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东醒来后也是好生奇怪,经过众人向他一一解释后,他总算恍然明白过来。
我走过去向他表示感谢,他忽然冷不丁地一把把我反抱起来。
他的力道委实增加了不少,被他上下晃动几下后,口袋内那块在洞内捡到的石块就掉到了地面上。
唐兄发现后首先将石块捡起。
戈东放下我。
唐兄拿着石块晾在我面前说:开迟兄弟是从何处捡拾到的?我一五一十对唐兄述说了一遍,唐兄说:这是先朝的一块残破玉壁。
玉壁一般为内孔外圆形,也是是先朝人身份的象征,往往放于墓穴内壁之上,身份高贵者墓内玉璧数量自然不在少数。
这么说,这个东西原来是玉子做成的啊?我怀着新奇问道。
正是,我想如果流于今朝一定将是价值不菲的稀缺宝贝。
几千年前留下的东西哪个不是宝贝呢?我暗想,幸好现在烂眼骨不在,要是他在的话,准又对这个眼红了。
按照唐兄说的这是墓葬中才有的东西,那我们在通道内发现的喇叭洞上面应该就是通往这里的墓葬了,从这儿到墓葬的距离和通道里面行走的距离感觉上相差无几,只是令人奇怪的是那里怎么会发出这么难听的怪音,还有这块残缺的玉璧分明就是从上面自行掉落的,而那时也没发生过什么地荡以及其它意外的事。
我们的主要目的还是寻找婌妹,这儿四周都是开阔的,只有方土墩主墓葬那里显得拥挤繁杂一些,要找也只能先去那里找,顺便查探一下主墓葬的地形地貌,说不定会有发现。
原来我一不小心掉落的地方就是一个断裂口,估计正是以前那次地荡振动后产生的。
那个地方上面还没有彻底裂开,只有一些软土虚掩着,所以这才一不留神跌进去的。
再往前走时,我们格外小心,他们几个阴人率先走在前头探路,我和邢将军他们尾随身后。
我和戈东的身高一下窜升了那么多,感觉起来和以前就是不同。
以前跟他们说话时往往都要保持仰视姿态,现在却要改为俯视了。
古代人的身高相较现在人本就显得低矮,走的过程中,唐兄还故意蹲下身子做出滑稽的抬望身姿,连连说着,羡煞!羡煞!不难看出他现在的心情也是十分愉悦的。
通道内的青斑大蛇大抵只能在里面慢慢蠕移了。
在这里似乎一切的惊奇都不足为奇了,它就像是我曾经几何时预臆的梦境一般,闪念间一一实现,让人大呼玄妙。
我们所处的位置位于陵墓背面,从这里看起来陵墓就是几个高高低低夯实的土墩子,而转到陵墓正面再一看就显得雕琢多了,陵墓外围擎立八根圆形高柱,柱体一律采用石材雕砌而成,柱面龙凤攀附,首扬冲天。
主墓正前方的墓壁也是使用石材雕垒,但已明显经过了细致的打磨,面上镂刻着各式花草以及飘逸的人形,中间似是陵墓的洞口,现在合缝丝严,只能看出边上一圈细小的轮廓,整体看来,表面上见不到任何机关操作的地方,而在电视上播放这种场景时多半是有开启关闭的机关控制的。
主墓周围相对矮小的墓穴有的已经出现裂口塌陷,单个人只要一侧身便能钻将进去。
为了防止幕内暗藏防止外人进入的机关暗器,唐兄带着几个部下率先进入查探。
看起来这处墓穴只是个储存室,里面摆满了他们那个时期的宫中用品,有长形的两头翘弯的矮地桌,还有床榻,睡枕等,更多的则是那种古里古怪的小件用品,依我现在的见识远不能判定为何物。
这些物品在陵墓中静静沉睡了上千年,它们在气氤灵脉这股鲜活之气的沁蕴下依然保持原貌,就像是那个朝代的人们刚刚用罢暂搁于此一样。
看到这些,让人不禁浮想起当时的一些生活画面来,也许这里就是按照当时的某一寝宫进行原位挪移的。
既然这里可以断定为某一帝王的陵墓,那么这便极有可能是大王自己或是那些妃子的寝宫物品。
唐兄他们在里面扒拉着,他们并非是想搜寻奇珍异宝,这些对现在的凡间阳人充满诱惑力,但对他们来说有就是一些常用的摆设罢了。
搜寻了好久后,唐兄掏出一件物品放在手里好奇地摆弄着,众人看他一意端详便也凑过来看。
等唐兄拿到裂口边时我们才算彻底看清,原来就是一把普通的木梳子,梳子呈月牙形状,梳齿细密,好似现在用的篦子。
唐兄的一位部下见他端详得十分仔细,且半天未吭一声,便好奇地向他打听:唐将军是否在此发现什么希奇之处,看将军爱不释手的喜爱劲,这一定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吧,不过在在下看来,这也就是一般的木梳罢了。
在别人看来兴许只是一般之物,但对本将来说,这的确是个宝贝。
由此看来这里定是显王的陵墓。
显王?本朝的显王?刑将军吃惊地问。
正是!本将可以确保无二。
唐将军何以见得,不妨说来听听。
单从这件物品上就可断得,其实这正是本将送于婌妹的情物,当时本将离开家乡外出参军之时,依照媒约,双方必当互赠礼物,而本将实在拿不出其它华奢之品,婌妹便只要了这个木梳作为留念。
赠予婌妹时,这个木梳已然断缺一齿,更为凿凿的见证乃是此处的刻痕。
说着,唐兄将木梳的柄部翻转朝上,唐兄身边的一员部下一字一字地念道:唐舸予婌妹。
这么说来,唐兄的婌妹在这里出现就能说通了,我说,肯定是那个什么狗屁显王用婌妹来陪葬的。
开迟兄弟所言不无道理,刑将军说,这里一定就是为婌妃预备的墓葬地。
这可恶的显王,他手下妃子多的是,干吗非得要婌妃给他做陪葬?戈东愤愤不平地说。
唐兄一脸凝重,虽然婌妹存活至今让他大为惊喜,但一听到他们说是作为显王的陪葬品他显然还是不能接受。
目前尚不能完全照此推定,本将相信大王并非会有此念。
唐兄你就清醒清醒吧,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为那个狗屁大王辩护,值得吗?我有些气不过,要是婌妹看到你还这么畏畏缩缩,她肯定也会瞧不起你的。
开迟兄弟,切莫辱没我朝大王,此中纷繁复杂,而且时代变更,不是你这般稚弱幼童所能推敲辩论的。
我们已经不是儿童了,你看,我们都到了成年人的身个了,不要拿这些话来压我们。
你与那戈兄弟身个确乎有所见长,但你等的心智还停滞于懵懂年月,这些人间的情素纷争,你等还没有拥有可以完全看通睹透的能力。
针对唐兄这般懦弱的姿态,我们实在悟不透他终究是怎么想的,就算他在先朝一味俯首称臣,对大王言听计从,那现在也已是两千年后的世界了,先朝的繁文缛节早已过时,即便显王就在跟前,他也完全可以不再听令于他,何必还要这样唯唯诺诺的呢?不对显王怪怨辱骂也就算了,反而事事都要为他先行开脱,这就不得不让人感到憋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