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郢,是故楚国郢都别名。
故而出身郢都之人,往往会把自己视为最纯正的楚人。
刘阚之所以吃惊,不是因为别的事情。
季布!这可是个很有名的家伙。
对于季布的出身经历,刘阚还真记不清楚。
史记他翻过几页,记得的除了那刘邦项羽和汉初三杰之外,留下印象的人,绝不会超过二十个人。
如今,这二十个人里,也有不少在他麾下。
季布应该算是这二十个人中的一个吧。
但之所以记下他,并不是因为他的经历有多么显赫,而是因为一个成语。
千金一诺,据说就是出自季布这个人。
除此之外,刘阚对季布的了解,看起来怕是还没有李左车了解的多。
得黄金百镒,不若季布一诺……刘阚那搜集名将的恶趣味顿时泛滥起来。
这家伙武艺不俗,而且又颇有信诺,算是个人物。
季布,大丈夫生于世上,但求名留青史。
死有很多种死法,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而今你就算战死这僮县城中,也不会被人记住姓名。
后世时,也许至多会背着个草寇之名。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当知我说话算数。
若你肯弃弓投降。
我保你性命无忧。
不仅是你。
这些随你一同地人。
也全都不会追究罪责。
季布。
你是个好汉子。
当也能知晓是非。
韩王成倒行逆施。
在这里横征暴敛。
草菅人命。
短短几日。
就让这僮县变得一片狼藉。
我记得这里。
也来过多次。
当年僮县虽算不得繁华。
可百姓们过地还算富庶。
我敬你是信诺忠义之人。
为何却要助那韩王。
做这等助纣为虐之事?箭塔上。
季布满面羞红。
无言以对。
这个时候。
灌婴带着人赶了过来。
看到那箭塔上地季布时。
不由得奇道:季布。
你怎在此?老灌。
你识得此人?灌婴道:当然认得。
他原本是楼仓军中一名伍长。
因喝醉酒之后打死了一个地痞。
本该被处以极刑。
是葛婴出面。
向钟离求情。
才算饶了他地姓名。
不过也因此被除了伍长之职。
在军中担任小卒。
此人颇有勇力。
而且人缘很好。
我当时本想把他要来。
可是钟离不同意。
只好作罢。
再后来,他就被调出了楼仓大营。
好像是给调到了大泽乡军营之中。
我还以为他战死了呢……没想到竟然从了葛婴那逆贼。
季布,见到君侯在此,还不立刻投降?刘阚有点羞愧了!自己这个泗水都尉做的,可真不太称职啊。
麾下有这样的牛人,自己却不知道。
但也怪不得刘阚,自从他担任泗水都尉以来,就一直四处奔波,很少呆在楼仓。
即便是呆在楼仓,他也是忙于公务,难有时间仔细地寻访贤能。
季布,不过是军中小卒。
即便是勇武,可奈何这楼仓军中勇武之人无数,而刘阚叔侄,更是勇武异常,怎能显得出来?身份地位的悬殊实在是太大了!大的即便刘阚知道季布这个人名,也不知道这个名人就在他麾下效力。
怪不得……刘阚有点明白季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
只怕是因为葛婴当初为他求过情,他记下了这份情意。
想到这里,刘阚反倒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想要劝降季布,似乎并不容易。
君侯,当从速决定,咱们可不能在通县停留太久!刘阚揉了揉鼻子,看着季布和那一干军卒,轻叹了一口气说:季布,我重你是个有情义地汉子,实不忍让你这般死去。
我要杀你,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只是我……实在不忍杀之。
你想必也是个聪明人,当明白那葛婴强攻楼仓,本就胜算不多。
如今我火烧了僮县粮仓,他几万大军只怕用不了两三日,就要绝了粮草。
空有一伙乌合之众,人数虽多,又能奈何得了楼仓?败亡,只在眼前……我也猜出你为何随那季布造反,无非是他曾为你求情,救过你一次性命……这样吧,他救你一命,我可以还他三命,可否?季布在箭塔上,已收起了弓箭,依旧有些犹豫。
君侯此话怎讲?你若降我,这次我就饶他一命。
不仅如此,将来若他继续与我为敌,我还可饶他两次。
一命换三命,季布你也足以偿还他的恩情。
如果葛婴够聪明地话,说不得能长命百岁;但三次之后,如果再落到我的手里,我绝不饶他。
君侯不可如此……李左车一怔,连忙劝阻道:那葛婴终非常人,放虎归山,必有后患啊!刘阚傲然笑道:区区葛婴,尚不足为虑。
若能以葛婴之命换来季布,饶他三次又有何妨?少君,若我连那葛婴都要顾忌,以后还能成甚事业?此事我意已决,季布你如何选择?季布说:君侯,我若不降……你若不降,我这里有三百飞熊军。
一声令下,灭尔等不过弹指之间。
我会厚葬与你,而后立刻回转楼仓,劫杀那葛婴。
到时候,我定不会放过他,取他性命,让他与你九泉下作伴。
兄长……箭塔下,一个青年忍不住唤了一声。
季布沉吟片刻。
仰天一声长叹,葛将军。
非是季布忘恩负义,实在世……君侯,季布……降了!说着他。
他弃了弓箭,手搭箭塔木栏,纵身从箭塔上跳了下来。
都丢了兵器!他喊了一声。
紧走两步后,单膝跪在刘阚马前:罪人季布。
叩见君侯。
但愿君侯能恪守信用,不忘今日之诺。
刘阚翻身下马,大笑着将季布搀扶起来,我得季布兄弟,胜得十万甲兵。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从表面上去,似乎是荒诞可笑,没有半点道理。
葛婴如今在楼仓,手里握着几万兵马,比起楼仓。
似乎是占尽了上风。
刘阚大言不惭地说饶葛婴性命。
如果放在后世,说不得会被人嘲笑做疯子。
他几百人。
就算加上楼仓的兵马,居然想要打败十倍于他地韩军?这种事情怎么看。
怎么都是一个笑话,一个不可能的笑话。
可季布却心知肚明,刘阚并非在说大话。
他是南郢人,是楚人。
父母早亡,身边只有一个兄弟,名叫季心。
季布这个兄弟,性情暴烈,且仗义疏财。
早年曾游侠关中,在三秦之地曾闯下不小的名号。
为人任侠而好斗,属于那种一言不合,就会拔剑相向地人。
在家乡和当地大豪斗剑,失手杀死了对方。
季布无奈,只好抛弃家产,带着季心逃离家园。
本来,季布想要去吴地,也就是会稽郡躲藏。
可偏偏季心当年游历关中的时候,正逢刘阚在富平和匈奴人交手,不由得为之向往。
刘阚坐镇楼仓,季心就提出了去投奔楼仓的主意。
季布一开始不肯答应,毕竟刘阚是一个老秦。
但听了季心地说辞之后,也不禁生出仰慕之情。
加之刘阚那杜陵酒神之名,特别是楼仓自建立以来,泗洪一地百姓安居乐业,淮汉一路盗匪绝迹,让季布对刘阚,地确是很敬重。
于是和兄弟一起来了楼仓!而当时,正逢三田之乱,刘阚不在楼仓。
季布兄弟一合计,干脆投军算了。
楼仓军和大多数军队不一样,用刘阚地话来解释:楼仓军是职业军人,而不似老秦地兵制。
在楼仓,一共有两个兵营。
一个是所谓的更卒大营,用来掩人耳目。
服役地壮丁,会在这个大营中进行最基础的训练。
但这个大营里的兵卒,算不得楼仓军。
只有经过了一番考验和磨练之后,才可能加入真正的楼仓军,成为职业军人。
当然了,这种事情,决不可能为外人所知。
即便是季布兄弟二人,也不太清楚其中的奥秘。
楼仓有极其丰厚的条件,让刘阚来训练职业军人。
楼仓不缺粮,刘阚不缺钱。
这两件加在一起,就形成楼仓特有的兵制。
当然了,对外宣称,仍然是征召兵役,否则必然会被弹劾。
当了楼仓兵,不用服徭役,不需要自己配备兵器干粮,一切都有楼仓分配。
吃得饱,穿得暖地同时,还可以得到一些军饷。
这对于当地人而言,颇有诱惑力。
但是要成为真正地楼仓兵,也并不容易。
刘阚只能在小范围内推行这套精兵政策,除了楼仓,哪怕是在大泽乡等地的兵营之中,都会实行老秦地兵制。
这也是楼仓军自建立以来,五六年当中,只有两千兵马的缘故。
其中固然有条件环境地制约,更多的则是由于刘阚的谨慎。
况且,两千精兵对楼仓而言,已等同于十抽一。
再扩大的话,哪怕刘阚再有实力,也承受不起这种压力。
本来,季布兄弟很有希望成为职业军人。
可惜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斗殴,最终丧失了机会。
季布兄弟两人被调到了大泽乡军营,后来葛婴前来,季布念其救命之恩,于是跟随了葛婴。
季布这个人很重情义,也很守信诺,否则也不会有后世千金一诺这个成语地出现。
不过他追随葛婴。
却不代表他认同葛婴的做法。
特别是葛婴立韩成为王,让季布非常地反感。
韩成朱鸡石在僮县的横征暴敛。
也让季布深恶痛绝。
若非念葛婴当初为他求情,说不定季布早就带着他那兄弟,往会稽郡去了。
但这并不代表说。
季布是一个盲从之人。
他有头脑,也在观察。
从葛婴兵强马壮的声势中,季布清楚地看出。
葛婴和韩成这些人,并非成大事之人。
迟早会灭亡。
留驻泗洪,强攻楼仓,只是加速了他们的灭亡而已。
如今,僮县再一丢失,葛婴所部的命运,已可以预见。
不过,令季布最为感动地,是刘阚对他的重视。
为了不让他背负背信弃义地名声,甚至不惜饶过那葛婴三次性命。
而葛婴呢,可能已记不得。
麾下还有季布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了吧……也好。
这样一来,总算是还清了葛婴的恩情。
刘阚在僮县略做休整。
而后将兵马重做分配。
那些韩军的俘虏,刘阚一个也没有收留。
愿意走的就走,不愿意走的就留下来。
反正韩王成和朱鸡石已经死了,僮县城里更空无一物,这些人留下来该如何生存,无关刘阚的事情。
他把飞熊军分成两队,蒙疾和灌婴各领一百五十人,屠屠和哈无良为副将。
这四人当中,哈无良的身手可能是最差的一个。
但毫无疑问,出身铁鹰锐士的哈无良,在军师素养上,也许仅次于蒙疾。
这个人很冷静,遇事也不慌张,可以很好地给予蒙疾协助。
刘阚把季布留在了身边。
跟随季布地六个人,和仅剩下的四名楼烦骑军,组成了刘阚地亲卫。
而季布,变成了刘阚的亲卫长。
只这份看重和信任,已足以让季布为之感动莫名……李左车李成两人,成了刘阚地参谋。
骊丘也跟随在刘阚的身边,如同影子一般的悄然无声。
一切准备妥当,刘阚带着人离开了僮县。
留下来的,只剩下满目的疮痍。
僮县百姓走出家门,看着这一幕景象,亦不由得心感凄凉。
兵临楼仓,已经第五天了!葛婴也记不清楚,他究竟对楼仓动了多少次攻击。
从三县收缴来的冲车撞木,都投入了使用。
投石车也损坏了大半,在僮县库府中翻出来的二十一具大黄参连弩,几乎全部报废。
死伤的人数?谁还耐得了性子去清点……如果算上早先秦嘉损失的兵马,韩军的伤亡人数应该超过八千,几近万人之数!战果呢?有!的确是有!突破了三道羊马墙,还填平了侧堡外的护城河。
可成果仅止于此,楼仓的主城看似很近,却又无比遥远。
用几千人的性命,只换来了这样的成果,葛婴也说不清楚该高兴,还是羞愧?将军,不能再打下去了!葛婴的幕僚们眼看着正前方的战场,忍不住出言劝阻,这样打下去,就算是攻下了楼仓,我们一样会损失惨重啊。
楼仓灰黑色的城墙,在炎炎烈日下,已经成了黑红色。
粘稠的血浆,顺着楼仓的城墙流淌下来,一道一道,乍看就如同裂纹一般,密布在墙壁上。
城墙下,横七竖八的倒着无数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燃烧的冲车,倾倒的大黄参连弩,还有那一具具已经报废掉的投石车,散落在四周。
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葛婴面带苦涩的笑容,轻轻摇头,不是我要打,而是那边的人,在牵着我们,不得不去打!你们看看,如今这军中的士卒,还有几个能保持冷静?难道我就看不出来,楼仓失了几道护墙,平了两道沟渠是有意为之吗?他们这是在引着我们攻打,儿郎们已经杀红了眼睛,如今那可能再听从我的命令。
只怕我刚一说要停止攻击。
儿郎们地这股子气也就要泄掉了……咱们现在,也只剩下这一口气撑着。
万万松不得啊!谁也没有想到,这战局会演变到这种地步。
从一开始的主动攻击,到如今被人家牵着鼻子。
不得不攻击……葛婴地心里充满了忧虑之情。
僮县援兵抵达没有?尚未抵达!葛婴刚要开口再问,突然间听到战场上传来一阵欢呼声。
紧跟着金鼓声大作,喊杀声响彻苍穹。
忙凝神关注。
却是韩军填平了楼仓城下的护城河,开始对主城动正面的攻击。
韩军士卒经过四天地苦战。
终于到了楼仓城下。
一步步的推进,虽然伤亡惨重,却也并非没有收获。
楼仓城里,有数不尽的粮草,有数不尽地钱帛,还有那无数美丽动人的女子。
这也是开战之前,葛婴对士卒们地宣传。
攻破楼仓,纵情劫掠…这些士卒的眼睛都红了,口中嚎叫着,蜂拥到楼仓城下。
楼仓城头。
突然鸦雀无声!葛婴心里一动。
暗叫一声不好。
但没等他出声,那楼仓城头上突然间一阵梆子响。
紧跟着无数支火把从城头扔了下来。
城墙下,堆积了无数干草枯柴。
火把落下,枯柴顿时燃烧。
那干草上洒了无数引火之物,一下子就蔓延开去。
冲天的烈焰,映着炎炎的烈日,在楼仓城下,竟形成了一种古怪的迷幻景象,如同时空扭曲。
数百名士卒被这烈焰一下子包裹起来。
连带着被火海吞没的,还有那一具具攻城器械……葛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久久没有说话。
从那被火焰扭曲的空间看过去,依稀能看到城头上,站有四个人。
两个文士,两个将官。
葛婴都认得,文士是楼仓的两大智囊,蒯彻和陈平。
而武将,一个是他的老上司钟离昧,另一个则是泗水都尉刘阚地小舅子,吕释之。
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何事惊慌?葛婴一边命人鸣金收兵,整点兵马,一边厉声地喝问。
两个亲兵冲到了葛婴的面前,神色惊慌地说:刚才接到消息,僮县,僮县在昨夜,遭遇敌袭!什么?葛婴的脑袋嗡地一声响,手都在打颤。
王上已死,朱将军也被斩杀……粮草辎重被人烧磬,征集来的青壮,也全都逃逸无踪。
据从僮县逃出来的人说,整个僮县如今已成了空城,敌军袭击僮县之后,如今已不知去向。
冷静,一定要冷静!葛婴在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可是这手脚身子,却不争气的颤抖不停。
僮县……完了吗?将军,还要不要继续攻击?攻击攻击,攻击个鬼……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葛婴的脸色苍白。
闻听幕僚询问,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中的恐慌,站在战车上,嘶声的咆哮起来。
周遭众将,噤若寒蝉。
一个个看着葛婴,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收兵,收兵吧!葛婴颓然的举起手,传令收兵,明日再战!他突然又问:可知道是什么人领军突袭?据逃出来的人说,似是泗水都尉,率飞熊军突袭僮县。
泗水都尉?那老罴不是已经死了吗?天不与我,天不与我……竟让那老罴回来了!葛婴只觉胸口闷,喉咙甜。
站在战车上,呆呆的愣半晌,猛然一口血喷出,仰天栽倒。
葛婴这突然昏倒,让周遭人惊慌失措。
连忙上前抢救,收拢兵马,回归营地……只是这一战之后,似乎所有人都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妙了。
楼仓没有追击,那城头上响起的欢呼声,让韩军感到无比的刺耳。
诺大的营地之中,充斥着一股子颓败地气息。
也不知道是谁开头。
突然间哭出声来,一下子。
整个营地里都回响着哭声。
若在从前,将领们一定会跑出来制止。
可现在,谁还有这个心思?哭声。
把葛婴从昏迷中唤醒。
他仰天一声长叹,苦笑着摇头道:诸公,楼仓已不可再打。
韩王也遭了毒手。
我等何去何从,需尽快拿出一个章程。
好歹……我们手中还有兵马。
实在不行的话。
咱们往陈郡靠拢?万万不可!有幕僚连忙阻止,将军本是奉命东进,却拥立了韩王为主,等同于已经叛离陈涉所部。
若是现在回去,肯定是性命难保。
我听人说,齐王田儋在胶东起兵,声势也非常地惊人。
那田儋,是齐王室之后,在齐地颇有威望。
将军不若带兵投靠齐王,说不定还会得到齐王赏识。
葛婴闻听苦笑。
从这里到胶东。
且不说要经过泗水、薛郡、济北、临淄四郡的重重围堵,咱们现在辎重全无。
粮草将磬,只怕还没等到了胶东。
兵马就已所剩无几,还谈什么赏识?那,实在不行……去沛县?又有人提出建议,听说沛公刘邦,为人爽直。
他之前在沛县起兵,曾与我们有过联系……沛县虽算不上富庶,但也是泗水郡数一数二的丰腴之地。
我们何不与沛公合兵一处呢?葛婴想了想,觉得目前也唯有这个主意还算可行。
既如此,我们就投奔沛公吧!他精神一振,传令下去,整理行囊。
让大家好生休息一下,明日凌晨,咱们离开此地。
这有了去处,所有人顿时振奋了不少。
葛婴又嘱咐众人,千万要小心,不要被楼仓看出破绽。
为此,他还亲自率部巡视营地,安抚士卒。
可傍晚时清点人数,许多士卒已偷偷逃走。
葛婴无心再去追究,只让人加紧休整。
他独自一人,枯坐在空荡荡地大帐里呆,思索着这次失败的原因。
从率兵马东进,与秦嘉朱鸡石汇合,到拥立韩成,攻打楼仓。
短短十几日的功夫,竟生了这么多地变故。
葛婴隐约感觉到,自己这次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从一开始,就犯了错误。
为将,需知天时地利人和。
如今老秦残暴,天下动荡,正应了天时。
可拥立韩王,立足泗洪,却是一招绝对的昏招。
地利人和全无,才有了今日这般地教训吧!想到这里,葛婴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以后,可不要再犯下同样的错误了……想罢这些,他起身想要出账巡视营地里的状况。
可突然间,听到营地里一阵骚乱声想起来。
紧跟着有人凄声叫喊道:敌袭,老秦敌袭!啊,老秦敌袭?葛婴最害怕的就是这种事情生,急忙提冲出大帐,在门口连声喝道:敌人在何处,敌人在何处?他尚以为是楼仓的敌袭,可是朝楼仓方向看去,却现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
后营火光冲天,楼仓的兵马又是如何绕到了后营?葛婴脑海中,突然间浮现出一个人名来。
不好,是广武君领兵回来了!备马,赶快备马!葛婴大声叫喊,可这大营之中,已乱成一团,那有人还会听他的命令。
后营,是辎重粮草囤积之地。
不过现在已没有什么辎重粮草了,所以守卫相对有些松懈。
包括葛婴在内,也没有想到有人会偷袭他们的后营。
好不容易拦住了一匹战马,葛婴提上马,正要过去查看。
只听得人喊马嘶声传来,紧跟着一员大将,手持铜,自乱军中劈波斩浪般的杀出。
背主之贼休走,灌婴来取你性命!那大将一手舞,一手拎长刀,连劈带刺,如入无人之境。
在他身后,一群飞熊卫挺冲击,随着那大将奔走,好似一群杀神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葛婴认得那大将,不由得吓得魂飞魄散。
灌婴,这家伙怎地回来了?还有他地飞熊军……那岂不是说,都尉也来了?面对昔日地上司,葛婴哪敢再交手?拨转马头,闷声就走。
而就在这时,从一旁又杀出一支人马,同样是飞熊卫装扮,为主将,手中大上下翻飞。
两名贼将上前试图阻拦,却被那大将只一个回合刺翻马下。
蒙疾在此,葛婴还不拿命来!蒙疾?没听说过!但葛婴此刻已失了胆气,更无心恋战。
催马正要走,却听有人高声喊道:那穿青袍,头戴金冠的人就是葛婴!葛婴闻听,抬头看去。
这一看,却吓得他魂飞魄散,顿时感到手足一阵冰凉……推迟至23:30更新明天要出远门,手边事情有点多,见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