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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四章 楼仓之战(二)

2025-03-31 03:35:09

晨,楚军在楼仓城外,列开战阵。

不过当先的楚军,手中拿着的并不是刀枪斧铖,而是一个个装满泥沙的麻布口袋。

随着激昂的鼓声响起,楚军阵营中传来震天介的呐喊之声。

一队队,一列列士兵在木橹的掩护下,迅速向楼仓扑来。

他们把手中的麻袋投入水渠里面,而后迅速后退,跟上的士卒,继续填渠。

刘+站在城头上,手搭凉棚眺望。

看样子,陈婴是早有准备啊!李成淡定一笑,君侯数次征召,可这陈婴虽未回应,想来这心里,早就存有不轨的企图。

既然心存不轨,怎可能不留意楼仓的状况?要攻楼仓,就一定要先把这里纵横密布的沟渠填平。

否则他们的冲车云梯,一应大型的攻城器械就无法使用。

怪不得,他要停留徐县一日。

君侯,咱们是不是可以尝试着进攻一次?屠屠看着楚军不断填平沟渠,渐渐逼近楼仓,忍不住问道:难不成看着他们放手施为不成?刘+,没有回答。

屠屠,看见那土丘了没有?李成一指楼仓侧面的一座山丘,陈婴不是个莽撞之辈,既然出击,就一定有所防备。

我敢肯定,那土丘之后定有楚军精锐骑军埋伏,只要我们敢出击阻拦,楚军就一定会动偷袭。

屠屠顺着李成手指地方向。

看了一眼。

那土丘。

名叫红土洼。

正位于>水河湾之处。

那里水势平缓。

河湾有平坦地滩地。

可埋伏万余人。

而不露半点痕迹。

此时。

红土洼静悄悄。

好像非常平静。

可越是平静。

就越是有鬼。

楼仓如果出击。

楚军自红土洼偷袭地话。

定然会给楼仓造成巨大地威胁。

不可不防备。

刘+突然说:看起来。

项籍学聪明了!他转过身。

沉声喝道:传令下去。

没有我地命令。

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击。

将绣矛架设妥当。

等待我地令。

绣矛。

是当初苦行在楼仓时。

根据楼仓地条件。

而设计出来地一种武器。

材料选用泗洪本地盛产地毛竹。

粗细大约和婴儿地手臂一般。

把毛绣挖空。

关注进去一种特制地液体。

通过楼仓城头架设地大黄参连弩射出。

毛绣在击中目标后生碎裂。

将关注在毛绣里面。

带有强烈腐蚀作用地毒液溅洒出去。

只要是被溅到。

肌肤就会迅速地溃烂。

用刘+的话说:这叫做大规模杀伤性生化武器。

楼仓城里,专门有一个仓库,是用来存放这种武器,并且有重兵看管,守卫森严。

楚军,越来越近。

一开始地时候,他们还担心楼仓会出兵阻止,但慢慢的,现楼仓城上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心也就放回了肚子里。

反倒是站在轻车上的陈婴,突然间感到了一丝不安。

楼仓越是安静,说明他们的反击,会越猛烈。

而直到现在,楼仓也没有出击,显然是看穿了他地埋伏。

通知少将军,请他多加留意,楼仓可能会有阴谋!传令兵立刻答应,可是还没等他上马离开,就听见楼仓城头上,突然间传来一阵隆隆鼓声。

嘎吱,嘎吱……弓弦颤动声不绝于耳,数百支毛竹离弦而去,呼啸着飞向了逐渐推进的楚军。

出手了吗?陈婴一怔,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楼仓有大黄参连弩,这是在意料之中地事情,陈婴并不奇怪。

可是,没等他嘴角的笑意完全展开,就听蓬蓬蓬一连串沉闷的声响,紧跟着木橹碎裂,伴随之凄厉的惨叫声,在空中回荡。

大黄参连弩的射程,在六百步到八百步左右,是防御大型攻城器械的绝佳武器。

如果楼仓不行动,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以为屏障的沟渠被楚军填平。

但如果攻击,实际杀伤力,却并不算太大。

毕竟,大黄参连弩也就那么多,一支弩箭射杀一个人,楼仓能有多少弩箭,可以使用呢?弩箭消耗太多地话,当攻城器械登场时,楼仓就防御力,就大大降低。

说穿了,填平沟渠,实际上也是陈婴的消耗战术。

可没想到,楼仓地弩箭竟然……绣矛击中木橹,顿时碎裂开来。

黑色的毒液在空中挥洒开来,一直绣矛碎掉,毒液至少覆盖十数人。

楚军猝不及防,被毒液溅在身上。

刚开始还没有在意,可很快地,身上被溅洒到毒液的地方,就出现了溃烂。

而且,毒液并非产生剧痛,而是奇痒无比,只让人在地上翻滚不停,用手抓,用手挠,恨不得把肉都给挠烂……那凄厉的哭号声,让陈婴心惊肉跳。

该死的秦人,用的什么武器?陈婴还在奇怪,这第二轮的竹矛,已经从城楼上射出来。

失去了木橹的掩护,楚军士卒顿时慌乱不堪,四处奔逃。

大多数的绣矛落在了地上,碎开……毒液飞溅,这一来,却使得杀伤的面积陡然增大,近千名楚军被毒液溅到,在地上翻滚嚎叫。

那些被竹矛钉死的楚军,相比之下要幸运许多,毕竟死了就死了,无需忍受那般痛苦。

看着楚军士卒,一个个把自己抓挠的血肉模糊,阵中的楚军士卒,一个个魂飞魄散。

停止前进,停止前进!陈婴声嘶力竭的叫喊,随着铜锣声响起,溃败下来的楚军士卒,面无人色的退回了本阵之中。

而那些留在战场上的楚军士卒,依旧嚎叫着,翻滚着,抓挠着,让人看着,顿生惧意。

弓箭手,放箭!陈婴果断地出命令。

可弓箭手却迟疑了,军师,往何处射?把那些士卒……陈婴手指着在战场上鬼哭狼嚎的楚军,咬着牙说:全部射杀,全部射杀!军师,那是自己人啊!我当然知道那是自己人……可你们想要看他们,再那里活活受罪,把肠子也给抓挠出来吗?一席话,让周围将官都沉默了!是啊,看那些人的模样,简直就是在活受罪;可射杀自己人……放箭!陈婴怒道:再不放箭,休怪我以违抗军令处置。

掌旗官深吸一口气,摇摆手中大。

弓箭手万箭齐,将战场上的楚军士卒,纷纷射杀当场。

哀号声,渐渐平息。

可是陈婴却清楚的感觉到,自家地兵丁,看自己的眼神儿明显不太对,士气更是随之减低到了极致。

也难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射杀自己人,很容易招惹来仇视。

所谓兔死狐悲的道理,大家都清楚。

今天射杀了那些人,明天,会不会射杀自己?可在陈婴而言,又有什么办法?不射杀他们的话,只那惨状和嚎叫声,也足以让己方的士气消失。

刘+在城楼上笑了!身后的士卒,欢呼雀跃起来,高呼‘炎黄威侯万岁’的口号。

事实上,当绣矛射出的一刹那,刘+就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这叫做武器致胜论,先进地武器,超乎寻常的杀伤,对敌人造成的威慑力,是难以估量的。

倒是陈婴果敢射杀伤员,让刘+暗自点头。

不过他也知道,接下来……楚军一定会调整状态,展开最疯狂地报复。

军师,为什么要射杀自己人?项羽得到了消息,再也无法在红土洼呆着。

他带着亲随,立刻赶到了阵前,怒气冲冲的吼道:那些,可都是我大楚地好儿郎,为何要……项羽虽遭逢了大败,可是在楚军之中的威望,却丝毫不减。

同前些日子的意气风相比,他看上去有一些憔悴。

不过暴怒之时,依旧是带着骇人煞气。

陈婴手指阵前死尸,苦笑着说:少将军,如果再让他们叫喊下去,只怕会把整个大军的士气,全都喊没了。

婴也是无奈之举……天晓得,这该死的楼仓,怎会有这样恶毒的武器呢?你不是早有筹谋,为何没有半点防备?项羽怒声喝问,拨转马头,看着遍地地楚军尸体,竟忍不住悲由心生,眼睛不自觉的湿润了。

我说过,秦狗狡诈!他咬牙切齿道:搞什么步步推进,我大军既然兵临城下,自当一鼓作气,动进攻。

就算是战死疆场,也是不负我大楚男儿地威名。

自己杀自己人……岂不是让儿郎们感到心冷?陈婴脸色阴沉,没有出声。

项羽本就是狂傲之人,之前遭逢败绩,有所收敛。

可那刻到了骨子里的妇人之仁,当见到麾下士卒地惨状之后,就再也无法忍住了。

他纵马驰骋在阵前,振臂厉声喊喝:儿郎们,秦狗子就在面前,随我攻楼仓,杀光秦狗!攻破楼仓,杀光秦狗!不得不承认一点,项羽在鼓动士气方面,的确很有一套。

他挑下战马,抽出铁剑,探手抢过一面盾牌,厉声道:大楚男儿,随我冲锋!隆隆地战鼓声敲响,回荡在苍穹。

一队队楚军,在项羽的带领下,如同潮水一般向楼仓涌来。

冲车井阑,云梯撞木,夹杂在军阵之中,隆隆作响。

不是有沟渠嘛?不怕,我们冲过去!陈婴有心阻拦项羽这种莽撞的冲锋,可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这位少将军,怎是听得劝的人?之前若非遭逢败绩,恐怕也不会听从自己的劝说。

而今,他性子上来了,怎可能劝得回来?只是如此,楚军怕是要死伤惨重了……楼仓城头上,梆子声急促响起,紧跟着城头上万箭齐,一蓬蓬箭雨,遮天蔽日,倾泻而去。

大黄参连弩,弦声阵阵。

一支支儿臂粗细的弩箭,呼啸着射向了井阑冲车。

抛石机,射!面对着楚军潮水一般的攻势,刘+反倒是不慌不忙。

眼看着冲车井阑跨过沟渠,逼近城楼的时候,他果断出命令。

隐藏在城门角落中的百余台抛石车,轰隆隆射出菱形的巨石。

与此同时,两翼侧堡中,也是箭雨纷纷,碎石满天。

眨眼的功夫,城下楚军伤亡惨重。

被箭矢射成了刺猬,被巨石砸成了肉泥。

一摊摊模糊的血肉,残肢断臂洒落一地。

两辆井阑,被巨石砸的粉碎。

车中的士卒,也尽数惨死于阵前。

项羽冲在最前面,铁剑上下翻飞,将箭矢拨打开去。

可就算他冲到护城河边,也不得不停下脚步。

云梯撞木,井阑冲车根本就无法靠上前来。

面对着四丈余高的城墙,项羽只气得是暴跳如雷。

少将军,昔日苎罗山你以巨鼎相试,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日刘某,就依这巨石相还。

刘+在城头上怒吼一声,单手抓起一块镇石,一脚踩在垛口上,探出半个身子,狠狠砸了下去。

这镇石,大约百斤,可当刘+掷下来后,力道何止千钧。

镇石来势汹汹,项羽无从躲闪。

一咬牙,举起铁盾向外封挡,口中一声大喝:开!蓬的巨响声,那铁盾被砸的不成形。

镇石在空中翻了个滚,噗通一声掉进了护城河里。

而项羽则噔噔噔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胸口闷,喉咙甜,哇的一口殷红鲜血,喷了出来。

君侯威武,君侯万岁!刘+长出一口气,前日里被暗箭所伤的郁闷,也随之一扫而空。

城下楚军,却慌乱成一片。

保护少将军,保护少将军!百余名亲兵冒着箭雨冲上前,两个人架住了项羽,就往后撤退。

项羽还有心挣扎一下,可无奈何,刘+那一击,砸的他身体虚软,难以用力。

该死的刘+!项羽在心中喝骂不停,可是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无奈。

少将军,你尚欠我一箭,来日定当奉还。

楚军把项羽保护的是严严实实,刘+也难以下手。

看着项羽退去,他忍不住在城头上,大声喊喝。

哪知这一句话,只气得项羽心口一阵堵,哇的再吐一口鲜血,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铛铛铛……楚军阵营中,铜锣声响起。

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楚军士卒,又如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

士气,似乎更加低落了!而且这伤亡,也是十分惨重。

一个冲锋,至少有一千多名士卒倒在了楼仓城下。

不过也不是没有效果,至少填平了两道沟渠。

看着遍地的死尸,陈婴同样是心痛不已。

但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就只有硬拼……送少将军下去休息,传我将令,重整人马,继续攻击……我到要看看,他楼仓还有多少花招。

鼓声隆隆作响,溃败下来的楚军,迅速整列成阵。

可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官神色慌张的骑马来到轻车跟前,翻身落马,颤声道:军师,不好了!何事惊慌?淮水浮桥被毁!陈婴一怔,淮水浮桥,不是已经修好了嘛?又被毁了!传令兵强压着声音道:就在昨夜,一支秦军突然偷袭,不但烧毁了浮桥,还把那囤积在河畔的粮草,全部给烧了……什么?陈婴听完这话,顿时大惊失色,你再说一遍?淮水浮桥被烧,粮草尽数被焚!啊呀呀……陈婴倒吸一口凉气,抬头向楼仓城头看去,似乎一下子明白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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