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嗒嗒的雨声,反复敲响在耳边,而窗外的微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散漫在床前。
单调的雨声、朦朦的微光,一再侵扰着风凌宇浓浓的睡意,辗转的身躯,也是再三乍醒。
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愿意用几世换我们一世情缘,希望可以感动上天……的彩铃声响了起来。
微睁着红丝满布的双眼,风凌宇迷迷糊糊望向书桌上的旧闹钟,时针分针隐约指向着七点十五分。
七点十五分?微眯着醉眼望向窗外,由于窗帘的阻隔,风凌宇分辨不出现在究竟是破晓时分,还是夜幕即将降临。
用背子掩住双耳翻了个身,宿醉未醒的风凌宇此时只想继续寻梦,没心情接任何人的电话,任凭的彩铃声在徒劳的向主人召唤。
无接听延时挂机一分钟后,的彩铃声又固执的响了起来: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当我在踏过这条奈何桥之前,让我再吻一吻你的脸……风凌宇迷迷糊糊中诅咒着那个惊扰他好梦的不速之客,身躯也在床上辗转着,欲睡还乍醒。
第二次无接听自动挂机后,的彩铃声立即再次固执的响了起来: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愿意用几世换我们一世情缘,希望可以感动上天……风凌宇神情憔悴的缓缓自床上坐起,双手抱头深埋于两膝之间,双肩在不住的抽动着。
闭上眼看见天堂,那是藏着你笑得地方,我躲开无数个猎人的枪,赶走坟墓爬出的忧伤……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当我在踏过这条奈何桥之前,让我再吻一吻你的脸……彩铃声执著的响了一遍又一遍。
熟悉的铃声中,两行清泪不可遏止的自风凌宇禁闭着的双眼涌出,一点一滴的滑落在膝盖上,又无声的溶入身下的被子里。
婉婉,凌宇还是留不住你啊……风凌宇开始抽泣起来,呜呜,婉婉……婉婉……彩铃声就在这时倏然而止,看来对方已经死心,挂掉了电话。
四周极冷清,只剩下风凌宇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婉婉……婉婉……雨点声再次骤然响起,无边的寂寞伴随着淅淅漓漓的雨声,一点一点侵蚀入风凌宇伤心欲绝的神经――又是一个下雨天,一个永不相见的分离日。
脸上挂着泪水,风凌宇踉跄着下了床,一步三摇的来到冰箱前,打开了冰箱的冷藏室,冷藏室里只有一瓶开了盖的啤酒孤单落寞的横躺着,开门的振动使得瓶里的余酒微漾着溢出瓶外。
风凌宇抓起那瓶啤酒,大口大口的把剩余的小半瓶酒一气喝光。
随手扔掉空酒瓶后,风凌宇开始在零乱的狗窝里寻找能解千愁的琼浆玉液,不过满地的空酒瓶让风凌宇很快就绝望了。
宿醉初醒后那欲裂的头疼以及紧随而来难耐的干渴,开始侵入风凌宇的意识。
风凌宇踉跄着四顾,然后摇摇晃晃的往厨房行去――小半瓶隔夜的啤酒,并不能滋润那正在冒烟的嗓子,风凌宇隐约记得昨晚还有小半锅白粥没喝光,现在是个下雨天,也许还没餿掉。
而且,厨房里还有一壶用来调味去腥的黄酒,正好用来解千愁!几只蟑螂从那小半锅白粥中探头探脑的爬将出来,在锅沿与风凌宇小眼瞪大眼足足对峙了三秒钟,然后这几只蟑螂作鸟兽散般的一哄而散,撇下了风凌宇独自在厨房门前目瞪口呆。
风凌宇踉跄着拿起那小半锅白粥,但见锅里的白粥漂浮着星星点点的黑色小颗粒,还散发着一股熟悉的异味。
大虎!小虎!给我出来抓人!风凌宇七窍在冒烟,撕吼道。
两只大姆指般大小的异种虎纹蜘蛛,摇摇晃晃的从一个没有盖子的壶子里冒了出来,然后看似是爬不过更像是滚着的在原地打着转转,在互相碰撞了好几次后,这两只虎纹蜘蛛画着歪歪斜斜的轨迹,去执行风凌宇抓人的命令去了。
不过这两只虎纹蜘蛛行走的方向,与那几只蟑螂一哄而散的方向截然相反,看模样不是去抓人,倒更像是在逃跑。
婉婉才离开了多久?啊?你们就想造反了?风凌宇一把拎起那个壶子,看看里面还有几口黄酒,于是赶紧一口气喝光,然后怒声道:大白、小白,把大虎小虎抓回来!没有什么动静,大白小白擅离职守去了。
又饥又渴的风凌宇顿时暴跳如雷,再次命令道:阿金,把它们都抓回来!风凌宇说罢,踉跄着离开厨房进入浴室,打开喷头先把自己淋成了落汤鸡,然后大口大口的吞咽着――自来水也是水,虽然不够卫生,不过风凌宇已经不在乎了,他实在是饥渴难耐。
门铃就在这时被某个不速之客按下,悠扬的萨克斯音乐响起,那是大师KennyG著名的《回家》。
风凌宇自顾着在浴室冲凉,心情糟糕透顶的他现在不想接听任何电话,也没兴趣见任何人。
门外的那个不速之客却是不识趣,按了几次门铃后见里面没什么动静,于是毫不客气的放弃了文雅的方式转而开始粗暴的拍门,还拍得颇有些地动山摇。
疯子,起床尿尿了!不速之客不仅把大门拍得惊天动地,还扯着鸭嗓大吼大叫起来,疯子,起床尿尿的时间到了!疯子,别睡懒觉了,现在起床尿完尿还能赶上去外边淋雨(凌宇)……原来是张阳毅这小子,前面的骚扰电话不用说也是这个王八蛋打来的了。
风凌宇最不想见的便是张阳毅这个从穿开裆裤时就认识的损友了,又在浴室正淋浴得通体顺畅,于是理也不去理会门外拍门拍得地动山摇的张阳毅这个王八蛋兼债主。
地动山摇的拍门声停止,风凌宇还来不及庆幸送走了张阳毅这个瘟神,的彩玲声却在这时响了起来: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愿意用几世换我们一世情缘,希望可以感动上天……天啊,张阳毅这个混蛋王八蛋究竟有完没完?风凌宇心中在诅咒着,张阳毅如果识趣一点的话,就应该明白他不想见任何人,为何要对他如此苦苦相逼?风凌宇决定和张阳毅这个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损友翻脸了,于是心情不爽的正想离开浴室去找张阳毅的晦气,脑海中却突然听到了张阳毅在说话:在家却没人接听,拍门也没什么反应,凌宇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不好,凌宇可能已经遭了麒麟教的毒手了……风凌宇有些愕然,张阳毅的这个声音不是从他的耳朵传来的,而是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来的!而麒麟教,不就是害死了婉婉的那个邪教吗?婉婉被麒麟教害死后,在风凌宇特殊的搜魂本领引导下,麒麟教被警方重创,教主也让风凌宇亲手格杀,麒麟教已经销声匿迹整整三年了。
风凌宇还在浴室里讶然中,但闻得嘭的一声,大门在某种暴力的侵蚀下顿时土崩瓦解。
疯子,你没死吧?!张阳毅一脚踢开了大门,猛然冲了进来喝问道:凌宇,回答我!风凌宇一身水泽的茫然走出了浴室,看清楚眼前的形势后,立即条件反射似的举起了双手。
但见除了冲进室内的张阳毅举枪向他瞄准外,大门外还有两个便衣,也在举枪对着浑身湿淋淋的他。
张阳毅,你***想干些什么?想抄家吗?风凌宇由茫然中清醒过来,立即对着张阳毅谩骂道:我不就是欠了你三万块钱两年没还嘛,你***用不着破门而入来追债吧?骂归骂,风凌宇仍然高举双手,毕竟有三支枪在对着他。
张阳毅闻言立即向身后作了个手式,门外的那两个便衣开始收枪,不过张阳毅仍然紧张的举枪向风凌宇问道:疯子,局里三年来欠了你多少钱?一万多吧,不过到目前为止一分钱也没给我。
风凌宇没好气的说道:什么线人费好市民的奖励,都是空口白话。
如果不是为了帮婉婉报仇,也是看着你张阳毅的薄面,我风凌宇会耗费这么多时间去帮你们警方对付麒麟教?!那么,疯子你为了保住婉婉的尸体不至于腐烂,三年来的冷藏费用,花了多少?张阳毅开始收枪。
你们说多少就是多少,不就是欠你的那三万吗?看着张阳毅收枪,风凌宇也收回高举着的双手,阳痿,为了婉婉,三年来我帮你们局里作了多少事情?破了多少悬而未决的大案?阳痿,不要和我说钱,否则我翻脸了!疯子,你就是个死脾气,不为钱折腰。
张阳毅笑着道:疯子,如果不是因为冷藏婉婉的尸体需要钱,疯子你会帮局里破了这许多的大案吗?风凌宇冷哼一声,不过不说话,忙着拭去浑身的水泽。
张阳毅神情开始严峻起来,首先石破天惊的说道:疯子,婉婉被冷藏着的尸体出现了异常,从冷藏库里神迷消失不见了!什么?!风凌宇开始抓狂了:阳痿,你再说一遍!张阳毅并没有再说一遍,而是转换了话题:疯子,婉婉的尸体出现在了西郊,有着呼吸及心跳,是个植物人而不是尸体了。
在婉婉的身边,还有着五具尸体。
麒麟教,果然死灰复燃了!风凌宇惊呼道:不过婉婉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