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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处罚办法

2025-03-31 02:37:02

张,达铃坐在餐桌边,拿了张凯只咬了一小口的馒头问道,你们中国人为什么喜欢吃……蒸食?却不吃烤面包?面包要好吃多了,而且不需要烤很久,也节省柴草。

她的汉语仍然不够利索,尽管张凯已经竭尽全力的教她了,还专门请了两个耐心好又读过几本书的女老师。

读过书的女人像恐龙一样难找,叫华琳的老太太的丈夫是名军医,另一个叫兰兰的只有二十岁,她的父亲是个秀才,但是嫁人了。

她们的丈夫先被张凯征入府内做事,然后才顺便让她们轮流兼职。

张凯考虑到强抢民女和民间老太婆会造成的声誉损失,才非常委婉的胁迫她们的丈夫……。

张凯正满怀心事的吃着晚饭,达铃突然找他有事,他就拿着一个馒头走来了。

居然她问的是这种问题。

但张凯没生气,他的脑子正在高速运转,想了想便道:蒸食可以让更多人吃饱。

虽然面粉少看不出来,但数量多了,就可以多养活一些人了。

中国人是很注重实惠的。

现在张凯经常要考虑到手下人吃饭的问题,所以这种事他想一想就找到了答案。

达铃乖巧的点了点头又道:那我弟弟呢?现在我一个月只能见他一次。

为了照顾达铃的饮食习惯,厨房还特设了烤制面包的小房间。

这一年多以来,张凯对她也算体贴入微,小洋妞似乎也安于现状了。

达铃的脾气相对苏娜来说只能算是稍微活泼,从某种方面来说,张凯家的老二和老三简直是水火不融。

达铃很喜欢骑马,张凯就为她建了一个马场,但她更喜欢带着侍女骑着马去山野狂奔。

这件事在民间给张凯带来了意外的声誉,不过时间还短,还不曾传入他的耳中。

他在军校里学习,过两年毕业了,中文学好了,就可以经常和你见面了。

我问过副校长,他表现得非常出色。

放心吧。

张凯的右手的食指在桌子上缓缓敲动,脑中却在思考着,过滤一个个有嫌疑的人。

这两年来他已成熟了许多,逐渐有些上位者的风范了。

喝使他人做事、发布命令之类的工作更是做得理所当然,利落非常。

不久之前,他还对干这种工作感到不习惯,更对使唤别人感到愧疚和害臊。

但现在,即使命令人为他去死,他也能很快就找到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理由。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上位者的雄心和气度吧。

张凯只咬了一口馒头,一直在反复咀嚼,甚至都忘记下咽了。

达铃察觉张凯的心情很不好,就站起来一面走向卧室一面开始脱衣服,衣服件件的滑落在地。

张凯一愣,顺着衣服看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雪白如玉凸凹有致,一袭如火的红发摇摇荡荡……。

就在张凯努力授课的时候,有人敲了敲门。

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事,否则决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跑来敲门。

张凯发了一声喊,提前下课。

穿上衣服后便吻别了娇嗔不满的达铃,来到议事室。

四名守卫直直的站在房内,见到张凯便齐齐行了礼。

张凯问梁士高道:如何?士高躬身道:大人,卑职闯入刘二家后只找到他被捆缚起来的独子和老婆。

看来刘二是被人胁迫所为。

询问了刘家周围的邻人,他们都说刘二家最近甚是冷清,甚少有人出入。

只有一个孩子说,看到过一个大鼻子进了他们家。

大鼻子?正是,因为天晚,那孩子仅记得那人的鼻子相当的大。

张凯一阵发愣,暗想难道是西班牙人?和他有仇的也就是西班牙人了,他们不都被弄去挖煤了么?有才能的也都被征为军奴了。

你们把俘获的那些弗郎机人清查一遍,看有那个去向不明的,那个有犯罪时间的。

还有,下榜把所有的大鼻子都清查一遍。

这下,城内鼻子长得出众者都跟着倒了大霉,尽数被抓进大牢吃了几天张家饭。

多年后,城内百姓生了儿子,发现鼻子颇大的都会不甚欢喜,还要专门去庙里求张符来保佑孩子将来不要做牢……。

那……大人,刘二的家人如何处置?当然是按律来办。

按律,谋害朝庭命官是要满门抄斩……但谋害朝庭命官的孩子,其家人则只要留三千里外。

没想到这士高对大明律还有些研究。

那孩子多大了?十六了,正在临街杂货行刘掌管那学做生意,身体到也健壮。

士高这最后一句似乎略有暗示。

张凯略一沉吟道:算得上是个男人了……。

虽然张凯可以赦免这孩子,但大明律重在威慑,若是连伤了他孩子,都不能严重处罚,那有人要杀他怎么办?他有想到自己儿子那痛苦的样子,心中不由一恨。

其实若是张凯自己受了伤,说不定,他会发扬人道主义精神,赦免刘二的家人的。

但,这是他的宝贝儿子。

他便做了决定。

也许张凯已经被这个时代所吞没了。

四名长随亲卫皆屏住了呼吸,等待张凯下达杀人的命令。

姜二的手心一阵出汗,他还没杀过人呢,不知道待一会是抽签好呢,还是猜拳好呢?若是这突然升职为百户的大梁子让他下手又怎么办?流远一点吧。

张凯犹豫了一下,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梁百户寻思,是不是找个借口半路上把这孩子给杀了。

便道:大人,三千里外,就是海参威了,还要坐船送去,甚是麻烦,不如流海南去吧。

他有个表兄弟在那儿当差,写封有暗示性的信,就可以解决这孩子的姓名了。

刘二的孩子叫什么?刘远达,尚未有字。

轮到张凯决定别人孩子的性命了,他想着,那刘二也鞍前马后的伺候他二年多时间,尚且是为了救家人的性命。

小强似乎也没生命危险。

可那孩子万一找他报仇怎么办,还是流远点的好,想着想着,张凯就想到了一个远些的地方。

发配到棕熊国去吧。

宗雄国?大人,那是何地啊?卑职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梁士高一脸的疑惑,宗雄国?听这名字似乎是个遥远的番邦。

士高在张凯军中也有些年头了,和一些老水手都交情甚好,却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

大人如何知道的?莫非大人有亲戚在……?我回头画张地图给你,你再去牢里找几个死囚,一同发配去就是了。

那地方远,单单发配一个,实在是不划算。

喏,那卑职这就去准备准备。

令人着手查办嫌犯。

嗯。

张凯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回了书房。

他取下一本论语,在最后一册的空心层里,找到了一张卡片,正是张凯初来大明时携带的那张电话卡。

他又取了一张海图,照着那卡片上的世界地图,拿了一根碳笔把阿拉斯加的位置给画了下来。

最后大手一挥写了三个大字棕熊国,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拿手擦了擦那个国字,又写了一个省在上面。

顿时,张凯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ps:今天粘糕看了美剧豪斯医生,果然吃胡罗卜皮肤会变黄,像个桔子似的。

叶酸摄入过多,还会变红(像只煮过的大虾)。

但,这只限于色素教少的的白种人。

白种人还真是有趣啊。

至于黄种人会怎么变,天才的粘糕就不知道了。

当年,倒霉的弗朗西斯科那一章,偶是乱写地。

哇卡卡……本糕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嘻嘻!忍不住要写出来夸奖自己一番。

ps2:大家都去收藏续集吧,以后续集会先更新几分钟。

这个专栏几天后就会废弃了。

想到这点,粘糕还是相当伤感的。

在这里。

有多少书友骂过偶啊。

有多少书友在这里留言啊。

有多少人在鼓舞偶啊。

真的很感动,谢谢大家!偶爱大家。

ps3:废话多吧,源于蒸食的想法,这可是粘糕自己研究出来的哦。

所以忍不住和大家分享一下。

事实上蒸食还有两个优点,1,发硬的慢,因为水份多吗。

2,不容易被污染,既沙子和各种小东西会搀和进去。

因为面包是用火直接烤的啊,现代医学证明,烤制的食物,含有致癌物质更多。

我们的伟大祖先真是聪明哦,赞美我们伟大的祖先吧!他们为我们的民族和这个世界发明了一种更健康的主食。

四十九章 经济大明旅顺卫机密档案。

档案等级:天字甲等。

编号:第九千四百四十六号。

万历五年二月初九,旅顺第四千户所谋士官郭正气记录道:报告人为本千户所总旗官牛百祥,此名军人年龄四十岁左右,已婚,育有三子一女,无不良嗜好,念过几年书,外表粗豪,但修饰得非常整洁。

但闻其人善唱山歌,嗓音宏亮。

平日里声誉极为良好,深得该旗士兵的信赖。

某是相信牛总旗的,虽然不是非常熟悉,但平日里同僚间对他的评价也略有所闻。

——摘自郭正气私人笔录。

牛百祥在从金州卫押运物资返回的途中,在金州卫西侧的天空中看到了一个漂浮的金属物,在空中似蛇行般移动,此物为扁圆状,目测距离约五千丈左右,物体闪耀着银白色的光芒,根据其反光的程度来推断,是经过鬼斧神工般的抛光处理的。

同行士兵有多人目击,有一名迷信的士兵跪地大呼太白金星降临了。

调查者郭正气逐一询问了执行该任务的士兵,众人异口同声,激动非常,显然不像是编造的。

结论:此乃吉兆,应当禀报朝庭。

负责人:郭正气。

签字:千户官郝大忠。

(千户官大印,印痕为长方形红色)旅顺卫指挥使李元月(指挥使大印,印痕为正方形红色)知道了。

(此龙蛇蛰伏般形状的字迹乃张凯大将所留。

)但这一事件并未上报朝庭,从日期上来看,距离张凯大人失踪还有七日。

不知两事是否有所关连。

话说张凯凭空给大明国在荒蛮之地添了一省,但这地方虽大,却没有什么居民。

首批前往的开拓者也不过二百人左右,这已把附近州县的囚徒一扫而空了。

更无确凿证据证明此地的存在,目前也无人从那里回来。

所以这省也仅仅是存在张凯的参谋部和一张地图上。

绝大部分的人,对这块巨大的土地持有怀疑的态度。

由于和西班牙人贸易的中断,荷兰人终于逮到了机会插手南中国的贸易,葡萄牙人也增加了定单。

但他们在远东的实力毕竟有限,所以为了能够卖掉足够的货物,张凯不惜血本卖了几条大海船给他们,甚至以分期付款的形式租借给他们数百名华人水手。

当然,这些水手中也有埋伏的高级间谍,他们会设法记录沿途的各种资料。

但战争造成的贸易损失短时期内仍然无法补全,财政收入出现了巨大的空缺,这些都迫使张凯把手中的实业进行了再次细分,各种玻璃和钢铁制造的民生物品开始逐渐涌入国内的市场。

他还开始加强控制区域内的贸易和内销。

并改革了税率和拍卖了一些海外殖民地。

甚至还把海军退役下来的老式旧船和从船台上刚下来的中小型船只租借给渔民,让他们出海捕鲸。

他为这些渔民提供了补给基地,和鲸脂的收购。

补给点有虾夷、小虾四岛、库叶岛和海参威。

经过处理的鲸须可以卖给外国人和本国的手工作坊,用来制造精致的淑女雨伞和文士喜欢用来附庸风雅的扇子。

这种上好的水晶扇骨在江南非常受欢迎,由于大官们人人都收到了张凯赠送的一把镶金镶银的上等扇子,这些造成了风潮涌动,扇子开始供不应求,价格一直在上涨。

自古以来,山东就以人口众多而闻名,张凯的旅顺口名义上也是归山东布政司管辖,但看在张凯年年上交大笔的例银的份上,山动布政司到也不怎么过问部分沿海人口外涌的事实。

反正这些不安份的海上流民少了,治下的骚乱只会更少。

收购的鲸脂一部分被用来制造军用炸药,更多的则被加工为蜡烛、肥皂等民生用品。

渐渐的,围绕着海参威(何二、钱进)——旅顺口(张凯、周井然、李元月)——基隆(王健康、宋丹心)——马尼拉(周涛、宋迪)四地,联系它们的是两只主力舰队(周井然、宋丹心)和两只分舰队(周涛、宋迪),一个超过二百万人口的经济圈初步形成了。

棕熊省的面积估计为五百八十万平方里(明里)大致被划分为五百八十份出售,每份皆有一万平方里之大(约为2620平方公里),售价为每份一万五千两白银。

虽然售价越标越低却鲜有人购买,一个月也不见得能卖出一份地契。

但,这可是一万平方里啊!就连一方诸侯也不见得能拥有这么大的一片土地。

就算全是山林沼泽也值了。

一些闻风而至的江浙商人在旅顺港附近租了铺面,等待前往棕熊省的大船回来。

若是地方确实存在,其中的某些人正打算买上一两份。

反正也不贵,一万平方里啊,那有多大的地面啊。

一平方里还不要二两银子。

(一明里约等于五百一十二米。

一平方明里等于三倾七十五亩。

)张凯见棕熊省不受欢迎,就开始卖一些小岛,零星的到是卖掉了几个,也只能解解燃眉之急。

为了建设肢解鲸鱼的工厂码头与各种租借出去的船只,他已四处举债了数十万两银子。

水晶扇虽然一把被炒到了五十两,但大部分的银子都流入了分销商的腰包里,他不过捞了几万两银子。

好在这个数量在逐渐增加,最后迫于债务压力,张凯把这份业务以四十万两的价格,卖给了一个叫齐联和的徽商。

随着捕鲸者日间熟练这种残忍而危险的工作,供货量逐渐上升,几个月后,张凯又把水晶伞卖给了另一位晋商。

价格算不上高,只因这个叫张四教的家伙是大学士张四维的弟弟。

一个大学士的名字,让张凯少赚了十万两银子,这笔钱一到手,他就把这次举的债连本带利的全还清了,本来还剩了几万两,张凯喜笑颜开的想改善一下生活。

不想老黑闻讯上门,大半敲去做利息了。

几十万两银子在手里还没捂热就又花光了,张凯叹了一声气,便继续冥思苦想,究竟还有什么能来钱的东西,他没想到呢?——————————————更新下调,三日一章。

1,十三号不会有强推;2,最近工作繁忙,周日要加班;3,习惯了写稿有钱拿,没钱几乎不会写了。

看二十号有没有强推了,没有的话,我准备把新明结束,续集也不写了,回去琢磨我另外几本书去。

五十 张凯与海开拓行者号是一艘细长尖底的新试大船,造型参考了西班牙大帆船和宝船的一些长处,吨位约为一千三百吨左右,下海试航不过半年,现在的船上一共有五百二十人,除去开拓行者之外,水手有二百五十人,均为旅顺海军的精华。

船长周大海,是周井然的某个远房表弟。

这周大海五短身材,一副黑色的脸膛,年纪不过四十许。

但在海上苦得久了,黑发间已隐隐有些白丝。

裙带关系在这只半军半贼的海军内带来了一定管理的方便,但弊端相对来说要大得多。

张凯现在拿这些也没办法,周井然和宋丹心一来比他年龄大上许多,二来又本有各自的班底。

他只能一步步安插海军军校内经过训练的中下层军官,等待机会,逐渐把这些人提拔上来。

作为补救他又把两家的亲戚经常互调,并制定了颇为严厉的军法,若有所违,必有人会通过各种途径进行举报。

所以这些周宋两家的亲戚,官当得也不是很逍遥。

而且这些海贼的后代多数在船上苦过一段时日,还有些彪悍的血性,每遇到战事,也有奋勇当先的勇气。

此次的危险任务,就是周大海极力争取来的。

他心中也不无幻想,待顺利完成任务之后,张大人会给他加上棕熊舰队长的头衔!时值春夏之间,这条航路的凶险远超出周大海的想象,开拓者号一直沿着亚洲大陆的海岸线航行,沿途也有两个事先准备的补给点。

一路上偶尔能在海面上发现几块磨盘大小、白色方糖一样的浮冰,到是被船员们欢喜的捞上来补充了一下船上的淡水。

但就在开拓者号准备通过白令海峡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冰山群惊呆了。

无数雪白晶莹的冰山像是一只庞大的舰队,它们一无所惧的从开拓者号面前驶往南方。

冰山拖着水下那庞大的身躯在海面上随着海浪一起一伏的跳着迟钝的舞步,偶尔也有几个互相碰撞发出轰隆巨响。

周大海手持的单桶望远镜的视线之内,只见碧海蓝天之下,数百座大大小小的冰山漂浮在宽广的海面上,连绵不绝。

这些冷酷的冰雪之物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向这群人类炫耀着它们的坚不可催。

只要撞上其中的一块,这木帆船便会成为无数碎片。

船长,我们向南航行几日吧,也许冰山会少些。

大副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的脑袋还算好使,在心里他也有些担心这生性喜欢硬来的船长会不会让他们操船冲过去。

鼻腔内呼入的空气冰冷冰冷的,刺得脑子隐隐作痛,周大海面无血色的点了点头。

船向南航行了一周,冰山果然稀少了很多,开拓者堪堪的航过了这危险的水域,驶向未知的大陆。

刘远达摸了摸坏里硬硬的珠子,那是张凯亲手交给他的。

据说是相当贵重的高档玻璃珠。

张凯大人亲自接见了他,亲切的拉着他的手,和他说了很多话。

虽然他的父亲犯了死罪,但张凯大人体谅了他的苦处,但他作为犯人之子,必须承受父亲所作所为带来的后果。

张凯封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儿,管着几十个囚徒,临行又送了他一袋玻璃球,并与他道:远达啊,你父为我效劳多年,情同手足。

你也算得上是我的侄子了。

这袋东西你且拿着,到了棕熊省,用它们先讨个媳妇。

别看这东西不甚起眼,在那些红人的眼里,可比银子好用。

就这样吧,将来开拓出一大片领土,侄儿你也能留名青史,做个大明的狄青将军了。

你母亲不要担心,自有我照顾。

你去开边几年就可回来了,到时候也好一家团圆。

想到这里,刘远达不禁热泪盈眶,心想,定要用心为张大人经营起一片基业来。

比起那些押解在底舱的囚徒,他的待遇要好多了,船启航后,脚链也下了,脸上也不曾刺字……。

开拓者号相比那种武装到牙齿的战舰来说要单薄一些,只能算是只武装商船。

大炮少些,只有三十二门七升炮(可换算为英制九磅左右)。

但好在这样可以装更多的货物了,除了船内的囚犯,各层内还装了许多的活鸡活鸭和肉狗(它们吃水手的大便)。

各种食物和脱水蔬菜足够这五百人食用四个月的,沿途打打鱼就可坚持更久了。

启航日为万历五年的一月九日,到达大海岛的时候,是六月二十九日。

这漫长的旅途中船上减员了一成,其中一多半是卫生条件较差的开拓行者。

一些罪行轻的,每日里要被拉去甲板上训练操作船帆,有几个从桅杆上掉下摔死了,还有一人淹死。

船上有人死掉后,便裹上一层布,直接丢下海去。

若是海军成员,则是裹上一面要体面些的旗帜,全体水手还会集体念上几句经文,再开上几炮,并剪下他的一撮头发保存起来……。

张凯相当的生气,都快一个月了,绑架刘二家人的大鼻子至今都没抓到,监狱里都被无辜者装满了。

几个无良狱吏趁机发了一笔财,张凯在审讯中发现后,便杀了一个狱头以儆效尤,到是让这种自古以来就有的风气稍稍消荡了半年光景。

梁士高小心的低着头,躬着身,他的眼底就是一块摔得粉碎的砚台。

那墨痕成爆炸状抛撒在青石地上,还溅了他一裤角。

可是士高那里敢躲,张凯大人别看平日里和和气气的,外表也不过像个二十出头的寻常后生,可不经意间大肆训斥手下的样子到真有几分杀腾腾的气势。

上位者必须经常发脾气,不然谁会怕他?不怕又怎么会尽心办事?大人,若说嫌疑者到真有一个,可是……。

有什么可是?快说,是谁?那人是大医士李时珍的助手,小人要去盘问他的时候,却被李医士赶了出来。

哦……竟然有这等事?定是你们没有说清楚。

拿我的手谕给李先生看,他自然会同意的。

张凯在一张白纸上写了几个字,盖了血红色的印信,随手递给了梁士高。

士高双手接过,也没敢抬头,就这么躬身退了出去,小心的关上了门。

张凯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发痛的额角,他跺了几步行到书桌前,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可茶已冷了,他不禁眉头一皱,硬生生的放下茶杯,脸色一变就要发脾气。

一个银衣人突然出现在张凯身侧,没道理的凭空出现,像是从空气中走出来一样,没有任何先兆,也没有任何的声息。

五十一 信仰弗朗西斯科光着上身,虔诚的跪在床前,双手抱在额前,祈祷道:主啊!我有罪!我堕落,加入了犹大。

出卖同生共死的兄弟,使他们被黄人奴役,过得生不如死,我应该堕入地狱,请让我受苦。

请惩罚那未开化的蛮人吧。

让他们和我一同堕入地狱,接受审判。

阿门。

祈祷完,他伸出颤抖的右手从床头拿起一只皮鞭,跪下后便把鞭子狠狠的往后一甩,叭!鞭子结结实实的抽在了他的背上。

苍白的皮肤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明显的红痕。

叭叭叭……!他的**随着鞭打痛苦的抽搐着,但他的牙关紧紧咬住,毫不留情的继续训诫。

一颗灰暗的心中满满的都是对张凯的憎恨。

自从弗朗西斯科落到张凯手中,便受尽了凌辱,尝遍了闻所未闻的各色待遇。

从一个神圣罗马帝国贵族,一个西班牙皇家海军的船长,突然变成如此的囚犯,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阴冷绝望的心再也无法被阳光的温暖所感染。

为了寻求心里上的慰寄,他每时每刻都在向上帝寻求帮助。

最近他从一名在工作中突然失明的西班牙病人口中得知昔日的同僚如今过着连鼹鼠都不如的生活,每日天未亮就被赶进不到一码宽的漆黑地洞,在洞内膝行一日,一趟趟拖运煤块,缺医少药,饭也吃不饱,从白天干到晚上,无比痛苦的日子一天接一天,到死才能安息。

弗朗西斯科的心由此更加的痛苦了,但白天除了接受那名医生的一些检查和帮助他整理草药,就没有别的工作了,那心灵深处的痛苦只能通过**来宣泄,从那天开始,他每天中午都要不停的鞭打自己,让自己的身体每时每刻都疼痛难忍,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自己仍然是一名高贵的西班牙人。

上帝的子民。

耶稣我主,鞭打至死也无法洗尽我的罪孽,请用火烤我。

用水淹我。

让土埋我。

使风吹裂我。

请把这一切同样加诸于我仇视者,让他生不如死……。

弗朗西斯科忍受着**的痛苦,含着泪,不断的用西班牙语吟唱。

鞭打了数十下把背都打得红肿了,他这才放下皮鞭,伏在床上准备午睡。

下午一般没有工作,时间随他支配。

晚上他难以入眠,白天工作过后,他就这么趴着,清空自己的脑袋,然后似睡未睡的度过一个下午。

疼痛像一股股电流,不时刺激他的泪腺。

就在将睡未睡的恍惚间,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甲片互撞的声音传来,那脚步一停,大门便被猛撞开了。

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进来,死死按住了床上的弗朗西斯科。

紧接着又有一人将他的四肢紧紧缚住了,一顿手足相加的暴打后,他们把弗朗西斯科塞进了一只狭窄的皮口袋里。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弗朗西斯科以为自己被魔鬼拖入了地狱,他丝毫未做反抗,闭着双眼承受着这一切。

被塞入皮袋后,他只觉四周一片黑暗,口鼻难以呼吸,犹如回到了母亲的子宫内。

他被拖行,被搬运走,隔着薄薄的袋子身体不时会粗暴的撞到地面和石块,周身疼痛难忍,被丢上马车后又是一路颠簸,车一停便被人用脚踢下,直到双眼再见光明时,已身处恶魔之间,再次入了人间地狱。

梁士高兴冲冲的跑进都督府,路上遇到一个叫张忠诚的老家人便问道:大人在何处?已抓到嫌犯了。

张忠诚躬身道:回梁爷,老爷一直在书房里呢。

张忠诚殷勤的在前引路,步子不紧不慢。

进了第二重院子,眼见书房就到了,姜二正一手按刀的站在门前守卫。

士高急走几步,赶到忠诚的前面,伸手轻轻敲了敲门道:大人,卑职梁士高前来复命。

停了一会,不曾听闻声响,不禁寻思道:难道张大人在午睡?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士高探头小心一看,只见四处空荡荡的,内房用来小睡的床上也没人,破碎砚台的痕迹仍在原地,也没人清理。

士高不禁一愣,回头便问姜二,大人怎么不在?姜二探头看了几眼空荡荡的书房,一脸的茫然,他走进书房四处仔细的看了看,方道:小人一直在外候着,刚刚寻思着要开饭了,便催促老张去去厨房看看,我可一直都在门外候着。

张大人怎么不翼而飞了呢?兴许去了别处,待小人四下里找找。

士高皱眉道:你刚刚一直在门外?姜二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又四处找了找,桌子底下,书柜里面都找了,就是没有半个人影。

士高脸色一变,又问:一刻也没离开?姜二抓着头道:是啊,大人上午发了脾气,您走后小人就没敢进去,一直和忠叔在这儿候着,忠叔才走了一小会。

小人也不曾瞌睡,怎么张大人就不见了呢?张忠诚也是一脸恐慌,连连点头。

士高一脸严肃的查看了一下窗子,都是从里面插好的。

他不禁惊慌起来,双眼颤抖似的转动了几下,才吩咐道:你们不要声张,先四下里找一找,我去大帐与军营中寻寻看。

张凯恢复意识的时候,视线内只有一个白色的圆顶,圆得不像是人类所能制造出来的。

他的头无法转动,手指和身体也感觉不到,心中不禁暗自琢磨道:莫非这是鸡蛋壳里面?老子做梦成了鸡子?不,这不是梦,梦是不会这么清醒的,可是身体怎么无法动弹呢?张凯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前一秒他还在府中准备大发雷霆,突然出现了一个银衣人,然后就在这里了。

不,也许那不是人,只是个银色的影子,还没看清,大脑似乎突然就停电了。

这中间的记忆已全部丢失,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刺客吗?就在张凯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不要害怕,你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我们的过错。

过错?你们指绑架我吗?是的,更准确的说,所指的是你所在的这个时代。

这个声音的年龄似乎介于少年与儿童之间,语音分不出男女,略有青涩之感。

张凯顿时脑袋一大,久久以来的疑惑顿时找到了答案。

你是说,是你们把我弄到这儿来的?可以这么说,当时我的朋友执意而为,事后我一直在为此感到内疚。

这个语音是真诚的,至少张凯听不出丝毫的虚伪。

为什么把我弄到这儿来?你忘记了吗?我根本就不记得,如何忘记?身体失去活动能力让张凯毫无安全感,这个自称把他弄来这里的人不在他了解和认识的范围内,是一个未知的人,或非人的生物。

请不要生气,我可以帮你想起来。

请回想那段时间。

张凯合作的回想拿到彩票的时间和刚来这里的时候。

突然有两个又尖又细的冰针刺进了他的头皮,脑袋一阵麻痛,似有股股的电流通过了他的脑子。

他的记忆突然清晰了起来,像是画面一样,所有的细节全部出现了,他当时穿的衣服,心情如何,穿了什么衣服,每顿饭都吃了什么,乃至咀嚼了多少次,谁刷的碗……。

在这记忆的旋涡中,一个汽泡一样的东西浮了出来,叭!炸开了。

那是一张白色的脸,没有眉毛和表情的大脸。

一瞬间,张凯便想起了那个梦,巨细无遗,连雾气的波纹和每一段对话都清清楚楚。

想起来了吗?想起来了,这么说,是你的同伴冒充了这么个神,然后捉弄了我,对吗?说话的时候,张凯发现自己可以一心两用,他的绝大部分意识都完全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了,他穿衣服的动作,棉制内衣在身上的触感,早晨勃起的不适,对**的困惑,大量a片的画面,每个梦的片段,父母脸上的每一道皱纹和无数的表情,还有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

原来我是这么活过来的。

张凯不由喃喃道,他的脑子无比的清醒,记忆像是潮水一样涌来淹没了他。

是的。

我没能劝阻他。

前段时间,在夏令营的时候,我离开了父母很久,心中对他们万分想念,我想,你也有这种心情吧。

是的,我很想他们。

想到这里,母亲做得每一道菜的口感便如走马观灯般从他的舌尖传来,年轻的母亲逐渐老去,他一日日长大……。

那是多么绵绵不觉的幸福啊,以前怎么从来没有感觉到呢?父亲那不无恶意的讽刺话语也变得悦耳起来,每一句都蕴涵着浓浓的父爱。

他在年轻的时候把还是婴儿的张凯高高的举起,放下时,张凯已长大成人,而白发已爬上了他的额头……。

张凯不知不觉间已是泪如雨下,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像个婴儿般滔滔大哭,那嘹亮的哭声既幸福又痛苦。

亲情是割不断的啊,我这次来,就是为了送你回去啊。

那个智慧生物感慨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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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作为前传,即将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