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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精灵鸟

2025-03-31 02:27:25

欣赏了一阵,我们继续向前行进。

在雾气的衬托下,周围依然看不到边际。

间或一些外皮圆润的大石横亘在前方路面上,大石已被藤条植物攀附了大半个身面。

这里分布的花的种类也越来越多,多数都和地面上的不大一样,色泽也瑰丽。

在一块花草茂密的地方,我们见到了这里的第一类活物——大个的蝴蝶。

这些蝴蝶从外貌上看和上面的蝴蝶毫无区别,颜色也各异,但最奇特的就是它们的个头,最小的也有一只鹰那么大。

我们刚见到时不免心生恐惧,在未辨明它们是否拥有通视两界的本领前,唐兄他们几个阴人也和我们一样立马呆若木鸡。

静顿了一会,只见这些大个蝴蝶仍旧自顾在花叶间翩跹,对我们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

于是,他们几个阴人首先动了起来。

唐兄示意我们还是保持静姿,待他们观察无事后再走动。

他们挨近蝴蝶身侧,这些蝴蝶还是没有任何异常举动,他们又试探性地在它们头前挥手,一如既往。

由此可断定这些蝴蝶只是阳世物种,并非仙灵。

我们也慢慢走到近前,蝴蝶见了我们纷纷四散撤离,但须臾之后重又围拢过来,那些小个头的更加胆大,有几只已经落到了我的两侧肩头。

它们是友好的,我说,只是看起来还是有些吓人,我长那么大可没见过这种个头的蝴蝶,唐兄,你们前朝可曾有过?没有,这倒很是稀奇。

大抵是这里恒温的环境才造就了他们那么大的身个,邢将军说。

应该与此有关,一只蝴蝶便可长到这般大小,若是飞禽走兽,那定要更加庞大了。

不会有恐龙吧,我又冒出一个奇异想法。

恐龙?何谓恐龙?在下只听过居于上天的龙的传言,莫非此物也是龙中一种?唐兄不解地问。

是不是龙的一种,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古时候的动物,身体庞大,力气也大,你们应该见过呀!本将从未听得恐龙一说,实在无法知晓它的相貌特征。

恐龙是侏罗纪时代的动物,早灭绝了,没有人的时候就彻底消失了,唐兄那朝也不会有的,戈东说。

你还懂得满多的嘛,怪不得有人说你不好养活,我开玩笑地说。

哪个贱嘴?烂眼骨。

这该死的烂眼骨,只有他能吣出这样的话,这和好不好养活有什么关系,他一张嘴就满口喷粪。

懂得多就心眼多呀,他说小孩心眼多就难养活。

早晚饶不了他!就是,还有我呢,他这种混蛋,王八犊子,我也早晚要收拾他!我们正把烂眼骨骂得起劲,这时噗噗从一边飞过两只野鸟。

等到他们正面朝向着我们时,吓得我顿时叫了起来:鬼呀!说它们是鬼,并不是它们长着和唐兄,戈东这样的阴世面容,要是这样我也不必如此害怕。

但它们的相貌实在怪异,后面的身子明显是鸟身,而前面却长出一个很像人脸的头。

我只是大略看了一下便慌忙躲到戈东身后去了。

戈东说:别怕,它们也不像凶物。

经他一说,我慢慢从他身后移出来。

这两只怪鸟正躲在不远处扑扇翅膀,大概因为我冷不丁来一尖嗓的缘故,他们也明显露出一丝惶恐。

趁它们保持姿势之际,我重又打量了一次。

它们的脸部确切地说更像是猴子的面孔,靠中间部分光溜溜的,两侧生有细毛,眼大泛光,面部中段没有鼻梁,只露两个出气的小孔,嘴巴向下开口,不时一张一翕。

最新奇的是它们的背部竟都长有两对翅膀,扇摆时一对向前,一对朝后。

好像图画中的精灵,戈东说,精灵好像都长着两对翅膀。

图画上的精灵比它们可好看多了,我说,它们简直是怪物。

图画上的精灵都是虚的,想出来的,想出来的东西要多漂亮就能多漂亮,说不定这才是真正的精灵,精灵鸟。

它们还还能叫鸟吗?分明长着猴脸。

有翅膀肯定属于鸟类了。

戈东说,你看他们那么长时间还没离去,好像是想和我们交朋友呐,开迟,你去招呼一下。

我才不呢,要是它呼哧对我咬上一口,弄不好半个脸都没了。

你看它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凶鸟,亏你还自称为养鸟专家,养了那么多鸟,还没一点经验。

我是没养过那么难看的,黄苇鳽已经算是够丑的了,但现在看起来也比它们好看得多。

你看它们现在的眼神,好像满难过似的,你就过去安慰一下好了,戈东撺掇道。

两只精灵鸟果真现出和刚才完全不同的神色,大大的眼睛也只睁开了一小半,嘴巴略微外撇,一副黯然神伤之态。

太会演了吧,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我说,这种鸟就更让人害怕了,说不定就是故意想勾你过去,然后再来攻击你。

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戈东说,鸟类哪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它们干吗要攻击你,无冤无仇的。

这里可能本来就是人家地盘,它们还以为我们来侵略了呢!我说,要过去你先过去试探一下。

它们又看不到我,想不到你一个那么爱鸟的人还对鸟有戒心,说明你根本都是瞎养的,一点不了解鸟。

谁说的。

我对鸟那绝对是了如指掌,我就是它们的朋友。

那你就过去跟它们打个招呼啊,兴许它们还能讲话呢!如果可以开口,那这里的一切就都了如指掌了。

可它们根本不像个正常的鸟,哪有鸟长成这副古怪模样。

就因为奇特,所以才要弄明白,你就过去看看好了,还以为它们能把你吃了,看它们的表情,说不定它们还怕你呢!已经走到两只怪鸟身旁的爷爷和唐兄他们也在为戈东帮腔。

如果它们真能开口说话,那这里的奇幻异境就能揭开面纱了,这对每天身受煎熬的邢将军他们大有好处。

想到这,我终于鼓起勇气一点点向那两只怪鸟靠近。

它们见我移动身体,先是不停变换方位,然后竟然主动飞到我的头顶上空了。

怪鸟,怪鸟,你可别耍我,要是拉一坨屎在我头上的话,那有你们好看的,我一面暗暗为自己打气,一面仰头观望它们。

它们见我抬高脑门,其中一只忽然双爪立在我的额头上一动不动了。

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有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打转,其它部分全都保持静止状态。

这时,另一只再次飞抵我的面前,我顿时吃了一吓,以为他们要对我联手攻击了,当我正准备甩掉它们,跑离这儿时,它们竟双双张大嘴巴,胀开两腮,用力向我的眼睛里吐了一口气。

这股气流温热饱满,我迅即闭上眼睛,疯狂地甩掉他们,然后一路跑一路喊:我的眼睛瞎了,这两个小鳖养的弄瞎了我的眼睛。

众人听后,全都急急向我这里冲过来。

我还在拼命揉着眼睛。

爷爷凑近拉开我的两只手,仔细审视着。

能看得见吗?好像,能。

什么叫好像,到底能不能?爷爷心急如火。

能。

有没有什么异常?好像又正常了。

你小子,就是心虚,压根就没什么事,你看把大家吓的。

一个鸟嘴里吐出的气难不成还是毒气不成。

那可说不准,爷爷你可够狠的,眼睁睁看着那两只怪鸟来欺负你孙子,也不来帮一下。

你小子,那么大人,连两只鸟都对付不过,不要叫爷爷说你是个囊包。

关键是它们是正常的鸟吗?你什么时候看过有这种怪模怪样的鸟的。

开迟兄弟切莫一味怪怨边队长,边队长对你还是疼爱有加的。

从此次他的热切情态中便可看出。

唐兄圆场道,若是在本朝,如同开迟与戈兄弟如此年岁之人怕是已然虎虎生威了。

他们这些没经过战争的孩子哪吃过什么苦,都是在蜜罐中长大的。

爷爷看到唐兄站在他的一边,又抢白了一句。

那两只怪鸟开始欢愉开了,不停围着我们上下飞窜,仿佛打了胜仗似的。

你瞧,它们刚才是跟你闹着玩呢,爷爷说:看来这鸟倒是很有灵性。

是啊!开迟兄弟不妨慢慢与它套近,看看是否会有收获,唐兄建议道。

凭借几年的养鸟经验,与鸟套套近乎对我来说还是不难的。

我想只要你们对我没有恶意,想怎么玩我我就陪你们怎么玩。

我朝它们伸出双手,手心摊开,嘴里吹着唿哨。

这是以前我召唤黄苇鳽惯用的技俩。

那两只怪鸟见状,翅膀扑扇得更猛了,一个劲地在我身前身后不停翻飞。

等到他们停下时,我调整心气,再次摊开双手,并做了个缓手召唤的动作,这一招还真算灵验,他们面面相觑后便试探着落到了我的手臂上,两只胳膊各站一只。

试试它们会不会说话?戈东在我身边催促。

我继续向它们吹着唿哨,并且刻意绽出笑容。

我知道你们都是这里的神鸟,这从你们漂亮的脸庞就可以看出来,我开始和它们通话,来,告诉哥哥,你们叫什么名字?戈东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怎么听你这话那么别扭的,跟哄小孩一样。

这你就不懂了,我说:鸟其实都是有灵性的,虽然它们听不懂你说的话,但从你说话的语气,表情上它们都能看出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主要先看看它们到底能不能讲话再说。

这也要一步一步来的。

鸟也是有表情的,就算这两个不能说,但也可以听得懂。

你可别把它们说麻了,听你刚刚的语气我的心里就一阵麻酥酥的。

我继续跟它们沟通,好话说了一老堆,可看它们表情木然根本没有什么特别反应,真是枉费了我搜肠刮肚才想出的好词。

双手直直绷了那么久,不免又酸又痛。

戈东还在一旁看我笑话,偷着乐。

好说不行,我便一改格调,不停对着它们挖苦,嘲笑,把所有能想到的惨淡之词全部用上。

过了许久,戈东说:你就别费力气了,估计它们也就是只凡鸟,只不过长得奇特罢了。

我也失去了耐心,正准备振臂将它们赶走,此时,戈东突然发现了新的状况。

你看它们的眼睛,好像有泪水。

不会吧。

我打量着这两只怪鸟的眼眸,果然眼眶里湿润润的,左边的这只眼睛一眨,一滴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它们会哭?戈东显得格外惊讶,刚才你跟它们说什么了?就是往坏里说呀,有多坏说多坏。

最后说的是什么?就说你看你们父母都不要你们了,生下来就把你们扔到这了,真是可悲的一对小孤儿!你看你都把人家说哭了。

戈东此言一出,我们同时下意识地缩头惊呼一声:它们能听懂?这一惊使我心头一震,两臂不由瑟瑟发抖。

虽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试探它们是否为灵鸟,可现在它们一旦现出灵性,一时半会还是很难接受。

戈东,你赶紧想想办法,赶紧把它们从我身上挪走,说完,我的视线又在爷爷和唐兄身上流连。

我之所以没有直接向他们求救,主要还是怕他们奚落我不够刚强,全然是蜜罐中成长的羸弱幼孩。

开迟兄弟切莫惊慌,唐兄终于开口了,此怪鸟虽有灵性,却也不是厉恶之鸟,并无攻击之势。

唐兄赶紧想想办法呢,不能老是让它们在我胳膊上待着吧,我马上要持不住了。

开迟兄弟不妨续接刚才话头,看看它们将会做何反应。

我用力向上擎着两臂,坚持许久后,臂膀上俨然像是耷挂了两个沙袋一样,重重地压降下来。

为了保持两臂平直,我已膝盖前趋,身背后仰,现出一副卖力挣扎的模样。

还不……快……快去找……找你们的父母去,不然它们……定然……不会要你们了!我吃力地接着刚才的话说。

话音刚落,这两只怪鸟倏地跳离手臂,快速扑扇双翅疾疾向着前方飞去。

我的双脚不听使唤,身子一软瘫倒当地,左右胳臂犹如抛于身外一样。

戈东凑过身来,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