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考王的谈话相信姬栾也听得分明了。
在这种当口,说与不说都要面对,索性大家挑开明言好了。
姬栾终于转过身来,表情还与先前一样冷傲。
我真想主动向前把发生的事跟他一五一十地讲清楚,可心里漾漾鼓动了几次还是没敢迈出半步。
姬栾仓啷拔出铜剑,剑尖直指我的眉心处,我能感到一股异样的寒怆之气涌向身体。
他急步来到距离我们不过五六米的前方突然停住脚步,并开口向我叫嚣。
稚弱的孩,本将知道你有通晓阴阳的本事,他们既然难免一死,可本将也不想他们郁郁死去,总要死得明白,你告知他们,就说是本将要取他们性命。
姬栾遽然与我通上话,使我一时阵脚大乱。
只要我一回答,不论是向他解释还是求情都会立马露馅的。
可现如今只有我能从中斡旋,倘若一味装聋作哑,对事态的发展毫无利处。
豁出去了。
其实不是你想的这样,这里面有很多误会,现在大家不如好好谈谈。
不管是误会还是事实,既然你们闯入了本将的领地,那就没有轻易出去的可能,……姬栾还想再说下去,而这里已经乱开花了。
池子,你干吗呢?神神叨叨的,小舅舅先是看出不对劲来。
就是啊,池子,怎么回事,看你两眼睁得滴溜圆怪吓人的,不会是跟骨子一样,中邪了吧,父亲也凑过来诧异地问。
我左右瞟了他们两眼,继续和姬栾通话。
现在对他们说什么都没用,一切茫白的解释只会影响全局,只有等到应付了这一关再说。
将军,请你相信我说的,这里的人都没有要恶意冒犯你,也不知道那两个是你的人,就是个误会,总不能因为个误会就乱杀人吧。
他们听我说到杀人的话题,各自都不约而同变得紧张起来。
稚弱的孩,要不是念在上次一遇你只是个守在一侧的旁观者,并非与他们一起攻击本将,本将一早就解决了你!姬栾气焰嚣张,比之前相遇时还要跋扈。
第一次碰到你时,我见你也并不是故意要与他们结仇,如果不是邢将军认出了你,你便会一个人走了,所以我觉得你也不是那种对什么都充满仇恨的人,骨子里还是会对人宽宏大量的。
我将话题扯出去,希望能从另一方面攻克他。
呵呵!姬栾冷笑道,小小孩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就凭你一个单薄的懵懂脑袋就可以洞察天下了吗?我没那么大的能耐,也不会观察天下,我说的仅只是你,起码你是不想与他们为敌的。
我越说越起劲,全然不再心惊胆颤了。
父亲一把抱着我的两臂说:池子,你到底怎么了?也没见你靠近那个怪东西呀,怎么一下就变成这样了?小舅舅忙过来摸着我的脑门和手臂,然后说:身上倒一点不冷,刚才烂眼骨身上是冰凉冰凉的,不像是中邪。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说:池子,你告诉我,还认得我吗?我没事,为了不让他们心中犯急,我故意向着父亲笑了笑。
那这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老老实实地说,怎么回事?吓着了?没有,你先退到一边去,说完,我让小舅舅将父亲拉过去。
小舅舅见我说话还算正常,便依从我说的,拉着父亲走到边上去了。
倒是重情重义的一对父子,不过你们很快就要双双归阴了,姬栾接着说。
人活着就得讲情讲义,我相信你也一样,你也有亲人,有朋友。
少废话,小小年纪,饶舌翻语倒是很有一套,要讲等到归阴后再来找我吧!话音刚落,姬栾便持剑直冲过来。
他倒不是针对我,而是奔向烂眼骨。
这么说,刚才怪魔和他近身比划的应当就是烂眼骨与怪魔之间的恩怨。
烂眼骨和父亲以及小舅舅都站在一块,不论针对谁,他们都会有危险。
再者,姬栾在刚刚的对话中也说了,他已囊括了这里的每个人。
快闪!我向他们大声喊道。
哪知他们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拼命冲过去,下意识地就去冲撞姬栾,然而竟忘了姬栾只是个虚空的阴人,身体不由一个趔趄,重重摔在地上。
倒地后我仍是声嘶力竭哦地向他们喊道:快闪!他们惊慌中挪动着身体,这一下烂眼骨正好避过姬栾的一剑,可能烂眼骨也觉察到身边有股外力,便警觉地后撤,但还是撤得不够及时,上身的小褂已被姬栾顺势的一记横砍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身边的人见此情状才纷纷傻眼,连忙急身后退。
姬栾见他们已有警觉,便也不再进攻,伫立原地。
池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舅舅边伸手在前面瞎比划边问我。
是呀,池子,你看到了什么?这里还有什么怪物?父亲也问。
有坏人!我说。
他娘的跟我玩藏蒙蒙(捉迷藏)呢!……烂眼骨还嘴硬,连连叫板。
小兄弟!现在是何情状,请你向大家表述清楚,事关生死,不得马虎!考王也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
有个人,你们看不到,他们要杀你们!我说。
其余的烈火人闻听后迅速围到考王面前。
本王无关要紧,先行保护贵兄他们,考王命令道。
于是烈火人全都移到了他们三个人身前,考王也主动走到我的面前。
何方妖孽,竟然躲在暗中陷害他人,真是好不惭愧,真有气魄,不妨现出面目来!考王向姬栾所在的方向扬声说道。
哈哈,好一个本王,难道又是前朝遗留的不死老鬼?姬栾向他们挑衅。
但这话考王并未听到。
说完,姬栾又对我说:如果你们要想死得明白,就把这话传于你的烈火大王,省得到了阴世还要再生埋怨,接着,我便将姬栾所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向考王传达,已然变成一个活体传声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