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迷魂宫中,每一个见到李向阳的人都战战兢兢地跪地请安,让他心中很不舒服。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在他的心中,人人生而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更没有必要如此。
李向阳实在觉得压抑,干脆走出迷魂宫,向周围的原野走去。
看门的两个人想跟着他,被他阻止了。
迷魂宫的周围,是几千亩肥沃的土地。
借助于迷魂湖的浇灌之利,每年都可以有个好收成。
可现在是冬季,地里所种的冬小麦都已经被一片雪花覆盖。
冬天麦盖三床被,来年枕着馒头睡,看来明年又是一个好收成,迷魂宫的粮仓恐怕真的是放不进去了。
这片原野上,散布着一间间小茅屋,这都是耕种迷魂宫土地的农奴们所居住的地方。
之所以称他们为农奴,而不是农民,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人身的自由。
一日为奴,终生为奴,且他们的孩子从出生之日就注定成为迷魂宫的奴才,长大以后继续为迷魂宫服务。
在这青龙国中,各个大小士族就是一个个这样的农奴主,在自己的土地上有着生杀大权,可以随意处置这些农奴。
李向阳想着这些让他心痛的现实,更感到肩上的责任。
不知上天让他穿越时空而来,可是为了要让他统一四国,消灭战争,消灭这种人剥削人的制度,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至少,现在他身为青龙国的国师,想去看看这些依附在迷魂宫土地上的农奴们,是怎样生活的。
走近离迷魂宫最近的一间茅屋,天色已黑,屋内却没有点灯。
李向阳走近门前驻足,犹豫着该不该敲门,却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爹,弟弟已经昏迷三天了,再不去找位郎中回来看看,恐怕不行了。
没有人应声,半晌才传来一声叹息:唉!爹要是能请郎中,不就早去请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爹,你别怪我说你,想当初你给国师当总管,那咱们的生活有多好。
可是你一定要和国师作对,被国师贬为农奴,这又是何苦啊。
老人生气了:不许胡说。
我们家世代代为国师的管家,历代国师皆以青龙国的国民为自己的子女,为青龙国的国民造福。
我们世世代代也是一直这样做的,不断地为国师增加声望,不曾度过自己的私利。
可是五年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国师作风大变,说他没有几年可活了,开始处处敛财。
从那时起,我便经常规劝国师,可他不但不听,还对我不满日益增加。
三年之前,发生了大水灾,庄稼几乎绝收。
国师不是开仓放粮,还逼着农奴们按照以前的地租来交,那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那我哪能收得齐,又怎么能做这种亏心事呢?虽说这几年我们生活辛苦了些,你娘去年也病死了,可是我一直认为是国师错了,而不是我错了。
你看看这几年,迷魂宫的农奴们逃跑的越来越多了,青龙国国民们对迷魂法师的怨言也越来越多。
前来青龙宫祭祀的只剩下那些大小官员,士族富商,穷人想进迷魂宫的门都进不去啊。
爹,你讲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啊,现在是要想办法救弟弟啊。
听说今天新一任国师到了,要不您明天去求求他。
那个管家赵高,我去求了他几次,被他打了几次,我真的想杀了他。
可怜我的妹妹,被他强奸后自杀了,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李向阳不想再听下去了,柴扉未扣,他轻轻一推就开了,信步走了进去。
屋内虽然没有点灯,可是天上月光皎洁,地上大雪银白,借助于这些光芒,也可以看到屋内的情景。
一个四十多的中年人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都守在一个泥土堆成的土坑前,上面躺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
见李向阳走了进来,屋内的两个人都站了起来,齐问:你是?李向阳说:我是一名路过的郎中,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个病人,就想进来看看。
有些突兀,还请原谅。
路过的郎中?屋内的两个互相看了一眼,眼光中全是怀疑,显然不相信。
李向阳也不想再争辩,直接走到那个病人身边,开始伸手搭脉。
一试之下,知道这个年轻人平时劳累过度,再加上缺衣少食,身体本就虚弱。
偶感风寒之后,未能及时治疗,积重成疾,如果再不治,恐怕真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李向阳叹口气:人都快死了,你们还在这里争论要不要请郎中,难道这里的郎中个个只认钱吗?那个中年人摇头道:小的方彪,这是我的大儿子方天,炕上躺着的是我的二儿子方横。
我看您是个外乡人,这个迷魂宫周围没有郎中,必须要到城里去。
我们都是国师的农奴,要想进城必须要报告总管,他同意了才能去。
可是方天去求了他几次,他都不同意。
还说我们四处散布谣言,诬陷他害死了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李向阳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的女儿前年强被国师讨去为妾,几个月前传来消息,说是国师客死他乡。
这个总管赵高就胆大包天,不仅公然与国师的几个妻子私通,还强奸了我的女儿。
我的女儿受辱后悬梁自尽,赵高却说我女儿是听说国师身亡后自杀殉夫的。
方彪说着落下了几滴眼泪,方天的眼中却只有仇恨。
李向阳不再说话,现在要先把方横治好再说,要想到城中请郎中,恐怕请到了人也死了。
李向阳运起迷魂大法,将双手与方横的双手相对,将自己的能量缓缓注入他的体内。
方彪与方天奇怪地看着他,虽然不知他究竟要干什么,却也明白他在给方横治病。
李向阳将自身的能量通过右手的劳宫穴进入方横左手的劳宫穴,再在方横的全身游走,经过他的右手劳宫穴,进入自己的左手劳宫穴,完成一个能量的循环。
在这一循环之中,不断地带走方横身上的病气,为其注入新的能量。
循环三次之后,方横哇地吐出一口黄水,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一下子站到了地上,问:爹,哥哥,这个人是谁?方彪与方横都瞪着不敢相信的眼睛看着李向阳,过了一会方彪想起了什么,立刻拉着两个儿子跪倒,高声叫道:方彪率犬子方天、方横叩见国师。
方天、方横都惊得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国师。
李向阳则微微一笑道:请起来吧,你怎么知道我是国师?方彪跪在地上,眼中噙泪答道:小的毕竟也为国师当过十年的总管,也曾见过国师治病救人。
至少在这青龙国内,不用药就能治病的也就只有国师了。
今天刚听说新任国师已经到了迷魂宫,没想到您会到这里来,还救了我的儿子。
李向阳问:你刚才讲你当过十年的总管,后来为什么不干了?一担起往事,方彪激动得热泪盈眶:我家从青龙国建国起就跟随国师,世世代代为国师效力。
国师也对我家恩重如山,迷魂宫的总管一直是从我家中产生。
可是五年多前的一天,国师非常奇怪地对我说,他的寿限只剩下五年了,可是他的人生却全部用来苦练、修行,丝毫未曾品尝过人生的快乐。
从那以后,国师慢慢地发生了改变,不再是一心修行,而是变得贪图享受。
讲究吃穿用度也就罢了,后来还从青楼之中买了三个女子回来当妻子,白白地荒废她人的大好青春。
我为此经常劝诫国师,惹得国师对我日益不满。
终于在三年前因为不能按时收租,又替农奴们说话,被国师贬为农奴,还将我的女儿强行讨去为妾。
六月底的一天,国师要离开迷魂宫,临行前对我说:上天注定他要在七月死亡,所以他打算离开青龙国,找个地方躲一躲,看看能否躲过此劫。
如果能躲得过,那他以后一定感谢天恩,以后一心修行,不再贪图享受。
如果此去不能躲过此劫,那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八月份的时候,传来上任国师仙逝的消息,他最终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
李向阳又问他:你说你的女儿被赵高强奸后自杀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上任国师的小妾中有一个叫做小蝶的,与我女儿关系最好,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
李向阳听得义愤填膺,大叫道:这种卑鄙小人,我马上去把他的脑袋扭下来。
方彪、方天、方横,你们跟我一起来。
李向阳带着方氏父子回到迷魂宫,门口的两个看门人刚要跪拜,李向阳叫道:别跪了,你们知不知道赵高住在哪里?见两个人连连点头,李向阳说道:那好,你们带我去。
在两名看门人的带领下,李向阳来到了东南角的一个小院落中。
两名门人刚想喊赵高出来,李向阳却让他们不要做声,直接走到了门前。
李向阳伸手推门,门已经从里面插上了。
侧耳一听,却传来阵阵靡靡之音,伴着阵阵谑声浪语。
李向阳一脚把门踹开冲了进去,床上一对男女正在颠鸾倒凤,男的正是赵高,女的却是今天晚饭时向他身上靠的那个女人。
赵高正在享受鱼水之欢,关键时刻突然有人闯入,气得大骂:哪个混蛋这么大胆,敢闯我的房间?待他看清闯进来的是李向阳时,立刻滚落床下,跪倒在地:小的见过国师。
那个正在意乱情迷的女人听到此话,才不慌不忙地从床上坐起,一点不为自己的赤身祼体感到有丝毫的不安和羞涩,在李向阳和随后跟进来的方氏父子、两个看门人的注视下,有条不紊地穿着衣服。
还不时抖一下胸,扭一下臀,拿眼睛撩拔一下李向阳,让他不由得感叹:到底是青楼女子,见过世面,临危不乱,处变不惊,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李向阳对那两个看门人说道:去把宫中的人都给我喊过来,到这里来集合,一个都不许少。
那个女子穿好衣服后,才轻轻地跪在赵高身边,说道:桃红恭迎国师,不知国师半夜前来,有何贵干啊?国师如果是想女人了,还有其他几位姐妹可以陪你。
不过你既然是新任国师,肯定也是不中用的了,哈哈哈哈。
李向阳怒道:半夜?现在不过是亥时,你作为一个女人,难道就不知羞耻吗?桃红却全然不惧:羞耻?有什么可羞耻的?我作为一个女人,想男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不要怪赵总管,是我主动勾引他的。
全身赤祼的赵高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颤声道:国师,都是小的一时糊涂,经不起她的勾引。
不过她是前任国师的女人,您老不必动怒。
如果您要想女人,明天我陪你去青龙城,找最漂亮的妞来陪您。
李向阳冷冷回道:赵高,你看看我身后的这几个人,你可认识?赵高当然早就看到了方氏父子,冻得上牙嗑着下牙问道:你们来干什么?方彪还未说话,方天已经冲了上来,一扬手就给了赵高两巴掌,骂道:你这个畜生,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妹妹逼死?赵高还死不认帐:你妹妹是自杀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还不承认?小蝶都告诉我了。
方天对着赵高又是一脚,正踹在赵高的胸口上,把赵高踹得爬不起来。
迷魂宫的一下人们都已经聚集到了这个房间,看到赵高赤身祼体和桃红起跪在地上,再看看方氏父子,不用问也猜出了七八分。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国师换了,总管也该换了。
李向阳看看这些人说道:你们都听好了,从现在开始,赵高不再是迷魂宫的总管,总管一职由方彪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