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儿,真儿你怎么样?萧枫大声的问着紧闭双眼,躺在他怀里的杨妙真。
萧枫集运丹能,‘毗卢遮那印’的念力涌入杨妙真的体内,只觉的她此时经脉尽断,生机全无;他可不管这许多,仍是全力的猛输丹能,心中暗道:真儿,你醒醒,你醒醒啊。
杨妙真在萧枫的不断努力下,终微启双眼,甜甜的朝着他微微一笑,眼中却流下泪来,说道:萧郎,妾身尚没死么?萧枫俯下头去,亲了亲她脸颊,柔声道:没有,别说傻话,我不是抱着你么?但见她衣衫上斑斑点点,满身是血,心中矍然而惊,急问:真儿,你痛么?杨妙真受了刀芒和萧枫的前后两股大力的夹击,初时睁眼瞧见萧枫并未觉痛,这时只觉五脏六腑都要翻腾过来,伸手搂住萧枫的脖子,说道:我……我……她身上实在痛得难熬,再也说不下去了。
萧枫见了这般情状,恨不得代受其苦,含着热泪,低声道:真儿,是我不好,是我没用,让你受苦了。
杨妙真柔声道:不,萧郎你对我很好,真的,原道我今生今世再也不能躺在你怀里了,眼下……突然间全身发冷,瑟瑟发抖,隐隐然觉得灵魂便要离身而去,抱着萧枫的双手也慢慢软垂下来,断断续续的道:萧郎,抱……抱得……我紧一些。
萧枫忙用双臂略略收紧,把她搂在胸前,百感交集,眼泪缓缓的流下,滴在她脸上。
这时双方数十万人俱都静静的望着这两个缠缠绵绵,即将生离死别的恋人,一时间谁都不想发出一丁点的声响来打扰他们这或许是最后的时光。
因为他们瞧见这种互相不计生死,旁若无人的爱情,心中也亦被深深的震撼,就连那早不知俗世情感的完颜允恭也在扪心自问,刚才那一刀是否是错了。
互相爱恋的男女就是这样,真正深情之人,那些天生具有至性至情之人,这样的两个男女碰在一起,互相爱上了,他们就会真正的爱惜对方,远胜于爱惜自己。
对于杨妙真来说,萧枫的生死实是比她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得多,因此才会如此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而萧枫坚决不退,顽强抵挡,亦是出于这种想法。
两人就这般的你不说话,我不说话,互相凝视着对方,都想把对方的影容深深的刻镌在脑海里,因为他们内心里也知道这一刻恐怕就是这一生中最后的相聚了。
萧枫发觉杨妙真渐渐的闭上了双眼,心跳也是越来越微弱,不由发急大喊道:真儿,真儿,你怎么了,你醒醒,你醒醒啊。
杨妙真仍旧闭着眼睛,并没回答,只是在眼角处带着一丝泪迹,是那么的不舍,那么的不甘。
真儿……萧枫朝天大喊,状似疯狂,那音浪撼动了每一个人的心坎。
这瞬时的悲哀漫溢心头,萧枫通红的双眼直直的望着悬浮在半空中的‘禁忌之刀’,直觉这一生中都从未如此恨过一人。
满腔恨意,在胸腔间熊熊燃烧,在那刹时,萧枫只觉的体内的的‘七星金丹’以奇奥的轨迹,顺转逆流,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撕扯着他的全身。
萧枫不由的咆哮怒吼,形似疯兽,那狰狞的恍如地狱来的恶魔,此种情状估计在场的数十万人永远都不会忘怀。
谁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此时萧枫怒瞪的双目内就流出了血红色的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淌,滴到嘴里,直觉的咸咸的苦涩心头。
想起真儿的似水柔情,想起真儿的哀伤告白,想起真儿的一生苦楚,一切的一切就似画片在萧枫的脑海里交替闪现。
完、颜、允、恭,我要你死。
萧枫咬牙切齿的喝道。
这时萧枫全身沐浴在金黄色的佛光里,那佛光遍及万丈,恍如释加牟尼降临,胸口一个巨大的万字法轮,刻印在一个大大的阴阳太极里,顺着一种奇妙的轨迹,在做着绝奥的运动。
那本因是慈祥柔和,令人顶礼膜拜的气势,眼下却是那么的骇人和恐怖,那是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心境,那是一种为达目的不顾生死的威势。
十数万蒙古军士双眼凝视着自己心中的‘神使’,望着眼前的神迹,一股勇往直前为萧枫复仇的信念不由从心中浮现;只见他们个个拔出弯刀,挽上强弓,虽没有象平日那般的喊着冲锋号,可煞气却是往日的数倍。
望着眼前的一切,金国君臣不由相顾而惧,但觉好似面对着千万头蛮荒野兽,是那么的无奈,那么的惊骇。
小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今天都是你的忌日。
完颜虽说心内惊悸,可他究是一代修真高手,自是晓得在气势上千万不能弱于萧枫,是以极是色厉内荏的喝道。
萧枫并没答话,只是望着半空冷笑了一声,那感觉就好似对着一个将死之人。
完颜允恭再也忍不住这般压抑的气氛,大喊道:‘禁忌之刀’第、三、式。
这最后一刀,并不是刀芒了,而是整个半空中的那柄,完颜允恭自己以人所化的巨刀。
刀势来得极缓,就似层层推进,天空的乌云此时变的更黑,千百道可怖的紫电顺着巨大的刀身直往萧枫袭去。
谁知那交织迸裂的紫电,到了萧枫的护身佛光前,瞬时如阳春融雪,万流归川,骤然间化为乌有。
萧枫怒喝道:试试我的‘毗卢遮那印’。
话音刚落,只见他手幻万印,那‘毗卢遮那印’的四十九印在他手里就仿佛施展不完一般,‘金刚杵印’、‘施无畏印’、‘精摩尼印’……以及‘五行神诀’。
本身所会的数种武学和道术此时在他手中使来,就如日月交替,江河入海,是那般的自然,那般的无滞。
数十万人瞧见的就是一柄庞然巨刀与一条内蕴万字法轮的太极阴阳鱼在半空中此进彼退,此退彼进,争斗的甚是激烈。
此般异象,平日怎能见着,是以个个伸长脖子,睁大眼睛瞧着。
拖雷策马至速不台身边,拍醒了他,随即在他耳边悄声的说了两句。
就见速不台刹那间从眼中射出了嗜血的厉光,狠狠的点了下头,连忙纵马而去。
完颜允恭只觉的这时的萧枫与适才简直叛若两人,那力量浑厚的几欲胜过他,更且繁复多变,忽而祥和,忽而凶厉,忽而正大,忽而诡异,令人完全无从琢磨。
萧枫疯狂的进攻,进攻,再进攻,心中惟有的只是进攻,一定要让眼前这可恨的敌人神形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