明的教规,否则休谈什么振兴圣教,一切都是空中楼阁;其二,尽快充实圣教的荷包,可以适当用一些劫富济贫的方法,也可以收刮一些没有什么势力背景的贪官污吏,但是上上之选仍是到各大城镇开办商号,诸如钱庄、酒楼、客栈、妓院等等;第三,要从教众中挑选资质上乘,对圣教忠心,传授功法,为圣教组建一支劲旅。
阴奎听得都是深以为然,满口应允,更是激动万分,他仿佛已经看到百洞教一统江湖的盛况。
之后金正宇又跟阴奎谈了一些修炼之法,他说道:百变摩螺作为一套内功修习之法,本身没有一点魔性,甚至可以称为玄门正宗,只是有些霸道而已。
阴奎没有什么真知灼见,也没有什么言权,他当时只是细细听着。
金正宇又语重心长说道:上次受伤好干净了吧!你年岁大了些,以后就专心管理教务,掌管教规戒律,冲锋陷阵的事就让年轻人去吧!阴奎听得是老泪纵横,当即欲表忠心,又被金正宇拦住,他只能在心中感慨庆幸:得遇明主。
幽游为人很是活绕,金正宇有些好感。
见到幽游时,他说道:幽冥斧实是一件至宝,然而本身戾气太重,反而会伤及其主正气,使其修为难以再进。
当然若是内功修为高深,那又另当别论,比如能将百变摩螺修到极处,也不会为戾气所噬。
幽游仿佛也感同身受,于是金正宇以无上佛家正法为幽冥斧净化戾气,并念诵大悲观音咒九九八十一遍,使得幽冥斧顿时上了一个品阶,在不受至阳法器所克制。
幽游自己感受了一番,现斧内结界更加完善,自己道心修为似乎也隐有提升,顿时喜不自胜,感念于心。
最后,金正宇见了赤松。
赤松还是一贯的孤僻冷傲,面色苍白,嘴唇如饮血一般殷红。
金正宇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以自己心头热血祭炼赤血剑,赤血仅露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仍藏于鞘中,它饮着主人鲜血,躁动不已,似是想挣脱束缚,去暴饮一番。
原来赤松每日都要以数点热血祭炼赤血剑,以期与剑灵建立一种血的联系,最终能给如臂使指。
难怪他整日一番失血、贫血的样子。
金正宇立于身后,了无声息,便如没有丝毫真圆修为一般。
他静静看着赤松一举一动,突然右手一个虚抓,赤血便身不由己,完全没入剑鞘,径自飞入他的手中。
当时赤松正全神贯注,不免大惊,一看是金正宇握着赤血,便有些不忿道:拿来,将赤血还来。
金正宇置若罔闻,缓缓将赤血抽出三分,顿时血腥之气四溢,瞬间充斥了整个石室,好浓郁的血气,赤松,你以后少以己血喂它,当你血气过于亏空,可能为其反噬,切记切记。
此剑虽名为赤血,但却未必需要以血祭炼,我今日再给它喂上一次,恐怕它以后再也没有饮那凡血的胃口了。
说罢金正宇右腕在赤血锋刃上划过,一股鲜红之血如柱而出。
公子!赤松惊呼。
赤松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切,金正宇所出之血中有点点星屑,银光灿灿,赤血饱饮数口,血色光华一盛而没,金正宇还剑入鞘,立刻按住脉门,抑制了鲜血的汩汩而出。
你再试试。
金正宇递回了赤血剑。
赤松郑重接回赤血,缓缓抽出。
啊!他不敢想象,本为一件邪气十足的魔兵,如今其上却是光华流转,如血色银河中点点星辉,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一柄仙器。
赤血不在血气汹涌,反而多了一层仙兵独有的祥瑞之气。
赤松轻抚赤血剑身,再也忍不住英雄泪,哽咽说道:多谢公子。
金正宇赶紧扶起:见外了,以后都是兄弟。
起来,我再为你在剑上刻画一道‘三圆阵’,以后你便可以驭剑了。
什么,驭剑。
赤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无上正法,一旦习得,飞剑便如身体的一部分,可以信手拈来,随意而至,真可做的如臂使指,威力上升何止一倍。
至此,阴奎、幽游及赤松三人对金正宇可谓死心塌地,愿效死力追随。
翌日,金正宇携燕若男如期登上坐忘孤峰。
本来金风、玉露也是要跟上的,而阴奎也非常赞成,他现在感觉时间宝贵,可没心思在陪两个小娇娃玩那激情游戏,所谓眼不见为净,恨不得找个正当理由把她们赶得远远的,可是被金正宇婉拒了,理由是上峰是为了图个清净,好思考领悟一些东西,如若再带上几个伺候的,还不如就呆在鹰跳崖上。
北冥,独孤府。
独孤宏愿早已醒来,他身上的伤疤本来就如过江之鲫,多了几道也不嫌多。
只是他有些纳闷,这次醒来,身边多了一个仙子般的女人,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夫君,人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他现在才深明此理,这女子不占一丝尘俗气息,然而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哪怕是他上茅厕和睡觉,他早已消瘦不了了。
最要命的是,独孤宏愿每次问她,她都说只知道独孤宏愿是他的夫君,其他一概不知,更是说不清楚。
独孤信和其夫人都乐得合不拢嘴,就这样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仙女媳妇。
独孤信对夫人说:夫人哪,你看上苍待我们还真不薄,先赐了一个儿子,现在又是一个儿媳,过两年再给咱们添个孙儿,我们也就无所求了。
老爷,都是你菩萨心肠,才会得到宏愿这般佳儿,你这是好人有好报啊!独孤老妇人以绢帕擦拭着眼角,脸色的沟壑也舒展了不少。
她作为独孤世家长房的家眷,却是几十年无所出,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心中一直有着愧疚,也不止一次的苦劝,甚至以死相逼,要求独孤信纳个二房,可是独孤信总是敷衍搪塞,一直拖了这许多年。
独孤夫人虽然感念独孤信的深情,心中也不免有一份遗憾。
到后来再提及此事,独孤信便笑着说道:现在即便是续个弦,怕是想要造出小人,也是有心无力了。
独孤府西厢,独孤宏愿房中,云容斜坐床沿,显得慵懒无力,她一双妙目好整以暇,看的独孤宏愿心中虚。
独孤宏愿坐得老远,刻意与她保持着约摸一丈距离,他可不敢靠近。
这个女子如此粘人,如此主动,他都有些怀疑,自己在昏迷期间有没有被人吃了豆腐。
自己的义父母也真是放心将自己交个这么一个色女。
独孤宏愿清晰记得,自能下地之后,他就将那床完完全全让了出来,自己则是在房中打上个地铺。
他为什么不到其它房间去睡呢,不行,云容将他看得紧紧地,必须要看着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活动。
美女如此多娇,令无数英雄竞折腰。
整个北冥有多少男人做梦都羡慕独孤宏愿,怎么人家的艳福就能从天而降。
然而独孤宏愿的苦闷又有谁能知晓。
你…你说你叫云容,那你师门是?你的师父又是谁?她都告诉了你什么?独孤宏愿回避着云容直白的目光,他实在是疑窦丛生,不知道失忆之前到底生了多少事,按自己的外表来判定年龄的话,也许真是已有妻室的,或许还有了孩子。
可是,若说二人真的相处多年,那中熟悉感不应该仅止于容貌上的一点点而已。
师父说的不会有错,你就是我的相公,你的一切,我都好熟悉,只是说不出而已。
师父还说我的名字都是你起的,说是前人李白有一句诗‘云想衣裳花想容’,你便是从其中提取出了云容这个名字。
哦,对了,我的师门叫做‘玉牝们’,师父叫玉瑶,是她让我来和你团聚,你不相信吗?云容有些委屈,泪眼蒙蒙。
其实她也很奇怪,就在数日之前,师父突然将她叫道跟前,告诉她夫君身在何处,让她前去寻找,师父只给她灌输了一段记忆,让她认定了眼前这人与自己的关系。
其实除了那一段记忆,她的脑中仍是一片空白。
宏愿,你以前不叫宏愿,你姓金,名叫崇岭,你不记得了吗?云容看着独孤宏愿,眼中一片迷茫。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失忆了。
金崇岭,我没有印象,你又是怎么知道。
独孤宏愿玩味着这个名字,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是师父告诉我的。
又是你师父,有没有你自己的记忆!独孤宏愿有些愤怒,若说刚醒过来,还顾念这个女子对他们一家的相救之情,这些天也都被她消磨净了。
这时外面传来几下砰砰的敲门声,宏愿,偏房的那几个败类如何处置?是德叔的声音,偏房数人在押已有数日,那些个偏房家眷都来求过多次情了,可是独孤信一直坚持让独孤宏愿亲自处理,于是今日德叔便有此一问。
?第五十三章 处置 (今日第一更,求鲜花、贵宾)德叔,我这就出来了。
独孤宏愿答道,心中一阵高兴,终于有个正当借口可以暂时躲开这个影子一般的女人。
说罢,独孤宏愿拉开了房门,轻快的跑了出去,跟在德叔的后面,向着正厅走去。
待他回头再看时:我的天哪,你就不能让我消停一会,像个幽灵一般的跟着我。
云容脚步着地,自然不会出任何声响,是以跟了一路,独孤宏愿竟未曾现。
独孤宏愿刚刚升起的小开心顿时荡然无存,他哭丧着脸,垂头丧气的踏着德叔的步伐,约莫半柱香飞时分,走入到大厅门口。
家族会议,女子不得入内,你没看里面都是大老爷们,给我哪凉快哪呆着去。
独孤宏愿没好声气地说道。
说完之后,独孤宏愿眉头一展,哼哼,还是蛮有男子气概的吗,怎么前几日连个女人都镇不住。
哈哈,让云容进来吧,这个会议能够开起来,还是多亏了她呢!否则,你现在这个位置怕是早已易主喽。
所以这个惯例是可以为她破一破的吗!独孤信眉开眼笑,他对这个漂亮有能干的媳妇非常满意。
什么!独孤宏愿屁股还未坐实,听到独孤信的一番言论,顿时如遭雷击,他无精打采的摇晃着脑袋,屁股在椅子上磨来磨去,真是如坐针毡。
这…这椅子今天怎么坐着都不舒服。
他索性站起身来,向几个家族的长老行了大礼,然后说道:将我那几个叔叔和兄弟请上来吧!独孤宏愿又想坐下,可是一屁股竟坐到了一对绵软的大腿之上,他如电击般的跳了起来,你…你什么时候…哎!由于云容的当天的表现,她的法术高深早已深入人心,这一刻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坐上了家主位置,也没什么人大惊小怪。
云容!独孤宏愿出离愤怒了,脸上冷得要掉下冰片来。
哦,是。
云容本能的离开椅子站了起来,这是独孤宏愿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以前都是哎呀哎的,所以这次她也相当配合。
独孤宏愿绷着棱角分明的脸庞说道:你在这里,我无法处理正事,你先到后面陪娘说说话吧!他的语气无可置疑。
好!云容低下了头,尽显小女儿之态,莲步轻摇走了出去。
云容经过门口的时侯,正好独孤雄一辈和他们的儿子辈一行八人进入大厅,他们绑缚早已尽除,此刻独孤府护院如云,再说还有一个云容在,也不怕他们跑了去。
几个子弟还是被云容的容貌所引,脑袋往后拧到了极限,恨不得能转上一百八十度。
而云容嬉皮笑脸的看着几个色迷迷的年轻人,嘴中啪的一声,手上也做了一个放的手势,几人不免大惊失色,抱头逃窜,以为她又要放出青雷伤人。
他们对老五独孤寒星的伤势非常清楚,他那种手算是废了,差点变成了烤猪手。
一个个心中念道:面若桃花,心如蛇蝎。
家族中今日来了四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他们一直是在深宅大院中颐养天年的,等闲不会出来走动。
然而却没想到,这一辈尽然出息了,竟出了这许多不肖子,还想搞什么谋朝篡位。
八人在厅中方才站定,大长老便长身而起,他恐怕已有百岁高龄,头、胡须俱皆花白,脸上、手上长满了老人斑。
你们这帮孽障!大长老吹胡子、瞪眼睛走到几人跟前,伸出手指,点着独孤雄的脑袋道:他们这些小的不明事理也就罢了,你们也跟着犯浑,说,到底是谁的注意,祸定要严惩,其他人等也逃不脱家法重责,不过这最终的决定权都在宏愿。
大长老说完了话,狠狠瞪了几人一眼,反身回到原位坐下。
接着便说二、三、四长老各一顿数落。
大意便是说独孤信一人支撑整个家族,实属不易,他们非但不懂分忧,反而还处处添乱,这一次要不天佑独孤家,他们可能就要痛失一位英明的家主。
四人数落完毕,八个罪人脑门不知被戳了多少次,一个个低着脑袋,听候落。
你们还不说祸是哪个!也罢,今日之事,我等只是一个旁观,无论宏愿如何处置,我们都没有异议。
大长老顿了一下,看着独孤信和独孤宏愿又道:信、宏愿,这些年你们不容易啊,这么大的家族,全靠你们长房养着,是我们几个失察,才有今日之祸事,万幸,没有酿成大祸。
大长老,言重了,信本当如此。
独孤信被说到心中软处,一时也有些声音颤,眼眶泛红。
你们这些不争气的东西听着,信为人处事,一向谨慎,当时他推举宏愿接任家主,是征得我们几个同意的,我们也曾派人明察暗访,宏愿声望很好,生意做的也红红火火,你们也想当这个家主,也想做这个位置,你们之中都有谁能做得!大长老似乎意犹未尽,口中仍在嘀咕: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哦,对了,宏愿,你定夺吧,定要严惩不怠。
独孤宏愿一抱拳,向大长老行了大礼道:那宏愿便处理了,哪有不妥之处,还请几位长老多多指正。
这时后院,独孤老夫妇房中,云容正在一旁给老夫人捶腿揉肩,尽现殷情之态,她此时意识便如一张白纸,自然不懂得什么叫做避嫌。
偏房的一些家眷都在这里守着消息,到了此刻,说什么都是迟了,只是她们未见云容之前,以为是什么超尘脱俗的美人,现在看着她殷勤表现,个个嗤之以鼻。
前院正厅。
听说那日有人想要杀我,不知是哪一个?独孤宏愿双手扶着椅背,森森威严。
一人做事一人当,成王败寇,这是天要灭我,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独孤寒星自知难逃一死,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如死得从容一些,死得壮烈一些。
再说他已废了一只手,等同一个废人,他本是一个要强之人,落到这番田地,他已是生无可恋。
独孤宏愿正待话,大长老又站了起来,孽障,到现在还不悔改,好好,我们也懒得管你,让你自生自灭去吧。
既然祸供认不讳,其他人等便是从犯,德叔,叫上几个护院,将所有从犯拖将出去,执行家法。
独孤宏愿冷声吩咐,自有几人前来拉人。
所谓家法,便是用蘸水的藤条,抽打触犯家法的背部,臀部,要打满三十下。
独孤信是有经验的,这三十下下来,虽然一般死不了人,但是整个腿部,乃至膝弯以上,体无完肤是必然的。
这七人一听要承受无情家法,顿时腿脚软,他们可都是皮娇肉贵,何时受过什么皮肉之苦,于是在被护院拖出之时,一个个眼巴巴看着几个长老,而那四个长老早已将头撇向一边,故作未见。
一时间,院中藤条及体的沉闷噼啪声,被罚之人吃痛的呼号声,此起彼伏。
后院偏房家眷没听一声噼啪,心中便颤抖一下,口中也在默默数着,她们都在担心自己的夫婿、儿子。
大厅中,独孤宏愿冷然看着曾经的五叔独孤寒星,独孤寒星倒是夷然不惧,依旧昂挺胸,与独孤宏愿对视着。
独孤宏愿看了半晌道:罢了,你想杀我,未必我就会取你性命,德叔!他喊了一声,德叔来到跟前,他覆在耳边道:你去废了他的武功,以后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德叔点了一下脑袋,走到独孤寒星面前。
独孤寒星,跪下受死。
独孤寒星恶毒地看了德叔一眼,之后将头扭向一边道:少废话,动手吧,我宁可站在死,也不跪着生。
德叔嘿嘿一笑,出指如风,一点即中对方膻中死穴。
啊!独孤寒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表情,身上的力量不断地被抽离出去,一中比死还难受的感觉。
片刻后,独孤寒星软倒于地,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这般无力。
好了,从现在起,独孤寒星便不再是我们独孤族人,来人,将他拖出门去。
独孤宏愿看着独孤寒星无力的被拖走了,看向几个长老,问道:不知宏愿处理的还妥帖吧?宏愿,你真是宅心仁厚,能够以德报怨,难得难得。
可那个贼子却未必能够明白你的苦心。
大长老摇头叹息,大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之意。
大长老过奖了,宏愿当之有愧。
独孤宏愿有扭头看看其义父独孤信,看看他有什么意见。
甚好甚好,宏愿,你放手处理吧,我们都看着呢?独孤信一直默默支持着这个义子。
在老五被拖出之时,其它一些承受家法的也已受刑完毕,又被众护院一个个拖进大厅,此时一个个自顾不暇,包括他儿子在内,没有人关心独孤寒星的下场。
一个护院头目双手一抱拳:禀报家主,老爷和各位长老,家法执行完毕。
好!独孤宏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出大厅。
独孤宏愿看着厅中一个个伏在地上衣衫褴褛、皮开肉绽的,心中竟有一丝满足。
他一早就思量好了如何处置这些人,此刻只是一步一步将思想转化为行动而已。
人做错事,都是要受到处罚的,现在体罚已过,还有一项,就是给你们各房的开销由每月的50两降为10两。
独孤宏愿说完想看看下面有什么反应,没想到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此刻他们都只想早点离开这个要命的地方。
独孤宏愿又用目光征询了几个长老和老爹的意见,看他们均无异议,便说道:来人,让他们的家眷过来,把人领回去吧!说着站起身来,领着四个长老和独孤信到花厅用茶去了。
看着独孤宏愿几人离去的身影,厅中受罚中人一个个露出了嫉恨之色,很快,他们的家眷都出现在厅中,见此情形,一个个如哭丧般的嚎啕,两人搀扶一个,脚步蹒跚的步出府院。
独孤寒星的家眷没有见到人,吓得也是痛苦流涕,后来一个护院告诉她们人在门外。
就这样,独孤世家这次家族叛乱便如在一场闹剧中终结了。
接下来,独孤宏愿要面对的还有很多,不过最令他头疼的还是云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第五十四章 入府库 (求鲜花,有贵宾当然更好)坐忘峰上,燕若男于金正宇的木屋旁结庐而居。
这天,她和金正宇刚到舍身崖旁拜祭过母亲的亡灵。
回返的路上,燕若男悲从中来,幽幽说道:也许爹爹和妈妈现在会很开心吧!他们终于能到一起了。
金正宇拍了拍燕若男的后背,安慰道:你妈妈仇已经报了,以后你就好好过日子吧,想些开心的事,你妈妈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燕若男凄然的望了金正宇一眼,咬住嘴唇:嗯,可是以后就剩我一人了。
傻丫头,还有我呢,你妈妈让我照顾你,我是不会食言。
燕若男看着金正宇,这是她在世上唯一能够信赖依靠的人。
想到这里,燕若男将自己的身子又往金正宇的怀里缩了缩。
金正宇笑着摇了摇头,纵容着她的一切。
这些日子,金正宇想了一些东西。
人生的生离死别都是不可抗拒之事,便如玉岚为他挡去一剑,就这样形神俱灭,他的心中震撼过,撕裂过,抽痛过,时间最终慢慢抚平了一切。
到得终了,你再想起时,心头只能涌起阵阵暖意。
这次上峰,金正宇打算将九天玄青真诀修到七重天,因为他的其他两项功法,百变摩螺及佛门功法都是直接吸收,他只需消化而已,现今两项都已臻于化境。
九天玄青真诀却只是六重天的境界。
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大道一途也是此理,修炼功法,佛道魔本无本质区别,一理通,百理同,他坚信有了百变摩螺和佛门无上功法作为基础,梨山的九天玄青真诀便也成了坦途大道,修习圆满只是个时间问题。
燕若男现在与他朝夕相处,越来越像个温柔似水的女孩,不再如初见时那般风风火火。
每日,她为金正宇做好三餐,虽然金正宇几乎不用进食,但为了她的一番辛苦,金正宇还是勉强少吃一些,可也只能勉强吃一些,因为燕若男的饭菜做得实在不敢恭维。
燕若男整天在金正宇的木屋和自己的草庐里来回晃荡,倒是将里里外外收拾得妥妥帖帖。
也许是出去打猎时间少了,在屋子里面闷着久了,肤色慢慢白了不少。
所谓一秀遮千丑,更何况燕若男本来就很美,肤色再白些,只更是锦上添花。
金正宇终日坐在飞瀑旁边苦修,近日他有个可喜的现,当他内视之时,现体内竟有三种不同颜色的真圆,一处色作碧蓝,一处色作火红,一处色作金黄。
金正宇大概想来,金色真圆必是玉岚的修为,红色真圆当是莫衍的传承,这两处真圆已变成了粘稠得几乎无法流动的液态物质,而金正宇最熟悉的蓝色真圆,自然是靠自己修炼九天玄青真诀而形成的。
三处真圆在体内成品字排列,如同一个坚固的铁三角。
蓝色真圆稍稀,其它两处粘稠有如固态。
金正宇不禁想到,难道要结丹了,他有些不敢相信。
金正宇心情不错,结的圆丹,便离大道之期不远了,这一切来得太快,太过顺利,就这样便让他窥见大道的门户!金正宇心情很不错,看着周围的一切景色,好像都分外的靓丽养眼。
正宇哥,吃饭了。
声如黄鹂出谷,清脆悦耳。
燕若男提着一个挎篮,自从她娘亲去世后,便将金正宇叫成了正宇哥,她还执拗地非要送这一顿午餐,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番情景。
金正宇循声望去,燕若男身着一袭白色纱裙,不再似山中猎户,倒像是哪个大家闺秀。
金正宇忽然觉得燕若男变得美了,肤色洁白,笑靥如花。
他飞快的离开了青石,接过挎篮。
这么多菜,你吃了吗?篮中放着几碟小菜,一碗米饭。
吃了…吃了一点点。
燕若男有些忸怩。
怎么,是没有胃口吗?金正宇关切道。
不是的,只是…只是一个人吃饭不香。
燕若男低着头,反复的抠弄这衣角,又抬头怯怯地看着金正宇。
是吗,来坐着,我陪你。
金正宇拉着燕若男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二人分了饭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金正宇只给自己拨了一点,将一大半给了燕若男,往日里,他觉得吃燕若男做的饭菜也是一种修炼,异常辛苦。
可今天却是个例外。
嗯,味道不错。
金正宇扒着饭菜,含混不清的说道。
真的?太好了,我也觉得很好吃呢!你看我都吃完了。
燕若男抬起头来,金正宇也搁下了饭碗。
若男,这里。
原来燕若男嘴角有一颗米粒,金正宇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燕若男手在脸上抹了一遍:没有啊!你来。
金正宇伸手给她拂去脸上的饭粒,可是手刚伸到就被燕若男一把抓住,按到自己脸蛋上,她用脸蛋轻轻摩擦着金正宇的手掌,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正宇哥……这一声柔情蜜意,仿佛要将人融在其中。
金正宇似乎也要深吸凉气,凝定心神,才能抵住这眼前迤逦的诱惑。
那面上的肌肤,触手尽丝滑,那眸中的柔情,见皆动容。
若是金正宇意志不坚,怕是早就沦陷在这温柔乡中了。
北冥独孤府。
家族的事终于处理完了,这让独孤宏愿心中松快了一阵子,而更令他开怀的就是那个叫云容的女人已经有一天没来烦他。
现在,独孤宏愿准备到府库中去看看,他在床下的檀木衣柜中取出一个做工考究的小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横放着一把玉质钥匙。
揣上钥匙,独孤宏愿见四下无人,便悄悄向后院行去。
虽然这不是在做贼,但是府库在一处秘密所在,历来只能有家主一人知晓,即便是最亲近的枕边人都不能告知。
独孤宏愿边走边往回看,确定四下无人,才走向那个改变府中气候的法阵中去,他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一踏入阵中,一股如炙如烤的热浪顿时将其包裹,简直是一刻都难以停留。
据独孤信所言,府库便在这法阵下方,只要将火灵珠从阵眼中取出,府库门户便会自行开启。
独孤宏愿走到火灵珠跟前,叽里咕噜念了几句晦涩难懂的咒语,火灵珠本来悬在阵眼上方半尺高度,如一个火球,翻滚不已,咒语诵毕,火灵珠便自行落下,看去同一颗普通的琉璃珠子并无差异,他小心翼翼的将珠子纳入怀中,触手竟有丝丝凉意,令人称奇。
稍顷,阵眼处自行打开一口仅容一人进出的方洞,独孤宏愿看着这里设计如此精妙,不知出之哪位阵法大家之手,而且这一方盖板竟能承受火灵珠经年累月的烧烤,也不知是何种材质。
总之,独孤宏愿异常激动,他深吸一口气,慢悠悠的爬了进去,然后飞快的合上了盖板。
井洞中漆黑一片,但却没有气味,而且通风流畅,一来可能一直很干燥,二来井下可能有其他的采风口。
独孤宏愿踏实了地面,从怀中掏出火石,在洞壁上砸了几下,点着了一支他准备的松油火把,一下子井下亮了起来,很狭隘的一口井,只能容得一人上下。
哪里有什么门哪?独孤宏愿心中嘀咕,他用拳头在周围一圈都试了一遍,现有一处里面是空的,这下他来了精神,掏出玉质钥匙,在能去的窟窿挨个都试了一遍,也不知插了多少个窟窿,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他正要拔出钥匙去插下一个洞时,听到一声沉闷的机刮撞击声,然后他又按照独孤信所讲的将钥匙正转三圈,再反转三圈,数声沉重的机械轰隆声随之响起,独孤宏愿在心中默数,不多不少十八响,响声已毕,井壁竟然横移开了一个一人高的门洞。
独孤宏愿闪身入内,又从里面将门关上。
前方是一条狭长的甬道,独孤宏愿走来约莫有半里长,到了尽头又是一道石门,这门上有上中下三个锁孔,至于开锁的方法,独孤信也给他讲解过。
独孤宏愿这次再无疑虑,钥匙在上面锁孔右转一周,在中间的锁孔右转一周再左转一周,在下面的锁孔左转一周再右转两周,这样他才舒了口气,缓缓将钥匙拔出。
正在独孤宏愿怀疑自己是否将顺序弄错时,石门嘎吱嘎吱的横移开来,独孤宏愿双目顿时睁到了极限,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金黄,耀眼夺目,那是一座黄金堆成的山峦,本来独孤宏愿以为自己这几年给独孤世家赚了很多银钱,可是跟这比起来,根本就是沧海一粟。
接下来,独孤宏愿感觉自己的脚步已经不受控制,金银珠玉堆积如山,真是令人目不暇接,足可用富可敌国形容。
数丈见方的石室竟是摆的满满当当,独孤宏愿扫视一周,眼睛都有些晃花了,他看到正前方墙壁上似乎还有一道门,践踏着如山的金玉,独孤宏愿艰难的走到门口,一看门上并无锁洞,试着推了一下,门竟是应手而开。
独孤宏愿举着火把,看里面倒很宽敞,只有一张几案,上面有一剑架,架上横放着一柄青铜古剑,长约五尺。
案上还有一本玉册,一尘不染,在火把照耀下泛着一层清辉。
独孤宏愿觉得那剑朴实无华,而玉册好像不是凡品,伸出手去想拿来看看。
大胆,哪个宵小之辈,竟敢擅动这天书浩简,先受我一道青雷。
独孤宏愿闻听后方有人呵斥,这一惊非同小可,他飞快转身来一看,不仅一声高八度的尖叫:啊!他面色已转为煞白,眼睛也死命睁着,分明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事物。
?第五十五章 女逑男隔层纱 (今日第一更,求鲜花,有贵宾更好)是什么令独孤宏愿如此心胆俱裂。
当独孤宏愿回过头来,一个无手无脚的人棍,确切的说不能叫人,周身罩在一件宽大的袍中。
那东西漂浮在空中,眼中电光灼灼,头顶光秃,脸色苍白,嘴唇青紫,简直跟僵尸一般。
鬼呀!独孤宏愿终于喊出了一声,可是想逃,脚下却如注了铅般,有千钧重,竟是迈不得半步。
哈哈,想跑,擅入此地,有死无生。
声音犹如鬼哭枭啸,令人毛骨悚然。
怪物双目一眨,一道电光击向独孤宏愿,同时还有一串雷珠在二人之间一一爆开,独孤宏愿看到胸前顿时出现一道半球体的青色光幕,将雷珠电光尽数挡在之位,而独孤宏愿也明显嗅到一股焦糊味道。
当他低头看时,胸前一大片衣物已荡然无存,露出内里肌肤,一把玉质钥匙掉了下来,而他在这雷霆一击之下居然没有皮肉损伤。
怪物一见到钥匙,立时变了态度,低头道:原来是主人来了,难怪我会感应到轩辕密钥的气息。
无伦多有冒犯,请主人恕罪,无伦这就离去。
就再独孤宏愿一晃眼间,眼前的怪物不见了,原地凭空多出一张明黄符纸,怪物离去之前,还说了一大串令他似懂非懂的话语。
主人…无伦…轩辕密钥…还有符咒,独孤宏愿的脑袋有些晕。
怪物还会不会回来呢?主人,轩辕密钥。
独孤宏愿捡起了玉质钥匙打量了半天:这就是轩辕密钥,拿着钥匙的便是主人,那么说,现在我便是它的主人,那还有什么怕的,哈哈……独孤宏愿故意大笑几声,给自己壮胆。
入得宝山哪有空手而回之理,再说今天受了不小惊吓,总要取上一两件物品以作补偿。
独孤宏愿心中如是想着。
满屋的金玉他是难入法眼的,倒是这几案上的一本玉册,他还是想要带走,但又怕再出了一个什么怪物。
富贵险中求!独孤宏愿一咬钢牙,闪电般的将玉册抄入手中,一阵凉意袭遍全身,如同大夏天吃了一大口冰镇西瓜,是全身舒泰。
他赶紧将玉册纳入袖袋中,又瞄上了那柄青铜古剑,人心不足蛇吞象,得寸进尺,得陇望蜀,这便是人性的阴暗面。
正好,我没有佩剑,这柄剑是长了一些,可是洋洋古意倒也不辱没我的身份。
独孤宏愿一把提起古剑,入手竟有七八十斤,剑身刻着两个古篆冥天,笔意苍劲古朴,便是如独孤宏愿这等不懂书法之人,也觉得有说不出的好来。
独孤宏愿斜拖着古剑冥天步履蹒跚的践踏了金山、玉山向外行去,他本是低着头,忽然感觉眼前白影一闪,他不仅头皮麻。
又见鬼了,真是贪心不足,自作孽,不可活。
独孤宏愿强自忍住那要跳出腔子的心脏,努力转过头去,死也要死个明白。
云容!独孤宏愿暴跳如雷:你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的吗?一袭白衣的云容不知何时跟了进来,真如幽灵一般,此刻眉眼含笑地看着独孤宏愿,她这一笑直如春江水暖,迎春花开,恐怕天下只有一个男人,能够沉着应对,便是独孤宏愿。
不过,她这笑也太不合时宜了。
走,出去。
独孤宏愿余怒未消,男子气概油然而生。
让人家看看,我还没来过这里。
说罢就举步往里走去:好多的金银珠宝,你不拿上一些,哪里面又是什么呀?你不是一直像鬼一样跟着,难道还没看清!独孤宏愿没好声气说道。
哪里,刚才那个咒灵好厉害,我早就感应到它了,哪里还敢入内。
云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当下噤若寒蝉,迈进了内室。
什么,你早就感应到了,那都眼睁睁看着我送死!独孤宏愿冷声哼道:还说我是你的夫君,看来都是骗三岁小孩的说辞。
云容摇着玉,不是这样的,只是……她感到有些奇怪,刚才为什么想开口示警却不出声音,难道是还有其它什么禁法。
北海诸岛之中,有一个叫青鼋的大岛,此岛占地百丈,便如一只大鼋,静伏在汪洋北海上。
鼋头处高高翘起,约莫百十丈高,称为鼋头峰。
峰顶此刻坐着一位素衣丽人,明眸皓腕,肤若凝脂,美得如一座玉雕。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云容口中的师父玉瑶,人如其名,此时她聚精会神看着手中那一面千里留形镜,镜中浮现出了云容和独孤宏愿的身影。
好你个独孤宏愿,当你负我,定要你十倍奉还。
玉瑶咬牙切齿:看他好像被攻击过,难道那本传闻中的天书浩简已经被他拿到了。
是玉瑶制止了云容之前的示警,她早在云容身上种下了各种符咒,所以云容的一举一动,甚至心中所想,她都能预知。
原来当年还有一段感情纠葛。
玉瑶不知不觉陷入回忆之中。
当年,也就是二十多年前吧,她玉瑶只是梨山脚下山村中一个普通少女,那时她芳华二八,出落的亭亭玉立,是个粉刁玉琢、人见人爱的俏人儿。
村子追求她的男子几乎可以拍成一队,可是她偏偏看上了那个对她不假辞色的金崇岭。
金崇岭虽只有二十出头,却是村中最出色的猎户,有勇有谋,什么吊睛大虫,什么黑熊、野猪,他都不知猎杀了多少,到他家里看看那些兽皮就能知道他的辉煌战绩。
山村中这样的男子也是颇受女人青睐的,好多有女待字闺中的都托了媒人来说亲,简直都是倒贴,可是都被金崇岭给婉拒了,最后他老爹都急红了眼,将他狠狠抽了一顿。
金崇岭虽然猎得了老虎,在它老爹面前却温顺的如一只羔羊,好在他皮厚肉糙,倒也受得住,其实他是极孝顺的,有一次为了给他爹治哮喘,他爬上梨山阴面百丈峭壁,采摘雪莲,差点掉下深渊。
从此他的孝名也不胫而走,听说他还读过几本书,村中大多数人都是目不识丁,所以有个什么婚丧嫁娶,也请他写上几个字,谁家添了新丁,更要找他取个好名。
玉瑶想着往事,脸色冰雪融化了一些,他,金崇岭当时在村中绝对算是个人才啊。
当时的她深深的迷恋着,少女的心中再也装不进其它男子,眼看着同龄人一个个娶的娶,嫁的嫁,双方家长那个急呀,想将二人凑合到一块,可又使不上劲,其实玉瑶的父母那是十二万分的愿意,哪怕是倒贴彩礼。
那时的岁月是酸涩的,却也是美好的。
接下来,在一次庆丰会上,村民围着篝火,烤着牛羊野兽,把酒言欢。
金崇岭素喜豪饮,酒量也是数一数二的,可是他老爹和玉瑶他爹早就在酒中做了手脚,老金头为了自家的香火,将藏了多年的鹿鞭酒贡献了出来,打算采用生米熟饭法强行撮合一对年轻人。
哎!独坐孤峰的玉瑶一声长叹,饱含多少寂寥落寞。
其后的事可想而知,金崇岭喝多了,昏昏沉沉,自然就让玉瑶送回休息。
想到那天的情形,玉瑶仍然是面红耳赤,心跳加剧。
那日她搀扶着人高马大的金崇岭,驾着他往屋中走去,那是一段艰辛的路程。
金崇岭脑袋搭在她的耳旁,喷着灼热的酒气,让她也有些晕眩,耳朵好痒,脸上好烫,虽然娘已经教过她该怎么做了,可是她还是很紧张。
终于玉瑶艰难地将金崇岭送到房中,将他扶坐在床边,金崇岭哪里坐得住,一下躺倒在床上。
玉瑶香汗淋漓地喘息着,确实辛苦。
看着睡得安详的金崇岭,不时砸吧一下嘴巴,惹得她一阵阵轻笑。
玉瑶爱怜的抚着金崇岭棱角分明的脸颊:这才乖嘛,为什么你清醒的时候都不拿正眼瞧我,我长得丑吗?来来,死猪,脱了衣服再睡。
玉瑶为金崇岭脱去了外衣和粗布长裤,只留下一条齐膝白色衬裤。
玉瑶像伺候自己的男人一样服侍金崇岭,将他身体摆正,睡好。
玉瑶她坐到床边,静静地看着金崇岭,从头到脚,没有放过一分一毫,金崇岭睡姿豪放,摆成了一个大字型,玉瑶玉手抚着他坚实的胸膛,胸部有浓密虬曲的黑毛,那是真男人才有的标志,将她的手扎的痒痒的,很舒服。
玉瑶的手又游走到下面结实的小腿,那上面也同样有着黑密的绒毛,她起了玩耍之心,用自己的纤纤玉手,一根一根捏着拔起金崇岭的腿毛来。
忽然,金崇岭翻了个身,面向了她,眼睛倒还紧闭着,只是呼吸渐趋粗重。
玉瑶也有些口干舌燥,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娘说了,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
只要将这纸捅破,就成了。
玉瑶狠下了心,反正过了今晚,就是夫妻了,也没什么丢人的事。
她看到金崇岭下身渐渐搭高的帐篷,知道酒性作,她赶快脱去了外衫,上下仅余一条裹胸和一件亵裤,她爬到床上,从后面抱住了金崇岭。
那一刻,肌肤相亲,玉瑶不仅一阵颤栗,那种感觉,刻骨铭心。
玉瑶感觉金崇岭体热如火,她越搂越紧,享受着那种火热,恨不得将他纳入身体里面去。
那一刻,她心中也燃起了一团火,有一种迫切的希望。
她揉搓着金崇岭的胸膛,到腹部,又闪电般碰了一下那傲然挺立处。
如果没有母亲的教授,玉瑶还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金崇岭似乎哼了一声,翻过身来,一条腿搭到玉瑶的腰身上,手臂也压着她的胸脯,二人脸蛋几乎挨在了一起。
这下玉瑶面上感受着灼热的气息,下身也被一根灼热的硬物抵着,胸中的火越烧越旺。
下一刻,玉瑶吻上了金崇岭宽厚的唇,贪婪的吮吸着强烈的酒气,双手箍得更紧了,下身也尽量往前靠着,她享受地迷上了眼睛。
当她再次睁眼时,微弱的松明灯光下,一双血红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
玉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没有恐惧,有的只是急切的等待。
终于,金崇岭喉头骨碌一声,他一翻身将玉瑶压在身下,一把扯掉裹胸,低头就是一阵啃咬。
玉瑶没有因为金崇岭的粗鲁而不快,她忍着痛,紧抱着金崇岭头部,挺着胸脯,极力迎合着。
突然,玉瑶感觉下体一阵清凉,已是不着寸缕,玉体横陈。
?第五十六章 因爱成恨(午夜一更5396字 求收藏)金崇岭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如同一头情的公牛,动物的本能支配着他,一切那么自然,无需引导。
随着一阵撕裂感和钻心剧痛,玉瑶感觉充实了,那一刻金崇岭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尽管上还遭受着疯狂地蹂躏。
金崇岭兽性暴露无遗,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仅从木床高频度的吱呀声可见一斑。
然而,玉瑶的心中却是喜悦的,还不时的迎合几下,尽管已近崩溃边缘。
玉瑶清楚的知道,她的少女时代结束了。
一切都朝着预想的方向展,金崇岭已经和她圆房,尽管是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可是结果只有一个,她玉瑶心安理得。
在一阵急速的喘息和一声虎吼之后,金崇岭伏在她的上不动了,她在那一刹那也有飘上云端感觉,之后疲累不堪,懒得去动一下,其实玉瑶也不想动,不想分开,肌肤相亲的触感,让她无限迷恋。
然而,接下来一切都变了,回忆中的玉瑶秀眉紧蹙,摇着螓。
那个风光旖旎的晚上,金崇岭渐渐恢复了理智,退下身子,躺了下来。
二人之间出现了可怕的沉默,尽管很累,却没有一个人睡得着。
松明油灯偶尔会出一两下噼啪的爆响,许是又有飞蛾扑入其中,不知是可悲,还是可敬。
午夜,一片死寂中,金崇岭穿好了衣服,拿了弓、箭和猎刀,头也不回的迈出门去。
灰暗的灯光下,玉瑶分明感觉自己泪流满面。
这一迈,斩断了二人一世情缘。
这一迈,毁尽了玉瑶花样青春。
金崇岭再回来已是月余之后,他又带回来一个叫云容的姑娘。
听说他在山中遇到一只黑熊,他虽然打跑了它,自己却受了重伤,是云容姑娘就乐他,他见云容孤苦伶仃,就带来回来。
还有一个令当时玉瑶无法接受的消息,云容竟是有孕在身。
就为这事,玉瑶爹气得吐血,老金头差点没给人家跪下赔礼,他说自己是个熊包,连儿子都管不了。
因为她的事弄得全村皆知,所以再也没有哪家登门求亲了。
玉瑶的心伤透了,她看着金正宇都五六岁了,而自己变成了一个大龄女青年。
每每夜深人静,午夜梦回时,都是泪湿枕边。
玉瑶绝望了,她要报复,得不到的东西,她要毁掉。
之后的一日,她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云游的道士,道士见她脸现阴郁之色,便问明原因。
玉瑶想想,自己那时真的很傻很天真,也许是在梨山脚下,有着对道人本来的尊敬,觉得道士都是超尘脱俗的善人,她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尽道心中的一切,最后直说要报复。
道士说好,只要跟着他学习道法,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玉瑶当时万念俱灰,仿佛在茫茫黑夜里看到一星灯火,像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二话没说便跟着道士走了,甚至没有跟父母招呼一声。
可是后来呢,梦魇才刚刚开始。
玉瑶拜了那道士为师,知道他叫玉真子,精于丹鼎和符咒,道术武功倒是一般,而玉真子带她回来的真正目的,一是供其采补,二是让其试药。
玉真子只教习她一些基本的运气之法,让其便于化解丹药。
现在玉瑶想想,她那个师父虽然功夫平平,但丹器之道却不是一般的精湛。
由于玉真子夜夜采补,有时一日几次,开始几天下来就将玉瑶吸得成了皮包骨头,奄奄一息,于是玉真子给她服了一些补圆丹,很快她体态丰盈犹胜往昔。
玉真子见每次采补时,她都哭丧着脸,十分扫兴,于是每次行事之前,又给她服食极乐丹,渐渐地她不再抗拒,还乐此不疲,变成了一个荡娃。
炼丹一途很不简单,天时、丹材、鼎器、火候等等缺一不可,所以总有个失败的时候。
玉真子也想学神农氏遍尝百草那样炼制各种丹药,不过他可不敢拿自己的身体看玩笑,于是每次新出炉的丹药,都由玉瑶试吃,而玉真子就在一旁观察着玉瑶的反应,至少不能有毒。
是药三分毒,玉瑶尝遍百种丹药,自然在体内积累了百余种毒性,不过她是慢慢吸入,倒是可以承受,可是玉真子不行,在一次采补过程中,玉真子趴在玉瑶的身上口吐白沫,再也未能起来。
自此,玉瑶变成了这青鼋峰的主人,她学得一些入门,又找到一些玉真子留下的秘籍,也可自行修炼,丹术她倒是修习不来,不过还好有不少库存的丹药,药效她也是一清二楚。
符咒之学,更是晦涩难懂,玉真子倒是留下了百余张符咒,都有具体名目。
待玉瑶有所小成,能够御空而行的时候,她回去过一次,她没有脸面去见自己的父母,只偷偷地到金崇岭家看了看,最后还是从金正宇的口中得知金崇岭被抓了壮丁。
玉瑶本想着好好折辱金崇岭一番,可是扑了个空,她意兴索然的回到了青鼋峰,继续修炼,之后数次下山,只为寻访金崇岭的下落,玉瑶觉得自己的一切不幸都是金崇岭一手造成的,她曾在心中誓,要金崇岭十倍偿还对她所做的一切。
第二次回村,回去当天,正是云容下葬之日,一个如花似玉的妇人,因为相公被抓了壮丁,郁郁而终,留下了一老一小两个人相依为命。
玉瑶看到这一切,一个恶毒的灭绝人性的报复计划在她心中滋生。
于是当晚,四下无人时,玉瑶将云容的尸身掘出,贴了一张傀儡符,带回了青鼋峰。
玉瑶给云容服食了一些定容丹和生气丸,从此她多了一个行尸走肉的仆人,倒也不觉得寂寞,同时感觉已经是在报复金崇岭了,心理上有着极大的满足。
玉瑶对修炼一途倒是有着过人的领悟,数十年时间,竟能修成圆神出窍,这使得她异常的兴奋,因为有一具现成的躯壳,圆神出窍,想用哪具身体都行,这将是报复过程中一个强大的、有致命杀伤力的武器。
玉瑶一刻未停的寻访金崇岭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她有个直觉,金崇岭没那么容易死的,总有一天,她定能找到他。
离青鼋峰不远的北冥,有一个独孤世家日益崛起,玉瑶早有耳闻,而且听说独孤府中有一本天书,她几次三番到独孤府转悠,却无从现,独孤府她再熟悉不过了,包括里面每个人的容貌,她都记得很清楚。
玉瑶觉得这事只可智取,不可力夺,一来不知道独孤府隐藏着什么实力,二来万一惊动其他修真门派,她玉瑶对自己的实力很清楚,即便是得到了天书,也落得一个怀璧其罪,她权衡再三,决定从长计议。
几年前,北海边生了一次大战,玉瑶怎肯错过这样的盛事。
那一日,古战场上,双方排兵布阵,黑压压的足有二十万之众,顿时气势滔天,风云为之变色,阵中有一员悍将,仿似一方将领,他身披黄金甲,座下追风驹,手握风魔刃,好不威武。
玉瑶的目光被他深深吸引,只见他一声令下,身先士卒杀入敌方阵中,两军此时正式短兵相接。
这员悍将手起刀落,竟无一合之敌,真有三军之中取敌级的气势、本领。
可是对方没有被他吓到,个个杀红了眼睛,竟是愈战愈勇。
他深入敌阵,四面受敌,片刻,追风驹被乱刀斩毙,他也自然落下马来,这样一来,压力更重,敌兵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他挥舞着风魔刃,砍倒一片又一片敌人,真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玉瑶何曾见过如此壮烈的场面,动容不已。
玉瑶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员骁将,只见他浑身浴血,头盔已散落一旁,披头散,状若凶神。
突然他背部中招,铠甲好像也掉了,他抬头呼号是,一张苍白的脸被玉瑶看了个正着,她顿时如遭雷击,心中不住说道:是他,真的是他,我终于找到他了。
玉瑶说不出当时的感受,反正看着他被千刀万剐,心中很畅快。
这一场仗持续了半日之久,从日上中天打到月华初升,才渐渐结束。
一日之间,古战场上,多出了二十万孤魂,此刻阴风阵阵,游魂飘荡,阴鬼锁魂。
玉瑶趁着月华,看看还有么有活在的兵丁,说不定带回去还能有些用处,比如干些粗活,需要的时候还可以做个。
自从玉真子死后,她已经空了很久,真是有些蠢蠢欲动。
当然更重要的是要找到金崇岭,一时没注意不知被尸体埋到到什么地方去了。
令她有些失望,好像没有活着的了,也好像找不到金崇岭了,虽然她已有些修为,但是在这一日之间多了数十万阴魂的地方,地府将会派出大量阴鬼兵将前来锁魂,她也不敢多待。
难道他死了,就这样死了…虽然是被千刀万剐,可是…玉瑶飞掠至一处山头,回望了一眼,竟看见一个血人从尸堆中艰难的爬出,玉瑶不用看都知道他是谁,她嘴角上翘,露出绝美的笑靥,眼中却闪过一丝阴毒。
金崇岭疲累不堪,身上的血还在一路流淌着,仿佛要流尽流干,沿着北海海滨一直往南走,那是想回到家乡的执念。
他不时的摔倒,每一次都如死去一般,半晌,才又再次颤巍巍的站起,向前方走去……就那样,在那个清冷的月圆夜,金崇岭固执的向前走着,他一旦放弃,也许就会永远的倒下,他这样走了一夜,玉瑶也就跟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金崇岭再也支撑不住,颓然仆倒。
玉瑶看着这么一个同命运抗争的强悍男人,她心中怪怪地,说不出的滋味。
是将他抛尸荒野,还是带回青鼋峰,玉瑶一时犹豫不觉,见到金崇岭的逝去,她心中好像一下子失落了什么,有些意兴索然,尘归尘,土归土。
玉瑶最后还是决定将他抛尸荒野,任鹰隼虫蚁分食,方能消她心头之恨。
她转过身准备离去。
一辆马车这时缓缓行来,少时,两个老人站在金崇岭的旁边,议论着,玉瑶已经看出二人正是独孤世家的家主独孤信和管家德叔。
她伏于近前静观其变。
独孤信上前把了脉,又检查了周身伤势,然后同德叔二人将他抬上了马车,渐行渐远。
玉瑶觉得事态的展对她越来越有利,说不定还能通他得到那本天书浩简。
那日独孤宏愿遇险,她以傀儡符控制云容,及时出现,有一点,她不曾料到,就是金崇岭已经失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已是独孤家族的家主,叫做独孤宏愿,根本不认识曾经的枕边人。
这些时日,云容替她日看着独孤宏愿,经历这么多事,她已算到独孤宏愿快要入库了,于是便有了府库留形一出。
玉瑶收回了信马由缰的思绪,又看向留形镜中。
独孤宏愿还在气头上,对云容道:你在里面看吧,我出去了,小心永远都出不去。
不要了,我还是跟着你吧!云容紧跟独孤宏愿,经过甬道,又到了竖井里。
一道道石门随着他们的步出而自行合上,令人称奇。
这剑好重,你有法力,帮我拿吧!独孤宏愿虽然虎背熊腰,但今日受了些惊吓,又拖着这么一柄重剑走了一路,确实有些难以支撑。
恩,好。
云容接过重剑:啊!当地一声,古剑掉在了地上,而云容手上冒起了轻烟,她疼得一直对手掌呵着凉气。
这让在数百里之外的玉瑶也是一惊,她本来正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她玉瑶以数滴心血,几张符咒,几颗丹药,便能让云容如此灵动,栩栩如生,她不仅有些飘起来了。
当云容抛下剑的一刻,她的手也是一阵灼烫,她下意识的看了看,明白了云容如今的生机乃是由她心血维系,自然建立了一阵血肉联系。
云容已是死体,当属至阴,那那柄古剑是至阳之物,玉瑶想通此节,不仅打起古剑的主意。
她将留形镜拉近些,终于看清了剑上的纹饰,是两个古朴大篆----冥天。
玉瑶不知那是何物,不过可以确定也是一件不可易予的宝物。
不行,我要亲自出马了,一柄古剑,一本天书,若是我能得到一件,怕是也可以独步江湖了。
玉瑶当机立断,收拾些许丹药符咒,便掠下青鼋峰,直奔北冥独孤府而去。
怎么,拿不住吗,算了,你先上去吧!独孤宏愿叹了口气,自己又双手提起那柄重剑。
云容慢慢爬了上去,从里面开来盖板,一下跃了出去。
独孤宏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冥天古剑扔了出来,他随后也爬了出来。
恩,要恢复这个法阵,要念咒语。
独孤宏愿摸出了火灵珠,口中念念有词,火灵珠慢慢变红,又成了一个悬浮着的火球,维持着这个改变府院气候的法阵。
法阵一起,二人立刻因为热浪扑面而退避三舍。
独孤宏愿的房中,他将古剑放在自己的书案上,本想拿出玉册看看,可是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独孤宏愿看着又坐到他床边的这个女人,又放弃了打算。
云…云容,我有些饥饿,你到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独孤宏愿借口支开她。
哦,我去看看。
云容难得的温顺反而有些让独孤宏愿不习惯。
云容前脚出门,他便掏出玉册,研究起来。
这东西好像只有封面和封底,也叫书吗,这要怎么打开呢?他的手掌在玉册上摩搓着,突然指尖一痛,竟为玉册棱角划破,一滴殷红的血落到了玉册上,溅起了数朵血花,没入玉册封面的纹理之中,独孤宏愿按着指尖,不让血继续流出,奇事生了,玉册先是青光大盛,继而自动翻开,独孤宏愿目不转睛看着一切,确实只有封面和封底,上面尽是一些看不懂的金色古字,忽然,古字成群结队流进独孤宏愿的眼中,直接进入了他的神识,接下来眼前一阵白光闪过,体内一阵炙热,似乎多了些东西,识海中也有了一些法门,独孤宏愿并不抗拒,反而有一丝熟悉,仿佛那些本就该存在一般。
独孤宏愿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默念各种法门,待再次睁眼时,眼中精光灼灼。
玉册已是暗淡无光,如一本普通的古书,里面的金字也已一个不见,很显然,它已成为凡品,或说是废品。
云容端着一碗莲子羹正从厨房中出来,突然,玉瑶从天而降,直直落到她对面。
云容一声啊尚未喊出,人已委顿于地,玉瑶飞快接着瓷碗,并抱起云容找到一个后院僻静处。
出窍。
玉瑶圆神已被引出,钻入云容体内,接着玉瑶身体倒下了,云容站了起来,适应一下这副身体,然后手掌轻挥,在地上开出容纳一人浅坑,云容将玉瑶的身体放入坑中,然后在上面略加掩埋,倒未忘了将一颗凝香丹纳入玉瑶的口中。
云容端起莲子羹,从怀中摸出一颗极乐丹,指端略一用力,丹丸化作细粉落入碗中。
金崇岭,今天你是我的,待我畅快之后,得了玉册和古剑,你便可以去寻你英年早逝的娇妻了。
云容心中想着,脚下却一刻不停地走向西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