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躲在一群士兵中不断的发布着命令,他们由北门的三个街区向南推进。
一路上遇到的西班牙士兵与土兵小分队无不被强大的火力撕碎。
西班牙士兵使用的大都是一种比较重的轻火器,虽然这种火绳式滑膛枪是一种结构简单的枪械,但实际操作却相当复杂,光是装填弹药就有大约90个不同的步骤。
这种滑膛枪又必须支在木叉架上进行瞄准射击,装弹和射击比火绳枪花的时间更长,这样一来,原本已经相当复杂的操作和装弹训练就变得更加繁琐了。
由于枪体要用木叉架支撑,因此操练的安排更为复杂,造成发射速率很低。
滑膛枪在发射以后,士兵光是移动木叉架就要做大约15个动作,然后才能开始换装弹药。
因此射速只有可怜的三分钟两发左右。
但是,由于这种滑膛枪在射程、精确度和冲击力方面大大优于火绳枪,因此人们并不在乎它发射速率较低的缺陷。
这种滑膛枪的口径足有两厘米,枪长一米六以上,弹丸的重量根据口径从三十克到五十克不等。
与其说这是一种滑膛枪,不如说这是一种小型的滑膛炮。
张凯遭遇的西班牙士兵小队无疑他们是勇敢的,他们阅兵试的队形在街中排上三四行,两侧由一些手持长枪的西班牙士兵和当地人士兵护卫。
毫无疑问他们也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军人,但是他们遇到的敌人的火枪的效率与杀伤力是他们的十倍,在这种压倒性的进攻面前,一半人被击倒了,剩下的士兵们顷刻就崩溃了,他们拖着已经放纵了一夜的疲惫身躯迅速的逃走了。
逃进民宅想打巷战的士兵,等待他们的多是一颗手雷,或者一发炮弹。
至于民宅里的百姓,张凯假装已经忘记了他们,战争面前没有犹豫和怜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费雷罗终于遇到了另一队华人士兵,领队是满脑袋只有金银的宋迪。
宋迪看着面前这他目前遇到的最大股西班牙士兵,他不耐烦的叫道:那个连发枪呢?拖过来,快点解决他们,不要让‘其他人’抢在我们前面进入总督府。
费雷罗看着两百码以外的敌军,命令士兵一排十人排成三排,二十人为预备队,其它人进入民宅设立狙击点。
开火。
费雷罗用愤怒的声音发出命令,这些意外出现的家伙打搅了他的游戏,他想快点解决他们。
同样的想法,结局却只有一个。
两分钟后,费雷罗被惊呆了,他面前的五十个棒小伙,半数以上都躺在了地上,余下的士兵们身上贱满了同胞的鲜血,活着的人在夜风中颤抖着,不敢相信的看着远方徐徐逼近的敌人。
总督焦急的等着卫兵召来费雷罗,费雷罗是个桀骜不逊的纵队长,但是他同样也是个英勇善战的陆军军官,总督极其想知道费雷罗对这场战争的评测,以方便他做出逃走或者别的什么决定。
卫兵们拖着十几匹骡马和两辆马车,总督命令他们先行,往南走。
这时两名卫兵架了一个人来,正是费雷罗,他身上至少中了三枪,一条腿血流不止,见到总督大人后,费雷罗奄奄一息的道:总督大人快走吧,狙击阵地很快就会被摧毁,我们挡不住他们,黄种人都是一群魔鬼。
快走……。
宋迪看着那遍地的敌尸,对他的总旗官道:快前进,我们去总督府。
对了,总督府在那里?总旗官看着上司喃喃道:下官也不知道。
宋迪大骂:蠢货,连这个都不知道,快去抓几个认识路的土人来,打听清楚。
不然的话我们就会落在张凯后面,那家伙连点渣都不会留给我们。
张凯的知音焦急的等待着总旗的情报,这时候敌人废弃阵地两侧的房子里射出几发子弹,一名士兵中弹倒地。
宋迪越发愤怒起来,他指着那几栋房子大吼道:轰平那里,把轻炮拉过来。
十二名炮兵把两门轻炮架好,那是两门重六百五十斤的三寸口径的前装陆战轻炮,一分钟可以发射开花弹两枚。
可射千丈,一百五十丈内命中率高过七成。
每只炮管至少可以发射六十发炮弹无故障,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与暴燥贪婪的知音相比,张凯更加爱惜自己的生命,他命令士兵们小心推进,消灭所有的威胁后再继续前进。
周涛看着几乎变成废墟的港口区叹了口气,舰炮的威力真是可怕啊。
优质的大炮,铸铁的底座,下安滑轨,炮后有一个大号减震弹簧装在仓壁上。
一分钟三发的射速,如果需要校正目标的话,就只能达到两发。
尤其是六寸的臼炮,这种只有几十发寿命的臼炮在近距离的杀伤力可怕之及。
五分钟后的港口内一切都变了样,一艘军舰被近距离发射的弹头击中了弹药库,正发出剧烈的爆炸,残舰熊熊燃烧着。
清理这些残骸也会很头痛吧。
周涛想道。
西班牙战船上的水手士兵们大都去岸上参加游戏去了,仅留的警备人员在清晨失职的昏昏欲睡,他们很快就发现他们失业了,而且很可能把小命也丢了。
周涛下令留一半人警备,其它人从西面攻入马尼拉,又令士兵多携弹药补给。
听着城内隐隐传来的枪炮声,他推测张凯等人所余弹药不多了。
切尼少校听到传来的巨响就知道他的舰队完了,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
在码头死里逃生的士兵迅速把情况汇报给了他,切尼下令集合西侧所有可以集合的士兵向南方撤退,南方还有西班牙人筑的城堡,城堡内还有数百守军。
西班牙人向来把海军当做运输无敌的西班牙陆军的工具,相对骄傲的陆军,切尼总是非常细心的衡量战争的力量。
这次西班牙人只所以在吕宋汇集了一千多人的大军,是为了夺取葡萄牙人控制的香料群岛,不想从智利调过来的军队还没投入战斗,就已经损失如此。
如果加上经过训练的一些土人士兵,确实可以凑出总督总是挂在嘴上的三千余人的大军,不过,真正的西班牙士兵,仅有一千余人。
周涛一路上只遇到了零星的抵抗。
张凯总是小心翼翼的确定安全才前进。
宋迪不断大叫:轰平那里。
第一个到达总督府的是张凯,周涛第二,宋迪到达的时候他所有的连发枪都毁坏掉了,轻炮也扔掉了一门,士兵伤亡超过十五人,弹药所余岌岌。
张凯几乎要吐血,狠狠的刮了宋迪一顿,命人把他带去关十五天禁闭,伤亡十几人的抚恤金就要几千两银子。
全部发射掉的武器弹药,毁坏的武器,这个白痴让他损失了几万两银子。
张凯看到坏掉车轴把门堵住的马车,他命令卫兵打开了车门,解开袋子,看着撒落一地的金银,张凯立刻气消了。
他对周涛得意的道:他们的金银根本没来及运走,我们的士兵就包围了这里,派人进去,把他们搜出来。
周舰长,你率领本队进攻南门,南面就交给你了。
胡森率领你们船上的水手对全城进行搜索,务必把残余的西班牙人全部镇压。
张凯命令士兵把金银都搬到大厅中,把碍眼的人赶走后,张凯跳进金子里,他笑眯眯的抓起那一块块的金银,心中好满足、好满足。
十几分钟后,报告,我们在粪坑中找到了这几个人。
张凯仰天躺在金银小山上道:带他们进来。
话刚说完就闻到一股恶臭,不由急忙道:把他们丢到水里洗一洗再带来,好臭,别污染了的我金子。
过了一会,士兵押来了那几个**的俘虏。
嗅到面前仍然有一股子臭不可闻的味道,张凯无奈的问道:真的洗过了?真的洗过了,洗了三遍,怎么洗都是这股子味,他们可能天生就是臭的。
张凯皱着眉道:把他们拉得离我远点。
他问其中的一个当地人摸样的囚犯道:你是做什么的?小人是翻译。
那么他们中谁是头?他,他是总督。
张凯听到是总督,脸一沉道:这么说这场屠杀是他的命令了?是的,都是他命令的,和小人没有关系。
那你怎么也和他躲在一起?是小人先躲进去的,他们后来的还想杀了小人,但是怕枪响惊动大人的士兵,才放过了小人。
哦,那另外两个是谁?那个浑身是毛的是总督的卫兵长,那个受伤的是费雷罗上尉,上尉是这场屠杀的指挥官。
张凯皱起眉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做这次屠杀吗?小人知道,自从这些番人用诡计杀了国王,抢了吕宋国就对在吕宋居住的数万华人忌惮不以,一直担心华人有变,早就进行过多次驱赶。
张凯点了点头又好奇的问:他们用什么诡计占的吕宋?那土人依然流畅的道:番人初来,送了许多礼物给我们国王,请求给一片牛皮大的地方建屋居住。
国王答应了他们,不想番人将牛皮裂成细条,连结在一起圈了数千丈的地方。
国王大骇,然业已许诺,无可奈何遂听之,后征其税如国法。
番人既得地,营室筑城,列火器设守御具,窥伺一旁。
然国王无所备,遂袭杀我王,逐我国民,而据我吕宋国,名仍吕宋,实佛郎机也。
小人虽恨其无耻,却无力反抗,顾及家小,只得听其奴役。
方才战乱中,小人惧为乱军所伤,遂躲至厕中,后听数人行来,一时大惧方跌入坑中。
后总督等人寻不到藏身之处,竟然也跳入坑中躲藏。
张凯听了那土人言语清晰,也不惧怕,就道:呆会我寻了几个汉人来指认,若是你无劣迹,便赦你无罪。
你且起来吧。
心中暗道:这个法子好像听说过,看来殖民者的把戏就那么几个,为什么总有上当的人呢?那土人起了身,立在一旁,冷冷的看着那几个西班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