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晨时，她微微睁开双眼时只觉得浑身如散了架般地酸痛无力，又看到阳光已经白炽炽地铺了半个房间。
她抬起头想看看几点，猛然看到身边还睡着的天桐，昨晚的一幕才又清晰涌到眼前。
她又慌又羞地捂住嘴，扯过衣服忙乱地穿上身，跳下床往外跑。
天桐在她下床的时候醒来，看到她像一阵风似地卷着出去了，不禁张开嘴无声地畅笑。
离家上车时，肖凝悄悄地坐到后座上。
他回过头看着她笑，她扭开头不看他。
他说：坐前边来。
看她不动，又说，你坐后面以为我就看不到你了？无论你坐在哪边我可以用后视镜清清楚楚地看到你。
你如果坐前边，我反而看你不那么方便。
肖凝听了又下车重新坐到前面座上，但脸看着窗外。
车一会儿驶出沈园上了通往市区的大路。
他说：早上你干嘛跑得那么快，和做贼似的。
肖凝咬住嘴唇不吭声。
他把她的一只手强行握过来，又笑。
肖凝咕哝：脸皮真厚。
这是脸皮厚吗？这是心态的问题，说明你对我还保留着私心。
我就很坦然，不觉得是偷偷摸摸的事。
我们还没有结婚只不过是等时间，在我心里那是早晚的事。
既然你早晚会是我的人，我早晚会是你的人，有什么可羞耻的？再说那本来就是爱情的一部分！肖凝把另一手绕过来捂住这边的耳朵。
天桐又笑道：继阳和丹红说要五一结婚，干脆我们四个人一块吧？肖凝有些吃惊地看他，丹红和继阳？五一结婚？你在说梦话吧！我没有告诉你吗？天桐想了想，真忘了！丹红昨天又回来了。
他把昨天继阳向丹红求婚的事说给她。
像做梦似的。
肖凝不可思议地笑起来，你说丹红现在走了没有？我给她打个电话。
天桐忙制止她，算了吧，人家好容易有今天，得多兴奋，现在恐怕都不一定起来呢。
肖凝斜他一眼，也就你这么坏，就想着人家也都和你一样。
天桐笑，我怎么又坏了？你不是因为纪元说我坏都和他恼了嘛。
肖凝惊讶地看他，想不到这事他会知道。
纪元哥哥告诉你的？除了他还有谁，你又没告诉我。
他向她又笑了眼，你真的为这和他恼了？肖凝笑着点头，我说你坏行，别人就不可以说。
天桐把那只手攥得更紧了些。
他把肖凝送到报社，看着她急急匆匆跑进楼里去，有些不放心，把车停下来，也跟随上去。
他看她跑进一间大办公室，直通着门口的一条廊把里面的隔子间分成两部分。
肖凝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隔子旁站下来，似乎在说着一些抱歉的话。
坐着人在她说了好半天后站起来往另一处走，肖凝愣愣地站在那儿，像是道歉没被接受，反被晾了。
天桐看着生气，心想，不过是个实习生，能有什么重要任务交给她？就是耽误了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至于让人这样下不来台？他真想冲进去教训那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家伙。
但为了大局，他使劲地忍着，却见另一处位上站起个留着半长头发的不伙子，走到她身旁用手拍拍她的肩，而且送着她坐到一处位置上。
天桐瞪了那长发青年好一会儿，见肖凝坐下后就没再动，才回身走开。
2远在北京的德鸿准备下午回家。
在北京的两天里他一直没见肖明川来过新家一次，星培夫妇在所有谈话中也从没提到他一次，仿佛肖明川从来未再出现过，而且尽量地把笑声显出来。
但他再清楚不过，那只是刻意的伪饰，就像他面对星培夫妇时一样，也从来没让笑容离开过。
那都是些不想让自己太早清醒而搬出来迷惑别人的假象。
只有星茹是真实的。
这个真实的让他心痛的女人！他心中叹息，她怎么就不能守着他也装出一点笑容，也好让他有借口麻醉自己！而且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原因，就是感觉她一下子变了个人，竟不再疼惜他。
他表现的不用太多，不过偶尔不自觉地叹息一声，她也会从床上爬起来，冷冷地盯他半天，甚至昨晚她抱着被子蜷缩在沙发上睡了。
他痛心的一晚上再没睡着觉。
星培上来时，看到德鸿站在外阳台上。
他便站在原处一时没动，望着德鸿的背影也有些陷入沉思。
德鸿和星茹这次来，明显的和以往来时不一样了。
德鸿倒也有说有笑，星茹一惯少语也不觉奇怪，只是夫妇俩会心甜蜜的眼神交流没有了。
不用妻子告诉给他，他也已经觉出来了，每次吃饭时，星茹几乎不抬眼看德鸿，而德鸿笑着的眼睛一触到星茹时也无法掩饰地变得灰暗。
新星培最后还是走向露台。
德鸿发现星培走到身边，嘴角含上一丝笑，中午了吗？他以为星培下班回来了。
星培笑了下，不到，你们说要下午走，所以我早回来了。
又显出迟疑地问，和星茹……你们闹别扭？德鸿看了看星培，忽然有些眼里发酸，也让你们很为难吧？星培拍拍他的肩，是啊，有点！和明川的关系自不必说，我们从小一块生活的年岁确实比与你相处的时间还长，感情也很深，但那是建立在一种与生就有的亲情上面。
和你，也许你不相信，真有种肝胆相照的感觉！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也一样敬重你们的为人。
但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星茹选择了谁。
我讨厌选择！德鸿说起来就愤然的脸上铁青，本来就没有什么选择，我和星茹之间没有第三个选择！星培体会他的心情，默然地点点头。
德鸿却又苦恼地闭上眼睛，可我又说服不了自己，又总觉得自己才是第三个。
他们本来就是夫妻，他们还有凝儿……德鸿，你想得太多了。
我们有我们的为难，你也有你的苦恼，事到如今，这是无法回避的。
但这真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心茹的心意，她决定留在你身边，就是说明她的心在你这儿。
其他的你就不要多想了！德鸿摇头，可我觉得她的心已经离我远了，只是身体留在我身边……星培怅然地叹口气，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了，给你出不上主意。
可是感觉有时候也会骗人！德鸿点点头。
他回到房里时星茹还躺在床上，他心里叹口气，真想把她拉起来，总这样躺着又得把身体弄坏了。
可是他动了动手没伸出胳膊，在沙发上坐下又生闷气。
星茹把头抬起来看他。
他说：起来吧，收拾一下，吃了午饭就走。
星茹却又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