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坐在椅子上,表面看上去一脸的平静,但额头上不停地淌着虚汗,他不时地抬起手抹一把脸。
姓名?刘虎问。
噢,我叫林平。
林平回答。
籍贯?刘虎问。
城里的,新兴街办人。
林平回答。
职业?刘虎问。
个体户,收姜,运输蔬菜。
知道为什么叫你到这里来吗?秦明一双犀利的目光盯着林平的脸,问。
林平的身体抖动了一下:不,不知道。
4月8号白天和夜里你跟谁在一起?到过哪些地方?在干什么?秦明问。
我想想,哦,想起来了,4月7号我跟搭档林飞到乡下收了一车姜,4月8号一早送到了南宫镇姜善奎的洗姜场。
卸下姜以后,我们就从那里直接去了林飞的老家,准备拉一车海货回来,夜里一直在赶路,和林飞在一起。
林平道。
你跟林飞是什么关系?秦明问。
朋友关系,因为是同姓,就认了哥们,一起做买卖。
林平道。
从城里到南宫镇,不过几十分钟的路程。
可据我所知,你们到达姜善奎的洗姜场时,已经是中午了。
在这之前,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在什么地方?秦明问。
我们,我们,噢,头一天从乡下回家晚了,晚上没有睡好,所以,起床的时候就已经快十点了。
我们起得很晚,在去洗姜场之前,一直在家,没干什么。
林平说。
到了洗姜场以后,李娟从你的驾驶室里拎出来的袋子里盛着什么?秦明突然问。
啊,您,您是怎么知道的?林平有些口吃起来。
回答问题!刘虎喝道。
啊,是!没,没什么。
那就是一袋子好一点的姜,是林飞要带回家自己吃的。
林平说。
不对,袋子里不是姜,而是钱,一袋子人民币!秦明的嘴角浮出一丝冷笑,看着林平的脸说。
啊,不,不,我一个做小买卖的,哪里有那么多钱!林平说。
看来你是准备顽抗到底,不想好好交代问题。
那我就来替你说明这袋子钱的来历吧——4月8号早晨,你伙同林飞在银行利用麻药抢劫了一名女顾客的一笔巨款,然后骑一辆摩托车离开现场,来到你们事先停在路边的卡车附近,将装钱的袋子码放到装大姜的袋子里面,躲过了出城的检查。
离城以后,又把袋子放到驾驶室里。
洗姜场的女工李娟以为袋子里装的是姜,把袋子拿回了自己的工作台。
你们向她讨要时,她拿错了袋子,错把一袋子姜送还了回来。
就是因为这个小小的错误,致使八名工人和姜善奎一家人丧命!秦明说到这里,表情异常愤怒。
什么八名工人和一家人丧命?我听不明白。
林平开始浑身颤栗,扫一眼刘虎和王月,道。
嘿嘿,装蒜是不是?别打错了算盘!刘虎道。
在逃离的过程中,当你们现钱袋子被无意中调了包时,便又趁着夜色,潜回到洗姜场。
你们意识到李娟可能已经将钱袋子打开,事情已经暴露,你们将有可能暴露,便顿起歹念,使用抢钱时的手段,把工人和姜善奎一家迷倒,然后行凶杀人!之后,又来到李娟的工作台寻找那只钱袋。
结果,因为李娟身体不适,钱袋子依然完好,你们便重新将钱拿走。
你们经常出入洗姜场,对场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对每个工人都非常熟悉。
当你们现被害人中少了李娟,而且意识到李娟有可能把白天生的事情告诉她的父母时,便又假扮公安人员,将李娟一家骗走,制造了一起人为的车祸,妄图继续达到杀人灭口的目的!秦明说。
冤枉啊,这是血口喷人!我一个收姜的,怎么敢抢银行?我又怎么会知道那天正巧会有人去支取一笔巨款?林平道。
这很简单,因为你干过冷藏厂的出纳,知道冷藏厂开工资的日子,而那名支取巨款的人就是你的继任——冷藏厂的出纳!秦明说。
我佩服你说的头头是道,可是别忘了,你的想象需要事实来证明。
谁看见李娟拿过的袋子里装的是钱,而不是姜?林平似乎捞到了一根稻草,神态变得镇静起来。
别忘了,你的搭档有前科,我们这里有他的档案。
你们在杀人现场强暴过两名女工,dna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而且你们在银行和洗姜场使用的麻醉剂是一致的。
这是巧合吗?如果袋子里不是抢来的钱,那么,你们为什么要杀人?秦明的嘴上浮出一丝冷笑,审视着林平。
林平颓然地倒在椅子里,有些歇斯底里:可是那些钱呢?你们找不到那笔钱,没法给我定罪!小子,只杀的那些人,就够枪毙你一百次,嘿嘿!刘虎一声冷笑。
林平从椅子上出溜下来,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