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碎玉垂下眼睫,片刻之后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还算了什么。
……顺便算了算姻缘。
江守心虚移开视线,他们这种算命的都有点小毛病,总想算出来个结果,那丫头长的一副桃花缠身之相,又是那小子的心上人,就忍不住算了算。
他本以为谢碎玉不会管这方面的。
结果呢?江守想起算出的结果挥了挥手,别提了,缠着她的红线一大堆,她自己的红线连个头的没露!男的女的,鬼,魔,还有非鬼非魔非人的……我还在想着要不要找时间劝劝那小子别——他看见对面谢碎玉的手指关节上缠绕着的半截红线,声音戛然而止。
而本人还毫无察觉,只是点了点头便要离开。
他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你要去哪?谢碎玉脚步未停。
找我师妹。
他道。
江守:……那你这情感分离的有个屁用。
沈璃离开花楼后走在回宗的路上骂了江守好几次。
骗子,说好的不出一刻钟就会醒,这都半个时辰了!也不知道是江守给的醒酒丹过期了,还是宋星予醉的太深,直到沈璃背着他走到四方山山脚下也没醒。
等见到师尊一定要好好告他一状!因为宋星予醉着,她没办法御剑,一路上都是背过来的,好不容易来到山脚下,早就累的不行了。
不,不行了!她喘着粗气把宋星予放下来靠着墙坐稳后,擦了擦额角的汗。
不远处的四方山高耸入云,要真让她背着宋星予上山,她觉得自己得死半路上。
她迟疑的看了一眼陷入沉睡的宋星予。
呼吸均匀,气息绵长,手指拽着她的衣角,看上去睡得好极了。
沈璃脸一下黑了。
她在这里累死累活扶着他回宗,他倒睡得好!不管了,摔下去大不了在药峰躺个几天!她嘟囔着召出佩剑,刚准备把宋星予放上去就听见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师妹。
沈璃不用回头就知道他是谁。
想起之前看见的景象,她心里徒然升起一股怒气,只当作没听见。
可随着谢碎玉逐渐走近,来到她身边,她想装作看不见也不行了。
他开口问道:宋师弟这是怎么了?没怎么,喝醉了。
她冷漠道,架起宋星予便要放到剑身上。
谢碎玉止住了她的动作,在她的注视下温柔道:师弟这副模样,御剑上山容易出事,不如让他在山下休息一晚,等明日酒醒了再回去。
沈璃蹙眉,但门禁怎么办?宋长老管门禁之事,可以上报给他。
沈璃被说服了。
与其背着宋星予担着摔死的风险强行上山,还不如让他好好在山下休息一晚再回宗。
那……那我来帮师妹吧。
谢碎玉接过她的话,白玉般的面容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温柔,琉璃色的眼底落满了细碎的月光。
沈璃有片刻的晃神。
哦……好。
等把宋星予送到山下客栈后,她和谢碎玉一起往山上走。
那个……她低着头开口。
谢碎玉安静的注视着她,未曾催促。
沈璃住了嘴。
她不知道她要问什么。
问她为什么与冉皎皎一起?她以什么立场问出来?师兄今日下山可是有什么事?谢碎玉道:数日前曾与一位友人想约在今日见面。
沈璃心沉了沉。
师兄觉得那位友人如何?谢碎玉几乎不假思索道:她很重要。
沈璃感觉自己的心被重重敲了一下。
哦。
她听到自己应了一声。
我方才在糖人摊前见到师兄了,你身边那位女子……她盯着他,一字一句开口。
样貌和我们在花梧城见到那位化神期的鬼修一模一样。
谢碎玉神色未变,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你明明说过自花梧城一别后,便会与她分道扬镳。
她死死的盯着他,誓要一个回复。
谢碎玉避开视线,半响说出一句,……抱歉。
沈璃攥紧手心,书中他死在崖底的结局历历在目,强压下心中的燥意,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
师兄,我知你修的众生道,为人宽仁和善,但她是艳鬼道的鬼修,身上还有魔气,我曾看到她试图加害与你,你当真要与她交往?师妹……沈璃打断她,若是我求师兄你离她远点,再不见她,师兄可会应我?谢碎玉手指颤了颤。
她眼里希翼的光在长久的寂静下渐渐黯淡。
谢碎玉站在她两步远处,琉璃色的眼眸恍若月光下的湖面,映出月色山风,却也只有它们。
抱歉,师妹。
她想明白了。
谢碎玉想如何,见不见冉皎皎,和她关系如何,都不关她的事,她阻止不了,也没时间阻止。
左右他和冉皎皎的这份感情除了他们两个和魔尊以外没有牵连到任何人。
那他们便闹他们的。
对她来说,任务,想办法搞明白31到底在瞒她什么最重要。
不知道3什么时候会醒来,她没时间陪他们耗下去……不行。
她想不明白。
沈璃面无表情的抹了一把脸。
什么狗屁玩意!我倒要看看你们干什搞的!师兄。
她冷静道。
你们明天还要见面吗?谢碎玉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瞬才回道:明天不见面,三日后会见一次。
我也想去。
可……见谢碎玉想要拒绝,她面无表情夸张大喊道:不会吧不会吧?只是见个面都不能带我这个师妹?我们一百年的情意竟然不能让我的亲亲师兄带上我这个可爱的小师妹?不会吧不会吧?经过她一系列闹腾,谢碎玉终于愿意在三日后的见面上带上她。
沈璃在这期间收拾好东西,向宗门申请了五日后的下山历练。
救得了救,救不了就收拾东西打包南行。
她这般想着,迎来了自出关之后和冉皎皎的第二次见面。
彼时的冉皎皎一身白纱,清丽的面容半遮半掩,俯身轻轻的抚摸一只陂腿小狗的绒毛,水眸温柔含情。
即便看到她这个不速之客,也没有丝毫不喜,反而邀请她同行。
沈璃偏头看向谢碎玉。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在雨色的氤氲,谢碎玉看向冉皎皎的眼神更温柔了几分。
沈璃大抵知道冉皎皎想做什么。
按照书中剧情,她在发现媚术对谢碎玉无用,而她又不能直接杀死他后,她换一种方法,把自己伪装的温柔善良,让谢碎玉喜欢上她,进而杀死她。
虽然后续剧情是谢碎玉表明比起她伪装出来的,他还是更喜欢她最真实的模样,并由此迎来了一大步的情感跨越。
但沈璃觉得,谢碎玉的心动,大约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谢碎玉跟她说他们这一次见面是因为冉皎皎说想看一看他生活的地方,只是在城里逛一逛。
从街头到巷尾,沈璃跟他们走着走着便刻意拉开了距离。
她融不进去。
沈璃轻易便判断出来。
尤其是以外人的视角进行观察,在路上走着的时候,偶尔有女子来找谢碎玉帮忙,冉皎皎则微笑着跟在他们身后,压下自己的性子,在那女子离开后,轻轻的抱怨几句,来表明自己吃醋了。
在饭馆吃饭的时候,冉皎皎熟练的招手点出谢碎玉喜欢的饭菜,再一脸歉意的跟她说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让她自己挑。
傍晚夕阳西下,他们默契的走到一处地方相识一笑,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候,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她没有跟谢碎玉一起回去,只是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静等片刻,正打算起步朝与他们二人不同的方向走的时候,冉皎皎突然回头看向她。
红唇一张一合做出口型——他是我的。
沈璃突然笑了。
声音轻飘飘融进风里。
他本来就是你的。
她彻底想明白了,她根本没必要阻止他们二人相处见面。
其实还未见面,她便对今日的结果有所预料,不是依靠直觉,而是一道道摆在她面前的事实。
在她发现谢碎玉频繁与冉皎皎通信,在她前去请教的时候偶尔的失神,还有他剑上崭新的剑穗……以及今日容不得旁人的默契。
她想,他们确实很合适。
自从冉皎皎出现后,谢碎玉发生了一些细微却不容忽视的改变,就好像死水般的湖面因突然落进的石子荡起层层波纹。
沈璃知道这个比喻很奇怪,谢碎玉那般温柔和善的人,怎能用死水作喻,可她就是这么觉得。
虽然书中他们两人的感情没有一个好的结局,但或许,她可以帮一把,就当是……回报他这段时日对她的照顾。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能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基础上。
不弄清楚31究竟在瞒着她什么,得到能与它谈话和抗衡的底牌,一切都是空想。
我们走吧。
她垂眸对肩膀上的纸人笑了一下,背起包袱慢悠悠的朝南走。
小喇叭,无量门似乎在去鬼城的路上,我们可以顺道去那里一趟,然后问问那个佛子鬼修的事有结果了没有,我听说鬼城只有鬼能能进,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想好了办法,虽然不怎么靠谱,但就算被发现也没事……小喇叭拍了拍她的耳朵。
嗯?你说你有办法?沈璃没好气的弹了它额头一下,你主人我都没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小喇叭捂着额头焉焉的不再说话。
沈璃摸了摸它,好了,你也是好心,我不该这么说,对不起好不好?对了,小铜锣呢?它怎么没跟你一起?你说它累了?她摸了摸下巴,有些奇怪。
纸人还会累吗?小喇叭点头。
哦,也是,确实有懒的,有几个纸人我不叫它们,它们从来都不出来。
她伸了个懒腰,把纸人放到头顶,走喽——无量门离四方宗不算近,她赶了十天的路才赶到。
地图上显示无量门坐落于无量山,受阵法保护,访寻者只能徒步而上,有佛缘者自能走到无量门。
但无量门毕竟是佛宗,在山下的城镇也有寺庙,不是谁都有缘找到无量门,是以寻求帮助的人多是去寺庙找立马的无量门弟子。
但这些消息,沈璃这个初来乍到的外地人是不知道的。
她只是哼哧哼哧从白天爬到夜晚,却怎么都无法靠近山顶上的宗门,永远隔着那么不远不近的距离。
不行了——再爬完又一阶后,登上山顶遥遥无期后,沈璃彻底放弃了,她瘫在地上连手指都不愿意动一下。
为什么无量门的山比四方宗的山还要难爬,还不能御剑?!小纸人拍了拍她的头发。
对吧,我也这么觉得,要是山下有平民需要找无量门弟子驱鬼除魔怎么办?总不能也要爬这么高的山!一定有什么其他办法,等我歇一会,我们就下去……沈璃。
她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疑惑的往四周望去。
奇怪,没有人啊……这里。
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在正前方。
沈璃疑惑的抬头看去,在不远处的石阶前看到了一个身着袈裟的佛修,面容精致,眉目冷淡。
她连忙从石阶上爬起来,理了理衣服跑过去问道:你好,请问你是无量门的佛修吗?面前的佛修面色似乎更冷了。
沈璃。
他又喊了一声。
沈璃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位佛修样貌似乎有点眼熟。
咦?我们是不是见过?佛修的眼神冷的能淬渣,我们确实见过。
我是陆知止。
沈璃:……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磕巴道:哦,原来是陆道友,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确实挺久没见的,都一百年了,她记不得他的模样也很正常……吧?确实许久未见。
沈璃笑容更僵了。
陆知止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而问道:你来此做甚?我……沈璃不好意思的揉着耳朵,那个,你还记得我之前拜托你的事情吗?陆知止面无表情道:时间太久,忘了。
沈璃瞳孔骤缩,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佛子还是那般冷淡平静的模样。
她张了张嘴。
虽然佛子没有表现出来,但她总觉得他有几分不悦。
于是低头乖乖认错。
对不起,我错了……佛子转过身,袈裟的衣摆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
跟我来。
沈璃摸不准他心思,跟在他后面走。
原先怎么也走不完的石阶在佛子的带领下没走几步就到了尽头。
无量门在云雾缭绕处,他们上来的时候,恰逢宗内大钟砸响,沉闷威严的钟声在山间回荡,哪怕再浪荡的游子听见这钟声也会正经起来。
沈璃这般感慨,偏头朝佛子看去。
佛珠带着吗?沈璃忙点头,在储物空间里翻了好一会拿出佛珠举到他面前。
佛子并没有接过,日后若想出山,便戴着此物。
沈璃还没来得及问他这句话的意思,佛子便踏步进了宗门,她只得压下心里的疑惑跟着往里走。
无量门是佛宗,是以宗内建筑也与普通的宗门不同,譬如弟子们修行的地方不是洞府和庭院,而是林深处的禅房。
不仅如此,还有每日卯时的诵经打坐。
每天都要这样吗?真辛苦。
佛子摇头,把她带进一处厢房。
此前你交待我的事已有眉目,你在此处稍等片刻,我一会便回来。
嗯嗯。
她快速点头。
见佛子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忙举起手发誓。
我绝对不会乱跑的,也不会乱碰这里面的东西!……我并非此意……罢了,只要不失了分寸,你想如何便如何。
从厢房离开后,佛子顺着小路而行,朝林深处的走去,停在一处僻静的院落前垂眸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声音缓慢而沉稳,惊起林中飞鸟。
一道苍老的声音自院内响起。
进来吧。
佛子推开门,走进内间,绕过屏风行礼。
师父。
老僧背对着他打坐,听见这一声才缓缓睁开眼。
知止,你心绪太杂了,把那部经书念完。
是。
佛子似乎想说些什么,可他最终只是低下头,拿起一旁桌上的经书在蒲团上念了起来。
屋外鸟声几许,风声渐起,屋内檀香袅袅,木鱼敲击声阵阵,伴随着低低的诵经声。
老僧睁开眼,长眉及腰,面容慈悲,他看着自己这位小徒弟,无奈的摇了摇头。
知止。
佛子念诵声一顿,也睁开眼。
师父,还差半卷。
你这般言之无物,是对佛祖的不敬。
老僧道。
佛子低下头。
我并非责备你,你天生佛骨,六根清净,修行虽顺,但不经磨难,难成大道。
自你那次回山之后,我便依稀感觉到你灵台不似以往清明,半月前越发杂乱,今日竟容不得一部经书……他闭眼掐指算了算,半响后睁开眼。
原是如此……他叹息道。
她便是那位于你有恩的修者?佛子颔首,是。
此等孽缘,罢了……老僧站起身,她在何处?佛子微微惊讶,您要去见她?她身上因缘杂乱,我看不真切。
***沈璃在厢房里等的实在无聊。
虽然陆知止说了她想去哪里都可以,但她初来此处,又不知道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
再说了,万一她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回来了怎么办?哪有求人帮忙反到让人等的道理。
可她没想到佛子一走走了一个时辰还未回来,百无聊赖的玩起衣服上的花纹。
扑通——窗外响起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她来到窗边推开窗看见了一个被碰到在地的花盆,泥土四散,花朵耸焉。
不远处的墙后灰色衣角一晃一晃。
沈璃在窗边坐下,托腮笑道:别藏了,我看见你了。
灰色衣角颤抖的越发厉害,却始终没有离开。
这样吧,只要你把它弄好,我就不告诉其他人这件事。
沈璃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言语,耐心等待。
过了好一会,从墙后探查一个光溜溜的小脑袋,一个七八岁的小和尚扣着墙边小声道:真、真的?自然。
沈璃弯起嘴角,朝他招了招手。
小和尚这才下定决心跑了过来,却也不看她,蹲下身就收拾起地上的狼藉。
碎、碎了……小和尚大约是没犯过错,发现花盆碎了之后登时六神无主,捧着碎片无措道。
嗯?你怎么这么害怕?弄碎了东西后果会很可怕吗?小和尚愣了一瞬,随即摇头。
那你怕什么?小和尚支吾半天说不清。
沈璃大发慈悲拍了拍他的头,施法复原。
小和尚红着脸道谢。
你也是无量门弟子?她问道。
小和尚点头应是,小心翼翼捧起土倒进花盆里。
你是在这里修行?他摇头。
那你是住在这里?他再次摇头。
那你来这里是有事要忙?小和尚动作顿了一下,低头小声道:不是……沈璃来了兴趣。
那你来这里干嘛啊?小和尚捧完最后一捧土,把花盆放回原位,可花盆里花经历了这番磨难依旧焉焉的耸拉,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沈璃笑眯眯道:我有办法让它好起来。
小和尚惊喜的看向她。
但你要告诉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小和尚表情一僵低下头,半响才闷闷应好。
她指尖灵光一闪,一股灵力包裹住白花,花朵渐渐直起茎干,花瓣舒展,露出内里渐红的花蕊,在灵力的催动下竟是提前开了花,美得动人。
小和尚愣愣的看着这一幕,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好啦!她靠在窗沿托腮道,是时候告诉我你来这里干嘛了吧?小和尚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
我、我们听说陆师兄带了一女子回宗,便、便想来看看……沈璃愣了一下,随即轻笑道:现在看到了,觉得怎么样?是、是……仙子……她笑得更开心了,姝色艳丽,眉目含情,拍了拍他的头。
真会说话,好了,不逗你了,想走便走吧。
小和尚如同得了赦令一般,低着头往外跑,临走之前不知想到什么又回头看了一眼。
沈璃察觉到他的视线展眉笑了一下。
小和尚慌慌张张的跑远了。
真可爱。
她感慨道。
作为四方宗最小的师妹,她没想到百年出关以后她竟然还是最小的师妹,后来才听说在她闭关期间宗门并没有再招新。
以至于她在宗门遇见的人要么都是师兄师姐,要么是年纪比她大的外门弟子,倒是难得体会到逗人的乐趣。
正当她这般想到的时候,衣袖突然被人拽了一下。
她低头看去,举着喇叭的小纸人简笔的眼睛和嘴巴向下弯折,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怎么了?她疑惑道。
小纸人没有回答,又爬进了她衣袖里。
没过多久,屋外敲门声。
等了许久的沈璃惊喜站起身,跑过去打开门却发现除了佛子之外,他身旁还站了一位老僧。
她愣了一下随即行礼。
前辈好。
佛子看着她嘴唇动了动。
沈璃看不出来他说的什么,但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难道是她喊错了?可佛修也是修,她叫一声应该前辈没错啊?老僧回了她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他们三人重新进屋,待坐好之后,老僧开口道:道友来此的目的,徒儿已与老衲讲过,只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不解。
沈璃紧张道:您请问。
老僧眉目显出几分威严,沉声道:你袖间的鬼物从何而来?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