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这条通道,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幅仙履般的意象画面。
这个空间空濛庞大,顶端浓雾弥漫,四周也都白茫茫一片,看不到一丝边界。
个头不一的精灵鸟俨然多了起来,它们在半空中争相嬉戏,间或发出仓嚎的一吼,比之前看到的那些精灵鸟叫起来更加具有穿透力。
这里的雾气足够它们好好享用的,故此他们显得异常欢松快活。
这个空间的中心是一处四边方直的大大小小的建筑合体。
说是建筑其实就是经过修整的方土墩,外部显得光滑平直,棱角分明,在这些方土墩壁面上攀爬着一类藤条状的植物,叶色青葱。
想不到这里还能栽植草木,这是我从没想过的。
这些藤条不光向上沿着土方墩上攀爬,另一端还朝着地面方向延伸,一直伸长到周边的凹坑内。
凹坑四面通达,里面摆满了古时候的战车,兵器,谷仓还有其它杂七杂八说不出名字的物什。
唐兄和邢将军他们见到这番景象也是一脸惊色,不过他们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而且也看出了此中端倪。
如果本将没说错的话,这里应是一处大王陵墓,但如此庞大规模的,本将还是头遭见过。
唐兄说。
本将也参加过先王的陵墓修建,能有如此规模的委实少见,而且选在这种灵光之地,想必定是经过深度考探的。
邢将军说。
要说小舅舅之前测算的还真是灵验,他说这儿一定有古代帝王的陵墓,而且不止一个,现在看来果真应验了,算上这个加上考王的正好是两个。
看这里的构局和物品特征应与我朝不相上下,就不知是先朝还是后世了,唐兄说。
是的。
邢将军说:当时的大王大抵怎样都不会想到,他的归宿之地会在两千年后由他们相近朝代的人闯入了。
坑里面的东西很乱,好像被人动过,是不是遭人盗墓了,戈东率先发现了异常。
我们下到坑道里。
坑道和这边接壤的地方没有阶梯,而是一面陡峭的斜坡。
我们暗自运力,一飞而下,而邢将军他们只得顺着斜坡慢慢滑落下来,由于坡度太陡,他们一时控制不住,全都重重摔在地面上,幸好他们全身毫无知觉,不然换作一般阳人定要叫苦连天了。
土坑和中心方土墩连接的地方倒是修葺了阶梯,很像古时候大王宫殿的门梯,我猜想那个方土墩应该就是放置大王灵柩的地方,这里的雾气可是会让人起死回生的,说不定他们都活生生地在里面闲逛呢!想到这,我将这个想法说给唐兄听,唐兄也肯定了我的说法,他说那个方土墩位处中心,密闭严实,相信定是大王特意为自己建造的,而边上一些小的搭肩的土墩兴许就是随葬的大王部下或是使唤的佣人之类。
远远看去,周围的小土墩上显现一些断裂的痕迹,包括这边的土炕里也都有一些碎石土坷垃,这种情形,人为破坏的可能性不大,应该和考王说的先前发生过的一次地荡有关。
细心的戈东对此还是提出了质疑,他认为即便发生地荡,生出这些裂口都是正常的,但坑道里一些战车上的兵器摆放实在太过混乱,而且到处散落着,不像是地荡直接造成的,还有就是在刚才的通道里发现的几把兵器,总不可能是地荡把它们硬生生地甩到那里吧。
戈东说完,唐兄问依他认为是何缘故,戈东说多半还是人为的。
我怀着好奇在这些战车间穿梭。
看着一架架保存完好的曾在战场上驰骋的战车,眼前立刻浮现一幕幕电视中疆场厮杀的画面,一声声提气的怒吼声也随之传来。
邢将军的几名部下对眼前的兵器果然钟爱,他们在里面挑挑拣拣,挑好后还不忘对峙较量一番,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空阔的灵脉间传响,余音空灵。
我和戈东正劲的童心经他们一挑拨,也就无所忌惮了,于是每人拿起一个顺手的兵器对打起来。
正在一旁研究的唐兄和邢将军他们在我们玩闹一阵后,上前劝说停手。
他说不论是高高在上的大王还是居于尘土的黎民,只要是作为死者的安息之地,我们便不应贸然打扰。
我们听后双双停手,凑到唐兄与邢将军的身侧,听他们讨论起这里的地形地况。
谁曾想到在我国的边塞要地竟是气氤灵脉的所在之地呢?此王竟然选在神脉之上建造王陵,真可谓煞费苦心啊!这绝不是一般的风水之师所能找寻到的,定是经过不俗的仙人指点。
唐将军所言极是,国都之中,能够生有此等仙人也是国家的福气与造化了。
听他们说的,能看出灵脉就已是仙人级别了,那小舅舅如果放在他们的朝代不是要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人物了,不说被尊为仙神,起码衣食无忧,尽享富贵还是很容易达到的,哎!真怪他生不逢时,在这个时代里只能做个令人半信半疑的蹩脚算命人士。
按照以前大王的遗愿,不是说大王死后都要有人陪葬的吗?怎么现在没看到一个人,哪怕是尸骨,戈东不解地问。
活人随葬,在先朝很是普遍。
唐兄说:依本将所见,这里也一定有被强制陪葬的人,只不过不是放在这等开阔之地,而是囚在主墓葬的周边,在这里如果中间那个方土墩是大王的冥宫,那四周这些小的附庸墩定然禁有随葬的活人。
那不是他们也要复活啦?戈东神色愕然,邢将军他们只是经过部分气氤灵脉里的雾气滋润就能重新活过来,相信他们也一定可以的。
如果是这样,那里面现在一定乱套了。
如果里面密封严实,那倒不可确定,倘若有雾气可以进入的地方,现在里面尽是活人便是完全可能了。
太恐怖了!我在一旁也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紧张。
呵呵,开迟兄弟,本将不也是重新复活之人吗,何有可怖之处?还望开迟兄弟不要过分恐慌,再说一旦出了意外,也有唐将军等在此执手,只管放心。
邢将军宽慰道。
那现在要不要去到里面打探打探?戈东征求他们的意见,看来他还没有过分恐慌,这也难怪,毕竟他是阴世的人。
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要找到姬栾,关于此中原委我们还是不便搅扰为好,一切都让他们继续沉眠下去吧。
要是姬栾真是跑到这里来了,那可能还有很多蹊跷在里面,戈东接着说,他来到这么一个地方,不会就那么简单地来来回回的。
戈兄弟所言也是不无道理,姬栾霸道不羁,手段残忍,为了达到目的,他会不惜利用一切手段的,唐兄道,开迟兄弟,上次听你提起关于姬栾立志所要做的事情,究竟为何?当时本将太过心急,一时未曾记挂于心。
呵呵,唐兄一直想着婌妹,哪还关心这些不痛不痒的事啊!我拿唐兄开了一涮,姬栾亲口说他要想办法转到阳世去,统霸天下,还要……还要……开迟兄弟怎会陡生吞吐?请不要存有任何顾忌,自管说来便是。
就是他还要让婌妃成为他的王妃!我快速说完后,连忙打量唐兄的表情变化,生怕他再生不快。
哼!真是异想天开,有本将在,休得有他在此撒野!本将已然错过一次与婌妹双宿双飞的时光,这次定然不会让她再受苦难。
唐兄冷言立了一通誓言,这次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这样的唐兄才让我们放心,虽说我们一行几个寻晶人,爷爷是作为领导者,但在这种情境下,只能以唐兄立为主心骨的。
爷爷一直保持着静默,在这里他和我没什么两样,都是头一次见识这样的场景,所以根本派不上太大用场,不过在下一环节的搜寻中,爷爷终于发挥了他的队长风范,当然,此为后话。
我们本是为了搜寻血晶而来的,不成想发生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而现在连血晶一点鬼毛影子也没看到,想到这,我禁不住有些丧气。
其实,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和我毫无关系,我心里最大的隐忧还是罗孚门地窟内的母亲和四老爹他们,这儿的光怪陆离对于那些探险家和求财者可能是一次难道的机遇,而于我顶多是心生一些新奇的感觉罢了。
我本要将这些想法通通告诉唐兄他们的,要他理一理我们此次的主要任务,但现在他已有了婌妹做为寻找目标,相信侧重点早放在婌妹身上了。
于是,在这几个通道中一一打探时,我便一度没有好心绪——我想母亲了。
唐兄似乎看出了我的反常举止,他停住脚步等我跟上来。
唐兄一把视线集中到我身上,其余的人也都不约而同地盯向了我。
开迟兄弟,看你似有心事,有何不开心尽可向大家一吐心扉,不必心生拘泥,唐兄不太顺畅的说话声音故意放低变软。
哦,没有,没什么,我不想扫他们的兴。
开迟兄弟,我们相处的时日虽不算长久,但你我彼此开诚布公,互相信赖支持,还有什么不可敞开心怀向大家诉说的呢?这小子,估计就是一时不痛快了,爷爷打圆场道,小孩子,说阴就阴,说晴就晴,大家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看开迟兄弟并非只是一时情绪上的变化,他定是有什么不快之事了,是否因为饥饿难捱所致?说到这,唐兄连忙自我检讨,你看我们光顾寻找了,竟忘了开迟兄弟已有很长一段时辰不曾进食饮水了,必须赶紧寻想办法,解决开迟兄弟的吃食问题。
要说饿我确实有点饿了,但这点饥饿还是能挺得住的,为了不让他们再行猜疑,我一横心,向他们说出了真正憋在肚子里的话。
唐兄听后朝大家哈哈一乐,其他人也附和着笑出声来。
我一时头脑发懵,不明白他们笑意为何。
开迟兄弟未免担心多余了,本将从没有忘却此次行程的初衷,那便是要寻到血晶,还与那些无辜鬼魅的自由,从而投胎转世。
是啊!开迟兄弟,你对唐将军自管放心,将军生前置信于人,言必行,行必果!这是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要下心遵循的。
邢将军说。
哈哈!那我就放心了,我迅即转阴为晴,我还以为唐兄只顾着婌妹了呢!现在是两者皆要过问了,在这里遇见我一生钟爱的婌妹,我不会轻易放弃,但我发誓永远会以大局为重,倘若最终无法解救婌妹,本将也会毅然弃之前行,寻找血晶。
对了,本将还未表达对开迟兄弟的谢意呢,没有开迟兄弟的提醒,本将现在对婌妹还是一无所知的。
如果那个真是唐兄的婌妹,我倒可以安心地接受唐兄的谢意,可现在这事还没板上钉钉呢,真怕到末了才发现根本不是唐兄的婌妹,那我可要很愧疚的。
本将自信她就是婌妹,唐兄信信地说,本将似乎已能感到婌妹就在不远的附近!那就赶紧吧,寻找婌妹!寻找婌妹!我雀跃着在坑道内的战车间跑跳,不料突然脚底一轻,接着整个身体都处于悬空状态,我下意识地运作体内之气,准备逆行起飞,可还是慢了一步,情急之下一点也发不出力道,身子重重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