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跋锋寒长剑临身的瞬间,一直不曾现过兵器的郎奉手上却是多出了一把软剑。
在这拥有神秘身手的大郑良将手上,这软剑已然被真气催化的硬如真铁。
两股无形无质地剑芒交击于一处,仅仅只是一个瞬间,便绞击在一起,让这围满人的长街上凭空生出一道旱雷。
这实是两把剑交击在一处时的激响。
跋锋寒一剑逼出郎奉的实力,倏地后退数步,长剑拄地而立。
只是一剑无功,跋锋寒却无丝毫气馁感觉,反倒是面带轻笑,而以他一贯的表现,既然还能够笑的出来,就表明对方的实力仍然在他足以应付的范围之内。
而郎奉面色也是未有丝毫改变,仍是那副停渊若水模样,仍是那副高手派头,只是在陈窑眼中,却再无先前的神秘感觉。
先前陈窑对这郎奉十分忌惮中,倒有七分是忌惮自己看不透这王世充心腹爱将的身后。
只是随着跋锋寒与这郎奉的一次交击,陈窑便很明显的感受到,这郎奉的功夫虽然也可列入一流高手之境,却与自己相差不多。
若是算上雷拳的爆发力以及天雷劲的特殊性,只怕双方的交手陈窑还可略占上风。
只是这等内情却不是那些外行人看的懂的。
见及跋锋寒后退,围观民众俱是发出嘘声,显是鄙夷跋锋寒这塞外之人。
便是王玄恕等人也是面露喜色,认为是郎奉在这一回合的交手中占了上风,将跋锋寒逼退回去。
跋锋寒长剑微举,仰天长笑道:我原以为是陈窑这小子诓我,却不想郎将军果真是员虎将,手底下硬是要的。
既然如此,我跋锋寒便不再留手,郎大人还请小心了!四周顿时传来一片嘘声,便是王玄恕身后的随从也是起哄不断。
以跋锋寒的性子,哪会理会这些无关之人,话音刚落,便已经再度主动出击。
郎奉双目微闭,却是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
他这局内人显然比外人要更为了解跋锋寒的实力!此时见跋锋寒又是有如惊电般的一剑直斩而来,郎奉当即闷哼一声,一剑向对方由左至右的斩击迎去。
这一剑看似仅仅只是直刺,却是郎奉在沙场上拼杀数十年的经验所化,全无那些花招的虚假。
仅一出手,场上便生出了一股极惨烈的气势。
这等惨烈气势与江湖上的拼杀却是全然不同,除非亲身经历过血战的勇士,绝不可能拥有如此浓重的血气。
血气之重,即便是陈窑也是为之皱眉,更弗论围观百姓。
一时间,空地又是大了一圈。
跋锋寒面上终于露出一股凝重之色。
虽然眼前仅仅只是一柄重量极轻的软剑,可在跋锋寒眼中这一剑却是重逾千斤,即便是以他的自负也不敢轻言能够接下。
双目神光连闪,跋锋寒连跨奇步,却是在数尺方圆内游走不断,给人一种不愿直面迎击,而是打算剑出偏锋的感觉。
可事实上,跋锋寒的巨剑却又是实实在在的一直处在一个方向。
这等难以形容的感觉,莫说是那些围观百姓,即便是陈窑这等实力的高手也是大感头痛。
由此也可想得与跋锋寒正面对敌的郎奉又该是如何苦恼!然而,郎奉的表现却让陈窑再吃一惊!郎奉一身所学,全来自军中,最讲究的便是气势与效率。
先前将气势内敛,只是为防敌人探听自身虚实,便如两军对垒时,不仅要用细作探得敌方情报,更要防守自己,好让对方无法探得己方真实实力。
而郎奉此时所使的一招剑式,却也是学自两军对垒。
正所谓以正和,以奇胜,若是两军正面交击,便应该重磅出击,将对方全力压下,再辅以巧计妙招,将敌人彻底瓦解。
而如今这等形势,便等若郎奉的大军压境已然打破了跋锋寒早先的全盘计划,逼得跋锋寒临阵变招。
此时郎奉若是再有妙招相辅,胜利便是指日可待。
郎奉冷冷一笑,表现在那长长的马脸上时却是一个极度怪异的笑容,便像是讥讽嘲笑一般,直让陈窑看的面色大讶。
跋锋寒这人最受不得的,便是这等代表着羞辱的讥讽笑容。
郎奉却是不觉。
冷笑中,长剑倏地加速,便有如在两军对垒时,一只骑兵突然从中军冲出。
骑兵高超的机动力以及强大的冲击力足以让任何没有防备的敌人彻底崩溃!只是这只是在兵法之中,而此时却是江湖中的两强对战!跋锋寒双目突地暴起一蓬神光,口中一声暴喝,闪电横移,不仅让过郎奉直刺,手中巨剑更是改斩为拍,向郎奉全无防备的左手肩膀重重压下。
郎奉心中大吃一惊,这才明白适才跋锋寒脚下奇步妙用。
只是此时想要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无奈中,直击长剑只得变招,迎上跋锋寒手中的巨剑。
只是这一迎,却全无先前那等势均力敌的可能!一方是全力下压,另一方是仓促迎击,两方实力岂可以道里计!双方甫一接触,郎奉便闷哼一声,向后退得两步方止!在王玄恕等人眼中,郎奉的脸色已然不见,面上一片粉白。
在陈窑看来,这其实已经是郎奉所能取得的最好效果。
虽说被跋锋寒一记重拍,击得气血翻涌甚至患了内伤,可却借着这看似丢人的后退之势,使得跋锋寒无法借势发动接下来有如长江大河一般的连绵攻势。
不仅如此,这一退步,更令得他掌握了足以让自己重整旗鼓的时间与机会!这等壮士断腕般的手段,也只有这等沙场老将才能用的如此干净利索,毫无拖泥带水之态,果然不负他大郑良将之名!跋锋寒喝了声好,也是向后撤得三步。
一时间,双方似乎又回到了开战前的状态。
来水了,于是,亲风更新了。
洗澡去。
身上粘呼呼的,难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