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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啊!结婚

2025-03-31 02:37:00

旅顺又叫旅顺口。

在明代之前因地势险要,一直名为狮子口。

洪武四年,明军复辽东时,登陆旅顺,取旅途顺利之意,方改了名字叫做旅顺口。

此时旅顺口仅置了一个千户所,属金州卫所四个千户所之一。

金州卫为山东布政司管辖。

如今旅顺口拨给了张凯使用,金州指挥刘成少了四分之一的属地,很不高兴。

张凯耳目众多,知道这事以后,他就送了许多礼物,又很恭卑的写了一封信给刘成,表示他只向皇帝要了旅顺的港口和周围的几个小岛用做军港,旅顺屯田所仍应归金州管辖,刘成这才回了封语气温和的信来表示祝贺。

京师危机一去,何二就携了老婆跑到旅顺,要张凯实现承诺。

张凯虽然后悔当初开了那么大的价钱,但是不想失信于这个家伙。

于是,张凯把何二调到他身边,帮助他负责整理组建舰队的事项。

不料那何二天天把他老婆藏起来,生怕被张凯看到了。

不数日,也不知道何二用了什么计策,竟然和刀疤海狮混得亲兄弟一般,张凯看得惊讶不以。

却不知道何二把张凯的诸多丑事一抖,周井然哈哈一笑,两人就成了哥们。

何二又求周井然道:那张凯每日老盯着小弟的妻子,这可如何是好,大哥可要救我。

周井然想了一想道:不若给他成了亲吧,他也有二十五的年纪了,再不成亲成何体统。

于是,周井然又找了老黑,老黑也举起双手,赞成道:快点分散他的注意力吧,这些日子他老拿怪异的目光来看我,老子我早就受不了了。

周井然和何二互相一望,又打量了一下老黑道:竟然那么注意你?看来确实要快一点,晚了就来不及了。

老黑又道:这海城附近地面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全被张凯偷看过一遍了,没一个满意的。

朝中大员也没有一个看得起他的,不肯与他结亲。

要不,何二兄弟,你拿了那些东西,要挟一下,给张凯讨个大官的女儿做老婆如何?何二一楞,还没说话。

周井然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忙道:我有个兄弟在日本结了婚,遗有一个女儿,现年快十六了,长得粉雕玉啄似的。

再说那日本女人会伺候男人啊,娶了单是照顾家中就极好。

何二与老黑相视一眼道:可惜了啊,浪费了啊。

只是张凯大人现在是正三品的朝庭命官,娶个外国女人能好吗?周井然笑道:什么外国女人?那是我亲侄女。

凯子兄弟人是不错,我那侄女父母早亡,一直寄住在日本亲戚家中。

我这就叫人取了金银做聘礼把她接来,改日就给凯子兄弟把这事给办了。

三个老粗拍板决定了张凯的终身大事。

当事人正在旅顺港附近查看一处正在建设中的宅院。

这个宅子是他和老黑借的钱盖的。

张凯压跟就没打算还钱,打算盖个大大的宅子。

他叫那些工人不要省钱,拼命用最好的料子。

因为老黑只肯出五十万两的银子入股这只船队,所以没有足够的资金四处购买现成的船只。

只要自己造,现在旅顺港口的海边正建立了三个巨大的船坞,还陆续招募了许多工匠。

工匠们许多是南京宝船厂的老工匠的后代,还有许多造漕船的能工巧匠,有的是巨金挖来的,有的还是被周井然手下慕名绑架来的,结果他们一见到这船坞的雏形就知道要造大船,得了丰厚的薪水,也就不肯走了。

额外还有一些日本船工、朝鲜船工,还有些井然船队中的海贼。

他们说着各种南腔北调的几十种语言,勾通问题大大地,吵得张凯头晕眼花。

总之,为了凑齐足够的工匠,张凯已经快头痛死了,在和他们每人说上几句话以后,他发现人家能听懂他的,他听不懂人家的话,张凯恨不得能撬开自己的脑袋,把那些方言都塞进去。

最后,他只得通过翻译和几个工程师级别的老工匠打交道,其他的通通交给何二和孙大全处理。

那何二也是有点本事的,一两日就分配调度妥当,搞得张凯大叹自己是伯乐,这千里马他已经决定要给榨干最后一点点的油水。

也不是张凯就只认这等人,实在是那大明的秀才书生们,一个个要么是眼高与顶,要么除了四书、五经、八股文以外,一问三不知,要来做什么?这等识字的青皮都比他们有用了不知道多少倍。

张凯暗下决心要培养一批人才来,不然将来用人的地方多了去了,一个何二如果能劈成八瓣来用的话,他一定会亲自动手。

头痛啊,人手严重不足。

张凯又拿着圣旨去山东各地的监狱里搜集了一些在押的水贼罪犯,全数充了军,给了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又叫海城卫的李千户调集一个千人队过来,这海军卫才初具规模。

并且在港口与山东沿海各地大张告示,上言道:旅顺口海军卫所,今招收大明皇家海军军士三千人,步兵军士和杂役两千人,待遇从优,最低军饷每月二两纹银,从事危险工作的加倍。

能写字,会算数者优先。

服役期最短五年,不入军籍。

若有伤残死亡,各赔偿五十两,一百两的抚恤金。

大明隆庆六年七月初三领旅顺海军卫所海城卫总兵徐州张凯示。

初见告示,百姓均不太相信,但见海港处人越聚约多,这才争先恐后的来报名。

大明人口过剩,山东又是人多地少,所以有许多无业游民与无地的农民前来应征。

不到半月便集齐了一万人。

当下细心筛选,逐个淘根问底,选择诚实可靠,有所专长之人。

淘汰可疑分子,终于留下了五千人。

从中选了三千人做水军和船夫,日夜操练。

又选了一千人分别都装配了大刀和鸟枪充做港口护卫,八月初,惠子来到了旅顺港,叔叔派去接她的人告诉她,要带她去一个新家。

旅顺港的一个金黄色的傍晚,张凯正海边的的工地上巡视船坞建造的进度,何二寻来行了礼,喜道:大人,我看过了。

那个小姑娘叫惠子的长得很漂亮啊,父母又早死,真是可怜。

大人意思如何?张凯有些动心的想道:娶个老婆?其实我一直有在想这个问题,只是见不到合适的啊。

就问何二:那个惠子现在何处?小姑娘正在大人府上。

张凯吓了一跳,有些脸红的道:怎么这么快就送我那里了?宅子还要半月才能建好呢。

那小姑娘在寻她几个同乡学汉语呢。

我怕她人生地不熟的,就叫了几个军士跟着。

现在旅顺倭子最多的地方,除了这港口,就是大人府上了。

那小姑娘今年快十六了,正是待嫁人的年龄。

大人意思如何?这……。

张凯沉吟了一声,又站了起来开始原地转圈子,心里有些犹豫不决。

总觉得有些草率了。

何木又道:大人不妨先看看再说。

张凯忙点了点头道:好,本官先看看。

那何二嘿嘿的偷笑了几声。

张凯瞪了何二一眼,发现不起作用。

就飞快的奔回府去了,这个何二不知道那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开始敢嘲笑本官。

有一个老黑已经够头痛的了,定是老黑教唆的。

一会便转回了自己的府上,老远便见到一个在庭院里照顾花草的老年倭人正在和一个小姑娘说话。

张凯躲到树后细细打量了那个小姑娘一番,只见那小姑娘身着锈了许多鲤鱼的粉色绢质和服,明眸皓齿,白晰的瓜子脸儿,站在花园中和老倭人说话,时不时的用露出袖外的纤纤秀手捂着嘴巴笑着,颈间露出的皎白的肌肤衬着院子里新移来的各色花儿说不出的动人。

当下心里满意得直痒痒,暗道:好,回头让何二操办婚事吧。

哦,先让他问问那小姑娘愿意不愿意,嘿嘿,这里是我的地盘儿,她不愿意也得愿意。

心下拿定主意,便悄悄的回了旅顺海军大帐。

回到卫所见那何二还坐在那里正在看着房梁发呆。

便问道:想什么那?无为道士道:卑职在想家乡被贫道抛弃的幼儿。

张凯大惊:你竟然没有断子绝孙?你老婆还生过孩子?真看不出来啊。

何二干笑了笑道:见那小姑娘还满意吧。

张凯脸红了一下,道:满意。

何二点了点头,过了良久又道:晚上就叫井然大哥便给你提亲,过几日就成亲。

张凯笑得脸一朵花般,喜道:好极。

当夜张凯一夜兢兢的翻来覆去不曾睡好,第二日清早他赖床时被何二强拽了起来。

初时怎么都不肯起,何二轻声道:惠子来了。

张凯一惊坐起道:在那里?登时睡意全无。

待仔细梳洗过后来到了卫所,张凯坐在案后,等着那何二,等了一会就坐立不安的开始来回踱步起来。

忽然听外边有脚步声传来,这才忙端坐在案后摆了个昂头挺胸的姿势,又清了清喉咙,整了整官服,正了正官帽。

这时便见门外一个身着粉色和服的女孩跟在何二身后碎步上前,到案前止步,曲了下膝行礼后,用生硬的汉语道:小女子惠子见张大人。

张凯冲何二挥了挥手,把他打发走,就对低头的小姑娘道:抬起头来。

那女子过了一会才明白张凯话中的意思,这才抬起头来眨着大眼睛看着张凯。

张凯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本官脸上很奇怪吗?惠子生硬的女声道:不奇怪,很好看。

这也是汉语不精的原因,要是正常女孩子,谁会说这话啊。

张凯登时只觉得脑袋充血,激动的道:那你便嫁给了我吧。

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有女孩子说他长地好看,于是,他忍不住想以身相许。

惠子呆了半晌用结结巴巴的汉语道:那你……便嫁……给了我吧……是什么?张凯只觉得不好解释,便想找何二过来帮他解释,抬头四处一望才发现何二抱着厅柱把头脸抵在柱面上,两肩不住抖动,想来是在偷笑。

张凯见不能指望那媒人,就自行出了案后厚着脸皮,拉了惠子的手道:就是嫁给我的意思。

惠子羞红着脸不知所措,手被抓得紧,抽不回来,只得连连鞠躬道:哈伊!哈伊。

三日后,卫所一片热闹。

一行锣鼓喧天,大红的八抬大轿把惠子抬进了卫所。

这时惠子才明白嫁给了我吧是什么意思,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海城卫所与旅顺港的众军士和大小军官都喝了个烂醉。

上千人闹得了个不可开交。

那何二到是想法子给众人找乐子,也将新郎官灌了个烂醉。

张凯被几个军士抬进了新房丢在了床上,众军士便继续去喝酒。

烂醉如泥的张凯就交给了惠子。

惠子见了醉熏熏的张凯身上的大红新郎服,呆了半晌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才用尽气力帮张凯外衣,扶上床,盖好被褥。

啊,鞋子忘记了,脱掉鞋子后。

好臭哦。

惠子捂住了鼻子。

白日那个自称无为道士的男人和她说:以后你就叫张惠子了。

惠子轻柔的抚摸着张凯光滑的脸,见这个自己的夫君,不过二十许的年纪,一张国字脸楞角分明,浓眉,微微突起的颧骨,一嘴的酒气……。

刚打了个酒嗝,又吧唧吧唧了嘴……。

这时候的惠子依旧只朦胧的知道这个男人是帮助自己叔叔的一个天朝上国的大官,究竟是多大的官呢?惠子很久很久以后才搞清楚。

第二日快到中午的时候,张凯才醒过来。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忽觉得头上一阵冰冷,便抬眼一看,惠子正跪在他身边拿了冷毛巾给他擦脸。

张凯心中一阵温暖,嘿嘿笑了起来暗道:还好刚刚做了个恶梦,梦里又是个老头子在照顾偶……。

惠子觉得张凯笑得奇怪,不由问道:好些了吗?张凯听着她别扭的发音道:中文不好啊,以后叫本老公在床上教你中文吧。

说罢一把将惠子拉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