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盟外的大树暗影里,两道犀利的目光,犹如夜枭,透过夜色死死地盯着天地盟内院。
寅时初,天地盟仍然沉睡在梦乡之中。
树中那黑影狰狞一笑,正要扑向天地盟内。
忽地,黑影神识微动,刚刚凝神,便见一道淡如轻烟的身影,倏然既逝,转瞬不见,快得难以形容。
黑影一怔,将要跃出的身子硬生生收住势子。
辨识一眼方向,不见其作势,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云彩遮住了月光,无尽的山林,一片黝黑。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相隔数百丈向山中疾驰。
后面的黑影远远地蹑踪而行,身形如风,去势如电,身子在空中飘荡,无声无息。
山脊,平缓,前面的身影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停下身影,长长地虚了一口气。
双目之中透着一股阴毒之色,在夜色中好似狰狞的魔鬼。
嘿嘿,小子死期临近,却在此时出手了,坐享其成吧!黑影自顾念叨着。
阁下很悠闲啊,不怕夜风噬骨,受了风寒吗!黑影身后不远处一声话语传来,将那黑影惊得一震,倏然转身,仔细看时,却在自己身后五六丈远近,赫然站着另一个黑衣蒙面人。
先前那黑衣人神色数变,绝然不曾想到,自己展开身形疾驰之下,后面居然跟了一个人。
暗道:但凭自己功力,何人能够跟踪得上!黑衣人内心惊震不已,迅速镇定心神,与所来的黑衣人对峙。
良久,来者何人,你是跟踪而来?黑衣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必多言,你我乃是同门!后面的黑衣人冷声道。
什么,你我是同门,何以见得?魔门!先前的黑衣人又是一震,随即,狞笑道:老夫原属魔门不假,但却早已脱离了魔门一脉。
在老夫眼中,苟延残喘的魔门早就应该灰飞烟灭,自江湖上消失了!既然你言称也是魔门中人,不妨说来听听,到底属于哪个支脉?后来的黑衣人凝视着,沉声道:阁下的身法不俗,大有似曾相识之感。
哦……对了,那些胸前绣着日月图案的神秘黑衣人,当是阁下的手下了?先前那黑衣人听了,又是大吃一惊,旋即,双眸之中似要喷出火来,阴狠地道:以你武功,当是斩杀老夫手下之人了?不错!既然是同门,为何斩尽杀绝?正如你言说,你我早已不是同门!哦?若是老夫猜想不错,你便是魔门宗主了!不错!你便是卢幻天?哈哈哈……幻天大笑:问过此话的人不在少数,但对于你来说,本魔不需隐瞒,我便是卢幻天!黑衣人凝注幻天,须臾,眼中忽然放射出一股阴狠的狞笑,阴声道:小子,你我虽然不是势同水火,但也不是同一路人。
老夫一生所求,早已废弃了魔门那些虚妄的宗旨。
什么天道,在老夫看来一文不值,老夫只求人道。
何谓人道?哈哈哈,人道就杀人!为何杀人?杀人乃是占人之财,夺人之势,享受荣华富贵。
这便是人道?不错!实现了吗?早晚会实现!幻天摇头,轻笑道:阁下所依仗的,就是那些仅仅会点三脚猫功夫的黑衣人吗,如果能有百八十万,或许还有可能,不然,单凭数百数千个普通的喽啰,便妄想杀尽天下,当真是痴人说梦!哈哈哈……黑衣人桀桀怪笑,随即,收住笑声,又阴险地道:如何图谋天下,老夫自有手段,小子不必操心。
幻天轻轻叹气,道:但愿你能实现!说了这么多,若我猜想不错,阁下当是古月门的宗主了?黑衣人听了一怔,嘿嘿阴笑一声,道:小子确实是个聪明人,居然知道古月门。
不错,老夫正是古月门门主!不知姓甚名谁呀?幻天问道。
名字只是个代号,不知也罢!黑衣人道。
名字虽然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但以免错乱,有一个总比没有好。
幻天不紧不慢地说道。
哦,老夫从不在江湖走动,天下间没有一个知道老夫的名号,你即便知道,又有何用。
黑衣人依旧凝视幻天,阴阴的眼神闪动不定。
双手负在背后,悄悄捏弄着一个袋囊。
唉!幻天叹息一声,不屑地道:阁下不说也罢,不愿示人必有顾虑,存有顾虑,便会心虚。
虚则疑虑重重,严重时便会踯躅不前,若是如此,还遑论什么荣华富贵!黑衣人怔神,看着幻天的眼色更加阴狠。
心念电转之下,眼中忽然浮现一丝诡异之色,轻笑道:想不到小子还有这等认识,若是不说,倒显得老夫小气。
老夫上古下峰,古峰是也。
只是老夫说了,天下间也无一人知晓老夫这名号,可惜啊!哦,原来是古门主,怪不得麾下叫做古月门。
哦……说到这,幻天鼻息之中忽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异味,大脑顿感一阵眩晕。
幻天一惊,但当幻天刚要闭气之际,便觉胸口顿起一股清凉之气,那股眩晕之感在刹那间,倏然而逝。
幻天即刻明白了其中奥妙,原来那股清凉之气乃是魔戒所发。
古峰乍见幻天神色,眼中不由泛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阴色,正要抬手举步之际,却忽见幻天恢复了原有的神情。
古峰不由一惊,即刻停止了动作,神色极为迷茫。
幻天趋前一步,不屑道:古门主,区区神蛊之毒,对于卢某来说,不会起到多大作用,即便吸上一日,也毒不倒卢某。
堂堂一门之主,我好言奉劝你,对于卢某,还是别再用那些下三滥的东西。
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