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的话引来骚动,原本低头的丫鬟的开始讨论起来,视线不时朝着无名的方向看去,想起那也所发生的事情,眼中慢慢浮现轻蔑,想想她现在也失势了,没什么可怕,那视线也就更加肆无忌禅。
无名知道,在她们眼中,自己就是那失势的丫头,头上的光环没了,那便什么都不是。
大家的下人看的就是主子脸色,也最为势力,风吹墙头草,那边便有势力那边靠的道理更是懂。
皇宫中不也是么,一朝为后,众人敬仰,剥去头衔,连个小小的侍卫都可爬上头。
衣袖下的手紧握,垂首之时眼中满是冷沉。
这一次,她不会再沉默了。
抬眼时,眼中阴霾刺的丫鬟们一震,似冷风突袭,缩了缩身子,喜儿震了震身,朝着无名看去,那姣美的脸上一片平静,暗暗松口气的同时暗骂自己没用,不就是虚张声势么,怕什么,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是这相府的一个罪人而已,犯不着自己吓自己。
如葱食指一指门下:你是自己走了还是我去请表小姐或是二夫人?无名看着喜儿掩藏在气势下的得意,错过身朝着刚刚大白所睡的床铺走去。
喜儿眼一瞪跟上去:喂,你要干什么?话才落就见无名微弯的身子直起,手中拿着一把红木梳子,待看清时双眼大亮:我的梳子。
说着就要伸手拿。
无名错手闪开,举起梳子至眼前细细打量。
巴掌长的红木梳,梳柄处雕有镂空花纹。
就这一把梳子,市价也要十两了,丫鬟一月月前也才一两,一把梳子够她存上一年了,也难怪如此紧张。
很宝贵吧?无名的脸上浮现一抹清浅笑意,如寒梅绽放般,极美。
那边,喜儿却觉得那笑诧异,想柳无名平日恶习,心一跳,恶狠狠警告:柳无名,我可警告你,这梳子是表小姐赐的,有个什么闪失我要你……啪!的一声清脆声响,木梳由着手指滑落在地,打断喜儿未完的话。
无名迎着喜儿瞪过来的眼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轻声说道:不好意思,无名这双手不经吓,一吓就发抖。
你……喜儿看着自己木梳,狠狠瞪了无名一眼,伸手去捡,满脸心疼。
无名看急忙弯身的人,调转身子:不用劳烦喜儿姑娘了,无名会自己离开。
说罢看了大白一眼,踩着碎步离去。
快滚……啊,等等,你的脚。
喜儿水灵的大眼瞪大,整个人僵持在原地。
咔嚓!木梳断裂的声音清脆悦耳,嫣红的唇瓣轻扬,金莲由着碎屑上踏过,无名身子顿了顿,停下脚低头看去,待看清脚下物时,柳眉蹙起:我倒是什么搁了脚,原来是这啊。
你……喜儿看着地上断裂的梳子,抬头瞪向无名的眼通红一片:你是故意的,你是嫉妒,嫉妒我现在比你好。
拾起木梳,握着的手颤抖。
是么?无名特意眯起眸子上下打量一眼,末了嘴角弯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喜儿姑娘,既然是贵重物,那就该好好收着。
话落,脚在地面擦了擦,似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般,转身离去。
想走!喜儿一脸怒意,一手伸出拉住她的手臂:今天你不给我一个交代,就别想走。
站起身子,喜儿怒的全身僵硬,挺直了背仰头直直对视。
无名看着手臂上的手,也不见恼,只是平静开口:喜儿姑娘怕是不知道,无名这些天得了热病,因未及时救治染了恶疾,大夫说会传染。
……喜儿一张脸刷白,啪的一下松手,退离三尺外。
无名抿了抿唇,眼怒讽意,大踏步离开,在经过大白身旁时沉声开口:走了。
话刚落,原本站定如山的身子直直朝着她倒来,料是无名眼疾手快才险险接住。
无名接住人,腾出一只手触碰大白的额头,和手一样,烫的厉害,神色一变朝着屋外开口:沈临风。
……屋外安静一片。
我知道你在外面。
屋外静默半响后,一到黑影出现在门前。
屋内丫鬟们见这突然出现的人,大惊:沈公子?大惊后纷纷整理仪容,坐正站直,皆是一副娇羞小女子姿态,刚刚的一切似幻觉般。
无名看着来人松了口气,用力扔出怀中沉重身子,刚巧扔在正进门的沈临风身上。
沈临风身形不动,看也未怀中人一眼,只淡淡说道:她只让我送你。
声音冷漠,不带一丝起伏。
漠视身后羡恨的视线,无名抿唇说道:既然是送人,送我和她差不多吧。
沈临风眯眼打量两人,末了扔下一句话转身抱起人就走。
是差不多。
什么意思?无名细思这话,怎么都觉得怪异,再看,那里还有两人身影。
这人做的当真绝,说了送大白,就当真把她一个人扔在原地走了。
怪人,真的是怪人。
这相府的怪人还真多。
只是不管如何都不得不承认,沈临风并不喜欢她,她知道,却也说不上讨厌,若真要说起来,自己怕是不够格入他的眼,所以谈不上喜好,本来以为只对她,现在看来……一回头,看了眼身后那些痴痴相望的眼,无名转身就走。
除了柳二小姐,其他一切在他眼中皆是浮云。
一步步走出,金莲踏在积雪之上,背后炽热的视线让她轻哼一声,讥讽而笑。
那张利嘴怕是要闹了。
闹吧,她看着,也期待的,就看看是何人在背后给以小丫鬟撑腰。
一天的时间,她在这相府得罪了两人。
身后,如葱的指紧握,手中断裂木梳咯吱作响,贝齿紧咬唇瓣,水灵的眼中满是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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