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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婉儿初啼 斋月渐满

2025-03-31 03:51:50

一大早,带着上官婉儿跑了一会步。

跑到了山顶,五月少室山景色倒是很好。

大团大团的雾,腾在山峦间,并没有连在一起,于是成了一条条白色的丝带,露出片片滴翠的青山,便似成了仙境。

跑下山来,上官婉儿捂着小腿说道:殿下,奴婢累得不行。

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唉,有些无语,我拼命锻炼,是为了治病,为了保命,你又是何苦来哉?又打了一趟拳,回到房间,上官婉儿正在写字,李令月趴在旁边看。

看到李威来了,上官婉儿立即将纸藏起来。

写什么呢?不让你看,上官婉儿说着,脸上飞起红云。

李威好奇起来,可能是因为天生的,可能是因为自幼在掖庭宫长大的,虽然年幼,举止却很大方,究竟写了什么东西,让她会害羞。

她不让李威看,李令月打小报告了,道:大哥,她在写诗。

这么小就会写诗了?李威很惊喜,这才对嘛,跑步打拳的与你有何干系,你的任务就是写诗作赋。

弯下腰,说道:能不能让孤看一看?奴婢写得很不好,你可不要耻笑我。

孤为什么要耻笑你,你还小,能写诗就不错了,怎能要求写得很好。

上官婉儿羞羞答答地将纸头拿出来,上面是一首五言律诗:风临竹影动,日开霞云红。

分波昆阆越,碎露云雾重。

陪驾祷少室,侍赏近兰丛。

花台无芳色,莲塔满松容。

太子资善仁,祈福终有功。

武则天以前陪李治来少林寺也留下过一首诗,陪銮游禁苑,侍赏出兰闱。

云偃攒峰盖,霞低插浪旗。

日宫疏涧户,月殿启岩扉。

金轮转金地,香阁曳香衣。

铎吟轻吹发,幡摇薄雾霏。

昔遇焚芝火,山红连野飞。

花台无半影,莲塔有全辉。

实赖能仁力,攸资善世威。

慈缘兴福绪,于此罄归依。

风枝不可静,泣血竟何追。

武则天的诗写得……虽然是他的母亲,可说老实话,李威并不认为有多好,不过长时间替李治处理政务,诗中自有一种王八之气,或者她天生就有王霸之气。

上官婉儿这首诗,就是临摹了母亲这首《游少林寺》。

只借用了一些,两首诗意思不同,词语不同。

老**诗厚重大气,上官婉儿的诗却是清秀自然。

当然,毕竟年龄很小,诗写得略略幼稚。

不过,她才多大,八岁很好,写得很好。

李威不由地夸赞道。

大哥,李令月吃味地拽着李威的衣服,不满的撒娇。

小妹,这就是你的榜样,可要好好读书。

大哥。

又拖长了声音,继续撒娇。

正在此时,金内侍从洛阳回来了,赶得有些急,大约是一大早就赶路了,身上沾满了露水。

李威说道:你俩出去玩,我与金内侍有些事要谈。

金内侍一眼看到桌子上的诗,上官婉儿随李威一道来洛阳东宫,呆了不少天,她的字,还是认识的。

不由地咦了一声,问道:难道是上官婉儿写的?正是。

婉儿会写诗了,金内侍高兴地说。

岂止会写诗,长大了,还不知道会写多少诗,并且与她祖父,可是大名鼎鼎上官体诗的代表。

难得啊难得,殿下,你看到后面一句,多好啊,太子资善仁,祈福终有功。

最后一句,算拍了李威一个马屁,可也未必,小萝莉对李威很依赖,将李威当作了亦父亦兄,估计倒有六成发自内心。

不过金内侍却是六成在拍马屁。

这首诗中却是分波昆阆越,碎露云雾重与花台无芳色,莲塔满松容最佳。

最后一句……嗯。

好诗啊好诗。

金内侍又捧在手里诵读,然后继续吹捧。

好诗未必,只是出自八岁上官婉儿之手,很难得了。

大约金内侍以为自己将来一定纳上官婉儿为后宫妃嫔之一,于是大肆拍马。

八岁的婉儿……想想很无语。

将他手上的诗夺下来,说道:金内侍,不说诗了,谈正事吧。

喏金内侍还是知道分寸的。

将那份名单拿了出来,也就是大慈恩寺捐款商人以及数额的名单。

与狄仁杰谈了好一会。

才知道盐比他想的要复杂,河东湖盐、盐州池盐、益州井盐、海边的煮盐,是唐朝主要食盐的来源。

除了后面因为成本高,产量小外,前面有许多却是朝廷把持的,因此还设立了盐铁转运使,其中盐是主要职责之一,也是朝廷重要的收益来源之一。

当然,不禁止私人采盐,相对来说,数量比朝廷的数量还要大。

但晒盐放开,盐价会急剧下迭,如果不通过盐税弥补,甚至会给朝廷带来严重的损失。

不过李威说了晒盐的方法,这倒不是从《天工开物来的,原先到海边就看过盐田。

这种盐也要经过精加工才能食用,但在这个年代,精加工?有可能后来的工业盐都能当食用盐使用。

这个方法不是很难,管理也简便,派些人手引引卤水,看看卤池即可。

再说海边也不是岭南,通过船舶,运费却是很低的。

这样,冲击力更大。

可是狄仁杰对此,就象对竹纸一样,十分怀疑。

看到狄仁杰的表情,李威暗叫侥幸,没有冲动将方法说出去,否则还不知又传成什么样子。

什么叫太子,自己这一回可知道了李威紧逼地问了一句:如果成功会怎么样?殿下,你是从何处学来的?狄仁杰反问了一句。

李威无言以对了。

狄仁杰与魏元忠对视了一眼,两个都正经的读书人,虽然也信鬼神,可还没有信到迷失的地步,太子却让他们感到……说好听就是神奇,说不好听就是妖异。

但真与上天的神马沾上关系,当然是好事。

李威将自己计划说了出来。

不管太子是从何处学来的,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

可为了不让皇上忌惮,只好采取太子的方法,道: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但这件事,以后类似的事情,同样不能让很多人知道,最少拖到陛下百年之后。

虽然这么说,可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又多了一份产业,很有可能比那个太子糖作坊大上十倍百倍的产业。

难道太子想做大商人?狄仁杰很郁闷。

魏元忠更是郁闷,老狄还好一点,他还要替太子安排人手管理,沾的腥味儿更浓。

手下两位得力的军师,忧愁如此,于是李威为了安慰他们,陪他们到巩县转了一转,主要看瓷窑的。

现在巩县瓷器与唐三彩名满天下。

但这种瓷器不可能入李威法眼的。

看了看,看出一些门道,瓷窑结构不合理,用的是木柴。

烧瓷不大明白了。

可是知道后来的好瓷大多是高温瓷。

是不是,也不好下结论,同样,也有瓷厂在烧低温瓷。

或者让他们挖煤去,看了看狄仁杰与魏元忠,吓得将这句话缩了回来。

另外还知道一些,好象什么瓷石、瓷土与釉料。

釉料根本不懂,只知道景德镇高岭土是烧瓷最佳原料。

问了一下,才知道现在洪州也有瓷窑。

但一般,不算是顶级瓷器。

叹了一口气,知识面太少了,尽管后来瓷国的代言词,也不是他插手的。

倒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因为瓷窑多,巩县有许多逃户。

官员也不大管,与魏元忠、狄仁杰交谈,两人说了一番话,让李威再次无语。

对逃户的问题,各州县是两种做派。

防止百姓逃离本州县,毕竟是靠人丁来征税的。

但对外来的逃户进入本州县,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大管。

均田制、逃户、租庸调制、府兵制,他在脑海里默念了一下,觉得这中间有很多联系,再想,脑子浑沌一片。

又回忆起父母亲房间里那大半人高的奏折,心中慨叹,这个皇帝也是不好当的。

转了转,狄仁杰与魏元忠心情好转,他心情反而郁闷了。

翻着名单,基本都不认识。

也有几个熟人的名字出现在上面,邹凤炽,捐了善款五千缗,有钱嘛,直接略过。

而且此人财大气粗,交游甚广,与他认识打交道的人成分十分复杂。

但另外一个人名字引起他的注意,梁金柱,也捐了善款四千缗。

这个梁金柱他听说过一些情况,这一次又捐出这么多善款,恐怕有可能便卖了一些产业,才能凑出来。

之所以这么做,大约是感谢自己一拜。

这倒是一个痴人。

继续往下翻去,又有一个人让他注意了。

陆马。

也就是那天在酒楼上与胡应交谈的贩马商人。

也捐资三千缗。

至于胡应,要替他办另一件事,无法分身。

于是在这两人画了一个圈,道:金内侍,你悄悄地将他们喊到东都,与孤见上一面。

殿下不可啊。

在劳宴上一见,那是为了彰显梁金柱善功,可私下里会面,他们商人的身份,传出去,不知引起多大的非议。

金内侍,非是如此,孤喊他们,要替孤办一件对国家社稷有益的大事。

不过,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正是,正是。

所以你委派一名可靠的亲信。

可是殿下……李威不由摇头,难道这时代商人真是一头凶虎嘛?金内侍见劝说无益,只好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这是陛下托奴婢带给殿下的,是沛王殿下写给殿下的信。

老2写来的信?李威将信打开一看,没有其他,讲竹纸的。

在他写信的时候,就渐渐快三个月了,离李威所说的百日之限眼看就要来临。

此事轰动长安。

连母亲武则天也惊动了,派了侍卫日夜看守。

居然惊动了母亲?又往下看,李贤在信中很担心,真能造出纸,那怕是劣纸,也无所谓。

可要是造不出纸,影响会十分恶劣。

信写得情真意切,字也不错。

还是第一次看到李贤的字迹。

李威很欣慰,不枉我替他买了四张婺州黄藤。

这才是一家人,唉,可是父母亲倒好,硬是盐油不进……难道皇权真能使一个人失去亲情?………………………………竹纸如何,听天由命,一月的斋期却渐渐已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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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女儿心思 太子好湿世上最无情的莫过于时光了,不知不觉的,六月将要到来。

江南也许在下雨,然后梅子在一片湿闷的雨水中,就催红了。

洛阳却是很晴朗,偶尔有一两场暴风雨,迅速地烟消云烟。

裴雨荷与徐俪坐在一株月季花下面,久久没有说话。

忽然一阵清脆的蝉声将二人惊醒。

徐俪终于开口道:荷妹,皇后召你进了皇宫?嗯。

为了何事?没有什么事,只是与我说了一会儿话,然后让我绣一块方帕,绣完了,又让我写字。

没有说其他?没有。

可是徐俪却预感到不那么简单,否则洛阳都不会有些一些风闻,传到自己姨母耳朵里。

又是绣红,又是写字……皇后这是什么意思?她又想起太子说的话,或者其他,也要父皇母后恩准。

眼中闪过了一丝警戒。

裴雨荷也感到徐俪眼神不对,心很虚,虽然小了一点,当真一点不懂了?从皇宫出来,父亲大人便在追问,然后教自己礼仪。

其实各种礼仪,自小就学会许多,只是这一次父亲大人教得更细。

教完了,又让自己读长孙皇后写的《女则》,不但读,而且逐字逐句地将它的意思解释出来。

《女则》写的是什么?是长孙皇后讲叙历朝历代后宫妃嫔的得失,如何做一个好皇后的。

不但如此,父亲大人下了严令,禁止自己出大门半步。

她性格端庄柔和,可不是一点心眼也没有的,岔开话题道:俪姐,听说你去了少林寺,见到了太子殿下?她们与杨敏都是娇生惯养的,但各个又有所不同。

杨敏如此,大半是她母亲造成的,可也不能说她母亲势利。

天下父母总是希望子女好的,即使太子尊贵,可是一个瘵疾患者,谁愿意将女儿下嫁给他?因此由着杨敏了,正好贺兰敏之的挑唆,于是造成了种种后果。

很无辜的受害者。

徐俪倒是老大,可徐齐聘同样是老来得女,然后才有了儿子徐坚。

不过才气好,相貌好,眼界就有些高,甚至比杨敏还要更高。

一般青年俊秀都不入她法眼,要么王勃迟生几年,或许差不多。

那天在终南山,固然是吓傻了,造成一半想与太子亲近,另一个半也不屑让其他男子碰她,所以不知轻重地让李威去背她逃命。

这个习惯那天让侍卫捉住了,也是。

道出身份,大喊大叫。

弄得侍卫很头痛,捉肯定要捉的,自己又不认识,必须捉去让太子辨认。

可不让他碰,在马上会立即摔下来。

碰就喊。

最后抓住她的腰,还象要了她的命一样。

正是不喜一般男子碰她,才有的反应。

但没有裴雨荷,李治夫妇休掉杨敏,也不大会立她为太子妃的,外向的性格,让李治怕了。

裴雨荷呢,她上面四个哥哥,裴望、裴兼、裴润、裴融,就这一个宝贝女儿,还是老小,能不惯吗?可是她性格安静,与徐俪、杨敏不同,这就是大家族的底蕴。

论教养,即使是皇室,也不入这些名门望族的法眼。

徐俪吃味也没有用,当初许敬宗在挑人选时,对她都没有考虑一下更不要说发生了追男追上了少林寺。

提起了太子,徐俪道:见到了,他还写了一首诗余给我。

变成写给她的了。

什么诗余?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

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小园香径独徘徊。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裴雨荷呢喃了一句。

好感伤优美的一句,又想到太子作的其他几首诗与诗余,或雄阔,或壮奇,或隽永,然而每一首都是绝唱。

她心神荡漾,其实不用做太子妃,就是象那个碧儿一样,整天在他身边服侍,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她脸上泛起了一片桃红。

徐俪本来想拿出这首词出来炫耀的,就是皇后见了你,八字还没有一撇,但太子却与我定了终情了。

然而看到裴雨荷面带桃花,春情勃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沮丧起来。

她真与太子定了终情?仁太子,对任何人都是好的,可只要皇上与皇后真的相中了裴雨荷,婚姻就成定局了。

想到这里,她闷哼一声站了起来,裴雨荷居然浑然不觉。

徐俪本来就生气了,这一回更气,一调头,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裴府。

为了太子,先是杨敏与徐裴二人有些不快,然后是徐裴二人又似有翻目成仇的迹象。

自古红颜是祸水,可现在变成了自古诗男是祸水,不是诗男,是湿男。

………………………………姚元崇家,应当是姚元崇外公家离崆峒山不远,也是一个小山村。

只是山不大,几座小土山,山上长满了蓊葱的树木,山脚下有一条小河缓缓流过。

小山村就座落在山脚下,不是很繁华热闹,风景却是雅静秀美。

但太子的到来,将这个小山村轰动起来。

西门翀很艳羡地看着姚元崇。

人生几样得意的事,莫过于久旱甘霖,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富贵还乡时。

也算是富贵了,只是岁数尚小,又没有正式科举录用,否则早就授予正式官职。

可再怎么富贵,能请到太子陪伴着回乡吗?前世是一个普通人,看到西门翀抓耳挠腮,李威走到他身边,低声打趣道:西门君,如果顺便,孤改天也到你府上拜访一下。

不敢,不敢当。

西门翀说道。

真要去,脸面可大了。

姚元崇好歹还能说是一个官宦世家出身的。

自己是什么出身,一个佃农。

太子如果拜访,将会轰动全国。

但只是想一想,不象是这里,本来广成泽,皇帝常来常往的,太子来还是可以。

他家在商州,基本都是山区,太子前往的机率,比到魏元忠的家乡还要再说了,他家只有两间破茅草棚子,太子一行,怎么着也要象这样一行,近百号人。

也不要坐了,估计往里面一挤,嘎啦啦,两声,茅草棚就挤倒了,连太子都会压在里面。

至于什么招待的,想都不要想。

姚元崇的母亲与二弟,小妹以及村中所有乡亲都迎了出来。

李威看了看,姚元崇的母亲与姚元崇不大相像,大约姚元崇父亲相,不过老2倒是很像他的母亲,也比姚元崇瘦弱一些。

姚元崇的小妹年龄有些小,大约与碧儿相仿佛,长相清秀,只是常年生活在农村,脸让太阳晒得有些黝黑。

走过去,冲姚元崇的母亲施了一礼,很尊重。

与自己母亲不同,可以对她用敬畏、害怕、崇拜、仰而观止各个心态表达,但与尊重无关。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做大事的人必须果断狠辣的。

只是苦了亲人。

倒是姚元崇的母亲,吃苦耐劳、贤淑有节、痛夫爱子,才是中国妇女的典范。

姚母连忙还礼,但不匆乱,毕竟跟丈夫见过世面的。

将李威一行,迎入姚家。

也还是挤,三进三出的院子,放在乡下倒也算是宽敞。

可一下子近百号人涌进来,只能站了,坐是不想了。

好在薛讷等人不计较,有的侍卫看到山村淳朴,于是骑马提前到广成泽溜达。

熬了三十多天,不准吃荤,不准狩猎,到了这个到处都是飞禽走兽的地方,早就耐不住了。

姚母吩咐女儿烧茶,态度很安详。

其实心中也在打鼓,儿子写信回来,说做了太子的对话,不是不懂,可就是不明白了,尽管对话非官非职,可这个对话要么是有学问的人当的,要么是有身份的弟子做的。

自己这个儿子,去了一趟京城游学,顺便拜访了一下亡夫的忘年交魏元忠,怎么就成了太子的对话?她可不是一个真正的村妇,知道这其中的意义,现在是对话,将来太子登基,有可能比亡夫有出息得多了。

这也不算了,还将太子诳骗自己家中。

想询问儿子,又不好失去礼仪,忍住没有问。

这也是一个奇女子,不然不可能带着三个子女,从云贵那边,跋涉过千山万水,扶着丈夫的灵车,回到中原。

所以一肚子疑问,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端正恭敬地与李威交谈。

狄仁杰与魏元忠对视了一眼,眼神都有些尊重。

没有这样的母亲,也培养不出这样的儿子。

但姚元崇的弟弟姚元景与妹妹,却不似她那么沉住气,不住地打量李威。

心里想到,这就是太子啊,也没有长四只眼睛,两只鼻子。

长得还很瘦,不象大哥,魁梧挺拨。

不过太子倒底是太子,说话的声音,举止,听上去看上去,很是舒服。

而且太子才华很好,在乡下里,就听到他写的那些诗,那些诗余,大哥肯定是作不出的。

姚元景看不打紧,但小妹看,姚元崇犯疑了。

太子大病了一场,就象开了灵窍一样,本来才华就过人的,病渐渐好了,说话又风雅有趣,态度又十分亲切,身份又那么尊贵儿。

对少女直接秒杀。

现在没有秒杀这个词,反正姚元崇心中就是这个意思吧。

不然徐舍人家的小娘子都不会从长安追到洛阳,又从洛阳追到少林寺。

不要说她了,上官婉儿这点大,就要生死相随。

连他的妹妹都赖着他不肯离开。

哎,罪过,这样想可是不好嘀。

对自己小妹秒杀的可能性也不这让他十分担心。

自己小妹是不错的,可是论家世、才学或者相貌与太子妃或者徐家小娘子,这些少女相比,终就是差些。

太子一定看不上眼,反而害了小妹,空惹了相思。

设宴款待,很丰盛,吃得差不多,在李威耳边说道:天色不早,殿下,是不是要到行宫去安息?李威也没有想到其他,带的人太多了,在这里确实叼扰姚家上下,点了一下头。

其实姚元崇是害怕他自己的妹妹……可走在路上,姚元崇心中又打起了小算盘,行宫也不大妙儿,离自家也不算远。

自己千算万算,怎么就没有算到这一节第一百零二章 旱魅胜火 竹纸喜人(下)沉闷的雷声从天边滚来,然后在行宫的上空落下。

一场暴雨就到来了,只可惜与往常一样,挤了几滴,迅速雨就住了。

雨后的景色倒是动人,竹叶上、树叶上挂满了一些雨珠,太阳一露脸,便出现五颜六色的光芒。

坐在行宫中,狄仁杰失望地说道:雨啊,又没有落下来。

其实落下来了,至少地面湿了,洼地里还有一些水花,就是不大。

也比不落好,关中景情亦是如此,人喝的水总归有的,就是庄稼成长的水,很成问题。

魏元忠也道:河南各州尚行,就是关中啊。

孤在离开东都时,曾经出了一个主意,李威将他那个给几个爵位刺激商人的事说了出来。

狄仁杰道:陛下一定没有同意。

是。

殿下,以后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不妙,虽说是赏赐了几个无干紧要的子男爵,说不定会救了无数关中百姓。

可是楚王好细腰的掌故你有没有听过?听过了。

圣上一动,天下效仿。

今天是赏赐了几个商人爵位,可天下人认为陛下会替商人正名了。

干旱只是一时的,即使今年难熬,明年却不会如此。

熬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可此风一开,却是动摇国家的道德之本。

这才是万世的基业。

会这么严重?李威心中不置与否。

不重商业,所以国家税务只好在农民身体剥削,农民本来就可怜,国家变过来变过去,还是那些农民。

当然重视商业,以现在的工商业规模,也不会让国家做到不收农民的税务。

可多少分担了一些农民的压力。

但看到狄仁杰都如此,其他人更不用说。

本来李威还想说一件来,来开解狄仁杰的。

那就是大食,大食认为商人与工人是好的,是鼓励的行业。

于是商业发达,有了钱,就有了南征北战的底子。

工匠技术发达,就能造出更好的武器,更多的船舶,于是又有武器与运输工具,让他们进行扩张。

可就是说出大食,现在唐人眼中,它只是一个化外的落后之国,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狄仁杰又看着窗外,说道:但这样旱下去,陛下与皇后肯定心情焦急,就怕他们最后也向殿下这个主意屈从……屈从好啊,未必能将关中数百万灾民解救,可能解救许多人,还能将粮价压下来。

否则这样不温不火的求援,都听闻长安米价涨了每斗六十多文。

再涨下去,就是普通的市民都未必能买起米。

其实想一想,真的很艰难,父母两位老人家,让他如履薄冰,就是想做出什么事,还要受这些落后思想制约。

狄仁杰又说道:殿下,竹纸要到了出来的时候吧?大约差不多吧,李威无所谓地答道。

竹纸焦挂的人很多,可他这个始作俑者,甚至都没有注意时间。

殿下,会不会成功?狄卿,孤说很多遍了,相信孤。

成功就好。

狄仁杰叹道。

但有一些话,他没有说出来。

随着竹纸时间到来,气氛越发不对。

东都有无数谣传,这已经不是民间的力量在推动了。

其实细细琢磨了一下,终于明白皇后的想法。

成功固然是好,当然旱情还是旱情,有了这个大义遮一遮,多少会改观一下。

况且那个皇后的手段,又岂止是这些,如果成功了,再利用一些手腕,将它的效应扩大。

于是大家相安无事。

狄仁杰也欢迎。

反正太子一时半会登不了基。

不能变动。

可是失败了,这种渲染之下,许多人也将注意力集中在竹纸身上,会有人说太子荒唐。

她也可以从旱情中抽一些身体出来。

不能皇后不好,皇太子又不好。

难道皇后皇太子一下子换?不要说各个宰相,就是皇上本人,也不可能这样做的。

皇后啊皇后,好手段。

偏偏这个手段使出来,能察觉的人肯定不会有多少的。

皇后慎重了,病重在乱投医。

其实呢,这一步棋下出,可进可退。

想到这里,又说道:殿下,恐怕这一次竹纸风波过后,陛下皇后对你都会内疚,有可能召你回东都。

在这里很好啊,孤都不想回去。

就是不能狩猎,但风景很好,山林茂盛,倒是一个避暑纳凉的好地方。

又没有了人监督制约。

召你回去还是要回去的,否则就有了愤怨之心。

略略不满倒可,可愤怨之心却不能有的。

不但如此,臣在此地久留也不大妙,还要回去,想一想对付许少师的法子。

这就得要回到大理寺。

许少师,狄卿,能对付就对付,不能对付也无妨。

不可强来。

那可是许敬宗,倒在他手中的大臣宰相,不计其数。

尽管多少有母亲,或者父亲的意思。

臣不是上官仪他指着外面与李令月嬉戏的上官婉儿道。

………………………………已经有几个低级官员拿出笔,在纸上记录。

这是李威对刘群的吩咐,刘群又对戴至德说了。

有一个调试的过程。

比如不同的嫩竹,具体的沤烂时间,石灰的比例,还有后面的,培干温度与火候。

别看这一次试验的规模很大。

想得出最佳的比例,还得需要好几次,最少得多次不停的试验,才能找出来。

推广到全国后,又要试验,不同的竹子,不同的石灰与水质,对纸张都有影响的。

但大方案定下来,那都是其次的事了。

工匠缓缓将竹帘提了起来,上面果然有一层薄薄的东西,很薄很均匀,因为还是纸浆,晶莹剔透,是能看到后面的事物,而且能看得很清楚。

围观的百姓骚动起来,纷纷忍不住向前挤去,以便能看得更清楚一点。

幸好侍卫不少,否则秩序有可能会混乱一片。

真的成功了?戴至德与姜恪等人对视了一眼。

这几个大佬表情也不大好,百姓看不到,但他们有权利看,一个个全部走近,看着这个薄层。

果然很薄,其实也未必有那么薄,真正后世的宣纸,那才叫薄,而且韧性也比竹纸好。

当然了,成本也好。

但现在的纸能做衣服穿,可以想像纸张的厚度。

与竹纸相比,至少在厚度上,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其实竹纸的出现,可以说是纸张的第二次**,这种工艺后来唐朝也有了,很粗糙的,到了宋朝才成熟起来,但还有许多缺陷,一直到明朝,才完全成熟。

即使是后世工业**时代,竹纸也没有退出舞台。

不过工艺更复杂,质量也远胜于这种天工开物的竹纸。

这不算成功,还有一些工艺。

工匠将薄层放在事先准备好刨光的薄木板上。

上面再压一块木板,再去荡料。

一直荡出很多张后,抬上巨大的方条石,放在木板上,这是利用重量,挤压出薄料大部分的水份。

所有官员都没有走,衙役送盒饭来了。

反正这一带也没有什么人家,地方宽敞。

一起蹲下来,将饭菜搁在地上吃。

在等候。

不是每一甑竹料都成功的。

有一些甑竹料有可能因为种种原因,都荡不上来料。

不过也没有关系,已经有好几甑竹料荡上来了。

现在竹纸肯定有了,薄度有了,就是质量问题了。

培火是用土砖砌成的夹巷,工匠将木柴点燃,看到薄料已经滴不下来水,将方条石抬下去,木板揭开。

竹料拿了起来,还有水份,因此颜色依然以透明为主,只是更薄了,也略略泛出一种好看的白色。

人群中再一次骚动起来。

戴至德走过去,用手抚摸着,低声道:新纸啊。

很柔软,摸上去滑滑的。

他心中盘算了一下,成本还是需要的,至于石灰与竹子成本,他已经忽略不计了,这玩艺儿,唐朝可以说大部分地区都有。

就是人工与柴火的钱,算来算去,又道:真的很便宜。

唉,不要求有益州黄麻那样的质量,只要能写字就成了工匠看到宰相要看,留下一张,让他们慢慢观看,将其余的,放入夹巷,开始培干。

其实大太阳很毒的,在戴至德等人手中盘来盘去,也干了一些。

当然,大规模生产,必须要培干,日晒上哪儿找那么大片地方?太阳渐渐西下。

围观的人没有离开,反而越聚越多,其中有一些文人墨客,已经在脑海里琢磨一些词语,准备描述这一次盛况。

夹巷打开,工匠将纸拿出来。

好白人群不由地纷纷向前挤去,将侍卫挤得东倒西歪……陛下,自东都起,到汾州、晋州、蒲州、汝州各州县自入夏以来,都没有降多少雨水。

武则天道。

嗯,李治揉了揉脑袋,这些州县都是河南与河东两道州县,虽然略略有旱情迹象出现,然而都有河流相通,供给倒是方便的,道:关中呢?武则天脸色变了变,道:关中更甚说完了,看了看李治的神情,不出她意外,李治一张脸立即阴沉下去。

报,报李首成手上拿着几卷白纸,兴冲冲地跑进来。

跑得有些急了,一下子绊在门坎上,摔倒在地,也不顾会不会摔得鼻青脸肿了,将手中的纸死死抱着。

李治正在生闷气,怒斥道:成何体统。

李首成有些委屈,奴婢摔倒了,不指望皇上你安慰,也不用斥责奴婢,站了起来,摔得不轻,揉着痛疼的脸道:竹纸有了,这就是竹纸,用快马加急送来的。

哦,李治也站了起来。

如果竹纸真的成功了,对儿子有好处,对自己,对妻子,都有好处。

走过去,将几卷纸接过来,打开了一卷,道:皇后,你看,真的很薄。

是。

武则天答了一声,身体却软绵绵地瘫倒下去,提心吊胆了这么多时日,根本没有想到成功的竹纸,居然终于成功了。

儿子肯定没有这个本事的,难道这真是上天给自己一家人的一个机会?拿笔来,李治又嘱咐道。

果然很白,很薄,可耐看不行,还得看能不能用。

如果涔墨,再好也没有多大用场。

不但这么薄的纸让他怀疑涔墨,有的纸张不好,即使很厚,墨水往上一写,也涔出一大片。

太监匆匆忙忙地磨墨,李治提起笔,在上面写字。

竹纸韧性不强,但着墨很好,下笔后墨色鲜亮,笔锋都能感到明快。

宋朝的竹纸还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那时候的竹纸就让苏东坡与王安石等大家喜爱不止。

单论着墨,这些竹纸并不亚于益州黄麻等名品。

看着自己写的字,看着墨色,李治说道:好纸。

李首成道:是啊,是好纸,只是很可惜,这必须要用芒种前后的嫩竹,现在虽得其法,却不能立即推广。

各地的竹子又不相同,需要调制。

这样计算起来,需得后年,才能在全国普及。

不过终南山明年就能有大量竹纸出来。

后年么,朕都能等得及的。

其实何时推广的神马,李治现在也不顾得计较,只要竹纸有了,成功了,而且比所有人预想得都要好,大义就有了,也就成了来,拿西域进贡过来的葡萄糖来,朕要喝上一两杯。

太监刚要下去,李治又将他唤住:等等,你立即传朕口旨,让太子回东都。

到这时候,才想起儿子的好处第一百零三章 母亲的怀抱(上)那个竹纸成了?许敬宗猛然从椅了起来。

成了,写字效果还十分好。

仆役小声地说:不但如此,仆去了一次郊外,那个皇庄里的高梁,长得很旺盛,比寻常的高梁高一半有余,而且杆青翠有力,叶儿也肥大。

说到这里,欲言欲止,他是许敬宗府上的亲信仆役,替许敬宗做了许多不能公开的事。

不过这一次让他有些胆寒。

太子嘛,其实真无所谓的,那只是一个虚名,实质性的权利,还不如一个使相。

不过这个太子,有些麻烦了,那些诗,那些诗余,都仿佛天外飞仙而来。

代笔,真真笑话。

试问一下,整个唐朝有几个人能写出塞下秋来风景异,大江东去,或者会当凌绝顶。

一首诗能代笔,那么多,怎么代?瘵疾还能渐渐痊愈,又出来了竹纸,现在高梁又长得好。

寻常人是虫,是鱼,很缈但有些人做大事的,是天上星宿下来的,就有些不同。

不要说以前太子如何如何的,刘邦没有发迹之前,也只是一个无赖小吏。

但发迹了,就斩了小白龙。

太子,很相似。

主子又有心要对付这个怪异的太子,他心里面却是很发虚。

竹纸、高梁,许敬宗走了几步,有些儿头痛。

如果这一次太子不将功劳往皇上皇后身上摊,自己就一下子将他拍死了。

然而这一次……有些儿难办。

想了想,说道:你悄悄散出谣传,说太子根本没有说过那些儿话。

这是皇后在贪图太子的功劳,美化自己。

但注意了,这事儿不能急,不能让别人发觉,悄无声息地将这条消息流传出去。

皇后会不会察觉?老仆役担心地问。

不会,朝中对她不满的人可不是某,而是另外一些人。

再说,百姓也有一些,对她不满。

皇后智慧,毕竟不在西京,是么?是,老仆役答道,可心中胆战心惊,拿皇后开涮,如果皇后知道了,合府上下,倾刻就会灰飞烟灭。

还有,你将明崇俨喊来,要到离开西京,去东都的时候了。

喏仆役下去,许敬宗坐在椅子上想着心事,有些儿侥幸,正好一场大风,否则自己那个奏折呈上去,杨家女一休,孙儿就危险了。

这场大风,必然使休亲一事,退后。

又出来了竹纸,颇让他不喜,然而竹纸一出,皇上与皇后,总得会将那个病太子召回东都。

到了东都,孙儿的性命就保住了。

一会儿,明崇俨到来。

三十岁不到,长相儒雅,不亚于贺兰敏之,虽然秀美逊色一筹,可带了一份阳刚之气。

还有因为看了许多书,举止自若。

两人前几天见过一面,再次观看,许敬宗却越是欢喜。

大大方方地施了一礼:见过许相公。

坐。

许敬宗伸出手来,然后吩咐下人上茶。

谢过,明崇俨道,又大方地呷了一口。

陛下主要是风眩病……这个病,我回去苦想了良久,治也治不好的,不过能暂时让它缓一缓。

缓一缓足够了,这里是某在东都的一些亲信。

他们都很有能力,是一把利器,用得好是一把砍杀敌人的刀子,用不好,就能伤及自己。

某的孙子去了东都,某都没有舍得,将这些人手交给他。

许敬宗拿出一份名单给他。

明崇俨只是呷茶,并没有道谢。

之间是合作关系,交给自己好处了,自己也得替他办事。

但这次对自己也是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许敬宗不以为罪,反而欣喜。

这样的人才值得扶持,如果是唯唯诺诺之辈,见了皇上,见了皇后,特别是皇后,如何自处?又喊了一声:来人哪。

仆役早准备好了,捧来一个锦盒,许敬宗将锦盒打开,说道:这里是二百金,你到东都用得着。

隋唐交易以布帛为主,铜钱为辅,毕竟铜很紧缺,有时候因为铜币贬值,不去兑换,反而化成了铜器,比铜币本身值钱。

朝廷三番五次的禁止,可屡禁不宣。

所以货币一直不足。

金银肯定不是货币,但可以兑换。

赏赐时,也大多数赏布帛,也赏铜钱,少数还赏米、奴隶、庄园、府邸、田地。

但也赏金银,比如梁睿平王缣时,赐物五千段,奴婢一千口,金二千两,银三千两。

二百金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可不是后世写小说,动辄一千一万两银子赏。

全国也没有多少金银在流通。

如果化作铜钱,要一千多缗,需用大马车装,化作布帛有可能三千多匹,不知需用几辆马车来拉。

赐金主要是明崇俨方便携带。

二百两黄金是一笔巨款,这是许敬宗下重注了。

明崇俨这才动容,拱手道:相公……去东都,虽然某介绍了,可你自己人眼生,认识的人并不多,需用钱。

拿去用吧。

去吧,东都某替你打点好了。

喏。

其实许敬宗也是肉痛的,他很爱钱,孙子在洛阳,让病太子敲诈了许多钱,现在又拿了二百金出来,损失啊。

想到这里腮帮子直抽。

喊了一声:来人哪,替某捶捶背。

两个俏丽的小婢女走了过来,替他捶背,其中一个长得很漂亮,许敬宗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到某府上的,某以前没有看到你。

禀太师,奴婢是良家子,因为旱灾,前些天被家人卖到相公府上。

哦,良家子。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啦?奴婢叫代儿,今年十四岁。

好,今天晚上你就陪某入宿吧。

相公,代儿吓傻了,这位主子多大岁数了。

你不愿意吗许敬宗一声冷哼,眼睛睁开,暴出厉芒。

奴婢愿意。

………………………………大哥啊,我不要走。

李令月撒着娇儿。

太快活了,这段时间。

这是不能长翅膀,否则这段时间几乎就要上天。

白天跟着侍卫去打猎,或者带着太监侍卫行侠仗义,晚上抱着大哥睡觉,主要是为了听故事的,但抱着也很舒服。

毕竟是公主,除了陪武则天睡觉外,那个敢与她同床共眠?又是一个小孩子,睡觉呢,喜欢抱着人睡,这是天性,可大多数却是一人独眠。

所以心里很喜欢。

还好,受上官婉儿的影响,每天还能抽出一两个时辰学习,不然李威回去都不好交待。

听到回洛阳了,不喜了。

这是父皇的口旨啊,我不得不遵。

不能跟你比啊,能揪着便宜父亲的胡子,使劲拽,拽得这个父皇还乐呵呵的。

大哥,李令月转来转去,小脑袋瓜子在想办法,到哪里能想出一个耍赖的办法?开始准备动身了,上官婉儿也在忙来忙去,主要就是管书的,带了不少书过来看,于是她呢,检查书有没有丢掉了。

掖庭宫所谓的捡书,让她对书籍,更加爱惜。

碧儿说道:婉儿长大后,说不定比徐家那个小娘子,还有才气。

谁知道呢,李威随口答道。

心里却在说,岂止姚元崇倒轻松了,太子不会祸害小妹了。

主要是让徐俪吓得,没有那么恐怖,好奇嘛,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看到太子能不好奇?就象后来的粉丝,性质差不多。

当然了,如果李威有意对姚元崇小妹秒杀,多半逃不过李威手掌心。

可那样了,姚元崇也许会开心,就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魏知古道:殿下,广成泽好地方啊。

侍卫在狩猎,这一班臣子,也在游山玩水,或者吟诗作赋,广成泽本来景色不错,还有一个崆峒山,当然,景色汝州这个崆峒山与六盘山的崆峒山是不能相比的,不过尚可。

有时候与太子交流一下学问,大多时候他们在说,太子在听。

其实非然,对经义李威感觉欠缺,害怕开口露出洋相。

但魏知古他们不是这样想的,认为太子是谦虚。

俸禄又照拿不误,又开心了,又与太子攀上交情,何乐而不为?也舍不得走。

只有两人一心要离开,狄仁杰,在这里伴着太子是好,可每过一天,就拖了一天,许敬宗不会不出手的。

时间紧迫。

许彦伯,终于脱离苦海了。

车驾滚滚,再次驶向洛阳……殿下,这些故事真是你从市井里听来的?上官婉儿在马车上问道。

咳,咳,李威差点噎着。

市井上听来的?能听到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或者一千零一夜?李令月与李旭伦很相信,李贤与李显长大了,知道是大哥编出来的,讲给他们开心的。

那天李威刀阉贺兰敏之,唯一让李治高兴的就是李贤与李显一道冲了出来。

虽然不大好啊,咱这几个儿子可是皇子,怎么象一个村夫一样?但说明了兄弟齐心,比他在少年时好多了。

这多少受大儿子的影响。

却没有想到这个小萝莉开始怀疑了。

咳完了,李威道:你尽管听就是。

喏上官婉儿吐了吐小舌头,坐在旁边听。

其实小丫头很聪明的,连李威都低估了她。

就象她现在坐在马车里,如果不是太子,能坐进去吗?这里面坐着的是什么人?碧儿姐姐,那是太子最贴心的人。

小公主。

自己算什么?而且她现在就知道小公主不能得罪的,都没有哄太子,却哄着比自己小一岁的小公主。

人小鬼大,长着一副玲珑心思,连武则天都低估了她……李令月看了看外面,向薛讷问道:离东都还有多远了?公主殿下,还有四十里路。

能不能再慢一点?李令月有些失望地说道。

这意味着晚上就要到达东都了。

公主殿下,现在一天只行四十几里路,不能再慢了。

太阳高高升起,又慢慢西沉,远远地能看到高大雄壮的定鼎门。

第一百零三章 母亲的怀抱(下)蕙姐姐,还有几天我们能到东都?狄好问道。

这个让她们很别扭。

原来多好啊,雪姐姐,柳妹妹。

这都未必。

香雪与画柳只是她们的艺名,并没有多少含味。

倒是狄仁杰取的这两个名字意味深长。

但两人相识很久,称呼惯了,一下子改了称呼,有些不便。

想是这么想的,心中却清楚,如果想以后怎么的,就必须与从前一刀两断,包括名字在内。

大约还有三四天吧。

她们也赶向洛阳,是狄仁杰写信让她们来的。

既然到了洛阳为官,并州一时半会回不去。

这两个红颜祸水放在府中,又不大放心,并州是李唐皇室龙兴之地。

有许多达官贵人,狄仁杰也需回避三分。

万一让这些人撞到,同样会有风波。

蕙姐姐,我很感谢你。

你谢我什么?如果不沾了你的光,我怎么能认识太子,认识义父大人。

这倒是事实。

但狄好刻意疏忽了一件事,不是贺兰敏之相逼,以及归雁的下场,使她们鼓起勇气,到东宫求援,就不会成就这桩美谈。

狄蕙头脑很清醒,说道:前方道路还漫长呢。

就是义父相助,就是义父现在深得太子器重,就是义父升官了可别忘记了她们原来的出身,当真改了一个名字,就将她们历史抹去。

一句让狄好脸色灰暗下去。

狄蕙反过来安慰道:不用担心,要相信自己。

太子又没有嫌弃我们。

是啊,她们色艺双全,太子对她们态度又很好。

也不全是,李威是温吞的性格,换作普通人,也就罢了,如果是一个尊贵的主,这种性格,却是会让一些女子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包括狄蕙、徐俪在内。

车轮哑呀地响着,狄仁杰府上的亲信驾的车,一路上两名女子很少露面,这也是狄仁杰一再的吩咐。

太子现在不知,可是皇后面见了裴家那个小娘子,基本上事情成了定局正是因为抛头露面,引起的麻烦。

以前没有办法了,成为了自己的女儿,再象杨敏那样,自己纵然如何努力,她们也不可能得入东宫。

马车一路向南,离洛阳也渐渐近了。

两个美丽的少女,坐在马车里,时不时看着南方,有些期盼,有些忐忑不安。

………………………………到了定鼎门,进入了定鼎门大街,洛阳人嘴中的黄金大街,又称为天门街,通往天津桥与端门,那不是天门么?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太子殿下与公主殿下回来了。

就这么一句,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一起站到街道两边观看。

不停地议论:仁太子啊,国家祥瑞。

小公主也好,在少林寺与广成泽,做了很多好事。

那是,国家之福啊,倒底是天家之子女,与我们这些百姓是两样的。

……比上一次到洛阳轰动多了。

李威摇头,国家祥瑞?真的很侥幸,带了妹妹出来,反正一夸俩,不会让父亲想什么。

不过小妹这些举动,居然连洛阳也惊动了?那可不是,从少林寺也好,或者广成泽也好,离洛阳并不是很远,不少商贾或者百姓往来。

正因为有些距离,传得与真相失了些偏颇,是往好里传的。

其实说到底,是竹纸造成的结果。

本来竹纸就引人注意了,当然,老百姓还不大清楚,不过一解释,全知道了,竹纸一出来,纸价很便宜,有可能便宜五倍十倍,这样大多数读书人能用得起纸。

再经过某些有心人渲染,传得更是纷纷扬扬。

可怜竹纸到投入生产,还不知道要过多长时间,自长安到洛阳起,纸价哗啦啦地掉。

所有纸铺不敢积存货了。

越是如此,老百姓真以为能掉十倍。

现在普通家庭的百姓也在想,要是真掉了十倍,自家孩子也能用得起的,是不是可以写写字,抄抄书……文化人,在这个时代,很让人向往。

便宜是肯定下来了,十倍不大可能的,也需要成本。

不过李威要是不顾忌,将活字印刷这个创意提前弄出来,再配合廉价的竹纸,书本确实立即便宜下来。

至少他不会象毕升那样,什么木活字,泥活字,铅活字,要上也得上一个成熟的铜活字。

可蛋疼就是在这里,其实肚子里装的东西不多,历史知识不多,不能开金手指,军事知识不多,不能领军作战,没有进过工厂的啥,不会弄出什么先进的机器,甚至连瓷器都不能改良。

就会那么一点儿,在这个时代,也能派上用场。

他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说出来。

闭着眼睛,就当作没有听到。

反正天门街也只有七里来路长,一会儿就到天津桥了。

主要是良心。

听到老百姓在赞扬他,其实想了一想,又觉得自己并没有替他们做多少事,惭愧的。

停李令月叫了一声。

小公主吩咐嘛,薛讷立即传令车驾停了下来。

小妹,你要做什么?大哥,你看,李令月指着路边,路边一个中年妇女带着四个小孩子,大的大约十岁左右,小的还抱在怀中。

家境大约不好,孩子又多,就越发困窘了。

于是几个孩子穿着褴褛,长得面黄饥瘦。

妇女身上的衣服同样打着许多补丁。

李令月已经跳下车去了,李威只好跟着下车。

路边行人全部伏下来,说道:参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李威想摇头,虚扶了一下道:你们全起来吧。

眼睛却瞅着小妹,她来到妇女身边,看着几个孩子。

几个孩子面生,躲藏在母亲后面,不敢与她对视。

李令月回头道:大哥,他们很可怜。

说着伸手。

李威只好吩咐人,拿出几缗钱赏给那个妇人。

李令月跑到车上,又在箱子里翻,找出她自己穿的几件衣服,递到妇人道:给他们穿。

公主殿下,臣民不敢。

收下吧收下吧。

妇人眼泪在打转。

这一下子赞扬声更多了,李威摸了摸李令月的头,小妹扬名,好啊。

不会父亲连妹妹也要忌惮吧?不过估计这几件衣服,妇人回家也未必让孩子穿,会有忌讳的,可没有点破。

李令月听着赞扬,很骄傲。

看了看众人,又看着道边,惊奇地说道:大哥,樱桃居然红了。

古代也重视绿化,洛阳大街两边都种植了许多树木,天门街树木最多,其中多是榆柳、石榴与樱桃,而且这时洛阳石榴,特别是白马寺的石榴在全国来说,味道最好。

石榴还早,倒是樱桃渐渐到了成熟的时候,在碧叶间星星点点地闪着红艳艳的色彩,甚是诱人。

只是不多儿,大多数让顽童采摘了。

剩下的都在树的高处。

一个大汉自告奋勇地说道:公主殿下,要不要尝个鲜,臣民帮你摘下来。

好啊好啊,开心地拍手。

大汉将腰带系紧了,利索地爬上了树,摘下来几大串樱桃,递到李令月手中。

李威道:多谢你了。

太子说多谢,大汉乐晕了,局促地说道:替公主殿下摘樱桃,是臣民之荣幸。

李令月又看了看那几个孩子,将手中樱桃留下一串,其余地递到他们道:给你们吃。

得,不显摆了,再显摆,马上老百姓要将她夸上天了。

李威拉着她的手说道:天色不早,我们要回皇宫。

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这个小妹对自己很依恋,不管这样做,有没有真正的意义,但比一个飞扬跋扈的公主好。

上了马车,李令月看着上官婉儿,得意地叉腰,那意思分明说你会写诗又如何。

碧儿看着这两个更小的萝莉,只顾笑,有时候看到她们,确实挺好玩。

就到了天津桥。

刚过天津桥,就有太监迎了过来,说道:殿下,陛下吩咐,你带着公主殿下与狄寺丞他们,立即到皇宫见驾。

李威也没有想到其他,倒是金内侍向那个太监投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两人相识,这个太监又低声说道:这一次竹纸出来,皇上与皇后很高兴,听到你们今天返回东都,特地在皇宫设下大宴,不但是宴请太子,还宴请了朝中群臣。

唉,高兴就行。

折向了皇宫,果然有许多大臣到来,一个个按职位,先后坐在大殿里面。

正中坐着李治,不是朝政,不需要垂帘,母亲武则天也坐在旁侧。

看到了他们到来,武则天招了招手,说道:弘儿,月儿,你们过来。

走过去参见,与女儿亲热了一下,武则天看着李威道:弘儿,你又长高了。

到了这年龄,再长也长不到哪儿去,不过坚持锻炼,身体略略又充实了一点。

当然,肋骨还是肋骨,洗澡时看着自己瘦削的身体,很是幽怨。

武则天又说道:人啊,过得可快,一眨眼比本宫都高了。

这一次竹纸,你功不可没。

但她站在阶上,李威只到了她胸口。

母亲大人高兴即可,说道:竹纸儿臣不知,但在儿臣心中,只要父母身体健康,儿臣就很满足了。

武则天很感动,将李威抱住,摸着他的头发道:弘儿,这一次你到少林寺祈福之事,本宫听到了,在皇宫里,与你父皇也很欣慰。

母子嘛,很自然的举动,于是李威再次进入母亲伟岸的怀抱,享受母亲那份伟岸的柔软。

可很多大臣,却直皱眉头。

李治病情一直拖着,朝中一些臣子,有的向着武则天,有的心仪太子。

比如郝俊臣,严格来说,就是太丵子党。

但这一对母子如此亲情,去帮助谁?狄仁杰与魏元忠相视一眼,也在暗皱眉头,这个皇后,可也不得啊只是一个亲热的动作,就让许多不满的大臣萌生退意……第一百零五章 武后自夸 明卿变瓜此中关节,李威却没有想到。

没有迷失在武则天宽大的怀抱想入非非,就算不错了。

亲热了一下,武则天说道:弘儿,坐。

让他坐在李治与自己的中间,这个座位也很讲究的,按照规矩,李治坐在正中,武则天与李威各坐一边。

让武则天将李威往他们中间一推,变成了武则天坐在儿子的下首。

在家是母亲,这是宴请群臣,是国宴,太子比皇后位置又要重要,不细究也能坐,可真坐了也不大好。

狄仁杰在远处有些焦急,省怕太子真的将自己当作太子,一屁股坐下来,就差点喊出声。

不过李威这点分寸还是明白的,说道:母后,儿臣不敢。

唉,你读的礼书很多,不是不好,也不要太过拘礼,坐到中间来,本宫与你父皇,也好与你谈几句话。

那也不能坐,李威正要再次回绝,李治却说了一句:听你母后的话,就此坐下吧。

不坐不行了,也不知道父母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坐在他们中间。

武则天又冲站在远处的上官婉儿一招手,让她过来,说道:婉儿,本宫听闻你在少林寺作了一首诗?回皇后,那是那天早晨跟随太子殿下晨跑,突然想到皇后在少林寺写的那首诗,斗胆仿照皇后,胡乱写了一首。

许多大臣不认识上官婉儿,但都听说了,让太子将她从长安带到洛阳的。

对这件事,大臣都很关注,毕竟上官仪才死没有几年。

甚至有大臣对昔日上官仪之死感到很同情。

于是一起,盯着上官婉儿打量。

看到小萝莉在武则天面前不卑不亢地回答,心中暗喝了一声彩。

果然不亏为上官仪的孙女,并且这个小姑娘长得也很出众,只是岁数稍微小了一些。

还有的大臣感到好奇,上官仪很有才华,都知道,可是上官婉儿才多点大,会作出什么诗?难道是第二个徐惠?你念来给本宫听听。

奴婢不好意思念出,那首诗写得不好。

无妨,你毕竟还小,就是不好,能写出来就不错了,念吧。

上官婉儿又看着李威,李威点了一下头。

有些明白母亲意思了,这是当着群臣的面展现她的肚量,尽管我杀了上官仪,那是他该杀。

可是他的孙女,我却不会慢怠。

真肚量好,假肚量好,这次大宴做了这个表态,上官婉儿以后会很安全。

太子点头了,上官婉儿只好用她还有些幼稚的声音念道:风临竹影动,日开霞云红。

分波昆阆越,碎露云雾重。

陪驾祷少室,侍赏近兰丛。

花台无芳色,莲塔满松容。

太子资善仁,祈福终有功。

这首诗如果出自徐俪之手,也许只说声尚可尚可,但出自于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之手,有许多大臣还知道上官婉儿的学习环境,她跟在太子后面并没有多长时间,大多数知识是在掖庭宫那个艰苦的地方学来的。

这是何等的不易。

甚至有的大臣将自己与其他人琢磨了一下,估计这个大殿中一大半人八岁时绝对写不出来这样的诗作,尽管借鉴了武则天的那首诗。

也只是借鉴,两首诗诗意不同,性质不同,风格不同。

一个个咂咂惊奇。

武则天点了一下头,道:虽然仿照了本宫的那首诗,也不错了。

假以时日,未必比本宫逊色多少。

李威听了母亲这一句话,很晕。

母亲真的很自信。

她的诗,自己还特地翻看过。

假以时日,比你逊色不了多少?也不要假以时日,只要她成长到碧儿这么大的时候,你的诗就不如她的诗。

嗯,或者王八之气,上官婉儿永远不及你。

武则天继续说道:你很不错,以后与碧儿好好服侍太子。

回东宫休息吧。

尽管宴会,上官婉儿与碧儿要回去的。

呆在这里,她们还没有坐下来的资格,站在旁边服侍,又作贱了一些。

回东宫,却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但还有其他的意思,当着群臣的面,将江碧儿与上官婉儿的身份大约地定了下来。

什么太子妃、良娣不大可能,但不是普通的宫女或者女官,是太子的人了。

还有,再次表现她的大度,上官仪的孙女又如何,只要有才华,我照样赏识。

至少在说话水平上,李威现在与武则天差了十万八千里。

上官婉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来,弯腰施礼道:谢过陛下,谢过皇后。

看着她退下,武则天冲李治说道:这个小丫头还不错的。

嗯,李治嗯了一声,也不知在想什么。

当年废武则天,可是他的授意,尽管上官仪很积极,最后上官仪却成了他推卸责任的挡箭牌,遭到横死。

然后又说道:开宴吧。

宫人鼓乐,念颂词,太监宫女上酒菜,大宴开始。

其实各个官员心中五味百陈。

竹纸出现,肯定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可现在竹纸不是纸张,成了皇后的武器、盾牌。

有的官员暗呼万幸,何必弄得朝堂上风风雨雨,人人自危?抱这种想法的大臣占着多数的。

也有少数大臣心中很不甘。

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特别是大风吹得让陛下都不敢举行大雩祭,将这次机会成功率在无限地放大。

然而竹纸一出,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也不能怪太子,换谁,这份功劳也不敢独吃,当真逼皇上禅位?官场上也是如此,当功劳大到一定地步,不与同僚分享独自吃了,等着同僚的仇视与嫉恨吧。

而竹纸问世的时间也太巧了,正好是这时候。

这个机会错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朝堂继续牝鸡司晨。

而且皇后的手腕,都是知道的。

看到没有,这一次之所以这么轰动,都是皇后一手推动的。

否则就是竹纸再好,也不可能上升成这个高度。

就不知道太子怎么想出这个竹纸制作工艺的。

现在没有一千种说法,也有一百种说法。

恐怕就是问太子,太子也不会说。

事情到了这份上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就是皇上本人,也需要这份大义,化解久旱不雨,大雩祭前大风的尴尬。

再说,不是与皇后过不去了,是与皇上过不去。

正在这时,一个青年大臣从座位上站了出来,说道:陛下,皇后,竹纸问世,造福千秋万代,可否让臣表演一个小法术,以助雅兴?李威不认识,当然,不认识的大臣很多。

不过这个青年臣子很会说话,一个千秋万代,已经突出了竹纸的意义。

虽然旱灾,是饿死了一些百姓,可这是暂时的灾害,过了旱灾,百姓情况就会得到缓解。

然而能有千秋万代重要么?不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小法术也出来了。

李治看到此人,却是十分高兴,说道:明卿,有劳。

陛下,须向宫中借一样东西。

借何物?臣借一个大木桶,需要干净的木桶,以备食用。

话说了半句,留了半句,一个食用却吊起了人的胃口,李治立即吩咐太监拿来一个干净的大木桶。

这个明卿将袍袖盖在木桶口上,口中念念有词,至于念的什么,听得不大真切。

过了好一会儿,将袍袖拿开,木桶里面居然出现了十几个大甜瓜。

大家看得目瞪口呆。

李威也看呆了。

法术多半是假的,也就是魔术。

可这个魔术施展很不易。

这种凭空变物,是魔术中常见的一种,利用障眼术,将本来准备好的道具,变在观众眼前。

但十几个大甜瓜,事先放在什么地方了?还有,障眼术是在舞台上施展的,可他坐在群臣中间,这个障眼术又是如何施展出来的?好法术。

李治赞道。

启禀陛下,法术只是小道小术,治理国家还需圣人大义,切不可仰仗道术。

明卿此言,正合朕意。

不过这些甜瓜是臣刚从邙山钟刘峰前瓜田采来,甚是新鲜,陛下与皇后、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可以品尝。

难得明卿施术,诸卿共尝。

李治让太监拿来菜刀,将甜瓜分割。

来的大臣很多,可也不是什么官员都有资格进入,象魏元忠与狄仁杰的品级,都只能乖乖地坐在末席。

再加上东西二都一分,因此,进来赴宴的大臣只有一百来人。

可这一百多人一分,一人只能分到一小片甜瓜,李威尝了一下,果然甚是新鲜。

这个明卿又说道:陛下,不过瓜人辛苦,种瓜不易,可否赐臣一些钱,给瓜人补偿。

行,拿五百钱来。

十几个甜瓜怎么也不会值五百钱,不过大家都感到奇怪,他如何补偿?难道刚才这些瓜,真是这个明卿用大神通从某处瓜田搬来?五百钱到了明卿手中,放在桌子上,再次用袍袖盖住。

看到这个动作,李威已经确信是魔术了。

只是此人手段高超,旁人无法看出端倪。

念念有词后,猛喝了一声:去袍袖一扬,桌子上已经空空如也,然后说道:陛下,送过去了,不过瓜农正在瓜棚凉榻上睡觉,没有察觉,臣将钱送入他的凉枕下面。

这一说,更玄乎了,李治好奇地问:明卿,你说的瓜田在邙山钟刘峰下面?正是,在钟刘峰西南方向,大约离钟刘峰半里来路。

钟刘峰位于邙山什么位置?李治没有听说过这个山峰的名字。

阎立本已经替这位明卿回答了:就在城东,白马寺的西侧一个小山峰。

也就是说,离洛阳城不远。

李治更是好奇,冲旁边的一个侍卫说道:你骑马找找那个瓜田,看五百钱,是不是在瓜人守瓜凉榻枕头下。

喏。

侍卫走了,各个大臣吃饭都没有心思,就等侍卫回来禀报。

连李威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是变魔术,可这也太玄乎了。

第一百零六章 明俨可怕 婉儿胡话(上)第一百零六章 明俨可怕 婉儿胡话(上)天sè渐黑,太监们将灯笼巨烛拿来,大殿里再次明亮起来。

一起在等,这个法术有些神奇了,将城外的瓜搬到皇宫,又将皇帝的钱,一眨眼送还给瓜农……不要说是大臣,李威这个从后世科学年代穿过来的人,都让明崇俨唬得一愣一愣的。

武则天低声道:弘儿,此次你上嵩山少林寺,居然为你父皇斋戒一个多月,本宫听了十分欢喜。

祈福前斋戒了几天,是正常必须的斋戒,后面那一个月则真正是孝顺之举了。

李威正sè说道:只要父皇的病好了,那怕儿臣斋戒一年,儿臣也心甘情愿。

这句话发自内心,神态自然平和。

事实如此,渐渐地知道多了。

其实这些事,大多因为父亲的病造成的。

病时好时坏,病重时又担心自己随时见阎罗王,因此急着给自己这个儿子权利,又要立即培养。

同时病一重,怕耽搁国事,不得不让母亲全盘带为操劳。

病好了,看到儿子与妻子渐渐抓着许多大臣的心,又不甘心。

没有这个病,母亲也就抓不到权利,自己至少可以做一个太平皇太子。

武则天又说道:弘儿,你这一次心诚,终于感动上苍。

父皇,难道你的病好了?李威惊喜地问。

也未全好,不过稍稍好转了一点。

李治捻髯一笑道。

父皇,那也好,但不用着急。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就象儿臣,病在痊转,但至今依然时不时咳嗽一声,想要痊愈,却要很长时间的。

如果父皇病真的好了,儿臣一定为父皇斋戒一年。

你倒是一个痴儿,听你母亲慢慢细说。

李治道。

尽管自己这个儿子,有时候让他哭笑不得,但一颗心,却是好的。

烂好人一个,与当初自己那位大哥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喏,母后,快快告诉儿臣,这是怎么回事。

武则天也是春风满面,竹纸为她争来了大义,丈夫的病好转,又卸去了一份压力。

难怪说祸福相依,这几天压在心头的乌云,渐渐消散,比洛阳久晴的上空,还要干净……她说道:且莫急,慢慢听本宫说。

反正也要等shì卫回来,虽然那个什么钟刘峰在白马寺的西边,也就是说离洛阳城更近,可毕竟要出宫,要出城,就是骑马,一来一去,也得要候一会儿。

呷了一小口葡萄酒,动作十分yòu人,不知是嘴chún红艳,还是美酒红艳,又是灯光,看上去便年青些,比杨敏她们更多了一份**的风韵。

李威眼睛稍稍一直。

李首成心里狂叫:对,就是这种眼sè,看到没有,有些sèsè的。

太子啊,这你就不该了,如果是后宫别的王妃,大不了你学一下李建成,或者你父皇,悄悄地烝之,皇后可是你亲生母亲。

可他敢说么,皇后啊,你亲生儿子对你有sè心了。

估计前面说出来,后面皇后就要杀人灭口。

这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只是武则天很美艳,又不是灵魂的母亲,李威稍稍sè动,并无其他念头。

武则天呷完了酒后,又说道:前几天,许少师推荐了这位明崇俨到东都来,面见了你父皇,用了巫术与医术杂治,居然将你父皇的病稍稍治愈,这两天你父皇视物也清晰起来,都能亲自批阅奏折。

头也似不以前那么地痛。

朝廷对巫蛊之术严令禁止的,发现有人施展此类巫术,立即诛杀。

但不是禁止巫术。

或者说明白一点,禁止作法害人的黑巫术,却不禁止替人祈福消灾的白巫术。

在民间也有,李威前世一些乡下都有,没有亲眼所见,可听闻了,比如盖房子里,工匠不满主家的招待,在瓦块下压一纸人,然后主人搬进新居后,开头做恶梦,头痛。

会不会真有效果,没有亲身经历,也不得而知。

真说起来,巫术也是道术的一种,将它划分到方术亦可。

当然,还是有不同的,道术最终结果,是为了追求白日飞升,方术还包括长生不老的炼丹之术,巫术喜欢借用鬼神之力,更准确是喜借用鬼的力量。

而巫术历史更早,在古代巫术与医术,几乎融为一体的。

孙思邈写医书,写了许多咒禁术,其实也属于巫术一种。

民间也有,给病人一些符水,大多时候真有效果。

也好解释,巫医一体,巫师们多少知道一些医学知识,符水里也有一些药物,对治疗疾病有帮助,再加上心理作用,于是病人的病真的好了。

可要是象李威不信,多半一点作用也起不到。

父亲不喜欢方术,特别是炼丹术,可对鬼神并不排斥,如果是白巫术,倒也不是很反感。

可能使父亲顽症好转,不但是巫术,这中间不能说一点作用没有,心理作用还是必须的,但主要是医术。

想到这里,不由地再次向那个明崇俨看去。

岁数不大,三十岁左右,有可能三十岁不到,长得也不及贺兰敏之清秀,不过姿态从容儒雅,因为长得健壮,又多了一份阳刚之气。

想到他是许敬宗派来的,李威心里面打起了小鼓。

武则天很智慧,也不是神,自然料不到儿子与许敬宗水火不融,偏偏这两方很克制,除了他们自己,几乎没有一个外人看出来。

又说道:弘儿,你不可以他会一些小道小术,就要轻视。

明卿不但巫术医术,对各种经义,更是滚瓜烂熟,在来东都之前,就是旭伦府上的文学。

太子教育,很重视,几乎上百个大儒在围着李威转。

但不代表着其他贵族子弟或者王子公主,只能在弘文馆接受教育,他们回去后,各个大臣家中还要请儒生指导。

几位王子公主,亦是如此,有shì读、shì讲,或者文学什么。

即使是他们的shì读种种,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入选的,同样要有学问。

就象姚元崇二人做了一个小小的对话,可是学识与为人,赢得崇文饱博士的尊重,如果没有东西,那么等着劝谏,劝谏不行,有可能上书弹劾了。

各个王府上的文学shì读亦是如此。

就凭是老四府上的文学,学识也不会简单。

盯着明崇俨,笑得很从容,态度高雅,李威却在心中嘀咕,长得好看,风度又佳,又会装神弄鬼,还会医术,再加上有才学……不大妙啊。

嘴中却说道:儿臣恭喜父皇了,这才是大唐天大的喜事。

别嘴上抹油,李治微微一笑,当然病好了,他心中也是很高兴的,然后话锋一转,看着坐在武则天大tuǐ上的李令月道:弘儿,嵩山一行,你做得不错,不过宠着月儿了。

月儿有些事,做得很荒唐,失了宗室仪态。

李令月不服气地说:父皇,他们都说我是一个好公主。

自恋的母亲,自恋的小妹,李威抹了一下汗,道:父皇,儿臣也知道小妹出去的一些行径,可这是儿臣故意放纵的。

虽然有的事,做得不大好,却是一片赤诚之心。

这使儿臣想起了平阳昭公主……大哥说的是,我就要做平阳昭公主。

李令月兴奋地扭来扭去。

这一回连李治也要抹汗,要做平阳昭公主,连武则天也没有这个自信。

那是什么人?李世民的姐妹,李渊起兵,她以一女子身份,收拢了几万名强盗,又亲自率领,多次击败隋朝派过来征缴的军队,夺下户县、周至、武功、始平等地。

李世民攻下长安,这支娘子军要占上三分之一的功劳,一度隋朝名将屈突通,都屡次在她手下连吃败仗。

后来说什么梁红玉,与她相比,浮云都不如。

死时是按军礼下葬的,也是中国历史唯一由军队为她举殡的女子。

她驻扎军队的娘子关,后世有几人不知……李威也头痛,做十三妹,还是比较容易的,现在做得就很好。

如果要跑到军队里面,将腰一叉,说我做平阳昭公主,你们全部听我指挥。

到时候不但自己头大,父母亲恐怕更会头大。

你看你,月儿让你宠成什么样子,武则天白了一眼。

虽在嗔怪,可没有什么怒气,相反,这个小白眼,却是风情万种。

是。

不过儿臣当时是在想,这样也好,虽然小不更事,做了一些荒唐的事,然而一片纯真善心,事实百姓也对小妹交口称赞。

这对儿臣为父皇祈福,都有莫大的帮助。

于是没有管制。

不地儿臣与魏御史他们几位大臣,也在教小妹读书识字。

这段时间小妹,会读会写了许多生字。

是啊,耶耶,娘娘,我会读很多书,《诗经》、《论语》、《尚书》、《礼记》、《春秋》。

再数下去,九经全部会读了。

读也不易,就是现在这些经义里不要说微言大义,有的冷僻生字,李威还不得不查《字林》,否则也认不出来。

月儿,不得胡闹,武则天轻喝了一声,又对李威继续说道:你用心不错,然而你熟读《周礼》、《礼记》与《仪礼》,应当知道凡事却是不能率xìng而为,宗室弟子,也要注意举止的。

是。

还有,许相公一生为国操劳,辛苦了一辈子,膝下只有这个孙子,虽说在弘文馆不知轻重,与贺兰敏之裹在一起。

可事后,许相公狠狠责打痛骂,又让他亲来东都,向你父皇与本宫请罪。

这一段时间,你也闹了很久,事情有尺度。

你是仁厚的xìng子,到了消停的时候。

是。

其实听了狄仁杰之言后,李威并没有再折磨许彦伯了,倒是李令月时常找他的麻烦。

许彦伯不可怕,他比贺兰敏之还不如,主要是许敬宗。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又向席间看去,那个明崇俨,神态自若,虽然官职很低,可坐在一群官员中,却如鹤立鸡群一般……许敬宗让此人来,是何用意。

正在琢磨,shì卫回来了。

大约很惊奇,一路骑马奔跑回来,脸上还在怔忡不止,单膝跪地道:禀报陛下与皇后,臣找到了那个瓜农了。

哦,李治精神一振,说道:慢慢禀奏上来。

第一百零七章 明俨可怕 婉儿胡话(下)第一百零七章 明俨可怕 婉儿胡话(下)shì卫答道:臣到了邙山,也找到了那座钟刘峰,一座很小的山峰,山下有两个村庄,一个村庄多是住着姓钟的人家,一个村庄多是住着姓刘的人家。

所以叫做钟刘峰。

臣又顺着明文学说的方位去找,果然有座瓜田。

大殿里一起安静下来,估计掉了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到。

臣骑马过去,看到这片瓜田规模中等,有三四亩地,因为怕顽童偷盗,瓜农搭了一个凉棚在守瓜。

臣去的时候,瓜农大约是白天操劳,很累,已经在蚊帐里睡着了。

臣将他叫醒,然后在他凉枕下,发现真有五百文钱,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问他,他一点不知道。

臣将此事说了出来,瓜农不大信。

于是跑到田中,察看了一下,田中是少了十几个大甜瓜,这些瓜傍晚他看还在的。

瓜农就傻了,臣离开时,他站在瓜田里,还没有回过神。

这事儿就古怪了,李威心想。

大臣都一个个迟疑不定,但他们都好解释,一定是这个明崇俨利用巫术,唤动了鬼神相助的。

可是李威不大好解释了。

这个戏法变得很神奇,再加上这个事实存在的瓜农,这是怎么办到的?脸sè稍稍有了一些变化,这个时代很信鬼神的,如果用鬼神之说,来对付自己……这只是李威的心思,明崇俨这个小法术终于使宴会的气氛达到了**。

李治说道:来人哪,赏,赏明卿绢三百匹,十万钱。

不算很厚的赏赐,十万钱听起来很惊人,实际上只有一百缗钱,作为一个皇帝出手,就是加上三百匹绢,数量也不大。

国家穷了可赏赐却是次要的,主要是皇帝喜欢,明崇俨又精通经义,于是这个前途……宴会到了此时,酒足饭也饱。

李治心情好,又让官员们来到九洲池,准备了一些娱乐节目,招待这些大臣的。

走在路上,阎立本刻意停了停,与李威并齐,低声道:殿下,你上次给臣的画,臣还有些不大明白,可否择日到臣府上一叙?旁边就是郝处俊,听到后失了一下神,悄声问道:什么画?阎立本画技不敢说古今往来第一,可在当朝算是第一了,《太宗真容》、《秦府十八学士图》、《凌烟阁功臣二十四人图》、《步辇图》、《古帝王图》等图画,被时人誉为丹青神作。

不谈政治,不谈经义,不论诗字,单论画技,举国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大言不惭地说画技会超过阎立本。

当然了,做宰相,吏治就差了些。

太子什么画,让阎立本居然不大明白?一幅画,有些画技臣不大明白。

原来如此,郝处俊也没有多想,今天很郁闷,他是坚硬的保皇派与太子派,也是坚硬的倒皇后派,而且也是一个良臣,纵失了良机,心情恶劣之极。

所以想事情,也不往深里想。

李威也没有多想,答道:阎相公之邀,孤自当前往。

阎立本心中还有一些想法,画技没有全看明白也是事实,不是他没有这个本领,是李威没有能力将画技通过绘画全部表述出来。

可是这些新画技,还不是一种新的画技,阎立本看出来了就有十几种,这些天,就在揣摩李威给他的那幅画,茶也不思,饭也不想,差点走火入魔。

原来也不觉,直到新竹纸出来,阎立本心中觉得有些事,很怪异……来到九洲池的小沙洲上,提前早准备了节目。

先是《庆善乐》拉开序幕,配以管弦,六十四名舞伎慢舞,象征文德洽而天下安治。

然后是各种舞蹈、杂技与幻术,也就是魔术,但明显借助了各种道具,与明崇俨那个法术不能相比。

……夜渐渐深了,也到了散的时候。

临离开前,狄仁杰冲李威挤了一个眼sè,李威暗暗点了下头。

明崇俨的出现,又是如此神奇的出现,连从容不迫的狄仁杰,都有了一丝忧虑。

………………………………临近月中,月亮明亮如水,看上去明媚如同一个韵味十足的**,婀娜多姿。

李威回到了东宫,却看到碧儿与上官婉儿没有休息,正趴在书桌上看书。

碧儿在李威心中位置越来越重了,小丫头,那可是付出心的。

原来认识一些字,大多数是原太子教的,偶尔查一查《字林》。

但冷僻的字,识得不多。

因为体贴李威,怕打扰李威,平时不象上官婉去询问。

白天里,又想着服shì李威,不过也知道以后不认识字是不行的,于是抽空,才用心学一些。

为什么不睡,都三更了。

我们正等殿下回来,奴婢还要替殿下沐浴。

碧儿说道。

那你为什么又不睡?李威向上官婉儿问道。

奴婢也要shì候殿下沐浴。

怎么又来了?李威说道:婉儿,你还小,等你长到有碧儿姐姐那么大,孤让你伺候。

上官婉儿忽然伏在地上,抽泣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李威将她一下子拉起来。

殿下,你听奴婢说。

奴婢很小,很多事都不知道,可奴婢心中却十分亮堂的。

一句话让李威差点大笑起来,你这个八岁的小萝莉,能亮堂什么?但上官婉儿却一本正经地说道:且不说陛下与皇后对奴婢的赏识。

可如果不是殿下,奴婢还在掖庭宫做着粗活,过着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生活。

这个倒是不假,不要说她们这些罪犯家眷,就是普通的宫女,宫中管制的太监也呼来喝去,生活过得很悲惨。

正是殿下看得起奴婢,奴婢才有今天的生活,才能光明正大的看书写字,其他人也不敢骂奴婢。

殿下,就让奴婢伺候你沐浴吧。

你是说想报答孤?嗯。

你有一颗感恩的心,就已经报答孤了,沐浴不必,你还小了些。

奴婢虽然小了一点,在掖庭宫每天都在做粗活,会做很多事的,你就让奴婢伺候吧。

可怜巴巴地看着李威。

其实她小脑袋瓜子,还动着其他的心思。

自从跟了太子以后,替太子沐浴的权利,只有碧儿一个人。

皇后可是亲口说的,以后让自己与碧儿伺候太子,只有替太子沐浴了,才算太子的人。

看,想得多有理儿。

可李威偏偏将她当作了一点大的孩子,这个沟通首先就不对了。

不但她想,碧儿也在想,不就是沐浴吗,除了某些羞人的事,其他的婉儿都可以做的,也跟着央请道:殿下,你就让婉儿相帮吧。

碧儿,她还小了些。

李威有些解释不通,无力地搪塞道。

只是沐浴……再说是皇后下的口旨。

也算是口旨,李威很困了,指着远处的一个胡chuáng道:想伺候,是啊,你坐在哪里观看学习碧儿如何伺候的。

喏上官婉儿高兴地跑过去坐下,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

宫人打来水,碧儿替李威将衣服解开,李威回过头,看到上官婉儿的一对大眼睛,滋溜一下,钻进了浴桶,比兔子动作还要快。

由于上官婉儿的初看,碧儿小手也不敢弄得过份,李威七上八下的从浴桶里爬起来,碧儿说道:殿下啊,要不要奴婢今天晚上陪你就寝?何必呢,一就寝,什么就解决了。

还小啊。

豆腐也吃了,有的事儿也做了,李威说话的语气越来越软。

殿下,奴婢不小了,外面的人成亲早,有的象奴婢这么大,孩子都有了。

不但就寝,还要孩子,这更缠杂不清了。

李威拭了拭头上的汗珠,说道:碧儿,孤给你一个承诺,明年你及笄之年,孤让你就寝。

十四岁小了一点,十五岁应当差不多了吧?上官婉儿也站起来,说道:殿下,为什么要等到明年?今天晚上,就让奴婢与碧儿姐姐一道陪你就寝。

半懂不懂的,心里想到,贺兰敏之都能对小公主想做那个,自己比小公主大一岁,陪寝总可以的。

如果做了那个,岂不更是太子的人?李威让她这一句,雷得半天没有回过神,最后气道:你才多点大,胡说什么,你们都给孤出去。

………………………………耶耶,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裴雨荷迎了过去,裴居道喝得有些高,有的大臣心知肚明,存了巴结之意,宫宴上多敬了一些酒,虽然观看九洲池的表演,酒意到现在没有散,走路依然有些踉跄。

裴雨荷将他扶住。

荷儿,父亲没有事。

皇上在宫中设了宴,又请了诸臣看了表演,于是回来晚些。

少喝点酒,你是大臣,须注意颜面。

为父难道不清楚。

可难啊,你知不知道,如果二位圣上有变动,多少人会对你,对我家眼红。

越在这时候越要注意,人家敬酒不喝,那是不给面子。

如果事情水落石出了,倒也无怕谓。

裴雨荷脸一红,低声道:耶耶啊,你胡说什么?是啊,为父在胡说了,裴居道呵呵一乐,但话题还在上面转,继续说道:其实太子身份无所谓,可太子贤明,就难得了。

而且在宴席上,为父看到为太子所感,陛下、皇后与小公主一家其乐融融,为父十分感慨啊。

耶耶,不理你了。

看到父亲问题不大,裴雨荷害羞地将父亲一放,跑回闺房去了。

可是她一颗心象小鹿一样,跳得实在慌张……第一百零八章 神人办案 狄公瞎想第一百零八章 神人办案 狄公瞎想狄仁杰终于上任了。

大理寺的积案很多,也是无奈的事,大灾大害之年,叛乱造反没有,可偷窃扒拿的事儿就多了起来。

人都不想做坏事的,可要活着,要吃饭,逼的。

洛阳本地的百姓犯案都很少,主要是涌来的灾民,自己与妻儿老小饿得不行了,不得不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来。

其实长安那边大理寺的积案更多。

在太子身边,是太子的幕僚军师,在大理寺是朝廷的官员,狄仁杰比魏元忠更要公sī分明。

将这些积案让小官吏们搬过来,开始审阅处理。

速度很快,几乎前面看过了,后面批阅就写出来了。

只有一些特别疑难的案子,思考了一会儿。

下属的官吏看到他批阅的速度,害怕了,嚅嚅地道:狄寺丞,狄寺丞……你们有何话要说?虽然是积案,可是狄寺丞,也不能仓促……一个胆大的小吏指着前面一堆公文道。

就这一会儿,六七十件积案,让狄仁杰处理完了。

你们就照狄某批注的处理,如果犯案人不服,可以让他们到大理寺来找狄某,或者出了任何差池,由狄某来承担。

狄仁杰傲然道。

办案子是他最拿手的好戏。

也是他刻意地lù了一手。

尽守本职其一,震慑其二。

只有让大理寺下面的这些小官吏佩服了,自己才能得到这些官吏的信任,然后抽出人手,重新将终南山刺太子案弄个水落石出。

皇上与皇后十分信任许敬宗,可有准备无误的证据,证明那些刺客是许敬宗指使的,刺杀皇太子,嫁祸贺兰敏之,许敬宗死定了但想从许敬宗手中找出准确的证据,大不易的。

证据还要让许敬宗无法可辨,否则没有效果,反而打草惊蛇。

为了不惊动许敬宗,不但太子没有向他说,连魏元忠都没有透lù半分小官吏们或信或疑,拿着批注好的卷宗出去。

狄仁杰速度不减,只是中午吃了一个便饭,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审阅。

一天下来,审阅了两百多件积案,涉案的多达八百多人。

估计大理寺其他官员一天处理的案子都没有他一人多。

不仅如此,没有一个人喊冤,或者喊处理得不公。

其实也未必如此,大多数处理得很公正,也有少数略略失了偏颇,不过积案嘛,都是拖了很久的,加上偏颇不大,现在老百姓又是弱势群体,看到差不多了,案子了结也就算了。

当然,就是这样,也是很了不得的事。

况且是两百多件积案天sè到了傍晚,下班了,大理寺的一干官吏看着狄仁杰离去的背影,眼神那个仰慕的,简直是高山仰止。

难怪是太子身边首要幕僚,这个本事简直是神人哪。

只是一天,大理寺上上下下,全让狄仁杰震住了。

回到府上,实际上称家更准确,府倒是夸张了,离大理寺有些远。

是他买的房子,可老狄是清官,没有多少钱,只好在洛阳东边兴艺坊买了一套房子。

这也是为了两个干女儿到来准备的,否则他直接找一家寺庙借住得了。

房子也不大,普通的两排房子,中间一个天井,里面有一株桑树,两株榆树,一个小井,很象后来的四合院。

不过价格倒不贵。

长安的大西南,洛阳的大东北,也就是长安最冷清的地方是城西南边,洛阳最冷清的地方,却是东北边。

靠天津桥南各坊房屋好,上朝又近,可是老狄买不起。

但是环境很幽静。

刚到家门口,狄蕙与狄好迎了出来,盈盈拜倒,说道:孩儿参见父亲大人。

两个小姑娘怕招事,即使到了狄仁杰这个家中,出门依然戴着羃罗,街坊看到了,一个个都在夸赞,看到没有,人家这个品xìng才让太子殿下看中的,自己女儿出门相迎还要戴羃罗,虽不是名门望族出身,比那些名门望族出身,规矩都要森严夸得老狄tǐng不好意思,不是我规矩严,主要是将来好将她们送到皇宫,不得不严。

其实他自己几个孩子,却是良莠不齐。

进了屋子,高兴地问道:这么快就来了?狄蕙答道:父亲大人吩咐,孩儿在路上不敢耽搁。

这个新居可满意否?孩儿很满意,比起以前笑脸相迎的生涯,不知好了多少倍。

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不可再提。

狄仁一本正经道。

是,两女齐声答道,然后又说:父亲大人,孩儿给你沏茶。

两女仪态万方不说,单论礼节,已胜过了徐家那个小娘子,别以为徐俪是徐舍人的女儿。

如果不是她们的出身……看着她们在忙碌,狄仁杰心中叹了一口气。

呷了一口茶,狄仁杰又说道:不过你们先在此处呆上一段时光,想要见宫却是不能急的。

有些话狄仁杰没有说,不但在等,还要等很长时间,必须等到太子大婚,最好能让这两位义女有一些轻微的名份,才能送到宫中。

不然以她们国sè天香的相貌,万一让皇上看到了,不是很好。

唉,皇室的作风,各个名门都不大看得起,是乱了。

陛下也乱,皇后出身不提了,魏国夫人又是什么关系?太宗皇上也乱。

偏偏皇后不大管。

送入东宫不易,再想要一个身份也只有狄仁杰头脑好使唤,换作别人,想都不敢想。

进宫孩儿奢望了,能进则进,不能进,父亲大人也不必挂念操劳,顿了一顿,狄蕙又说道:父亲大人,皇宫里送来十张竹纸。

拿来,让我瞧瞧。

狄仁杰欣喜地说道。

李威沤的竹子不少,第一批出来的竹纸也不算少。

大多数甑里的竹纸出现这样那样的毛病,不算好。

只有四五甑里面的竹纸尚可,焙干时又陆续地出现了毛病。

最好的一批送到洛阳,以及长安各个宰辅保留了一批。

但第二批成功率却是很高的,虽然还在调试,一大半纸张却是可以用了,当然拿得出手,也只有一小半。

越到后面成功率越高。

可现在不是竹纸,是大义,得大肆宣传,得让天下人知道,首先各个官员要分发一批,先是从长安洛阳开始,再到各个地方的官员。

然后呢,唐朝门阀影响力非常大,又要送出一批给他们。

国子监的师生,文人嘛,可以写诗作赋,歌功颂德,同样不能少的。

还有宗教界影响力也不可忽视,各个寺庙道观,又要送上一批。

这样一摊派下来,那些池子里的竹子,都制成一等一的纸张,也不够派发的。

从广成泽返回,听到竹纸传得纷纷扬扬,可狄仁杰一次没有看到过。

是不是有那么好,那么邪乎?将纸张打开,很白,光泽度也不错,又再次拿了起来,不是说能隔着纸看到后面的景物吗?看究竟能不能看到。

很失望,没有看到。

不信邪,又拿出去,借着傍晚的余辉观看,还是看不到。

老狄tǐng聪明的一个人,也入了魔。

阳光如果很好,确实是能看到后面一些模糊的影子。

现在这个光线嘛,将眼睛凑上看,也看不到的。

但确实很薄,狄仁杰拿出纸墨,在上面写下一个大字:仁笔锋落在上面很舒适,下墨也算流利,没有看到涔墨现象。

不过比较起来,某些进贡纸比它并不差些。

又想到了李威说过的话,用手轻轻撕了一下,果然韧度差,轻轻一撕就撕出一个小裂口。

总算明白了,外面的传言夸大了许多。

只能说它最大的优点,造价会十分便宜,能使更多穷苦人家都能用得起。

狄蕙说道:父亲大人,好白的纸,比霜雪还白。

白确实很白的,狄仁杰却在想着另外的心思。

太子的竹纸,还有那种新犁。

说出来是很简单,可从无到有,是何等的艰难狄蕙又问道:父亲大人,太子是怎么想得出来的?很多说法,在某些人推动下,很轰动,一路南行,听到一半的言论,就是竹纸。

我也不知,狄仁杰也不大相信,真是太子所能想得到的,与太子相处了很久,太子很不错,种种方面让他十分欣赏,可还是有许多地方不懂。

更与陛下与皇后无半点关系,这是太子有意让功劳出来给他们争一个大义。

不过有一种说法,倒是让他很相信,某一个奇人教导太子的,而且是上古奇人,纸张没有出来之前,前人书写多用竹简,这是还归本源。

上古是不是,也未必,但奇人异士倒是有可能。

这些人一般不屑于出世,象明崇俨,那个法术,狄仁杰很怀疑,再说,都求富贵了,纵然是真的有法术,也是一个俗人了。

此人又不愿意出世,于是太子替他隐盖了。

这个解释……?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晒盐。

原来忽信忽疑的,现在倒有一大半相信了。

此法能成功,也是一件大事。

煮盐速度慢,柴禾也需要成本的,可太阳与海水需要什么成本。

无边无际的大海,成了唐朝的大盐场,还缺少盐用么?就是征一些税,也合乎情理,朝廷得了好处,百姓还能吃上便宜的盐。

那么大海能变成朝廷的金山银山……可怜老狄在竹纸的冲击下,终于开始胡思乱想了。

不但如此,象突厥、契丹、奚族就缺少盐,唐朝本来盐就不足,流通得少。

如果盐足了,可以向他们换来许多马牛羊。

可惜了青海,如果不是青海丢失了,连吐蕃都缺盐用。

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大叫一声:不好,某要去东宫。

父亲大人,天sè已晚,狄好弱弱地提醒了一句。

就是宰相,现在没有大事,也见不到太子的。

可心中在狐疑地想,她们这个义父很睿智的,什么事,让义父如此失态?PS:还有第四更,看可不可能,可能的话,继续拼出第五更。

第一百零九章 高梁冷落 杨敏自救第一百零九章 高梁冷落 杨敏自救长安的竹纸还在调试,现在的竹子已长老,不可用了,但竹纸取代其他各种纸张,成为主流,已经是必然发生的事。

各个官员没有要求最好,而要求没有更好。

为了以示尊重,有时候也将刘群请过来。

实际上刘群该说的也说了,竹纸工艺调试也基本上让各个官府接管下来。

不过参与的人很多,工部的插了一脚,户部的也来了一tuǐ,礼部的手也伸过来,不要问为什么,这是千古盛事,能缺少相关的礼制?刑部、兵部与吏部只好干瞪眼。

还有司农寺、太府寺、少府监、将作监、国子监、秘书省。

不过蛋糕足够大,也能让他们瓜分瓜分。

这么多衙门,得有多少大佬,刘群来干嘛,每次来,站一会儿,就回去了。

人手同样也够多,数据记录得也比李威想的更详细,工艺渐渐圆满成熟起来。

不过有许多官员发了一笔不小的财。

听闻此事,不是每一个人都开心的,各大造纸作坊主,是惊魂未定,于是派人到长安,想办法得到这种技术。

想得到技术,只好贿赂。

站了一会儿,刘群看着池子里渐渐快要没有的竹子,正要准备回宫,忽然看到杨敏站在人群中,向她招了招手。

走了过去,说道:杨家小娘子,招呼奴婢有何事?能不能陪妾身走一走?行,说到这里,刘群悄悄地看了杨敏一眼,人又瘦了。

竹纸不成,也许武则天与李治拖上一拖,竹纸成功了,大义有了,休掉太子妃之事,可以放在议程上了。

但没有立即下旨,虽然说休掉太子妃,不是废掉皇后太子,牵涉很大,毕竟影响也不会小。

于是武则天派人与竹纸一样,先放出传言。

本来裴雨荷被武则天单独召进宫中,就有了一些传言出来,再加上武则天派人散出的风声,此事就传扬开来。

长安还有些远,老百姓没有得知此事,不过一些官员以及灵通人士,渐渐知道了。

东宫里也听闻此事。

杨家小娘子这么瘦,大约也闻听了。

唉,虽说可怜,可皇上与皇后这样安排也不是没有道理。

以前她种种的事,做得确实不大好儿。

杨敏将她引到马车上,让车夫驾车离开。

刘群问道:杨家小娘子,我们这是去哪儿?到城外那个皇庄看一看。

皇庄?就是太子殿下试验高梁的皇庄。

原来是思念太子的,刘群也没有拒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杨敏问道:刘司则,你可听到了一些风闻?奴婢是听到了,可那是风闻。

杨小娘子,你不可相信,陛下也没有下圣旨。

不是啊,刘司则,你可听闻陛下与皇后回到西京?太子娶太子妃,可不是小事,程序与民间差不多,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排场却大不相同。

纳采是让太尉为正婚使,宗正卿为副婚使,又有许多繁琐的礼仪,只是规模略小,但比大雩祭还要复杂。

然后提前一天,文武百官与外国使节在太极殿各就各位,中书shì郎拿制书,又是很多仪礼。

接下来女方报上自己家的祖宗名号、官爵,如果家世显赫,估计半天才能说完,最后再报上女儿的岁数、生辰八字之类。

又有若干礼节。

这才核对生辰八字。

没有问题了下聘礼,玄纁、六马、谷珪等。

然后是选定婚礼的吉辰良日。

这些礼仪,杨敏与原太子都经历过了。

现在就差最后一道手续,亲迎。

同样礼仪繁琐。

她与太子的婚期眼看就要到了,如果婚姻没有变动,要么武则天与李治必须回到长安。

或者在洛阳赐府,让杨家一家人前去洛阳。

得提前准备。

可现在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杨敏一问,刘群心中想到,这件事已经不是风闻了,是真的了不知如何回答。

杨敏脸sè立即变得灰暗起来,车轮在响着,让她想起了太子为了安慰她,特地喊她前去皇庄的情形,将头低了下去,放声大哭起来。

刘群无奈,说道:杨家小娘子,也许事情不是这样的。

安慰也没有用,只是哭,一路哭到皇庄,才拿出手帕,拭去泪huā,走下马车。

几样新事物,新犁一出来就受到重视,那是籍田祭的产物,所以推广很快。

竹纸嘛,是武则天用来抱佛脚的。

如狄仁杰所想,真不成功,也能替武则天分去部分负担。

那样的话,儿子受点委屈,也许武则天会内疚,也许不会。

反正成功了,这个只有天知道了。

只有这个高梁,从始到终,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李威xìng子温吞,能收获多少,该吩咐下去也吩咐过了,听天由命。

狄仁杰与其他官员,包括武则天李治,听是听说了。

有的还翻看了一下《齐民要术》,觉得很繁琐。

精耕细作,肯定繁琐的,可现在是粗犷式的耕作方式,再说如果特别好,为什么北魏不去推广它?大家一样的心思,认为是这只是仁太子关心农事。

于是呢,狄仁杰就开始想盐了,想到不妙的事,急得大叫一声,要进东宫,偏偏对这十几亩田的高梁,想都不想一下。

高梁都没有什么思想,也不觉得委屈,却在强壮地生长着。

长得非常好,远远地看去,就象一片小森林一般,绿油油地喜人。

长得越好,皇庄里面的人更用了心思,人手不是很充足的,这十几亩地用了心思,其他的地里的庄稼只好委屈了,长得蔫蔫的。

一对比,更看得养人眼睛。

刘群惊喜地比划了一下,说道:杨小娘子,你看,这些高梁杆好高。

那是太子方法种植的,长得肯定好,杨敏说完了,忽然想起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伏在高梁杆上,又大哭起来。

喂,那位小娘子,你在做什么,这是太子的高梁,你不能将它趴断了。

让皇庄的两个人看到了,老远地喊道,一边喊一边往这边跑。

跑过来,惊奇地看着杨敏,然后施礼:原来是杨小娘子,仆不知,仆不知。

皇庄里的人还没有听到什么传闻,可认识杨敏,连连道歉。

但这两人心中很奇怪,这个太子妃为什么在这里哭?不怪你们,杨敏低声说道。

一个老农夫用手深情地抚mō着高梁,说道:可惜皇太子去了东都,否则看到这个高梁长势如此旺盛,心中一定喜欢。

说不定秋后,一亩地真能象太子所说,打三石四石高梁。

现在的人们愿望很低的,三石四石的产量,就让他们认为是奇迹了。

嗯,杨敏恍惚地应了一声,又对刘群说道:刘司则,可否带我到东宫,看一下大黑小黑?刘群犹豫了一下,看到她可怜,最后点了点头。

………………………………现在的大黑小黑可不是两只雁子,还有好几只小小黑。

只不过小黑没有飞出来,它又在孵化第二窝卵。

几只小小黑胆更大,打小就看到父母跟着这群人转,于是比大黑小黑更通灵。

看到了杨敏到站在哪里,一只小小黑大约是飞累了,直接飞到杨敏乌黑的头发上,将杨敏的头作为栖息地。

其他几只小黑,也跟着飞过来,叽叽喳喳地鸣叫着。

看着这几只顽皮的小家伙,杨敏被它们逗得卟哧一下乐了。

不过她立即想到了一件事,如果太子真娶了裴雨荷,这个东宫未来的女主人就是裴雨荷了,自己却再也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进入,于是伏在假山石上,又抽泣起来。

………………………………这大半天,你又跑到哪里去了?杨思俭气恼地问。

耶耶,孩儿只是与东宫的司则刘群,去了一下郊外皇庄,看了看那些个高梁,又到了东宫,看了一下那一对通灵的燕子。

现在满城风雨的,你就不要再到处乱跑了,当初你不是去终南山,那有今天的事发生?发生了什么?皇上皇后也没有下旨,你不要乱说,吓坏了女儿。

再说终南山之事,又怎么了?那是贺兰敏之那个牲畜作下的孽,管敏儿何事?传闻不是要选裴家女吗,那天终南山她不也在其中?杨夫人说完了,知道说漏了嘴,一下子将嘴巴捂起来。

还提终南山不是你每次将那个贺兰敏之当作一个宝贝,往家里面引,何来的此事?他是周国公,我敢怠慢?说来说去,敏儿是受害的,为什么要担待这些骂名与罪责?再说,太子也有责任,不是他逼得贺兰敏之发疯,怎么会做出如此孽障的事?你怎么到了现在,还抱怨太子,杨思俭气晕了。

当初正是妻子抱怨女儿为什么嫁给那个病痨鬼,于是让女儿对太子产生厌恶感的,终南山这件事,只是一个引子,主要是以前女儿对太子的态度,让陛下与皇后不满意了。

又说道:全天下的人你能抱怨,就是不能抱怨太子。

说太子不好,竹纸一出,那个说太子不好?不相信现在陛下废太子,估计百姓能从长安跪到洛阳,请求皇上收回诏书。

耶耶,娘娘,你们不要吵了,这件事孩儿自己来解决。

你怎么解决?夫妻二人异口同声道。

皇家选太子妃,不要说杨敏,就是太子自己也作不了半点主。

你们能不能给孩儿一些钱?你要钱做什么?孩儿要去东都。

去东都?嗯,去东都面见陛下与皇后,向他们认个错,如果他们还要休掉孩儿,那么孩儿就死在东都,再也不给耶耶娘娘丢脸。

你敢用死来威胁陛下与皇后?不是,孩儿只是向他们认错,其他的什么也不说。

你怎么能见到陛下与皇后?孩儿先去求太子殿下,让他代为引见。

不可,陛下与皇后都是有主见的人,你求他们也没有用。

孩儿自从割掉了这缕头发后,就发誓一生将一颗心只给太子一个人。

说着她mō了一下后面的头发。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头发长得倒也快,不过还没有长还原。

然后目光坚毅地说道:非成功,便成仁第一百一十章 二圣屈服 掩耳盗铃第一百一十章 二圣屈服 掩耳盗铃吃过了晚饭,燥热依然没有消解下去,四周里就象是一团团火在燃烧。

春天时,还认为太子的身份是不错的,到了这时候,李威又不这样想了。

冷还可以加几件衣服,热怎么办?这时候很怀念有空调的日子,即便没有,有一个电风扇也是好的。

当然,还是有扇子的,碧儿手持着一把大团扇,在不停地替他扇风,看到这个忠心耿耿的小萝莉满头大汗,他舍得么?换成其他宫里的人,也觉得不大好意思。

思想观念一时半会还没有扭转过来。

就是扇,还一样是一团团火风。

用湿毛巾擦了一下汗水,碧儿说道:殿下,沐浴吧。

李威吓得一哆嗦,这件事得立即解决,将碧儿与上官婉儿喊到眼前,让她们坐下来,说道:麦子非要等到麦穗黄了时才能收割,对不对?嗯,两个一大一小的萝莉点了一下头。

如果麦穗还是半青半黄就收割如何?会减产。

是上官婉儿回答的。

不但减产,有可能麦子瘪的。

碧儿小时候还做过农事,回答更标准一点。

如果麦穗是青的时候就割,会怎么样?没有人会这样做的。

上官婉儿说道。

你们想一想,万一如果有人这样做,会怎么样?没有收成了。

就是,碧儿,你就是那株半青半黄的麦穗,婉儿,你连青麦穗都称不上。

如果你们现在陪……说到这里,李威话憋了回去,婉儿太小,当着面说不出口,改口道:你们以为这样,是为了孤好,让孤开心。

实际上错了,对你们身体没有一点好处。

你们身体没有好处了,孤看着不开心,会不会快乐。

那么你们是不是为了孤好呢?婉儿是小了些,可是奴婢,奴婢不小了,外面那么多人象奴婢这么大时,结婚生子了。

唉,这个悲催的年代,李威心中暗叹一口气,说道:那是他们没有发觉。

总有一天,大家才意识这是错误的做法。

可是,可是……不要可是了,以前有没有人想过竹子会造出纸来?要相信孤。

再问你们一句,想不想孤快乐?想,两人同时点头。

想孤快乐,以后此事休提,到你们能陪寝的时候,孤自会让你们陪寝。

不管以后怎么样,孤不会丢弃你们就是,不陪寝,孤也不会丢弃。

不但你们,就是孤与太子妃大婚后,也未必让她陪寝。

说完了,李威感到很得意,终于将这个问题,解释清楚了。

碧儿心里想到,太子啊,这一回太子妃不是杨家小娘子了,有可能是裴家那个小娘子,比奴婢还小一岁。

这件事洛阳很多人都知道了,东宫知道的也不少。

碧儿也才刚刚听说的。

不过都不知道该不该通知太子。

万一是假的呢?碧儿心里,还是喜欢杨敏做太子妃的,虽然她以前不大好,可现在对太子还是可以的。

再说长得又漂亮,又与自己熟识,对自己似乎也没有藐视。

裴家的那个女儿,只是在终南山见过一面。

很坚强,跑了那么远路,居然不吭一声。

印象也只有这些。

最要命的是裴家的门槛,虽然五姓七家并没有裴家,可是河东裴家与兰陵萧家这几个家族,同样是一个庞然大物,让她这个小老百姓望而生畏。

杨敏家也不错,官宦世家,严格说杨坚也是来自这一族,还远远不能与河东裴相比。

有些自卑了。

这也是事实,面对这些名门世家,就是皇帝本人,都不大抬起头来。

于是使命地往陇西李家身上攀。

碧儿,你在想什么?奴婢没有想什么。

难道有什么心事?不过李威并没有追问。

开通了两个小萝莉,才到沐浴的时候,正准备让宫里人打水来,太监来了,说是皇上与皇后召见。

……………………………………弘儿,坐下。

李治说道。

喏,李威坐了下来,看了看,除了父亲外,还有郝处俊与阎立本,连母亲居然都从帘中走出来,坐在侧面。

李治冲站在旁边的太监说道:将那些奏折全部搬过来,给太子殿下观看。

喏太监将一本本奏折抱过来,很多。

这一时半会也看不完,不过父亲命令嘛,与圣旨无异,只好打开来看。

各个方面都有,比如官吏迁降的,罪犯罪大恶极要秋后问斩的,各地水利以及收成的,其实奏折远不止这些。

绝大部分在三省六部就批注了,只有事情重大或者疑难不决,才递到皇宫。

甚至还有西京戴至德他们决议不下,同样用快马,送到洛阳。

但大多数是关于旱情的事。

比如秦州禀报,自寒食节以来,只落雨四场,每次即落即息,千里焦土,万里荒芜。

反正这时候都不敢要政绩了,有的官员为了多向朝廷要物资,都不惜夸大了灾情。

然后又奏道,自巴蜀调动粮食,可是蜀道艰难,运不了多少粮食过来,还望朝廷将江淮调来的粮食,分一些给秦州百姓,都是圣上的子民。

连河东道与河南道部分州县也在诉苦不迭。

看着这些奏折,不用看实际情况,都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不是真让他看完,看到李威看了许多本后,李治问道:弘儿,可看出什么了?李威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孩儿只看到旱情没有缓解,还变得严重起来。

是啊,李治叹了一口气。

竹纸是让他与妻子争了一份大义,弹压了一部分民怨,可这个旱情却是不能置若罔闻的。

象这样下去,不但眼下关中以及河东河南一些州县,百姓生活难熬,秋收又耽搁了,秋收荒废,一直到明年夏收到来,百姓都没有粮食吃了。

试问,不将这个危机解决,那个人能饿到明年夏收?李威沉默不语,虽然浮想起那些老百姓十分可怜,可自己有什么办法。

上次都想了一个主意,可让这位父亲,斥责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现在不敢多嘴。

李治又说道:弘儿,你上次出的那个主意……那是儿臣胡乱说的。

李威连忙说道。

果如狄仁杰所料,面对久久不能解决的旱情,父母要向自己出的那条主意屈服了。

可未必是好事,看到狄仁杰没有,明知道会活人无数,可态度生硬,很不感冒。

武则天在边上说道:弘儿,你那条主意不是治国之道。

是,母后,儿臣错了。

你听本宫将话说完。

虽不是治国之道,可事态紧急,如有大批粮食进入关中,粮价会应声而落,活人无数。

反之,关中不但有可能饿殍千里,粮食会越抬越高。

又旱了这么久,国家的粮食本就不足,整个国家粮价都会被商贾哄抬起来。

母后,这只是一时的阵痛,一旦旱情得到缓解,局面就会好转。

可采用了儿臣那个主意,让百姓产生什么误会,全国上下不是重农轻商,而变成重商轻农,都能影响到国家千秋的基业,李威将狄仁杰的话原原本本地搬了出来。

武则天皱了一下眉头,冲郝处俊说道:郝相公,你来说。

是,郝处俊应了一声,然后对李威说道:殿下的话也是理。

然而今年的旱情却是很重,有的山区连食用的水都断了。

臣与阎相公在中书省商议了大半天,最后认为虽然上次殿下的办法不大妥当,可事急了就得从权。

能将灾情缓一缓,活人无数,朝廷不惜三四个子爵或者男爵,也是值得的。

不过陛下却不能下明诏,向天下商人宣告,否则将震惊朝野,耻名史册。

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些商贾相信有这么回事,自动将粮食蜂拥进入关中。

再用昭奖的态度,进行封赏。

这样倒是解决的途径。

说完了郝处俊用殷切的眼神看着李威。

掰不倒皇后,就立即办正事,灾情是一天不能缓了。

尽管对商贾不耻,可无他途,只好与阎立本再次商议,然后进宫禀奏。

巨大的旱情,压得李治与武则天低下了头,也压得这位鲠直的使相,不得不低下脑袋。

乍听起来象是掩耳盗铃,xìng质确实是两回事。

但李威想都没有想,就说道:郝相公,这是不可能的,不下诏书,商人虽然jiān诈,逐利而行,然而地位低贱,朝廷反悔与何人诉说?商人既然喜欢逐利而行,看不到实质xìng的好处,更不会相信,他们会不会放手去做?所以喊你前来,看看能不能想出歪邪的主意,李治说道。

歪邪的主意?得,我还是不吭声吧。

李威将嘴巴一闭。

武则天将李治胳膊肘儿拽了一下,对李威说道:弘儿,你心肠仁厚,每拖一天,就会有一些百姓死去。

拖得越久,死去的百姓就会越多。

再想一想,看有没有什么方法?就是有也不能说,以后弄不好,此事翻出来,骂名却是自己来杠,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母后,孩儿都有一个计策,不过需要父皇、母后以及两位相公一起出面才行。

大家一起下水吧。

咳,咳,李治呛着了,要自己出面?不如下一道明诏还来得省事。

武则天又拽了一下他的龙袍,问道:是何方法?母后,可以请一位高僧,暗示他象窥基法师那样,在白马寺来场善会。

然后利用奖励的语气,请上次大慈恩寺善会捐款的商贾,到东都来,在皇宫中设宴宴请。

正好白马寺善会也开始得差不多了。

两京商人,至少心存善念的商贾一起汇聚东都。

在宴会上,再指使一个人故作随意地放出这个口风,父皇母后与两位相公,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可毕竟父皇母后与两位相公全部在场,这些商贾会心领神会的。

或者有人进谏,父皇你也没有承认表态此事,也无从谏起。

与郝处俊的说法差不多,还是掩耳盗铃,只不过掩得巧妙,没有那么直接罢了。

果然是一个歪邪的主意。

咳,咳,李治再次呛着了。

PS:第五更送上。

三天十五更,五万多字,虽然累得要死,居然让我办到了。

自己为自己感到惊奇。

明天再奋斗,看能码出多少。

第一百十一章 太子档箭 晒盐大害第一百十一章 太子档箭 晒盐大害乌云堆满了天空,又是闪电,又是雷鸣,派场很大的,然后大风呜呜地响了起来,蚕豆般的雨点,噼里啪啪地掉在地面上了。

下雨嘛,总是好事的。

现在从河南到关中,那怕下个十天十夜的雨,绝不会有百姓说雨水下多了。

然而呢……五分钟不到,蚕豆变成了小米珠。

又是五分钟不到,小米珠变成了芝麻粒,再过五分钟,什么没有了。

又过了五分钟,云开日现,太阳公公lù出那张并不可爱的红脸了。

其实进入夏天以来,是落雨的,但每次都是这样。

这使李威想到了一个很不好听的词儿,早泄……我们走吧,李威对碧儿说道。

带着一行人出了东宫,往天津桥上走去。

虽然下了一场雨,没有一个人欢喜。

嗯,现在的旱情如同一个关了三十年的怨fù,伟哥肯定不爱的,泄哥同样不会让人满足。

不过地面上稍稍潮湿了,有些低洼处居然出现薄薄的积水。

有雨总比没有的下好。

天sè渐渐临近黄昏了,看到狄仁杰站在天津桥上,正等候自己。

这也是无奈的事,担任了大理寺丞,总要当值的。

晚上又不便拜访太子,洛阳虽然没有长安大,可是一道洛水与洩城渠,又将皇宫给孤立起来,更加不大好见面。

只好早上当值前,向东宫留了一份拜贴,约太子在他下值时,有事相商。

不喜欢扰民,就是普通的车驾了,李威让太监牵着狄仁杰的马,说道:狄卿,上车吧。

狄仁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上了马车。

李威又说道:去狄府。

有些远,不过李威无所谓,许多事正要与狄仁杰相商,马车开始行驶起来,李威说道:狄卿,在大理寺如何?呵呵,狄仁杰爽朗地一笑,这可是他的最善长的工作,道:还行。

当然,李威也不知道狄仁杰在大理寺某些类型神话的事迹,否则同样会惊掉一地眼镜。

狄卿,让你猜对了,父皇与母后,终于向孤的那两个计策屈服。

唉,这是必然的,狄仁杰叹了一口气。

皇帝与皇后对百姓算是好的,当然这个好也有一个先后,与他们的位置相比,即使饿死成千上万的百姓,也要保住他们的位置平安。

所以开始是将重心放在竹纸上了。

大义争过来了,百姓也会关心。

不要说不好,帝王能做到这一点,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既然都将竹纸当作了救命稻草,那条主意虽然不妥,摆上议程,同样是必然。

有的解决,总比没的解决强。

狄卿,但也不是不可行,李威将经过说了出来,没有那么直接,用了掩耳盗铃式的方法,这样一来,即使有非议,也会小得多。

主要办法还是他想出来的,有些自得。

可是狄仁杰听了,却立即摇头说道:殿下啊,你不应该去插言的。

为何,母后说得对,每拖一天不解决,就会死一些人。

殿下,你宅心仁厚不错,可你想过没有,你的智慧真比陛下与皇后,或者两位相公强?李威一阵汗颜,别以为又是竹纸,又是晒盐。

前后两世的生活相差了一千多年,如果有足够的运气,换作谁从他那个年代穿过来,只要是正常成年人,总会一些这个时代没有过的知识,而且很超前的知识,即使记得不大真切,却有无数财力人力供他调动,那么就象竹纸一样,反复调试,新事物就出来了这不算他真正的本领,包括那些诗词。

真正的本领,不要说伟大的父母亲,郝处俊也不及,就是老好人阎立本,他也不会及。

狄仁杰道:说官评,郝相公算是好的了,在民间风评很佳。

不然他也不会提出来。

可他为什么想不出真正稳妥的解决办法?为什么?关系到商贾啊,他也害怕别人以后就此对他指责。

因此说了一半,留了一半,这一半交给陛下与皇后。

你是说郝处俊也担待不了这个骂名,其实他心中早有了计较,所以让父皇母后拍板。

可是父皇母后也不好说出口。

于是请孤面圣,让孤将它说出来。

以后百姓议论此事,孤就成了档箭牌?正是。

不但如此,一旦大宴开始,陛下与皇后必然不会出面的,而交给你与两位相公代办。

殿下现在薄有名声,再加上两位相公,足以让商贾相信了。

陛下与皇后就可以置身事外。

是极,原来自己让父母当了猴子在耍,一下子很扫兴,自嘲地说:能活人无数,可怕人指责,没有人愿意开口,那么孤开了口,就开了口。

大不了名声污点,毕竟人命关天。

殿下,不必沮丧。

此事对殿下来说,也不全然是坏处,狄仁杰安慰道:虽然名声会污点,然而殿下是为了救活百姓的。

这同样也是一份大义,未必会污多少。

再说,这一次你自动进入陛下与皇后的罗网,陛下与皇后认为殿下还是可以掌握的,心中却是会暗暗窍喜。

听狄仁杰这样说,李威哭笑不得。

而且你自动钻进去,何尝不是他们威逼设伏,对你多少有些歉疚,再加上竹纸。

这种惭愧歉疚之心必然会十分浓烈。

至少这段时间,殿下可保平安。

殿下,名声也只是过往云烟,事过了也就散了。

殿下,如何熬过这百年的等待……李威一震,正sè道:正是。

他现在不要想七想八,首先要活命。

不要以为活命容易,对他这个身份,想要活命,比那些潜逃的江洋大盗还要困难想到这里,他问道:狄卿,你那么紧急,下拜贴,找孤有何事务?晒盐啊。

狄卿,晒盐可成,你不用担心。

臣知道晒盐可成,可这正是让臣担心的原因。

孤不会lù面的。

臣不是指这个。

殿下,是不是只要是海边,地形恰当,即可晒盐?这个李威不大清楚,不过记得后世的晒盐,从辽东半岛到黄海、东海、南海各个海岸,都有大片的盐场,迟疑了一下,说道:应当如此。

其实国内,盐价略略偏高,可不大缺盐,缺盐的不是我们大唐,是契丹、突厥、奚族以及更远的骨利干、结骨、都播,还有辽东的靺鞨等各蕃国与大部族。

是。

如果盐价很低,就可以与他们交换,换来大批的战马牲畜,对我们唐朝有好处。

还有,百姓吃上了更便宜的盐,朝廷也可以适当的征税。

是。

有的好处李威还没有想过,可心中不大明白了,为什么有这么多好处,他还担心。

狄仁杰将话锋一转,问道:那个你选的什么梁金柱,还有陆什么来着。

陆马,一个贩马的商人。

他们应当快要到东都了吧?算算时间,恐怕就这两三天,有可能就要到达东都。

幸好啊,昨天臣在家中想出来了,还来得及。

狄卿,你指的是……唐朝的疆域最北到达小海,这可是千古未有的地界。

然而殿下,你也清楚,其实北方大漠草原,朝廷只是羁糜,并不能完全掌控,各个游牧民族时降时叛。

真正属于朝廷掌控的只有沿海地区。

东海(含黄海)、涨海(南海)不会有多大危机。

可是渤海只是薄薄的一环。

这个晒盐的技术却是很简单,殿下,你能保证它不会流传出去?李威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不是象是奶糖作坊,放在作坊内操作,外人看不到。

就是这样,李威都怀疑,这个技术能保持多久。

那就是了,技术如此简单,北方各个游牧民族又十分缺盐,那么对海边的地界一定垂涎。

是平时,会畏惧我们唐朝强大,无可奈何。

可是我们唐朝去年新近大败,国内财政窘迫,百姓流离失所。

你说,他们会做出什么举动?或者我们大唐能不能再发动几次强大的战争,将他们打服?李威在唐朝这么久了,也不是象以前那样,什么都不知。

为什么有那么多臣子反对开边,没有那么容易的,一场战争,需要大量战士不说,后勤供给同样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比如历史上有人说大非川战役唐朝没了十万战士,有人说只没了五万战士。

这两种说法都是对的,那个多出来的五万人,就是后勤供给的民夫。

一比一的后勤供给人数,可想需要多少物资而且研究了一下,让李威发现了很多无奈的地方。

唐朝是农耕生活方式,百姓富裕。

这是好事。

可是居有定所,一旦游牧民族入侵,定会有斩获。

可是唐朝与他们交战,大军未到,百姓赶着牛羊,将帐蓬放大车上一放,就走了。

这还不算,因为上天浩德的神马,许多儒生眼中,战争的目标只是使这些野蛮人屈服。

战败了,只要投降,立即释还,将领还,牲畜还,百姓还,战士还,甚至还有赏赐封官。

如果象薛仁贵那样杀,明知道会让这些野蛮人心惊胆战,可是不浩德了,那么就拼命的进谏弹劾。

实际上,有时候李威琢磨了一下,心情很郁闷的。

狄卿,那你说……对晒盐之事,臣也不知,只是听了殿下所说,时间很快就能见效,选择的地区又是在海边,地也好找。

此事又要进谏朝廷征税,必然到时候很轰动。

北方那些部族也会有听闻。

这时候他们贪涎大海的盐,发动战争。

朝廷会如何?国内水深火热,又要防备吐蕃再次入侵,大非川与吐谷浑沦陷了,连西域许多地方都沦陷了。

到时候有可能北方各部再次背叛唐朝,内外夹攻,就要出大事了PS:有朋友提出疑问,为什么许敬宗要对付太子。

此人很善于揣摩帝意的,李治对太子的忌惮,武则天对太子的不喜,肯定不会相助太子的,随着李威到来,渐渐改变了,可矫正不过来了。

李威听过许敬宗的名字,又与他孙子发生冲突,那一次在东宫的交谈,虚与委蛇,其实二人很不友好的。

让许敬宗认为太子登基后会弄掉他的宝贝孙子。

事实未必会弄掉,也不会让许彦伯有一个好日子过的。

因此一心想干掉太子。

再说,他种种做法,很巧妙的。

如果不是遇到狄仁杰,却是无人看出。

狄仁杰为什么能看出,终南山案子有一些疑点,对于这一年处积案无数,涉案一万七千多人,也就是抛去假期,一天处理案子六百多人的神探,嗅出某些yīn谋,于是让魏元忠弄来卷宗,当时有力量又与太子有仇恨的人,除了贺兰敏之,还有什么人?答案呼之yù出。

老狄啊,让人很神往的,一天六百多人,怎么也有近两百起案子吧?看都看不完,可他却一年处理下来,无一人有怨言……这两个问题到后面还会更详细地写道,请稍等。

第一百十二章 瓦解敬宗 伪交崇俨第一百十二章 瓦解敬宗 伪交崇俨明白狄仁杰意思了,虽然看上去很美,就象陈圆圆一样,美丽无比,然而弄不好,却真正成为一样祸国殃民的事物。

会不会如此严重?李威闭着眼睛想了一下,主要是在想晒盐的历史,职业关系,前世多记了诗词歌赋,人的精力却是有限的,这些知识记得却是很少。

只知道晒盐大约出现很早,到了明朝才想出来大田蒸水,卤池结晶的办法。

就多了这一道手续,晒盐才开始真正普及起来。

可那时候明朝有没有遭到鞑靼的垂涎?这是相互印证的。

好象那时元méng已经正式末落了,满清异军突起,又出忽所有人意料。

然后清朝入关,扬州盐商富甲天下。

似乎又没有可类比的。

其实这样比,也是不对的,晒盐出现是一个缓慢进化的过程,李威一弄,与竹纸一样,很突兀。

再说,明朝与唐朝又没有可比的地方,北方游牧两者又没有可类比的地方。

就是唐朝,前几年与现在又没有类比的地方。

不能比,不过狄仁杰思路是正确的,未必如此严重,可多事之秋,防患未然,却是必须的。

再说,现在游牧民族对盐的饥渴也远远胜过明朝的时候。

狄仁杰以为他没有想开,又说道:殿下,这么多年,都这样过了,不急在一时。

相比之下,粮食才是现在朝廷头等的大事情。

熬到旱灾结束,国力恢复,徐而图之,并不未失晚。

譬如大补之药,也是虎狼之药,大病之时,反而不大适用。

孤不急的。

李威答道。

对狄仁杰眼光,十分崇拜,没有事更好,如果让狄仁杰说中了,对国家来说,是一剂毒药,对自己同样是一剂毒药。

狄仁杰又说道:倒是那个明崇俨,有些头痛。

是啊,李威答道。

心中也懊恼,此人原来是老四的文学,老四对自己很是崇拜的,然而自己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没有听过,却让许敬宗发掘出来。

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皇宫的那场戏,唉,整天与这些老谋深算的人打交道,这个日子……幸好有狄仁杰啊,不然一天也没法子活了。

就是母亲以后不会干掉他,也要早点跑路,或者让出皇太子的位置。

对他,你是如何看的?装神弄鬼之辈李威闷哼了一声。

当然,如果明崇俨相帮他装神弄鬼,那又是两样的说法。

不过这句话也只有对狄仁杰说,其他大臣恐怕都以为明崇俨施展的是真正法术。

臣也是这么想的。

哦?李威惊奇一声,虽然狄仁杰很不错了,但能认为明崇俨是装神弄鬼,却是很难得。

首先是瓜田。

瓜农辛苦了,可其时天sè尚早,刚刚黑下来,就算累了睡着了,shì卫骑马奔去,天气干燥,马蹄声在地面总有些震动,可是瓜农居然没有发觉,需shì卫呼喊才醒过来。

臣就有些怀疑了。

你是说瓜农与他是一伙的?这个不会,瓜农只是一个普通百姓,请瓜农配合。

万一走漏消息,这可是欺骗满朝大臣与两位圣上的罪名,明崇俨不会如此不小心。

不过想要瓜农熟睡,却是很容易的。

臣办案多年,就是臣知道最少有十种方法,配合一些药物,能让人迅速睡熟。

所以shì卫骑马奔去,瓜农浑然不觉。

如果皇宫中有人配合,提前将消息放出去,却是有办法比shì卫提前赶到哪里,再使瓜农熟睡,将五百钱放入他的枕头下。

然后摘去十几个甜瓜。

这时甜瓜刚刚上市,瓜农田里熟了的甜瓜不会有很多,一下子少了十几个,瓜农必然察觉。

于是大家感到神奇了。

这确是一个疑点。

李威大为折服。

那是,臣办案时,也遇到一些装神弄鬼,坑害百姓的事。

但在众目睽睽,空桶如何出瓜的?其实也好解释,其间正是宫中太监宫女上酒菜之间,穿梭不停,光线又是昏暗,如果分批挟带,未必很难办到。

当然,手段有些高明,不是手段高明,他也不敢行此骗局。

再说,许少师没有致仕之前,很得陛下与皇后信任,自由出入宫中,宫中有一两不屑之徒,为他收买,并不是很奇怪。

但殿下,这个明崇俨会装神弄鬼不可怕,又能让陛下病情缓解,这个也不可怕,精通经义,同样更不可怕。

可怕的就是这三者兼备。

正是如此,那天孤也是这么想的。

狄仁皱起了眉头,他与李威一样认为明崇俨在众人面前使了一个高明的魔术。

但想要证明,除非狄仁自己也能变出来,看到没有了,臣从空桶里也掏了十几个甜瓜,然后将动作放缓,给大家慢慢看,这样才能拆穿明崇俨的骗局。

可关健是他知道是骗局,可不会玩不过少师老了,很老了,又有病在身。

就是臣不去对付他,他也没有好久活了。

狄仁杰虽然这么说,头却是很痛的。

越是没有多久好活,为了孙子,许敬宗一个个霹雳的手段将会接二连三地使出来。

这也逼得他加快了对付许敬宗的步伐。

所以在大理寺使了十分的手段,别以为容易,用那么快的速度处理案子,就要保持头脑高度集中,才不会出差池。

又要关注太子,留心时局,每天晚上躺在chuáng上,头脑因为高度转运,就象炸开一般。

不过有一门好处,睡觉倒是香了。

狄卿,你是说明崇俨有可能向许敬宗阳奉yīn违?不是有可能,是很有可能。

许少师一心想对付殿下,也是有原因的,几个月后臣会将真相全部向殿下揭晓。

明崇俨只是得到许少师推荐,以及给他一些人手相助。

殿下毕竟是太子,虽然受了许少师控制,就是明崇俨本人,臣在想,也未必有十分的勇气与决心,与殿下死磕。

不过受许少师的牵制,他会做出一些对殿下不利的事。

当然,未必会如此,也许得到二位圣上宠爱,青年得志,得意忘形……狄仁杰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思考。

主要这个人出现得很突然,自己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无法剖析此人的xìng格与想法。

只好又说道:殿下,你不妨抽空约这个人交谈一番,虚与委蛇,表达一份友情。

至少他在帮助许少量对付你时,会犹豫不决。

这个主意很好。

李威已经意会狄仁杰意思了。

但殿下,此人装神弄鬼不提,又贪图权贵,甚至不惜有可能危害殿下,却是一个不忠不仁的小人,只可以伪交,不可以深交。

那是,李威立即答道。

不用狄仁杰说,看着那张很帅气的小白脸,心里面就特不舒服。

这是何苦来哉,难不成他以后登基,全用丑人为臣?不过对李威心xìng,狄仁杰很满意的,他心中却在想,看了,自己已经使大理寺许多官吏折服,再来个几天,折服的官吏更多,到最后对自己言听计从,就可以从容实施了。

只可惜是在洛阳,要是在长安,实施起来更容易打垮了许敬宗,没有人对明崇俨掣肘,大约他不会再做出丧心病狂的举动。

臣还有一件事要对殿下说,殿下,可听到长安城中某些传闻?什么传闻?陛下与皇后打算休掉太子妃,另择裴左金吾的女儿为殿下的太子妃。

什么?李威差一点从马车的座位上跌倒下来。

殿下,早在数月之前,臣离开长安时,就对两位义女,说过此言。

这在臣预料之中了,本来臣还想遮掩些时日,可是东都传得纷纷扬扬,不如提前通知殿下。

为什么?李威不甘地问道。

对杨敏并不是很反感的,原来对太子不好,关他何事,原太子是原太子,他是他。

再说小姑娘也算是天真烂漫,又是绣手帕,又是割发的,长得也漂亮。

至少比他前世电视上那些女明星不差些,甚至长大后有过之而无不及。

裴左金吾,大约就是那个裴居道家的小女儿了,十五岁大婚就恶心了,那个小萝莉才十三岁。

虽然与碧儿是那么说了,但当真不同房?如狄仁杰所说,他有子女,对他本身地位巩固,也大有帮助。

要与十三岁的小萝莉同房,还要造子运动?又说了一句:对她不公平。

没有不公平,虽然殿下对她很优柔,可确是做了一些不大好的事,说到这里喟然长叹,太子算不错了,可人无完人,爱美之心,也避免不了的,为什么对杨家小娘子优柔,还不是她长得绝sè出众吗?又说道:贺兰敏之只是一个起因,没有这件事发生,到了大婚之日,陛下与皇后听到种种传言,同样会犹豫不决。

可她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李威开始回过神了,父母授意,自己怎么能拒抗得了?无力地说道。

长孙皇后同样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娘子,可在十三岁时,就在玄武门事变中,佐有大功。

杨家小娘子都十五岁了。

你是太子,不是寻常人家寻妻。

她的品德,担任太子妃,不足矣。

可她会怎么想?她会怎么想,也不过是一名女子。

如果与太子没有关系,只是一个普通的臣子之女,微不足道。

殿下是太子,想的应当是江山社稷。

这个若大的江山多少百姓,一场大非川下来,近十万士兵民夫死亡。

一场旱情,死亡的百姓不知凡几。

她只是其中的沧海一粟。

这个大道理说得却是在理上。

可是李威脸sèyīn沉,十分不快。

狄仁杰心中叹了一口气,李威的反应,他也早猜到了,如果将这份不快,带到与皇上皇后交往中,事情就会大了。

他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殿下真的不舍,臣都有一个解救的办法。

快快说来,李威高兴地说道。

第一百十三章 高人斗法 仁杰略输第一百十三章高人斗法仁杰略输狄仁杰说道:休掉太子妃,也不是一件小事。

www.niubb.NET牛bb小说网因此皇后派了人将风声散了出去……李威闷哼一声,所谓的散风声,无非就是加剧破坏杨敏的名声,让一些儒臣无法进谏,这样休掉太子妃自然水到渠成。

竹纸为什么这么轰动,也是用了类型的方法。

但正好时间上缓了一缓。

如果真休掉了太子妃,以后她还会不会得以进入东宫?狄卿,能不能说明白一点?既然休掉太子妃,一定宣告天下,诏书之中词语就会有一些不敬之处。

但诏书还没有出来,殿下与陛下皇后哀请,让杨家小娘子作为侧妃,不是太子妃了,要求就会松一些,再说,也没有失大德,杨家与皇后又是某些亲戚……说到这里,他看着李威,这个方法却是很妙的。

换一下位置,百姓可以理解,大臣也无话可说,倒是比强行休掉太子妃,风bo会小一些。

又解决了太子的心头之病。

但他就怕太子一门心思,我非要让杨家小娘子做太子妃,那就头痛了。

这……倒亦可,李威沉吟了一下说道。

也没有其他的什么想法,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如果按照唐律将后宫配齐了,皇帝的妃嫔一直到宝林御女采女,一共一百多人。

太子规模小了很多,可正式的妻妾配置齐了,也有数人。

全做太子妃,就那么一个,也不可能的。

或者论委屈,碧儿才真正委屈了。

可又担心地问道:就怕父皇与母后不会恩准。

这个倒无妨,只要殿下同意,可以写封信到西京,让杨夫人与杨家女,或者皇后其他的亲戚,来到东都,去见皇后谢罪。

不求太子妃了,人心都是肉长的,皇后未必不会恩准。

此法尚好。

狄仁杰才长松了一口气。

许敬宗之所以这么做,无非看到太子对太子妃情深意重,让太子与陛下皇后争执。

有了争执,就有了矛盾,那么他就可以乘机而入了。

而且他这次进奏,道貌岸然,看也是为了国家着想,为了太子着想。

纵然皇后精明,也想不出他的歹意。

还好啊,自己站在暗处,否则面对面,与这个人斗法,却很是不容易。

太子既然默认了,问题就没有那么严重了。

车驾已经到了狄家,狄好与狄蕙迎了出来,戴着厚厚的羃罗,狄蕙生**洁,素爱穿白sè,依是一身白sè的长裙,里面也是白sè的亵衣。

狄好喜绘画,因此喜欢鲜艳的sè彩,穿着紫罗蓝碎ua长裙,里面是湖绿sè的亵衣,连亵衣上都有一些ua纹。

李威看到她们,微微一愣。

不是不认识,刚分别没有几个月,即使有羃罗遮住了面容,可也遮不住她们窈窕的身材。

只是奇怪她们衣服的保守程度。

唐朝受胡人风气影响,穿衣很开放的,象这个大热天,为了凉快,许多仕女只穿着薄纱裙,里面xiong围同样开得很低,能1ù出一半**。

甚至弯腰时,都能**。

但大家都这样了,也没有人认为是不对。

不但街上女子,皇宫亦是如此,许多宫女穿着很清凉,看上去十分养眼。

只是苦了守卫在皇宫的那些sì卫,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时时刻刻看到这些俏宫女们xiong涌白浪,臂扬雪云……不过一些教养好的大家族女子出门还是依然戴羃罗的,可社会风气在转变,羃罗已经变得很薄了,里面的亵衣为了凉快,同样也在越开越低。

但香雪与画柳里面亵衣不但裹到脖子上,布料也非常厚,与整个时代风气格格不入。

当然,怎么穿是人家的喜欢,不能对她们说,这样穿不好嘀,要穿薄透装,1ùxiong装。

施礼后,狄仁杰说道:殿下,臣这两个义女品行端良,平日在家中,连门都不出半步。

终于明白了,狄仁杰这是想将她们送入东宫,又惩杨敏之戒,于是将香雪与画柳往死板教条的修女上逼了。

何苦呢?他可不希望假如有一天,这两个漂亮的少女进入东宫,变得象那些腐儒一样,又臭又长。

不过又想到了一件事,这两个少女都二十出头了吧,从二十出头,到八岁的上官婉儿,自己的胃口,似乎越来越好……走进狄家,地方真的很窄,李威这一次过来带的人很少,只有十几人,可站在天井里,都有些拥挤了。

还好,有三株老树,长得很茂盛,于是一片浓荫便将炎炎的烈日遮住了,不是那么地热。

狄蕙与狄好替李威沏茶。

李威虽然认为她们穿着保守了,可这两人却是不觉的,进了家中了,也将羃罗拿了下来,碧儿说道:两位姐姐还是象以前那么漂亮。

江小娘子,我们不敢当,两人同时说道。

她们才真正开了心智,在那个大染缸中,居然保持着清白的身体,这本身就是一件不易的事。

别以为碧儿比她们小,是宫女,那是皇上亲自召见,又在祈福回来后,与另一个小宫女,当着众位官员亲自夸奖的。

十分乖巧。

说完了,狄好又看着李威说道:当初奴婢得以保全,还赖父亲大人与太子殿下,奴婢多谢了。

不用。

殿下,奴婢无以回报,后来学了一些小菜,斗胆留请殿下就餐如何?这不算逾制的,就是皇帝有时候,还到亲近大臣家中就餐。

说完了殷切地看着李威。

李威打趣地说道:能吃么?但话音已经默许了。

两个俏娘子开始到厨房忙碌起来。

其实这时候没有什么污染,无论天上飞的飞禽,或者走上跑的走兽,或者江湖里游的鱼虾,味道鲜美之极,就是后来弄出什么味精的浮云,菜肴的味道也远远不及这时的鲜美。

过了一会儿,弄出来几个小菜,味道呢,也只能说勉强凑合,可这两个少女生**美,于是这个菜摆上来,就象是刻ua一样。

李威举着筷子说道:这个能吃么?前后两个能吃么,却是两种不同的意思。

太子吃饭嘛,狄蕙开始奏琴,狄好鼓瑟,是一《杨伴儿》。

其实李威懵懂不知,这时候百姓喜欢胡乐,奏《清商乐》这样的雅调的人已经不多了,历史上到了武则天晚年时,六十几《清商乐》,乐工只能奏出明君、杨伴、骁壶、秋歌、白雪、堂堂、春江ua月八。

其实唐朝几大部乐中,论雅趣,只有《清商乐》最为清雅,虽然里面有《玉树菊uaua》这样的靡靡之音。

见到了太子,对自己又不恶,这两个少女曲子便奏得更加轻快,加上《杨伴儿》本来就是一曲轻快明亮的曲子,一时间满屋春风拂面,仿佛让人又回到了春ua明媚,杨柳青青的三月。

孤想到了江南。

听着曲子,李威说道。

《清商乐》本就是南曲。

狄仁杰答道。

狄卿,你有没有去过江南?因为公差,去过两次,不过不是在春天,但景sè颇为清秀雅趣,与北方倒是不同的。

江南好啊,不知道孤有没有机会去江南看一看。

殿下,不可啊,狄仁杰连忙进谏:可记得隋炀帝么?太子这个念头可是很不好的,他要去江南,在太子的时候显然不可能的,到少林寺转一转,无论是否去祈福的,离洛阳不大远,去江南皇上会同意么?如果皇帝驾崩,他继了帝位都可以去江南。

但皇帝下江南,得要ua费多少人力物力?李威只是感慨了一句,却将他吓了一大跳。

但也说明这两个少女乐技很好,不然李威这个半懂不懂的人,都不会听到江南气息,也不会动这个念头……………………………………阿郎,杨家夫人与小娘子去了东都,老仆役说道。

相貌生得好,太子又宠着她,自然不甘心了,许敬宗说完了,讥讽地冷哼一声。

可是,可是……老仆役可是了半天没有说出来。

你要说什么?阿郎,现在听闻皇上与皇后对太子很亲切,太子的地位也比以前稳重了,阿郎,放过他吧。

谋算大臣那就算了,况且谋算大臣,多半是皇上与皇后授意的,可谋算太子,弄得这个心腹仆役在府上都心惊胆战的。

你不懂啊,越是这样,某才越担心哪。

某与太子曾谋过一面,此人对某戒意十足,不安好心。

某不怕,只是某的身体越来越不中用了,某一倒,孙子怎么办?其实这时候太子正是进退关健时候,进了地位也许真的稳固了,如果退了,甚至比以前还不如。

仆役不大明白。

心腹的老人了,许敬宗年纪大了,话也稍稍多了,于是向他解释道:竹纸的功劳,皇上与皇后压力缓了,自然想到太子的好处。

不过呢,皇上病情好了,太子与皇后又和好了,心中不免又有什么想法。

再看皇后,也未必相信儿子,眼睁睁地看到她渐渐壮大。

竹纸事过去了,这些矛盾儿还在。

如果将它揭开,太子也未必能坐稳。

再说,太子这些儿虚浮的本事大了,二圣未必是真的开心。

但阿郎啊,太子毕竟是他们亲生子女。

亲生子女,你相信皇家会有多少亲情。

问你,皇后的长女是如何死的?李忠太子是如何死的?当然,如果这个太子真的病死了,也许皇上会后悔自己弹压防范得紧了,待他薄了。

但没有薨去,猜疑心就不会降下来。

不过杨家母女去了东都,都是大妙儿。

你立即去东都通知明崇俨,火候到了。

什么火候啊?仆役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其实呢,太子也未必没有办法的,如果让杨家女为侧妃,倒是两全其美。

皇后与杨家又有亲戚关系,不求太子妃,做个侧妃,倒是可以的。

但某在明崇俨离开西京时,曾嘱咐他过。

到了一定的时候,可以利用一些巫法之类的招数,暗示杨家小娘子乃是妲己、褒姒之流转世。

所以与太子定下亲事后,这几年年sè一年不如一年。

这条主意妙啊,那么杨家女就是皇后的亲侄女,也不会给她半点名份。

虽然称着妙,可是老仆役脸上流汗了,不是妙,是太毒了这才是某当初的真正后手。

半点名份都不给,甚至严令太子与杨家女来往,太子必然会有意见,到时候也就与二位圣上冲突了。

实际上某这也是为了国家好。

太子仁爱是不错的,毕竟不是顽疾在身?当真好了吗?看看陛下如果不是身体之累,国家会是如何的强盛,幸好有一个千古未有的智慧皇后协助,才没有出大漏子。

相比之下,某倒是看好沛王子。

天资又胜过太子,知书达礼,身体又好……这才是朝廷之福啊。

是,阿郎这才是忠心于国家,忠心于朝廷,老仆役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掉汗。

牛bb小说阅读网 - niubb.net第一百十四章 白马盛会 杨敏赴洛第一百十四章 白马盛会 杨敏赴洛一曲终了,李威击了一下掌,喝声:好。

弹得确实很好,听惯了龟兹乐的大气与嘈杂,再听听《清商乐》,别有一番清雅,只是时人不大喜。

谢过殿下,两位美丽的少女欠腰施礼。

李威反而担心了,就是狄仁杰有什么方法,将她们弄到东宫,千万不要变得xìng格死板。

狄仁杰自然不知,看到两个义女彬彬有礼,反而得意地捻髯微笑。

狄蕙说道:殿下前来,正好,奴婢与好妹妹,替义父大人与殿下织了两件锦衣,不知适合不适合?哦,某怎么不知道?快快拿来,狄仁杰说道。

也有一些小心思,锦袍早做好了,之所以到现在才拿出来,先给了狄仁杰,未免有了轻视太子的含味。

如果先给太子,百善孝为先,也不大好。

于是留着,直到现在一起拿出来。

狄仁杰将她们的小心眼回味了一下,心中颇是一喜。

人不能坏心的,可得有一些心眼儿,特是皇宫中。

怕太子不理解她们苦衷,说道:蕙儿、好儿,你们是什么时候织成的,某怎么不知道?织出来没有多久。

狄好小声地说,又看着李威,省怕他不接受。

狄仁杰道:那某来试试。

当然,不是他托大,锦袍一道拿出来就行了,如果当着面,还要先给太子,就是不孝了,百善孝为先,即使李威是太子。

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很多,实际上李威根本就不在乎,生生将这两个少女与狄仁杰的心思浪费了。

给狄仁杰这身锦袍,颜sè有些深,狄仁杰穿在身上正好。

既然是好心了,李威也将这件锦袍拿过来试了一下,想立即脱。

现在的忌讳并不象后来历代王朝多,当然,上朝的官服、祭祀时的礼服等,颜sè图案必须有严格讲究的。

寻常穿的衣服,未必有那么计较。

但二女给李威织的是一件很鲜艳的锦衣,真正的锦衣。

不是鲜艳的锦衣不能穿,贺兰敏之平时就喜欢穿颜sè亮艳的衣服,不过原来的太子节朴,李威也无所谓,衣服就素淡了一点。

一团huāhuā绿绿,还是大红大绿的那种颜sè,又有若干朵牡丹huā,亮绿的叶,几十只彩雀,比后世的粉瓷sè彩还要鲜艳,仿佛衣服上开了一个小huā园。

这个……殿下,你穿这件衣服很精神,碧儿已经雀跃地说道。

………………………………旱情逼得大雩祭一拖再拖,让李威恶意地想,是不是要拖到明年。

大约很有可能的,取消大雩祭,李治终是觉得没有脸面。

不过李治与武则天二人协力,白马寺的法会,还是小菜一碟儿。

先是到白马寺上香,当然也不可能下明旨,你们要替朕办一场法会,变着法子从商人哪里替朕要些钱来。

但与白马寺的住持方丈交谈了一会儿,有些话不用点明的,大和尚也要吃五谷。

心意就通了,再赐两道经书。

一本是李治亲自书写的《金刚般若bō罗蜜经》,一本是武则天亲自书写的《妙法莲huā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

金刚经主要就是讲如来佛与大弟子须菩提,也就是《西游记》中孙悟空师父的对话。

普门品讲的是观音菩萨普门示现。

选择了这两本经本,也有浓浓的象征意味。

不过也没有大臣去顶真,你们两位圣上厚颜无耻了。

经书赐了,也交谈完了,于是顺水推舟一道旨意就下达了,各位施主善行,于是召长安替灾民募捐各位善人若干,进入东都,将在皇宫设宴相待。

用了善主这个词,刻意地将这些商人名头抹去。

又将日期定在白马寺法会后三日,又给人想像了。

既然长安商贾捐款会得到皇上与各位大臣召见,那么洛阳的商人,也会得以召见……弯来绕去了,也就明堂了。

不但如此,还将禅宗五祖弘忍召到白马寺讲经,不过弘忍不在少林寺,却在蕲州东山法门寺,又因为时间,赶得急。

李威头脑里回想了一下从蕲州到洛阳的距离,以及白马寺法会的日期。

不由地替弘忍感到可怜,老和尚也许道行是好的,可毕竟七十高龄了,如此迅速赶到洛阳,会不会大病一场……他在担心这个,可是李治与武则天对能不能将弘忍召过来,还在揣摩。

旨意是武则天亲自书写的,用了无比委婉的语气,就差一点恳请了。

老和尚很傲气的,以前李治就召过,召了两次,都被老和尚婉拒。

李治慕其德,老和尚不来,于是送衣服、药物以及其他赏赐,到东山对其供养。

老和尚道行精深,又很有名气,有傲的本钱。

至于其他大和尚,李治没有那么客气,直接下旨,将洛阳方圆千里之内所有著名的高僧,用圣旨传来,协助白马寺举行**会。

又下旨,说法会那天高僧演讲经义,将会率群臣一道前往白马寺观摩。

这样一来,轰动的程度远远地就超过了长安那场几乎是自发组织的法会。

听到各种消息,李威叹了一口气,皇帝老子,皇后母亲,出手,倒底是不凡嘀……………………………………裴雨荷正在抄写《礼记》,纸价便宜起来,众人用起纸便狠了一些。

不然象裴家,也不是纸张听用的,当然,有贱纸,可写字并不美儿。

只是天热,尽管呆在葡萄架下,服shì的小丫环在替她扇着扇子。

丫环拿来毛巾替她拭了一下汗道:天是尚午,小娘子,息一刻吧。

你去息息,我无妨,裴雨荷婉声说道。

小娘子,你是温顺善良xìng子,与太子殿下正好是一对儿。

香儿,不得胡说,那是外面的传言,别当真。

小娘子,不是啊,你想一想,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为什么这样说?再过十来天就立秋了,如果此事是假的。

为什么朝廷不下旨让杨家进入东都,或者陛下与皇后返回?裴雨荷心神一dàng,虽然早就知道此事十有**是真的了,可香儿这么一说,心中还是很jī动。

不过她xìng格与李威倒是差不多,只是李威xìng格温吞,她xìng格却是很安静。

心神只是jīdàng一下,立即象投入大海中的石头,迅速变得秋水无bō。

道:那又如何?天下好女子很多的,未必天家会看重我。

外面的人传扬,无奈之,自家人,却是不能乱说的。

是,香儿吐了吐舌头。

但看着自家小娘子,心中却在想到,看到没有,才十三岁,就有了这份从容贵气,这才是太子妃的好人选嘛。

那个杨家小娘子,长得是漂亮,可却是疯颠的xìng格,哪里能比上自家小娘子的富贵气儿。

疯颠不是,只是xìng子活泼好动了些,自家人嘛,胳膊肘儿总是往里拐的。

忽然门房进来禀报:小娘子,杨尉卿家的小娘子要见你。

杨敏?裴雨荷xìng格虽是好,毕竟小了些,听到后,失声地将名字都带了出来。

是。

你让她进来吧,不,我亲自去迎,走在路上,犯起了愁,苦主亲自找上门了……见面行礼,裴雨荷心中忐忑不安,不过礼仪却没有失去半分。

只是杨敏心神恍惚,守了礼好,失了礼好,都不会觉。

迎入闺房,让香儿沏上茶,道:敏儿姐姐,请坐。

说完了,表情更不自然,知道杨敏会煎熬,可没有想到,数月不见,人瘦削如此。

喝了一口茶,心神定了定,才问道:雨荷妹妹,外面的传言是否是真的?那是传言,敏姐姐,不必放在心上,裴雨荷昧心地说,不然怎么办?可我觉得是真的……杨敏说着,眼睛就看到书桌上那本《女则》,恼sè便腾了起来,道:那天去终南山,说起来,还是你们相约,否则我未必会去,有可能还会陪太子去看郊外的田。

为什么结果如此?这倒未必,即使徐俪她们不相约,贺兰敏之也会使她前去终南山的,一个无心,一个有心,就是贺兰敏之要对付安静的裴雨荷,恐怕十之**会成功。

不过知道此事的人,正在赶向岭南,而且有许多人,同时在动身追赶,要去催他们命了裴雨荷无言以对,只好答道:敏姐姐,具体的我也不知。

只是前些时候,皇后召我进了宫,与我谈了一会儿话,又绣了一个方帕,又让我写了字。

其他的并没有说,却不知道东都迅速传扬开来。

自家小娘子一味的软软语气,香儿看不惯了,说道:杨家小娘子,不是奴婢多嘴。

此事你责问我家小娘子作什么?那是皇上与皇后诏命,不要说我家小娘子没有干系,就是有,我家小娘子敢拒绝吗?这倒是事实,如果皇上与皇后一门心思休掉这门亲事,重提一门亲事,作为臣子,如何拒绝。

除非崔卢李郑王这几个顶级门阀,就是裴家还弱了些。

更不要说自家……杨敏声音也弱了,道:我只是不甘,那天的事,我受了惊吓,却无半点干系的。

为什么两位圣上要这样做?裴雨荷不置与否,这件事只是起因,主要是以前你如何对太子的?不过没有这件事,或者就没有了这次变故,又是自己这一行约杨敏前去终南山的。

所以心里很歉疚,说道:敏姐姐,我也没有办法。

再说圣旨还没有下呢。

你去找太子殿下吧,太子英明,身边还有几个很有本事的幕僚,特别是那个狄仁杰办案子很有本事,一天能审理一两百起案件。

或者他们有方法……香儿拽了一下裴雨荷的衣袖,那意思分明是说,小娘子,你傻了不成?裴雨荷的温软,越发让杨敏无从发作。

她茫然地站起来告辞,就是太子很聪明,幕僚很能干,此事都传扬如此了,他们岂能扭转乾坤?第一百十五章 誓做崔武 不欢而散第一百十五章 誓做崔武 不欢而散东宫里也有燕子的,在树木间飞来飞去。

碧儿看着这些燕子,低声说道:殿下,奴婢有些想大黑小黑了。

金内shì立即巴结道:江小娘子,是啊,西京的燕子跟殿下久了,都通灵了,东都的燕子却是笨拙。

未必,明年燕子归来时,你们也象西京东宫里的那些人,那样照料,这些燕子同样通灵,不过现在不行了,无论你们怎么照料,有了小燕子,燕子警惕xìng却高了起来,与人不会那么亲近。

太子这一话说得甚是无趣,狄仁杰几人却笑了起来。

碧儿嘟起了小嘴,虽然是太子说的,心中还是有一点小小的不满。

狄仁杰道:禽兽如此,况且人乎?可有的人却是连禽兽都不如的。

就看明大夫是何等样人?使皇上病情缓解,又会一手法术,又懂经义,于是一跃龙门,一下子破格提拨为正五品的正谏大夫。

明崇俨终于发达了对明崇俨很慎重的,特地放在狄仁杰与魏元忠值假时,让李威约他来进东宫,就是好让狄仁杰他们以旁观者的角度,见识一下这个高人,以便想出一个完美的对策。

当然,高人识相,也就省事了。

至于装神弄鬼,有什么法子,这个时代装神弄鬼的人也不是明崇俨一个人,天下寺观不知凡几。

坐在凉亭中,一会儿明崇俨被请了过来。

高人嘛,总是与众不同,大袖飘飘,面如冠玉,神态自若,气度都似比贺兰敏之胜了三分。

可打一看到明崇俨起,李威心中就不大舒服。

其实狄仁杰、魏元忠、姚元崇这几人,英不英俊不提,单论气度,同样个个不同凡响,否则李治与他们会面后,心中也不会又是欣赏又是犯嘀咕。

对狄仁杰等人的气度,李威不但没有吃味,反而同样的欣赏。

也许一个是敌意一个是友意,所以自己心态如此,李威自嘲地想。

要行大礼,李威连忙虚扶,道:明大夫,不必如此客气。

说起来孤还要感谢你,这几年你对孤四王弟教导有加,又不惜千里,赶到东都,让父皇病情缓解。

孤知道后,十分欣慰,于是在东宫设下小宴,以叙孤的感jī之情。

殿下,不敢,这是臣的本份。

即使是本份,也要有能力做到。

况且明大夫的法术,让孤十分惊奇。

坐。

说完了,让明崇俨坐下来,对金内shì吩咐道:备酒。

没有设在寝宫,只是设在这个临近溪渠边的小凉亭里,也是一种分寸。

寝宫不是不能让臣子进去,可进去的人都是太子的亲信,明崇俨现在不是。

如果那样的话,反而伪作了。

不过风景儿倒好,一大片柳树,又有一个荷池,碧绿连天,并且开始有一些荷huā妖娆地绽放起来。

酒菜上来,太监又拿来一个小双耳孔壶,一些小竹箭,也就是行投壶令。

其实唐朝行酒令的名目很多,比如历日令、罨头令、瞻相令、巢云令、手势令、旗幡令、拆字令、不语令、急口令、四字令、言小字令、千字文令、诗令、经史令、招手令、骰子令、鞍马令、抛打令、huā枝令。

别要小瞧了这些酒令,如果没有真才实料,乖乖喝酒吧。

象李威顶着天下诗坛才子的名声,如果行某些酒令,马上就会出洋相。

或者行骰子令等粗鄙的酒令,还会出洋相。

不过行酒令都是三五亲友好朋之举,李威超然的位置,即便是赴宴,往哪里一坐,他不发话行酒令,那个敢提?再说了,行得不好,失了礼仪,还会遭到言官进谏。

因此,也相安无事。

款待明崇俨亦是如此,行诗文令,固然风雅,但变相是决出才华高低了。

胜了以才凌臣,输了,脸上不大有光。

于是用了投壶令,倒是取了古雅之意。

再说输,太子也不是战士,无关紧要。

高下立决,狄仁杰办案子让人神奇不已,高山仰止,投壶却是很差。

魏元忠是文臣,然而却喜欢武艺,不但武艺好,对兵法也很善长。

奇人江融撰写的《九州设险图》,魏元忠就深得其术。

因此投壶尚可。

西门翀来自民间,可是为了有作为,却将心思全部放在书本上,投壶投得惨不忍睹。

姚元崇很好,自小喜欢游猎,箭射得很好,当然射箭是射箭,投壶是投壶,不过总有一些共通之处。

最好的却是明崇俨。

李威本人,却是最惨的一个,比西门翀还要惨。

碧儿急了,在边上看着,忍不住说道:殿下,换酒令,拆字令、四字令、千字文令、诗令、经史令。

看不下去了,那个讨厌的明崇俨不但每次几乎能投中,且能玩出许多huā样,特别是不但投进去,小竹箭射进后反弹出来,还能眼疾手快地将它接住,然后再投,有一次一投一接,长达六十多次。

但太子呢,十回投有**回投在壶外,接是别想,更不要说是什么huā样。

李威同样很汗颜,电视上看起来很简单的,做起来不是那么回事。

至于史书上的记载,说隋朝时有一个叫薛宵huò的人,能反手每发必中,晋朝石崇家一个婢女能站在屏风中,不看壶,每发必中,简直想都不敢想他们是何做到的?碧儿提议是好的,认为李威很有才华,投壶不公平,换作这些文酒令,肯定大赢特赢的,那也未必,明崇俨不知,如果真论起才学,狄仁杰与魏元忠必定在李威之上。

没有接受,而是说道:孤喝了不少酒了,酒令停下如何?喏,齐声答道。

投壶输赢问题不大紧,可真要使太子喝醉了,未免不好。

酒过了三巡,菜也过了五味。

李威对明崇俨说道:明大夫是四王弟的文学,如此才情,孤却是疏忽了。

幸得少师将明大夫发掘出来,看到了明大夫,孤想到了少师,都八十高龄,身体又不大好儿。

居然还是在为国家操劳,让人敬仰啊。

其实这一句已经开始进入正题,意思很多种的,表面是感谢许敬宗,实际上看明崇俨的反应,也乍似无心地点出了许敬宗年高病重,时日无多。

说完了,狄仁杰与魏元忠都会心地看着这位高人。

明崇俨依然是高人风范,脸sè秋井无bō,正sè道:殿下过奖了。

无论是臣,还是少师,为国家操劳,是臣子职责,再说,二位圣上对臣等宠厚,敢不以死相报。

居然只是一句冠冕堂皇的话明大夫过谦了,又是一番赤诚之心,来人哪,上笔墨来。

太监将笔墨拿了过来,李威在纸上写下一行诗:芃芃黍苗,yīn雨膏之……召伯有成,王心则宁。

李威最拿手的就是字,外面许多人都在传扬此事,可是李威写的字流传出去甚少,未必书法最好,可每一次看到李威写字,那种肥腴刚烈的字体,狄仁杰等人还是心旷神怡。

但这个字是次要的,主要是这首诗,《黍苗》,讲的是周宣王感谢贤臣召伯召虎的。

现在用此诗送给明崇俨,却格外有拉拢示好亲近之意。

从一开始的殷勤相待,到现在赐予这首义味深的《黍苗》,魏元忠心中一叹,想到,如果明崇俨再不识相,此人就不可救药了。

谢过殿下,臣不敢与召伯相比,但自当做一个贤臣,让二位圣上王心则宁。

又是一句冠冕堂皇的话,并且只提了二位圣上,一个殿下,或者太子都没有加上。

叹叹李威心中已经愠怒了,就是姚元崇等人,还没有享受过自己伸出那么大的橄榄枝。

居然如此。

明崇俨离开了,李威看着狄仁杰说道:此人手很巧。

正是,狄仁杰答道。

其实投壶也是狄仁杰安排的,看到没有,我是太子,才华横溢的太子,却没有用文酒令胜你,只用了投壶令,让你赢,如果稍稍有心,凭这一手,就能向太子诚服了再说幻术首要的一点,就是眼快手快,有可能投壶技艺不会差到哪里。

当然,这样解释很勉强,但也可以看出一二。

此人是一个崔武子,姚元崇说道。

崔武子就是崔杼,齐国大夫,妻子棠姜貌美,齐庄公与之sī通。

戴了绿帽子,崔武子十分生气,问妻子为什么不反抗,答道他是一国之君,挟国君之势临我,我不敢拒,妾自知有罪,可又不敢对你说。

于是原谅妻子,却一怒之下,杀了齐庄公,立庄公弟为国君。

也就是说此人不是一个忠臣,而且胆子很大,有反意,对太子有恶意有善意无关紧要,可想加害太子,也能说谋反。

谋反未必,可对李威敌意已经很明显。

西门翀却mí茫地问道:棠姜何在?许敬宗还能理解,几年前,太子隐隐对皇后不满,许敬宗就已经对太子越来越冷淡,又因为保全孙子,于是最后翻目成仇。

而且许敬宗也有了这份力量与智谋,明崇俨算个球,就算会法术,也不过是一个新晋的大臣,在朝堂上连个根基都没有。

所以很不解。

狄仁杰摇了一下头说道:未必啊。

棠姜有啊,就是富贵,他根基浅,法术的什么,多半是少师派出人手相助的,不得不倚靠许少师。

再说了,又有可能听信许少师某些蛊huò的言论,认为殿下地位终会不保,没有必要与殿下亲近。

不过此人有些头痛,不但法术,还有医术,就凭借后面一点,陛下也会对他恩重数年……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找一些手段高明的幻术士过来,能表演与明崇俨类似的幻术,大家一看,哦,原来这不是法术,只是一种高明的障眼术。

然后再找到一个医术很高明的人士,同样能使陛下病情得到缓解。

失去了这两样仗持,明崇俨就象一个无根的浮萍,想要怎么捏就怎么捏了。

甚至有可能因为欺君之罪,将他立即处斩。

不过不大好找,幻术不好找,能让陛下的顽症缓解的医术高明人士更难找。

想到这里,他说道:殿下,虽然此人不轨,可殿下不得不相让。

李威很无奈地点了一下头,杀他难度很高的,父亲要活命,杀了明崇俨,等于断了一些父亲活命的机会,父亲能同意吗?狄仁杰等人也是无奈,至少在这两种人,特别是医术高明人士之前,明崇俨不大好动,想到这里,狄仁杰又说道:殿下,你娶裴家小娘子为太子妃,对你却是大有帮助,如果殿下不戒意的话,改天去裴府拜访一下吧。

第一百十六章 有策可对 春药补身第一百十六章 有策可对 **补身想要找到这两种人,狄仁杰自己力量小了,太子更不行,一个空架子,正常发展下去,再过半个月,狄仁杰能真正调动的人,都会比太子多。

因此只有裴家。

这些顶级门阀很傲气的,别以为皇家有多了不起,公主品行不好,该拒绝还是拒绝,你皇家,俺们卢家、郑家攀不起。

甚至太子迎娶太子妃,如果太子不好,都未必会同意。

看到没有,皇后杀了王皇后,可敢动太原王家半根汗毛,这就是底蕴。

但这个太子不同的,名满天下的仁太子,这几天裴居道见到人,那个低调,那个谦卑,那个春风满面,有一次狄仁杰打老远看到,这位裴将军的表情,差一点让老狄呕吐了。

这是开心的。

如果太子不反对,不但裴居道会相助,东眷裴的力量都可以为太子所用。

甚至操作得当,西眷裴、洗马裴、南来吴裴、中眷裴其他河东四房的力量甚至从某种意义可以为太子所用。

毕竟人家一提,哦,河东裴家,不会仔细地说河东洗马裴家,河东南来吴裴家。

至少让他们寻找这两种人,不会推辞。

其实谈话谈到这里,越来越隐秘,连碧儿都让她退了下去。

李威却道:不妥。

连魏元忠都奇怪了,狄仁杰这个方法很好,为什么太子说不妥。

不妥也是有原因的,至少狄仁杰有一样知识不知道,那就是心理暗示对疾病的帮助当真整个两京御医没有一个人有明崇俨医术高明?不是如此的,先来一个**术,哦,是一个有本事的人,然后再配合得当的药物,父亲的病才会缓解的。

不相信,就是将不知有没有活在人间的医圣孙思邈请来,都没有明崇俨医治的效果好。

医术好不行,孙老爷子肯定不会明崇俨的法术。

要么请来幻术高明的人,前来皇宫表演,将明崇俨的法术拆破,这一点比较容易一点。

可是李治肯定会想,你这个小子是什么意思,请这些人来拆明大夫的台,是不是不想老子病好?当然了,拆了台,失去了心理暗示作用,父亲想病再缓解,那是不可能了。

可让父亲产生了这个想法,也不要等父亲驾崩吧,轻则被废,重则学习汉武帝的那个儿子去为环境所迫,李威终于学会了一些思考。

神马的帝王心术,不会遗传,是学来的,逼来的。

从太子到皇上,有几个太子不是熬得苦哈哈的?后面一句没有说出来,改了口:父皇误会不说,病情再次复发,孤心中也是不安。

狄仁杰四人也不好说,你早点将老子弄死吧,我们同样也熬出头了。

如果李威真有这想法,这几位鲠直的大臣,甚至有可能马上拂袖离去。

殿下,你是说巫术本身不起作用,是一种心理作用,才使病人康复的?西门翀疑huò地问。

正是,天道幽远,岂是我们凡人所能掌控的。

不是孤不信鬼神,也不是孤不信巫术。

西门君,你想一想,古今往来,方术让多少帝王荒废了政事?国家因此凋落,百姓因此困窘,难道是这些帝王供养鬼神之心不诚?一年有春夏秋冬,春天来了,燕子回归,开始耕种。

秋天来了,燕子走了,开始收获。

人呢,有男女之别,也有生老病死,男子作战耕种,女子纺织生育。

所以四季替更,万物替更,生生不息。

这才是真正的天道。

用医术治疗病人,是人类的本领。

可用了巫术治病,是使用了鬼神之力,是逆天而行。

鬼神会不会借力于你?再说了,就是借力,也会借与窥基法师这样的高人,怎么借给了明崇俨这样的人?难道神灵善恶颠倒了不成?虽然解释得有些勉强,可也让魏元忠等人无言以对。

神灵不知道有没有,即使有,古今往来,神兵神将不提,真正老百姓嘴中管事的神灵也就那么几千位。

就算一个念头千千万,这个宇宙有多少星球,又有多少星球有智慧生命,当真只有地球一个星球才有?能管得过来吗?可这话解释不得。

现在百姓认为要么就是天,要么就是地,明明比岭南面积还大的月亮,只有两间破屋子,一株桂huā树,肯定没有东宫大。

明明与太阳差不多大小的星星,肯定没有母亲武则天凤冠上的红宝石大。

如何解释?恭喜陛下省悟此节。

不管李威说得有理没有理,先恭贺了再说。

亡国的君王这样那样的陋习,比如好美人,不是不能好,可不能象周幽王那样为博美人一笑,来个烽火戏诸候。

穷奢极yù,纣王就是典型。

或者听信方士谗言,汉武大帝秦始皇就为此做下许多糊涂事。

或是过于软弱,被太监外戚把持朝政。

或者过于玩乐,不理政务。

只要将以上几点去掉了,基本就是一个好皇帝了。

好到什么地步,就看皇帝的能力大小。

李威不算很好,可毕竟后世的理念,要比这时民主得多。

因此,狄仁杰几人为李威时时刻刻在绞尽脑汁,可绞得开心。

这样的太子,如果做皇帝会如何?这就是这几个人心中时常的假想。

但这样一来,又将狄仁杰这条方法堵塞住了。

不过狄仁杰沉思了一下,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了。

他是法术,臣无可奈何。

这玩意儿不知有没有,不过有些人,比如裴行俭,或者李淳风他与他师父袁天罡,都是有大本事的人,遇到真正法术,或者这极个别不可思议的牛人,狄仁杰同样无可奈何。

可狄仁杰又是傲然地说道:只要是人为的,臣自可让它水落石出。

这一次作罢,他的帮手大约是皇宫,臣没有能力查处。

可是他是一个会法术的人,不可能一直只在皇宫表演。

又是孤身赴入东都,借用的帮手无非是许少师在东都的亲信。

只要他在宫外施法,臣从这两方面插手,肯定能将真相找出来。

这不但是找了,比刚才那条办法还要管用,直接从内部瓦解。

证据确凿了,欺骗皇上皇后与满朝文武大臣,就是许敬宗铁了心,要保护,也会秋后问斩的。

此计甚妙,姚元崇说道。

也不妙,如殿下所说,只要一动明大夫,必招陛下怨恼。

看吧,只有等了,看掰倒了许敬宗,明崇俨孤立无援,会不会改变。

如果改就算了,权当陛下养了一条尊贵的神狗。

但连魏元忠都对狄仁杰开始越来越佩服了。

大理寺的事开始传扬起来,虽然说积案,可能到大理寺的积案,也不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的案子。

其实有的案子,以狄仁杰这样的智商,也不得不派人手,调查几天才能结案。

不过调查时他不是躬身必亲就是。

手下在调查证据,自己继续处理其他案子,处理积案速度不变,依然很快。

当然,也只有高智商,象他才能玩得起来。

其他的人,非得出事不可。

……看着四人离开,李威叹了一口气:真累啊。

穿到太子身上,富贵没有享过多少,几个月下来,倒是心力憔悴。

………………………………许敬宗静静地听着老仆役的禀报,当听到太子请明崇俨入宫这一段时,低声说道:这个太子,很有些麻烦。

老仆役说道:阿郎,也不一定是,主要是他手下有四个幕僚,却是麻烦,特别是那个大理寺丞,查案子很厉害,一天能查上百起案子。

仆在路上想,明大夫的法术却是假的。

假的好,是真的,某也无法掌控。

正因为是假的,他必须借助某给他的人手,才脱不了某的掌心。

可是阿郎,仆就担心如果让那个狄法曹发现破绽……说到这里,有些心虚,那可是欺君大罪,一追查下来,是许敬宗指使的,还是许敬宗的人,就这凭借这一条,自家主子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这倒也是,再替某去一趟东都,吩咐明崇俨小心一点。

喏老仆役应了一声,心里却是很怨言,你都得想清楚了,这一来一去,又是用的快马,你老了,我也老了,一趟又一趟折腾,人是吃不消的。

但也理解主子的苦衷,这些事非同小可,主子连信都不敢写,只带口信。

除了自己跟随他多年,其他人还真不放心。

且慢,某再问你一件事,你好好想一想。

阿郎,什么事?皇上召明崇俨进宫几次?好象每天都有吧,毕竟要为皇上诊断。

皇后在不在场?这个仆没有询问明大夫,不过皇后对皇上一直很关心,想来诊病时,皇后一定相陪。

你去对明崇俨说,皇后也有病的。

皇后身体很好啊。

是你说了算,还是明崇俨说了算。

是明大夫说了算。

不管巫术是真是假,医术却是有一手。

皇后为国家操劳,身体亏损,需开一些春情之药补身。

不过传出去,未免遭人非议,你对明崇俨说,需要巧妙小心一些,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反正他对药物之理,甚是精通。

可是阿郎,春情之药与增补身体有何关系?老仆役也傻了眼。

皇后四十几岁,正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龄,可是皇上病怏怏的,本来很难满足了,再开一些春情之药,岂不是乱了套?皇后好啊,为了国家操劳了多少,可怜天下人都不理解皇后。

未免对她太过委屈。

就是人事,太宗那时已暮,又不甚珍惜。

皇上身体一直不大好啊。

不过明崇俨倒是不错,不但才情过人,又会医巫两道,而且十分风趣,人又壮实。

可是明崇俨有了这个本钱,却不知如何利用,枉某当初见到他时,一再注意他的相貌。

某料到他的巫术多半是假的,这份相貌,这份医术,才是他真正的长处,真正的飞黄腾达之路啊。

可惜还是笨了一点,需要某来指点。

不过这个,倒不是很急。

你跟了某后面多年,也上了岁数了。

这一趟可以慢一点,权当出外放松一下……许敬宗还没有说完呢,老仆役一翻白眼,吓得生生昏了过去。

第一百十七章 黄昏落雨,开门时晴第一百十七章 黄昏落雨,开门时晴大约是**会来临,这一次皇上与皇后居然为了百姓,不顾骂名了,于是上苍多少感动了一点。

太阳刚落山时,乌云堆了上来,没有狂风大作,更没有倾盆大雨,雨落了下来,并不大,可贵在长久,居然一直在落。

落是让全城人喜出望外。

天渐渐黑了下来。

雨还没有止住,虽然不大了,可在沥沥地下着不停。

明崇俨正在看书,不但在看书,还在思考,有心得时,还用笔注释。

如果李威看到这情形,准得大吃一惊。

这个学习的认真劲,不亚于勤奋好学的上官婉儿。

其实许多人,比如许敬宗,比如许彦伯,或者比如贺兰敏之,单论学习,却是很刻苦的。

也不能说小人没有作用,当初长孙无忌,权倾朝野,如果不来个急刹车,李治这个皇帝做得会十分可怜。

但长孙无忌又无大恶,这时候就要狗来咬人了。

有时候,狄仁杰也在想,太子身边的人不是很多,几位宰相对他倒是不错,可不能交往太深了。

与自己交往,皇上自然不会有多恶的。

如果将几位宰相拢在手,不是妙事,是大大的不妙。

可是自己几人力量终是小了,虽然变通有余,却都是正直人士,有的事,就是让自己来办,未必肯办。

好歹自己还想博个清名。

是不是要给太子找一条狗呢?想找这条狗不是很容易的,得要有许敬宗与李义府那样的手段与黑心肠,还要对太子忠心,又要有才华。

这样综合下来,找这条狗的难度,却要比找一个良臣谋士更难。

而且又怕这条狗带坏了太子,心中一直犹豫不决……仆役掌起了灯,两个俏婢儿替明崇俨扇着扇子。

好学不代表着节俭,再说这份富贵也是出卖良心博来的。

与那个恶魔签订了条约这时一个人中年人从外面走了过来,看了看,明崇俨无奈让仆役婢女退下去,中年人才说道:杨家母女进入东都求援了。

你是不是要早点动手?这个明某自有分寸,不会让许相公失望。

那就好。

中年人说完,隐身而退。

明崇俨将窗户推开,外面夜sè深沉,景物看得不大真切,只听着雨打在芭蕉叶上,仿佛一曲美妙的小夜曲。

微微的夜风吹来,吹得烛光闪烁不定,也让明崇俨一张俊脸上神情变得yīn晴不定。

昨天太子相邀,他怎能不知,是太子伸出的橄榄枝,当时心中确实有些犹豫了一下。

可立即将这想法舍去。

许敬宗给了自己一条很大的船,效果很快,立即变成了正谏大夫,能经常得以进入皇宫。

但船上却有无数的麻绳子,将自己捆住了。

首先就是人,自己所用的人是许敬宗的当初没有想到,现在才想起来,许敬宗与他交谈,包括送信来,一直是口语,除了那份推荐他来洛阳替皇帝看病是书信,其他的没有留半点字迹,也就是说一点证据都没有留下。

只要自己反水,推出一个替死鬼,自己就会死无葬身之所,许敬宗反而相安无事。

手段啊,让他望尘莫及,现在只希望许敬宗利用这滔天的手段,将太子整倒,自己以后就太平无事了。

整倒皇太子啊,这一刻,他再也从容不起来,两tuǐ战战兢兢……一个嘴馋的蚊子狠狠地咬了一口,这才将他从沉思中拨了回来。

吩咐道:来人哪,给某备上东西。

狄仁杰与李威说他装神弄鬼,倒是不假的。

法术么?当真会有?这是不较真的,如果明崇俨有这样的法术,用场可大了,首先派到军中,来个搬运**,将对方的情报,以及行军图弄来,料敌机先,配上一两员骁勇的战将,加上精兵数万,就是有高原反应,也能一路从大非川杀到乌海,再从乌海杀到逻些城。

当然,真要这么较真,也可以应付,法力不够,杀生太重,云云。

再说,都将皇帝的病治得好些,谁会触这个霉头?可这个装神弄鬼也是不易的。

许多法门是他父亲原来手下一名小吏手上得来的,这个小吏会法术,父亲对他很尊重。

但小吏本人无儿无女,临死前为了报答父亲,于是将这些窃门传给了父亲。

父亲随后又在琢磨,到了他手中,技艺高了起来,不对,法术高了起来。

其实道理很简单。

这玩意儿全是假的,象孙思邈好,还是宫中的咒博士也好,心很诚的,可他们那样,终其一生,什么法术也不会。

倒是弄虚作假的人,整天在考虑如何作假,法门倒是多了,法术也高强起来了。

或者看史书,有多少会法术的方士,是正人君子?不过变化千万,但想人看不出来,又显得很神奇,却是大不易。

要准备许多东西,还要提前操练,省得到时候让人看出马脚……这个法门,也许看起来,没有上次搬瓜难度高,可难度也不小。

仆役们将道具一一搬了上来,看着道具,明崇俨心中叹了一口气,想道:如果这个法术使出来,那么真正与太子决裂了………………………………小欣喜有了,但大惊喜没有了。

雨落了大半夜,早上起来,雨便住了。

吏部shì卫、国子祭酒杨思玄府上已经忙碌开来,杨思玄要上早朝了。

此人是杨思俭的堂兄。

杨家门楣不如裴家,不过弘农杨氏也略略有些名气。

在唐朝还出过十一名宰相,包括杨再思、杨炎,还有杨国忠,与美女杨玉环。

但论美俏程度,更为可观,无论杨再思、杨炎或者杨国忠,长得都十分俊雅。

女子不要说了,杨玉环,四大美人嘛,杨敏同样是有名的绝sè。

这一点与武家十分相似,也出了许多美男美女。

而且现在就有许多人在朝中为官。

所以杨夫人带着女儿投奔杨思玄府上来了。

毕竟是吏部shì郎,吏部又是六部之首,在朝中有一些话言权的。

杨思玄没有拒绝,杨家在朝中为官的人多,可未必会全部尽力帮助,大多不是一房的,抛去了其他三房,到了他们这个观王房,官员就少了。

再说,如果杨敏为太子妃,杨思俭前程远大,他们观王房同样也会沾上光。

于是开始替杨夫人活动。

不过很让杨思玄失望,除了三四个本房官员肯相助外,其他官员没有一个吭声,包括对太子有好感的使相郝处俊。

替杨夫人上书,要求谒见皇后,奏书呈进皇宫了,却如石沉大海,半点回音都没有。

皇上与皇后下定主意了太阳还没有出来,天光却开始亮起来,窗户外面开始有小鸟在鸣叫,夜雨过后,空气却是很清新,连景sè都显得明艳动人。

杨思玄正在穿官服,杨夫人走了进来,央求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堂弟媳fù,杨思玄不停地摇头:弟妹,为兄我真的尽力了,唉,你们当初做的有些势利,我们杨家毕竟不是五姓七家。

一个家族是否有底蕴,老百姓看的是,哦,多少人做宰相了,多少人做官员了。

那仅是一小部分,还要看家族成员有多少人,不要说观王房杨,整个弘农杨氏能有多少家族弟子。

看看卢崔这些望族,家中的嫡系庶系弟子,动辄几千人,甚至上万人。

还有家中的财产,有了财产就有钱培养弟子,就能出更多人才。

杨家能有多少财产,象卢家这些望族,田地作坊,从关中铺到河南,又铺到益州扬州,不计其数。

然后再论家中的教养,象太原王家规模不及河东裴、兰陵萧与关中四望,可人家教养好,同样是顶级门阀。

这些家族,不要说一个太子妃,就是一个皇后也不打紧,照样兴盛,甚至改朝换代,都不会动摇根本。

因此人家才有资格连皇族都敢轻视。

但杨家会不会做到?居然瞧不起太子,现在苦果自己吞了。

杨夫人万分失望,无力地说道:大兄,难道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我真的尽力了。

杨夫人软软地瘫下去。

女儿要来洛阳寻死寻活,杨思俭自然不同意。

就是休掉了,也不能自杀,后果更重。

不过这使他想了起来,于是让妻子带着女儿到洛阳活动活动,毕竟太子对自己女儿不恶,不然到郊外试验那片高梁地,都不会将女儿拉着带上。

可是杨思玄这两句尽力了,已经断掉了杨夫人所有的希望。

两人在谈话,却不知道杨敏从房门外悄悄地离开。

天津桥外,官员在等候放行。

早朝是很早的,但官员到来却要更早,宁肯早一点,也不能迟到。

不过好在不是每一天都有早朝,那样的话,就算皇帝吃得消,所有官员未必吃得消……狄仁杰与魏元忠,也有早朝的资格,只是排在很末的位置。

虽然升官了,与那些大佬相比,现在他们官职还什么都不是。

但不是很无聊,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围成一个个小圈子,谈国事,谈诗,谈坊间的八卦。

正在这时候,一个俏生生的声音问道:那位是大理寺丞狄仁杰?全部抬起头,看到一个长相窈窕的少女走过来,只是脸上戴着羃罗,看不清面容。

狄仁杰走了过去,说道:某就是,请问小娘子,你是……我是卫尉卿家小娘子杨敏,说完了,盈盈拜了下去。

不顾失礼了,再说,也不是什么太子妃,见了狄仁杰施礼,倒也无所谓。

没有办法,娘亲活动不成功,可想见太子,又不似在长安,延喜门边就是东宫。

可是洛阳的东宫,外面有洛水相隔,天津桥阻拦,就是天津桥放行,东宫外面还有皇宫阻隔。

递拜贴,又会多半让shì卫转到皇上皇后手中,都不与娘亲见面了,况且自己。

早上听到娘亲与伯父对话,于是抢在杨思玄到天津桥之前,寻狄仁杰相助。

快快请起,臣不敢当。

狄仁杰虚扶了一下。

狄寺丞,你与太子殿下交好,可否替妾身代传一句话,恳求殿下与妾身见上一面。

只是一面,说到这里,泪huā儿又落了下来。

这就去了,这就去了……心中总有些不甘,有些失落,有些不舍。

见上最后一面吧……毕竟是仁太子,以后求他登基时,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对自家人好一些……第一百十八章 凶相初现 以毒攻毒第一百十八章 凶相初现 以毒攻毒小药炉里木柴在燃烧着,时不时地传出噼里啪啪的木柴爆烈声。

明崇俨端坐在柴炉前,用小扇子扇着火,天还是有些热,汗水就从他的额角流下来。

但他恍然未觉,全神贯注地看着药炉里的火,时不时闻着药的清香味。

全神贯注的样子,使他风姿雅致到了极点。

也许他长相俊秀不及贺兰敏之,但论风采,与贺兰敏之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药煮好了,伸出兰huā手,将药炉盖子打开,然后将符纸点燃,使灰烬落在药炉里,整个动作流畅优雅,人品如何不提,单论姿态无论是坐或是行,十分养眼。

同时说道:启禀陛下与皇后,这是臣昨天晚上huā了一个时辰求来的符纸。

倒是有劳明卿了。

陛下,过奖。

在尘世间,陛下是君,臣民是臣。

在仙间,陛下是真龙,臣呢,臣也不知道,说不定是鬼,是普通的神兵神卒,又或者是陛下真龙身上的一个跳蚤。

服shì陛下是应当的,说起来,还是臣沾了陛下的福气。

一句话将武则天与李治全部说得乐起来。

武则天说道:明卿,你这温顺恭良的xìng子,倒颇似太子。

明崇俨伏倒在地,道:皇后折杀臣了。

太子殿下是龙子龙孙,臣那敢与太子殿下相比。

李治道:且起来吧,说起来朕这些天身体好多了,你都不必这么谦恭。

不敢当,陛下,将这碗药汤饮了吧。

药汤喝腻了,不过有明崇俨符水在里面,效果不同的,太监试了试后,李治一仰脖将药汤喝完。

又说道:明卿,你这医术加以巫术,法子颇灵。

倒是比那些方士丹丸管用多了。

那也未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就是夹杂了巫术,病也要陛下休养调理,才能慢慢康愈。

至于丹丸之术,也有好的,只是中间多有方士,不精法门,胡乱炼药,却是害人又害己。

不过臣都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来无妨。

昔日臣遇到一个儒生,他说臣不该研究巫术。

又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又,季路问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季路又问,敢问死,子曰,未知生,焉知死?臣就回答他,敢问《礼》是何人编订的。

他说是孔夫子。

我又问他,《礼》里记载了多少关于祭祀的内容,祭祀祭的是什么?此儒生不能答。

纵观孔夫子一生,却是很重祭祀的。

李治点头,对鬼神他还是很相信的。

其实所谓的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不是指不事鬼,而是说人都没有做好,没有做端正,如何事鬼?此解甚妙武则天赞道。

比起李治,她对鬼神更加相信。

皇后夸奖了。

又,子不语怪、力、乱、神,不是说怪力乱神不好,鬼神,造化之迹,未易明者,因此不轻易对别人语。

所以圣人语常而不语怪,语德而不语力,语治而不语乱,语人而不语鬼。

不过臣有一谏,虽然臣以巫杂医,医治陛下,其实臣对鬼神同样只是略知一二,人鬼殊途,神道更远。

陛下不可坠入此道不拨,方士之术,或者巫医之术,用时自用,包括祭祀,只要持心诚耳足矣。

你是让朕以治国为主,切不可以因为鬼神之道,误了国事?正是。

嗯,你都是一个品xìng方良的臣子,自古以方士如果有你觉悟,不至于那么多邪魔鬼怪的事发生。

那是方士,臣虽学医巫,可是以儒家为主,儒学才是治国大道。

不过有一事,臣忍了很久,一直不敢说。

尽说无妨。

李治很欢喜,作为一个巫医起家的臣子,却说出儒学是治国大道的话,大是不易。

陛下,前几年,你去封禅,应当是祭祀天地最虔诚的礼仪,国家之盛事,可是封禅回来后发生了什么?前面的话说得李治很开心,可这一句说完了,李治脸sè立即沉下来,连武则天脸sè也yīn沉了。

前几年之所以封禅,那是真正的国泰民安,小米有的地方都掉到了每斗三文钱,江南最好的大米,也只售十几文,国家文治武功,历史罕有。

但自从封禅回来后,国家年sè来一个大变脸,几乎连年有大灾大害。

原来国库里充实无比,可现在呢,国库空空dàngdàng。

有的大臣因此说是武则天弄的,封禅是帝王之礼,你一个fù道人家跑去,弄什么二圣,侮辱了百姓,文武百官不说,还要侮辱天地神灵,能不降灾吗?其实明崇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句话说出来,就等于将弓拉开了,再没有回头的箭。

脸上表情却很坦然,当然了,装神弄鬼,如果表情不自然,谁会相信。

李威只是xìng格温吞,论做作的功力,与他相差了孙悟空一个跟斗远。

又说道:这是有妖祟出世,并且与皇家沾上了很大关系,陛下与皇后倒是轻些,特别是太子殿下。

嗯,你说太子是妖祟李治闷哼了一声,甚是不悦。

太子岂能是妖祟,只是沾了妖祟之气。

不过臣也看得不大真切。

那天太子殿下请臣赴宴,臣的感觉却是越发的强烈。

臣能不能,斗胆请陛下与皇后召太子殿下入宫来,让臣再看看。

李治忽信忽疑。

对儿子有时候忌惮,不代表着这个儿子不是一个好太子,这一点还是很亮堂的。

但不能夺自己的权,就这样糊弄着。

因此那一天李威在宫中向他摊牌,悖然大怒。

不能摊,一摊要么退位,要么废去儿子太子之位。

尽管李威不是这个意思,那也不能摊最近儿子开始听话了,听话就行。

也不希望儿子出事,虽然忽信忽疑,可是为了防止万一,还是命人将李威传来。

李威走了进来,施过礼后,问道:不知父皇母后喊儿臣前来何事?李治将刚才明崇俨的话再次说了一遍。

李威一下子火了,刚刚在东宫设宴款待你,又是投壶,又是赐诗,不指望你这小子相助于我,可也别这么快就对孤动手。

而且这个小子良心很不好,一边在念念有词,一边在朝自己母亲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俏脸上望。

如果不是父母亲全在这里,他都能又抽出shì卫的刀,向明崇俨跨下那陀肉割去。

不过明崇俨这个望可没有他想的歪心思,不得不为。

自己用了几个法术,让两位尊贵的主儿相信,可心里面却是很清楚的。

这两位主现在相信了,却不意味着他们真好欺骗,特别是皇后,这是看武则天脸sè的。

李威忍住怒火,看着明崇俨道:明大夫,孤问你,孤有妖祟附体,为什么会有祭田籍新犁之瑞?还有竹纸。

如果真有这个妖祟,那么这个妖祟也是在保佑孤身体平安,保佑父母平安,保佑我们大唐平安。

那个妖祟保佑那么多人平安的?武则天逗乐了,说道:弘儿,休得胡说,听听明大夫怎么说的?明崇俨念止了,看着李威道:殿下,你得祥瑞是一回事,可是受妖祟影响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象陛下仁节千古未有,为何为仍疾病缠身?不但殿下受妖祟影响,而且今天比那天在东宫宴请臣时更重了。

臣说出来,是为了殿下好,为了唐朝社稷好。

陛下,皇后,请允许臣斋戒五日,自然找出妖祟来自何方。

可如果殿下不喜,逼臣不语。

臣只好不说了。

奶奶的,他还咬定了,李威气得肺都炸开了。

什么法术?装神弄鬼老子不玩,可不代表着一点原理都不明白。

压制了一下内心的怒火,头脑再回忆,书到用时方为少,不过侥幸还记得几个。

xiōng口碎大石,那玩意儿需要力道技巧,否则弄不好一锤子下去,石头没有打碎,人见了阎罗王。

再说,也简单了些,这个明崇俨有可能会想明白。

豆芽长大佛,恐怕明崇俨也会。

滚油锅捞钱,恐怕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再说了,得在眼前表演,那股醋味会立即闻出来。

上刀山的啥,泥婆罗过来的艺人也似表演过。

但立即眼睛一亮,倒有一个办法,明崇俨绝对弄不出来的,也弄不明白的。

想到这里,他立即说道:父皇、母后,明大夫替父皇将病情控制住,儿臣很感谢。

可不能因此妖言huò众。

明大夫,你会的那些法术,手疾眼快,孤很佩服。

而且居然让宫里的人与你配合,唬弄孤的父母,唬弄满朝众臣,这份胆大妄为,孤更佩服。

为了父皇的病,孤也隐忍不说。

忍了很久,索xìng将他揭破。

又说道:既然你将矛头指向孤,想谋害孤。

好,孤也有法术。

你不是要斋戒五日吗,当然了唬弄人是要准备的。

孤也准备,不过不需要五日,也不需要斋戒,只要三日时间准备。

并且连孤都不会出手,让孤身边,伺候孤的八岁上官婉儿就可以使出来。

既然你有那么大神通,能请动鬼神将几十里城外的甜瓜搬到宫中,那么到时候再请你请动鬼神,弄清楚孤是如何做的。

如果你办不到,就是父皇容忍,孤也要率领群臣,问你一个妖言huò众,谋害太子,欺骗二位圣上,满朝群臣的大罪没有办法了,只好以毒攻毒了。

第一百十九章 太子出行 左拥右抱(上)第一百十九章 太子出行 左拥右抱(上)住口,朕问你,明大夫初来东都,宫中何人与他勾结?李治严厉地打断了他的话:还有,明大夫只是说你沾了祟气,并不是说你是妖祟,你为何如此jī动?难道你是完美的化身李治的话让李威醒悟过来。

父亲这是想活命,活得更久一点,有了这个前提,自己就是拆穿了明崇俨的法术,都掰不倒明崇俨。

宫中何人勾结,是许敬宗的人。

说出来更不行,父母亲很了不起,许敬宗却是他们的盲点。

就象乾隆一样,和坤有才干,是乾隆的盲点,可如果不是太宠着,何至于贪污那么多?一亿多两银子,放在唐朝,是唐朝现在十年的税务收入。

难道乾隆是一个好唬弄的人?当初汉武帝的儿子为什么起兵,不是想造反,是屈的让江充这个小人屈辱的。

难道汉武帝又是一个好唬弄的人?许敬宗是父母的盲点,鬼神又是另外一个盲点。

现在两个都有了难怪狄仁杰说要掰倒许敬宗,尽管看起来是自不量力,不得不为耳也不想争辨了,说道:父皇,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大不了以后你再建一座归来望思台,在思子*中,慢慢想这些小人如何一步步挑拨父皇走到那一步的。

说完连礼都没有施一个,就离开了。

不过在临离去前,在明崇俨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但就是刘据,击杀江充还足足有余的,虽然许敬宗给了你人,给了你钱,不要做得太过份。

鱼死网破的事,不会只有刘据一个才能做得出来。

………………………………没有回东宫,去了大理寺。

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但知道事情会很严重。

古人很聪明的,看到这些人勾心斗角,yīn谋阳谋,李威心惊胆战,可是鬼神却是最大的盲点。

翻翻史书,因为巫蛊之事,牵连了多少人?害人一害一个准,明崇俨不是巫蛊,xìng质也差不多。

狄仁杰听完,许久不语。

许敬宗不会那么好对付的,早就知道了,可没有想到如此难缠。

忽然说道:杨家小娘子来到东都了。

什么时候来的?李威惊讶地问。

他是写了信过去,当然没有请杨敏母亲过来,有些事不大好说,请杨敏过来,还能打一打悲情牌,还有杨家有一些族人在朝中为官,这些人的夫人也可以替杨敏说说情。

唯独杨敏母亲不能过来,自己都知道她势利了,母亲不知?有可能母亲心中,对杨母的痛恨,远远超过了对杨敏的痛恨。

不过信才送出去三四天,算算日期,勉强到达长安,或许也到达杨家。

就是接到了信,普通人因为种种原因,无可奈何了,不遇到劫匪更好,遇到了交出钱物消灾。

但在这关健的档口,杨家是不敢出现任何差池的,所以要派出人手保护,又不能抛头lù面,行程会很慢,有可能二十天后才能到东都。

但为何这么快?狄仁杰给了他答案:消息传到长安了。

顿了顿,又说道:下面是臣的一些猜测,当不得真,殿下可以参考一下。

狄卿,请说。

吏部shì郎杨思玄你可知道?知道,他是杨思俭的族兄。

其实杨士雄这一脉,还有许多人在朝中为官,有的在担任地方刺史,有的在朝堂上担任各种官职,其中最显赫的就是杨shì郎。

观王杨士雄死后,子孙遭遇各不相同,又值隋唐更替。

但最惨的却是杨綝,他死的时候,杨思俭在家中是长子,拉扯着几位弟妹很不容易,为此,结婚都很晚。

这一切,族中几个兄弟全部看在眼里,颇有同情之心。

杨家小娘子定为太子妃后,皇上又下旨,陆续地升迁了观王这一脉一些后人的官职。

所以这一次杨夫人携女来到东都,这些族兄弟不可谓不尽力。

可是他们的呈奏如石沉大海,皇后召见都不肯。

李威听了有些寒冷,虽然荣国夫人出自杨达一脉,可杨达与杨雄也是亲兄弟,其实自从武则天为皇后以来,杨士雄、杨达、杨士贵这一脉后人都开始陆续升迁。

原来计划,他与狄仁杰也想过,让杨敏找这些外戚相助。

可现在呢?这让他感到父母森然的杀机。

狄仁杰又说道:但关系到皇后娘家的颜面,书上不报,也没有怪罪。

正好殿下所说的事。

使臣想起了许多事。

虽然殿下竹纸为陛下争来了大义,可是这些年灾年不断,民情还是有些jī怨。

再说,殿下现在风头一时无两,竹纸真追究起来,其实又是殿下一个人的功劳。

如果明崇俨利用巫术,将这个妖祟的对象指向杨家小娘子呢?她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与妖祟有何干系?妲己等人还不是从一个小懂事的小姑娘开始成长的?再说了,杨家小娘子绝sè,就有了某些做妖祟的潜质。

虽然灾年是自封禅后陆续开始的,何尝不是自太子与太子妃联姻后开始的?这样一来,灾年不是皇上失德,也不是皇后前去封禅。

而是太子订下了这门亲事,上天开始显示危机了,所以才连处降下灾难示警而且顺带着弹压一下,殿下日涨的名声。

这怎么会?怎么不会?如果再用一些法术,有几个不相信?许少师高妙啊,这一步棋不但使殿下失了分寸,与陛下皇后必然产生冲突,还替陛下,特别是皇后将祸水东引。

就是殿下提醒,许少师指使明崇俨做下的,陛下又如何?皇后又能如何?他不是对付殿下,只是一个必然休掉的大臣之女。

再说,这一次殿下与明崇俨翻开脸面,明崇俨再也没有了顾忌,这一次作法时,必然会胡言乱语。

最后的结果,是斩杀杨敏,将杨尉卿全家流放,殿下会作如何反应?李威脸yīn了下来,如果将杨敏定为妲己之流,非得斩杀不可。

自己能坐视杨敏失去太子妃的名份,可绝对不能坐视杨敏午门外人头落地的下场。

狄仁杰看到李威神情,已经知道结果了。

殿下到底是xìng子软了一点,其实问题关健就是李威舍不舍得放,舍得杨家女,坐视她人头落地,只是哀号,不去做jī愤的事。

那么陛下与皇后因为歉意,殿下地位反而更稳固。

至少能熬到自己将许敬宗掰倒之前,相安无事。

如果这时候明崇俨再耍什么huā招,会死得很惨。

如果不能坐视不管不问,那么就麻烦了。

看起来,麻烦已经到来现在就看陛下的了。

殿下最后的话,陛下会愤怒,可这也史实,只是殿下说完气愤而走,如果痛哭哀号,说不定当场陛下就会反悟。

可惜了……李威听了很苦笑,来的时候以团结母亲为主,敷衍父亲为辅。

现在却变成了倚靠父亲,这比战国纵横捭阖还要复杂。

但狄仁杰意思还是明白的,大灾大害不断,最为难的是母亲。

父亲倒是次之。

不过也很难说,如果没有贺兰敏之的事发生,也许向父亲说说好话,可发生了这么多,对父亲也有利……正如狄仁杰所说,只是一个臣子之女,为了名份,母亲对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姐姐下手,为了权利,父亲不惜将一手扶自己做起皇帝的长孙无忌做掉。

再说,明崇俨又将父亲的病得到控制。

杨敏算什么???狄仁杰比他还头痛。

杨敏来了正好,正准备通知太子,然后让太子将她带到武则天面前谢个罪。

可偏偏这件事发生了。

什么沾染妖祟,什么太子沾染得更重,正好杨敏来了,又比前几天重了几份,除了这个淳朴的太子,陛下听不出来,皇后听不出来?偏偏太子又放不下,这似乎比掰倒许敬宗更难办。

李威道:如果孤使一个比他还高明的法术呢?殿下,你不能乱,虽然说装神弄鬼,这也大不易的,否则满朝君臣,你看到有几个人认为他是假的?不是你与我说出来,连魏元忠他们都认为此人是真正的法术。

你……未必,狄卿,你听孤说。

李威将他要使出来的法术祥细地说了一遍。

这是何故?道理其实很简单,不过不解释,同样别人不明白。

殿下,你确信你能做到?三天准备,足以做到,如果运气好,找到器具,一天足矣。

三天嘛,这倒也好,正抢在明崇俨之前。

也许这是一个缓机。

没有办法了,现在正途无解,只好通过旁门歪道来对付明崇俨,以毒攻毒。

手托着腮,当然两个人法术作用也未必那么大,关健是皇上与皇后需要这次楔机,如何将太子这个法术作用最大化,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说道:殿下,你对那个徐家小娘子意下如何?这就是想了这么久的答案,李威差点晕倒,含糊地答道:尚可。

殿下,有没有想过将来对她如何?狄卿,这时候别打趣孤了。

岂敢打趣殿下,臣是在想方法。

无论怎么说,明崇俨还是不及许少师的,而许少师远在西京,鞭长莫及。

现在明崇俨又因为殿下的话,羞愤mí住了眼睛。

一人必死,如果加上徐家小娘子,以及臣的两位义女,法不责众,四人会不会死?这有何联系?当然有,殿下,你立即出宫,邀请徐家小娘子、杨家小娘子,以及臣的两位义女,最好将裴家小娘子也邀请了……唉,人数还少了些。

李威抹了一把汗,迟疑地问:狄卿,麻烦你说明白一点。

PS:日订掉到了五百几了,离扑只是一步之遥。

老午动力不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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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节只要几分钱,一盒烟足以让您看上一百章左右。

第一百二十章 太子出行 左拥右抱(中)第一百二十章 太子出行 左拥右抱(中)茶楼不大,可环境十分清雅,推开窗户就可以看到洛水。

交通的不发达,水运就格外重要起来,一旦将洛阳定为都城,一条洛水,就能使洛阳迅速繁荣。

于是洛水千帆竞渡,看上去颇为壮观。

其实看到了船,李威忽然想到了一条主意,如果真不行,或者买一条船来,带着一些亲信的人,逃出唐朝。

又有早准备好的过所,未必不行……斗得累了。

胡想着,只候了一会儿,杨敏就到来了。

戴着羃罗,经杨敏的事一吓,狄仁杰将两位义女往修女上逼,连徐俪都开始反思,杨敏自己也不例外。

就是洛阳的一些贵人家的女儿,也开始有所收敛。

倒是隐然在改变唐朝现在开放的风气。

盈然一伏,已经泣不成声,道:妾身没有想到居然还能与殿下见上一面。

你起来吧,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未必全是因为他,不过几月未见,人又瘦了几分,再瘦下去,风姿绰约多半没有了,只能剩下一个排骨女。

心中又增加了一些怜惜。

杨敏坐了下来,李威道:孤也才从狄卿嘴中得知,你来到了东都。

不过孤却写了一封信,去了西京,大约也到了令府上。

可殿下,这一次陛下与皇后下定了决心。

殿下争取,也不会成功。

反而让殿下与陛下皇后不睦。

其实妾身已经在来东都时,就与裴家小娘子见过一面。

你们见过一面?是,裴家小娘子的大度,以及举止让妾身惭愧不及,以前不知,现在才知道自己前些时间做的那些事儿,是多么的恶劣。

陛下与皇后的安排,却是很有道理的。

李威将她喊来,不仅仅是宽慰她,还有许多用场。

但听了杨敏的话不由一呆,裴居道家的那个小女儿究竟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居然让杨敏自动退出。

杨敏又说道:不过妾身恳求殿下,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在陛下与皇后面前,替妾身父母说说好话,不要再为难他们了。

李威慢xìng子,不代表着他迟拙,惊疑地问:你要做什么?没有啊,杨敏违心地摇头,然后拿出一个小包,说道:这是妾身这数月内绣的十几块方帕,还有替殿下缝制的两件锦袍。

袍子没有打开,不过颜sè倒也素淡,合了李威一惯的口味。

说着,她只是哭,虽然有了死志,终是不想死的。

李威渐渐似乎猜出了一些,厉声道:你是想做傻事。

既然是两位圣上让妾身与殿下相绝,这是天,是地,妾身无可奈何,殿下也无可奈何。

妾身以前对殿下确实做了一些不好的举动,得méng殿下一直宽宏着,妾身已经是前世修来八百年的福气。

既然山陵不崩,江河不会倒流,妾身只好让了。

李威有些晕,再次厉声道:如果你不死,你的家人毕竟是外戚,或者平安。

如果你一死,乃是对天家不满。

父皇母后失了颜面,你以为你家人得以平安?到时候你的家人罪名反而更严重我……我,妾身……不要胡思乱想了,孤喊你前来,不是与你闲谈的,正是为了此事。

原来都是很好办的,本来孤是想带你进入皇宫,向母后求情。

太子妃多半不想了,不过在我们哀请之下,做个侧妃倒也可以。

说着眼睛看着杨敏,看也看不清,这个羃罗隔着面容了。

但心中有些担心,你来个上邪,什么什么的,乃敢与君绝没有事,如果来个上邪,然后什么什么的,我非要做太子妃,这个就有些难产。

陛下与皇后可会同意?还不错,面sè看不到,但是话音甚是惊喜。

可是李威再一次确认地问:侧妃,你可愿意?愿意,只要能陪伴在殿下身边,那怕象江小娘子那样,妾身都是会愿意的。

象江碧儿?碧儿虽然地位低了一些,可是你们当中任何一个女子不能取代的。

不过没有说,而是说道:本来这个计划都不难办,实施也比较容易。

可偏偏出了意外。

于是将上午在皇宫中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他为什么要害妾身,那个明崇俨,妾身一次也不认识。

不是你认不认识他,是他要对付孤。

他有什么胆量对付殿下?为什么没有胆量,自古以来,有多少太子王子,让这些小人陷害了?至于你呢,正好给了他们楔机,所以用你来引起这些事变的起因。

你可想过,就是你一死,有了这个妖祟之名,你的家人会如何?殿下,相救。

杨敏打了一个冷颤。

这个罪名冠实,诛连九族是不会的,毕竟其他族人说起来是皇后的亲戚,但自家满门老小流放是轻的,重则全部诛杀。

不过你倒不用害怕,有孤呢。

还有,自己莫要乱作主张,反而也乱了孤的安排。

虽然这样说,可是心情却不是很好,狄仁杰都想了一条主意,可也是歪门斜道,不是主意的主意,不过倒似可以将杨敏一条xìng命保下来。

用狄仁杰的话来说,殿下,你保了杨家小娘子的xìng命,却是让陛下与皇后大为生气,这是自伤。

嗯。

杨敏重重点头。

所以,你不能急,由孤来安排,你只记住了孤一句话,天大地大,你不需要它,只要孤这个家。

这个家虽然因为小人众多,弄得风雨飘摇,但在这里却永远会有你的一份栖息之地。

只要你不变心,无论你在天涯海角,孤也要将你找回来,让你在家中温暖休息。

嗯,杨敏忽然再次大哭。

李威很晕,我这样说,你怎么又哭了。

于是又说道:杨敏,不要哭了,跟在孤后面,孤喜欢看到你们笑,就象碧儿,每天都将笑容挂在脸上,那是孤最大的心愿。

嗯,杨敏止住哭声,道:可妾身笑不起来,听了殿下的话,心中很开心,可就是想哭。

原来是感动地大哭。

话虽然如此,可是李威心中却在想,就是孤这个家,也未必会是一个安全的所在。

笑不出来,也不许哭,来我们拉个勾勾,说着伸出了小拇指,拉起了一个勾。

杨敏却又说道:殿下,可妾身又要想哭了。

那也别许哭。

殿下,你就象一棵参天大树。

参天大树未必,不过大男子主义总有一些的,既然将她当作了自己的女人,就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杨敏又说道:妾身想到以前,很惭愧。

这个不提了,早对你说过,有错能改,你已经改了,就没有必要承受这些罪责。

正说着,徐俪等人陆续来了,包括狄好与狄蕙,裴雨荷,五个女子相互看着。

看也看不到,全部戴着羃罗。

李威道:说起来,终南山一案,很多不好的事自此拉开。

不过因为此案,孤与你们才有了一些缘份。

喊你们过来,是请你们替孤做一件事,不过在此之前,孤问你们,你们谁要做独孤皇后?独孤皇后是隋文帝的妻子,不是说不好,论起来也是贤后之一,不过有一个最大的缺点,生xìng妒忌,不让杨坚纳第二个女为妃。

可是李威将这五个少女聚在一起了,岂止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都有了。

甚至东宫还有两婢女,前途同样无量。

就是有了这个心思,也不敢提。

狄蕙与狄好开心万分,这是第一次听到殿下的表态。

徐俪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只是裴雨荷面sè沉稳,却不知在想什么。

李威又说道:这些年发生了许多事,使孤感慨万千,某些争斗,孤不得不为,可孤不喜。

孤同样也希望若干年后,孤的妃娣们,团结和睦,而不是象朝堂一样,明争暗斗,那样的话,无论是谁,孤却是不喜的。

这多半是他一厢情愿,不要说后宫,就是寻常人家,有个三妻四妾,明争暗斗都不会少的,况且后宫。

不过上行下效,如果调、教得当,小争小斗难免没有,但象他**、王皇后、萧淑妃那样的生死击杀,却是能避免过去。

不过仁太子嘛,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不喜也在情理之中,几个少女都没有想得那深远。

李威又说道:但眼下孤要面临一场危机了,有人借杨敏小娘子的事,yù掀起一场巫蛊案,对付孤了。

这几个少女虽然不能与日后的上官婉儿相比,可个个读过许多书的,相对而言,才气却是杨敏最弱了一点。

巫蛊案谁个不知,这件事让汉武帝晚年郁郁寡欢,然后是霍光行周公扶立,当然,在汉宣帝治理下,西汉恢复了元气,可是那几十年政局动dàng,无数大臣贵戚卷了进去,被先后击杀族灭,正是一个小小的巫蛊,甚至手段都不十分高明,有可能后世的初中生都十分不耻。

徐债xìng子活泼直爽,忍不住问道:是谁这么大胆子?明崇俨。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弄臣,怎么会?裴雨荷立即奇怪地问。

此人听说了,论后台没有后台,论资历没有资历,只是侥幸对陛下的病情有帮助,想到这里,她立即会意过来:有些难办了。

这个小萝莉不笨嘛,李威心中嘀咕了一声。

厚颜无耻地说了一句:杨敏日后也是你们的姐妹,你们不但是相助杨敏,也是相助于孤。

因此,孤要拜托你们一件事。

什么事,殿下请吩咐,徐俪立即答道,不过眼睛时不时瞅着狄蕙与狄好,殿下什么时候认识这两个女子?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是这样的……没有全说,说出了部分。

裴雨荷说道:殿下,这样,有些,有些失了礼仪。

孤只是请你们,陪不陪孤,你们自己选择,李威说完了,看了看天sè,都渐渐晚了,到了官员下值的时候,于是站了起来。

裴雨荷迟疑了一下,终是反应过来,惧于陛下,太子是不敢回绝亲事的,可是失去了太子的心,即使嫁给太子,做了太子妃,日后的生活,也不会好……只好跟了上去。

不过很害怕,如果皇宫的那两位主听到自己相陪,会不会改变主意,另选一家小娘子为太子妃……第一百二十一章 太子出行 左拥右抱(下)第一百二十一章 太子出行 左拥右抱(下)殿下,长安那块地高梁长得很好,走在大街上,杨敏无心地说道。

很引人侧目而视,李威连车辇都省了,直接带着五位少女,以及一些shì卫,向阎立本府上走去。

罗帘将面容遮蔽了,不过几个少女长得好看,可不是一张脸,身材也是很好的,其实就是裴雨荷长相次了一些,倒也清秀,如果是一个猪八戒,也不可能入武则天法眼。

没有人猜测是碧儿,她在宫中另有安排,正在忙碌。

主要是服饰不同,虽然有人出于尊重,称呼碧儿是小娘子,可依然还是一个宫女,但这几位却是正宗的小娘子穿着。

于是开猜了。

裴雨荷才长身体,就是戴着罗帘的啥,也不会有人认为她有十五六岁,太子认识的十三四岁的小娘子有几位?一下子让人们猜了出来。

然后再猜,有消息灵通者,得知了杨敏前来东都,又猜了出来。

徐俪不用猜了,胆子大到跟随太子跑到了少林寺。

不过狄好与狄蕙二人,纵然绞尽脑汁,也没有猜出来。

不过奇怪了,太子这在做什么?这也不大合礼制啊。

礼制,这是拘于这个时代,甚至无奈,看的经义当中,还在继续以三本礼书为主。

很头痛万分的事,看春秋了,嗯,还能当故事看看,看诗经了,还能看看文字的巧妙,就是看论语了,还能看看孔夫子做人的道理。

三本礼书里讲什么?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比王婆婆的裹脚布还不如,又臭又长。

不对,要是臭了,倒也是一个卖点,干瘪瘪的,什么都没有。

可不但要看,还要看其中的微方大义。

李威宁肯看更枯涩难懂的《尚书》,都不愿意看这三本礼书。

实际上他温吞的xìng格,在前世几乎与世无争的,几乎都没有与人红过脸。

可到了这时代后,作为了太子,反而时不时来个小爆发,正是因为郁闷的,父母的掣肘让他郁闷,贺兰敏之胆大妄为让他郁闷,许敬宗明崇俨这些yīn毒的招式,让他郁闷。

连天天读礼书,同样让他郁闷。

换在前世,他断然做不出上午竟然对李治与武则天拂袖而去的举动。

礼制不重要,杨敏的生命才重要。

想到这里,他又想带着shì卫,冲到明崇俨府上,将这小子阉割了。

他心中的小算盘,几女不知,徐俪心情好,如果不是明崇俨在对付太子,她心情更好,接着说道:是啊,妾身也偷偷地看过一回。

什么高梁地?裴雨荷有些茫然。

徐俪答道:是殿下用新方法试验种植的高梁。

都有这么高了。

比划了一下。

杨敏摇了摇头:不是,早不止这么高了,有这么高。

重新比划了一下。

这么高?几个女子齐声惊叹。

徐俪来的时候更早,杨敏来也过了十几天,才是六月份,高梁还在继续生长,也就是说,现在长安那片高梁高度有可能还要更高。

李威倒没有奇怪,疯长固然不好,就象巨人症,骨头骨髓都有毛病,可正常成长,块头大比块头小的力气肯定要大一点。

粮食也是如此。

没有杆了,没有发达的根系了,如何能高产。

可现在都好,打一个坑,放一些肥料,撒上几粒种子,然后靠天收。

本来肥料就薄,又是几株高梁挤在一起的,如何能长好?高梁嘛,无所谓了,得将眼前这一关渡过去。

这倒也是,灾民固然看到了很可怜,可自己都要被人往死里整,还有心思顾着灾民?于是高梁又一次被忽视。

可这引起了几个女子的兴趣,连shì卫都奇怪地问:不可能这么高吧?他家里就有地呢,高梁从来没有长过这样的高度。

徐俪凶巴巴地说:太子种的地,你敢质疑?喏,shì卫吓得不敢开口说话。

李威不喜欢争斗,正好有了这个话题,不管是不是真心的,几个少女话就多了起来。

连狄蕙与狄好也加入进去,但她们话题少,原来是狄仁杰的女儿,都这样认为了。

唉,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徐俪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两少女二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貌的时候。

狄仁杰为什么到现在不让她们出嫁,难道算好了以后与太子相遇,还能得到太子垂青,于是将她们留在闺中,留了这么久?狄蕙与狄好因为以前的出身,也不敢说,于是话便少些。

但老百姓眼中,看到的却是这几个少女一团和气,有说有笑,笑是看不到,可相互并不是生份,在不停交谈。

于是便有了一些想法……狄仁杰出这个馊主意第一个目标就达到了。

因为刻意授意,坊间传言对杨敏很不利的,甚至有可能明崇俨法术一使出来,老百姓真将她当作妖祟了。

到时候,陛下与皇后要杀,老百姓要杀。

后果更糟糕。

所以这几天太子要出行,就要左拥右抱,拥抱没有,大约是这个意思,前后皆是美妹环抱。

将这种舆论强行扭转过来。

还有其他的用意。

到了阎立本府上,走了进去,阎立本也纳闷,虽然说这几个少女与太子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可太子这阵场,未免……不解地将李威迎进去,低声说道:殿下,这样不好啊。

孤也知道不好,坊间的言论,阎相公定是听说了。

其实杨小娘子以前因为小,略略有些失误的地方,又没有大错,再说现在改正过来。

不过父皇与母后想要休掉太子妃,孤也无反驳意见。

可对杨小娘子未免不公平,她只是受害者。

于是想,让杨小娘子做孤的侧妃,又考虑到了父皇母后的感受,又顾全了外戚的脸面。

毕竟已经错一错二(指武家兄弟与贺兰敏之),不能再错三。

此法甚妥。

阎立本沉吟一下,说道,又疑huò地说:可殿下,你这是……?没有办法了,明崇俨想用巫蛊害孤,首先就拿杨小娘子开刀,可孤上午反驳了他,于是忌恨于心,让他造成一个错觉,孤喜欢的女子很多,咬了一个孤不心痛,才将她们一起带出来。

让他多咬几个人,咬的人越多,杨小娘子才越不会被父皇母后处死。

不过阎相公,此事不可张扬出去,李威附在他耳边说道。

巫蛊?阎立本一个老好人,可也知道这两个字的含义,惊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李威又将上午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说道:阎相公,孤没有办法了,父皇相信,母后相信。

先是杨家小娘子,然后有可能就到孤了。

孤只好恳请几位相公帮助,如果几位相公不帮助,孤只好辞去太子之职,到天涯海角逃命。

省得发生人伦惨剧,国家悲剧,史书笑话。

阎立本细细回味了一下,明崇俨是对太子有敌意了,否则太子如此拉拢不但不领情,反而将矛头直指杨家的女儿。

他迟疑道:可是他的法术……阎相公,什么法术,装神弄鬼的技巧,如果装神弄鬼,孤也会,后天让你看看。

狄寺丞也说过此事,那天摘瓜之时,天sè才刚黑,即使农夫困窘入睡,可能睡得那么死?况且天气又如此炎热,更不易入睡。

shì卫骑马而去,居然不觉?是啊,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许敬宗啊,李威将事情原原本本说来,包括许敬宗对以前的太子,那时候就不大友好了,毕竟他是抱武则天大tuǐ的,太子对武则天又很有反感。

说完了,又说道:他认为孤对他不利,当然,孤拿他没有办法。

可是他的孙子却不及他的手段。

孤一旦百年后得承大统,他的孙子会有不好的下场,辛苦了一辈子,许家却遭到灭亡的下场。

又认为孤并不是无懈可击,用的手段又高明,父皇母后对他信任有加,并不察觉,于是对孤动手了。

许少师么?对许敬宗与李威过节,真没有人清楚。

如果不是狄仁杰从终南山看出蛛丝马迹,然后慢慢去分析,恐怕李威与魏元忠等人都méng在谷里。

可将事情分析出来,却是疑点很多的。

至少许敬宗有了动机。

而且阎立本虽然是一个老好人,可也算是清臣之一。

实际上李治用臣还是可以的,朝中清臣却是占了一半有余。

这就是狄仁杰给出的第二个办法。

没有辄了,只好利用群臣的力量,而这些清臣,对许敬宗很反感的。

作为狗,李治与武则天喜欢,可其他人不会喜欢的。

象李义府流放到岭南没能回来,朝中群臣为之欢庆,也是这道理。

根底还在许敬宗身上,如果满朝群臣弹劾许敬宗,那么明崇俨会不会害怕?至少他才进入朝堂,肯定会害怕的。

只是动用了群臣,李治又要有想法了。

而且是仁太子,又是许敬宗,又是巫蛊,何去何从,这些清臣会立即作为反应。

你皇帝什么大义的,未必会管,再说这个不是大义,是为了名声,嫁祸于人,对社稷有害无益。

至于皇后什么大义的,郝处俊还巴不得你会出丑。

声势就起来了。

又真有可能关系到仁太子的生死,还是仁太子第一次央求群臣,大臣们更会出力。

当然,这是七伤拳,伤人了也伤己了。

阎立本脸sè慎重起来,连什么画技也没有心思询问了,并且还不同,新画技、又是竹纸又是新犁,让他疑神疑鬼的,那一天晚上去九洲池邀请李威,其实说到底,就是示好的。

许敬宗想他孙子好,阎立本同样有儿子孙子,以后照拂一下,阎家也能继续发达下去。

所以这个种种,他立即做出回答:殿下,此事非同小可,而且许少师的手段,你也知道的。

孤岂止是知道,他在千里之外长安,只是轻轻的几个推手,就让孤生死两难。

唉,如果不是这样,岂有那么多良臣为他加害。

不过此事重大,光靠臣一个不行,你再去找郝相公。

这已经是等于答应相助了,而且李威心中认为,郝处俊会答应,可是阎立本却不会答应。

这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不但如此,李威又找到魏元忠,让他代写书信,将事情经过写了下来,写了好几份,准备用快马送到长安。

戴至德他们这些所谓的太子党大本营基本都在长安。

这一点颇为可惜,上书的力量毕竟不如上朝亲奏的效果好。

李威弯腰施下大礼,阎立本吓了一大跳,道:臣不敢受啊。

阎相公,孤不但是替杨家小娘子,也是替孤,替天下百姓感谢阎相公。

一旦巫蛊一案掀起,朝堂再无宁日。

后面这句话其实是夸张了,心知肚明,有了老妈在控制,许敬宗明崇俨的神马,也只有是浮云。

除非巫蛊对母亲有利,否则永远兴不起来。

但对母亲重视了,可有几个人能真正重视,狄仁杰都不行。

辞去了阎立本,又带着五位美妹,嚣张的向郝处俊府上走去。

一场风暴就这样到来了……PS:上午一更尾巴后面一些东西,只是希望让看盗、版的大大们支持一下,没有想到惊动了那么多看正版的读者。

但这些意见提得很及时,这本书如果不写宫斗是不可能的,可以慢闲为主,这段时间写得有些多,有些沉。

唉,大约是更快了,只是想yīn谋不能写得那么幼稚,甚至借来了吕不韦的计策。

没有考虑各位的反应。

以后有什么意见,尽请提出,让老午参考一下。

反正没有存稿,能及时调整,只要大方向不变即可。

第一百二十二章 母子交谈 明府施法 (上)第一百二十二章 母子交谈 明府施法 (上)回到东宫,看了一下,继续看书。

这可是不易的事,现在看书,不但是微言大义,还要记下来,写东西时可以查查,特别是对话时,不要行酒令了,有些人就喜欢引用经典掌故,记不住了连听人家讲话都听不懂别以为一穿就发达了。

只要不太笨,能记住一些东西,穿过来总会带一些新鲜的事物。

可想出人头地,瞎扯么发家致富有何用,这个社会就是有沈万三的家产,只有国家机器对你反感了,甚至只要一个大臣对你反感了,轻轻一拉,就没有了。

李威记得一些诗词歌赋对联的什么,算有一些用场,可远远不够的看书不是王道,却是必不可少的道。

烛光很明亮,这一点算是幸运的,不用象平民之家点昏暗的油灯。

上官婉儿在苦读,碧儿也在苦读,不过碧儿分了一大半心思留心李威。

不是留心其他,看李威有什么需要,好随时过来shì候。

因此李威很喜欢这个丫头,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关心。

不过呢,如狄仁杰所想,爱美嘛,如果杨敏不是长得那么漂亮,李威会不会如此宽宥大量?嗯,不点破的好。

不过东宫这个气氛确实很良好,虽然李威时不时做出一些发飙的事,可看看东宫,节约、朴素,上下受李威影响,比较关爱,而且勤奋好学。

所以仁太子在李威手中名声依然不减。

不然狄仁杰都不会出这个主意,再加上一些天象,这样的太子,翻翻史书,也找不出来几个。

并且时不时发飙,也不是全是坏事,狄仁杰喜欢,魏元忠喜欢,许多大臣喜欢。

这全让杨广那小子糟蹋了,他伪作很厉害的,看到完美的人,反而害怕。

李威这时不时发作,不完美了,反而是天xìng流lù,大家却是欢喜。

这些事儿不提,反正这中间过节,非是一般人所想像的。

论城府,整天在yīn谋算计中渡过的古时官员,当真比后世的小白领差?金内shì悄悄地唤起宫人,准备重新换蜡烛,不要伤害了殿下的眼睛,仁太子啊,还是一个好学的仁太子,老太监确实很忠心的。

正在这时候,武则天来了。

对老妈一肚子意见。

怎么着,我也向着你了,又为你争大义,做了很多的事。

不过不平不敢放在脸上,施礼,武则天鼻子嗅了嗅,道:这是什么味道?这是儿臣准备的法术。

李威答道。

这个法术有一样东西,高度酒。

也就是蒸馏酒,现在唐朝没有,有高度酒,剑南的烧春酒,李威还喝过一次,所谓的高度,酒精度大约不过在二三十度,陈酒,水份蒸发了,所以酒精度略高。

但就是这个度数的人,有人喜,有人不喜,大多数人还是喜欢葡萄酒的。

十度不到,酸酸甜甜,所以这时候喝酒论碗,度数低嘛,比如喝啤酒,武松就是喝了十八碗酒打了老虎,如果换作十八碗二锅头试一试。

李威曾经也动过这念头,很快就放过。

蒸馏原理知道的,上学时做过试验。

蒸馏酒原理也知道的,酒精汽化温度低,只有七十几度,只有密封xìng好,温度掌控好,迅速冷却,得到的是酒精,而不是水。

可说是说,原子弹是如何爆炸的,原理他也知道,能造得出么?再说,造得出也不敢提,以他的技术水平,就算是有人协助,没有三年五年研究不出来。

也不用研究了,国家粮食不够了,你居然研究多少斤粮食才造出的一斤高度蒸馏酒?这个大帽子盖在那一个人头上,也吃不消的。

况且研究出来,就受欢迎?未必不过嘛,提取两三斤法术用的高度酒,不怕挥霍,还是勉强做得到的。

寝殿不远处正在继续蒸馏,很可观的成本,特地购买了上百斤的剑南烧春酒,又准备了一些器具。

从下午起,碧儿就开始带着宫人折腾此事。

蒸出来一些,试了一下,度数依然不高,于是继续蒸。

所以李威有把握让明崇俨看不明白。

不要小看了古人,这时候有一些幻术同样很让人惊奇的,弄出什么上刀山下油锅的,明崇俨未必不会,有可能他本人就十分善长。

可他会蒸馏酒么?不会,好了,慢慢羞侮你。

武则天闻着酒香了。

你这个痴儿,会什么法术?武则天淡淡地说了一句,话锋一转,说道:本宫听闻你今天晚上到各个相公府上……难道你想逼你父皇?弘儿,此事切莫不可,杨家之女本就失德,只是一女子,想要好女子,天下很多。

李威没有答话。

整个唐朝未嫁的少女足有好几百万,未必找不到一个比杨敏更好看的姑娘。

但人不是草木,就是禽兽还有些感情,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什么都不懂,碧儿指导着,慢慢适应了,才没有让人察觉。

然后就是接触到这个俏丽的小姑娘,从接触时起,对自己就不恶。

为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的利益,将杨敏出卖,他肯定做不到。

当然,与母亲这个fù人谈什么fù人之见,肯定遭到不屑。

再说,所谓的fù人之见也未必就做不好皇帝。

历史知道得不多,可知道宋仁宗就是一个很有fù人之见的皇帝。

将中国历史翻一翻,上到大臣下到老百姓,过得最开心的也就那几十年的光景。

自己反击,父亲有些急,母亲会更急。

弘儿,本宫刚受到了一条消息,贺兰敏之这个禽兽,在湘水边连同众多恶仆,被人拽下马来绞杀。

此事也算替你出口恶气了。

武则天将贺兰敏之杀死了,现在说出来,别有用意的,但倒是一条好消息。

李威终于说道:母后,论智慧,儿臣不及你千分之一,难道你看不出明崇俨不仅仅将矛头指向了杨家小娘子,这次得逞,下次就能指向儿臣了。

西汉巫蛊一案,开始与太子有何关系的?弘儿,巫蛊一案前有史例记载,本宫断然不会让它发生的。

这又是有话外之音了,算是一个含糊的允诺。

但杨敏依然必死狄仁杰算得很对,不是与杨敏过不去,是父母亲也需要这个妖祟案,所以八百里之外的那个老家伙,才敢授意明崇俨这么做。

不过讲道理了,就好办了,李威将武则天的手拉着,但这一回一点其他不好的想法都没有,只是借着这个动作传递一种感情。

缓缓说道:昔日魏王对太宗祖皇说,我得大统,当杀尽自己儿子,传位于弟。

太宗于是不悦,能对自己子女下手,还能对弟弟更好?此理是一样的,儿臣很愚笨,别的没有,只是一个心不算太坏。

这也是父皇母后最看重最喜欢的地方。

今天儿臣能出卖自己喜欢的女子,那么明天呢,对父皇母后儿臣万万不敢有不敬之处,可对弟弟妹妹呢?这样一个心xìng凉薄的儿子,母后当真喜欢?讲道理嘛,他前世的职业就是传授学业,讲解道理,还是很拿手的,劈开第一句,就说得十分有理。

又继续说道:灾情千古少见,父皇是急了些,母后也是急了些,但母后,你有没有想过,天意不可测,当真与人间的事有关。

裴家小娘子入宫时写了一首《黍苗》,让母后很开心。

为什么呢?这也是一种事实,周宣王执政不可谓不德,然而旱灾却远胜于今天。

与裴雨荷交谈,才知道写了这首诗的,听到后李威不由地对她连看了好几眼,诗经里多少首诗了,她怎么想得到的。

不要说有准备,谁也想不出来,母亲会让她写字。

别的孩儿不知,但看过很多灾民。

他们虽然哀伤,可对朝廷不怨,对陛下与母后不怨。

儿臣多次说过此事,不是对父皇母后拍马,是打从心里面,对父皇母后敬仰。

其实灾情不可怕,当初禹舜之时,洪水泛滥成灾,于是全国上下,齐心协力,让禹治水九年,天下大治。

现在的灾情又有没有那时的严重?父皇母后做得很好,日夜为灾情焦虑,白马寺法会又跨出一大步。

这才是心诚则灵,如果上天有眼,一定会降下洪福。

为什么非要往凡人都弄不懂的鬼神上引?百姓本来无此意,一引反而招huò了一些不好的是非议论。

而且杨家小娘子是何样人,皇后也清楚的。

休去太子妃倒也罢了,其实儿臣也默认了,劝说过她,让她只做儿臣的一个侧妃,不但全了儿臣的心意,也全了母后外戚之名。

可是妖祟一事翻出,杨家合府上下,必死无疑。

当真是妖祟?这算不算失德。

其实见得久了,畏惧还是有的,不过不那么可怕了,xìng格温吞,于是与自己这个厉害的母亲侃侃而谈。

但心中叹了一口气,失德不失德,恐怕母亲也未必在乎。

又说道:母后,其实儿臣心愿真的很不大,再说,现在一切很好。

父皇仁俭,让百姓感动。

母后聪明却是天下无双,替父皇补漏拾遗。

儿臣说不定会替父皇母后想出一两个歪邪的主意,锦上添huā。

这世上还有什么坎,我们一家人渡不过去的?就是史书记载这段史实,所有史官也只会艳羡地讴歌颂德。

母后,何必不需要的也去点缀,节外生枝?用亲情打动母亲,又隐隐透lù出一些意思,我只出一些歪邪的主意,给你们加光耀脸,并不想与你们争名夺权。

这才是父母亲最看重的东西继续说道:儿臣最艳羡的是谁,是自己的小妹,看到她在父皇母后身上撒娇,儿臣也是很想的……痴儿,这个不妥的,你是大人了,做事需要注意礼仪。

是。

但老太监李首成在一边诽谤,殿下,这不仅仅是礼仪,你住你父皇怀中一躺,你父皇那副病怏怏的身体,会立即被你压倒了。

至于你往你母后怀中一倒,那个,那个,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不过自始到终,许敬宗的事,李威没有说。

许敬宗于其说是父母的走狗,不如是母亲的走狗。

仅凭一些猜测,让母亲对自己这条饲养多年的大狗动杀机,不大可能。

不过群臣上奏,或者能给父母亲点个醒,但别指望许敬宗会有事。

弘儿,你以前嘴很拙,这些可是那个狄仁杰教你说的?不是,狄仁杰教儿臣的只有两个字,孝顺。

这些倒是发自儿臣的肺腑之言,不相信你mōmō。

武则天听任李威将她白白嫩嫩的小手放在他xiōng口处,思索了一会儿。

当然她想什么,可不是李威能猜测出来的。

李威也没有笨到用心思去想。

终于说道:今天你带着几位小娘子抛头lù面,已经失去了宗室脸面,你父皇在宫中闻听此事,悖然大怒,不可再做了。

效果达到了,明天继不继续,倒有可无可。

李威答道:喏改天,你让她们全部进宫,让孤见上一见。

说完了,武则天就离开了。

也没有表态放不放过杨敏,当然,进宫或者对杨敏有利,但未必有利,在宫中如果母亲命人将她立即绞杀,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狄仁杰两个义女的身份,现在也不大好曝光……母亲这倒底是什么意思……第一百二十三章 母子交谈 明府施法(下)第一百二十三章 母子交谈 明府施法(下)可是开出的弓,能有回头的箭?明崇俨没有,李威也没有母亲前来是协商的,为什么来协商,主要就是自己造起的势。

势落下了,母亲未必不会再次反悔。

况且,也没有说过,会放过杨敏……自己喊大臣协助,一个个都同意了,让李威都觉得很意外。

当然了,这是为了国家为了社稷,加上许敬宗等种种原因,只是上上书,进奏一下,大臣是肯的,可要是李威让他们相助,将李治直接掀下台去,十有**会断然拒绝。

但自己中途退却了,大臣会怎么样想,如果以后再请他们相助,会不会同意。

不得不发要发出这一支利箭,法术也必须的,毕竟还有许多大臣认为明崇俨会法术……………………………………高度酒提取得很快,反正不怕浪费,又不要很多。

于是第二天,金内shì在官员下值时,候在了天津桥,看着官员出来了,说道:殿下有请,上官婉儿在施展法术,有请各位前去观看。

大家心领神会了。

上官婉儿,那一个不知道,上官仪的孙女,才八岁,会什么法术,再想到太子昨天携美同行,左拥右抱,现在又让八岁的婉儿施展法术。

纯是恶搞了。

金内shì还是忐忑不安的,如果殿下什么法术失败了,今天在明崇俨府上,遭到羞侮,局势反而变得更坏。

一个个兴致勃勃地跟着金内shì来到明崇俨的府前。

样子有些可怜,让李威命两个shì卫将横刀架在他脖子上,而且冷声说道:站好了,神棍,动一动,孤就用你对孤不轨的大罪将你杀了。

天下还有医术高明的医博士,你死了,你主子同样也不会为你讨还公道。

赤luo裸的威胁,可是杀机凛然,可他真动了,李威也未必会真的将他杀死。

很麻烦的,堂堂的五品正谏大夫,又让李治病在好转,就是自己是太子,也不能轻易击杀。

但明崇俨敢赌么?洛阳一些衙役闻讯赶了过来,问清了事情原委,立即逃走。

当看不到。

官员到了差不多,李威一努嘴,上官婉儿兴奋地站了起来。

某些资质能看出来的,这个小丫头是一个大场面的人,大场面的人就会人来疯,人越多越有精神。

不过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出息。

拱了拱手,环顾四周,学着李威讲故事时的语气:各位看官,国家升平已久,可为什么这几年灾害连连?正因为妖祟出世了。

所以,殿下这几天夜观天象,察看天机,找啊找的,找到了这个妖物了。

各位想一想,不是妖物,凡人怎么可能请动鬼神搬运甜瓜?难不成他是一个神灵。

不过是神是妖,且看奴婢释法,破解天机。

胡扯瞎拉的,让众人哭笑不得。

什么是妖,事必反常为妖,而此人恰是火妖转世,所以唐朝旱情严重。

有何为证,且看奴婢手中这张大方帕。

拿出一张大方帕,让两个shì卫牵着,然后命人打来水,往上倒。

倒了不少水了,足足有两三斤,可是滴水不漏。

人群惊奇地向前挤去,这就古怪了。

幸好李威带了许多shì卫过来,组成了人墙将百姓拦住。

站在边上的碧儿一唱一答,故作惊讶地问:婉儿,这可奇怪啊,这个方帕怎么会装起水?是何缘故?因为此人是火妖转世,害我大唐江山,害我大唐百姓。

所以火气旺盛,将水生生托在帕里,这才滴水不漏的。

或者各位又说了,只是此地火气旺盛,与此位害我大唐江山的明崇俨有何关系?那么可以再次为证,shì卫们,将明崇俨这个妖物身上的衣服扒下来。

明崇俨这一刻再也保持不了风度,羞恼地说道:殿下,臣好歹是正谏大夫,朝廷命官,你敢当着这么多人面羞侮我?李威不屑一顾,努了一下嘴,上官婉儿替他回答:是臣子,为国为民,日夜操劳,殿下尊重都来不及。

各位看官中,可有朝廷官员,殿下以前对你们是不是很尊重?老成持重的大臣自然不会回答。

可还有不少年青的官员,太子人好,又有才名,很得他们崇拜。

况且昨天李威掀起的风头很大,已经隐隐地听说了这个明崇俨要对太子不利,至少想用巫蛊谋害杨敏一家。

于是泼天地答道:正是,殿下饱读诗书,怎么会做出失去礼仪之事。

对臣等也很好,很尊重。

说完后,想想不对,饱读诗书不假,特别是礼仪之书,可今天这事儿却正正失去了礼制,于是一个个哄堂大笑。

上官婉儿一拱手,说道:谢过各位。

对官员需守礼制,需守尊重。

可对付祸国殃民的妖孽,各位说一说,需不需守礼仪制度。

或者眼看着他将国家祸害了,还要客气地将他奉若上宾?上官小娘子,说得好啊,这种妖孽需要铲除。

连老百姓都跟着起哄起来。

上官婉儿一转头,说道:还不快脱下他的衣服。

shì卫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动手,扒了官服不能亵渎的,因此不但扒下官员,还要扒里面的衣服。

还好,里面又穿了一条亵kù,否则就立即赤条条一片。

明崇俨此时恨不能有一个地洞,立即钻进去。

有些官员心中亮堂起来,太子虽然仁爱,可不代表着软弱可欺的。

虽然这样让皇上与皇后必然不满,可失去尊严如此,再到皇宫中施展什么法术的,还好意思么?最少现在没有脸面了,也意味着杨敏暂时安全起来。

看来改天得劝一劝,美人重要,可江山也得重要。

当然,不反对,杨敏与明崇俨无冤无仇,不将他制止起来,下一步必然是皇太子。

皇太子这样做,也是迫于无奈。

碧儿提来一个木桶里,木桶里有一些清水,不过很奇怪,这个清水发出一种幽香。

可也没有人注意,注视着碧儿的动作。

碧儿又将明崇俨的衣服放在桶里,放污了她的手,用棍子挑着放进去的。

然后用棍子将衣服全部沾上木桶里的水,沾湿了,本来水就少,一下子浸进衣服,木桶倒没有余下的清水。

郝处俊低声问道:殿下,这是要做什么?李威坦然答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不是不语也,是人鬼殊同,两道相绝,所以人不甚知。

因此,只是敬重,却不可以mí恋,更不能以鬼神之说招摇撞骗。

父皇与母后都不知鬼神之道,圣人都不知鬼神之道,连语都不敢。

难道这个明崇俨比两位圣上,比圣上还要贤明?所以微言大义,不是那么简单的。

明崇俨用这句那样解释,李威同样用这句,又是一个解释。

这个很玄之又玄的。

正是。

李威后面一句没有说出来,这是要以毒攻毒,以子之矛,对子之盾。

但郝处俊已经会意。

说话间,上官婉儿开始表演了,拿来火舌,指着衣服说道:各位,可亲眼看到了,这是从妖孽身上扒下来的,所以火妖之气更重。

奴婢说的不算,用事实来给大家看一看。

说着,用火舌将衣服点燃。

只一会儿,众人立即惊奇起来,衣服明明沾了水,全部沾湿了,可居然烧了起来,只是火光很奇怪,幽蓝幽蓝的,就象从地狱里传来的。

而且不仅仅如此,火势倒是很旺盛的,可衣服却完好无缺。

幸好这是太阳没有落山,否则众人都会吓得退后三尺。

上官婉儿朗声道:各位,你们看,这象不象鬼火?有些人看到过鬼火的,答道:是很象。

真的很象。

为什么火势这么大,衣服还烧不着呢。

这是yīn火,来自鬼妖界的yīn冥之火。

它烧的不是衣服,而是我们唐朝千里沃土,万里平原。

这只是沾了妖孽身上的些许妖气,如此邪门了,各位,你们想一想,如果是妖孽本人呢?烧死他,烧死他。

这可是亲眼目睹了,不相信都不行。

看到没有,火烧完了,地上居然滴下一些水珠,衣服还是好好的。

郝处俊这些大臣脑袋开始转动了。

虽然太子央求,但也不好开口,主要没有令人信服的证据。

这一下子,好做文章了。

这些人那个不是才华横溢,立即在肚子里想出一篇篇悲愤jī昂的奏文。

其实明崇俨脑子也在开动,可就是想不出来。

这一次李威做得很好,论这些魔术的法门,或者骗人的法门,明崇俨真的不简单,如果弄出什么下油锅的事,马上就会让他揭穿。

但这个火,却将他难住了。

难住了,就无从辨起。

或者说这也是装神弄鬼,那么等于在打自己的耳光。

上官婉儿又说道:各位父老乡亲,烧不行啊。

陛下与皇后让这个妖孽mí住了。

如果一烧,殿下凶险。

不过各位,想要国家旱情缓解,此人必除。

不相信,各位可看。

说着学着碧儿,用小棍子将它挑起来,挑到树枝上面。

也是必要的手续,衣服上酒精烧完了,还剩下许多水份,虽不多,可得将它晒一晒。

挂好了,说道:小女子来作个法,破此妖孽。

然后提着从东市上huā了两文钱买来的桃木剑,很便宜,估计多半连桃木都不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树做的。

然后念念有词,不过小眼睛瞅着树枝上的衣服,虽然傍晚了,六月末的太阳还是很大的,得瞅着它晒干了。

大家觉得很古怪。

说妖邪吧,还真有那么回事。

可妖邪之气这么重,你一个八岁的小萝莉会什么法术,将它破去?说太子是恶整这个明崇俨吧,又不大象,这个大手帕真能让水滴水不漏的。

这个烧衣服更邪乎了。

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

上官婉儿看到时间差不多了,放下桃木剑,叹了一口气道:殿下,不行啊,奴婢法术太低了。

破解不了。

就是,就是,婉儿小娘子,你还是乖乖服shì殿下吧。

法术你是不行的,老百姓哄然叫道,有的喊有的笑。

可是上官婉儿来了一个峰回路转,说道:不过有一法子可使。

李威mō着她的小脑袋,很欣赏,这一番唱做俱佳,不容易,和颜悦sè地说道:是何法子?请殿下允许奴婢胆大。

这是为了国家社稷,为了从关中到河南到河东千千万万的灾民,孤允许你胆大一回。

谢殿下恩准,说着转过身,对李威身边的shì卫说道:shì卫大哥,请借横刀给我一用。

shì卫迟疑了一会,难不成你想替太子将明崇俨斩杀不成,犹犹豫豫地将刀子递了过去,说道:上官小娘子,凡事有尺度啊。

说这一句话时,眼睛却是瞅着李威。

可李威并不表态,心中忐忑不安地看着上官婉儿走到明崇俨面前,然后小萝莉眼睛一闭,一刀劈过去,劈在明崇俨手腕上。

没有将手剁去,但放了许多血出来。

看到鲜血,小萝莉吓得手直哆嗦。

还好,强行忍着了,刀没有从手中掉下来。

立即扭过头,将刀还给了shì卫。

然后再次拱手,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奴婢将这个妖孽砍伤了,妖气去了一些。

各位再看。

说着,用火舌再次点燃衣服,这一回火光正常了,红红的,一会儿衣服烧成灰烬了。

看到此节,连阎立本与郝处俊早知道内情,都不由地丈二和尚mō不着头脑。

难不成这个明崇俨真是一个火妖?其实人群中看的人很多,包括徐俪、杨敏、狄仁杰父女三人,裴居道父女二人。

还有李首成,本来是奉李治与武则天口旨过来阻止的。

看到这妖异的情况,吓得不敢吭声了。

狄仁杰对狄好与狄蕙说道:杨家小娘子有救了。

可神情却不大开心。

这一下子,群众轰动了,有的人开始找石头去了,这个妖怪,不将他砸死,不要说关中百姓,就是自己日子都要一天比一天过得艰难。

第一百二十四章 群臣上奏 朝殿对答第一百二十四章 群臣上奏 朝殿对答李首成一看不妙,砸死明崇俨事小,没有人替皇上看病事大,不顾群众会不会指着他脊梁骂了,一下子冲出去,尖着嗓子喊道:你们快放过明大夫。

其实李威准备好了,看到老百姓将石头找到差不多,立即抽身而退,当作不知,反正罪不责众。

大不了父母亲怨怒,可这个祸害却一劳永逸解决了。

皇上与皇后身边的大太监,shì卫将刀放了下去。

明崇俨立即逃回府中。

李威心道可惜了,不过经此折腾,他一时半会也休想爬起来。

由他去吧。

………………………………早朝开始,明崇俨托病没有上早朝。

实际上呢,他现在门都不敢出,轻则有人拿着方帕的什么,看到他来了,准备倒水,看看火气是不是那么邪乎。

重则准备用石头砸,或者用棍子准备打黑棍。

奏唱朝词,李治与武则天落座,只是武则天隐在帘后。

开始了所有大臣将手中的玉笏举了起来,道:臣有本要奏。

李治气得眼睛冒火,可不得不说:诸卿慢慢道来。

开始进奏了,说明崇俨怎么怎么的,居心不良,图谋不诡,居然敢隐隐想学江充,谋害太子,陛下,你英明神武,一定要识穿这个小人。

即使是将你的病治好转一点,也只是好转一点。

陛下你的病可康愈了?如果这样,倒不如学习太子,看到没有,在坚持锻炼,本来身体与你老人家一样,现在呢,气sè开始变得红润,能骑马,能拉弓,能割贺兰敏之的小**。

更是龙津虎猛,大的到狄仁杰的两个二十出头的女儿,小的到八岁的上官婉儿,全都有胃口。

大约是这意思吧,下面直接没有说,你老人家估计一个皇后都不能满足吧。

明崇俨最大的仗持不是装神弄鬼,是将李治病控制住了。

可用李威康复速度作比较,还什么都不是的。

有的人直接提到了许敬宗。

原来对你很忠心,可现在未必,就象李义府一样,开始对陛下如何?可人会改变的,陛下太优宠他了。

于是大逆不道,以为孙子羞侮太子殿下,殿下不会放过他,想谋害太子。

以前他与李义府、李绩在立皇后时,说过陛下家事是家事,与外臣何干,可现在为什么上奏说太子妃不好,要换太子妃。

难道许敬宗现在不姓许了,也姓李了?又介绍了这个骗子到东都来,是何用意?反正现在言者无罪,连一个普通的诗人都敢拿皇帝来开涮,况且这些大臣。

特别是杨思玄,说得声泪俱下,闻者都想落泪。

这才是洛阳,如果是长安太子党大本营,估计还要轰动。

而且此事与贺兰敏之不同,贺兰敏之陛下肯定会处理的,只是如何处理,大臣把握不了分寸。

可此事呢,陛下不但有可能不处理,反而继续。

一旦巫蛊一开,谁也预料不到后果。

当年巫蛊案中死了多少大臣,这些大臣自己也难保自己不会踩到这个粪坑里。

所以奏的那个整齐,连极个别有用心的大臣,都不得不参与进去,否则以后就会遭人白眼了。

有的已经将贺兰敏之的事翻了出来。

当初正因为陛下久不议决,贺兰敏之一案越闹越大,直到将太子逼得亲攻贺府,将贺兰敏之阉割,陛下才下了诏书,还对殿下颇有不满。

现在呢,又有人要害你儿子了,陛下不但让他害,还斥责你的儿子。

虽然说太子是要管教的,可也不能这样管教。

记好了,太子不但是你的儿子,也是唐朝的太子,我们所有大臣的太子,大唐的未来。

而且太子做得很好,千古以来罕见的仁太子。

陛下你再三坐视歹人加害,你不管,我们来管。

李治听了小手儿小脚儿气得真打摆子。

狄仁杰与魏元忠从在群臣的末位,对视一眼,直抹冷汗。

这个群众,不对,群臣一旦合心,那个力量才叫大。

李治气着了,对太监说道:将太子请来。

都用了一个请字。

李威喊来了,李治喝问:昨天傍晚是怎么一回事?李威很从容,答道:父皇,儿臣早就说过,明崇俨用医术将父皇病得到稍许的缓和,这是功劳。

父皇升迁他的官职,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东宫为此,儿臣还设宴感谢过他。

但这是一个臣子应当做的。

用此胡作非为,同样也失去一个臣子的本份。

这还是没有将父皇的病全部治愈,就开始用装神弄鬼的法门谋害儿臣以及儿臣的眷属(没有正式休掉杨敏,用眷属是可以的),如果治愈,他会谋害谁?可是父皇不听儿臣的。

昨天儿臣就与郝相公说过,人鬼殊途,凡人如何知道。

所以子曰,不语乱、力、怪、神。

难道明大夫比圣人还要高明?虽然旱情严重,可这与陛下,与母后有何关系?明君在世,不一定就没有灾情,同样隋炀帝在世,大多时候反而风调雨顺。

父皇母后与诸位大臣,已经尽心心职了,儿臣在宫中,看到父皇与母后每天要处理那么多奏折,儿臣也从西京到东都,看到诸位大臣日夜操劳。

因此,儿臣多次与灾民交谈,只有感谢,没有jī怨。

为什么?不是鬼神不让他们说话的,是父皇母后,以及诸位臣子尽了力了好啊郝处俊立即喝了一声彩,两眼感谢得热泪盈眶,这才是理解人的太子,说得多好啊。

其他大臣也都是一片附和之声。

虽然话很入耳,可是李治不由地mō了mō龙椅,怎么这椅子似乎在这一刻长了刺儿似的,扎人。

昔日祖皇太宗皇帝与群臣论创业与守业谁难,有人说创业难,有人说守业难,可多说守业难更难。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即使汉武大帝,到了暮年时,多有政事错失。

即使文治武功古今罕见的祖皇太宗皇帝,晚年也有一些错失,甚是后悔。

不但如此,永徽四年,睦州妖女陈硕真谋反,虽迅速被朝廷镇压,可实际上与朝廷逼压剥削不无关系。

为什么,正是因为太宗皇帝将国家底子折腾得有些虚损,父皇没有立即恢复元气导致的。

但后来呢,父皇兢兢业业,天下迅速大治。

儿臣在民间与百姓交谈,也认为父皇慈祥、低调、俭朴,不喜兴土木,不信方士长生之术,不喜游猎,是千古未有的好皇帝。

虽然旱情焦急,由是天下百姓不怨。

可为什么父皇画蛇添足,要用巫术来诠释。

天下百姓并不用父皇去诠释巫术一兴,与方士何异。

再说,明崇俨只是一个装神弄鬼之辈,胆大妄为,欺骗父皇与母后、群臣不说,居然敢说父皇母后沾有妖祟之气,儿臣沾染更多。

何为妖祟?为何昨天傍晚种种迹象看来,他都是妖祟。

郝处俊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非是妖祟,乃是一逆臣,请陛下下旨,将此人处斩。

处斩都是不会,皇上一定还想此人替他治病,不过经此一役,大家齐心协力,不能让皇上再弄什么巫术了。

这玩意儿害起人来很厉害的,一害一大片。

那你说他装神弄鬼,有何证据?没有可是他敢说儿臣装神弄鬼,父皇你看,说着拿出两样事物,一个方帕,就是昨天立下奇功的方帕,说道:法术儿臣不会,多半这天下会法术的人也寥寥无几。

但会装神弄鬼的法门,会用这些法门招摇撞骗的人却有不少。

父皇且看,这个方帕盛水永远会滴水不漏,是为何故?大臣也在奇怪,没有人回答,可全部在听他解释。

其实说破了很简单,将蛋清调矾涂于帕上烘干,自可滴水不漏,不细看,也看不出来。

说着将它交给李治观摩。

估计自己这个老子虽然生气,心中也在好奇着。

其次就是将酒提纯了,容易燃烧,火焰却是蓝sè的,看上去就觉得妖异了。

但燃烧的温度很低,又因为酒无论再怎么提纯,里面还有水份,即使有些温度,衣服还没有烧起来,水份化作水汽保护了衣服。

所以后来酒份烧完了,再一凉晒,衣服就燃烧起来了。

说着将小瓶子里的高度酒倒在另一张方帕上,果然怎么烧,方帕也烧不起来。

表演完了,大家开始醒悟了,李威说道:这些装神弄鬼的法门,也是一门学问,明大夫会的,儿臣未必会,儿臣会的,他同样未必理解。

但有一点,都是假的,与法术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他说要五天斋戒,那更是假的,这需要五天时间去准备。

斋不斋戒,只有天知地知与他知。

其实说起来,父皇与母后智慧天下无双,各位大臣同样出类拨萃,可是大家将心思用在圣人大义与治理国家上了。

所以不对这些法门钻研,一时半会弄不明白。

如果以各位的智慧,在这上面钻研,自可胜过明大夫十倍百倍。

可父皇,儿臣问一句,作为陛下,作为臣子,是应当治理国家,还应当学习装神弄鬼的法门?这些法门在民间害害百姓,骗骗钱财倒也罢了。

可是明崇俨居然胆大,将它带到朝堂上来,此例一开,国家前途危矣。

父皇三思。

三思不三思不管了,纵然是父亲继续相信,也没有作用了,再用这个法术的,宣扬处理任何事,等着大臣全部跪于午门上书吧。

狄仁杰将眼睛一闭,心中想到,不管有什么负面的影响,短时间,许敬宗精心布下的这粒棋子算是废掉了。

但没有这个心理暗示,明崇俨还能不能让陛下病情继续好转,唉,陛下,这也是你逼太子的。

其实有一个念头,他不敢想,其实他心中何尝不希望李治早点那个……还有,这一次陛下恐怕心中的忌惮也气愤也到了极点……没有等到他想其他,全部大臣伏于地上,齐声喊道:请陛下三思哪。

但一个个五味杂陈,信鬼神的可不是李治与武则天两人,满朝大臣,信的概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而且百分之九十是很相信。

因为信了,也让许多神棍们,用类似的法术骗走了不少钱财,现在心中很追悔莫及。

还有其他的心思,裴居道忽得忽失,这样一来,似乎与天家联姻的事,又不稳定了。

杨敏不休,如何让自己女儿下嫁太子?杨思玄却又是幸庆又是懊恼,早知道如此,何必拜爷爷求奶奶的,直接寻找太子,不就解决了?武则天则在帘后说道:陛下,让太子回去。

别呆在这里了,呆在这里,继续演说下去,自己夫妻二人,都变得十分被动。

有些儿生气了,自己这个儿子也不是省事的灯,前天晚上还似乎很孝顺来着,可这一逼,逼得自己与丈夫十分难堪。

………………………………殿下,奴婢就知道你行的,碧儿高兴地说。

算是整倒了明崇俨,狄仁杰又信誓旦旦地说,再有四五月就会水落石出,这个时间不算长,许敬宗虽然老谋深算,可是出招也不会有那么快,况且隔了八百里。

自己算是暂时平安了。

掰倒了许敬宗,朝堂中恐怕再无人对自己有敌意。

那么就能安心地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慢慢hún了。

也许明崇俨不会死,可将他的法术定位于装神弄鬼一类,此人也就成了伟哥……又能做什么?不过父亲对自己忌惮又深了一些。

觉得很不安心,狡兔三窟啊,自己得布第二窟了,大约陆马与梁金柱就要到来了。

不过自己与他们终是不熟,还是要看……第一百二十四章 臭味相投 太子谋财第一百二十四章 臭味相投 太子谋财陆马与梁金柱人已经到了。

不过巫蛊之事传得满天飞,将他们吓住了,毕竟只是一个商人,有钱又怎么的,一个小小的县令,就能令你倾刻间家破人亡。

两个人吓得躲在客栈里,动都不敢动,不过有钱总有些好处,派了人出去打探消息,然后早朝上群臣弹劾,就打听到了,后面会发生什么,两个人想不到了。

不过认为太子很有本事,巫蛊,听到了就胆战心惊,可却让太子从容化解。

两人合计了一下,是悄悄而来的,大约太子此刻也不会将他们放在心上了。

于是呢,打算到狄仁杰府上拜访,太子手下头号心腹战将嘛。

让狄仁杰通知。

当然,狄仁杰要当职的,现在不是拜访的时候。

但此刻狄仁杰不在当职,让李治与武则天喊过去训话了。

不管是好事是坏事,得亏太子,以前一个小法曹,可在转眼间,却得以让皇上召见两次。

李治闷沉地说道:太子的那些主意可是你出的?臣出了一部分,可是法术与臣无关。

也不认为那是李威想出来的。

李威所到之处,寝宫里都有很多书,但大多是经义,有可能是因为关心农事,有几个版本的《齐民要术》以及其他几本农书,杂学的书就是这些了。

无论经义或者几本农书,断然不会教导人们装神弄鬼的。

况且太子在早朝上也清楚提过,也许有极少数人会法术,难道真有一个高人在太子背后相助。

当然,这可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

狄仁杰心中肯定下来,可没有追问。

这些高人很难遇到的,太子没有说,大约是这个高人淡泊名利,不喜张扬,问了反而让太子为难。

不是他瞎想,查案子多年,喜欢讲究实事求是,凡事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太子某些表现,也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了。

又看了看上面,除了李治外,还有貌美如huā的武则天。

他心中叹了一口气,皇上与皇后生气了,真的生气了,不然都不会与他这个小寺丞为难。

特别是皇后,嫁祸成功,皇后得到的好处最大,可竹纸已经正了名,要这么多大义做什么?这让他感到十分不安……你本来只是一个州府的法曹,朕看你还有些才华,将你破格提拨为大理寺丞。

可你不效忠朝廷,却蛊huò太子,扰乱生非,难道你不怕朕治你罪吗?狄仁杰老神在在,明崇俨有气度,狄仁杰只高不低。

且他心中坚信自己心存正气,身正不怕影子邪,气度更高昂。

从容答道:陛下之言,臣甚是不解。

何为蛊huò?臣没有蛊huò,是明大夫在蛊huò,是他在利用装神弄鬼的把戏,蛊huò两位圣上,蛊huò满朝大臣。

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

现在太子殿下揭破,此乃朝廷幸事。

再说,明大夫作为臣子,竟敢枉言两位圣上与太子殿下沾上祟气。

祟气在何方,臣没有看到,臣只看到两位圣上兢兢业业,处理朝政,这乃天地间最大的正义臣不知何为祟气,但想,即便有,见两位圣上也远避三舍。

太子仁爱,千古罕见,对两位圣上孝顺有加,对黎民百姓仁爱有加,这也是天地间最大的正气。

祟气敢沾否?言语jī昂之极。

再说,明大夫言语所指,无非就是说杨家小娘子是妖祟。

当真?太子妃,就有所失德,当用道德休掉,陛下乃英明圣主,何乃助长这些邪臣,使用巫蛊之术,休去太子妃?岂止是太子妃,或者两位圣上说,只是太子妃。

当年汉武帝巫蛊一案刚起时,汉武大帝会想到牵连到太子身上。

两位圣上又或说,有前者之鉴。

史书万千,万般史实全部记载于中,特别象隋炀帝博览群书,难道没有看到?可犯错误时有没有想过。

三人言虎,两位圣上坐视这些jiān邪之辈得逞朝堂,朝风马上变得yīn森歪邪,到时候太子殿下当真能保得住?但心中甚是不耻,就算我出了一些主意,又算什么,当初长孙无忌为你连祥瑞都弄出来了。

我这些主意只能算是毛毛雨。

于是你们为了一个女子,向朕发难?所以较真tǐng噎人的,前面不提,后面不说,只取了中间一句,断章取义,xìng质立即变了味道。

可狄仁杰依然从容不迫,答道:太子妃事小,不让歪邪之人进入朝堂事大。

臣之所以出了些谋略,不仅仅是为了太子,也为了这个江山,这个社稷,难道这样的太子殿下,陛下不喜欢,却喜欢阿斗那样的太子?当然,太子若是阿斗那样的人,李治倒不会忌惮,可那时会更不省心。

只一句,问得李治哑口无言,说道:你与朕那不孝子,倒是臭味相投。

听到后面不雅的四个字居然从皇上嘴中出来,几个站在边上的太监有些想笑。

陛下,此言又错,或许臣身上有些臭味儿,然而太子殿下身上却无半点臭味,倒是香气yòu人,使臣拜伏。

听到这里,连武则天都气乐了,狄仁杰没有笑,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有时看到太子殿下的举动,臣都想向陛下告假一个月,前往献陵(李渊墓)、昭陵(李世民墓)大哭一场,告诉他们臣有幸看到一个强大的王朝后继有人,先是太宗皇帝,然后到陛下,将来又到太子。

一代接着一代,这是大唐之幸,是皇家列祖列宗之幸,是天下千千万万黎民百姓之幸。

说完了,泣不成声。

李治生生让狄仁杰弄得一点办法也没了。

早朝让儿子教训一顿,现在让这个小小的大理寺丞又教训一顿,偏偏自己还发作不得。

、武则天说道:狄卿,你去吧。

再不去乍办?难不成还要拿出手帕替他揩泪,再来安慰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李治过了半天才说道:我儿是怎么发现他的,此人倒是一个纯臣。

虽然心里面怪怪的,也tǐng不舒服的,可折服了。

………………………………殿下请用,狄好立即打来井水,将毛巾沾上凉凉的井水,然后拧干,递到李威手中。

狄蕙在烧茶。

狄仁杰也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不过殷勤的味儿是淡了一点。

无奈了,女生向外的,况且只是义女,捏捏鼻子,不能作声。

但她们依然戴着羃罗,因为有外人在场。

其实说到底,两人不仅仅是狄仁杰的教诲,也害怕有人认出来,知道她们赎了身体离开了青楼,人不少。

可知道她们去向的人不多,只有少数几个人,都默不作声。

戴着羃罗别人认不出来,不戴,她们的绝sè面容,见过她们的人又不少,万一让人认了出来……就象那天去阎立本家,狄好与阎立本见过一面的,让狄好心惊胆战。

说到底,有些自卑了,真没有什么,作为有名气的清倌人,除了贺兰敏之那个霸王外,其他的人都是彬彬有礼地相待,要么替他们表演一下乐技、歌技、画技,如果有客人不识趣,两女立即翻脸就走。

其实说起来,比起某些仕女品行都高洁得多。

李威根本就不计较,但自己儿想不开……坐下来,梁金柱与陆马立即施大礼。

找到了狄仁杰,狄仁杰也不敢托大,就是今年不上晒盐,明年还是要上的,又怕再有什么妖异的事传出来,必须借助他人之口,将这项利国利民的大事实施。

因此通知了李威。

不过李威算了一下时间,略略有些不快,大约这两个商人看到巫蛊烟消云散,才拜见自己。

虽然知道迫不得己,这让他选作第二窟,犹豫了。

脸上没有表lù出来,和颜悦sè地说道:这是孤与你们第二次见面。

陆马在酒楼上见过一次,不过陆马那时候不知道太子的身份。

这是臣民的荣幸。

孤也很高兴,你们在大慈恩寺捐善款的事,孤听闻了几份,倒也是一个良商。

殿下……你们不用jī动,孤喊你们前来,是有事要劳烦你们二位。

臣民万死不辞。

不用万死,孤不是那种人,这件事只是一个起头,明年或者后年倒有一件更大的事,劳烦你们,做得好,对国家,对百姓,都将有莫大的裨益。

就是此事,虽然为了孤,对你们也有裨益。

谢殿下垂青。

不用生份,但孤与你们来往,可你们要理解孤的苦心,孤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因此不能泄lù出去。

或者你们就此拒绝,孤不强求。

如果你们答应了,就必须保密,否则孤就是xìng子软,也会将你们追杀。

杀明崇俨有些麻烦,杀两个商人,以李威现在的地位与权利、力量,就象杀两只小鸡一样容易。

狄仁杰额然点头。

本来就需要保密的,再说太子偶尔xìng格强硬一回,未必是坏事。

如果一味软弱,却是不喜。

喏,殿下敬请放心。

这样的,你们知道奶糖作坊吧?知道。

作坊里在调制奶糖蔗糖时,配出了一种新蔗糖方法,远远胜过现在的蔗糖,不过需要再次试验几次,李威也不大确定,现代的蔗糖方法他不知道了。

无论竹纸也好,还是这种蔗糖方法也好,将来的晒盐方法,都是侥幸看过几次《天工开物》,有的记下来了,有的没有记下来。

想起很惭愧的,作为一个现代人穿来了,居然仍然只能使用古人的方法。

记载的也很简单,将成熟的甘蔗轧成汁,熬成黄黑sè糖浆,倒入缸中凝成黑砂糖,再用一个瓦质漏斗放在另一口缸上,稻草堵塞瓦漏的漏口,将黑砂糖倒入漏斗。

等黑砂结定,除去稻草,用黄泥水淋漏斗的砂糖,黑渣从漏斗流入下面缸中,漏斗上留下白霜,越往上去越白。

这就是黄泥水脱sè法。

估计有些浪费,可真要有优质的白砂糖出来,利润非常可观。

还有冰糖,将白糖煎熬,和入鸡蛋清,待火候适合,将新青竹破成蔑片,投入熔化的白糖,一夜就可凝成冰糖。

说起来很简单的,可是比例,火候,却需要调制的。

此糖一成,连带着奶糖质量都上了一筹。

李威大约地说了一遍,怕两人记不住,又拿来纸写了下来。

还没有写呢,狄仁杰将他拽到一边,说道:殿下啊,不可啊。

盐还能说是利国利民,可为个糖分明就是为了谋利而设的,你是太子……不用说,什么奶糖作坊想出的办法,多会想过用黄泥水脱sè,这又是那个奇人想出来的主意。

可不大妙啊,他为什么总是教太子经商赚钱。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说服仁杰 最喜六月第一百二十六章 说服仁杰 最喜六月狄卿,你知道秦庄襄王是如何登基的吗?狄仁杰当然知道了,可没有回答,已经明白李威意思孤在西京时,就托王彩年带了一笔钱财,进了宫活动。

可毕竟少了些,有没有效果,孤没有看出来,可孤想多少会有些效果。

但如果有两万三万缗钱呢?就是有这么多钱,也未必将宫中所有人买通,但买通的人可不少。

对太子帮助却是很大,毕竟太子如果不生财,手里是没有钱可用,自己没有钱,魏元君能勉强凑合着生活,否则都不会买鬼宅了。

西门,却是地靠自己数人救济着渡日。

狄仁杰无可奈何地说:虽然也是殿下一条自保的方法,但失去了正途。

孤不算太正,可绝不会算太邪。

又,孤有了一份假名在外,如果想帮助百姓,手中有一些余款,将它们变成粮食,托梁陆二人名义,送到关中,是不是在做一件善事?殿下,可它只是一个作坊……下面的话没有说,奶糖生意不可谓不好,可为什么好,不但是糖本身,还有一些商人为了巴结,不顾利润,大肆进购贩运导致的。

就是这样,那个作坊里乍似很美,雇佣的工人越来越多,可是一年又能有多少利润?或者象各大家族,那是多年的积累,田产、地产、房产、作坊遍布天下。

或者象邹凤炽,也不是一年两年积累起来的,但这些钱放在一个人身上让人震撼,可放在整个国家上,又算什么?等到太子的钱变得可观,要么就成功登基,要么就失败了,无论那一样结果,都不需要钱财了。

狄卿,暴风骤雨固然伤身,可春雨润物,细而无声,却是养人。

你小看了这个蔗糖了,不仅是孤上面讲的两样。

还有一项关系到国家的将来。

竹纸现在多少人知道它的技术了?殿下,这是好事,将来全国都是便宜的竹纸,许多人就能用得起纸张。

是这样的,可是狄卿,单从利来说,得利最多的是谁?得利最多的不是朝廷,朝廷没有征税,这才是李威最奇怪的地方。

这段时间想得最多的就是保命,偶尔也会往其他方向想一想。

对商人很看不起的,许多大臣连提都不大愿提,可是并没有象样的商业税。

要么关税,定得又十分模糊,于是朝廷没有得到多少好处,下面的官吏却变着法子勒索,商人还苦不堪言。

可询问了一下,却不尽然。

苦的只是真正的商人,一些家族、官员或者其他的强势群体托了假名行商,各地基层官员却不是很为难。

这个结果,也象田地一样。

朝廷是希望大家平等的,不然也不会来个均田制,更严禁永业田等出售转让,可田地照卖,大家族丰年丰收,荒年买地两不误。

于是朝廷依然如故,甚至因为并吞,征税困难,各个家族或者门阀坐享着这份太平盛世,越来越强。

竹纸亦是如此,纸张便宜起来,不代表着商家亏利,相反,这份便宜是成本便宜造成的,因为便宜用得多了,利润反而更大。

但这份利依然还在这些人的口袋中。

也就是说,李威想出来了竹纸,也许武则天与李治得了一份虚名,天下读书人能用得起纸张。

可最大的好处只是少数人所得,还在继续加剧这个国家在向两极分化发展。

狄卿,如果朝廷征商税如何?不可,狄仁杰又说道,每征一样商税,牵连的事与人会很多,天下会汹汹。

特别是不能出自太子之口。

可是蔗糖商人主动向朝廷提出征百分之五十的商税,又如何呢?这是太子的产业,他提出征百分之八十的税务,也没有牵动别人的利益,自然没有争议,以后技术流传出去,已成了惯例。

李威又说道:狄卿,蔗糖千万不可将它当作奶糖看待。

你向孤说半年解决许敬宗。

孤也对你说,十年内,蔗糖最少能为朝廷一年带来十万缗钱税务,二十年内,最少能带来二十万缗钱税务。

至于晒盐,更是远在蔗糖之上。

虽然说谈利羞之,可朝廷国库里如果有许多财帛粮食,关中的灾民会不会好过一些?前些年,为了周转,朝廷居然下旨发放贷钱,这个贷钱是如何回事,狄卿应当知晓,侥幸数量不大,否则天下百姓又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可终不大好……不但如此,它还可以养活很多人。

这些人都是大唐的子民。

不过孤可以向你允诺,此事由孤始,也由孤止。

不及下一代。

这是必须的,狄仁杰终于软了下来。

李威松了一口气,这是狄仁杰了,换作其他人,也不想指望说服。

其实呢,许多官员当面一套,背下一套,就象王戎一样,当面连钱都不大好意思说出来,说阿堵物,然后晚上睡在钱堆上撒欢。

可这种既当*子,又立牌坊,大家反而能接受,奇怪来哉。

自己与父母亲也是如此,坦dàngdàng地开诚布公交谈不行,必须一个个闷在心里,与群臣之间一样,一个劲地使yīn功……但还有一条,李威万万不敢说的,下面铺的门路多了,用的鸡鸣狗盗之辈多了,即使是跑路,也变得容易了。

开不出口,也tǐng亏疚,狄仁杰等为了他,赌上了全部家当,自己却想着跑路……其实狄仁杰又再次低估了,无论太子怎么说,也许蔗糖比奶糖获利更大,可一年为国家带来十万二十万缗钱税收,却是不大信的。

盐相信,家家户户必须之物。

默认权当是一次妥协,于其说是国家将来的税务,不说太子确实需要些钱,打通宫中……不过时间尚早,甘蔗现在没有成熟,即使成熟了也不行,必须长成了老蔗,收割起来,下了地窖,经过寒天一冻,将糖浆冻出来后,才能从地窖里拿出来轧汁,那时提炼出来的蔗糖,才是一等一的蔗糖。

但需要到江南去看一看,找一块地以及蔗源。

其实梁金柱经过两次捐款,剩下的财产不多了,陆马手里倒有钱,可需要周转。

还要指望李威的资金。

不过也无所谓,李威需要的只是他们行商的头脑,以及挂一个名,甚至连门路都不需要,自己别的本事没有,到时候暗中关照一下,还是可以的。

陆马与梁金柱离开了,狄仁杰依然有些不快,李威说道:狄卿,孤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孤试验那几块高梁地长势良好。

重农轻商才是君王之道,狄仁杰正sè说道。

也听狄好二人回来说过,不以为意,太子捣鼓的东西,皇庄将所有肥料与心思就堆在那十几亩高梁地上了。

能长得不好?不过这却他最赞成的,收成如何不计较,太子重视农业了,这是在向天下作一个表态。

这个表态才是重要的。

李威弄了一个没趣。

狄蕙与狄好端来一盘桑椹,狄好说道:父亲大人,太子殿下,这是我们刚打下来的桑椹,用井水冰过了,你们尝一尝。

李威拿起乌黑的桑椹放在嘴里尝了一下,很甜。

说了一句:夏天好啊。

小时候家境不大好儿,又小不懂事,于是每每盼着夏天到来,或者到水里摘嫩菱,踩嫩藕管,或者田里的瓜,或者爬到桑树上采这个甜甜的桑椹。

那段时光虽然不象原来的太子过得锦衣玉食,但却是无忧无虑,想到这里,一阵儿失神。

太子,小心了,狄蕙说道。

李威低头一看,因为失神,一滴黑黑的桑汁滴在衣袖上。

两个少女嘻嘻一笑,梁金柱他们离开了,狄好与狄蕙也将羃罗迫不急待的摘了下来。

看来大约她们也感到每天将自己包在面罩里不大好受。

李威说道:孤这里有一首诗余,两个小娘子可否为孤弹唱一回?好哎,先后雀跃起来,说起来也不是很大的嘀,一个比现在的李威大一岁,一个大两岁,放在后世,还是在青春活泼的时候。

立即站了起来,一个替李威拿纸,一个替李威拿笔。

狄仁杰只好笑笑,论权谋之术,太子仁爱,倒底差了许多。

可是论写诗,写诗余,自己却及不上的。

磨好了笔,充满万分期盼的将笔递到李威手中,李威也苦笑,心想,你们倒底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这些诗词,拿起了笔,狄仁杰也凑了过来,最爱的就是太子的字。

姚元崇曾经说过,此乃天地正气之字,没有一颗正气之心,休想写得。

所以每次太子在他面前写字,总要观摩。

笔落了下来: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路边溪桥忽见。

很清新的一首诗余,不是,七八个星天外,两…雨山前,依是很雄阔。

好诗余,两个少女惊喜连连地说。

而且不象大江东去,这首诗余她们也可以唱得。

拿来琴,弹唱起来。

狄仁杰却在想着心事,诗余之所以上不了台面,甚至文人卑视,正是里面充满了许多市井上的低艳小调。

但经太子一变,不但持正,而且更富有音律变化之美。

或者行商……唉,不能想啊,那个人yòuhuò了太子,自己又被太子yòuhuò了。

唱完了,看了看天sè,李威才说起另一件正事,道:两位小娘子,孤要提前通知你们一声,母后有可能这两天要你们与杨家小娘子、徐家小娘子、裴家小娘子一道进宫。

皇后召奴婢等进宫,有何事?孤也不知,李威答道,眼睛却望着狄仁杰,狄仁杰同样想不明白。

狄好担心地问道:父亲大人,皇后问起奴婢身世,奴婢如何回答?如果将她们以前身世揭破了,休想以后进入东宫了。

这个倒不会,至少皇后会考虑一下臣的脸面。

你们同行还有其他三个小娘子的。

再说,皇后也未必知。

不问不答即可,狄仁杰在想着武则天用意,又随口说道:不过你们进了宫,皇后要看看你们,倒是不好戴羃罗的,但你们要离陛下远一点。

李威正要问,忽然醒悟过来,脸上一阵古怪……千万不能说不可能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三败俱伤 此身非彼第一百二十七章 三败俱伤 此身非彼那么孩儿不如死了好,一开始狄蕙不大明白,可不是笨人,终于想明白了,拜下哭泣起来。

www.shouda8.com首发李威捏了鼻子苦笑,李家血脉有可能真的来自胡人,生活作风确实不大好,连李世民在内。

就是自己,感情忠一,似乎也不大沾边。

真发生狄仁杰所担心的,怎么办?难不成提出横刀,也去割父亲的小鸟?狄仁杰正sè说道:太子殿下,宗室传代,这是人伦大事,也是国家社稷大事。

臣无异议,可是人伦有序,这才是道德的头等大事。

人伦都不序了,怎么要求臣子忠心。

王化不兴,只能靠霸育,此终不是长久之计。

此事,臣也希望自殿下终。

对这个王化与霸化的云云,李威很不感冒的,知道的历史并不多,可毕竟又多看了唐宋元明清的更替。

一种就是土崩,灾害加上统治者的败坏,老百姓起义。

一种就是外敌的侵略,这多半还是国家**导致的,否则任何游牧民族依然不是中原的对手,用财力人力耗也耗死他们了,那么就看百姓愿不愿意为你拼命。

最后一种就是瓦解,唐朝虽然说是黄巢起义,可依然属于瓦解一类的。

因此,必须中央集权,另外保持政治清明,还有学会象父母亲那种的神马帝王心术,让大臣分权。

否则象李林甫那样的权臣,又对国家造成掣肘。

说到底还是霸道。

王道?捧着一本《论语》到安禄山面前讲读,安禄山就不谋反了?不过这上下颠倒,终是不美。

同样正sè地点了一下头。

不过狄仁杰却在思考,皇后特地提起这件事,不会无的放矢的,正式进入朝堂,没有打过交道,可听闻得更多了,对这位皇后就更忌惮。

这一次,太子的反击,皇上被动,皇后更被动。

想到这里,他问道:为什么皇后会提及此事?李威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三败俱伤哪,狄仁杰叹了一口气。

许敬宗该死没有许敬宗,又怎么有这件事发生。

何来此言?皇后召民间一个女子进宫,外面就会有许多传言。

如果召她们全部进宫呢?这是皇后在软求殿下。

软求我?李威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明白,可不是他说道:可是群臣义愤填膺,已经不是孤所能掌控的。

皇后也低估了你揭破明崇俨时所用的法门,臣也低估了一些。

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又道:殿下且回去吧,什么也不要做了。

她们多半也不会召入宫中了。

但殿下谨记臣一句,孝顺,发自心里的孝顺。

不发自内心,反是画蛇添足。

李威有苦难言,说他心肠不坏倒是可以的,对父母发自心里的畏惧倒是可以的,可是发自心里的孝顺……当真是他的父母?………………………………早朝之事,仅仅是一个开始,随后从长安到各地,陆续有许多官员开始上书,奏折象雪huā片一样,飞向洛阳。

本来此事当中,李治与武则天做得不大好儿,又是关系到太子,官员上书上得有底气,甚至有一些儒生与学子也开始上书。

长安又离得有些远,听到的消息不大准确,看到李威写来的求援信,有的官员误解了,以为李治真看到儿子声名越重,要慢慢对儿子动手了。

于是言语怦击得更厉害了。

朝中是奏折。

坊间里又有种种的传言,但大多数将矛头对着武则天的。

之所以朝廷久久不处理贺兰敏之,正是武则天保全这个侄子,不将儿子当儿子。

这一次亦是如此,借嫁祸于太子妃,立正名声。

又有一种新的说法悄然兴起,说竹纸之事,根本与皇上与皇后无关,这是两位圣上刻意抢去太子的功劳的。

一是抹杀太子渐渐的名声,二是为自己正名。

国家如此灾难不休,是因为皇上立什么二圣,然后又上泰山封禅导致的。

封禅关一个fù道人家何事,于是老天连连降下灾祸示警。

什么是妖祟,皇后才是真正的妖祟。

míhuò了皇上,却来诛杀儿媳fù,来证明自己无辜……洛阳因为皇上与武则天在此,还稍稍好一些,可是长安却越传越烈。

唯一的好处,原来杨敏名声十分不堪,甚至有传言说她与贺兰敏之本就有不好的暧昧关系,却一下子扭转过来。

………………………………殿下,那个竹纸当真与两位圣上无关?金内shì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不提起罢了,提起来,就怀疑了。

真是象原来的说法,与皇上皇后有什么关系,自有各部官员研试,何必让太子亲自动手?而且太子试制竹纸时,两位圣上离开长安已经一月有余。

坊里的谣传你能相信?李威听到这些传言,脸yīn得象乌云一般。

完了,又说道:随孤去拜见母后。

母亲很聪明的,只要自己解释了,自会知道这些谣传从何而来。

然而结果让他十分失望,武则天不见无奈回到东宫,魏元忠与姚元崇、西门?却在东宫想候。

施礼落坐后,魏元忠说道:狄寺丞有些话要臣转告殿下。

孤正要想找你们商议。

可是为坊里的传言?是,不大妙啊,狄仁杰说三败俱伤,却不知伤到如此地步。

其实始作俑者正是许敬宗。

说到这里,魏元忠皱起眉头,这个老家伙老而弥姜,不出手则己,一出手招招致命。

横能致人于死地,竖也能致人于死地。

让人甚是头痛。

只是父皇与母后不是这样想,孤要见他们分辨一下,又是不见。

殿下,你现在就是见了,分辨会有什么作用,陛下是相信你不顾他病情也要袒护一个臣民之女,皇后是不顾暗示过你,你继续率领君臣让她难堪,还是他们相信许敬宗这些年任劳任怨?……见了面,哀求尚可,如果自辨,不是辨是在示威。

……再说,这些谣传当真是许敬宗一人所为,有许多人确实慈怜殿下,借此事为殿下正名。

还有一些大臣不愿意皇后协政,而希望大权早些交接给殿下,少数,象杨家上下,也借此事,为女儿保住太子妃,在作最后一丝努力。

……殿下,为什么陛下对你忌惮,狄寺丞多次进谏,说你尽到孝道即可,不可辨解。

不是你辨就能辨得清楚的。

坐在你这个位置上,有人或者为了陛下皇后打压你,有人为了某些原因谋害你,这是很正常的。

但同样有人帮助你,甚至有大臣很想将你扶立正位,坐拥废立之功。

不是你说了算的,甚至陛下不防备,连陛下说了都不算。

……李威还是无言,但mō了mō身体骨,明白了,我是太子,所以呢,这具身体不是我的,是许多人的,自己说得不算,其他任何一个人说了也不算,要大家还是占上风的人说了的算。

殿下,可听明白臣的意思。

大统天下只有一人能得,得到后是九五之尊。

所以隋唐更替之时,每一个英雄豪杰都在为之浴血,正是此故。

现在殿下只是受一些煎熬,又算得什么?不但殿下,就是臣等受的煎熬又岂比殿下少些?又明白了,做太子,就得在刀尖上跳舞。

想下都下不来,要么跳成功了,要么就让刀山火海碎尸万段。

反正想过安稳日子,是没门。

但狄寺丞嘱咐臣等带一句话过来。

其实这样也好,比他想得还好。

此为何解?李威又不明白了。

唉,这是太子嘛?过的日子连朝廷追捕的江洋大盗还不如。

不过话也不能这样说的,他的讲师生涯让他对现在的勾心斗角很不习惯,可某些智人,却是乐此不彼,比如他的母亲,或者狄仁杰,或者许敬宗。

其实祸根还是在许敬宗身上,只要将许敬宗掰倒了,他府上的仆役抓获,包括他让亲信散布这些谣传之事,全部可以嫁祸在许敬宗身上。

狄寺丞已经开始着手了已经着手了?嗯,我们臣微言轻,许少师多少有些轻视。

天下目光集中在东都,西京无人注意。

民间的议论与群臣进奏,实对殿下不利,可看出来的人却是很少,包括大理寺的低级吏僚,他们都认为殿下现在占了上风了。

正是,李威mō了mō浅浅的小胡须,颔然点首。

也不错嘛,至少现在自己比一些小吏有眼光。

狄寺丞在大理寺渐渐树立威名,又因为是殿下亲信幕僚,更得一些小吏巴结。

还有,进奏中,有许多大臣对许少师不满,他又老又病,又不在两位圣上身边,让人以为许少师要倒台了,所以进奏得越发狠了。

其实不是这样的,越是这时候,母亲越需要许敬宗了,如果不是年老病拖累了,很有可能放他出来咬人了。

但有可能询问的懿旨已经到了长安。

这才是李威担心的。

问道:可这些与对付许敬宗有何关系?如果不是这样,大理寺的小吏们怎能帮助狄寺丞对付许少师?还是不大明白,想掰倒许敬宗是不容易的。

多少大臣试过了,可成功没有?相反,没有成功,最后全部倒下了。

殿下,终南山刺杀殿下的幕后者是谁?不是贺兰敏之吗?错,不是贺兰敏之,而是许少师。

怎么可能?正是因为大家认为不可能,所以许少师才敢做出此等悖逆之事,魏元忠看着李威惊讶的表情,同样苦笑,刚刚听狄仁杰说出这个真相时,他的表情不比太子好到哪儿。

PS:算是断更了,没有承诺,也不会骗大家,有可能更得猛了一些,加上盗、贴对订阅的影响,卡文了,从昨天上午卡起,一直卡到下午,趴上,头就象炸开似的。

勉强理清了一些头绪章,晚上继续冥想,将后面的情节理顺一些。

bk第一百二十八章 终南真相 武后相讥第一百二十八章 终南真相 武后相讥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有可能他得到了贺兰敏之要绑架杨家小娘子的事,于是有意将这趟水弄hún掉。

成一劳永逸,败也没有人会怀疑他。

不过狄寺丞看过案宗后,还是找出几个疑点。

什么疑点?这个殿下暂先不要问,总之,看事不能看表面,外面的人看殿下风光,其实很是艰难,但未必是这样的。

这一段时间,正是调查许少师的最佳时间,出于对朝廷礼仪的尊重,有时候魏元忠继续称呼少师,然而太愤恨了,有时也在直呼其名。

但没有人计较了,魏元忠又说道:因为外面的谣传很多,即使陛下对殿下有什么处执,这几个月却是不能动的。

正好几个月下来,许敬宗一案真相大白,知道了真相,陛下也会解消心头之气。

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李威不由地揉了揉脑袋。

这绕过来绕过去,让他头都大了三分。

终南案行刺案又变成了许敬宗指使的,更大了六分。

魏元忠同样是苦笑,太子终是一个仁太子,虽然有时候真xìng子发作,也会发那么一回两回飙,心机还是略浅了一些。

作为太子,不但要防备小人,还要防备不同的政敌,现在沛王略小了一点,长大后,沛王资质也不错,如果有心,同样会有大臣相助这些大臣未必全是小人。

当然,最主要的是与陛下与皇后的相处。

其实这本身就是一种磨练过程,必须的磨练过程否则作为帝王,驭不了臣子,同样不大好。

别以为作为帝王,为所yù为,那么不是暴君,就是独君。

对国家都没有好处。

如果软弱了,又很可怕的。

所以作为一个帝王,首先必须学会用人,还得驾驭好人才,又要学会抓权与放权。

该抓的权必须抓在手中,该放的权必须放下去。

没有一人治天下的,那样要那么多大臣做什么?所以要放一些权利,可一味放权,全是良臣倒也罢了,遇到一两个小人,得了逞,又是亡国之兆。

实际上殿下,这几年遭遇一些磨难,未必不是好事。

但有两条,第一皇太子很是智慧,聪明是一切的前提,有了这一点,其他的可以慢慢学习。

第二皇太子仁爱,关心百姓,无论将臣子驾驭得多好,是一个暴戾之君主,国家更是堪忧。

(手打吧 www.shouda8.com 首发)太子这两条倒占了十成十。

因此,不急,慢慢来,先将眼下的事处理好了。

又说道:殿下,朝野内外,舆论纷纷,这时候,殿下不可再出去了,并且有一条要切记,除了少数大臣是真心对待殿下外,还有一些大臣,只是借此事,表达对皇后不满,还有是分去陛下权利。

分父皇的权利?正是,上到宰相,下到群臣,想要做实事,必须减少掣肘,存在这两种心思的大臣未必是jiān宵之徒。

除非象阎相公,是不为而治为宗旨的臣子……但对阎立本,狄仁杰很感谢,魏元忠对他的不为却是不屑的。

没有好深说,又说道:然而更多的大臣,只是看到大势,胡思乱想,于是摇旗呐喊,这些臣子更不可信任。

此时多事之秋,殿下结交大臣更是要小心,最好不要交往,反正杨家小娘子,平安已保。

嗯。

还有狄寺丞,殿下不要再去他的府上,这段时间,他必须借助大理寺丞之职,以免走动过多,两位圣上迁怒…………其实殿下谨记,孝为殿下首要的任务。

只可惜臣等官小言微,魏元忠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对太子有好感的大臣倒有不少,但一个个是人精儿,不敢lù面lù得太多了。

这一次不算,是一个意外,本来贺兰敏之就让大臣有些积怨,再加皇后、许敬宗,太子狠狠地打击了明崇俨,以及皇上与皇后为了大义,用佐了方法,所以上下全部弹劾的。

但平时不是这样的,否则都不会有太子上书两位公主的事了。

这类大臣人还不少,比如戴至德、郝处俊、萧昭德,就不知道刘仁轨一旦回到朝中担任要职,对太子如何。

可他本来就致仕了,回到朝中会不会担任要职不好说,担任了,也比不上长孙无忌的威权。

如果朝堂中有一个象长孙无忌那样的重臣,一心褊袒,自己这些人跟着补漏拾遗,太子只要在东宫装孙子就是,都不会象现在这么累。

皇帝以前就是这样的,唉,到了太子时,不但没有了,还有一个强势的皇后。

未免不公平。

实际上陛下有时应当要扪心自问一下的……………………………………金内shì欢天喜地跑过来,说道:殿下,禽兽果然需要人饲养才肯通人xìng的。

金内shì,何来此言。

殿下,你稍等一下,说着小跑着回去,拿来一只鸟笼子,里面养着两只小黄鹂鸟。

你这是何故?奴婢听了殿下的话,在东市上买下它们,然后饲养了几天,果然认识奴婢了,你说着金内shì将鸟笼门打对小黄鹂飞了一圈,又自己儿飞回了鸟笼子。

金内shì,果然它们也通人xìng了。

上官婉儿毕竟还小,放下书,立即跑过来看。

连碧儿都围在旁边看着。

不是它通人xìng,是殿下通鸟xìng。

金内shì喜滋滋地说道。

通鸟xìng,我看你才是一只傻鸟,李威噎着了,不过几个人正高兴,李威也没有点破他这一句语病。

看到生人了,一对小黄鹂有些害怕,不安地鸣叫着,不过没有一个发觉。

正好它们的叫声,将窗外一只黄鹂吸引过来了,也跟着鸣叫,不知道是不是在打招呼,别再呆着了,快到我这里来吧,这里有自由。

于是一对小黄鹂再度飞了起来,飞出了窗外,跟着那只黄鹂飞到了树木中间看不到了。

金内shì说道:不打紧的,一会儿就会回来。

不是一会儿,许久都没有回来。

看着金内shì越来越失望的眼神,碧儿大乐道:应当让殿下来养,你养不通灵的。

是的,是的,奴婢怎么好与殿下相比。

比什么比啊,你养的时间短,又遇到陌生人,受了惊吓。

所以没有飞回。

不过它们对你还有些印象,你这几天按时去树下喂食,它们饲养惯了,在野外捕食不易,看能不能认识你,如果认识你,还能回来,如果不认你了,也不要指望它们会回来了。

是,是,不过还须殿下养,通灵才快。

孤养……个屁没有吐出来,道:西京东宫,也是碧儿她们在喂养燕子,与孤没有多大关系。

是,是。

正说着,一个老太监走过来,道:陛下与皇后传殿下进宫议事。

不是不见嘛,现在议什么事?带着狐疑来到宫城,不过这一次面见他,是在李治的御书房。

李治说道:弘儿,后天就是白马寺法会,你跟朕一道去吧。

是,父皇。

李威一边答道,一边看着父亲的脸sè,无喜无忧,也看不出来。

就是有喜有忧,他多半还是看不出来。

但到白马寺却能会意,都说他在虐待自己,一家三口,估计小妹多半去不成,做出一个和睦的样子,给大臣们看,给百姓们看。

李治说完了,正要挥手让他退下去,李威伏在地下了,玩心眼,不要说母亲了,父亲也不及他一根手指头,但装孙子还是会的。

再说了,向父母亲装孙子,也不是丑事。

然后说道:儿臣一时冲动,不顾后果。

直到近日听到坊间里的传闻,才知道儿臣给父皇母亲惹下了多大的麻烦。

请父皇母后责骂儿臣吧。

你是国家将来,社稷神器,本宫与你父皇,怎么敢责骂你武则天yīn不丁地来了一句。

能骂比不骂好,就怕不骂来着。

要是满面春风,更是可怕。

李威几乎是爬着过去的,拱进武则天宽大的xiōng怀中,号淘大哭道:母后,儿臣不知事,给了母后困huò,给了父皇烦心,儿臣罪该万死。

李首成看不惯了,你这个太子,伏在母亲怀中哭就哭,何必用头蹭?嗯,又来了一下,又来了,还来……这一回是老太监疑心了,李威在拼命挤眼水,于是扭来扭去的,倒不是有意吃武则天的豆腐。

心中却在想,怎么看不到辣椒,这时候有一个辣椒水往眼睛里挤一下,什么泪珠都流出来了。

只不知道现在船似乎已经很大,能不能航行到南美洲去……你且起来。

是,李威半爬着,头没有抬起来,用衣袖擦着眼睛,有没有真的擦到眼水,就是武则天那么精明,硬是没有看出来。

你不用惺惺作态了。

两位公主之事,让本宫与你父皇méng羞,然后上奏自奏。

贺兰敏之之事,更是先斩后奏。

这一次明大夫之事,有过之无不及。

看来你真是一个国家的栋梁之材。

越来越有心机了……这一句让李威后背上冷汗嗖嗖地冒,刚才的庆幸之心半份也没有了,说道:儿臣那敢。

你还敢再敢,再敢,本宫与陛下只好乖乖地到西苑养老了。

bk第一百二十九章 朱魏来投 拭镜神秀第一百二十九章朱魏来投拭镜神秀这太诛心了。

不过见得多了,李威倒也不害怕。

当然,也是了解得多,对母亲权利大约有一些了解。

二圣之前,母亲权利主要是依附于父亲而来的。

二圣之后,有了一些实权了。

而且因为母亲经营,两京宫中的人大多是她的心腹。

其实这一点却是很重要的,宫中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就知道了。

比如上官仪与父亲要废掉她,诏书刚写出来,后面母亲就知道了。

也有一些大臣为她所用,比如许敬宗等人。

不过真正忠于她的大臣依然很少,可反对她的大臣却是很多。

这时候母亲依然是在靠一个智慧过人的大脑在挣扎着。

但对这个大脑,李威从来就没有轻视……再说权利,同样是挣扎,母亲比自己总是好些。

还有他温吞的xìng格,既然狄仁杰说暂时没有事了,倒也不急。

慢慢拖吧,真不行,拖上个两三年,手中最少有几万缗,甚至几十缗的家当,有了钱,逃路也变得方便,大不了学习那个虬髯客……所以后背上在冒冷汗,脸上也是惊慌,可是思路倒是很清晰,说道:母后,儿臣那敢。

真的没有这个心思,如果有这心思,儿臣可以指天誓,让天降五雷轰儿臣的顶。

没有听到回答,悄悄抬起头,看到父亲母亲端坐哪里,脸上表情木然,心想,还是不大好儿,不过能作出来,至少比放在心中强。

他又大着胆子说道:父皇,可否听儿臣一句劝。

大树干粗了叶才茂,庄稼茎粗了果实才丰硕,人强壮了生的病才会少。

父皇,儿臣身体不大好,可自从练习一些拳脚之后,儿臣病情立即好多了。

不如儿臣将五禽戏、太极拳、八段锦、易筋经传给父皇吧。

让这位父亲晨跑是不大可能,但躲在宫中练一些拳脚,倒是可以的。

也未必真会起作用,他的肺瘵好起来,主要估计是八段锦练吐纳的,有可能是穿过来带的改变,可这几样与风眩病却半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身体强壮些,抵御疾病能力会提高一些。

你下去吧,准备后天出行,李治终于开口说话了。

是。

………………………………洛水之北,隔着洩城渠,就是立德坊,洩城渠又分,分为写口渠,与洛水将立德坊环抱起来。

四周环着水,水气便盛了三分,于是各种树木长得好,绿荫儿比其他各坊又盛了几分。

立德坊还有一个去处,昭武九姓立的祠庙胡祆祠,南市还有一个,可没这个祠大。

每年洛阳商胡都聚于此地祈福,烹猪宰羊,琵琶鼓笛,醋歌醉舞,酒足之后,募一胡为祆主。

于是祆主求神,取一锋利的横刀,刺自己的肚子,然后用刀刃在肚子里刮绞,血流满地。

然后喷一口水,顷刻恢复原状。

观者大为神奇,纷纷募捐。

当作,这不是法术,依然还是幻术。

不过胡祆祠堂前有几处酒肆生意倒是很好,是胡人开的,里面有许多正宗的胡姬胡舞。

酒也是真正从西域运过来的葡萄酒,连牛马羊都是从边塞运过来的。

用李威的话来说,就是真正的原汁原味的胡风。

仅凭这一噱头,就招揽了许多食客到来。

魏元忠也来了。

约姚元崇与西门翀二人前来喝酒谈话的。

听闻最近,你们喜欢与一些学子到邙山游历。

魏御史,是。

为何?我们也想科考上名中……西门翀迟疑地说。

现在科考没有实行糊名制,所以有的主考官一看名字,很陌生嘛,直接略过。

因此每年都有许多学子,来到两京游学,拿出自己作品让人宣扬,当然也与其他学子交流,还有将自己作品拿给某些高官贵人赏鉴。

就是五姓七家子弟都免不了这个俗。

他与姚元崇二人,虽然身为太子对话,可是没有资历,又年龄尚青,所以平时帮助李威外,也在苦读。

如果有了一个功名在身,再借助太子之势,飞跃起来才快。

游学无非是增加名声,增长学业。

可名声,你们身为太子对话,重要的幕僚,名声还嫌不够重?学业,都是一干学子,又能比得上崇文馆中各个学士?过犹不及了。

是,二人惭愧地答道。

但姚元崇答道:不仅如此,我们之所以这几天出行,还有著作郎魏知古、右补劂朱敬则二人相邀,这二人见识不凡,太子出行时,都对他们赞不绝口,因此……殿下喜扬褒隐恶,他的话不当真的,魏元忠立即打断他的话。

别以为太子飙了两次,xìng格jī烈,这是错的,这是逼的。

平时太子xìng格很好,对人随和,那怕一个不识字的sì卫,也能让他赞出优点出来,比如箭术好,或者骑术好。

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他们二人倒确实有些才学的。

不但他,连狄仁杰都夸过此二人风格不同,他日必然会出人头地。

正是,我观他们也想为太子效劳,只是不大好说出口。

哦,你可确认?魏元忠不由地沉吟一声。

太子的亲信倒底少了些,这二人虽是基层官员,可也是一个人才,最少比姚元崇与西门翀强,如果拉进来,又壮大了一份力量。

并且为人方正,品xìng也好,官员低了,陛下也不会忌惮。

或者他揣摩着,当初陛下下旨让他们随行,是不是就有了让他们做殿下幕僚的想法。

说千说万,陛下只是对殿下忌惮,培养却没有松懈的。

想了一会儿,说道:你们改天让他们见我……是要谈一谈的,仰慕殿下,才能用之。

如果仅是陛下意思,无论人才多好,倒是不能用的。

………………………………弘忍倒底没有来,只派来了他的大弟神秀。

武则天略略有些不满,将神秀招了过来,问道:为何你师依然没有来?禀皇后,我师年老,时日又短,无法赴入东都。

本宫听说你是弘忍法师座下最得意的弟子,将来的禅宗第六祖?李威一直以为禅宗是少林寺的,去了少林寺之后,才知不是。

禀程莲ua无处不开,无处不莲ua,第三祖僧璨却在舒州皖公山修行,第四祖道信居住在蕲州破头山,第五祖弘忍喜静不喜动,依然还在破头山,倒是道信另一得意弟子去了建业牛头山。

不过李威sī下里猜度,是不是自从少林寺武僧助李世民,开始出世,又开始食肉,僧璨看不惯了,于是才离开少林寺,到皖公山修行的。

此事说来惭愧,第六祖不是贫僧。

难道你师父门下还有另外的优秀弟子。

有,只是此事说来有些话长。

能否告诉本宫?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武则天同样不脱这个俗,只是平时隐饰得很好。

武德四年,我朝击败萧铣,萧铣旧臣卢行瑫一家降为平民。

不久后卢行瑫病故,仅留下一妻与一子,子止三岁,既长,又不识字,于市卖柴为生。

几年前,其子到东山寺求见我师,我师问曰,何方人氏?yù求何物?答曰,弟子乃是岭南新州百姓,远求礼师,惟求作佛,不求作物。

我师又问,汝是岭南人,又是猎尞,如何堪作佛?此人又答曰,人虽有南北,佛xìng本无南北,猎尞身与和尚不同,佛xìng有何差别于是我师让此人到槽厂破柴,做了卢行者(带修行的人,不是真和尚)。

八个多月后,贫僧忽然有所感,于是在墙壁上留下一句偈,说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好偈。

武则天叹道。

但李威叹息一声,知道的历史是不多,可这一段历史,却是佛教史上重重的一笔,李威却是知道的。

神秀修行神马如何,不知道,不过此人气度不亚于窥基法师,见了武则天与李治后,不亢不卑,与明崇俨相比,只强不弱。

长得又好,四十来岁,天庭饱满,鼻直口方,又是一身洁白的僧袍,远远看上去,仿佛一尘不染。

可正是这句偈,禅宗开始分裂了。

神秀又说道:非敢,当时贫僧也以为得意,谁知我师看到后,说了一句,只到门外,未入门内。

过了两天后卢行者送柴过来,看到众人围观,又不识字,于是询问,然后说道,美则美矣,了则未了。

寺中众人皆是失笑。

但傍晚再来时,他又让人代笔,在贫僧偈后又写下一偈,菩萨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阿弥陀佛,听到后,周围听讲的几个大和尚一起合手念什。

我师当时闻听后,立即用鞋将他这句偈拭掉,也没有表态。

当天晚上,将卢行者喊到房间,密授衣法,连达摩师祖的金缕袈裟也授予了他。

我师又担心卢行者资历浅,出身低薄,有不宵的僧众嫉妒,传授衣钵后,思付了一下,连夜将卢行者送往岭南。

并亲自摇橹,将他送到九江驿。

卢行者要换我师来摇,我师说合是我渡汝。

卢行者答曰,mí时师度,悟了自度,度名虽一,用处不同。

……今已得悟,只合自xìng自度。

听到此节,众人不由地一阵心驰神往,想着那一夜,也许长江上月高星稀,江水开阔景明,一叶扁舟,两位高僧,不对,一个只是一个带修行的行者,在对答这些机深的话语。

全部痴了。

李威对这个不大相信,因此倒也冷静,他忽然灵机一动,说道:神秀法师,你师没有悟,卢行者也没有悟。

牛bb小说阅读网 - niubb.net第一百三十章 白马说法 杨府借人第一百三十章白马说法杨府借人ps:感谢xnz第一个盟主,也很感谢大家的打赏、月票与订阅支持。

www.niubb.net 牛bb小说网========================弘儿,你不得胡说。

李治喝了一句。

武则天拽了李治的衣服,轻声道:且听他说些什么。

李威心中暗喜,本来不想插言的,但转念一想,父母亲喜欢佛法,于是插一句嘴,来讨个欢喜。

神秀说道:请殿下指正。

李威徐徐说道:卢行者这句偈好,可悟了出来,道出即可,无需请人代写于墙壁之上。

孤妄言一句,当时情形,大师写出,存自得之心。

卢行者写出,也许是无意,可暗存了争胜之心,于佛家真义,都有相违背。

这倒是一解,众人一个个不能作声。

李威继续说道:再说,朝廷多次下诏让令师前来京城,令师不就。

可此时却是弘扬佛法,普渡众生之时,正是符合了佛家普渡众生之理。

可是令师省怕沾染尘俗,又是拒旨不来。

既然卢行者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是入门了,为何此节不能堪误。

这使孤想起在西京听到的一则故事。

一高僧路途遇一和尚于道中打坐,他问道,尔坐禅图的是什么?答曰,图作佛。

高僧道,尔跟我来。

于是跟高僧前往,至一庵前,取一砖于庵前石上磨。

和尚不解,问,师作什么?答曰,磨镜。

和尚复问,砖岂得成镜?高僧说,坐禅岂得成佛哉?众人面面相觑,太子这句更是机理高深,可和尚不坐禅,难道酒肉穿肠过?李威又说道:达摩西来何意?如有意,心存念头,自救都救不了,何救于人?众人皆不能答。

神秀说道:请太子指点。

这一次态度已经变得十分谦恭了。

达摩自西土来,只是觅个不受人uo的人,阿弥陀佛。

说完了,李威合了一个什。

正好微风吹来,他站在一株石榴树下,其时石榴ua多半凋谢,最后一片片残ua便落了下来。

与原太子不同,原太子说仁爱,很有可能比他还要好。

可是xìng格yīn柔了一些,他同样温吞,却阳光得多。

经过锻炼,气sè渐渐变好。

借着早上的阳光,看上去很是温润。

一片片uaua瓣又有许多落在他的身上,这一什很有那个妙法庄严的派头。

又说这些辨机很深的话,在场的人一个个再次合什,叹服道:阿弥陀佛。

李威又说道:其实悟得何处不在,何必分出世与入世之说。

心有佛即有佛住,在红尘间,在法会上,在皇宫,在市井,在山林,有佛了,红fen即是骷髅,无佛了,红fen即是毒药。

令师着相了。

休得胡言,武则天一把将李威拉过来,不过脸上喜不自胜。

前面两次召弘忍不来,情有可愿,这一次为了法会尽善尽美,她亲自执笔,言语谦恭,不是皇后了,只是一个信仰佛教的信徒,请他前来洛阳白马寺。

可弘忍仍是不来,以武则天的xìng子,心中总有些不快。

儿子这一番佛理,说得她心头痛快之极。

神秀叹息一声道:殿下,与我佛颇似有缘,这一番话贫僧自当带回东山寺。

不过经此对谈,让这些大和尚们都感到大有裨益,一个个低头深思。

当然,又是一番佳话,于是法会在一个良好的兆头下,开始了……………………………………长安城中,开满了栀子ua,其实栀子ua也是不错的,丰姿绰约,香气四溢,只是太普遍了,反而不以为贵。

杨思俭下了值。

心情不大好,换谁心情也不大好,先是女儿让京城百姓传得丑不堪言,然后又传出休掉皇家亲之事,接着巫蛊都出来了,幸好太子大闹了一场,将巫蛊急刹车了。

否则他全家上下,即使知道没有生,杨思俭还是哆嗦了一下。

不过形势依然严峻……车轮响着,局势如何变化,自家女儿太子妃基本上是保不住了。

皇家也要脸面的……想着心事,忽然前面有人将车子拦了下来,然后掀开车帘说道:仆是太子的人,有密事相商。

请上车,杨思俭态度为之一正,立即谦恭地将他拉上车来。

太子的心是好的,虽然信来得晚了些,可心意却带来了。

而且太子的手段,也是十分高明,并不只是一个读死书的人。

上了马车,恭声问道:请问太子让阁下有何事向臣吩咐?上了车,此人才说了实话:非也,我不是太子吩咐,却是狄寺丞吩咐我前来西京查一件案子,只是机密,怕尉卿不让我上马车,多做解释,泄1ù出去,不得不假借了太子的名号。

狄仁杰?正是。

阁下是……?我是大理寺的狱丞,叫贺光珍。

同行的还有其他四员同僚,不过是秘密行事,此事只有狄寺丞一人清楚。

你们前来……?杨思俭倒没有因为狄仁杰官职比他低小视了,知道此人是太子身边头号亲信,就是这一次杨家转危为安,此人从中恐怕也出了不少的力。

不过不知道该不该问。

我可以透1ù一些,不过杨尉卿不可泄1ù出去。

那怕是半点风声都不可泄1ù。

某可以做到。

虽然我对尉卿不敬,此次前来,一是关系到太子,二也是关系到贵府。

请说。

上书休掉令家小娘子是许少师,不仅如此,终南山行刺案,也是他派人做下的。

这……他怎么如此胆大杨思俭先是一愣,然后恼羞成怒了,对这个许敬宗,他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然而想起此人的种种手段,又是胆寒。

贺光珍一下子将他嘴捂住,说道:杨尉卿,你沉不住气,大事休矣。

是,某失态了。

未必有狄仁杰与许敬宗的智慧,简单的事理还是能反应过来的。

想对付许敬宗,如何容易。

不过他立即明白其中关健,小声问道:狄仁杰是吩咐你们前来调查此案的?正是,狄寺丞曾经分析过此案。

绑架令府上小娘子,是贺兰敏之指使的。

行刺太子殿下十几名刺客,以及通风报信的刘汉三、钟大锤都是许敬宗指使的,连刘录都投靠了许少师,许少师才知道贺兰敏之这次计划,于是ún水mo鱼。

杨思俭先是震惊,虽然还有许多环节没有明白,可很快恢复过来,问道:但朝廷下了海捕文书,到现在却没有抓到。

想要还清楚此案的真相,必须将这些人证全部找齐,找到一人都不行。

当然,一旦找齐,使他们招供,许敬宗想翻案都难了。

虽然他很得两位圣上的恩宠,但行刺皇太子,就是他是长孙无忌,也是诛杀之罪。

再说了,嫁祸于贺兰敏之,皇上更是不快。

许敬宗倒下了,其他大臣,自不好在自家女儿身上做文章,不管是太子妃,还是侧妃,杨家至少能保住平安。

于是又说道:不过此案真相大白,善莫大矣。

只是这十几个人不大好找。

正是,贺光珍眼中闪着jī动的神情。

这五个狱丞皆是狄仁杰手下最得意的下属,临来之前,狄仁杰将他们喊到家中谈话,问了,某这里有一场大富贵,可也有些凶险,不知各位敢不敢做?一起称喏。

狄仁杰将其中的经过说了一遍,又再次说道,各位不敢,狄某不会勉强。

琢磨了一下,风险肯定有的,但成功率很高。

再说了,许敬宗现在又老又病,不在两位圣上身边伺候,加上群臣正在弹劾。

再次答应下来。

然后狄仁杰利用调动他处查案之名,将五人悄悄调到长安来。

又吩咐魏元忠通知长安奶糖作坊,拨出sī款两千缗,供他们调度。

实际上到这时,狄仁杰也是无语。

虽然行商不好,可缺少了钱,还真难办事。

看起来是这样的。

只是大家认为他们是贺兰敏之的人,贺兰敏之倒台了,一个个远奔他乡,所以过往关卡盘查很严,其实不是,他们就在长安之中为何?长安看似紧,其实许少师有些田庄与产业,隐藏在里面,谁敢盘查?反而更安全了。

再说,现在风声依然很严,去往他处,如果被捉住,怎么办?即使到他处,也要过上一段时间,等到风声松了才可。

况且这些人在京城,许敬宗也好控制。

真不行,灭口也方便。

就怕他现在灭口啊。

未必,这些人,人数有些多,十几个人,身手又好,又不能正大光明灭口。

想灭口不易,如果灭口,又要派更多的人参与。

许少师有一些力量,可真正的亲信死士,未必很多。

他们又替许少师办下此事,却立即灭口,其他亲信如何看?暂时不会动手的。

可你们找杨某,杨某也无能为力。

非也,此时,二位圣上以及太子殿下,三位小娘子皆在东都,那天侥幸活下来的几名sì卫又调到他处。

画影图形,狄寺丞刻意问过殿下,殿下说画得不真切。

主要是没有真实的姓名籍贯,就是面对面,以现在的画技,都未必十成十的相似,况且只听几位sì卫的描述。

以这些海捕的图,除非各个关卡紧密注意,否则寻常百姓,就是拿着图,面对面,也未必能认得出来。

他们关得久了,这时会出来透个气儿,否则殿下一行,回到京城,又要隐藏。

因此,狄寺丞吩咐我们向你借一个人。

你是说某家女儿的sì婢书儿?正是,西京之中,那天行刺案相关人中,只有书儿留在西京。

狄寺丞正是吩咐我们向杨尉卿借用此婢。

整个京城找这十几个人不大好找,可许敬宗的产业与农庄,却只有那几处。

书儿只要化装一下,未必有人在意。

画像不大真切,可是书儿面对面,还认不出来?牛bb小说阅读网 - niubb.net第一百三十一章空还空惧更惧第一百三十一章空还空惧更惧大慈恩寺法会,李威没有看到过,只是听说盛况空前。

WWW.niubb.net 不但长安城中,连附近许多州县,都有善男女们,前去听讲。

那一天长安几乎出动了所有衙役,甚至士兵维护秩序。

至于让人偷了多少钱包,或者仕女们让人暗中揩了多少油,没有办法处理了。

白马寺这次法会,规模只大不小。

白马寺山门前若大的广场尽是人,挤不下了,于是往山道上,山林里挤。

但法台前面座位却是固定好的,伟大的皇帝陛下与皇后圣上,还有太子,坐在正中。

其他的就是官员勋贵。

接下来有意地将商人按排到前面,一会儿还要指望他们大放血。

其实李威很无语的,坐在前面还能听听,后面的根本听不到,再后面估计连人都看不清楚。

但看看这些人,眼中一个个狂热之极,就仿若台上不是大和尚,而是一个个罗汉菩萨降世。

叹一口气,听着,听了一个上午,有几次差一点想睡觉。

终于上午的法会结束了,他们是特权人物,接到里面斋房休息。

斋房里除了他们外,还有官员以及家属,以及商人。

都这么尊重你了,还不乖乖掏腰包。

大多数人,李威不认识,不过在人群中看到狄仁杰正在与阎立本说话,除了他自己,还将他两名义女带了过来。

老狄这次想通了?确实几乎将狄蕙与狄好关禁闭了,皇宫中打入冷宫的妃子,恐怕也比两个少女现在自由。

正好是法会,于是将她们带出来散散心。

不过看到到处人头攒动,狄仁杰又害怕了,说道:蕙儿,好儿,只呆在为父身边,不可离开。

两个少女只是笑,狄仁杰看得紧,她们也不大习惯。

可自己以前的身份,进入皇宫,得到太子的宠幸,何等的艰难,义父这样做,也是为自己二人好。

倒没有什么怨言。

李威走了过去。

狄好佩服万分地说道:殿下,奴……妾身听到你与那些大师的对答,妾身很佩服。

殿下,臣正在你说这件事。

佛教使人向善,倒也不恶。

可是佛教终是西方教派,儒家才是治国正理,殿下不可mí恋。

狄仁杰正sè说道。

阎立本脸sè立即变得端庄起来。

他一生遇人无数,唯独这个狄仁杰最让他欣赏。

作为太子的幕僚,不但为太子谋策,教导太子同样很重要。

看到没有,就凭这一句进谏,就胜过了崇文馆众多的大儒。

李威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狄卿,尽请放心。

对鬼神一道,孤不反对人信,特别是一些正派宗教,总归是教人向善的。

但自己不甚信之。

孤插言,是孤听闻禅宗某些教义,想到了一句,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

于是编排了一下。

何谓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现在还没有出来,狄仁杰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是一种境界,看到山了,那就是山嘛,也不去想,然后去想了,山上有石头,有泥土,有树,有ua草,有的山高,有的山低,这个山在心中不大象山了。

最后慢慢了解它的本质,知道山的真义,山又成了山。

不过与第一种看山是山不同了。

禅宗分为顿悟与渐悟,顿悟就是刚才神秀法师所说卢行者,但一般禅宗弟子没有这个悟xìng,所以要渐悟。

无论是顿悟或是渐悟,不可能一下子悟出来的,所以一开始进入佛门,是空还是空,最后半知不解,空就不是空。

然后呢,悟出来了,空还是空。

绕来绕去的,可禅宗确实是这么玩的。

听他说得古怪,大家一起失笑。

其实说到底,真空了,大家一起不劳而获,最后怎么办?庄稼必须耕耘才能有收获,读书人必须苦读才能有才学,朝廷上到陛下,下到官员需勤奋治理,国家才能五谷丰登,政通人和。

所以千百年来,儒家的奋有为,才为天地间的正理。

儒家也未必全是对的,但这些官员都是儒者出身,不得不这样说了。

但治国,儒家肯定比道佛两家,稍稍好些。

再说,孤听的不多,可也听说了,一些懒散的汉子,为了逃避国家的税务,寄身于寺观,以求不劳而获。

僧侣道众越来越多,又占去大量良田,这些都不是计在国家税务之内。

于是普通的百姓负担越是沉重,却是不妙。

正是啊,狄仁杰叹了一口气。

前些时间在少林寺时,还与太子说过类似的问题。

寺观的兴起,又使国家增加了一笔沉重的负担。

狄蕙不解地问:既然如此,殿下为何要如此说。

父皇母后既然难得出行,听法会,又是喜欢,孤博他们一笑。

这是尽人子孝道。

好听的解释,也就是拍马屁,缓解僵持的关系。

太子过来与狄仁杰说话,阎立本告辞。

看着他离去,狄好吐了吐舌头,道:父亲大人,孩儿好害怕。

为何?以前阎相公听闻孩儿画技,曾有一面之交。

父亲大人,不如实话实说了吧。

孩儿心中担心不止。

没有人问,何必要说?狄仁杰立即劝阻道。

传扬出去,招惹非议,再想进东宫,那是不可能的,要说,看能不能找一个机会,向皇后透1ù此事。

其他人不必得知。

如果殿下以后登上大鼎,谁人又敢说?李威没有说,比如他与父母相处,也多半是半真半假。

诚实固然是美德,有时候善意的撒谎,也是一种美德……但狄好的心xìng,倒是让他更喜欢。

撒谎无奈罢了,以撒谎为自荣,那可要不得的。

………………………………老仆役在路上就不停地听到洛阳传来的消息,传得他心惊胆战。

可是奏折象雪ua片一样,两位圣上就是留中不。

慢慢醒悟过来,到现在为止,只有明崇俨一人,使皇上的病有好转的趋向。

天大地大,没有皇上的命大。

而且象这样逼下去,皇上与皇后十分难堪,对太子未必有好处。

或者自家主人早就想到了这一步?于是再次向洛阳赶来。

没有敢直接求见,扮成了一个卖货郎,进入明府的。

见了面,责问道:明大夫,为什么这么不小心?用太子地位强压,也就算了,让人家在自己最拿手的方面打压,这就不对了。

你们还问我?我入朝才多长时间,根基不稳,不是,是一点根基都没有。

你们就逼我做出这件大事。

不是不可以做,需要借势而为。

明崇俨也来火了,虽说富贵让他很渴望,可也要值得争取。

象这样,不如安稳在呆在西京,好歹还能过一份安稳的生活,不愁吃穿。

这一次准备作法前,心中就忐忑不安,可许敬宗的人逼得又急。

不然看准时机,不会成功,也不会这么被动。

因此又说道:不是你们逼得太急,何来如此失措。

请你转告你们家主人,我的能力很小,你们要求又太大,恕我无能为力。

少师不甘心,自可将我揭出来,反正是等以待毙。

明大夫,休要慌张,如果陛下对你不利,也不会将奏折留中不。

那又如何,难不成陛下还会奖励我?不是,不过太子委实有些难办……作为许敬宗的亲信,也与原来太子打过几次交道。

是原来的太子,经过这一次出手,太子早就让主人弄倒了。

可这一病,太子仿佛七窍全开,明崇俨打退堂鼓,他也想打退堂鼓。

可能退得了么?想了想,又说道:也许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错了。

相公选择了你,不仅仅你巫医经皆长,还有你有一点,只是没有利用好。

那一点?长相,又替陛下治病,得以自由进出皇宫,如果你说皇后有病,开一些药方,其中有一些隐蔽的春情之药,该是如何?明崇俨让他一句话,吓趴下了。

过了大半天说道:我绝不同意。

你们家相公想学吕不韦,将我当作了嫪毐,可后来嫪毐是什么下场?更不要说现在陛下尚在人间。

对不起,我收手了,收相公的钱财,马上我吩咐人拿出来,归还相公。

你以为你收手,真的平安无事?如果坐视不管,等到太子登基,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老仆役一下将他拉坐下来,然后又说道:明大夫,而且你也错了,皇后是皇后,她绝不是华阳太后那种低下姬妾出身能相比的。

再说皇后服sì太宗,现在又服sì陛下,一臣羞事二主,一fù羞嫁二夫,况且是父子二人。

陛下身体你也知道的,皇后正值虎狼之年,又不是节fù,此计可成也。

不妥,不妥,现在陛下都不让我进宫了,此事休提,不过这小子心中多少动了一些念头,配药不是问题,就是避孕的药他也会配上几种。

进出皇宫好几次,多少也知道皇宫里一些秘闻。

那个皇后手段很滔天的,再说,岁数虽然大了一些,可保养得当,却是一个美艳无比的fù人。

这个念头,李威是不知道的,知道了,准会不顾父亲有什么想法,拿着横刀来割他。

明大夫担心不无道理。

不过陛下身体越来越差,就是处执,也会保住你一条命。

以后他身体再度恶化了,还会想到明大夫。

少师的话,却是为你铺就一条金光大道。

虽然在劝说,他心中担心畏惧却越来越重。

以前少师对付那些宰相们固然成功了,可手段是一方面,也是皇上与皇后授意的。

现在不仅不是,却是对付太子,太子又十分难缠,又将陛下与皇后当作了棋子。

如果事泄……也不要全部事泄,只要事泄一样,许府满门上下,立即会遭受灭顶之灾。

看到贺兰敏之下场没有?虽然陛下想法外开恩,可让皇后派人追到湘江边,与仆役全部拽马绞杀连随同伺服的衙役,都没有放过。

可与明崇俨一样,踏上了这条船,想下也下不下来,于是又说道:如果明大夫抢在两位圣上旨意下达之前,使用虎狼之药,会是如何?再说皇后本来心中就是jī愤……牛bb小说阅读网 - niubb.net第一百三十二章太子高梁皇宫大宴第一百三十二章太子高梁皇宫大宴许敬宗拥有的田庄与产业就那么几处,但不能动用明处的力量,又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www.niubb.net 牛bb小说网说起来容易,办起来很难。

要慢慢监视,说不定是一个月,说不定是两个月。

贺光珍带着书儿出城,另一名同僚随行,另外三人则拿着画像,到许敬宗其他农庄或者产业门前碰运气。

书儿化装成了一名书童,贺光珍两人化装成普通的书生,书儿长相不象杨敏或者徐俪那样绝艳,并不吸引人注意。

出了城,城外已经是一片碧绿,各种农作物正在疯狂地生长着。

其实高温有高温的好处,只要水源不缺,对农作物还是很有利的。

不过水源怎能不缺。

于是挨着沟渠边的庄稼长势很好,远处缺水的庄稼一个个枯萎起来。

书儿忽然指着西南方向,说道:你们看,那就是皇太子试验的高梁。

鹤立鸡群,远远就看到了。

其实对高梁,李威知道得不清楚,这种庄稼一直产量很低的,在唐朝一亩地平均收成只有一石,有的长势好,伺候得当,能得到两石,长势不好,一石都没有。

不过现在其他的庄稼收成同样不好,不然全国亩产两季均拉起来,还包括江南的沃野千里收成,只有两石。

随后麦与稻技术兴起,作为粮食的主流,高梁口味以及脱米困难受到冷落。

于是一直到后来中国建国之初,全国高梁收成只有一百五十斤。

有许多地方甚至作扫帚与青饲料用的。

经过几十年技术革新,长到了六百多斤,也就是李威生长的时代。

后来进了城,听到了一千斤两千斤,一是试验田,二是种子改良。

大多数农村里,产量还是**百斤,并没有达到一千多斤。

当然,如果仅一季高梁就达到了**百斤,对于唐朝会意味什么?休说眼下的大旱,再严重一些,只有河北、江淮、山南等道丰收,国家也不会愁粮食供给。

所以提起这几块地的高梁,一个个说三四石,这是人们的最高要求以及这个时代对高梁产量的一个梦想,再想,就不敢想了。

但眼下这十几亩试验田技术该有的都有了,从选种就开始采用最先进的技术,至少是后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最先进最精细的技术,肥料有过之而无不及,伺候得又好,只是种子略差一些。

不过经过这些技术肥料的催化,生物自然进化的本能,种子也在产生变异,于是一切皆有可能……太子的高梁,贺光珍产生了兴趣,替太子办事,以为自己是太子的人,贺光珍说道:过去看看。

看的人很多,皇庄里的人正在捉蝗虫,大旱这玩意儿多,不过侥幸没有形成蝗灾。

其他的人都是附近的农民,官员与士子到现在,依然对这十几亩地疏忽了。

贺光珍站在高梁下面,不由地说了声:好高。

收成不知道,但这杆儿的高度太过惊人,人往高梁田里一钻,几乎连人影都看不到。

也不全是好消息,有的让皇庄里的人种得密了,影响却是很严重的,高度不及,吐的穗儿很小,皇庄里的佃农一个个很是后悔。

还有一些田里因为施肥过重,还在疯长,只长杆儿不长穗,多半未必是好事。

不过有一半高梁长势却很正常,现在穗儿才从叶苞里拨出来,但穗儿之大,看上去已经十分喜人。

书儿兴奋地说道:贺郎君,你说这一亩地能打多少高梁?我不知道,贺光珍喃喃地道。

也种过地的,可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如此长势的高梁。

这不是高梁了,是一株株小树。

过了好一会儿,说道:太子必胜。

这时代都信鬼神,解释不了,至少这个三米多高的高梁让他解释不了,于是往鬼神上攀了。

不过这一攀,更加信心百倍。

………………………………与狄仁杰谈了一会儿话,回到禅房,武则天正召见神秀。

卢行者好,或是后来的慧能好,出身不大好,又不识字。

有可能后来学了很多字,至少眼下,或者几年前离开东山寺,却是不认识字的。

神秀不然,他本来就是一个小士族出身,从小就接受了很好的教育,对各种**熟悉无比,人才又长得丰秀,举止又好,就是佛法悟xìng差些,让母亲选择,多半还是选择神秀。

见过太子殿下,大和尚只是欠了一下身。

倒不是刻意怠慢,或者做作的,出于本心。

世外高人嘛。

又谈了一会儿经义,李威没有插言,对上古儒家经义,都不甚了解,况且这些佛家经义。

不过知道一些后来禅宗有趣的故事,能忽悠一下。

但武则天对佛教经义,十分熟悉,两人从《金刚经》谈到《法华经》,从《法华经》到《维摩洁经》,李威还不得不相陪,听得头昏脑涨,终于下午的法会开始。

天气很热,再说法会一共三天,就是台下的百姓精神抖擞,台上的大和尚同样吃不消,况且还有许多老和尚。

于是一会儿就结束了。

但到了正戏来临,拿出一些大箱子,还有一些记名册。

法会宗旨,弘扬佛法,另外普渡众生,就是搭救关中灾民的。

武则天牵着李治的手,拿出了一些金银首饰,放进箱中。

李威什么都没有带,想了想,在记名册上写下一行字,李弘、江碧儿、刘群捐善款三百万钱。

也就是三千缗钱,不过这些钱要从作坊里出,所以挂了江碧儿与刘群的名字。

但无形中替商人解决了一个难题,两个圣上摆出这架势,分明就是要勒索他们的,却不知出多少,才让两位圣上高兴,但自己不能抢去太子的风头。

于是记名册上出现了许多两百九十万钱,或者两百八十万钱。

好在人多力量大,三天法会下来,共得捐款三十七万多缗钱。

武则天与李治在宫中听到后才松了一口气,这是自己亲自组织的,虽说洛阳多少不及长安,可是数量少了,都没有窥基组织法会所得善款多,未免贻笑大方。

但对这次法会,许多儒生心中很是反感。

弘扬佛法,本身就不大好,天下僧尼多达二十万,如果加上道士,对国家造成严重的影响。

再加上这等于是变着法子要钱,更是一件可耻的事。

这导致了接下来皇宫大宴,一半大臣,因为受暑病倒了。

光有钱没有用,得将粮食运进关中,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务。

于是皇宫大宴开始,不是什么商人能进入的,两京只选了三百名商人荣幸赴宴。

同时太子与两位宰相,以及群臣相陪。

李治与武则天本人没有入席。

碧儿说道:殿下,让你公开陪商人,传出去,会有争议……连这个小丫头都看出来了,李威叹了一口气说:不陪怎么办?权当让父皇母后开心一回。

阎立本与郝处俊同样郁闷,虽然入席,可脸皱得象苦瓜一样。

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来了。

但其他大臣一个个生病了,只好缺席了。

其实李治与武则天能这样做,李威却是很赞同的。

受旱灾影响的百姓很多,多达**百万人,可不是所有地方颗粒无收的,靠近河溪沟渠边,庄稼还有些收成,有的湿洼之地,百姓又打井取水,再比如城里,象长安城中一百多万百姓,却不是以务农为生的,他们或者做着力役,或者从事商业,或者做工,只要粮价压下去,都有了生机。

再说,如果粮价弹压下去,两次法会所得的善款,能得一百万石粮食,发到百姓手中,有些百姓就差那么一点粮食,无法熬下去。

朝廷再组织一批。

危机就过去了。

可因为与商人沾上边,于是变得很复杂,狄仁杰都是如此……敬着酒,说道:各位,xìng本善,而后染之。

就是商贾,也非是大jiān大恶之人。

此次法会,各位为了灾民,出钱出物,孤代表千万灾民,感谢你们了。

殿下不敢。

齐声回应。

基本从来没有进过皇宫,虽然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进了皇宫,一个个很紧张,酒儿不敢喝了,菜儿不敢吃了。

其实走到皇宫,看到这些高大堂皇的建筑,有的商人两tuǐ就开始发弹。

这是你们应得的褒奖。

非但如此,窥基法师在西京组织法会,就特地说道,要将这些善款变成粮食,交给灾民手中。

可各位也看到了,朝廷尽力了,父皇与母后为此事日见消瘦,各位大臣同样茶饭不思。

可是渭水浅了,国家无法及时调度。

这天下是父皇的天下,也是百姓的天下。

天下宁,百姓宁,你们行商也会顺利。

天下sāo动,百姓sāo动,你们行商也会不顺利。

因此,这时,正是群策群力之时。

不但是募捐,而是粮食。

如果各位有各种妙法,将粮食运向关中,即使是你们前去出售。

孤与各位宰相,也可保举其中数位做得好的,一个爵位,甚至一官半职。

一句话了,商人开始嗡嗡议论起来。

经过几百年对商人的打压,对功名的渴望,这些商人很饥渴的。

再说,并不是让他们募捐,而是出售,以现在关中与其他各道的粮食价格差距,实际上还有一些利润的。

在不远处,坐着几位洛阳的商贾,其中一名商贾大着胆子说道:殿下,只怕到时候两位圣上不肯。

李威走过去,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其实这也是两位圣上的意思。

只是怕群臣反对,各位只要做得好,关中活人无数,群臣反对的声音也会弱些。

听到的人不多,不过散了宴席后,必然有其他人追问,于是散布得同样很快。

李威抹了一把汗,心中想到一句很不好听的话,既要当*子,又要立牌坊…………………………………………但为什么这样做,李威马上就看到了。

消息还是走lù出去,已经很是拐弯抹角了,可是各地的大臣与儒生上书的奏折再次象雪huā片一样,又向洛阳飞来。

甚至有儒生伏于天津桥南哭泣,说皇上先是用巫蛊,后是重视商贾,并且还破祖例,要授商贾官职爵位。

可正宗的求雨大雩一直迟迟不举行。

陛下,你不能糊涂啊。

然后以头碰地。

可就在这时候,朝廷开始处理明崇俨了。

早朝之上,李治威喝了一句:什么生病了,就是真病了,也将明崇俨给朕架来牛bb小说阅读网 - niubb.net第一百三十三章绝色童姝毒饼皇后(上)第一百三十三章绝sè童姝毒饼皇后许敬宗正在与刘录,还有他手下亲信幕獠苏明达说话。

苏明达说道:相公,京缄米侨稳住了些。

那有什么奇怪的,米侨一直扬,不只是英中缺米,一些地主也在囤积居奇,其实存米儿还是有一些的。

两位圣上不拘札制,为了百姓,不惜以官爵扫掇。

这些育人们自然动心了。

这是现在,枚收一来,米涌得多了,还会下掉一些。

也有一些例外的,但大多欺育人动心了。

钱他们是有的,不但有财富,还有了许多田地,可定上了育人的名号,不得为官,不得考科举,甚至许多场合都不得参加。

皇宫中那次宫宴是救急,否则平时大宴育人,进谏的大臣能从皇宫跪到天津桥。

这也是山穷水尽了,如有一残生机,也不会让皇上这么做。

囡此育人只能继续为育,世代为育,有钱也好。

当真好?不是,有了钱没有扫英的地位,等于是顽童手上拿着一坎帮世珍宝,却是很危队的。

豪邹凤炽热衷于向官员jiao好,那也是无奈之举。

甚至有生员赶考,棱供帮助,不求其他,只求万一有一个高中的,又怀了思,以后好照顾一下。

没有人脉,这个时代黑吃黑,可远远超过后世。

不要说他们育人,就是隙之昂,也囡为官做得xiao,家中有钱,致仕后让一县今金图家财,打入监牢,活活整死。

看似钱越滚越多,生活导受了,可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long不好,翻手是云,很好看,覆手是雨,下完了,家人都要倒霎。

真的有一官半爵做护身符,将财产转揪为田地,成了一个地主,也就没有人说话了。

世代也跟着沾光。

自从皇宫大宴后,所有育人都开始寻找men路,再说,也是顺侦赚钱去。

破了例,大臣儒生苦谏,于是消息传得秧。

看到势头不妙,囤积居奇的地主与育人,开始就着高侨放糗。

大批的糗金不知在何方.糗侨没有应声而落,至少稳住下来。

其实不止如此,如果那几坎高粱田出一个奇怪不解的产量,嗯,不要一千斤了,有一个六七百斤,将会轰动毒个天下。

这个新方法就能得到椎广,大量农家fei是不可能的,可是种一种黄豆增加田地的fei力,这一理诠就能椎广,种紫云英的人也会多起来。

这两冬倒是不难的。

田地不需要轮休,或者不需要大抚棋的轮耕,产量也不要六石了.两季有一个三石。

那么遇到丰年,糗金还不知掉成什么侨。

至少理诠上是的,也会豪竹纸一样,纸不知那一年才真正椎广起来,可金园纸侨开始下跌。

糗侨如此。

所以那几坎地载动了太多太多的希望,可是呢?除了附近的农民一个个好奇地过来看,居然没有一个重视。

如果不是杨敏与徐俩带来的消息,始作捅者的李咸本人,囡为种种的事情,都秧忘记了。

当然,三石四石,都是正常的,如果六石七石,会非常非常的妖异……对这些,许敬宗却是不英心的,即偻没有这次救急,朝廷确实如李咸所杏,做得很好了,从各路调运糗金,又让灾民到宽州就金,也许会娥死几千几万人,但绝不会娥死几十万人。

他英心的却是此事,对玫沼的影响。

此事是太子想出来的,又是太子狙待了骂名,糗侨稳定下来,北劳却是皇上与皇后所得。

看似亏了,可在许敬宗眼里,却是太子赚到了。

这无形中,化解了两位圣上对太子的积怨之心。

捻着胡须苦想,明崇伊这一次轿得太惨,自己不好有过份的举动,道:皇后几天前给某写了一封鳃旨,责问某为何椎荐明大夫。

又隐隐对某椎荐的裴家nv似是不满。

扫公,仆都听闻一些,那一天,裴家nv与杨家xiao狠子、徐家xiao狠子,一道随太子拜访各位扫公。

苏明达道。

正囡为此事,皇后才有些失望。

刘录说道:扫公,既然皇后不满,或者再揪一家xiao狠子。

再说,裴家从来没有对扫公你表示过感谢。

这个不能揪的,裴家名men望族。

某还是十几年前的身体,揪就揪了,就是五姓七家,某亦是不惧。

不过某的身体,注定时日无多,彦伯又媒菲了一些,仲伯与韶伯又很xiao,货质远不及兄长,更不能指望他们顶起许家的men户。

裴家不是彦伯能批得起来的,既然椎荐了,不可再揪了。

但这难不倒某。

裴家之所以不领情,主要杨家xiao狠子失穗,他家又是名men望族。

不过有的事情,却须是借用一些巧力的。

可是很上面清楚地写着,韦玄贞这个nv儿自幼聪明,而且长扫很美yan,深受家中其他长辈喜欢。

可只六岁太子妃固然没有定下来,但选一个六岁的nv童做什么?此nv虽xiao,智慧不在东宫上官仪那个孙nv之下,成长后说不定又是一个韦贲妃,只是身高恐怕不及。

听到身高二宇,刘录与苏明达一阵窍笑。

韦贲妃也是出自京兆串家,先是嫁给了李子柞的儿子李岷,李子随杨玄感起兵谋反失账后没入宫中为埠。

李渊A主长安后,以良家nv身份入体李世民,囡为品穗好,很得李世民喜欢村为四夫人之首。

实际上自长别皇后死后,她成为宫中名副其实的皇后了,只差一个名号而己。

死没有几年李沼亲自祭莫,李债、程知节抚灵入陪胎陵。

只是她长得很高,高达近六尺四寸(一米九五左右)。

比普通官nv整好高一个头,囡此很少出宫,怕引起非议。

许敬宗也是好笑,这样身高的nv子除了太宗这个武力超群的皇上外,其他人未必很是喜欢。

笑完后,说道:此nv还有两个哥哥,随父上任,只是其nv还xiao,尚在万年。

某昨天召见其家人与其nvjiao误时久,此nv甚至某赏识。

虽xiao,不但长得好,却是一个机智变化之辈。

机智变化,现在看不出来就豪上官婉儿一样,不过有些潜力以许敬宗的眼力还能看出一些。

苏明达迟疑地问:扫公,你是何用意?无他太子东宫之中,有上官仪那个罪孽孙nv,又有贱户出身的江碧儿。

此两nv,对某都没有好感。

作为太子侧妃,地位又是低贱,于是某将韦家此nv椎荐于东宫。

将来选定侧妃,囡为韦家地位名望,必然有一席之地。

甚至太子妃行为不瑞,若干年后,未必不是太子妃的好人选。

两个人还是不大明白。

许敬宗又说道:韦家在朝中欺人为官,地方上又有声望,离京缄又近。

某一手椎动,自怀感谢之情。

再说了,太子仁爱,又有才气,韦家上下也是欢喜的。

昔日韦贲妃得奉太宗陛下,能得幸,玄贞之nv,未必不可以。

韦家nv到了东宫,裴家自有紧张感。

可是朝中囡为明大夫之事,不好立决。

久久不动,又恐某有其他椎手,非但知道某的重要xìng,也会有所举动。

说到这里,颇有些自得。

这中间就存在许多变欺了,有了变欺,就有了应对的策咯。

再说东宫体陪的宫nv身份是低贱了一些,不符合太子的身份。

韦家nv又xiao,正是进宫的时候。

纵然是郝处俊之流,也不好说什么的。

1占韦家的意思……韦家有些扰像不决,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机会难得啊,太子是个金凤凰,韦家也脱不了俗,想附上一附。

再说了,某对太子做过什么?无非就弹动了杨家nv罢了。

难道不应当弹劫?或者椎荐了明大夫,那也是为了陛下沼病。

正是。

一冬鱼儿吃金,绦是不急了。

两冬鱼儿吃金,就有些急了,只是韦家好nv儿,大多订下亲事,此nv虽好,只是xiao些许敬宗有些遗憾,必须要xiao的,不然进宫不是体服太子,而是决议亲事。

不过绦是xiao了一点,如果再大上两三岁最妙。

可总的来说,还是很满意的,又说道:英中韦家,河东裴家,这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某还是对太子很忠心的,不然怎么将这些个好nv子一一找出来。

是,是二人虽然心中诽谤,但不好说出来。

明达,你替某磨黑,某立即给皇后上书此事。

嗟苏明达开始替许敬宗磨墨。

许敬宗又看着刘录说道:今天某本不应当喊你前来的。

但某听到一些消息,说段雀子他们,这段时间耐不住,经常外出,可有此事?有,不过他们面生,现在京缄平安,英了那么久了……英了那么久也得继续呆着。

有人队出来1不是妙事。

再候几个月吧。

一旦枚收到来,育人又纷纷各显神通将糗金调往京缄,英卡hún杂。

又过了些日子了,此事扛懈下来。

某将你们安徘到扬州去。

虽不及二京,也是天下一等一的繁华之所。

某已经扛人在娜里置办了一些产业。

大家可以替某经营一下,至于盈利所得.各位huā费就是。

然后再熬一段时间,某在人间虽不会长久了。

但皇后绦会金着某的好处的,会给孙子一些出路。

再说,太子对彦伯不好1也是磨练他,不吃一暂,不长一智,对他以后却有稗益。

那么过些年,长扫又变了,你们也可回到彦伯身边,继续共事。

眼下却需忍耐的。

可是太子……苏明达已经磨好墨了,许敬宗一边写着奏析,一边继续说道:太子无妨。

不过眼下却一时半会倒不下去。

但陛下绦是狙心身体,明大夫也不会有大事,某已经给他点明一个方向。

他日成就,自不是你们能xiao视的。

有此人在,太子绦难长久。

不过舂yao补身的事,始绦没有说。

还有你自己,绦南山你不在现场,可作为贺兰敏之曾经的幕獠,官府搜查很严,队识你的人更多,需要更注意一分。

是刘录心悦缄服地应道。

许敬宗的一个个椎手,让他赞佩不止。

当然,如果不是狄仁杰,这一浓浓的椎手,李咸是很难应付的。

不过许敬宗虽然智慧过人,可低估了扯仁杰。

这场角斗的太平1自从贺光珍到达长安时,已经歪塌了,可他茫然不知……不过这个韦家nv,却是一个很头痛的人物比许敬宗想像的还要今李咸头痛。

当然美貌倒是不用狙心的。

未完待续www.16kbook.com第一百三十四章 绝色童姝 毒饼皇后(中)夜风吹来,忽然许敬宗盯着窗户纸,喝了声:谁?是奴婢,mén被推开,虞氏走了进来,端着一壶茶道:奴婢看到相公久未入睡,特地沏了一壶茶送来,给相公润喉。

谁让你送茶来的?许敬宗一个大耳光打过去,打得虞氏一个踉跄趴在地上,茶壶也倒在地上,幸好天热,茶水刻意冷了一会送来的。

就是这样手都烫红了。

许敬宗一点怜惜之意都没有,又喝道:滚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是,虞氏头一低,走了出去,然而全身打着哆嗦,刚才是想讨好这个丈夫,才送茶过来的,没有想到听到了一些机密的事。

刚才丈夫眼中那道寒光,分明是动了杀机……………………………………当听到魏元忠学着李治的声音,也将明崇俨给朕架来,碧儿高兴地拍手。

观念分明,估计狄仁杰对李威掣肘,她都能认为狄仁杰是坏人。

李威却知道事情不是那么一回事。

果然,魏元忠接着说道:一会儿明大夫上朝了,气sè很好,陛下又问道,朕眼睛虽不大好,可也没有看出你病在何处?明崇俨却是夷然不惧,神情自若地答道,为臣者,自当守进退之道。

太子不悦,他乃是国家未来之主,臣自当避让。

说到这里,也是很无语,此人风度神马不提,可是胆识与作派,脸皮之厚,是过人一筹,很难缠的一个人。

继续说下去:于是陛下又责问道,何用幻术欺骗朕与皇后,以及满朝大臣。

明崇俨答道,非是幻术。

臣进宫时就说过,乃是巫术,更说过,巫术乃是治病祈福之用,儒家大义才是至理。

对于幻术,臣不知,太子殿下用幻术责臣,臣更不知。

叫臣如何作答?这个人死到临头,还嘴硬?姚元崇气了。

死到临头未必,陛下终要他治病的。

所以有硬气的本钱,想破此法,只有狄寺丞说的那句话,直接将他的幻术揭破。

放心,将来总有机会的。

现在却没有了。

为何?陛下又责问他,为何说祟气沾染朕与皇后以及太子。

他又答道,祟气无处不在,即使是天帝,也会沾染祟气。

只是天帝法力高强,祟气难以浸进。

陛下真龙下凡,但到了凡间,也只是一个凡人。

否则陛下如何染病?此不因为身份尊贵卑贱不染。

臣只是实话实说,甚至连祟气是何物,臣都没有断定出来,就让太子殿下断章取义,认为臣是谋害杨家xiǎo娘子。

太子是未来人主,臣是臣子,太子非要断章取义,臣如何敢辨。

如陛下认为臣忤逆,请将臣推出端mén外,天津桥上斩首示众。

这一回连李威也气着了。

这xiǎo子分明在拿捏。

魏元忠看到李威脸sè变化,说道:殿下莫气,他的靠山无非就是许少师……但这句话让陛下找到下台的理由,陛下故作大怒,说道,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明崇俨伏下来,说,君想臣死,臣敢不死,但凭陛下处执。

于是皇后在帘中说了一句,明大夫也是无心,不过惹下非议,必须要处理的,将他贬到申州做一个州录事吧。

已经是一个中州的录事,又知陛下之意,大臣们不好再说。

就用了皇后这项罪名贬职了。

申州嘛,李威回想了一下看到的唐朝图册,离洛阳九百来里路,离长安一千七百来里路。

说远也不远,如果召唤,道路又好,却是很快能到两京的。

说近也不近,正好远离了这一场漩涡。

不过此人走了,也是好事。

父亲想重新起用他,没有一年两年是不大可能的,除非父亲病重了,将他召唤过来。

不过没有了法术的心理疗效,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将父亲的病情缓解。

不能缓解,对明崇俨可不是一个很好的兆头。

正在想着,魏元忠又说了一番让他目瞪口呆的话。

魏元忠又说道:本以为此事到此结束。

然而明崇俨临离开时,又使了一手幻术。

得到陛下的处执,在京城中耽搁了两天,昨天早上才离开。

到了今天上朝,早上大家在天津桥外等候,一开始大臣还没有到齐,天方亮,半昏半明之时,忽然大家看到天津桥南的树木丛中,明崇俨闪了出来。

冲着皇宫方向跪拜,说道,臣出身不贵,侥幸因为陛下赏识,得以替陛下效劳。

然而臣却给陛下造成许多困扰,惶恐不安。

于是昨天晚上在少林寺为陛下祈福,得yào几十丸,或许能对陛下龙体有所帮助,特地送来。

说着,将手中锦盒放在地上,然后一阵烟雾闪起,人就忽然消失不见了。

诸位大臣虽知他是幻术,可不得不将此锦盒拿到皇宫。

陛下也似乎不大信,派了人骑快马到少林寺,刚刚臣下值时,消息传回。

明崇俨确实昨天晚上到了少林寺,又为陛下在佛祖面前祈福。

是早上天亮时出发的,少林寺众僧大多看到。

他是方士,怎么跑到少林寺祈福?碧儿气呼呼地说。

江xiǎo娘子,非也,他不是方士,是巫士,无论道佛皆是可以的。

魏元忠摇着头。

这xiǎo子不简单哪。

殿下,他这是怎么办到的?不难,找一相似之人,在树前冒充,况是天半昏半明时刻。

又因为祟术之事,群臣不敢接近,离得远些。

再用什么法mén,腾起烟雾,人立即离去即可。

这个幻术并不高明的。

就是变甜瓜的法术也不是很高明,手疾眼快,这是动作快。

但就是因为如此,却不好办。

想要揭破,你得有他那个手的利索。

所以臣将殿下请到这里宴聚,如果能将陛下请来最好不过。

魏卿此言何故?殿下,你看身在何处,外面又是什么景物?身在一个胡人开的酒肆中,前面就是胡祆祠。

景sè倒是很秀美,许多槐柳,青青yù滴,胡祆祠建筑没有皇宫中那些建筑物高大,但有浓浓的胡人风情,虽然是黄昏之时,依然有一些游客,也有许多昭武九姓的人在祭拜。

魏卿,你是说胡祆祠?正是,每年一度胡人大祭祀,选一胡人作祆主,然后用刀刺进腹中,刀在肚子里刮绞,鲜血淋漓,可人不死。

再喷圣水,顷刻功夫,伤口痊愈,连痕迹都看不到。

不仅如此,凉州每次选出新祆主,于祆祠前用大钉chā于前额,贯于脑后,然后出mén,顷刻间飞于数百里之外的西祆神前舞一曲即回,再拨钉,人无损伤。

这个比明崇俨所用的幻术倒是高明多了。

碧儿惊叹地说道。

是啊,可相信是幻术的人,就是幻术,相信他是神术,就是神术。

只不过这是胡人不传之秘,旁人无法揭破,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这些祆主作法施术的啥,只是胡人内部事务。

可是明崇俨却将它带到朝堂之上。

经过早上一事,多半包括皇上在内,又会再度忽信忽疑。

继续说道:殿下,这个且不管,他不是出身名mén,又与巫事沾上了边,即使以后回朝,大臣多半不敢与他亲近。

孤立寡援,成就不了大事。

倒是许少师……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道:狄寺丞开始动手了。

孤已经知道,上一次魏元忠过来对他禀报说有可能狄仁杰会动用作坊里的钱,好笑了一番,不过那时就知道狄仁杰开始着手安排了。

否则不会动作钱财的。

又是在长安……狄寺丞说了,最多三月时间,就会有回话。

这么快?不快不行,许敬宗招招狠了些,都是想将殿下推到火坑里,此人早点解决,殿下也会安生。

没有许敬宗推出明崇俨,太子已经与父母亲关系缓解许多了。

这份缓解比什么都重要。

顿了顿又说道:这一切不劳殿下cào心,今天请殿下过来,是替殿下介绍两位大臣,他们有投靠殿下之意。

什么人?殿下也见过的,著作郎魏知古,右补阙朱敬则。

两人官职并不高,著作郎秘书省从六品的官,共有八人,不过需要才华。

到任后必撰名臣传一篇,通过后才可胜任,协助秘书省撰写碑志、祝文、祭文等,写完了,校书郎校正,正字改正错别字。

实际权利很xiǎo的。

相对来说,从七品的右补阙虽然职更低,因为职责对皇帝进行规谏与举荐人才,权利稍高一些。

类似的还有监察御史,也是职低权重。

这两个人倒是一个人才。

李威说得有些不确切,因为没有听说过名字,所以只有相信魏元忠的判断,不过jiāo谈,两人谈吐志向,倒是让李威很钦佩。

当然了,就是他看中了,魏朱二人不说,他也不好说,你们投奔我吧。

说起来这个朱敬则倒与殿下有关?何解?朱敬则到少林寺一行才认识的,之前连名字都没有听过。

此人志尚恢博,好学,重节义诺,善与人jiāo,振其急难,而不求责报。

陛下听闻其名后,召入东都jiāo谈,也欣赏万分。

但因为他议论过李相公,李相公有些不悦,于是上书弹劾。

本来陛下准备只授朱敬则洹水县尉之职,然而殿下前往少林寺替陛下祈福,陛下又改变了主意,于是改授右补阙。

这些原来魏元忠也不知,与朱敬则jiāo谈后才知道的。

议论李相公?李威奇怪地问了一句。

李敬玄太子右中护不提,官评人评皆佳。

总章二年,累转西台shì郎同东西台三品(使相),与员外郎张仁祎齐心合力,铨综有序,自父亲登基以后,许多选人不合格,及李敬玄掌选,天下称其选人称职,其被放者不服,不看卷宗,口立即陈其失错,于是人人服其强记,莫之敢欺。

于是在今年,迁中书shì郎,其他兼职如故。

反正很牛叉的一个大臣,其实许多大臣都很牛叉,如果他不是太子身份,以他现在的才华,嗯,很有可能一个县尉都做不了。

是啊,魏元忠又叹息一声:原先李相公是好的。

官声极佳,其人又重风骨。

然久居选部,人多附之,前后三娶,皆山东士族。

又攀附名mén,将其亳州李姓附于赵郡李氏,与其合谱。

恰恰朱敬则也是亳州人氏,闻听此事,常常讽之。

于是李相公极其不悦。

人是会变的。

这一提,倒使李威想起了刘仁轨找李敬玄的麻烦,难道真是李敬玄故意为难刘仁轨的?如果放宽来说,这两人同样是太子党,自己这个太子还是一个板凳上的jī蛋,好了,这群人都窝里斗了。

www.16kbook.com第一百三十五章 绝色童姝 毒饼皇后(下)这两人投奔李威,倒不是李威身上有王八之气。

二人也不是攀龙附凤之辈,少林寺一行,对太子很有好感。

可太子不给个提示,二人也不会说出什么投奔的事。

就是想投奔也不好说,毕竟等于是与狄魏四人暗争,君子不屑可回来后,李治将他们召入宫中,说道:你们二人xìng子方直严峭,朕让你们陪太子一行,就是人身作则,给太子做个表率。

说完后,就让他们退下。

nòng明白了,这是强行让他们做太子的幕僚,还是不好开口,于是约了姚元崇二人出游,隐隐地将此意表达出来。

见了魏元忠的面后,同样实话实说,魏元忠思付了一下,终于会意过来。

敢情这是皇上见到了儿子搞七搞八的,有些烦,又担心他学了什么歪mén邪道,正好魏朱二人xìng格方正严谨,魏知古才二十五岁,就是朱敬则也不算大,才三十七岁,与太子又好沟通。

所以主动让他们做太子的亲信,给太子做一个榜样。

通过这一点,也能看出陛下矛盾的心理,培养是肯定的,不然不会心存此意。

但忌惮也是肯定的,推荐二人做太子的心腹,可二人官职并不高。

为什么不暗示郝处俊、李敬玄、戴至德这些重臣,你们不但要做东宫体系的大臣,还要尽职尽责?魏元忠说了一句:我传话可,太子对你们也极为欣赏的,但做了太子的幕僚,就要谋其职。

千万不要前面与太子商议什么,后面屁股一扭,到皇上面前通风报信。

魏朱二人立即答道:魏御史,我们自会知道其中关健。

这才代为引荐,不过想要赢得太子五人组彻底放心,需要一段时间了。

但用却是可以用的,做个观察成员吧。

李威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可是殿下,害人之心,不可有之,防人之心,不可……可面对太子的坦dàngdàng,魏元忠竟然说不下去。

只好在心中祈祷,但愿这二人是赤诚君子,不是三面两刀的xiǎo人。

正说着,魏知古与朱敬则就到来了。

毕竟是初次投靠,二人xìng格直,又有些矜持,不好说得太明显。

谈了一会儿闲话,又说话明崇俨的事上,魏知古可惜地说道:当时殿下所图谋者大,不是图谋许少师,专攻明崇俨一人,或许今天这个xiǎo人,就能伏法。

李威笑了一笑,没有说。

不是刻意隐瞒,毕竟狄仁杰所做之事,关系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妙,再说,狄仁杰不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人,可毕竟以一个xiǎoxiǎo的大理寺丞,对付许敬宗,就是魏元忠知道了一些,也不敢说有十成十的把握。

魏知古又说道:还有商人的事,虽会救一些灾民,然朝廷所举,殿下所举,有利也有害,却是祸福相倚,不可做常态。

事急从权吧,毕竟人命关天,李威无奈地说,一沾上商人,总是扯不清,又道:你们在东都,没有亲眼所见,魏卿他们是从关中而来,你们问问他们,关中那些灾民的情形。

孤这样做,名声污了些,可为了父皇母后所污,为了许多百姓所污,却是值得。

不是孤说那些进谏的方儒不好,不在其位,不知其滋味。

换作他们是灾民,几天没有吃喝,不但他们自己,连他们妻儿老xiǎo皆没有吃喝,看会不会如此强谏?李威说得有些无赖,不过这也是一个选择题,都是牵扯到仁字,是要救百姓于水火的仁字,从了一些权,还是眼睁睁看到许多百姓饿死,保持重义轻利,永远摒弃商人?魏元忠却说道:殿下之言极是,魏作郎,朱补阙,你们不懂的。

太子即使名声稍污一些,不大紧,就象金山银山,财太多了,多得让陛下都要眼红了,正要分去一些,还不是刻意去污去避嫌,后面的选择题无关紧要。

主要皇上开心,皇后开心,这比什么都好。

现在太子还有什么,比修复与父母亲关系重要?不过几人xìng子都算方直,十分谈得来,喝了一些酒,谈了一会心,天就黑了下来。

近处远处,各个酒肆里开始欢闹起来,咿呀的胡琴响个不停,几人才尽欢而散…………………………………………刚回到东宫,就被武则天召去。

拜见后,武则天说道:弘儿,这几天你做得很好。

都替你们背骂名了,再不好,怎么做才为好?不过难得母亲相见,有的话还是要说开的,否则狄仁杰掰不倒许敬宗罢了,一旦掰倒了母亲这条重要的走狗,母亲更会生气。

于是拉着武则天的xiǎo酥手,摩挲着,这个动作不过份的,比李令月躺在武则天怀中撒娇好。

说道:这是孩儿应当做的。

不过孩儿有些话憋在心中很久,当时父皇母后生气,又不容易儿臣辨。

母后,让儿臣说出来吧。

你说吧,气也气了,怎么办,难道将这个儿子nòng死不成?儿臣自幼就听闻了父皇母后的事,父皇未做太子之时,遭到多位兄弟排挤,度日如年。

可父皇比起母后,什么都不是。

母后在家中,遭到几位兄长,甚至不相干的堂兄欺凌,到了宫中,举目无亲,幸得父皇垂怜,可是王皇后与萧淑妃仗着自己出身名mén,对母亲又打压,又有群臣为虎作猖……但心里却不是这样说的,人家王皇后与萧淑妃才是先来的正牌,又是出身大家族,却让母亲这个xiǎo商人,还是商人继室妻子的nv儿nòng得惨不忍睹。

不过为了巴结母亲,只好违心地将王皇后与萧淑妃往泥里踩了。

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武则天听了多少有些受用的。

看到母亲的表情,李威继续说道:因此孩儿,总是在琢磨,不让上一代悲剧重演了。

又是太子,于是对弟弟妹妹就格外关注一些。

同时也不希望外臣干涉到儿臣的亲事。

母亲因为外臣,吃的苦头还少吗?弘儿,休得欺骗本宫,你是重sè忘孝,因为杨家xiǎo娘子的美sè,忘记了你的父皇以及本宫。

武则天打断他的话。

非也,儿臣只是持着一颗善心,但父母亲在儿臣心中位置永远排在第一的。

其实儿臣后来看到群臣弹劾,又听到狄寺丞、魏御史他们解释,才知道父母因为儿臣,很是困窘。

儿臣错了,请母后原谅儿臣吧。

说着一头钻进武则天的怀中。

依然不是有心吃豆腐的,这是表达一种感情。

你越是畏惧,也许越是不喜。

亲近嘛,还有比这个动作更亲近的?但武则天的xiōng怀确实很宽大,又柔软又是香喷喷的,很舒服的。

老太监李首成将眼睛闭上。

因为第一次李威表情有些不大好,所以心中时常疑神疑鬼,再说皇后美yàn不减当年……唉,皇后啊,你这个儿子似乎心思不纯净啊,你可不能再犯错误了,事太宗以及陛下父子,天下已经有了争议,可是此子,却是你的亲生儿子……武则天倒是不觉,确实李威这一手做得也很漂亮,使她想起xiǎo时儿子在怀中撒娇的时光。

眼光变得柔和起来。

可终是不放心,这几个月儿子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虽然她很jīng明,也nòng得头痛。

心神定住,将李威推开,说道:你是好心?看看你心多好?为什么当初不坐下来好好商议?如你所愿,明大夫贬出朝堂了,你父皇的病怎么办?母后,儿臣不知道是不是真因为明大夫医治,父皇病情缓解的,不过此人分明就是一个骗子。

治好父皇病也罢了,治不好,以后史书都会记载此事的。

若要缓解,不如象儿臣这样吧。

论顽症,儿臣的顽症并不比父皇轻些。

可现在呢,你看看儿臣。

说着,打了一套太极拳,气都没有喘一下,打完了,说道:母后,劝父皇吧,让他练练,只在宫内练,不会招惹非议的。

连儿臣的内shì金内shì本来身体也不大好,这两个来月练下来,都好多了。

平时不觉得,可这一套太极拳中,还有一些高难度动作的,身体不好,也不易做出。

亲眼目睹之下,武则天有些意动,想了一会儿说道:本宫以后劝劝。

那就好,李威大着胆子,将武则天抱了起来,打着旋,说道:儿臣做梦都想一家平平安安的。

放下,放下,武则天连连喝道。

虽然母子情深,这个动作太过亲昵了,其他的宫nv全都躲了起来,偷偷地乐。

武则天气得哭笑不得,说道:弘儿,你是大人了,有的举动做不得的。

是,是。

本宫喊你前来,是有件事要通知你的。

请母后指示。

不用装可怜,以后少惹你父皇与本宫生气就是。

这篇奏折你看看。

来唐朝这么久,讨厌的事之一,就是看现在的文章,包括奏折。

骈文之风盛行,连奏折批阅,都尽用骈文,一味追求骈俪、排偶、词藻、音律、典故,写得好固然读起来朗朗上口。

可都这样追求了,又能有多少好文章,不要说一篇长文,就是诗,那么简短,因为对偶等的拘束,整个唐朝作出多少首,没有一千万首也有几百万首,可真正留传下来又有多少?将浮华的部份去掉,真正的内容有可能不到十分之一,就是这十分之一,中间甚至还有冷僻的典故,让人不明白。

写起来不易,读起来同样不易。

但这篇奏折他却认真读了起来,因为是许敬宗写来的。

字很大,不过写得尚可。

老许为人不提,才华确实不错。

看完了,不大明白了,就算许敬宗不轨,可将这个六岁的nv童nòng到自己身边,又能做什么?再说,京兆韦家,还不会屑于与许敬宗沆瀣一气。

这篇奏折到了洛阳后,武则天基于许敬宗以前的表现,还没有怀疑。

不过知道许敬宗多少有些着恼,认为是儿子身边亲近的人,出了主意,将他也罗列在怦击范围之内。

这个亲近之人就包括碧儿与上官婉儿,特别上官婉儿的祖父上官仪之死,正是武则天指使许敬宗诬告上官仪与王伏胜与李忠谋反处死的。

既然能作诗了,也知道一些事了。

于是气恼之下,充塞韦家nv进入东宫之中。

不过想一想,东宫之内太子的贴身宫nv,则是将来良娣等妾重要的人选。

按照制度,太子除了一个太子妃外,其妾编制也十分庞大,正三品的良娣二人,正五品的良媛六人,正六品的承徽十人,正七品的昭训十六人,正九品的奉仪二十四人。

其中良媛与承徽,是狄仁杰为两名义nv盯好的位置。

当然,编制是编制,为了爱民轻sè,无论是皇帝的后宫,或者是太子的后宫,这些编制都是常缺的。

江碧儿与上官婉儿出身皆不大好,虽知道许敬宗是气愤之举,可京兆韦家的nv子,让武则天颇为动心。

也就是这篇奏折不管许敬宗出于什么心理,但有可取之处。

武则天说道:本宫接到奏折后,询问了韦家的一些官员,也知道韦玄贞此nv的一些情况。

虽然年幼,可姿sè隐然是韦家诸nv翘楚,也远在上官婉儿之上。

而且此nv从xiǎo聪慧过人,深得京兆韦家上上下下欢迎。

韦玄贞前往普州上任,韦家的长辈都舍不得她吃苦,将她留在京兆。

韦家此次舍得,本宫心中也是很欢喜的。

可是李威却在脑海思索,总觉得这个韦家nv让他感觉怪怪的。

其实这段历史他读过,甚至都读过韦玄贞这个名字,因为没有注意,遗忘了。

不过武则天再三说她如何如何的,渐渐想起一些。

不知道历史上老三是何时做太子的,但历史上,自己有可能三四年就得莫明其妙死去,然后三四年老2让母亲流放到巴州,就在巴州写那黄豆诗的。

这样算一算,大约七到九年,这个韦家nv那时也正好是在十三岁到十五岁之间。

韦皇后长相记载又记不起来,可她与老三的nv儿李裹儿号称大唐第一美人。

凭老三遗传分子是不够的,这也证明韦氏之美。

这个韦家nv年龄想仿,在韦家中长相隐然翘楚,婉儿长相很不弱了。

也就是说此nv长大后,有可能比杨敏她们还胜过一筹。

这……已经对上号了急忙叫道:母后,不可啊。

此nv年太幼,倒是与三弟相仿佛,母后还是让她与三弟订亲吧。

开什么玩笑,这个毒饼子皇后能要么,说母亲怎么怎么的,那是对子nv的,对丈夫,至少他看来,对自己这个便宜父亲,已经尽到一个妻子职责。

可韦家nv能要么?帽子绿油油地不提,天知道那一天给个毒饼子毒茶的啥。

也不顾得兄弟友爱情深,一脚再次踢给老三李显,还让老三享受去。

www.16kbook.com第一百三十六章 圣意难违 洋曲舒情说什么胡话,你没有大婚,显儿怎能大婚?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就是他大婚了,老2李贤还没有大婚,怎么排,也排不到老三身上。

李威皱着苦脸说道:母后,此nv太xiǎo。

有什么xiǎo的,宫中有许多良家nv很xiǎo时候就入宫相陪伺服,再说,上官婉儿也不大。

可是,可是……弘儿,你是什么意思武则天有些不开心了,沉着声音说道:弘儿,你越来越任xìng了。

东宫之内,你宠爱江碧儿与上官婉儿,本宫也就容忍了。

太子妃一事,杨思俭的nv儿失德,你偏要宽宏,本宫又容忍你了。

现在本宫让一名良家nv进入东宫,伺候你,为何不允?难道你真不将本宫与你父皇放在眼里?这个大帽子一压,李威只好乖乖说道:儿臣不敢。

其实这条理由很牵强,现在一个六岁的xiǎo萝莉,能说什么毒饼子皇后?武则天都不了解他的心情,认为是许敬宗所推荐的,儿子在排斥,因此又说道:东宫之中,你的一干shì婢太单薄,少师这也是好意,勿要以xiǎo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而且少师,以后休要再提,他为本宫与你父皇做过许多事,只是你不知道。

单论臣子的忠心,无一臣能及。

是,李威还能说什么呢,难不成说许敬宗不是忠臣,他要杀你儿子,证据呢?至于母亲说许敬宗是君子,他直接当作了耳边风。

武则天又说道:先让她进东宫吧,等到你大婚之时,本宫亲封为良娣。

母后,可她只有六岁。

六岁又有什么?又不是让你们圆房,只是订下名份。

许多人家,子nv没有出世,名份就定下了。

李威无法可辨。

但想了一下,多疑的父亲,手腕狠辣的母亲,再加上一个很有可能成为毒饼皇后的良娣,悲催了,悲催了关健还不能说,与狄仁杰等人商议,恐怕举双手赞成,殿下,一定要同意啊,京兆韦啊想到这里,哭的心思都没有了。

………………………………碧儿xiǎo手替他沐浴着全身,一边问道:皇后喊你前去,难道又对你发难了?太子回来后脸sè就大不好,这个皇后也是的,好歹是母亲,为什么对儿子如此苛刻。

当然,这一句憋在心中,却是不敢说的。

没有,只是替孤找了一个六岁的良娣。

哦,是何人家的nv儿?虽然六岁的妻妾不是没有,但皇后出面,为什么找这么xiǎo的nv孩进宫?不太清楚,出身于京兆韦家,听说有才气,很漂亮。

殿下,这是好事啊。

碧儿开心地说。

这个傻丫头,不但对我不是好事,对你们都未必是好事。

或者现在调、教?但想了一下历史,老三对这个绝sè童姝也是很不错的,可结果呢?难不成自己以后要用皮鞭蜡油?本来后宫还是好的,虽然人数多了些,可自己身份是太子,过得提心吊胆的,这点享受也不算过。

江碧儿对自己忠心耿耿,最放心不过了。

上官婉儿发展良好,对自己感谢崇拜,只是xiǎo些。

狄仁杰那两义nv因为出身,大约不会争执。

要么有可能是徐杨裴三nv,有可能三人能侥幸全部进入东宫,这个机率不会很大,特别是徐俪。

就算全部进宫,只是使xiǎoxìng子。

总体来说,和谐后宫。

为什么要加入这个nv子过来?想到这里,连扒许敬宗皮的心思都有了。

上阳宫还没有建,皇宫西边依然是西苑,倒是建筑少些,植被多些,天津桥下两个沙洲也是不xiǎo,于是有许多鸟兽,夜晚时不时有夜鹄飞过,叫得很凄惨。

正好一声长长的叫声从宫殿上空掠过,李威一哆嗦。

站了起来,说道:碧儿,今天晚上你陪寝吧。

殿下……碧儿惊喜地说不出话。

扭了她的xiǎo脸蛋说道:别要胡想,只是陪寝,不会做其他事。

有些失望,不过那也好,以前看到太子带着xiǎo公主睡觉,眼很热的,不过没有说出来。

只不知躺在太子怀中入睡,会是什么样的滋味,jī动地说:奴婢去铺榻。

远处上官婉儿眼巴巴地看着。

知道一些,知道得不多,好象陪了太子睡觉后,关系才亲近。

李威招了招手,说:婉儿,你也一道来。

反正chuáng够大,两个xiǎo萝莉加上一个瘦巴巴的自己,肯定不会挤,甚至再加上三四个xiǎo娘子都不会挤。

是没有做什么,但从后面搂着碧儿,手却伸了进去,xiǎo鸽蛋子又长了一些,象这样发展下去,离采摘时候不远了……上官婉儿直接无视,不过xiǎo萝莉大着胆子,从后面抱着李威身体。

三明治,中间的人一会儿就入睡了,两边的人眼睛却在闪啊闪的……………………………………让两个萝莉陪了寝,烦燥的心情也没有缓解。

并且不只如此,他不相信许敬宗知道韦家那个更xiǎo的萝莉以后会是一个毒饼皇后,更不相信许敬宗会安什么好心。

于是吃过中饭,到了狄仁杰府上。

狄蕙与狄好开心万分,现在义父还没有下值呢,难不成太子前来是看望她们的?连忙沏茶打洗脸水。

李威摆了一下手,说道:不用了,孤今天有些心烦,你们能不能唱支歌给孤听。

奴婢遵命。

狄蕙,狄好,你们现在是狄寺丞的义nv,也脱了隶籍,还是象在白马寺那天一样,称妾身吧。

奴……谢过殿下。

两个少nv立即拿出琴瑟,唱起了李威写的那首七八个星天外,实际狄蕙与狄好声带都很好,只是狄蕙声音清甜一些,狄好声音绵沙一些。

但对现在唱歌方法,不是说它不好,可李威很不感冒,一bō三叹,反复yín唱,比后来的歌剧还让李威感到枯燥。

忽然灵机一动,说道:孤听到一首歌,有些怪异,却是很好听,正好适合狄好来唱,就不知道狄好你能不能顶上去。

殿下,什么歌。

音质好,也不能教她们什么回到拉萨,不是兴胡风嘛,象样来个胡到底,于是说道:你们听好了。

xiǎo着声,唱了起来。

但狄蕙与狄好却瞪起眼了,狄好弱弱地问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它叫Angel,就是天使的意思。

对国外的歌不是很喜欢,但有几个歌手因为音质干净空灵,李威倒是很喜爱的,比如爱尔兰那个光头辛妮欧康纳再比如唱这首歌的歌手莎拉克劳克兰。

不过会唱的只有几首,多半还是走了一半调。

可是,可是,狄好犯难了,什么死伴套腰炭威你,乌拉塞根拖死乌达,忍不住问道:这是那一国语言。

西边很远地方一个xiǎo国家的语言。

至少现在与唐朝相比,不知道加拿大会是什么样子,多半连xiǎo国家,甚至连南洋xiǎo岛国的文明都不及。

虽然面积很大,有可能只有一些土著人,说xiǎo国家已经夸奖了。

不过醒悟过来,用汉语标注出来,现在的曲谱不会打,可拖长音时,字写得长长的,裹音时两字写在一起,重音时字写得大大的,轻音时字xiǎoxiǎo的。

一边听一边效正,唱了十几遍后,与原汗原味还是差了些,不过也大约不离**。

狄蕙好奇地问道:它是什么意思?大约是枉费所有时光,等待再次奇迹,等待一次转机,一切释然……天使怀抱之中,愿你得到安息。

胡luàn地翻译了一下,实在没有本事,译成骈文,还能保证原来的意思。

天使是什么?西方神的使者,长着两个翅膀,给人带来福音。

妾身知道了一些了,昔日在西京,听说过西方几万里外有一个国家,叫拂菻国,又叫大秦国,其国也有僧侣,可与天竺僧侣习惯又是不同。

正是如此,不过唱这首歌的国家还在大秦国的西边。

那会有多远?狄好惊讶地问。

总之很远吧,因为jiāo通因素的制约,大秦国在唐朝百姓眼中,已经是海角天涯了,更不要说遥远的北美洲。

就是去了,也不是说英语的。

说到这里,拿起笔,画了一张极其不标准的地图,大约方向却是对的,指着加拿大的方向,说道:就是哪里。

两个少nv趴在地图上看来看去,原来以为唐朝很大的,现在一画,其实唐朝真的不算大。

但李威不敢将地图画完了,一个太平洋出来,又回到了唐朝,解释起来很麻烦。

殿下,可它不xiǎo啊。

面积是不xiǎo,可人口少,孤听闻哪里只有几十万人,岂不是xiǎo国家?几十万人,他们岂不是愁耕田了?是不愁耕田,但他们族人很落后,就是有地也不会利用。

狄蕙叹息一声道:唉,世事如此,有圆有缺,有祸有福,我们大唐文明,可是缺少耕田,他们不缺少耕田,却是落后。

差不多是这个道理吧。

但李威却不以为然,唐朝也不缺少耕地,这么广大的土地,只养活了三千几百万百姓,怎能缺少耕地。

同样还是落后,不过不敢说。

胡扯了一会,心情果然好了很多,又说道:狄好xiǎo娘子,能不能再给孤唱一遍?遵命。

狄好又唱了起来。

李威闭着眼睛欣赏,不管与原唱曲调合不合,可总比听现在的唐朝歌唱悦耳。

忽然传来一声威喝:好儿,你在唱什么?狄仁杰怒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www.16kbook.com第一百三十七章 地域远大 老花密报放开来说,唱胡歌在这个时代反对的人不多。

只要别象李承乾那样,将东宫当作了塞外的苍穹就行。

至少不象商人这个词语刺眼。

但作为一些顶尖家族来说,还是刻意保留着中原的礼教与文化。

因此,听到狄好在唱他听不懂的歌曲,狄仁杰怒了。

狄卿,别用生气,是孤让他们唱的。

昨天许敬宗又出手了,孤有些郁闷,所以过来让她们给孤唱两支曲子。

殿下,这是她们应当做的。

狄仁杰立即说,做错事归做错事,可是太子常过来看看,却是欢喜。

又问道:许少师出了什么手?李威将事情一说。

狄仁杰想了一下,道:心肯定不会有好心的,太子妃久而未决,裴家矜持,羞于出手,于是想借韦家这个nv儿,将这一滩水nòng浑了。

这个却是不打紧的。

再说,韦家nv进入东宫,对殿下未必有多大好处,但决不会有害处。

早知道他这样说了,李威也没有分辨。

狄仁杰又说道:殿下,此事无须分心,即使如他所愿,也要数月之后,他未必等到那时候。

太子要上位,有人扶有人踩,扶自然喜之,可踩,谁能踩得有许敬宗厉害?如果不是此人自持其高,这次留下漏dòng,慢慢地缠斗,一直到他病死,都让人头痛。

倒了许敬宗,也许还有恶意的人,已经不足为害。

但刚才的曲子……狄卿,也是孤教她们唱的,在坊间听到一些事,也听到这首曲子,当时觉得优美,记了下来。

李威又将刚才与二nv的对话说了一遍,狄仁杰同样好奇,看着地图说道:果然地域广大无垠。

也只是惊奇,唐朝的包融与开放,是中国历代所罕见的,唐僧去了天竺,大秦来使,唐朝人并不是井底之蛙,惊奇肯定有的,换谁看到这大半个世界地图,甚至在突厥北方还有更广阔的土地,都会惊奇。

但这些土地,狄仁杰并不贪婪。

其实李威也想过,如果有一天登上皇位,来个马踏欧洲的啥,报报后世清朝末年的仇恨。

可只想了一下,就没有再想了。

想马踏欧洲,除了大食与大秦国外,恐怕欧洲其他地方都是xiǎo公国,顺着咸海以北,绕开大食,派一支jīng锐前往不是难题。

难的就是后勤供给,除非让将士们瞒着大臣,学习成吉思汗,以战养战。

明说肯定不行的,到时候就是皇帝,也有几十名大臣敢拉你的龙袍。

但占下来为了什么?比如西域占下来了,可是唐朝人不愿意前往,于是呢,不得不派兵驻扎,没有得到实利,只得到一些蕃人诚服的虚名,国家每年还要huā费大量开支。

将欧洲打下来,又有什么用,抢一些东西,现在欧洲又有什么值得抢的?难不成看到他们落后,提前将文明的气息带过去?所以狄仁杰也没有对这漠大的领土,产生什么兴趣。

就是,孤之前还拜托了一人,替孤去办一件事。

何事?听到市井一些传言,孤就在想,当年博望候带来的不仅是丰功伟绩,同样还有许多庄稼蔬菜水果的种子,那么西方这些国家,是不是有更多的庄稼蔬菜水果种子,甚至有的耐旱,有的耐寒,有的耐热,这些不但丰富我们唐朝的食物来源,也是增加百姓的产量与收益。

不仅仅如此,象大食与大秦这些国家,也存在了很久,总有一些文明,有一些书籍,肯定不及我们唐朝,但也会有一些我们唐朝不及的地方,连娱乐的龟兹乐,都能拿来为我们所用。

况且这些技术书籍文明,比如大食钢,就是钢铁冶炼技术,如果将这些技术或者书籍与工人,带回我们唐朝,兵器是不是会更锋利一些?不错……听起来很美,可是狄仁杰却在沉yín,太子只是说了一些好处,同样会有坏处,凡事作两面分析,正在想其中的得失。

李威又说道:于是孤托了一名昭武九姓的胡人,替孤前往西方,办这件事。

说着一指地图,对于中国历史都不太清楚了,况且世界历史,大约的也只是听胡应在说,手指一直拖过葱岭,然后到达bō斯、大食、东罗马帝国,停了下来,说道:他最少会到这里,有可能还会往西。

即使是只到达东罗马帝国,这一行也要huā很长时间,不过李威刻意将他商人地位抹杀不提,而且这一行成功,朝廷馈赏不提,对西方各国的了解,也为胡应以后继续行商创造见识与条件。

这个不易。

自是,不仅如此,此行如果能成功,带来的不仅是各种作物种子,文化技术,还有见识。

虽然我们大唐自远古时文明遗传至今,傲立宇宙,但如果固步自封,如人一样,谦受益,满招损,一个种族,一个国家,皆会如此。

比如歌声,这只是不开化的一个xiǎo国百姓唱的,但狄卿,你听听其中的空灵干净,就是我们唐朝许多诗歌皆不及。

不谈文化,只谈音乐本身的空灵干净程度,李威却没有过言。

话虽如此,可是事未果之前,殿下此事不可泄lù,以免又招惹了口舌之争。

是。

……看到李威离去,狄蕙忽然笑了起来,说道:父亲大人,nv儿看到你们谈话,使nv儿想到了两个人。

谁?太宗皇帝与郑国公。

nv儿听说有一次太宗皇帝得到一只鹞鹰,很是欢喜,可是郑国公前来进谏,怕郑国公说他,于是藏在怀中。

郑国公刻意说了很久话,等他离开后,鹞鹰已经死了。

呵呵,这个比喻嘛,狄仁杰拈着胡子高兴地笑道:今天为父就不怪罪你们唱胡歌的事了。

很是期盼的,熬一熬吧,大约还熬十年时间,那时候自己才五十出头,作为战士,已经是日暮黄huā,可作为官员,正是黄金年龄。

……太阳渐渐西下了,七月份,还是很热的,不过早晚开始渐渐凉了起来,能让人喘一口气。

一匹快马飞奔而来,来到狄仁杰家mén口停了下来,马上的人翻身下马。

将马系在mén口的大树上,其实天sè未黑,狄家的mén还没有关严,狄仁杰已经看到了,也迎了过去。

关福,这么快就有了消息?将此人带进书房,狄仁杰问道。

嗯。

不过不是我们找到的。

说来听听。

属下正是为禀报此事,用快马急赶,返回东都的。

不用急,喝一口茶,缓一口气,慢慢说。

赶得有些急,只是用了一天外加大半天就赶到洛阳了,风尘扑扑,脸上的汗水都结成了盐霜。

当然,收获是很大的,这一次事一成,殿下的奖励,甚至朝廷的奖励,会使他们得到惊人的回报。

呷了一口茶,不算呷了,确实渴了,一口气就喝了下去,然后坐下来细细禀报:寺丞,我们去了西京,也顺利见到了杨尉卿,然后带那个婢nv书儿,在许少师各个产业前盯梢。

这也是不易的,不能直接呆在人家大mén口,不怀疑才怪。

必须远离大mén口,但在必经之路的路口盯梢,还要让人不易察觉出来。

就算盯对了地方,也未必那一天会出来。

因此狄仁杰说需要三月时间。

至于许敬宗说秋收来临,让他们逃跑,那也不大可能,狄仁杰手里有着便利的权利,到了那时上一封奏折,各个关卡,必然还会加强盘查,依然将这些人堵在长安不敢动弹。

再说,他是太子的幕僚,看到刺杀太子的人久久没有抓住,上个奏折,并不奇怪。

关福又说道:盯了几天,没有看到他们这一行人。

但这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许少师府上原来少师的xiǎo妾,狄寺丞可听说过?听过。

不是狄仁杰喜欢八卦,因为案情,暗中调查了许敬宗的许多事。

自从这个xiǎo妾虞氏与他儿子sī通后,许少师不喜,其人渐渐到了中年,心中忧郁,于是老得便快,很快就sè衰了。

少师更加不喜。

其实这个虞氏也在挽救,但许少师不领情。

那一天晚上,许少师在与两人议事,其中有一个正是消失已久的刘录。

这个虞氏不知情况,认为他在看书,于是煮了一壶茶,想去讨好,却没有想到听到一件隐秘。

虞氏没有听到前面,是从许敬宗要送韦家nv进入东宫,开始听起的,听得她心惊ròu跳,特别是终南山三个字,又不是傻子,不但不是傻子,作为原来许敬宗夫人的贴身婢nv,后来又作为许敬宗的xiǎo妾,倒也有几份见识的。

立即联想许多,许敬宗在她临离开时,眼中闪过的一丝寒光,她知道了,许敬宗有杀人灭口的念头了。

于是想举报,但想到许敬宗通天的本事,就算举报,说不定许敬宗在官府搜查之前,就将人转移走了。

那自己就是诬告了,以妾诬告丈夫这么大罪名,自己死定了。

想了半天,最后想到了杨思俭,杨思俭也是受害者,而且听闻太子在袒护着杨家nv,于是悄悄写了一封信,将情况原原本本地密报了杨思俭。

不算笨,做得很隐蔽,想要活命,许敬宗就得死,许敬宗死,必须要抓住这些刺客。

送到杨思俭手中后,还得回府,现在只能指望案子查清楚之前,许敬宗暂时不会对她下手。

她所说的这一切,早在狄仁杰预料之中了。

可她提供了一条有利的线索,刘录每次前来,都是从西边来的。

说到这里,关福看着狄仁杰敬仰万分。

这全天下,也只有他们的寺丞大人,看清了终南山刺太子案的真相。

狄仁杰已经拿出一张长安地图,地图比李威随手事的那张世界地图标准多了,上面标准着许敬宗各个产业以及田庄。

现在田地很紧张,朝廷奖励了许敬宗许多实地,大多数在外地,长安也有一些,可是很碎,东一块西一块,拼凑起来的。

实际上这时候实封地,大多数都是这样拼凑出来的,否则凑不起封地的田亩数。

也有一些地,是许敬宗自己置办的。

于是更散。

往西就是皇城了,皇城南边各坊十分繁华,就算许敬宗有产业,也不可能藏在这里。

因此,只有在城外的农庄。

其实没有得到线索之前,就已经以农庄为主了。

在城西许敬宗只有两处农庄。

实际上目标呼之yù出www.16kbook.com第一百三十八章 再论大非川一场秋雨就来临了。

严格说不算是秋天,天光才过了立秋,天还是很热。

但有了秋雨那么一种味道,下得不是很大,可连绵不绝,一会儿住,一会儿下,持续了一天一夜。

来得有些迟,就是下上个十天八天,对关中秋收已经于事无补。

当然,下比不下好,否则明年的夏收怎么办?然后就传出朝廷又开始议论大雩祭的事。

这倒是很无耻的。

但父亲的心情多少理解一些,在这个时代,凡事往鬼神上牵,连年的灾害,给了父亲很大压力。

不得不这样做了。

正在胡luàn想着心思,李治派太监请他到宫城议事。

还是在李治的御书房,房间里坐着阎立本、郝处俊几位宰辅,还有几部尚书,另外又来了一个人,左相姜恪。

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此人在长安的,为什么来洛阳了。

心中狐疑,礼数却没有失,说道:参见父皇,见过几个相公尚书。

坐吧,李治让他落座,又说道:姜卿不日就要去凉州了。

现在洛阳,不是在长安监国,因此没有看到邸报,听到父亲的授命,却也明白过来。

不但是洛阳下雨了,恐怕关中等地都开始落下秋雨,至少秋天的xiǎo麦大麦能播种了,因此吐蕃的事,再次上了议程。

拱手说道:姜相公,孤祝你一路顺风。

不敢,但姜恪神情不大好看的。

李治又说道:当初,你与戴卿、张卿、刘卿以及姜卿等说的计策,朕已经看过了。

那是儿臣不懂事,又不知轻重,将心中浅薄的想法,说了出来。

父皇请恕罪。

是很浅薄,不过也有一些可取之处,朕问你,为何大非川之败如此惨重,朕没有处死郭待封?儿臣不知。

你看一下地图。

将地图扔了过来,又道:看看大非川到乌海有多远。

是很远,又不象后世,这时候青海到乌海一带,包括大非川在内,水草茂盛,甚至许多地方是沼泽。

行程更加困难。

李威看了一下说道:儿臣还是不明白。

薛仁贵远在乌海,曾下令让郭待封运送辎重至乌海。

此役,吐蕃士兵众多,薛仁贵意yù取敌人粮道,所以先赴乌海,即取敌人牛羊数万,yù瓦解吐蕃联军。

吐蕃亦是用此意。

从大非川到乌海数百里路程,如果押送辎重到乌海,兵力少了只会给吐蕃人截获。

在薛仁贵催促之下,只好全军尽出。

郭待封有失,也是薛仁贵提前没有计算好导致的。

这是现在最常规的说法。

不过不是如此的,为此事,李威还与薛讷jiāo谈过。

一开始对青海的情况都低估了,朝廷很有雄心的,任命薛仁贵为逻娑道行军大总管,这个逻娑,又是逻些城的另一个译音,也就是准备将吐蕃纳为唐朝一个道。

当然,自大非川败后,唐朝再就没有逻娑道这个词眼了。

所以薛仁贵来了一个兵贵神速,以大非川为据点,进军乌海,这是准备作为第一场战役的。

如果此役胜利了,又有可能以多玛城为据点,向悉诺罗驿进军,进行第二场战役。

或者再以鹘莽峡为第三据点,象阁川驿进军,进行第三场战役。

然后进军逻些城。

总之,败后李治大怒,现在唐朝不象宋朝,动辄一百多万军队,输了十几万人不打紧,总人口就那么一丁儿,全国也没有多少军队,看似八面威风,经常打了哪儿,这儿出事了,这儿征服了,又有一处出事了。

加上民夫损失十万最强壮的兵源与劳力,李治很ròu痛的。

然后派御史大夫乐彦玮察看失败原因,又将薛仁贵、郭待封、阿史那道真三人用枷锁押回京城的。

不过最后赦免死罪,除官了事。

薛仁贵回家后,就检讨了自己,开始就轻估了,如果以鄯廓二州做据点,唐朝基础好,yòu敌前来,虽然论钦陵用兵很厉害,却也有把握大胜之。

不过败兵军之将不言勇,败后与论钦陵sī自议和,才逃了出来,更是耻辱的事。

所以只有关起mén说了。

对此,李威还是不认可的,也许不会大败,但想大胜,就是在鄯廓二州,同样未必。

后世论坛上清楚地将这一时代将领排名,论钦陵高居第一,这可不是吐蕃人说的,是汉人自己说的。

不承认都不行。

还有后来突劂的啥人,契丹的啥人,名字记不起来了,也非常厉害。

只要郭待封这xiǎo子不安份,就是以鄯州为据点,有可能还会失败,顶多没有那么惨。

然后薛仁贵又象儿子说出另一件事,自辨时也提到过一些。

但进入大非川之后,薛仁贵感到不大妙,别进军逻些城,能象隋朝或者李靖那样,在吐谷浑取得一场耀眼的大捷,回去就能jiāo待了。

当然,这种气沮的话,只是对儿子说的。

但确实在离开大非川岭时,对郭待封说过一句话,乌海险远,车行艰涩,若引辎重,将失事机,破贼即回,又烦转运。

彼多瘴气,无宜久留。

准备这一战打完,平定了吐谷浑,就班师回朝了。

于是设下一场计谋,让郭待封与阿史那道真二人率两万军队在大非川岭驻扎,看守粮草与军用物资。

他去了积石河口,大破了吐蕃联军。

至于郭待封两万军队却别有用意的,他能攻打敌人,截取牛羊,吐蕃人同样也会这样做。

但据于大非岭,有险可守,两万军队能守住一些时日,此时吐蕃攻打的士兵已经是疲兵。

然后他率军返回。

如果粮食丢失了,会怎么办,自己手下士兵肯定会斗志jī昂。

两方士气一高一下,一举就将几十万联军击败。

这是取了项羽破釜沉舟之意。

可郭待封与他不成见,他对郭待封也不成见,只是下了命令,连个商议都没有。

是下令押送了一些物资,但不是粮草,都缴获了那么多牛羊,不吃是用来养着玩的?也有军用物资,不过吐蕃人的武器大多数还是很落后的,并不适用。

但没有想到郭待封不听命令,将两万军队带着民夫一起赶向乌海。

薛仁贵一听急了,连忙下令他快点行军,这也是后来郭待封为自己狡辨的由来。

可是郭待封依然不紧不慢,薛仁贵又派了两千jīng锐前来掩护,但一切都迟了……因此,薛仁贵对薛讷说道:此战,为父也有许多失职之处。

这是薛仁贵临行前向薛讷说的,薛讷为人又沈默寡言,如果不是李威,又在言语中似乎对他父亲十分仰慕,他都不会说起。

而这一番话又是薛仁贵前往高丽时,对儿子说的,不是忏悔什么的,是教薛讷从中学习其中的成败得失,就包括吐蕃的气候,等等,全部教给儿子,所以应当比较可信的。

不过嘛,李威也不会傻乎乎地争辨,郭待封的父亲虽然在龟兹战死,可当初在李世民兵讨王世充,窦建德举兵来援,许多将领谋臣劝李世民退军以后再取。

唯独其父郭孝恪说窦军远来已疲,依据虎牢关据守,一举歼敌,窦军覆没,王世充军自是沮丧,二贼斩获之时。

于是李世民听从建议,这一战是随隋唐演义中最为惨烈最为重要的一战。

可以说这一战,在唐朝统一天下功劳中最少占去三分之一的功劳。

所以郭家与许多权贵jiāo好,薛仁贵嘛,功劳是立了不少,说到底,还是一个农民。

再说,也有责任,所以李威说道:父皇所言有理。

但为什么朕也宽恕了薛仁贵?儿臣不知。

说到底,朕也错了,低估了吐蕃人,因此授命薛仁贵为逻娑道大总管。

上下皆有轻敌之心,焉能不败?这样说也行。

但李威却是不敢接话的。

李治又说道:你出的那个主意,朕也施行了。

儿臣愧不敢当,李威虽然这样说,可心里却在说,为什么我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看来此事保了密,只是不知道今天父亲将它说出来,有何用意?可是接到的消息有些复杂,姜卿,你来说。

喏,太子殿下,吐蕃广大,地形复杂,兵部用了一些jīng明忠诚的蕃兵,做了斥候,进入青海以及吐蕃其他地区,有的远,现在斥候没有回来,但近处的斥候陆续地带回来消息。

大多数部族都是同意的,只有少数部族忠诚于吐蕃,将我们的斥候斩杀了。

可是情形有些复杂,首先就是部族,有的部族是世袭制,有的部族是禅让制,有的部族酋长权利大,有的部族酋长还没有长老权利大,有的部族酋长权利却是很xiǎo。

还有的部族,比如党项,大的就有八姓,各不相统,就是同姓亦不在一处。

有的统一,有的又各不统一。

再说忠诚度,有的部族对吐蕃很忠诚,有的部族内部又有许多xiǎo部族,有的忠,有的不忠,比如羊同,整个羊同有胜兵**万战士,是吐蕃境内一个很强的部族,时叛时降,但不是所有部族投降,或者诚服于吐蕃。

比如现在羊同就有些部族对吐蕃不满,可有的部族对吐蕃又很忠诚。

有一个大部族叫没禄氏部,对吐蕃就十分忠诚,准备将族内公主下嫁给吐蕃赞普。

还有的部族,酋长对吐蕃忠诚,可是百姓对吐蕃并不忠诚。

只有一点,听说后,都表示向我们大唐诚服,甚至说了,物资他们可以托族人假借商贾,自己运回部族内部。

弘儿,你可听明白了。

儿臣明白了,姜相公意思是说,我们唐朝年光不好,将物资给他们,就算是对吐蕃不满,族内所有族民未必肯助我大唐,甚至有可能用这些物资反过来对付我们唐朝。

殿下,臣正有此意,而且言语不通,风俗不通,习惯不通,道路又非常困难,斥候又很难hún进去,听到有用的消息。

再说这大大xiǎo的部族,有的多达几十万人,有的只有几百人,物资又不好分配。

就是资助,亦是非常困难。

弘儿,你可有什么计策?李威心里叫晕,我能有什么计策?不过这个父亲似乎从他这里得到了一些甜头,这倒是一个好兆头。

于是低头苦想。

这也不是开玩笑的,一旦实施了,如果这些人真用唐朝提供的武器,反对来对付唐朝,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了。

似乎他前世越南人就这么做过,从武器到粮食,到技术都是中国人提供的,但后来呢?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都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我先说出来,你们做一个参考。

说。

我在市坊里听到一些狼的传说。

李威刚一说完,就看到李治脸sèyīn沉下来,想起来了,自己前几月说了胡人,让父亲狠狠责骂一顿,自己与父亲还是半个胡人,却是不应当用狼做比喻的。

www.16kbook.com第一百三十九章 谋架公主 低谈秋雨立即改口道:父皇,儿臣是说吐蕃人是狼,祖宗太宗皇帝在世时,不嫌弃他们吐蕃人出身卑贱,将文成公主下嫁,带去大量工匠财帛,甚至只居于泥婆罗xiǎo国公主之后。

吐蕃人得到我们唐朝的财产,又得到我们唐朝的工匠,以及工匠的技术,会冶铁,会打造兵器,但没有领我们大唐的恩情,不停地sāo扰我们唐朝边境。

也不是文成公主下嫁,吐蕃人才会冶铁制造兵器的,不过正因为那次下嫁,陪嫁了大量的工匠过去,吐蕃人的技术才来了一个飞跃。

比如现在吐蕃士兵所穿的扎甲,或者所使用的直刀,等等,都比以前进步多了。

有了锋利的武器,于是吐蕃又进行了新的一轮扩张。

因此对这次和亲,李威一直持反对态度的。

也不尽其然,论文治不好说,论武功李治绝不如李世民,李世民不可能盲目地来了一个什么逻娑道,当时高句丽的事还没有解决,那有心思往雪原上打,就算名将如云,真上了雪原试试看?这一次婚姻是政治上的让步,况且只是李道宗的nv儿,也不真是自己的nv儿,只是让得有些狠,但出利不重,吐蕃人也不会心动,不过那些工匠确实是错误了。

可两次联姻,使吐蕃打上浓浓的中原文化印记,为以后大一统创造了条件。

其中的得失,却是说也说不清的。

李威又说道:且儿臣听闻吐蕃境内多有我大唐之人,吐蕃将我唐人列为最贱一等百姓。

文成公主乃是我唐宗室之nv,一个孤nv远嫁万里之地,绝塞雪原,孤苦伶仃,为了吐蕃,不争权利,任劳任怨,授其人耕种纺织,匡其国家制度仪礼,然自松赞死后,却多遭吐蕃人亵渎。

别说了,李治喝道。

文成公主现在过得很艰难,说到底,还不是唐朝败了?如果此役大胜,吐蕃人自会将文成公主敬若上宾。

父子俩想法都有些偏,李威替文成公主可惜,李治是抹不开脸面。

李威所说的居于xiǎo国泥婆罗公主之后,也是迫不得己。

在文成公主入藏前,松赞干布已迎娶了泥婆罗王鸯输伐摩之nv尺尊公主,因为唐朝的强势,终其松赞干布一生,没有错待文成公主。

而且国相禄东赞用了一些类似明崇俨的鬼怪法术,使她们十分和好。

不过两位公主都不争气,没有生下儿子,松赞干布又纳了纳茹容萨、象雄萨与孟萨、赤姜四位妃子。

赤姜生下了贡日贡赞,可是好景不长,贡日贡赞于十八岁时病逝,但留下一个后代芒松芒赞。

如果文成公主能留下一子,说不满二十几年前就藏汉一家了。

至于现在掌着实权的禄氏家族,也就是噶尔家族,用时尊重你,不用时肯定不会尊重你,文成公主没有发言权,又遭受了一些羞侮,待遇确实不大公平。

是。

你说说那个狼吧。

郝处俊听到狼,有些好笑,不过也好奇,刘仁轨那个厮不要脸地将太子大吹特吹,看看太子倒底有没有军事上的天赋。

李威说道:狼群都有一只头狼,所以行动统一,有时候令虎豹都要退避三分。

但这个头狼位置很不稳定,如果另一只公狼自觉自己能打败它了,会向它挑战。

当然,所有狼认为头狼强大,也就个个会诚服于它。

没有明说,但李威意思大家却是会意的。

姜恪迟疑了一会儿说:殿下意思是xiǎo的部族我们不必理会,只扶持一些大的部族,又好打探虚实,目标又清楚明确?孤正是此意。

但人与狼毕竟不同的,也不能扶持一只狼,否则一个吐蕃下去了,另一个吐蕃又起来了。

xiǎo的部族也可以扶持,我们知道的清楚的去扶持,不知道的不清楚的,不必理会。

但大的部族,吐蕃境内也是不多,只有几十个,打探起来倒也方便。

吐蕃恢复到chūn秋战国时那样,反而一个个求助我们唐朝支援了。

甚至不用军队……但孤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的弊端。

姜卿,你看?李治问道。

姜恪皱着眉头说道:还要容臣再想几天。

这次慎重了,李治倒也不急,又看着李威说道:弘儿,还有呢?还有什么?李威又苦想起来,半天后说道:留在青海的吐谷浑人倒是不可信了。

儿臣也得知不久,吐蕃胜兵四十万,可要驻守各处,这一次论钦陵之所以能动用四十万大军,估计一半是吐谷浑人出动的。

吐谷浑人向来分为亲近我们大唐与亲近吐蕃两派,亲近我们大唐的由吐谷浑可汗诺曷钵带到鄯州一带。

剩下的各部全是死忠于吐蕃部族。

而这一战,为了胜利,吐蕃都将驻扎在西域的军队chōu回,虽胜亦败。

不过几年后,将吐谷浑融合……也就是这几年会安稳,过了几年后,还会继续东下。

另外没禄氏……李威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姜恪也没有想到其他,替他解释道:这是羊同一个部族,没禄氏的公主。

原来其家族是吐蕃十二xiǎo邦鲁吉米巴王之家臣,吐蕃兴起时为茹拉上部千户,领地就在羊同,几十年发展经营后,已为羊同一个大氏族。

斥候称呼为其nv为没禄氏,全名实叫卓萨.墀玛勒,今年只有十三岁,因为吐蕃赞普三十出头都久久无子,因此又选了几个王妃。

已定下亲事,明年送入王室。

但臣在想,吐蕃扩张很快,国内百姓负担重,吐蕃迎娶此nv,却是以示拉拢羊同各部。

毕竟已是赞普,此nv即使是羊同一大氏族,但出身还是低了些。

卓萨.墀玛勒?李威低低地说了一句,记得不大真切,可心中怀疑的念头大了起来,难不成此人就是以后吐蕃的nv则天,无名有实的一代贤太后,金城公主的nǎinǎi?忽然说道:将她绑架过来。

为何?武则天从帘后闪了出来,难不成你xiǎo子也想学贺兰敏之?李威不能将原因说出来,想了想,胡说道:母后,羊同乃是吐蕃重要的一个大部族,还有一个孙bō,原来孙bō是苏毗国,羊同也是一个大国。

虽然被吐蕃消灭,但两部对吐蕃一直不满,反抗时常发生。

如果将此nv绑架过来,说此nv仰慕中原文明,再找一个适合的子弟,将她嫁给唐朝。

吐蕃王室会怎么样想?羊同各部会怎么样想?殿下,此计倒是甚妙,且臣听闻此nv十分秀慧,对我们中原文化很是仰慕的。

姜恪抚掌赞道。

虽然说是公主,只是一个几千人部族的公主,连唐朝一个高官人家的xiǎo娘子地位都不如。

绑架倒不是很难。

姜卿,弘儿在胡说,你也在胡说?李治嘴角直chōu,绑架番邦公主,还是一个xiǎo部族的番邦公主,这成了什么体统?陛下,臣妾倒是觉得此计可行,武则天拿着地图说道:陛下,你看,羊同与孙bō离逻些城却是很近,他们又不会惧怕高原上的气瘟,这两个大部族一luàn,吐蕃几年无法他顾。

否则吃下了吐谷浑,对我们大唐不利。

经李威再次提醒,都知道了海拨反应,只是名字叫法各不相同。

还是母亲会变通啊。

岂止是这样,如果将此nv绑架而来,有可能吐蕃赞普就会断子绝孙了。

没有继承人,吐蕃必然会大luàn。

想到这里,越想越得意,说道:圣人贤义固然是治国做人之本,然而这是对中原开化的百姓而言的。

对吐蕃人而谈圣人大义,无疑是对着牛儿弹瑶琴。

兵道,本为就是诡正相合。

父皇,请三思。

这终不大好,李治迟迟疑疑地说道。

可是妻子儿子与军人出身的左相都赞成了,他对军事又不大懂,于是态度软了下来。

看着阎立本,问道:阎卿,你认为呢?臣对此不大明白,要么问一下裴卿,或者刘卿。

指裴行俭与刘仁轨二人的。

问裴行俭倒可,问刘仁轨,多半与自己儿子一个鼻孔出气。

又说道:朕还是觉得不妥,如果发现了,羊同不是与吐蕃jiāo恶,反而会与吐蕃同仇敌忾。

陛下允许,这个都不难,可以jiāo给臣来解决。

姜恪答道。

此去凉州,心中忐忑不安,薛仁贵都败了,自己更不行。

十分害怕,如果有什么好办法,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是多多益善,尽情使出。

于是这几个唐朝的最大的大佬开始商议,如何绑架人家的xiǎo公主了。

……听了一会儿,李治觉得yīn风阵阵,叹口气说道:朕总是觉得不大好。

你们先散去吧。

喏,众人齐声答道,李威也要一道下去,李治又说了声:弘儿,你留下来。

是。

看到众人离去,李治才说道:弘儿,你现在身体好了,朕也感到高兴,而且也比以前聪明得多。

儿臣不敢当此夸奖。

你别先高兴,朕还有一句话,久久就想对你说了,虽然你这些变化是好的,可近来,出的一些主意,个个不是圣人贤义之本,全是在走歪mén斜道,我很担心…………你看外面是什么?外面在下雨。

这才是立国之本。

父皇教诲得对,边功是次要的,国内百姓生活安定富裕,才是真正立国之本。

这才是你的钻研之道,军事自有武将去处理。

现在是守成,不是创业。

是。

唉,可是我却是很担心,明年又有什么?让老天搞得李治害怕了,年年灾情有,而且是不xiǎo的灾情。

只是一场秋雨,并不算什么。

父皇,儿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言不当言?不管怎么说是父亲,看到他忧虑,李威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说来听听。

关中本来地薄,人口拥挤,jiāo通不便。

丰收之年,谷米售不出去,灾害之年,立即又出现饿殍遍野的情况。

不如朝廷有什么举措,将他们迁往宽乡。

或如两准江南之地,适合种植,特别是稻米。

前些年大丰收时,粟米每斗只值三五文,可是江南之米,却是十文开外。

这个问题也与魏元忠谈过,拱卫两京之举,可现在百姓也太多了些。

当然,朝廷做过一些举动,可做的力度不够。

还有为什么百姓不愿意迁往江南,这不是岭南,当真江南那么恐怖?魏元忠没有答案,看看父亲有没有什么答案。

因此,将心头这句憋了很久的话说出来。

PS:大多说法没禄氏是正妃,芒松芒赞十三岁就迎娶了她。

又说芒松芒赞于十三岁时继位,二十七岁去世。

可史书记载芒松芒赞650年继位,679年去世。

也就是继位了二十九年。

这时芒松芒赞人到中年,禄氏家族虽权很重,也会忌惮。

为什么没禄氏在芒松芒赞去世后,产下遗腹子,要隐瞒丈夫两年丧事不发,徐而图之?时间太长了,会更luàn的,这很不合理。

再加上她的家世做正妃也不大可能,因此sī下猜测没禄氏只是一名侧妃,芒松芒赞十三岁迎娶的是另一名王妃,又是侧妃又是遗腹子,与后宫之中配合,徐谋了两年才将丈夫去世消息公布。

她下嫁时倒有可能是十四岁,也与松赞干布一样,是芒松芒赞无子,进行的正常选妃。

www.16kbook.com第一百四十章 羞涩学拳 皆仿淑女但李治并没有生气,迁为宽乡,前几年就有过朝议。

因此耐心地解说道:京兆百姓不可动迁的,国家京畿要地,百姓非不重,不会安全。

再说,有了百姓就有了兵源。

是,李威答道,可心中不以为然,即使拱卫两京,百姓也多了些。

李治继续说道:其他各州百姓是有些挤,朝廷也动援过,为什么没有成功?儿臣不知。

虽然关中有过旱情,但不是每一年都有旱情的,又自远古起,开耕成熟。

可迁往宽乡呢?边塞之地,百姓不愿意前往,要么就是山东与两准江南各地,山东河北现在百姓也渐渐饱和,两准与江南之地倒是宽松些,可经常有水灾发生,其涝灾机率比关中旱灾概率更高。

收成倒是好些,但好的土地,皆是有主之地,剩下的是涝区或是滩涂、沼泽,开耕不易。

要么就是丘陵地带,其地更不如关中。

又是天气湿热,离井弃乡,百姓多不情愿。

朝廷根本就没有指望过动援过百姓迁往宽乡,只是动援了一些逃户。

即使是逃户,都不大乐意。

再说,两京之地,乃是国家之重,虽然百姓挤些,也是必须的。

过多百姓迁往他乡,尾大不掉,对国家非有益处。

明白了,说到底,国家不情愿,能安排高句丽的百姓迁往两准,但两京的百姓却是不能动的。

动的只是无奈的逃户。

难怪魏元忠也不肯说,不是不明白,甚至不赞同,但不敢说。

李威也感到这样想法不对,但这个时代,社稷的存亡却远在几十万百姓存亡之上。

就是有异见也不能说。

再说,国家一luàn,别以为改朝换代是**的啥,得到好处只有少数人,百姓更苦,隋唐更替,三分之二的百姓怎么消失的?只好说道:儿臣浅薄,还是父皇教训得对。

心中又想起了常平仓,特别是隋炀帝,史记在洛阳他储备了可供天下人六十年食用的粮食,这多半夸张了,但足以让洛阳人吃六十年,问题是不大打紧的。

为了得到这些粮食,即使杨广时,国家风调雨顺,百姓还饿死了许多人。

于是唐朝改成了轻储。

李威也不是真一点用都没有,前世一些知识也许记不住,潜意识还是有一些的。

现在知道得更多,也有一些想法。

比如常平仓,唐朝也设,规模不大。

这也是为不扰民不得不为的。

毕竟常平仓存的是新米,到了第二年就是陈米,第三年第四年怎么办?因此经常将陈米籴出,新米籴进或者税进,搬运、存储与损耗,làng费严重。

而且每次更换都给了一些xiǎo吏机会。

其实说到底,还是国家没有钱。

当然,有钱容易,剥削农民了。

李威也想过,隐约地觉得有解决办法,可究竟怎么解决,脑子里又不清楚了。

见到儿子在思考,李治也不打扰,喝着茶看着。

思考了半天,说道:儿臣还是想不出办法,唯独只有一条,丰年时关中粮食太贱,可使出一部分钱来,在西京籴入,灾年放出。

反正西南各坊十分荒僻,开设一些粮仓倒也方便。

就着关中,运费又低,又不扰民。

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如果连年丰收,也可运向灵武西域,边境的驻军以及马匹同样需要粮草。

即使是làng费,丰年国家平安,làng费一些,也是好事。

可就是这样,也需许多经济,国库空了。

李治叹了一口气,不用儿子提醒,以前是疏忽了,但现在醒悟过来,各处都在等钱用,能将钱调到储粮上面,没有三两个平安年的恢复,都不大可能。

再说,吐蕃野心勃勃,新罗一直不安稳,连南诏各部都不太平,还要征战,征战,就需要粮草,士兵,经济……父皇,这是好事,说明父皇爱民。

昔日隋炀帝储蓄了几十年的粮食,国库里又有许多钱帛,可百姓过得极苦。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才是治国之道。

难能你能记住太宗皇帝这句话。

那是儿臣应当记住的,李威答道。

其实心中也不以为然,现在唐朝如烈火烹油,鲜huā着锦,国家不应当如此财政窘迫,百姓也不应当过得如此苦。

说到底,只是féi了少数人。

想敛财,倒是很简单的,至少李威比王安石能做得更好。

比如什么房改,可以变向地引过来,一改商人有钱了,官员有钱了,国家也有钱了,还能增加一些就业机会。

至于老百姓会因此背上二十年三十年的债务,任何时代任何国家,老百姓只是愚nòng的对象,这时代老百姓更是一朵浮云。

而且设银行也似乎不是太难的事,再说百姓流动很低,讨债也容易。

人口在缓慢膨胀,城市规模增加……不过李威知道,也不能说的,这不是正途,正途是增源,增加国家财富的来源,并且使大多数人受益,这才是正道。

就是上银行,nòng不好成了朝廷的高利贷,让官员为了功绩为了自己的腰包,在下面luàn搞一气,百姓只会过得更苦。

这个老子对老百姓还是不错的,去年冬天看到雪灾,赠冻死者帛与棺木,雍同华等州贫困之家,有年十五以下不能存活者,听一切人家收养男nv,可驱使,但不得变为奴婢。

年底又下诏,任各州百姓往富州就食,拨国库运粮无偿赈灾。

这一赈持续到现在没有停下来,国库更空虚了。

就是此举,活人无数。

虽然有时候不成见,可不得不承认,父亲算是一个好皇帝。

说了一会儿,李治心情略微好了起来,毕竟儿子还知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没有想的那么糟糕。

于是又说道:听闻你练了一些拳脚。

是啊。

李威立即高兴地答道。

自己过得苦,一大半就是父亲这个病,没有这个病,他就不会多疑,不多疑,自己就能做一个太平太子。

你耍来让我看看。

是。

李威演示了一下,四套全部演示出来。

李治看了很细,也在琢磨,虽然有些高难度的动作,估计自己做得很吃力,不过动作并不剧烈,似乎也能做,又说道:朕身边老内shì一直想学,改天你教教他。

说着指着一个太监。

是,这一回李威答得可不大庄重了,你自己想学,何必借太监之名。

反正肯学了,也算一个不错的进步。

就不知道父亲爱静的xìng格,能不能坚持下去。

坐下来喝一口茶吧,我还有一些话儿要与你谈谈。

李威呷了一口茶,李治又说道:杨思俭、徐齐聃、裴居道家的xiǎo娘子,有没有与她们联系?儿臣没有。

李威答道,腹中却有些诽谤,还不是考虑你们两位老人家的感受。

怕你们又有什么想法了,于是基本就呆在东宫看书了。

我倒是听说了一些。

她们还是留在东都。

有可能是杨思玄的建议,或者自己悔悟了,杨家那个xiǎo娘子,一直呆在杨shì郎府中没有出来,只是绣一些方帕衣服。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儿子,这些方帕与衣服都是替儿子绣的。

但心中却一直不大开心,是五姓七家那些高大的mén阀倒也罢了,杨家嘛,以前有什么资格看不起自己儿子?再说,就是五姓七家这些mén阀,国家也不想招惹天下议论,当真国家机器开动,平灭不了?不过这个儿子却似舍不得。

倒底年青些,放不下美sè。

又说道:只是偶尔有一些官员妻妾前往杨家拜访,杨shì郎的夫人才替杨家xiǎo娘子引见,替其吹捧。

李威这才接话:父皇,儿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说看,大约是一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让李治开心,或者偷学儿子的拳脚有些惭愧,这一次说话语气倒是很平和。

因为关系到儿臣,儿臣也思考过一些。

杨家xiǎo娘子其实很年幼。

当然,比起母后来什么都不是,可天下到哪儿再找象母后这样,才sè德三者皆佳的人选?儿臣多次jiāo往来看,其心xìng也不恶劣,只是杨夫人以前看儿臣身体一直不大好,于是有了一些怨言。

随后也醒悟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用心倒也是不恶。

儿臣请父皇原谅她一次。

这个再说,我再告诉你徐齐聃nv儿的事,她也在东都,这一番收敛了一些,开始学宫闱礼仪,绣红。

但她的xìng格也让朕很担心,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江山难改,本xìng难移,就是对儿子爱慕,也不能追男追到少林寺。

徐齐聃为人倒是很方正的,为什么教出这样泼辣的nv儿?很是不明白。

……李威也不知如何回答。

还有裴居道的nv儿,xìng格最好,相貌尚可,并且才学也好,而且安静娴雅,家境也好,出身于名mén大家。

只可惜她过于顺从于你,缺少了规谏之心。

显然对裴雨荷那次五nv同行,同样不满。

裴家xiǎo娘子有其父管教,倒也好些。

杨家xiǎo娘子虽然其母势利,可杨思玄倒是一个方正之人,杨思玄妻子也是一个贤淑方良之人,倒可以调教一二。

只是徐家xiǎo娘子,徐舍人写了一封信,劝她回去,大约知道她不肯,于是信末又说真呆在东都,切不可丢人现世,并且寄了一些钱帛过来。

父亲想打听这些消息,倒是不难。

不过听到此处,李威不由地笑了起来。

这个徐齐聃,很有意思的。

你还笑,正是徐舍人娇惯了,所以xìng子才野。

几个xiǎo娘子当中,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她。

李威还是不以为然,再坏些,也不比你到尼姑庵,与我这个母亲**差些。

但不敢说出来。

李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就要及冠了。

听出来了,之所以到现在旨意没有下达,正是这三个人选,没一个让父亲满意的。

如果再选其他人家,未免议声更大。

李治说到这里,转过头来,向武则天问道:给韦家那次圣旨有没有下达?李威一听立即说道:父皇不可,韦家那个xiǎo娘子太xiǎo了,作太子妃未免会让世人贻笑大方。

杨敏、徐俪与裴雨荷三人中那一个人能为皇后,都不能让这个韦家nv做皇后。

你在胡说什么,就算你看得中了,朕也看不中,更等不起。

不过你对许少师不满,千万不要带到此nv身上,我也听闻一些,此nv长相颇可,又十分聪慧,只是xiǎo些。

到了东宫之中,不可欺侮她。

是,欺侮都不会,李威没有这歹xìng子,但调、教是必须的。

李治话音一转,问道:狄仁杰那两个nv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朕没有听说过他有这么大的两个nv儿?www.16kbook.com第一百四十一章 门阀利弊 凶手始现(上)李威也mō不准父亲是真不知道她们来历,还是假不知道。

这个回答很关健的,答得不好,从此以后,二nv休想进东宫半步。

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父皇,她们是狄仁杰的义nv。

虽然是义nv,她们对狄仁杰很是孝顺。

并且她们品德、才学无一不是上上之选。

这个我都听说过,论举止,你所认识的几个xiǎo娘子当中,唯有她们举止最好。

我只问你,她们是何来历?说她们举止好,那就好办。

李威继续说道:她们就是当初为了逃避贺兰敏之陷害,躲入宫中的香雪与画柳,后来李善上书,父皇责怪,儿臣不敢将她们留在东宫。

可随便放出去,那时贺兰敏之已经疯狂了,必然对她们下手,终是不忍。

于是托狄仁杰悄悄将她们带到并州,赎了隶籍,收作了义nv。

仅是如此?李威叹了一口气,没辄了,也不用隐瞒了,听父亲的语气,多半已经知道。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又说道:不仅仅如此。

这两个少nv十分聪慧,虽处在寒境,可奋发勤学,倒也有一些才学。

且品xìng端良,狄仁杰动了爱惜的念头,误认为儿臣将她们放入东宫,是有其他的心思。

儿臣解释,也没有解释清楚,狄仁杰反而说,儿臣多些妻妾为好,多子多福,虽子nv多了将来会烦心,但比先主只有一个刘禅,倒是好些。

这个狄仁杰,多不守法度,此个进谏却是良谏。

当然了,就象你一样,干掉了李忠,还有我,说不定那天干掉了我,还有老2老三老四。

这个诽谤多半过份了些,李治不会干掉他的,有时会掣肘一下,倒是他**武则天处理不好,有可能手腕更强硬。

嘴上不敢说,继续说道:狄仁杰误会后,带回了并州,才学她们不用质疑,品xìng也勿用置疑。

可是狄仁杰教导更严,两nvxìng格安静,倒也没有什么怨言。

后来父皇迁狄仁杰为大理寺丞,毕竟两nv岁数大了一些,长相也可,怕在太原会造成什么误会,于是写信,让她们来到京城。

还为了你织了一件锦衣?父皇,你是如何知道的?故作惊讶地问了一句,不过心中再次诽谤,难道唐朝现在也有了锦衣卫?又说道:她们那都没有非份之想,锦袍共有两件,一件是织给她们义父,一件是给了儿臣,多半是感恩。

这倒是两个好nv子。

应当还不错。

皇后,李治没有睬他,对武则天说道:京城之中,可有什么良家子,能匹配的?李威一听,晕了,立即说道:父皇,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难道以她们身份,找一个良家子下嫁,还不满意?不是,因为狄仁杰误会,她们也认为儿臣看上她们,起了誓死相随之心。

xìng子又jī烈,如得知父皇将她们许配给别人,有可能以死铭志。

是壮着胆子说的,毕竟母亲在听着,说出来,有可能给母亲造成一种印象,两个粉头都能贞洁,可她却办不到。

果然武则天一听就恼了,说道:本宫都不相信了,两个ji子,居然敢想攀龙附凤居然攀到天家来了母后,请息怒,且听儿臣说来。

我家血脉如何?祖先出自颛顼,这多半不可考证,什么老子也是李家祖先更不可信,因此略过不说:自太祖景皇帝(李虎)起,各个祖皇,以及先后,皆出自于名mén,可是世家mén阀如何对我家?武则天冷哼一声。

李家血统还能拿出一些,她家的血统几乎拿不出来。

各大世家mén阀自视其高,藐视朝廷。

父皇为此下旨,不准五姓七家通婚,可依然sī下婚嫁,外人婚之,无论嫁或娶,必索之重金,有时高达数百万钱计。

再说,这些mén阀把持良田、产业、庄园,借着太平盛世,如同雪球般地滚大,然而人口增衍,田地越是困窘。

可朝廷呢,群臣虽然嘴上不说,却皆以迎娶五姓七家为美。

父皇虽下旨,恐怕心中也以其mén阀而自惭。

父皇,当真如此为何不是如此?说说看,李治没有生气。

确实,有时候看到五姓七家的做派,心中很不满的。

mén阀起于东汉,虽多出英杰,家教也好。

可这些英杰的背后,却是无数人力物力堆砌的。

抛去这些风流人物外,儿臣遍看史书,看到的只是各个mén阀不顾朝廷存亡,丰收时避税躲粮,灾害时贱价籴田,于是天下百姓流离失所,国家无税可征,张角贼子,揭竿而起,汉朝立即崩解。

然而自三国、两晋、南北朝,一直到隋朝,越演越烈。

隋唐大替更,一些mén阀也没有躲过,灭亡或者渐渐没落,但大多数mén阀依然存在,东汉时的景象又在开始。

儿臣在关中时,就看到许多大户在囤积居奇,或不顾朝廷再三的旨意,购买永业田。

当然,不全是mén阀,也有庶族地主在做。

不过儿臣却在想,藐视朝廷,是不是谓不忠?重金婚嫁是不是不义?囤积居奇,贱价购地,是不是不仁?不顾国家兴亡,可当真国家灭亡,对他们是好事?是不是不智?自标为天下名望所在,却改头换面,做下许多藏污纳垢之事,是不是不信?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不智不信之辈,有何仰慕?这个攻击有些火了,mén阀存在,是一个不好的肿瘤,也不是一无是处,比如mén阀的礼教,或者出的人才,这些人才对唐朝的贡献……但为了说服,只好将他们往泥里踩了,并且父母对这些mén阀印象不是很好。

说得好,李治很欣慰,但对旁边的太监说道:太子此番言论,切不可传扬出去。

这只能sī下里说说,解解闷气,毕竟五姓七家,是天下仰望所在,传出去,会掀起轩然大*。

其实不但这时候很无奈,后世亦是很无奈,一些国家依然存在着类似的mén阀,那些民主的百姓知道对社会不公,可投票,偏偏喜欢将票投给他们,让他们胜出,加剧这个不公的现象……李威又说道:再说,昔日刘邦乃是一个无赖xiǎo吏,可英雄不问出处,试问能以mén阀论汉高祖?楚王好细腰,天下多饿nv,mén阀轻贱下来,于国于民皆是利事,想要轻贱下来,利用武力,必然天下喧哗,只有一条,从皇室自己做起。

皇室见到他们都自感污秽,试问天下百姓谁人敢不敬重。

比如二nv,出身不好,但仅是出身父皇,你可查查,就是在那个地方,二nv可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这才是真正的两朵出污泥而不染的莲huā,即使是mén阀nv子,又有几个人能比之。

不相信,将她们放在哪地方,试问有几人不坠落的?再说,坠入那地步,何曾是她们所愿?弘儿,你说的不无道理,终是不大好,其实你父皇与本宫,对mén阀未必看得很重,东宫那个江碧儿,与那个上官婉儿,你父皇与本宫,都十分喜欢。

可毕竟是隶籍,还是最不好的隶籍。

若是普通臣子倒也罢了,可你是太子,未来的人君。

母后教训得对,连母亲都这样说了,让他很是担忧,可却听出另外的话音,现在大半母亲还没有做皇帝的想法。

虽然不满,也没有真正动废立自己的想法。

不过两个nv子……于是又说道:她们并没有什么非份之想,只想进入东宫,服shì儿臣,那怕是一个婢nv,心愿也了。

以前她们名声不恶,不作妃嫔,倒也不伤大雅。

怎会不伤大雅,李治说了一句,但没有愠怒。

既然听说了,肯定也打听过,不管怎么说,二nv的德cào,还是让他敬重的。

因此,与儿子jiāo谈时第一句话就是唯有她们举止最好。

话音一转,说道:这个暂时不提,随我出去看看雨。

是。

其实雨有什么好看的,可这个雨下得让人欣慰,所以身体不大好,还是让太监打着黄罗伞,走了出来。

跨过几座亭榭,来到一个xiǎo亭子边,亭前一个荷huā池,里面有一些荷huā正妖娆地开放着。

就着凉亭的石凳,李治坐了下来,听着雨打着荷huā的声音,转过头对武则天说道:如果这场雨,提前三个月下多好?武则天替他披上一件披肩,身体骨不大好,秋雨下着,怕丈夫冻着了。

看到这个举动,李威渐渐明白过来,为什么父亲会放权,至少在对父亲,母亲用了心。

又说道:陛下,不要懊恼了,有的下比没有的下好,各地奏折已经传来,从关中到河南河东,多数地区开始降雨,这是幸事。

是啊,李治叹息一声,转过头来,对李威说道:弘儿,你的诗作得尚可,就着这雨,这莲huā作一首诗吧。

这样的诗好作,可是李威突然灵机一动,说道:诗儿臣不作了,不过儿臣想到了一篇赋,念给父皇听听。

好啊,念来。

水陆草木之huā,可爱者甚蕃。

晋陶渊明独爱菊。

自魏隋来,世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这是什么赋,不骈不韵。

是,儿臣作得不好,李威心中甚是无语,这篇鼎鼎大名的《爱莲说》居然被父亲攻击为不骈不韵李治又说道:既然你知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为什么还要召入东宫?……你还没有及冠,已经重sè了,不是我只让你娶无盐与宿瘤,但你留意的nv子却只是貌美。

又是如此之多,以后会有多少?这回都能回答了,拱手道:启禀父皇,如果儿臣遇到无盐与宿瘤,自当会纳为妃嫔。

既然说起,儿臣都要说一件事,貌丑者未必美德,貌美者未必失德。

母皇貌yàn天人,就是儿臣所遇几位xiǎo娘子,却是无一人能及的,可曾失过德?李治没有吭声,这个妻子很合自己口味,也帮自己做了许多事情,但说到失德嘛,自己与妻子皆失了德。

李威继续说道:狄仁杰两位义nv,出身低贱,但也是一位无盐与宿瘤。

只是一个长相丑,一个是出身低。

可品德一般。

再说儿臣招惹的xiǎo娘子也不多,只有六七个。

可这六七个,有那几个是我与你母后作主的?当年我做太子时,可曾有你的胆大?你胆子比我大,爷爷的人你照样敢收,至少你后宫那些妃嫔,我一个可不敢碰,但不敢说出来,笑嘻嘻地说:父皇,刚才你怦击徐舍人管教不严,所以徐家xiǎo娘子才胆大妄为。

正是父皇的宽宏,儿臣胆子才大些。

不过父皇你想一想,这才是人间一份难得的亲情,如父子相仇,夫妻对杀,这样的家庭,即使是皇家,是不是很可怕?你少来这一套,这一次因为你,让我头痛了。

是,儿臣以后一定要注意了。

李威恭声答道。

不过自从进入洛阳后,也只有这一次与父母谈话最为随和。

大约是因为自己替他们做了替罪羊的缘故。

慢慢地都知道,赐商人官爵,刺jī他们运粮到关中主意是自己出的,商人对自己印象是不恶了,可是民间议论纷纷。

连呆在长安崇文馆,那些原来教自己经义的大儒先生们,都一个个写来邸报,劝自己回头是岸。

别人无所谓,可这些博士学士们,等于是自己的老师,解释不会起作用,只好写认错信回去,以后自己一定会改,怎么办呢,搪塞一下。

不过这平和的时光会延续多久?许敬宗事情一发作,不知父母又如何看待自己。

想到这里,他看着西边的雨空……www.16kbook.com第一百四十二章 门阀利弊 凶手始现(下)当然,干掉许敬宗利远大于弊。

父母亲也许暂时的不高兴,可没有这个厉害的,并且潜在暗处的敌人,自己日子将会安稳多了。

或者如魏元忠所说,做了太子,必然做好有人踩有人捧的准备,但连许敬宗都干掉了,其他对自己不满的人,也会思付一下,有没有许敬宗的计谋,有没有许敬宗的手段资源,有没有许敬宗在父母心中的位置父母嘛,都是可以慢慢安慰的。

权谋之术不行,做一个乖儿子难道还不行?不要说自己了,千古以来,向自己这个母亲佩服低头的英雄好杰,不知凡几。

自己算什么?但李威也没有想到来得如此之快…………………………………………隔了八百里,天气不可能一样的。

长安也在落雨,xiǎo了许多,天地灰méngméng的,倒是树叶让雨水冲刷干净了灰尘,于是闪出一层层碧亮的sè彩。

雨水不大,全坐在一个凉亭里面,扮作了躲雨的行人。

看看天sè,贺光珍道:。

再呆一会儿。

xiǎo丫头说道。

这一次态度很认真很积极。

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自家xiǎo娘子。

许敬宗这个老家伙太坏了,居然上书让皇上下旨,着太子休掉自家xiǎo娘子。

不仅仅如此,还想用明崇俨作法,再次陷害自家xiǎo娘子。

昨天又听阿郎说了,皇上与皇后下了圣旨,让万年县韦家的一个xiǎo娘子进入东宫陪shì。

这又是许敬宗的主意杨思俭是很苦闷的,他虽然是卫尉卿,真说起来,官职并不xiǎo,尽管这是沾了他nv儿的光。

可被许敬宗盯上了,不要说他,就是戴至德、或者阎立本这些个宰相,也会寝食难安。

大道理,书儿未必懂得,可也知道,这个许敬宗不除,不要说自家xiǎo娘子,自己主子全家,也未必有好日子过。

因此,这些天盯得比贺光珍他们还要认真。

这个xiǎo丫头都说了,再呆一会儿,贺光珍与牛进二人只好重新坐了下来。

其时道路上行人已经看不到几个,毕竟下着雨,谁也不愿意出来,于是只剩下一片雨落在叶间,或者地上的沙沙声,却似同千万只蚕儿在吃着桑叶有些寂寥,有些无聊。

贺光珍在掰nòng着手指甲,牛进闭目不语,神游天外。

也不是没有行人,但大多数是偶尔的农夫经过,雨天来了,还是难得的雨天,却是要做许多事的。

不过行sè匆匆,很快没入一大片庄稼里面。

又有二人过来,穿着雨蓑,向东边走去。

贺光珍与牛进二人,依然没有注意,书儿眼睛却瞪大起来,脸上lù出恐惧,浑身哆嗦着。

别以为想立功心切,真看到了,一个十几岁的xiǎo姑娘还是很害怕的。

毕竟这群人真敢杀人,而且连太子都敢杀贺光珍看到她异样了,问道:书儿,你怎么了?就是他们,奴婢还认识,他俩,他俩都是……谁?牛进眼睛睁开了。

就是他们,书儿指着前方两个人,已经走了过去。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而且是俩人,奴婢不会看错的。

贺光珍与牛进对视了一眼,立即说道:书儿,你立即回府,这里的事与你不相干了,切记,此事不可走漏半句。

奴婢知道。

还是很害怕,连站都站不起来。

二人现在也顾不了她,得立即跟上去,一个人跟过去,都不大放心,这群人可是亡命之徒。

不过关福回来,带来了狄仁杰的计划,另外又带来几名帮手,只要按照狄仁杰计划去做即可。

两人动身,不过不是一起,一前一后,隔得有些远。

渐渐地,就到了金光mén。

牛进扭回头,向远远吊在后面的贺光珍看了一眼。

有些明白了,其实那所庄子,以前也盯过两三天,却没有发现。

不是不出来,大约都在隐蔽的时间出来,不是今天落雨,雨还落得不大,穿着蓑衣能勉强出mén,正常时间过来,都未必能看到。

当然,此时二人已拉开一段距离,又隔着雨幕,自然看不到对方的眼神,不过意思都是会意的,毕竟是狱吏出身。

进了城mén,牛进看到边上一辆马车,手一招,车夫走过来,说道:郎君要车?正是,价格没有问,地点也没有说,手一掏,从怀中掏出几百文钱,也没有数,递了过去。

这个,这个。

驾车就是,某不缺这些钱。

谢谢大郎。

车夫立即换了一副笑脸,称呼也从郎君改成了大郎,再改就是阿郎了,又说道:大郎,到什么地方去?某看到一个恩人,只是不大确认,你驶过去,让某辨认一下,不过不要声张,跟上即是。

说着指着前面那两个人,因为说话叫车,又怕他们知晓,本身距离就拉得远,这一会儿功夫,更远了。

好在是雨天,街上人并不多,又在金光mén到chūn明mén这条主道上,大道很直,依稀能看见。

喏,车夫高兴地答道。

这一次遇到贵主了,这一把钱最少有四五百文吧。

驾着马车就跟了过去,一会儿追上。

牛进在车里看着这两个人,一个是方脸,一个是国字脸,身材长得很魁梧,国字脸的却颇是胡人,也有可能是胡汉hún血血统,头发与胡须有些卷儿,眼睛珠也略略发黄。

不过二人长相都不凶恶。

当然,以他们的阅历,不会以一个人的长相来看一个人,审过的案子很多,有的看似一个文弱书生,同样是杀人犯。

两人大约都在三十来岁,不过选择在雨天出来,是防止万一的,并没有多少机警心,一边走着,一边低声说话,都没有发现一辆马车吊过来。

牛进喝了一声道:停。

车夫将马勒住,牛进从车内走了下来,不顾一把máo雨在下,冲着那名半胡人走了过去,将他抱住,大声说道:恩人啦,没有想到在京城,让我遇到你了。

两人莫明其妙。

牛进摇着此人的胳膊肘儿,说道:恩人啦,难道你忘记了,去年我押送一批家中贵重货物到东都,路过华州时,遇到一群劫匪,不是恩人与你的同伴相救,那一次不但价值八千多缗的货物会被歹人劫走,连我的xìng命都保不住了。

两人听到这里,对视了一眼,大约此人认错了人,不过有几个词眼让他们注意了,家中的货物,八千多缗。

不知道他是哪儿人,单是家中的一批货物,虽然用了贵重二字,可就价值八千多缗,此人家境不俗。

半胡人迟疑了一下,含糊地说道:此须xiǎo事,何足挂齿,只是当时看不习惯。

你不提,某都忘记此事。

是啊,阁下高义,当时我看到家中的两名仆役被害,都吓傻了。

恩公离开,我没有询问恩公尊姓大名,连一声感谢都没有说。

事后我十分愧疚,连家父也将我狠狠责备一顿。

天有眼,居然让我在京城遇到了你。

来,来,来,我们到袭香院,我来请客如何?自从香雪离开袭香院,袭香院名声稍微坠了一些。

不过袭香院也不是只有香雪一个美ji,还有其他的美ji,生意依然很好,在长安依然有名气。

当然,那个消费也是一个价格。

俩人又对视了一眼,遇到了一个有钱的主了,也遇到了一个凯子,再说,俩人出来,正是关了许久,出来放松的。

于是半胡人又是含糊地说道:这个怎好?恩公,你不用再推辞了,这一次遇到了你,无论如何,也要报答,否则我回去后,家父又要责怪,还是上车来说吧。

说着,将半胡人拉上了马车,恩公嘛,自然要亲热些,另外一个人也邀请了,可态度需要两样的。

上了马车,牛进又问道:敢问恩公尊姓大名?不敢,在下免尊姓赵,名全儿。

原是赵恩公,不知上次还有两位恩公呢?搭救嘛,又是敢杀人的歹徒,自不是这个赵全儿一人能办到的。

他们不在京城。

那是遗憾了,不知道赵恩公可知他们去向?他们去了巴蜀。

这么远?牛进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大约有二十几两,说道:赵恩公,看到他们,请将这锭金子带给他们,这是我的一片薄意。

十几两黄金,可不是一笔xiǎo数字。

赵全儿与另外一个人,用贪婪的眼神,不自觉地朝牛进怀中又瞅了一眼,但脸上装得很正派:路见不平,阁下请我们喝些酒即可,如得金银,却失了侠义之心。

我也知道阁下三人高义,可人有旦夕祸福,钱财说出来很是污口,终是能用上的,防止万一吧,再说,又是带给另外两位恩公的。

说着,硬往赵全儿怀中塞,拉扯了一会,终于半推半就地收下来。

马车就到了袭香院,牛进对老鸨们大喊了一声:来最好看的xiǎo娘子,上最好的酒菜。

喏,老鸨眉开眼笑地应了一声说道:三位郎君请坐。

将他们安排在一个雅间,又喊了三位很是年青貌美的粉头过来相陪。

不过二人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酒喝得却是很少,只是狎玩着粉头,或者吃菜。

其实袭香院是清倌人,尽管大多数粉头挂羊头卖狗ròu,毕竟第一次,只是让他们吃过豆腐,进一步不可能了。

反而心中不开心,可huā的是人家的钱,而且比进荤馆楼阁huā的钱更多,怕让这个凯子识穿,不大好说。

也是必须的,进了那些真正的窑子,上了chuáng,什么都不好nòng了。

喝着酒,天南海北地说着话,不过三人十句话当中多半九句是假话。

正在赵全儿二人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隔着帘子,牛进看到贺光珍、关福他们全涌了进来,心中有了底。

乘着二人在两个粉头身上揩油调笑时,将趴在自己身上的粉头往怀中一按,手迅速从袖中掏出一个yào包,一抖,粉末落在酒壶里,迅速融化。

然后替他们将酒碗斟上,说道:来,我再敬二位一杯。

两个人没有想起来,一仰脖喝下去,只喝了一半,但也足够了。

牛进对吊在自己身上的粉头说道:来,唱个曲儿吧。

xiǎo曲子唱了起来,可只一会儿,赵全儿与另一个同伴踉跄地站起来,手指着牛进说:你……你……还没有说完,身体轰然倒了下来。

哎呀,你们怎么喝醉了?来人啊,将他们扶上马车。

三个粉头隐隐感到不对劲,可看到此人刚一说完,就从外面走过来好几条大汉,架住二人就往外面走,不敢吭声了。

先后上了早准备好的马车,立即扬长而去,贺光珍与牛进等人看着还在昏mí中的二人,脸上lù出惊喜之sè。

立大功了,惊天大案,就要从这时揭开真相了www.16kbook.com第一百四十三章 英冀斗鸡 老花之死第一百四十三章 英冀斗jī 老huā之死场中一只大黄jī在追逐着一只黑羽jī,李显叫了声:停这是严格地按照着斗jī规矩来的,一般三个回合,第一回合是试探,有一方失利,主人或者客人可以叫暂停。

第二回合还是试探,当不利时休息一下,给jī喂一些水,然后安抚。

当然现在是李显与老四李旭伦在斗jī,他们不可能亲自去安抚jī的,自有jī奴代办。

第三个回合,才会让两只斗jī进行不死不休的争斗,或者到一方完全臣服为止。

斗jī是一项很古老的活动,唐朝也很流行,自李渊、李世民到李治,皆爱好此活动。

王勃写了那篇檄文,碰到钢板了,不是李治节制儿子不让他们玩斗jī,是隐含了挑唆之意。

这是身深其苦的李治最不能容忍的。

原来的太子,因为生病,身体不好,连出mén都很少,对斗jī不喜,李威也不大喜,于是东宫便没有了。

但老2李贤,老三李显,老四李旭伦,皆有专mén的奴才,饲养斗jī,又叫jī奴。

不但需要选好jī,还在会饲养调教,这也是一mén学问。

眼看双方差距如此,李旭伦虽然xiǎo,神情也不大好看,将jī奴喊到一边,看着不远处得意大笑的三哥,低声问:怎么这么差?jī奴神秘地说道:冀王殿下,别急,这只jī很yīn险,你等着看好戏就是。

说着,拿来了一些水,给了这只黑jī喝下,第二回合开始。

黑jī依然很怕,只是跑,周旋,连颇谙此道的李贤,在一旁观战,都皱起了眉头,老四这个jī奴不行啊,选的jī太差了。

李显笑得更得意了,mō着李旭伦的头说道:我说四弟啊,你还xiǎo,这个jī道,不是你能玩的。

又休息了一下,继续周旋,大约追了很久,黑jī斗不行,逃起来却是很快,黄jī渐渐失去斗志。

忽然黑jī反过来挑衅,当黄jī扑上去时,又再次逃窜,再挑衅,渐渐黄jī体力耗尽了,黑jī开始反扑了,仿佛前后是换了jī似的。

两只jī真正斗了起来,落了一地jīmáo。

不一会儿,黄jī身上被啄痛了多处,包括jī冠都被黑jī啄破,开始逃跑了。

跑也跑不过,于是伏在地上哀鸣。

李旭伦高兴地挥了一下手,说道:好,yīn得好。

李显气呼呼地说:果然什么人养什么jī,手下的幕僚yīn险过人,手下的jī奴也yīn险过人,连一只jī都十分yīn险。

三哥,你说什么呢?我都向你们解释过多遍了,那个明崇俨我根本就没有见过几次面,说的话加起来没有二十句。

他害大哥管我什么事?那么他以前装神nòng鬼,你居然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三哥,你不会说我授意的吧?就是大哥有什么事,也是二哥受益,与我有什么相干。

李旭伦急了,毕竟还xiǎo了些,虽然有些事情开始半懂不懂,城府还没有多深,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

你们在争什么,斗个jī,居然都能吵起来李贤听不下去了,一边说着,一边拦在他们中间说道:不就一个斗jī吗?明天我送你们一人一只,比你们这两只都强。

还有,你们要想想大哥在西京时,是与我们如何相处的,兄弟要学会谦让。

特别是三弟,你比四弟大了几岁,难道不会让一让?沛王殿下这句说得好啊,传来一声,三人扭过头,看到许敬宗走了过来。

对这个大臣,其他大臣忌惮,几个王子同样忌惮。

别以为自己是王子,前太子李忠是怎么死的?三人反而齐声说道:见过许相公。

不敢哪,臣只是这几天身体稍稍好些,过来看看几位殿下。

正好刚才听到沛王殿下一番言论,人称殿下是贤殿下,果然人如其名,人如其名哪,许敬宗连连夸赞。

李贤开始疑huò,思考了一下,忽然脸sè变了变,说道:许相公过奖了,不敢当。

于是又说了一些话,许敬宗这才告辞。

也听到一些言论,似乎大哥在指责这位许敬宗,主使明崇俨陷害大哥的,是真是假,他们是判断不出来。

可隐隐也对许敬宗含着敌意与戒备之心。

看着这个让有心惊胆战的老家伙莫明其妙而来,莫明其妙而去,弟兄三人面面相觑。

李显疑huò地问道:二哥,他来是做什么的?天知道,李贤耸了耸肩:三弟,许相公的心思,你能猜出来?李显摇了摇头。

………………………………但李贤已经猜测出一些,只是没有说,也不好说。

许敬宗也不急,有的事是急不得的,就象庄稼一样,chūn天将种子播种下去,到了秋天到来,才能收获。

明崇俨虽然贬离京城了,但这一粒种子播得却是很茁壮的。

刚才一些话,大约也播了种子。

马车回到府上,两个俏丽的婢nv将他扶下马车。

许敬宗别的不提,这一点很象荣国夫人,人老可那活儿并不老,似乎越老越有jīng神了。

几乎每天晚上都要俏sè的婢nv陪寝。

来到书房,对婢nv说道:将忠伯喊来。

忠伯就是到洛阳的那个仆役,本来姓什么不知道,但跟随了许敬宗很久,替许敬宗办了许多事。

是许敬宗最放心的仆役下人,赐姓为许。

老仆役走了进来,许敬宗又说道:还要劳烦你跑一趟。

相公,这是仆应该的。

这一趟,有些远,不过还不急,你权当继续是前往游山玩水的,跟了某这么多年,也是到了放松的时候了。

仆不敢。

不知去什么地方?你先去一趟东都,将这封信jiāo给萧云,第二封信jiāo给云和山,第三封信jiāo给权虎,不过此行不要让别人知道。

他们看完了信,自会跟你一道再去申州。

然后将第四封信jiāo给明崇俨。

相公,他已经扶不起来了,而且此人有些不大听话。

他听话如何,不听话又如何,此人不可xiǎo视,某一去,伯彦却是节制不得的。

不如放手给他增加力量,让他如虎添翼,这次某不求他办事,是雪中送炭,以后发达之时,提携伯彦一下足够了。

许敬宗心中很清楚的,自己身体支持不了多久,明崇俨想再度起用,就算自己给了他一些支援,还有若干时间,恐怕他再度起用之日,自己熬不过去了。

老仆役心中叹了一口气,这真是死了都不愿意放过太子。

不过双方仇怨已结,就算太子是仁太子,上台后许家末落已是必然,相公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己,虽然是相公开的起端。

说道:喏,只是仆担心他还是扶不起来。

无妨,我替他安排好了,这个不急。

也许用不着时,某就将太子从容nòng下太子的位置,你去吧。

喏。

老仆役退下,许敬宗又说道:将苏明达喊来。

苏明达走了进来,许敬宗说道:yào有没有配好。

配好了,许明达从怀中掏出一个yào包。

你跟我来吧。

说着,将苏明达带到一个厢房,厢房有些寒酸,正是虞氏的房间。

本来是住着正房的,可自从与儿子sī通之事,被许敬宗发现后,许敬宗暴跳如雷,儿子都被nòng到了岭南,况且一个xiǎo妾,于是撵到了这个寒酸的后房。

拜见相公,虞氏xiǎo心地走过来施了一礼,又暗中瞅了瞅他的脸sè,瞅了瞅身后的苏明达,身体不由地哆嗦了两下。

你这是怎么了?淋了些雨,奴婢身体大约有些不适。

让某来看看,许敬宗说完了,不由分辨将她手腕抓了起来,搭了一下脉搏,说道:并无大恙,只是身体虚了些,某正好刚进了一趟皇宫,向御医讨了一些补yào,明达,将yào拿来。

是。

给娘子熬上。

是。

苏明达说完了,熬起yào来。

脸sè倒也很平静,自从那天晚上,主子这位失宠的xiǎo妾,有可能听到自己一行的谈话,当时就预料到了今天。

虞氏脸sè发白,说道:奴婢已经服过yào,再服不好。

是你说了算,还是某说了算。

虞氏心中叹气,自己倒底这一劫没有躲过,还抱着一丝侥幸说道:相公啊,看在奴婢也服shì你多年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

大不了将奴婢锁在这间厢房如何?你说什么浑话?某干嘛要锁你?相公,你就行行好吧。

虞氏哆嗦着抱着许敬宗大tuǐ求饶。

许敬宗知道这个xiǎo妾已经明白自己这一行的目的,冲苏明达使了一个眼sè,苏明达会意,将yào汤端过来,说道:yào熬好了,请娘子服yào。

我不喝,我不喝虞氏发疯地冲过去,想要将yào汤打翻,却被许敬宗一把抱住,苏明达过来将她嘴强行撬开,将yào汤灌了进去。

看到yàoxìng发作了,许敬宗放开,虞氏说道:许敬宗,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总有一天不得好死的。

放心,这么说某的人很多,但某活得依然很开心。

不过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会将你风光的下葬。

所谓风光的下葬,也有可能是真的,不过下葬是假,敛财是真。

跟了他多年的xiǎo妾死了,想巴结的人,自然要前来吊唁,吊唁就要送礼。

看到没有,从太子到各位宰相,对他弹劾,依然安如泰山。

这就是地位,这就是帝宠,还外加了更厚的后宠。

巴结人的不会少。

对钱财的喜欢,是许敬宗最大的爱好,尽管现在许府不会缺钱,但多多还是益善的。

虞氏想到自己惨死,连死,还要被他用来谋财的工具,怒火攻心,毒xìng也攻心了,一口鲜血喷出,立即身亡。

只是眼睛依然不甘心是睁着。

许敬宗替她将眼睛皮抹闭上,喃喃道:其实你早就该死了。

然后对苏明达道:娘子暴病身亡,准备后事吧。

喏……雨依然在下着,这个颇有争议的xiǎo妾之死,立即传遍长安。

之所以拖了这么多天,主要是配yào,yào方配得很巧妙,乍看怎么看怎么不象是被毒死的,不过就象毒死了,试问那一个官员自找没趣,前来查问?夜幕来临,许府mén前,倒是一片车水马龙。

天sè渐黑,人来得反而多了,于是仆役挂起了灯笼,明亮的灯笼,金壁辉煌的府第,mén口无数的车辆,mén房不停地传唱客人的姓名,死了人了,却是很风光……www.16kbook.com第一百四十四章 入瓮之君 暴刑长安第一百四十四章 入瓮之君 暴刑长安夹着一片雨声,马车来到了和平坊。

西南角城墙边第二坊,到了这里,也是长安城最偏僻的地方,与郊外无异,也划了十字大街,可也只有这个十字街了,不象其他各坊,又分成四个xiǎo十字街,甚至连坊墙与坊mén都没有。

有一些树林,还有蔬菜地,与庄稼地,当年李承乾偷牛最爱的地点。

整个若大的和平坊,除了农陌外,象样的建筑只有庄严寺与总持寺。

马车顺着横街拐了一下,再次折向西南一条xiǎo道,下了雨,道路就有些泥泞,马车速度慢了下来,可渐渐就看不到人烟了。

来到一片xiǎo竹林前,有一个xiǎo池塘,还有两排茅草屋,马车停了下来。

关福、贺光珍与牛进等人将这两个人架进了茅草屋,对着一个三十岁左的人说道:周都事,jiāo给你了。

他是狄仁杰让关福带过来的,主要职责就是负责盯梢到人后,想办法抓住,然后由他录口供的。

这是重要的一节,这群人肯定在一处,在一处便于管理,分散了暴lù的机率大,而且在一处,万一有什么的,许敬宗也能及时灭口。

调动人手,也有,杨氏父子身上的职位,调动多少士兵不可能,可是调动几十名亲信,抓捕这些凶手还是可能的。

但不能强行抓捕,这不是到别的农庄,那怕是皇庄,到了许敬宗的农庄,就是亲信,估计都会犹豫不决。

而且也不合制度,本来许敬宗就是两位圣上的亲信了,最后击倒了许敬宗,两位圣上也怨恨这群人,同样也击倒了自己。

因此,先得有口供,有了口供,抓捕人犯,那是正大光明了,再说,狄仁杰本身是大理寺丞,抓许敬宗不行,抓一些刺客也在职权范围之内。

有了口供,杨氏父子调动人马,更加容易。

甚至都可以与戴至德、张文瓘他们商议一下。

不管怎么说,他们虽然没有替太子尽死力,但对太子不恶,有很大好感的,同时也是清臣直臣。

但这个口供却是不易的,这是许敬宗豢养的死士,既然能敢刺杀太子了,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别看在城内牛进与这两人搂肩搭背,这是城内,如果在城外,连上去的胆量未必有。

而且只要招出,再怎么将功恕罪,也是死路一条。

很难掏出口供,可必须在很短时间内掏出来。

这两人来城中作乐子的,今夜不归,在情理之中,说不定在那个粉头家过夜了,但明天早上再不回来,估计庄内的人有可能立即产生怀疑。

又要准备,因此,必须在三更之前得到口供。

这个难度,换作关贺牛三人中任何一人,都没有这个把握。

可一路上这个周都事,却是信誓旦旦,却不知底气从何而来。

周兴说道:麻烦你们用冷水将他们泼醒。

说完了,搬出从洛阳带过来的几个大箱子。

赵全儿二人醒了过来,看到周围的环境,以及眼前这几人,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周兴打开了箱子,说道:他们是大理寺的狱丞与狱卒,某是尚书省的都事。

你们意yù何为?意yù何为,你们自己儿心中有数,来,某先给你们看几样好东西。

这一把xiǎo刀,是某从东都特地请人用百炼钢打造的,极其锋利。

当然,不是用来杀人的。

这是某看到史书记载了前秦主符坚喜欢用剥了脸皮的囚犯为他唱歌跳舞,所联想的一种刑具。

只说了第一样,赵全儿二人就开始扭动起来,大声喊救命,可在这偏僻的地方,又是在雨夜,谁个听见?不过周兴嫌烦噪,说道:麻烦你们将他们的嘴堵上。

贺光珍他们走过来,用破布堵起二人的嘴巴,不停地用眼睛瞅着那几个箱子,心里面很是发máo。

周兴又继续说道:这个铁网的来源也是某自己琢磨的,来自北齐主高洋的脔割,不过二位却是很金贵的,不能割死了,所以用铁网将ròu勒起,这样呢,就能一xiǎo块一xiǎo块割ròu了。

说到第二样东西时,一群人受不了,跑了一半到外面宁肯淋雨,都不愿意听下去了。

周兴又拿出第三样东西,继续说道:这个叫木手,是北魏中尉李彪想出来的,因为是木头做的,不象铁器,会痛,但不会致命。

因此李彪常用它来击打犯人两肋,每每令犯人多次死而复苏。

后来犯人一听木手到了,就自己儿乖乖招供。

这个火炉加上犁耳呢,还是高洋的刑具,将犁耳烧红了,然后让犯人赤脚走上去。

结果如何,你们懂的。

这一句说完后,基本全跑完了,有的狱丞虽然整天与犯人打jiāo道,也用刑具,可都忍不住呕吐起来。

……这是第十五项,一陀xiǎo泥巴,可也有大用,这却是某的想法,用了一些胶水,掺在泥巴里面,堵在耳朵里,然后用火烤红,再将这个胶泥扯下来。

结果如何,无人得知,某却是很想看看的。

毕竟是一种新的刑法。

动用此人,是狄仁杰临时起意的。

知道此人残酷却是早些时候,在天津桥上候早朝,大理寺的一干官员在议论,有的犯人很狡猾,就是不招供,于是此人chā了进来,说了一句话,如果犯人放在他手中,什么样狡猾的犯人都能bī出口供。

然后说了一些刑法,一个个目瞪口呆。

当然听归听,这些刑法太残酷了,真使出来,传出去,会掀起轩然大*的。

甚至有可能皇上会下旨处罚。

狄仁杰正在考虑替太子找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也就是如同李义府、许敬宗这样的人物,于是留了一下心。

打听了一下,此人名叫周兴,长安人,自幼明习法律,以进仕途,不过却安排到尚书省做了都事,一个从七品的官,在尚书省管收发文书、稽察缺失及监印等事,不大专业对口。

并且此人xìng格yīn辣,沉默寡言,某些地方与许敬宗、李义府很相似,唯独才学不及,所以为同僚不喜。

这种人做人肯定不行了,但做狗却是不二的人选,有可能咬起人来,比许敬宗还在毒辣。

不过狄仁杰就算找到了人选,心中却在犹豫不决。

正好关福送来消息,非常时用非常人,能不能半夜时间就得到口供,关系到整个案件能不能顺利揭开。

于是想到那天此人在天津桥上说的一番话,就将他约到一处酒家里,两人一边喝酒一边jiāo谈。

试探了一下,将大意说了出来,但还是没有提到许敬宗,只说是长安中一件很棘手的案子,其中有一名顶级大臣参与。

没有想到周兴立即答应下来。

大约能理解他想法,认为自己是太子首要幕僚,他自己在尚书省又是不受人喜爱,没有意外发生,这一辈子有可能别想升迁了。

搭自己这根线的,看将来自己借着太子升迁,他能不能沾一些光。

最后又准备了一下,让此人一道来到长安,专mén就是管刑讯的。

不但是刑讯这二人,其他刺客缉拿后,也要迅速得到供状,否则两位圣上来个大事化xiǎo,xiǎo事化了,一旦圣旨一下,却是不好再审理了。

但圣旨未下,大理寺却是有权审问的,再说,因为若干人犯没有缉拿归案,太子终南山遇刺案到现在也没有了结。

周兴将这些xiǎo玩意讲解清了,又说道:两位呢,某也知道,既然敢刺杀太子,肯定悍不畏死,因此,某也不打算立即要你们主动坦白。

先是一样样来吧。

先从剥皮开始,这也有学问的,不但刀子快,还要将刀子烧红了,这样一边剥皮,一边烧红的刀子,能使血ròu烧焦结疤,不会失血过多而死。

说完了,将炉火点燃,将xiǎo刀子放在火上烤,一会儿刀尖烤红了,将二人嘴中的布拽了出来,说道:那么某就开始了,某不会问的,什么时候你们认为受不了,对某说一声。

说着,用xiǎo刀子伸向赵全儿的脸上,一xiǎo块脸皮就割了下来。

赵全儿痛得大叫起来。

贺光珍也开始呕吐了,他对关福说道:狄寺丞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妖怪?关福同样很难受,摇了摇头。

倒是牛进好一些,道:非如此,得不到口供。

但此例是权宜之计,却不能长设。

看到这些刑罚,不要说有罪乖乖招了,就是没有罪,也得乖乖招了。

盛行开来,天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冤案错案。

倒是狄仁杰那种办案方法才是王道。

第二刀又伸过去了,赵全儿大叫道:我招了,我招了,只要给我一个好死就行。

早知如此,刚才那一刀也不用挨了。

枉费某还讲解了大半天。

唉,真是笨啊。

牛狱丞,你们进来一下,将另外一人拉到一边去,防止二人串供。

喏牛进等人立即走进来,将另外一个人拉走了。

但用了喏,不说犯人了,就是他们听了心都寒了,害怕了。

周兴又说道:再来一个人替我做记录。

喏。

开始一一询问,反正招也招了,还有一个人待会儿能对口状,几乎连他**做过的什么事,都招了出来。

……………………………………三更都没有到,两份供状就送到了杨府。

杨思俭也没有入睡,正在与儿子一道坐在客厅等着消息。

看到贺光珍进来,急切地问道:如何了?一切良好,接下来,就jiāo给你们了。

说着将两份口状递了过去,借着烛光,杨思俭迅速地看完,大喜道:辛苦各位了,但还要辛苦一下,将这两个人犯看好了。

是。

只是可惜了,如果早一天,虞氏就不会死了。

贺光珍叹惜一声。

杨思俭没有表态,虽然有功,可此nv品德却是很欠缺,没有回答,却说道:既然已死,你们再分一人回东都,通知狄寺丞,顺便请他协助,也将此案真相查清,还她一个公道。

喏。

等到贺光珍离开,杨思俭也离开杨府,去拜访几人,第一个就是戴至德。

许多人巴结许敬宗,吊唁去了,但戴至德却不会巴结的,穿好衣服,惊讶地问:杨尉卿,为何这么晚来某府上。

杨思俭没有回答,看着他身后的仆役,戴至德一挥手,让他们全部退下,杨思俭才将两份供状拿出来。

戴至德一看,同样愣住了,惊疑不定地问:终南山行刺太子案,居然是许相公指使的?戴相公,我原来也没有想到。

狄仁杰派人向我作了解释。

第一是刺客,十几名刺客,原先我们都以为是贺兰敏之认为消息泄lù或者怀疑,派出死士的。

太子殿下已经叫出身份,这些人还在疯狂追杀,肯定是死士无疑。

狄仁杰从这一点看出某些怀疑,既然是死士,是贺兰敏之的亲信,为什么他的同僚一个也不知道这些刺客的来历。

当然,有可能只有贺兰敏之一人知道,再说贺兰敏之因为身份,不便刑讯。

这也是我们大家的想法。

为了防止万一,狄仁杰代同僚出外公干时,特地到了陇州,悄悄找到张邦彦询问了一下,张邦彦也在狐疑。

他跟随贺兰敏之多年,应当对贺兰敏之知根知底,却也没有听说。

别人话不可信,张邦彦已经弃暗投明,他的话自可信了。

所以狄仁杰断定刺客与贺兰敏之无关。

就凭这条理由已经足够了。

其二就是刘汉三与钟大锤,知道贺兰敏之想绑架我的nv儿之事,只有一些幕僚知道。

有可能被仆役听去了,但贺兰敏之府上却没有这两个仆役。

当时我们的想法是认为有可能是幕僚泄lù出去。

有对太子爱戴的百姓冒弃了贺兰敏之府上的幕僚,寻找太子的。

再次疏忽。

狄仁杰却认为太子看田的事,只有东宫的一些人知道,有可能连贺兰敏之都不知道,为何这二人知道?当然有可能是巧合。

后面时间上又是一个巧合,正好寻到了,正好我nv儿被绑架走了。

加上刘录失踪,解救成功,正好刺客出现,巧合多了,同样是疑点。

因此做了一些分析,又得知了太子与许相公的一番谈话,虽没有争执,但话音已经都隐隐对对方抱有敌意。

如果这是许相公指使的呢?以他的力量,从东宫中得到一些消息很不困难,手里有十几个死士更不困难,让刘录反水贺兰敏之,投靠于他,同样不困难。

并且刺杀成功,其孙仕途再无忧患。

刺杀不成功,太子暴怒,陛下袒护,那么陛下会对殿下不满,又有文章可做。

我明白了,其他明天再说,我们再去张相公府上。

这案子又是不得了的大案子了,张扬出去,不亚于上官仪的案件,而且他是两位圣上的的亲信……种种后果,戴至德一个人都不能做主的。

五更时分,戴至德、张文瓘、萧昭德、李敬玄这几个大佬全部惊动起来。

后果无法预测,但天就要亮了,城mén也打开了。

因此决定,先将这一群刺客以及刘录,甚至那两个冒名好人的刘三图(刘汉三)、钟金锤(钟大锤子)捉拿归案再说。

立即调动了两百羽林军。

是死士嘛,普通的衙役肯定不行了,全副武装,向许敬宗那个庄园冲了过去……www.16kbook.com第一百四十五章 许府添丁 真相大白第一百四十五章 许府添丁 真相大白雨还在下,两百士兵出动,全副武装着,骑马狂奔。

城里也有一些人起来了,但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有时候京城的羽林军也会训练的,规模甚至会更大。

一眨眼就到了农庄。

因为雨天,早晨,雨雾绞着,天sè便有些昏méng,冲到农庄时,所有人还没有起来。

不过做了亏心事,有些人还是警觉的。

听到马蹄声自远而近传来,有的人惊醒了,又自知只要被抓获,必死无疑,有的开始逃跑,有的居然拿起武器拒捕。

真发生了xiǎo规模的战斗,一名shì卫中了两支箭牺牲,还有三四名shì卫受伤。

刺客中也有三四名被格杀,但其他人一个也没有逃掉。

不但他们,连同农庄上上下下,全部抓获起来。

一是封锁消息,二是窝藏罪犯,这些罪犯还是行刺皇太子的罪犯,这个罪名,同样很重嘀。

秘密押回了京城。

正常来说,京城各种案件,要么是京兆县审理,要么雍州府审理,最高的就是大理寺了。

可此案不同,又牵连到了许敬宗。

几位宰相全部陪审,但还是按规矩来的,没有主审,不过戴孝至德怕出意外,选了大理寺一些正直的官员前来主审。

又腾空了些牢房,特别是这十几名刺客以及刘录等人,一人一间,周兴防止串供,这些官员也害怕串供。

贺光珍等人押着两名犯人也来到大理寺。

几人参见后,关福道:各位相公,属下临离开东都时,狄寺丞写了一封信,嘱咐属下等到刺客抓捕结束后,将此信jiāo给相关的相公。

说完了,递过来信,戴至德打开来看,上面狄仁杰只简短地写了一件事,事急从权,让周兴协助审理。

戴至德等人与大理寺官员莫明其妙,可狄仁杰未必是在大理寺官职最高,此案真相却是他一手挖掘出来的,又是太子的亲信,于是忽信忽疑地看着周兴如何审理。

周兴开始讲解那些xiǎo玩意,只讲解了一xiǎo部分,大理寺几个官员全吓跑了,禀告戴至德,虽然事急从权,却不能这样做。

戴至德几人正在商议案情,听了后也觉得不大妙。

刚上前堂准备阻止,但就这一会儿,已经有几名案犯开始招供了。

特别是刘录,听到周兴讲解到第五样xiǎo玩意时,就在kù裆里niào了起来。

不仅仅将此案的来龙去脉招供了出来,还说出了另一件惊人的事。

因为看他机灵,有的事许敬宗也让他参议,比如竹纸散布谣传,说李治与武则天强占儿子功劳,特别影shè了武则天在中间的作用,又散布杨敏失德等等。

杨敏失不失德,只有杨思俭暴跳如雷,戴至德等人都不是很关心的。

至少比前面的大案相比,这是máomáo雨。

散布二圣谣言案,没有行刺太子案严重,可同样是惊天大案亵渎两位圣上,离间太子与两位圣上的关系,不是谋反,等于是谋反。

戴至德与萧昭德等人相视了一眼。

眼中却是很惊喜。

就是此案,都怕掰不倒许敬宗。

或者掰倒了,因为是狄仁杰主使查出来的,也会给太子造成些许麻烦。

但有了后面的事,那就好办了。

利用贺兰敏之行刺太子,将贺兰敏之bī跳进了火坑,行刺太子不提,皇上也会不喜的。

现在居然连皇后都侮蔑亵渎了,这等于亵渎他的救命稻草戴至德眼睛里闪着兴奋,击掌轻声说道:有了说起来,会让人难以置信,行刺太子一案,因为皇家的亲情凉薄,都害怕李治与武则天不会处死许敬宗。

得到这份招供,几人都有了底气,忽然明白狄仁意图了,戴至德对周兴说道:继续审。

现在至于周兴会用什么刑法,都不管,一个个巴不得他能从这些人嘴中掏出更多的东西。

戴至德又说道:来人,立即率兵包围许府。

………………………………许敬宗却不知道,长安知道的人也不多。

他府上却更加热闹了,看着各种礼贴,许敬宗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只是脸上挂着很悲伤的表情。

正在这时候,外面骑来一匹快马,也是许家的仆役,不过是许家在洛阳的仆役。

翻身下了马,大声说道:快,禀报相公,许府大喜。

说着才发觉不对,怎么合府上下会部披麻戴孝?一问,才知道是虞氏暴病身亡,也没有想到其他,一个失宠的xiǎo妾死了就死了,立即说道:快进去通知相公,xiǎo郎君有喜了,前天xiǎo娘子在东都产生一个大胖xiǎo子。

稍等,mén房同样很高兴,至少主子会因为这个消息,会给他们这些仆役一些打赏,说完了,进去禀报。

许敬宗一听,都不顾招待客人,立即说道:让他进来。

许彦伯东都授官,又将妻子接了过去,但在到东都之前,许彦伯妻子已有了身孕,算算日子,估mō着就在这段时间会生产。

可生男生nv,不得而知。

如生下了一个nv儿,倒是轻了许多。

而且在这时代,生产同样是很危险的。

听着仆役的禀报,许敬宗说道:xiǎoxiǎo郎君如何了?没有关心许彦伯的妻子,却很关心他这个重孙子。

仆役答道:回相公,母子皆是十分平安。

那好啊,那好啊,虽身处高位,城府极深,这一句说的语气很淡,但依然jī动地走来走去,走了一会儿,又瞅了一下灵堂,心想,你这个贱婢,不是说某不得不好死吗?现在某不得过得很好,而且又添丁进口,四世同堂。

仆役又说道:相公,xiǎo郎君嘱咐仆来西京,请相公为xiǎoxiǎo郎君取一个名字。

取名字吗……许敬宗捻着胡须说道。

自己很有本事的,与几名夫人以及xiǎo妾生下了五个儿子以及几名nv儿,可是儿子一个个很没有用,除了许昂这个逆子外,其他几子都没有后代,因为此事,甚是让人取笑,想到这里,说道:就取名叫许望吧。

好名字,来的客人一个个谄媚地说道。

不过有些犯难,这件喜事比死了xiǎo妾更重要了,但想恭喜吧,毕竟这是丧事,一个个说不出口。

正在这时,外面mén房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说道:相公,不好了,不好了,戴相公他们率领了无数士兵,将我们合府全部包围起来。

许敬宗一听,脸就变了颜sè,戴至德是清臣,可与阎立本一样,为人很低调,也很老成持重,不过区别是一个有为,一个是纯粹几乎无为。

没有十成的把握,是不会做着亲率士兵包围自己府邸的事。

难道是这个贱人出卖了自己?也似不象,无论她向那个衙mén禀报,自己都会得到一些风声。

再说,想找到自己手下的那群死士,也是不易,多少会有些动作,有了动作,自己就会察觉。

正在思考那一个环节出错时,戴至德已经带了上百名shì卫走了进来。

看着许敬宗说道:许相公,恕戴某失礼了,要将你府上的所有仆役,带到大理寺审讯。

你们是何意思?这是你手下家臣,以及刘录等人的口供,戴至德正要准备递过去给他看,可是话锋一转:许相公,你眼睛不大好,还是我读给你听吧。

说完了,一条条念下去。

只读了一个开头,所有来宾呆若木jī,还没有读完,许敬宗站在哪里摇摇yù坠,忽然倒了下去,已经晕了。

戴至德并没有慈怜,多少无辜的人,因为此人,流放到了岭南,或者死在刀俎之下。

走过场地说了一句:先将许相公扶进房间休息吧。

然后看着这些来客,还有不少是京城附炎趋势的官员,说道:统统带走。

总之,这一次是天塌了,牵连甚至处死的人,会远远超过贺兰敏之那一次的人数。

就包括这些附炎趋势的人,死罪不会有,但会有许多人被流放。

shì卫开始抓捕了,不但许敬宗府上的这些仆役家人客人,其他农庄以及相关产业的人,全部陆续地抓捕。

然后审理。

只留下许敬宗一个人,地位显赫,没有抓捕,放在府中。

派了十几个shì卫软禁看押,顺便照料着。

这要等圣旨下来,才能处执。

但连虞氏的尸体都带走了,暴病身亡吗,都懂的。

这一审事情更多,不仅仅是此案的,还有这些仆役以前仗着主子势大,做下了一些不好的事。

案情滚得更大起来。

这样的后果,都远超狄仁杰的意料之外。

………………………………天渐渐黑了下来,长安许多消息灵通的人,已经得知了消息。

不过抚掌称庆的人居多。

朝中诸臣,一般老百姓还真难判断出是非黑白,可只有两人,一个李义府,二是许敬宗,许多老百姓恨之入骨。

听着外面的喧哗声,戴至德看着不停送来的卷宗,向张文瓘、萧昭德、李敬玄问道:怎么办?李敬玄说道:立即送到东都吧。

张文瓘摇了一下头说道:不妥。

为何?要分批分批的送。

几个人能爬到这个位置,岂是常人可比的,立即会意,戴至德看着又有新的卷宗送来,说道:这法子好,最好一个时辰一送。

说完了,几个人一个个低头偷笑起来……笑完后,叹息一声:想不到许相公jīng明一生,临老了,却是如此糊涂。

叹息是假的,分明是在猫哭耗子。

坐在下首的杨思俭长松了一口气,心里想到,糊涂未必,如果不是狄仁杰,谁会想到?太子得此人相助,如虎添翼啊。

切不可以为他官职xiǎo,低估了,他日前程不可估量。

不过许敬宗倒台了,这几个月来压在心头一口闷气与担忧,终于放了下来。

当然,几位宰相,也会不考虑他此时的心情,戴至德说道:各位既无异意,宜早不宜迟,先送第一份到东都吧。

几个人又是一阵会意地微笑,开始挑卷宗了。

PS:看了一下新唐书宰相世系表许敬宗的家谱,发现了一件很雷人的事,许彦伯之事许望为右羽林将军,这个无所谓。

可许望的儿子,却是……各位猜猜是谁。

www.16kbook.com第一百四十六章 东宫阴盛 武候不赦第一百四十六章 东宫yīn盛 武候不赦又是一子落下来,朱敬则开始长考。

雨停了下来,可天上的云彩依是乌黑稠重,低低地压在头顶上,似乎随时就要落在人间。

雨住了,雨云依在,只是暂时没有下。

时不时有风刮起,时大时xiǎo的,于是乌云又象奔马在跑。

便有一片片青sè的树叶,让风扯了下来。

秋天并没有真正来临,可有的树叶生命力已经开始在渐渐消失了。

其中有一片因为薄xiǎo,让风儿吹得飘飘扬扬,从树顶飞向了窗户,又从窗户飞到棋盘上。

朱敬则惊醒,说道:殿下,臣输了。

魏元忠大笑,说道:朱补阙,其实你早就输了。

但朱敬则盯着棋盘默不作声,输是输了,可是太子的棋风颇让他感到不耻。

魏元忠盯着他的表情又说道:为什么魏某让你与太子殿下,下一盘棋?不知。

魏元忠指着挂在墙壁上的一幅字,说道:朱补阙,且看这幅字。

上面几个大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正是昔日李世民亲自所书,写给李治的,李治听到儿子引用它,十分高兴,于是又将这幅字送给了李威。

魏元忠不是指这八个字的含义,又说道:朱补阙,看太宗皇帝的字,再看看殿下的字,谁个雄大?朱敬则茫然道:魏御史,你是指?论作为雄大,殿下可如太宗皇帝?不如。

那就是了,不能以字观人,不能以棋观人。

知道一个人,是何等的艰难。

再说,殿下的处境又有些微妙,我等地位又不甚高……朱敬则已经会意,说道:殿下雄不雄大,不关紧要,还要继续温厚下去……朝廷不可谓不强大,些许灾害,也只是暂时的,论疆域,千古未有,论人才,文臣之中,戴至德等人亦是贤臣,论武将,虽不及开国之初,可武将名将亦有不少,刘仁轨、裴行俭、薛仁贵、高侃、庞同善、契苾何力、刘仁愿等人,皆是万夫不当之勇。

即使……殿下守成即可……但已老……姚元崇chā了一句。

江山每代自有风sāo,君正则臣正,君邪则臣邪。

这正是李治喊他们投靠李威的用意,魏元忠没有作声,不知道在朱敬则心中,是皇帝正,还是太子正。

不过想要做太子的心腹,跑还很远……起了防范的心,接下来魏元忠就不敢再往深处提了。

说了一会儿话,忽然传来一阵莺歌燕舞之声。

随着一个太监带来四十名青chūn年少的nv子过来,恭声道:殿下,奴婢奉陛下旨意,从内教坊提来四十名坊ji,以塞东宫。

四十名少nv全部伏下来施礼。

李威看了一眼,这些内教坊的官ji,个个长相yàn丽无双,姿sè出众。

父亲这是要做什么?东宫之中,除了不男不nv的太监外,就是宫nv了。

不是没有正常的男人,有shì卫日夜守卫,可他们不是住在东宫的。

本来yīn气渗人了,又加上了这四十名如huā似yù的少nv……这些少nv虽然伏在地上,可眼睛个个悄悄抬起,看着李威。

屋中数人,包括碧儿以及xiǎo婉儿在内,全部面面相觑。

朱敬则已经站了起来了,说道:臣要上奏,陛下此事甚是荒唐。

魏元忠一把将他拽了下来,说道:陛下是不是一个昏庸的君王?朱敬则摇了摇头。

那么他会不会有意让殿下mí恋于美sè之中?朱敬则又是摇了摇头,然后问道:那么陛下此举?李威忽然微笑起来,说道:孤知道了,你们不用再说,孤自有分寸。

说完了,看着这四十名少nv,是很漂亮,虽然比狄仁杰两个义nv稍逊一筹,但也是亮yàn如huā,美sèyòu人。

其实心中也很是无语,作太子别的好处没有,温柔乡却是不成问题的。

说道:金内shì,你且带她们下去安顿。

一大群少nv带了下去,屋子里还留下无数腻香扑人。

……一群少nv送来没有多久,李治就派太监召他谨见了。

让李威坐下来,说道:朕让太监在内教坊挑了一些坊ji送到东宫。

儿臣已经收到了。

可有看中的?李治问完了,武则天在旁边窍笑。

很有可能这个馊主意就是母亲出的。

于是答道:儿臣个个看得中。

哼,为何有此说?这是父皇赏赐,儿臣怎能看不中。

李治噎着了,顿了顿,说:我还是没有听明白,你这个看中是什么意思?可你看中又是何意思?让父亲急了一下,李威才说道:其实父皇心意,儿臣已经明白。

父皇这样做,无非是告诉儿臣,天下间美yàn的nv子不知凡几,儿臣应当以道德为重,以社稷为重。

但你会不会做到?李威心中有些嘀咕,不会父亲此举是针对狄好、狄蕙与杨敏、徐俪而去的吧?继续答道:儿臣意会,虽说窈窕淑nv,君子好逑,但儿臣想,美sè固然动人,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臣子对父皇忠心,那是忠情,子nv对父母孝顺,那是孝情,糟糠之妻不下堂,或者如父皇母后相敬如宾,那是夫妻之爱情。

君王对臣子仁爱,臣子对君王忠诚。

父母对子nv慈祥,子nv对父母孝顺。

丈夫对妻子亲爱,妻子对丈夫忠贞。

这才构成了天地人间的秩序。

儿臣岂敢,因为美sè,就忘乎所以。

那你又与那几名nv子,有什么感情?不知道她们如果长得貌如无盐,你会不会有感情?……哦,对了,程知节有一重孙nv,孔武有力,身高六尺有余,貌又丑了些,因此,久久不得嫁,不过道德举止皆好,不知你意下如何?……陛下,不要为难弘儿了,这些个nv子进入东宫,你只是说了一个意思。

上次本宫前往东宫,才发现因为你很少到东都,东宫的宫nv,多是老年宫nv,失了一份生机。

所以本宫劝了陛下充塞了一些内教坊的妙龄nv子,到东宫里使唤,是因为不想扰民耳,同时也给你戒劝。

不过她们是官ji,并不是良家子选入东宫的宫nv,甚至连上官婉儿与狄仁杰两位义nv都不如。

这些个nv子,就象你所写的赋文那样,只可远观,不可近玩。

是。

但心中很是诽谤,这些妙龄少nv,又能做什么事?不过至少能看出,这段时间努力,与父母关系缓和了一些,所以母亲才想起东宫一些情况。

因此有了此举。

劝告的意味却没有奖赏的意味来得浓烈。

武则天又转过头来对李治说道:不过陛下,太子妃久久不决,终不是美事。

李治róu了róu脑袋,如果不是发生了种种的事,已经接近了原来太子大婚之期。

迟疑了一下,说道:皇后,要不再找一位良家子,如何?又找,李威急切地道:父皇,不可。

为何不可,朕不但要找,就找程知节那个重孙nv为太子妃。

……武则天拽了一下李治的衣袖说道:虽然殿内无他人,可是君无戏言,再说拿程知节后人开心,颇是不雅。

这才中止了这个话题,李治又说道:朕准备举行大雩祭,在这之前,朕准备大赦天下,你意下如何?儿臣赞成。

你不要敷衍,我要听听你的想法。

武则天不好忽悠,他这个老子同样不好忽悠,只好说道:武候不赦。

诸葛亮治理的只是偏禺xiǎo国,不可与大国大朝相比。

你以仁爱扬名,为何说出这一句?父皇母后为了国家,为了百姓,鞠躬尽瘁,儿臣想,如果以心敬上天,这就是最大的诚心实意。

父皇若嫌不够,何必赦免罪犯。

真要赦免,派清直之臣,重新检阅天下囚徒,一些有情可愿的囚徒,或者罪行轻的囚徒,或者上有高龄亲人,无人可尽孝的囚徒,或者案情有可能冤判的囚徒,将这些人赦免出来,才是恭敬上天。

诸如一些凶名赫赫之辈,如果释放,不是美德,是助其恶行。

再说,儿臣在宫中,看到许多宫nv,年龄已近古稀之年,仍然在做着粗重的活计,一生呆在深宫,连外面都没有踏出半步,自己亲人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到。

这才是人伦惨事。

父皇如大赦天下,不如赦放这些宫nv。

武则天说道:你这个痴儿,心终是忠厚了些。

可你知道,后宫编制本来就是很薄,这些年又没有再召宫nv入宫了。

再赦免一些,后宫如何维持?李威不能回答了。

两京数处皇宫,还有一些行宫,特别象太原的行宫,都是很庞大,这需要许多人力物力维持,就是这么多皇宫与行宫,每天打扫洗抹,就要无数人手。

但也不是这样的,许多青chūn年少的宫nv,她们不是做事的,专mén是为皇上表演歌舞等等。

或者诸如其他nv宫,嫔妃,不但不做事,服shì她们的人,都有若干。

想简便下来,还是有可能,不过皇帝自己本身,却需要减少许多乐趣。

因此,李威只好说道:儿臣想得简单了。

正说着话,忽然外面传来禀报:西京急报。

PS:今天老午有些事,只有一更了,道歉一下。

www.16kbook.com第一百四十七章 两圣震怒 对鹂回归第一百四十七章 两圣震怒 对鹂回归很厚的卷宗。

有各个大臣书写的相关奏折,描述了这一事件的来龙去脉,也有挑选出来的部分供状。

其实只要从许敬宗农庄之上,将刺客抓住,许敬宗就没有办法狡辨了,书儿说的不算,那么还有几名shì卫。

shì卫说的不算,还有徐俪与裴居道以及她们带来的仆婢。

李威也没想到。

对狄仁杰能不能破获此案,心中还是忽信忽疑的,毕竟对方是许敬宗。

就算破获了,也要许久。

狄仁杰不是说过吗,三月时间。

心中猜测着是什么急报?难道是饿死人了,老百姓开始造反起义了?又或者是吐蕃看到唐朝虚弱,开始入侵了。

这都意会左了,虽然连年灾害,可朝廷做的补救措施,也是历朝历代罕见的。

就有人想造反,也不会有老百姓附从。

吐蕃更不可能,最多在边境sāo扰一下。

乌海一战,薛仁贵击毙一万多吐蕃士兵,随后数场大战,吐蕃也是折损了一些将士。

虽然胜了,损失也十分严重。

已经无力东扩,再说吃下吐谷浑,在吐蕃大多数权臣心中,很是心满意足。

随着,李威看到父亲脸上的青筋狰狞起来,眼睛不大好,看得不大真切,但没有让武则天念读,继续看下去,大约地将卷宗看完,递给了武则天,说道:皇后,你看看。

武则天看完后,表情更是愤怒。

抬起头低声对李威问道:弘儿,你是如何看许敬宗的?李威正准备随便搪塞一句,忽然醒悟过来,答道:他病了很久,某些心xìng不再隐藏,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许相公。

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是许敬宗派人刺杀你的?李威心中一阵狂喜。

当然,除掉了母亲这个最得力的走狗,母亲会不大高兴,就连父亲都不会开心。

但没有此人煸风点火,自己可以暂时安全了。

就看母亲以后会怎么样想,她一心做nv皇,自己还无辄,不过至少这两三年,应当风平làng静。

想到这里,他说道:父皇母后,且听儿臣禀奏。

以前儿臣就与父皇母后说过,与诸位相公说过,许彦伯在弘文馆协助贺兰敏之做帮凶,对儿臣羞侮,也许如许少师所说,他年少不懂事。

但当真不懂事,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儿臣想一定是听到许少师某些言语,认为儿臣太子地位不保,所以胆子才大了起来的。

后来看到父皇母后,居然让儿臣主办两次祭祀,出忽了许少师意料之外。

于是先让许彦伯进京请罪,贺兰敏之一案,牵连的人不计其数,唯独许彦伯不但没有受到牵连,反而左迁为官。

行刺儿臣的事,儿臣原来并不知,只知道许少师对儿臣不利。

狄仁杰也曾说过一句,劝儿臣速速赶到东都。

毕竟儿臣是父皇母后身上的ròu,在父皇母后身边尽孝,他就是有什么yīn谋,父皇与母后也会宽恕儿臣。

到了东都后,儿臣又听了狄仁杰与魏元忠的建议,将许彦伯紧紧拉着,这样,许少师想挑拨离间,儿臣做了什么,许彦伯也在旁边。

但没有想到明崇俨到来,儿臣知道他蓄意不诡,只好在东宫设宴,感谢并暗示了一番。

然而明崇俨言语之中,根本不将儿臣放在眼中。

明崇俨事一了,又有韦家nv进东宫的奏折,这是许少师想将韦家与裴家拉下水。

偏偏许少师做得冠冕堂皇,父皇与母后并不能察觉,儿臣这些天惶惶不可终日。

至于刺杀一案,儿臣也是前些天听到狄仁杰说起来的,大约狄仁杰那时才肯定下来。

毕竟对方是少师,换谁都不大作信的。

那你为什么不禀报?非是,许敬宗深得父皇与母后恩宠,就连深宫之中,有可能也有他的一二耳目,当时儿臣没有证据,说出来,你们一定会悖然大怒,消息到了许少师手中,将这些个刺客杀死,对他来说不难,断去了线索,此案永远不能真相大白。

你这个孩子好心思。

下去吧。

是,知道母亲这一句,大是不满,可心中却是诽谤,没有好心思,在这个东宫中不是太子位置,有可能活不到三月时间。

但心中却是很开心,这个心头大祸终于要铲除了。

就不知道狄仁杰用何滔天的手段,居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将案件真相大白的。

很是仰慕……………………………………雨终于落下来。

很有一番喜意的,看到大街上路面的坑洼之处,皆充满了一汪汪的积水,许多百姓都将它当作了宝贝。

不过这件惊天大案还没有传开,洛阳许多人继续关注着朝廷允商爵位,运粮到关中。

有些人还经继续上书弹劾。

有人在责问李治,今年大旱,授人三四官爵,他年大旱,复授三四官爵,长久下去,多少商人得以入仕?说得似乎有些道理,然而李治看后大怒,这些人不是进奏,是诅咒了。

一次大旱不够,还要来个十次八次?可现在言者不罪,无可奈何。

又有人上书,隋朝名臣令狐熙时任汴州刺史,禁游食,抑工商,凡房向街开设店铺者,皆杜绝之。

商船也不得停于城郊,而是停在汴州的城外。

于是农桑大兴,民风淳朴。

这件事,因为天天读书,李威也知道一二,事情起因是杨坚封禅,路过汴州,因为水路jiāo通的发达,汴州商业很繁荣。

商业繁荣的结果,就是**行业十分繁荣,到处都是粉头与ji子,杨坚看不惯了,于是特地命良吏令狐熙担任汴州刺史。

这可是一个很了不得的官员,数次隋朝功考,全国第一,名副其实的状元官。

令狐熙接到圣命后,也十分头痛,这时候这个行业并不犯法的,如何杜绝?于是想到了一条釜底chōu薪之计,将整个汴州商业整垮,粉头们没有生存空间了,那么这些行业也就停了下来。

真管用了,可这个历史的倒退,时人却以为美。

又说太宗时名臣李袭誉时任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江南道巡察大使时,见到江准重商贾,不事农业,于是劝农弃商从耕,又引雷陂水,筑句城塘,得良田八百顷,时论尤善。

还是历史的倒退,不过现在商业税不完善,严格来说,无论扬州商业多么发达,朝廷所获利很少。

反而不如让百姓务农种桑所得利更多一些。

甚至有大臣上书,说朝廷有严令,三品以上大臣不过市,可是太子无论在西京,或者东都,皆逍遥过数市。

倒不是他们是坏心,这是进谏太子做一个好太子的,尽善尽美。

是有这个律法,可当真律法管用?朝廷也严禁**、通jiān、同姓不准结婚,甚至五姓七家不得通婚,违法都如何如何的。

可当真没有同姓为婚的?甚至在五服之内的都有,有的少数民族,还象蕃子一样,娶亲生母亲,嫂嫂,甚至几男共一妻的都有。

再说,李治与武则天这算啥,算不算通jiān与**。

当然,知道,却不敢辨,恐怕狄仁杰都赞成这些上奏。

但一场真正的大雨就到来了。

………………………………李威回到东宫,看到金内shì喜不自胜地逗nòng着一对xiǎo黄鹂。

问道:金内shì,它们终于回到笼中了?奴婢还要感英儿,不然它们还是不肯回笼。

英儿是谁?就是刚才那一批到东宫的官ji,不过有些麻烦了。

为何?殿下,请看,递上来一张纸头,上面写着这些官ji的名字特长。

这些个官ji都要充进东宫做各种活计的,于是金内shì询问了一下。

姿sè不用说了,洛阳城内外教坊不如长安的大,可规模也不xiǎo,单是内教坊里就有好几百人,从中jīng挑细选而来的,年龄又全是二八少nv。

但特长颇是问题,有的jīng通音律、有的jīng通绘画,有的还jīng通书法,或者棋,或者经史,或者唱歌,或者跳舞,甚至还有的jīng通织布、nv红,有少数几名居然jīng通略略的医术,特别是按摩术,只有两名少nvjīng通厨艺,能实用一些,其他的除了能伺候李威让李威娱乐外,实用的能力几乎没有。

不塞进内宫,就有些不好处理了。

其中有一名官ji叫英儿的,还善长调教禽鸟,甚至斗jī也会调教一些。

于是金内shì就将她喊过去,怎么将这一对xiǎo黄鹂nòng回笼中。

听了李威的话,每天跑到树中喂食,这一对xiǎo黄鹂野外生存能力果然很差的,觅不到食,只好吃金内shì给的食物。

可不知为什么,将食物放在笼外进食,一放进笼中,它们不吃了。

每天老太监跑到树林中,喂食这一对xiǎo宝贝儿成了东宫的笑谈。

可能是英儿有本事,学了几声鸟叫,也可能是雨天,觅食困难,不知怎么的,终于将这一对xiǎo黄鹂nòng进了笼中。

说完了,老太监看着笼子,怜惜地说道:看看你们,不识好歹,这回吃苦头了,没有长大,却长瘦了。

一对xiǎo黄鹂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用嘴啄着鸟笼子,叽叽喳喳地叫着。

李威没有理这对xiǎo鸟儿,看着名单说道:金内shì,这些人儿,还是你来安排,母后说过了,她们都是官ji,身份有些尴尬,让她们进入东宫,只是看到东宫许多是老年宫nv,让她们充塞东宫。

可这些人,孤却只有远观,不可亲近。

喏。

金内shì领命下去。

李威有些于心不忍,这些少nv进入东宫,一个个很兴奋,然而等待她们的结局,甚至比内教坊还要凄惨。

但无奈的事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正想着心事,魏元忠三人再次进来,魏元忠低声说道:刚才狄寺丞让臣通知殿下,许敬宗行刺案有了眉目,他已经准备动身,前往西京。

孤知道一二了,怎么这么快?这叫天作孽,不可活,魏元忠将许敬宗那名xiǎo妾虞氏之事说了出来,顺便讲了事情的经过。

当然,现在狄仁杰得到的消息只是关福带回来的一部分,知道长安各个大佬出面了,但后面的事却不知道。

又是孤身一人,不象朝廷急奏,换马换人,速度反而落在后面。

李威却喃喃道:周兴啊。

PS:事情nòng完了,明天正常更新,甚至加更回报。

晚些时候,看能不能再码出一章来。

www.16kbook.com第一百四十八章 少师自杀 雪藕新市第一百四十八章 少师自杀 雪藕新市武周时有许多酷吏,史书罗列了其中一些有名气的,称为二十七酷吏,实际上吉顼等四五人罗列进去,稍有些冤,不过其他人手段残酷,史上罕闻,比如傅游艺、候思止、万国俊、来子珣、王弘义、郭霸等人,这些人李威都没有听说过,但有三人,却是知道的,索元礼、来俊臣,还有这个周兴。

再不知道,也知道请君入瓮这个成语。

踯躅地说道:狄寺丞是从什么地方找到这个人的?对这个人在长安的种种做派,魏元忠同样不成见的,也以为太子不满,于是劝解道:此人刑讯手段残暴无比。

是啊,李威不自觉地点了一下头,现在还没有出来,以后这个人为了刑讯犯人,居然将人塞入大瓮里烤,也不要受刑了,看到了tuǐ就软掉了。

换作李威本人,如果受此刑,别受活罪了,你让我招供吧,想要我招供什么就招供什么,或者直接来个咬舌自尽。

那都不可以武侠xiǎo说是这样说的,真将自己舌头咬掉,试试看,一千人之中,都不会有一人死掉。

落在这些人手中,想活是活不了,可想死,没有到死的时候,绝对也死不了。

但殿下,寺丞的苦心,你应该明白,特别是那一夜,不能在三更之前,得到一些口供,不好搜捕,就是这样,因为庄客与刺客反抗,居然让一名shì卫牺牲,三四名shì卫受伤。

是啊。

李威五味杂陈地说道。

此例只开此一回,为国家除此大jiān,下回不得再开。

但说完后,李威与魏元忠都明白,只怕很难了,此案将会轰动天下,所有过节都会宣扬,有了此案为依据,那么地方上一些残暴的官吏,就会学习。

沉默了一下,魏元忠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个jiān臣,这一次必然被铲除。

说完了长松了一口气。

别看他平时意态自若,倜傥清高,能入他法眼的,真没有几个人。

包括薛仁贵薛讷在内,毕竟只是一个武夫。

可面对许敬宗,心中压力,还是巨大的。

当狄仁杰找到他带话到东宫时,因为心情放松,他身体都软了下来,走不动路了。

……………………………………这件大案子终于传了出去。

几乎所有人目瞪口呆,然后一群大臣兴奋地捋衣袖,狂呼,雀跃,就那个意思吧。

这个老贼终于死了。

所有人都害怕他,害怕被许敬宗盯上,然后咬自己。

并且一咬九准,还十有**,落得抄家灭mén的下场。

然后纷纷上书,弹劾许敬宗种种。

其实这中间也发生了一些大事,比如众人嘲讽的商人进粮,终于有了成果,这些商人,有的很有钱,家中的船舶与骡马车辆很多,居然有几名商人想出一条主意,自汉水溯流而上,然后自子午道,将粮食运向关中。

当然,成本还是很高昂的,可比现在渭水搁浅,要便利得多。

有的居然从吕梁山找到几条偏僻的xiǎo道,直接将粮食调到丹坊同各州。

粮食还是远远不够,再说粮价也很高,就是有粮食,也未必能买得起。

可关中困窘的粮食局面在渐渐改观。

再比如,贺兰敏之暴毙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或者左相姜恪要出任凉州大总管,即将成行。

或者皇帝要举行大雩祭,亲录囚徒,这不是大赦囚徒,只是李治带着一批官员,依李威所说,将一些罪行轻的,或者执案有疑点判决的,或者家有高龄父母的,或者情有可愿的罪犯释放。

免去笞仗,或者从流放之地召回。

然而几乎没有一个人注意了,只是议论许敬宗。

李威叹了一口气,终于安生了。

自从让商人设法运粮,进入关中,他遭到的弹劾文书,能摞几人高。

到这时候,才知道做人君的艰难,想办法吧,说坏了制度,坏了礼教,不想办法吧,就得大雩祭,大雩祭求不来雨,又是皇上做得不好了,要改正缺点,要仁爱,以敬上天云云。

就是饿死了百姓,也要将责任推到皇帝身上。

为什么有的皇帝后来yù所yù为,李威琢磨,也是这种情况造成的压力,心态失衡了。

不过有人还是清醒的,许敬宗的产生,说到底,还是宫中那两个伟大的需要,特别是皇后的需要。

没有许敬宗,也有张敬宗,王敬宗。

只不过估计后面出现的人物,没有许敬宗做得好。

这些人包括阎立本在内,都没有上书,甚至反对群臣上书。

不用上书,许敬宗也死定了。

皇家亲情很薄的,但自己处死子nv是一回事,大臣nòng死又是另外一回事。

贺兰敏之,还说因为母亲妹妹之死,反弹的。

但许敬宗,朝廷一直待他不薄。

允许两名载车入宫的大臣之一,另一名是谁,李绩,人家是什么样的功劳?李忠是因为他nòng死的,可那是明处,听从了皇后的话,诬告了,上奏了,皇上同意了,才处死的。

可终南山是行刺,xìng质是两样的。

再说,嫁祸贺兰敏之,皇上不喜,污蔑皇后,皇后不喜。

这时候群臣如果不上书,说不定两位圣上暴怒之下,能将许敬宗诛灭九族。

但群情jī膺,未必是好事。

朝中直臣与浊臣在斗,君权与臣权也在斗,没有一个得力的大臣相助,君权将会旁落,除非有李世民的驭人手段。

群臣这些如此兴奋,两位圣上如何想?可是许敬宗也十分自觉,尽管有shì卫看护,却让他寻了个机会,将衣服撕碎,撕成一些布条,往梁上一悬,自杀了。

这时候狄仁杰已经到了长安,正在协助长安大理寺,清查这次大案,听到后十分愕然,想自杀也不容易的,整天几十名shì卫看守,这些shì卫就让你从容自杀。

忽然想到了许敬宗以前做过的事,立即闭口不语。

老百姓不知道这么多的,听闻这个消息,用竹子做成的炮竹,从长安放到了洛阳。

几乎是举国欢庆。

但案件并没有审请,抓的人多了,理出来的不好的东西也多了。

于是还在审理……………………………………天个好凉秋,两场雨落后,天还是热的,不过热得没有多少气力。

早晚就凉快下来,连月光都开始变得有些清冷。

**的夏天终于将要过去。

朱敬则训斥道:姚对话,某昨天听闻你到了一趟楼馆?朱补阙,只是听闻许敬宗已死,拉了西mén翀去喝一些酒儿,不是我一人,东都许多官员皆是饮酒以庆。

此言错矣,别的大臣可以,唯独你们不可以,身为太子对话,信任的幕僚,一举一动,不但关系到你们的名声,也关系到太子殿下的名声。

老朱投靠了李威后,也经常来东宫的,不过是监督李威的功课,以及品行。

幕僚没有做成,做了一个严师。

而且此人脾气鲠直,连魏元忠都自愧不如。

关健他不但说,他自己做得也很好,方正无比,一丝缺陷都挑不出来。

对这个人,魏元忠都是很无语的,更不要说李威了。

李治在皇宫听说后,龙颜大悦,赏绢三百匹,钱二十万。

另赐一处府邸,当然,府邸不是很大,可也是一种荣耀。

但这个大朱同志,偏偏义气高昂,臣只是受陛下嘱咐,替太子参补一下得失错缺,是臣的本份,府邸受了,钱帛一起救助了滞留在洛阳的灾民。

方正如此,nòng得魏元忠见到他,也变得恭恭敬敬。

其实李威都不是很戒意的,姚元崇身体辈好,正是青chūn年少之时,也是青chūn期萌萌yù动之时。

现在对这个又不大紧,没有留恋酒sè,算不错的了。

因此说道:姚君,你何日成亲?臣想在chūn考之后。

敢情与西mén翀一样的心思。

李威敲了敲桌面,沉yín道:你们替孤日夜cào劳,孤无以回报,正好父皇充塞了一批内教坊nv子入宫,皆是好nv子,孤赏赐你们一些。

说着吩咐金内shì领其中六名少nv进来。

一人一个。

也不算委屈,就是狄仁杰年龄最大,也只四十刚出头。

至少比呆在东宫,枯老一生强。

谁知道西mén翀说道:殿下,万万不可。

难道你家那个xiǎo娘子会吃味儿?还没有考中功名,不过跟随太子身后,在商州的那户主家听到后,态度立即变了,替西mén翀的家人盖了一间新房子,又写信送衣送钱资助西mén翀。

这倒不是,只是臣侥幸陪于殿下身侧,自度日即可,如果再添一人,无法度……开不了口,出身太寒了。

这是孤送nv,既然出自东宫,孤也不想她们出去,受你们委屈。

因此孤会置办一些钱帛,权当一些嫁妆吧。

钱现在都有一些的,虽然huā了五千缗钱,但这几个月下来,作坊确实为他赚了不少的钱。

这……李威低声道:不仅是为了你们好,这些nv子都是内shì从内教坊jīng挑细选而来。

放入东宫,多半误了一生。

孤赏赐于你们,是感谢,也是给她们一个出头之日。

朱敬则也不大同意,说道:可是……朱补阙,孤知道你为人正直,但若你不喜,另挑一户良人家下嫁,孤不会阻止。

此事勿得多提。

殿下仁爱。

嗯,能让朱同志夸奖一句,很不容易。

正在此时,几名太监抬着一个大筐子,里面是一些嫩藕,但挖上来很久了,颜sè发褐。

而且也没有成形,严格说是一些胖大的藕管。

其中一个太监说道:这是江南进贡过来的嫩藕,皇后听闻后,嘱咐内宫,分一些送给东宫。

洛阳也有藕,但更没有成形。

偶尔nòng出一些稍稍齐整的,放在北市或者东市上出售,民间称为雪藕,金贵无比。

可论粗大,比这些藕还是不及。

虽然颜sè发褐了些,削去表皮,还是时令佳品。

李威随口答道:谢过皇后。

等到太监离开,又对金内shì说道:将它们分一分,东宫内shì与宫nv,匀一些尝个鲜。

还有,送一些给狄仁杰的家人,朱补阙,你们也带一些回去。

突然灵光一动,想到了一些事情。

第一件事就是许敬宗死了,应当母亲对自己很愤恨的,为什么赏藕给自己?仔细琢磨一下,说道:碧儿,婉儿,拿笔给孤。

写信了,写给狄仁杰,以及戴至德他们,信大意十分雷同,说许敬宗首恶已诛,上天有浩生之德,此案须要从轻处执,尽早结案,以免牵扯许多。

劝长安相关审理许敬宗一案的官员高拿轻放的。

www.16kbook.com第一百四十九章 废地为宝 立体养殖(上)第一百四十九章 废地为宝 立体养殖(上)文章写得不怎么的,至少朱敬则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李威也想写好,原来有些古文基础的,现在天天在读书,长进很大,可从写白话文演变成写文言文,何等的艰难。

不相信,后世看懂文言文的人大有人在,可写成一篇huā团簇簇的文言文,试试看能不能写出?况且换成每一句都要压韵对偶的骈文宝贵的只有一点,意思明确,不象现在的文章,里面一大半是虚的,风啊huā啊月的,然后再来无数个典故,从九经的典故,到各个国史的典故,再到佛道等宗教经义的典故。

有些人文章写出来后,不要说别人了,过几个月,让他自己看,都未必知道这些个典故从哪儿来的。

但字写得好看。

不是最好,有些大家,就是魏元忠的字,写得也未必比李威差,可最爱的是这种风骨。

写完了,魏元忠叹道:殿下,聪慧过人。

几个月下来,终于看到太子渐渐地在成长,一开始见面,太子只是仁爱,对人谦和,可在权谋之术上,却是严重欠缺的。

心中还有些担心,自己等人不在太子身边,太子怎么办?看到仅从一筐嫩藕,太子就会意过来,很是欣慰。

朱敬则也会意过来了,这个案子不能挖下去,再挖下去,包括武则天以前指使许敬宗做下的种种事情都能挖出来。

不但是皇后,有可能皇帝都授意了一些。

许敬宗所以才立即自杀,这是回报,指望皇上与皇后能饶恕许家上下满mén一条生路。

但他就是自杀了,一些亲近的幕僚,也知道一些内幕,挖出来怎么办?到时候皇太子不但要与皇后对决,有可能还与皇上对决。

不管胜负如何,最难堪的就是皇后。

此案从速处理,所以皇后送来早藕,藕是从莲茎切断上来的,因此取了早断之意。

又特地等到自己数人进入东宫之时送来,即使太子不意会,自己这些人也会意会的。

于是说道:太子此举大善。

毕竟一旦形成那种局面,未必是好事,要么太子被废,要么学习李世民,bī宫,让陛下做太上皇。

国家将会动dàng不安。

魏元忠不自觉地一笑。

这个大朱,还多少明白一些事理,道理方正是好事,可不知变通,能成大事?论方正,崇文馆那些大儒中方正的人,更多,当然更不可取。

朱敬则只是方正,穷酸还是不多的。

不敢当,李威只是笑笑,不说许敬宗替父亲办了许多事,就是母亲,自己当真傻到与母亲武则天来个对决?不过这个漂亮的母亲,终是让他有些头痛。

写完了,吩咐一声说道:立即送到西京。

想了想又拿出十几节嫩藕,说道:将这些嫩藕也带到西京,就说是父皇母后赏赐给孤的,诸卿办案辛苦了一些,一人一节,尝个鲜儿。

这纯粹在胡闹,不过也怕有一些大臣不明白的。

毕竟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倒武机会。

但对于李威来说,许敬宗倒下了,就足够了。

象剩下的,或者如许彦伯这些人,不用狄仁杰魏元忠出马,对自己来说,就是一朵朵xiǎo浮云,根本不值得一提。

并且将皇后送藕,改成了父皇与母后送藕,更是别用了一番苦心。

信与藕送走了,李威喊来六名美ji。

有几个人还不乐意,眼巴巴地看着李威,一个个想做黄梁美梦。

李威叹了一口气,将她们喊到一边低声说道:你们留在东宫,也没有机会。

说不定孤马上就能回西京。

跟着他们,他们个个前程远大,又是孤所赐,不会不敬重你们的。

另外,你们每人出宫,孤会赐钱十万,另赐绢一百匹,你们还有一些积蓄,足以在对方过一个好日子。

记住了,外面的天空很大很阔,尽管没有皇宫富丽堂皇,可能让你们飞,能让你们游。

后面的话没有好说,跟着我,你们也不会有好结果。

而且皇宫无异就象一个金贵的鸟笼子,你们在里面还是一只最卑贱的xiǎo鸟。

其实赏赐这些少nv是假的,变着法子赏赐这些幕僚,平时赏赐又不肯受,于是换了一种形式。

特别是象西mén翀,自己寄身在魏元忠那个鬼宅不说,还嫖吃嫖喝。

送他美nv,不是赏赐,是折磨。

他是好心,几个少nv未必理解,一个个不情不愿地答应。

李威又拍了拍手说道:各位,今天既然有空,请跟孤去一个地方。

不可再去三市。

朱敬则立即说道。

李威有些无语,这是所有弹劾上所引用最多的一条。

唯独一个好处,就是弹劾越多,父母会越庆幸,幸好让儿子担待了骂名。

说道:不是三市,是皇庄。

孤要看看农稼。

殿下,此乃是正理。

…………………………………………这一行没有刻意的低调。

虽没有高调出行,也备了一些简单的仪仗车驾,之所以这样做,还是取楚王好细腰之意。

李威一直很奇怪,按理说《齐民要术》出来很多年了,上面许多讲了套种,以及jīng耕细作的方法,有的种植方法,直到他穿之前,依然在采用,可见先见xìng,为什么没有普及?还有产量的问题,或者认为是化féi与种子杂jiāo技术,可这两样东西,清朝可是没有的。

唐朝所占的面积并不比清朝xiǎo些,为什么清朝能养活四亿人,唐朝养活三千来万人,还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不信了这个邪,于是在研究,真让他察觉到很多问题了。

虽说这个时代重视农业,但研究的结果让他啼笑皆非,用了四个字评价,叶公好龙做样子的,包括他伟大的爷爷李世民阁下,或者他仁爱的父母。

因为阶级鲜明,仕人,也就是官僚高高在上,看不起商人,对农民也不大看得起。

朝廷很重视农业的,可官员在没有做官之前,只是苦读经义,谋取高中,钻研的是经义。

或者以荫得进,那也是官宦世家弟子,对农业是外行汉。

做了官后,钻研的是官场,是权谋,又很少有心思放在农业上。

即使有官员真正重视农业,也只是劝农务耕务桑,对农业还是不懂。

或者自认为不懂,干脆不去chā手。

一本《齐民要术》放在哪里一放就是几百年,真正看过的官员几乎没有。

不是李威提起,狄仁杰都不会翻阅。

不是他是太子,不是籍田祭,有可能江东犁出来了,都没有人推广。

不过是太子了,xìng质还是两样的。

比如长安城外那片高梁,关注的百姓就很多,一旦丰收了,学习的百姓就会多起来。

想到这里,他向碧儿问道:不知道京兆那片高梁长势如何了?碧儿摇了摇头说:奴婢也不知道。

大约长得很好吧,只可惜看不到。

有可能连大黑xiǎo黑今年都看不到了。

这一磨蹭,加上关中情况不大好,多半他们今年休想再回长安。

车驾出了城,到了地头,看了看,李威略略有些不满,说道:附近可有皇庄,尽是低洼之地?皇庄的管事答道:有,前面东南十几里路之处,有一片地是皇庄,因为临近洛水,河堤低洼,洛水水势大,就能淹没。

四周又是岗地,发民筑堤,得不偿失。

于是尽成沼泽,里面多是芦苇,滩涂。

虽划为皇庄,可里面并没有几个佃农。

要的就是此处,李威说道:去。

朱敬则莫明其妙,说道:殿下意yù何为?朱补阙,去了就知道了。

又折向了西南,果然是一片苦寒的洼地。

不但长满了芦苇,还有许多积草,只是在高处种了一些豆荚,秋天渐渐来了,豆荚发出了略略的金黄。

时不时有野鸟从芦苇丛中飞出,然后看到众人到来,惊恐地消失在天际。

不远处还有几个xiǎo山岗,也是皇庄产业。

但李威看了后,更满意了,脱下了靴子,卷起kù脚,走到水中。

朱敬则与shì卫一把将他抱住,整抱了起来,惊慌地说:殿下,你要做什么?孤要看看水有多深。

你们将孤放下来。

不可,殿下,你要看,臣等下去看。

好啊,那你们告诉孤,怎么样将这一片废地变成宝地?朱敬则一听有些傻眼了,戈壁沙漠高山雪原,那是没有办法种植了。

可有的地,比如盐碱地、缺水的旱地、或者象眼下的沼泽地,同样不好种植,在北方象这样的沼泽地,还是很少的,江淮沼泽地更多。

但良田都是有主之地,有的百姓为了生存,还是在这些贫地上开耕。

甚至在一些丘陵上出现了原始的梯田。

有的官员良心好,将这些地甄别出来,特地免税若干年。

就是因为收成不好的原因。

如何变成宝地?不过李威之所以这么说,也是看过了许多地方,特别是广成泽。

这时候农民还是以农桑为主的,种粮食吃饱肚子,种桑麻要穿衣。

甚至冬天盖的被子都很薄,没有棉huā。

拿厚麻布往身上一裹就得了。

因此到天冷时,战争一般很少的。

但百姓耐寒能力很高,这让李威很怀疑自己冬天如何熬过去。

父母节俭,自己不好穿兽皮大衣吧。

将那个厚麻衣往身上一套,会不会冻得连mén都不敢出。

但耐寒了,就怕热,象天下粮食积存最多的地方,第一是江准,第二就是岭南与湘江流域某些适宜耕种的地区,比如潭、桂、衡阳等州,所以后来四大米市又说是常熟、湖州、芜湖与长沙,但老百姓还是不愿意前往。

怕热就是一部分。

唐朝人好一点,吐蕃人犹甚,天竺好欺负,可怕热,不能南扩,只好东上与唐朝碰得头破血流。

但对其他副业,老百姓还象原始人一样。

比如莲藕、荸荠,现在书面语叫凫茈,百姓叫地粟、马蹄,还有菱角,都很少有人自发去种植,只有茭白好一点,稌(谷类)、黍、稷、粱、麦、菰六谷之一,做粮食的,不是做蔬菜的。

象这一片洼地就种着许多茭白,恐怕是此皇庄另外的价值了。

不仅仅如此嘀,可做的文章很多。

看着朱敬则等人,又说道:各位,你们既然没有办法,将此事变废为宝,那么就看孤是如何变的。

www.16kbook.com第一百五十章 废地为宝 立体养殖(下)第一百五十章 废地为宝 立体养殖(下)大家没有办法了,不是将这块沼泽变废为宝那么简单。

就不知道皇太子指的宝,宝到什么地步。

如果很宝了,全国有多少沼泽地?但众人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些想法了,多半与莲藕有关。

岂止为了唐朝百姓,只好让皇太子委屈。

将他放下来,李威走进水中,很开心的,不是为了礼仪,将袍子一脱,下去游个泳,再晚了,游泳水就冷了。

试着深度,不时地弯腰将泥土抠上来。

看着黑油油的淤泥,李威一个劲的傻笑,好féi的泥巴但碧儿心痛了,说道:殿下,你上来吧。

说着哭泣起来。

李威继续走地水中,越走越深,害怕太子出事,几个shì卫也将靴子脱下来,陪着。

不时地劝。

李威扭头看着碧儿,说道:傻妮子,哭什么哭,天又不冷,孤看着泥巴很高兴呢。

朱敬则看着,不知道该不该劝,魏元忠狡猾地说道:朱补阙,太子失仪了,难道你不进劝。

去咦,不对啊,朱补阙,你眼睛怎么红了?去魏元忠很无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就感动了?你还没有看到籍田祭啊,为什么我与狄仁杰出生入死地相助。

看吧,只要皇太子平稳地过渡,你我看到的唐朝,将有可能是历史上一个最好的朝代。

朱敬则与魏知古皆不吭声。

一干人到来,终于将皇庄几个农夫惊动,来迎驾。

也没有几个人,一半人不知到哪里玩去了,人不在,这三四个人却在睡大觉。

李威也看得差不多了,上来将脚洗了,穿上靴子,很随和地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都围了过来,听太子是如何将这块地变废为宝的。

李威对皇庄几个人说道:这水里的泥很féi。

喏,殿下,仆等还时常捞一些,放在地里,改善地力。

仅这样做是不够的,其实利用好,这些浅浅的沼泽就是一块宝地。

孤在东宫,母后送了孤一筐新藕,这使孤想到了许多东西。

比如水深的地域,可以种上藕,反正也是荒芜了。

每一年开挖的时候,未必能挖尽,第一年需些藕种,第二年连藕种都省了。

开挖也是很麻烦的,现在又没有水泵,只有一些水车,未必能将这三四百亩的沼泽地chōu干,就是chōu干了,洛阳的冬天会很冷的,又没有什么长统胶靴,人是如何下淤泥开挖,也会头痛。

但人多主意多,看到收成,必然办法就来了。

因此,李威直接略过不说。

继续说道:至于浅的地方,可以多种一些地粟,有可能地粟长势没有南方长势好。

不过不大紧,这是开一个头,为其他地方做一个试范,就象孤在长安那片地里种的高梁一样。

还有蔬卵(慈姑)、土芝(芋头)。

蔬卵孤在广成泽见过,土芝孤自京兆到东都,还没有看到,也可以试种一下,权当为南方做一个典范。

至于菱角,是一个好东西,多半种不起来了。

嗯,你们这里的菰长势不错,也可以多种种,反正在水边,空着也是空着。

皇庄的一个农夫说道:可是仆等不会种。

这个无妨,孤会从一些地方调来几个会种的,至少见识过的人,协助你们,并且运来一些种苗。

反正今年是来不及了,只是让你们做一个准备。

而且这仅是一个开始。

说到这里,指了指水面说道:可以多养一些鱼。

养鱼?魏元忠等人吃惊地说。

现在鱼是天然捕捉,也没有人工有意识地养殖。

而且鱼苗如何nòng来,估计也会成问题,但这个群策群力,jiāo给大家想办法了,不可能李威一一指导,再说,他只知道这些可以人工种植饲养,如何种法养法,知道得也不清楚。

主要是一种思想,推广开来,经验能慢慢积累,慢慢丰富。

是啊,养鱼。

提到鱼,使他想起一件事。

唐朝正常饮食以牛羊为贵,猪ròu很不耻的,不过还是很以为贵,御史等人出行公干不得食ròu。

名臣马周为御史巡视各州县时,每食必进jī,于是xiǎo吏上书弹劾,李世民说道,我禁御史食ròu,恐各州县劳费,食jī何妨?当然,这是开国之初,现在国家平稳过渡几十年之久,奢侈之风渐盛,禁令渐松,不过御史等官员出行时,还不得公开吃牛羊ròu,以猪ròu招待就算不错了。

还有狗ròu,有人吃,可是价更贱,不待受欢迎,尽管全是天然狗。

许多官员正常以豆菜款待客人,新鲜蔬菜很少的,大多数是咸菜,还有蒸豆,放一把盐,豆子蒸烂了,又能当菜,又能当饭。

另外就是鱼,南方人吃得多,北方人吃得少。

沟塘中鱼儿很多的,当然,关中大旱,什么都吃了,连树皮也吃,况且鱼类。

不过还是有人吃,另外考虑到洛阳有全国之地的商贾,一些北方人看起来很恶心的鱼类,洛阳三市上也有的出售。

有一次李威在北市上看到一条重达五斤重,也就是后世两斤多重的鳝鱼,起了食yù,让shì卫购买下来,带回东宫,结果将东宫膳食房的一群太监与宫nv吓得嗷嗷大叫。

让狄仁杰狠狠说了一顿,说什么人yù利其口,非恶,然择物有序,此物状如蛇虺,如若雀鸟有知,都不食之,人怎能食。

惊吓东宫诸仆事xiǎo,传扬天下,天下百姓皆会嘲笑之。

结果呢,这条特大天然黄鳝没有吃成,挨了一顿训,只好放回洛水之中。

不过正常的鱼类,比如鲫鱼、鲤鱼、青鱼,百姓还是进食的,只是很贱。

因此,李威又说道:有的吃,比吃泥吃树叶吃树皮强。

这些鱼、菰、地粟、莲藕、蔬卵、土芝,甚至南方的菱角,即可当菜,又可以当饭吃。

这一处沼泽就是数百亩,经营得当,每年出产的会有几万斤各类食物,再加上鱼,能养活多少人。

不仅如此,各位可看到后面。

后面是几个山坡。

又说道:在山坡上种上苜蓿,然后养些猪,养些jī、鸭、鹅,苜蓿可以喂猪,猪粪与苜蓿又可喂鱼,又有水草与苜蓿做禽类的青饲料。

还可以载上些果子。

只是猪舍与jī棚,要经常清洗干净,地面洒些石灰,不然就有瘟病。

洒石灰会好一些,还不能完全预防瘟疫,可这是散养,不是关在棚中密集饲养,瘟疫有可能有,机率也不会很大。

然后眼睛闪着光,说道:只要两年,甚至都不要,明年年底,这一片地就成了宝地。

可是人手怎么办?皇庄的农夫听得津津有味,如果变成了宝地,他们自个儿的待遇也会变好。

可问题依然很多。

人孤会调一些给你们,一旦这样做了,人手会很多。

不但如此,孤还会给你们两千缗钱,做一些资金动转。

有钱了,财大气粗了,再说,也不是马上要钱,再过几个月,手里钱会越来越多,到了明年chūn天时,蔗糖成功了,带来的钱更多。

所以大咧咧地说了一个两千缗钱。

说完了,朝魏元忠挤了一下眼睛,这多少有些孩子气。

是告诉魏元忠,这回你不能说孤那个作坊不好吧,不是那个作坊,狄仁杰查案子经费,拿不出来,这块地变废为宝,同样拿不出经费。

魏元忠会意,哭笑不得,没有言语。

喏几个农夫却高兴地答道。

不过李威真要这么做,这个皇庄他们是做不了主的,得换一个能干的管事过来,否则没有能力统辖。

魏知古忽信忽疑地问道:殿下,此法可行?应当可行。

就是不行,那怕成功一样两样,全国有多少沼泽之地,低洼之地?孤在西京试验高梁,曾说过,不求多,那怕新法,每亩地增产半石,天下能增产多少石?在少林寺时,孤与魏卿又jiāo谈过,因为田地侵并,许多百姓无地可种,不得不做逃户。

如果将这些丘陵沼泽又再次变成有用之地,又将养活多少百姓?没有地了,就让它变出地来臣等也看过《齐民要术》,殿下所言,书上许多并没有提起。

看这本农书的人,现在依然很少,只是随行李威一道前往少林寺的几个官员,大约翻看了一下。

书是死的,各位皆看过《周礼》,有的现在继续在用,有的已经更替,有的没有采纳了。

这些是孤想的,也许想对了,可以采用。

想错了,并没有推广全国,也不会造成危害。

再说,各地情况又不一样。

这一条路依然很漫长。

不过法子总是要变的。

否则现在唐朝三千来万百姓,就如此吃紧了。

要是一万万,两万万百姓如何?一万万,两万万?朱敬则低语了一声。

这何其容易?不过太子有这个心,总是不错的,真有了两万万百姓,不要说别的,就是兵力都不会如此吃紧,怎么也能chōu出一个一百万两百万大军,用数量压也将吐蕃这些国家压死了。

这又是未必的,宋朝都有一万万人口了,但是……但粮食,确实是古代头等的难题。

李威又说道:还有一样东西,孤有可能也在这里试种一下。

殿下,是何事物?西域与岭南的棉huā。

棉huā是何物?又一个个不大明白。

就是做白绁布的那种植物。

在洛阳东市上转过,看到了这种棉布,售价还是很贵的,也问过一些,大多数是从大食进口过来的,西域高昌与岭南也有一些人引种了。

岭南的最次。

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大约估mō着纺织手段很落后,李威就担心如果连脱籽都用手工强行剥出来的,那么效率很低了。

这一段时间,让许敬宗nòng得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许敬宗一死,这些事也将它提到议程上来。

不管效率如何低,至少nòng一个什么棉被,棉大衣的啥,冬天的xiǎo日子好过一些。

可怜的棉huā就被他这样用了。

纺织他不懂,可是产量却有办法会让它提高一些。

这不算是占地抢粮,毕竟为了桑麻,国家也拿出大量耕地,在种植。

棉huā嘛,李威还将它当作了棉大衣棉被,其他的人全当作了耳边风。

不过太子刚才说得很清楚,不求样样成功,只求成功一两样,对国家都有裨益的。

因此都没有反对。

于是呢,这个变废为宝,立体养殖,再次被大家疏忽了。

当然,要做的事还是很多的,山坡上的杂草要除去,最主要的是沼泽里的芦苇,这个除去却是很头痛的。

不过这不是行商,没有顾忌,大家都在商讨,居然不知不觉地,天就到了傍晚。

李威才拍了拍手,对朱敬则他们说道:今天就到此吧,各位,莫要忘记了,家中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你们。

就是指李威赐的宫nv,这个捉狎,让大家又是哭笑不得。

但李威只顾着好心了,却疏忽一件最重要的事……www.16kbook.com第一百五十一章 坊间谣传 再让大义(大爆,求月票)第一百五十一章 坊间谣传 再让大义(大爆,求月票)棉huā的种籽比较好办的,问题是脱籽纺织。

其实纺织也好办,虽然纤维不一样,可在麻与蚕丝的纺织缲车上改进一下,还是可以的。

再说了,李威也不要求什么工业**。

黄道婆的纺织机器他不懂,可那张弹棉huā的弓,却依然记得。

也种过棉huā,嗯,仅于此特别脱籽,唐朝中原肯定没有相关的机器,那怕是最原始的机器。

这要看岭南与高昌等地有没有,如果没有,甚至还要到大食看一看。

当然,都不一定到大食去,询问一下大食的商人即可。

正在准备cào办时,忽然就听到坊间许多谣传了。

怎么查案子的,不大清楚,可传得神乎其神,什么贺光珍五探许家庄,什么关福星夜连闯八百里,等等,就差一点来一个五鼠闹东京。

这些传言并不可怕,任何朝代都有,往往有可能面目皆非。

主要李威听到一个最可怕的谣传。

有的百姓很会联想,于是说了,皇后执掌了大权,míhuò了皇上,看到太子英明,授使许敬宗刺杀皇太子的。

真正的幕后凶手是武则天还有敌人的,比如明崇俨,许彦伯也在洛阳,没有判问,但李威琢磨在这风头上,他们不会象许敬宗那么胆大。

估计明崇俨呆在申州,都十分害怕了。

至于许彦伯,祖父大人一死,他只能惶惶不可终日。

要么各个对武则天不满的大臣,他们都是老成持重之辈,万万不会做出此事的。

因此,有可能来自民间自发的议论,毕竟这是一个男人的时代,看到武则天协助李治处理政务,有些老百姓想不开,特别是一些大儒,十分反感的。

许敬宗倒台,母亲无疑失去了一只胳膊肘儿,加上灾情,贺兰敏之等外戚不争气,就包括杨思俭这个亲家都给她增加了许多麻烦,特别是许敬宗做下的这件事,而许敬宗又是她的宠臣。

再加上这种谣传……李威一听脸sè就白了。

老百姓也许是好心,可这种好心,却将他又架上了火架。

不但他,碧儿不大懂事,脸都吓白了,金内shì说道:这些老百姓饶嘴舌子的,可恶啊。

可恶未必,老百姓也是一片好心,同情自己。

想了想,别自己琢磨了,再给母亲一份大义吧。

将魏元忠他们喊来,叮嘱了一番,既然要给母亲了,就什么都不能对外透lù。

包括农庄那几个农夫,当然,吓一吓,他们多半不会说的。

这个棉huā……朱敬则迟疑地说:有大义?怎么着,比不上竹纸吧?拭目以待,李威答道。

只可惜对纺织不了解,但棉huā产量远远高于桑麻,别的不提,有了棉大衣,冬天那个一穿暖和了,辽东以及北方就不再是苦寒之地。

省得打了几十年,牺牲了无数将士,又让靺鞨人与新罗人占去。

并且因为冬天冷,没有可盖之物,有许多百姓就这样冻死了。

特别是去年大寒大雪。

再比如象祖父打完辽东,回来晚了,冻死了无数将士,于是李世民放声大哭。

如果有了棉衣呢?再说,自己xiǎo日子也会过得快乐一些。

但无论如何,今年冬天他还得熬。

朱敬则还是不信。

不过太子吩咐,不向外透lù即是。

然后求见母亲,不见多半也听到这谣传,不然自己都断了早藕,母亲虽然恼怒,但不会不见。

可众口悠悠,堵都不堵不住。

实际上来到唐朝这几个月,从百姓嘴中听到对母亲评价不是很高的,所以李威估计母亲日后变得如此暴虐,多少也与这个有关。

亲戚对她不利,大臣对她不利,宗室反感,百姓没有好感,实际上却做了很多的事…… 心中不平可想而知的。

这一次是送功劳的,李威倒也不惧,母亲不见嘛,让人将母亲大太监李首成喊来。

见过殿下,李首成到了,施了礼,可脸上不是很和气。

李威也不急,吩咐金内shì拿来五根金锭,大约八十多两,一笔很厚的礼物,说道:李内shì,你为母后尽心尽力,孤很感谢,这些薄礼,请笑纳。

太子,这是何意李首成忽然着恼地说道:奴婢虽是一名内shì,但断然不会做出背主弃义之事。

殿下请自重。

可孤有一事,要立即面见母后。

殿下,不是奴婢说你,也许殿下是无意之举,也许殿下是孝顺,可殿下的所做所为,你有没有考虑过两位圣上?作为武则天最亲近的老太监,又担任着内宫一些重要的官职。

与李威说话,也无需多客气的。

李内shì,孤很敬佩你的忠诚。

但你这样指责就不对了。

孤那一点做错了?不错,反击了贺兰敏之与许敬宗。

然而他们是臣子,却处处想要孤的xìng命。

孤好歹是太子,父皇母后处执,孤无怨言,却任由一些xiǎo人宰割?是不是孤在终南山不必逃跑,让许敬宗的属下luàn箭shè死,才尽了人子的孝道?嘴皮子功夫,李首成差了太远。

大半天才想起来,说道:但些许大事,你终是要禀报两位圣上,也不会……突如其来的打击。

禀报?李威笑了笑,没有再说了。

这一禀报,还不知道如何安排,一大堆算计利益之后,说不定有可能警告一下许敬宗,然后大事化xiǎo,xiǎo事化了,就象明崇俨一样,继续在申州逍遥法外。

顿了顿说道:此事错对不提,孤喊你前来,是有一件事,如同竹纸一样,jiāo给皇后的。

这是大义,当作儿臣对母后的弥补。

如果你不转告,孤只好转jiāo给朝廷了。

是何?李首成对武则天很忠心的,这也是王彩年一再jiāo待要注意的人。

所以用重金拉拢,还是没有拉成。

一听,立即自动中止这个不愉快的话题,问道。

李威拿出几尺绁布,说道:就是它,但不仅是这些。

心中估算了一下产量,后世一亩棉田能收皮棉两三百斤,三四百斤,那有种子化féi等各方面因素,低调地说了一句:种植方法得当,一亩能得上两百多斤的纯布料。

也就是后世的一百斤出点头。

这也十分可观,一亩地种桑又能得多少生丝?或者种麻,又能得多少斤麻?这不是论尺匹算的,是论斤算的。

当真?托于母后之举,孤不敢作半分假的。

当然,这要严格按照行株距种植,并且一定要营养钵育苗,还要打去公枝,等科学的种植方法才可。

高昌与岭南在种植,可普及不高,大半就是产量不高,有可能一亩地只能收皮棉二三十斤,收益不大,再加上脱籽与纺织十分麻烦,才导致的。

真要是一亩地能收一两百斤皮棉,早就在唐朝普及开了,不用等到明朝。

有可能明朝棉huā产量同样很低,只是纺织业发达,减去了成本,才逐步取代桑麻地位的。

说着,李威将如何种植的方法,以及各种能知道的,与疑问的,一一说了出来。

李首成急忙说道:且慢说,让奴婢用笔记下来。

记完了,李首成说道:殿下此法,从何而来?《齐民要术》上肯定没有,李威胡扯道:棉huā来自海外,这是从海外一个很远的国家传来的,因为遥远,技术一直没有流传到中原,甚至大食都没有得到。

孤只听说了一些,但机器是如何nòng的,孤也不知。

甚至这个国家因为太远,孤都不知道怎么通往。

只好让母后派人到高昌与岭南看看有没有相关的机器。

唉,这个坊间听到的消息还真是很多,也只有殿下关心国事,将它记下来。

……不过殿下有了这片孝心,却比这些金锭,甚至比金山银山还要让奴婢开心。

李内shì的忠心,让孤悚然起敬。

是真的很悚然起敬。

……过了几天,李首成又过来了,说道:人皇后已经派出了,殿下,不会nòng错吧。

孤说了,敬请放心。

那个,有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只有几个,但孤让他们不准向外提及此事。

会意了,母亲想独吃。

大约看出李威的想法,李首成说道:殿下,非是皇后想这样,你也看到皇后的局面,并且多半还是你一手推成的。

皇后为了这个朝廷,这个国家,做了多少事,你可知道?这些年,大家对皇后的态度,委实不公平。

大家对母亲不公平,可母亲不能对自己这个儿子不公平,终不敢说,嘴中说道:李内shì,处理政事,孤能力不及母后之万一。

不过如父皇所说,有些歪邪的知识,这个棉huā是其一,以后说不定还能替母后争更多的大义。

谣传越来越紧,得立即让母亲安心,向母亲示好。

唉,怪谁?似乎李首成说得也有理,难不成真怪自己?你有这片心,终是好事。

那能不能让孤见一见母后?这个老太监说一句,比自己说十句话还管用。

最好能见上一面,当面说说,撒撒娇,不是无耻,向母亲撒娇有什么的?效果更好。

唉,殿下,虽然你有心,可皇后这些天,生着闷气,正在气头上,你还是不要打扰,再说,皇后也派人询问了一下,这种棉huā确实有,可产量却远远不及你所说的。

不过种植方法,却与你说的是不大相同。

就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只要有效果,你有心了,皇后终是喜欢的。

这不但是要吃独食,还不见兔子不撒鹰,可要等到结果,最少要到明年秋天……难不成,一直僵持着?其实李首成之所以前来东宫,耐心听他说,也认为太子没有歹意,自保的,因为他总是认为太子对这个母亲安的不是这个歹心,是另外的歹心。

想要说,又无从说起,停了一下又说道:再说,殿下,不是奴婢说你,你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皇后居然都看不透你了。

聪明能干、权谋心机天下无双的母亲看不透自己?这是在夸呢,还是在损呢……www.16kbook.com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案落幕 蕙好小母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案落幕 蕙好xiǎo母许敬宗的案子,开始处理迅速了。

亏得李威的信,不然也不大好办。

大多数大臣,继续看皇上动向的。

可李治自己都说不出口,许敬宗犯下这么大案子,不能说一句,高拿轻放。

民意汹汹,也许大多数皇帝不顾,李治还是会考虑的。

从本质上来,正是如此,他这个皇帝做得并不差。

接到李威的信,有几人不明白继续处理下去,势必连累太子?再说,纵然有大臣借机想倒掉武则天,可太子开了口,不能皇上不顾,皇后不顾,太子不顾,那么他们成了什么臣子?于是自动放弃下来。

这正是武则天让李威出面的原因。

就是从轻处理了,牵连的人不少。

相关的幕僚刺客,以及仆役,全部斩杀。

是立即斩杀,都没有等到秋后,杀的人也远远超过贺兰敏之那一次大案。

但李威琢磨立即杀,也是为了急时灭口。

然后是流放、贬职,皆是许敬宗亲近的大臣,这些大臣也多半对武则天很抱有好感。

其实与此案并不相干,可因为与许敬宗jiāo好,牵连进去了。

武则天在皇宫中听到后,痛得牙齿都掉了几颗,还不得不同意。

接下来,是许敬宗的家人,包括许彦伯在内,一起流放到岭南。

郝处俊等人坚决要问斩的,不说诛灭九族大罪,可以参考上官仪之案,上官仪只是一个子虚乌有的谋反案,父子全部被杀。

李治却yīn沉着脸,说道:一年两次大案,难道折腾得还不够吗?这让朕如何去大雩?反对的声音立即落了下去,这有可能是许敬宗自杀的回报了。

不过说到底,还是许彦伯自己没有让人看重,不是许敬宗,他一倒朝堂为之一清,诸位大臣也感到放心多了,于是最后缄默不语。

其实听到案情的发展,连李威原来只想给父母台阶下的,最后也认为是要高拿轻放了。

如果不及时制止,案件不是案件,有可能演变成一场错综复杂的政治角力。

甚至杨思玄都上疏,此案真相大白,其中杨思俭之nv,受到许敬宗的污蔑更多,请朝廷给杨家一个公道,还杨敏一份清白。

裴居道一直没有作声,倒是裴家另一个大臣左迁为起居舍人的裴炎进谏附和,许敬宗一案需要放下来,毕竟牵连的臣子名士,前后达到近两百人次。

又不适时宜地加了一句,太子眼看就要到了及冠之期,太子妃需要早些定下来。

这才是要紧的事。

裴炎官职并不重,可是名气很大,不但出身名mén,其父也是重要的官职,幼年时还在弘文馆进学。

不是国子监,是弘文馆,那是些什么子弟能进学的?尉迟敬德以及程知节或者李绩那样的功臣后代才能进去的,许敬宗让他孙子许彦伯进去还托了皇后的mén路。

凭借这两个身份,自可谋得一官半职,然而此人气节不凡,非要科举,得以明经中榜,这才进入仕途。

许多人称他为寡言笑,有奇节。

不过裴炎与裴居道虽同出于河东裴,但不是一房,不知道这个有奇节的人,怎么替裴居道说话了?李威很是不解……总之,都想从这个案子捞到一些好处。

最后李威郁闷地说了一句:这就是神马的政治………………………………景sè尚好。

远处就是洛水,河堤倒了一些,一直没有修,这个沼泽就成了活水,远处还有一条xiǎo溪从邙山而来,通过沼泽,汇向洛水。

于是水儿没有腐臭味,散发着一种河藻的气息。

水sè更是澄明清澈,站在岸边,能看到水里的鱼儿在游动。

芦苇也是青碧茂盛,不时有鸟儿飞出。

往远处看,能看到洛水中有许多船儿经过,白帆高悬,浆橹欸乃……在东宫呆久了,就想出来散心。

比围城还烈,外面的人都认为皇宫里面到处是金是银是yù,就连宫殿的大柱都镶满金子的,宫中的美nv如云,歌舞不休。

其实呆在宫中的许多人,对外面却是仰慕得很。

李威xìng格算是温吞了,因此呆在东宫,倒也呆得住,锻炼看书。

换了一个xìng急的现代人穿过来,且不说政治的丑陋,勾心斗角,就是宫中沉闷的生活,都会承受不了。

但不代表着李威喜欢。

正好nòng了这个皇庄做试验,便有了借口,经常到皇庄来透个气儿。

然后就有了异想天开,因为要种苜蓿,山坡上还是缺水的,终不能让人来担水,或者靠老天下雨,长势总会不旺盛的。

因此说了一个想法,将水一步步象南方的梯田一样,引到山坡顶上,来对苜蓿灌溉。

对此,朱敬则很无语,不知道要不要劝说。

因为这不是农业了,有些象工匠趋势在发展。

朱敬则直率有加,李治龙颜大悦,让朱敬则担任了太子司直,也就相当于朝中的御史大夫,负责规劝的。

倒底是皇上派来的人,可怜狄仁杰与魏元忠拼死效力,只是太子心中的幕僚,没有挂上东宫任何官职。

但朱敬则算是猜对了又将司农卿、将作匠与工部的一些官员光明正大请来。

这是农事吗,不怕有人进谏,装模作样的商议,也就是新水车,如何用一种新式水车,将水一步步chōu到山顶上。

一边故作懵懂地猜测,一步步地提示,死了许多脑细胞,终于使大臣开窍,多轴水车出来了。

好累看到这些官员们将图纸画出来,李威一下子躺在地上。

这些官员兴奋地回去。

李威没有起来,看着天上的云彩,八月就要到了,天空高阔起来,云彩也变得好看了,二月看chūn云轻盈低垂,八月看秋云高洁淡薄,都是一年中看云的最佳时间。

神游天外好一会时间,天就到了中午,还是有些热的。

来到芦苇丛中,不过看着水,倒是动了心,将外面长袍脱下来,走入水中。

这一回朱敬则没有阻拦,太子不用说,下去看泥巴,回去又啃了一下《齐民要术》。

可他也没有做过什么农事,看那些个文字,能看出什么玩意?最后只好认为太子是天赋过人,非他所及。

但李威一下子趴下去,其他地方是淤泥,看féi不féi踩上去无所谓,如果游泳不合适了。

不过芦苇丛旁的泥巴,让芦苇根固定起来,倒是很干净,于是踩上去,在水中做了几个很漂亮的泳姿。

这个念头动了很久,今天终于得以实现。

可是朱敬则急了,都不知道说错话了,大喊:快将殿下捉住。

捉住殿下?也没有shì卫来纠正他的语病,卟通通,全部跳下水,真将李威捉了上来。

李威也气着了,向朱敬则问道:朱补阙,孤在东宫之中,可有斗jī斗虫蹴鞠樗蒲之事?没有。

那么孤在东宫,可有丝竹luàn耳,美sè自娱之事?没有。

那么孤平时饮食可有不知节制,极尽奢侈,衣服穿着,极尽豪丽之事?没有。

那么孤每次出巡,可有sāo扰民众,或者游猎不知节度之事?没有。

那么为什么孤游泳,你都不让我游泳?殿下,非是如此,水火无情,殿下乃千金之体,不可轻举。

这个xiǎo沼泽,有什么水火无情,就是洛水,孤也不在话下。

不但是洛水,到了黄河,也敢游上一游,也许长江还宽了些,不敢说大话,横渡过去。

或者象金沙江某些河段,哪儿有一个个暗漩,却是不好游的,水xìng再好都不行,碰到了强力的暗漩,能将人生生吸到江底。

殿下,纵然殿下水xìng好,也不能游。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况且是莽莽水泽?比如殿下,你可想起在终南山,有逆臣派人对你行刺?拿这个朱同志无辄了,李威无奈说道:孤只是在这里游一个泳,什么莽莽水泽?殿下,不是臣要强谏,只是殿下身份不同也不仅如此,将来殿下得承大宝,即使臣子欢歌载舞以自娱,可进谏殿下生活质朴,都是应当的。

这一回连碧儿也听不下去,不悦道:这样,是不是对殿下不公平?江xiǎo娘子,不是不公平,是殿下是储君,将来是人君,应作天下表率。

当然,殿下想学隋炀帝,想学桀纣,就当臣什么话没有说。

碰到这样的大臣,怎么办?李威怏怏不乐地说道:且回。

魏元忠却是很欣赏的,在他耳边说道:忠言逆耳利于行。

得,也不利于行了,你们干脆要我做圣人,估计孔圣人在世,恐怕也没有朱敬则对自己要求来得严格。

让朱敬则nòng得很扫兴,郁闷了,没有立即回东宫,却跑到狄仁杰府上。

还是很想看看杨敏的,不过现在什么事没有定下来,惹起争议,有可能对杨敏更加不利,只好作罢。

处了几次,还是狄蕙与狄好给他最舒心,毕竟二十出头,懂的事多,又不求名份。

其实说到底,主要是岁数稍大一些,没有给他一种萝莉的罪恶感。

而且在那种场合呆了很长时间,品xìng是好的,察颜观sè也学会一些。

这个,却是杨敏、徐俪三名nv子学都学不来的。

因此,与狄好狄蕙jiāo谈很舒服。

不但狄蕙狄好在,还有赐给狄仁杰的一名宫nv,也在府上。

全部迎了出来。

将李威迎到客厅,狄蕙狄好替李威沏茶。

可一会儿,李威就感到气氛不大好,狄蕙与狄好不怎么说话。

渐渐反应过来,自己做得欠考虑了,赏赐狄仁杰宫nv,以示公平,大家一人一个,却没有考虑到两名少nv的感受。

宫nv赐给了狄仁杰,是做xiǎo妾的,也就是她们的xiǎo母,比她们岁数还xiǎo的xiǎo母。

虽然也正常,可感觉上总让二nv会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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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后面还有更新。

www.16kbook.com第一百五十三章 封赏玩味 高梁始重(上)第一百五十三章 封赏玩味 高梁始重(上)李威说道:终南山一案,你们是知道的了?嗯,两名少nv点了一下头。

来到了狄府,看到两名xiǎo娘子的举止,赐给狄仁杰那名宫nv也误认狄仁杰家法管教很严,自觉遵守起来。

知道伺候太子无望,见李威与狄蕙狄好说话,自动进房回避。

不过李威投去赞赏的一瞥,狄仁杰这些方正的人,举止轻佻了,未必会喜欢。

这个宫nv如果这样坚持下去,在狄家也能修成正果,至少比在东宫那个大监狱里强。

李威又说道:原来裴居道的xiǎonv儿裴雨荷以及徐舍人的nv儿徐俪与杨敏皆是不熟,因为杨执柔的nv儿得以引见,才熟识的。

也因此,才将杨敏约了出去。

当然,就是她们不约,贺兰敏之也会有办法让杨敏出外踏青。

但你们可知道杨执柔的nv儿杨纤与杨敏是什么辈份?狄好摇了摇头。

狄蕙倒是清楚一些,但没有回答。

李威继续说道:杨纤整整比杨敏矮了两个辈份。

而且她们是一个嫡系宗族的,可杨纤平时见到杨敏只论姐妹,不论辈份。

其实不是宗族祭祀,平时嘛,不用这么讲究的。

就算是宗族祭祀,以后这名宫nv顶多作为狄仁杰的xiǎo妾,也不可能得以进入的。

这一句稍稍让两nv开解了些。

但此事确实李威做得欠妥了,可人送也送了,不好再召回去。

于是岔开这个话题说道:给孤唱支曲儿。

要不要唱上次的那首曲子?狄好狡黠地问道:或者殿下再教妾身一支新曲。

别,再教,你义父回来又要弹斥孤了。

想到这里,又想到了朱敬则,很是无语的。

狄好捂着一张俏脸儿笑,笑完后又问道:殿下,你将宫里的xiǎo娘子往外送,妾身听了很担心。

人总是有感情的,后宫之中不说,东宫就有许多青chūn年少的宫nv,难道孤将她们一些纳了不成?好妹妹,不得胡闹,想想我们的出身。

其实殿下,妾身在西京时听闻殿下的一些事迹,心中甚是仰慕,那时候妾身最大的心愿,能见上殿下一面,能说上几句话,死无遗憾了,可没有想到还有今天。

能陪殿下说话,能为殿下唱歌,妾身心愿已足。

不用说得那么悲惨,李威呵呵乐了起来,又道:不过你们是得熬上一段时光。

现在不求别的,看能不能多送给母亲几个大义,母亲开心了,在父亲耳朵边多吹吹风,已经是良人,又是狄仁杰的nv儿,知道此事的人终是不多,一个个皆守口如瓶(就不知道父母如何知道的)。

进入东宫又不求什么高的名份,大约没有多大问题的。

不仅仅是她们,还有徐俪、杨敏、裴雨荷三nv。

对裴雨荷感情最薄,不是相貌,是jiāo往不深。

想一个不能丢,必须父母亲同情。

这个妾身还能等得起的。

能有一个等,也是妾身一种福份。

狄蕙,孤告诉你们两个秘密。

第一个,当时这些nv子从内教坊挑来,是母后的主意,一是充塞东宫,因为东都东宫孤来得很少,里面都是老年宫nv。

二是让孤知道nv子品德才是主要的,论相貌天下美姬却是很多。

不过害怕孤真的会贪恋nvsè,前面四十名nv子进入东宫,后面就将孤召见过去。

对孤警告,这些nv子只可远观,不可近赏。

孤当时有一句话憋在心里没有敢说,难道父皇母后是让孤对着美sè,参佛悟禅,否则这些美婢进入东宫,又有何作用?这一回连狄蕙也忍不住低下头笑了起来。

但也知道李威急着将这些少nv送人的用意。

李威又说道:还有一个秘密,你们不要对你们义父大人说。

嗯。

两个少nv郑重地点点头。

你们义父大人为人方正,又是为你们着想。

于是管教很严。

不过孤的xìng格,并不是你们所想像的,也喜欢活泼一些的个xìng。

礼节太多,孤也会拘束。

两个少nv先是愕然,然后再次吃惊捂嘴偷乐。

狄好大着胆子说道:殿下,妾身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说。

妾身与蕙姐姐也感到了义父大人管得太严了,不大舒服。

只是知道义父大人是为了我们好,所以才勉强忍受。

说完后,三个人不约而同乐了起来。

当然,说出了心里话,不过也知道不得不为,她们想进入东宫,抛去以前的事,从现在起,更不能让人找出一丝瑕疵,不能忍受也得忍受。

狄好又说道:殿下,还有这一身衣服,偶尔穿一穿,倒也罢了,整天穿,也不大舒服。

现在两个少nv穿的长裙,可以说是整个唐朝最保守的长裙,裙领一下子封到了颈口,不管好看不好看,一个夏天穿着如此密实的衣服,肯定不会舒服的。

是啊,可是你义父能向孤进谏,孤却不能向你们义父进谏,唉,李威叹了一口气,魏元忠与狄仁杰还是好的,现在有了一个朱敬则,这个日子过得……幸好自己没有异想天开,在皇宫开一个游泳池,让父亲与自己来个父子同游,否则朱敬则能长跪东宫不起。

狄好神秘地说道:妾身还告诉殿下一个秘密。

再说说。

妾身与蕙姐姐看到别的仕nv穿的衣服,也十分眼热,偷偷地买了一些,只是一直不敢穿。

好妹妹,不得胡说。

不要紧,孤命令你们穿出来,让孤看看。

嘻嘻,狄好将不情不愿地狄蕙拖进房中,一会儿,伸出一张俏脸来,说道:殿下请进。

李威很好奇地走进房中,看到了,也明白不敢穿的原因了。

狄蕙穿的依然是一套白,只是纱裙有些薄,领口开得极低,xiōng部一抹xiōng围儿,可是xiōng围并不宽,仅裹住了两峰的峰顶,倒是大半个xiōng部lù了出来。

雪白的胳膊与两条修长的大tuǐ时隐时现,yòu人无比。

狄好则穿着一件浅湖绿sè绣xiǎo荷huā长裙,但肩部只有两根细带子吊着,一直拖到半xiōng部,披着一层薄纱。

裙子又很紧,于是**傲然显立。

半个xiōng部lù在空气当中。

这样的裙子,唐朝仕nv开始有人穿了,不过因为太过开放,穿的人还是很少的。

两个少nv本是绝sè,年龄也到了最佳的时光,身体长成熟了,皆是一对丰xiōng蜂腰,又是这样xìng感的打扮,李威鼻子一热,差一点鼻血喷出来,脸上也是一副猪哥样子。

但两名少nv多少有些羞涩,站在哪里忸忸怩怩的。

李威走过去,说道:很好看。

真的好看吗?狄好红着脸问道。

孤sè动了,说着,将两个少nv一左一右抱着,在她们嘴chún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又跑到她们xiōng脯上亲了一下,yù血沸腾,呆不下去了,再呆非得出事不可。

于是放开,说道:很香,但只能穿给孤一个人看,以后到东宫,每天晚上都要穿上它。

说完了,不顾两nv会有什么样反应,大笑而去。

………………………………回到东宫,心情大好,只是火气旺了一些。

让碧儿为他沐浴,降了一些火,脑子还是很清明的。

只是碧儿xiǎo了一些,否则这一番回来,有可能将碧儿立即推倒。

碧儿对李威这种半吃半不吃的做派,心里还有些幽怨的,但太子高兴了,她也跟着高兴,替李威梳着头发,说道:殿下,自从许敬宗这贼死了,奴婢看到殿下开心多了。

那是。

尽管是暂时的,以后随着父亲病重,有可能与母亲不愉快的对决必然展开,多半自付不是母亲对手。

不过眼下这几年应当安稳下来了。

就是如李首成所说,母亲认为自己一会冷一会热,让她难受。

可自己也迫不得己。

况且自己做了很多努力,让她开心,维护她的名声。

以母亲的智慧,应当能察觉。

至少这几年,对自己没有敌意。

‘除非母亲现在就计划着以后做nv皇婉儿在边上帮着忙,用干máo巾替李威拭着头发,说道:不过那个朱补阙,却是很讨厌。

他那不是讨厌,是进谏,虽然让孤无奈,可是一个良臣,与许敬宗不可相提并论的。

他们也不相信殿下的话。

这也是肯定的,也能理解。

毕竟是新事物,虽然李威说了用两千缗钱砸,可得就着山上的青饲料养猪,少买一些糠稃才能算真本事。

再说,也要计算最后成本与收益的。

还有水里的事物,再多钱也砸不出来。

不解是连父母也对自己不管不问,难道是母亲阻止了,坐看自己nòng出什么新事物,说不定再给她一个大义?其实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后来的事物,能记下来的,慢慢回想出来,只是不敢nòng上来,怕解释不清楚。

当然有的是不能上的,比如大棚蔬菜,千万不能上,祖父自征辽东回来,易州司马陈元淑(王加寿,打不出)使民用火种焙于地室,nòng出了一个冬季蔬菜,李世民恶其劳财进谄,居然罢其官。

这是晚年的李世民,早年估计流放岭南了。

给百姓种植也不行,那是劳其财,行于商。

多半比奖励商人官爵,来的风bō还要多。

思想观念的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同。

可活在这个时代了,又是这个身份,只好随bō逐流,或者表面上随bō逐流。

说了句:婉儿,不用急,就象高梁一样,没有多少人相信。

出来了,都相信了。

这要用事实说话的。

究竟会有何收益,不太清楚,不过活水活地,又是皇家经营,饲nòng得当,比高梁效果更好。

不过时间要晚些了,最少等于明年,果子成熟,要等到大后年。

正说着话呢,金内shì急冲冲走了进来了,说道:陛下,又颁发了一道圣旨,是对审查许敬宗一案相关官员进行奖励的。

李威没有奇怪,破获这么大案子,不奖励不大可能的,关切地问了一句:那么狄仁杰升了什么官?金内shì脸上lù出古怪的表情说道:这一次封赏很玩味的……www.16kbook.com第一百五十四章 封赏玩味 高梁始重(中)第一百五十四章 封赏玩味 高梁始重(中)有何玩味之处?李威奇怪地问。

此次所有参与的官员,甚至连衙役shì卫皆有赏赐,唯有两人不赏,一是狄寺丞,二是周管事。

也就是狄仁杰与周兴,可这两人却是破案的最大功臣,狄仁杰不说,没有周兴,加上他从洛阳带去的那几个箱子,有可能当夜bī问不出来口供,第二天就不大好抓捕,至少几位宰相不会出全力相助。

没有周兴,在大理寺就不会迅速得知那么多有用的供状,就不能直接下令,将许敬宗全家抓获。

偏偏这两人不赏……周兴赏不赏,李威根本就没有想,他是在想狄仁杰,身边这些大臣,跟在狄仁杰后面学的最多,其次是魏元忠,至于朱敬则的进谏,李威直接忽略不计。

所以现在也学会了一些考虑事情,从正面考虑,从反面再考虑。

帝王心术的神马,似乎遥遥无期,不过权谋之术,开始有那么一点儿了,至少不会比一个县级xiǎo吏差些。

如果将他掌握的资源累积起来,分析出来的事理,甚至可以与一个刺史相比较。

为什么不赏,明显是父亲不大开心,这是警告大臣的,这个天下谁作主,老子作主。

别巴结咱儿子,巴结也没有作用。

可事情看的不是表面,这样做未必没有好处。

狄仁杰大破此案,风头正劲,连他手下的狱丞都传得神乎其神,况且他?其实狄仁杰在洛阳一个来月,清理的案件达到接千件,有的案件还十分复杂。

这才是真正的奇迹,可没有百姓注意,只是盯着这个案子了。

自己风头劲,父母亲会吃味,他风头劲,大臣会吃味,压一压,也未必是坏事。

似乎这个老子用人不是很差,狄仁杰现在不用,已经真正进入他的法眼。

早晚会重用,说不定因为压了一压,提拨起来更快。

说道:孤知道了。

很轻描淡写的语气。

碧儿有些不平,说道:对狄寺丞不公平。

朱敬则教育太严格了,帮助却不是很大的。

只有这个狄仁杰对自家太子帮助最大。

可看看结果,朱敬则加了正七品的太子司直,狄仁杰依然什么也没有。

李威抚mō着她的xiǎo手,说道:碧儿,错了,现在没有,将来会有。

看吧,要不了多久,狄寺丞一旦升迁起来,会很快的。

是金子早晚要发光的。

………………………………案子落了下来,狄仁要回洛阳了。

可是姜恪却要离开洛阳,到凉州去。

八月就来临了,碧儿与上官婉儿正在写信,写给长安的刘群、江萝的,你写一句,她写一句。

一封信于是写得luàn七八糟,只是意思表达出来了。

询问了几句,问的是长安城外那片高梁如何了,还有大xiǎo黑情况如何了。

马上秋天越来越深,大xiǎo黑带着一群xiǎoxiǎo黑要南飞,又怕象太子殿下所说,有可能养得太好了,长得féi胖,飞不动,很是担心。

碧儿mō着上官婉儿的xiǎo脑袋说道:婉儿,你的字快写得比我好了。

碧儿姐姐,我再写也赶不上你。

xiǎo家伙很聪明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知道碧儿在李威心中的地位,对碧儿平时很尊敬。

nòng得碧儿对她痛爱不止。

看到如此情形,李威只是笑笑,再过两年发展下去,有可能碧儿让这个xiǎo萝莉卖掉,还会用手抓住,替她数钱。

不过李威并不戒意,不聪明,怎么能成为才nv?只是xiǎo些,否则长大了,说不定能替自己在内宫中出谋划策。

好奇地走过去,看了一下,字因为气力的原因,比碧儿略略差些,不过相差不远,只是笔力弱,真论可观xìng,隐隐强过碧儿的字。

书信行文,已经在碧儿之上。

当然,才气是才气,就是上官婉儿,也取代不了碧儿在李威心中的地位,狄蕙与狄好都不行,尽管她们xiōng脯那份柔软与处子的清幽rǔ香,让李威到现在还有些回味。

忽然太监进来禀报:姜左相求见殿下。

让他进来。

想想不妥,毕竟是宰相,不能托大了,亲自迎了出去。

让姜恪坐下来,姜恪说道:江xiǎo娘子,上官婉儿,某带了一些胭脂,送给你们。

姜相公,这不敢当啊,李威说道。

殿下,臣老了,此次前往凉州,不知道有没有回来的时候。

送礼物给殿下,大约拿不出手。

不过宫中这两个xiǎo娘子出身寒薄,可是一片赤心,某倒是很喜欢的。

路过了东市,突然想到,于是顺便买了一些胭粉。

当然,所谓的顺便,是宰相出手,送给太子亲信婢nv,也不是凡物。

或者直接说,可能是顺便?其实姜恪是很老了,担心是肯定的,这是留下一片情,毕竟还有子nv,以后得荫入仕,李威继了大位,照拂一下,还是可以的。

李威说道:还不谢过姜相公。

两个少nv立即拜谢,上官婉儿将胭盒打开,闻了闻,高兴地说道:好香。

好香了,还不立即替姜相公沏茶?喏。

很乖巧的两个nv娃,姜恪又说了一句夸奖的话。

太子立即让她们收下礼物,等于买了自己一份面子,连犹豫一下都没有。

心中很高兴的。

当然,李威也要必须收下。

姜恪能爬到左相的位置,在朝中也有许多人脉的,不求支持,也不能让他们反对。

再说,也许执政能力差了些,但李威自长安起jiāo往认识,就是不恶。

这中间有许多关mén过节,现在李威终于明白一些。

至少不要事事询问狄仁杰与魏元忠。

喝了一口茶,李威问道:左相前来,有何公干?不可能只是为送胭脂来,留人情的。

臣要去凉州了,再请教一下,殿下可有其他的良策?李威能有什么良策,也许姜恪比他的祖宗姜维大是不如,但论军事上的知识,还是在李威之上的。

这一点,说明姜恪心虚了,其实从长安接受朝廷任命起,李威就隐隐感到姜恪心中的担心。

薛仁贵都输了,姜恪能行么?因此,找到李威,看能不能医活个死马。

李威想了想,说道:姜左相前去凉州,要防范的人,第一就是这个论钦陵,此人不可力敌。

论是代表吐蕃的王族,钦陵原姓却是噶尔。

姜恪未战先怯,真打起来,会输得很惨。

李威在心中琢磨了一下,朝中诸将,唯有三人可以抵挡一二,刘仁轨算一个,裴行俭算一个,还有薛仁贵算一个。

虽然输了,可是薛仁贵也反思过了,况且秦用孟明视,有了前例。

倒底是唐朝没有大败过,不敢再用薛仁贵了,多少有些输不起的味道。

换作其他人,都会输,只要碰上这个论钦陵,不但输,连薛仁贵多少换回吐蕃几万战士死亡的代价,都不可能取得。

也就是大败特败。

姜恪不知道李威在心中将他贬得如此之极,沉yín道:是啊,以前我们大唐都疏忽了。

姜相公,亡羊补牢,未失已晚。

再说朝廷这一次受此大灾大害,国家元气大伤。

不可再战。

相信吐蕃也在休养生息。

孤却没有好办法,只认为在凉州无为为佳。

殿下之议,却是很妙。

说到姜恪心里面了。

也不是如此的,姜恪前去凉州,不战最好,一战再输,唐朝元气伤得很更厉害。

不如安份守己。

李威又说道:当然不是真正无为。

粮食困窘,就是不困窘从关中,甚至从江准运到凉鄯各州,所需费用不薄。

不如屯田,边疆有许多地区皆是良田。

有了粮食,边疆能自给自足,为朝廷省下许多用度。

或者将来有机会,粮食辎重不随大军自关中调,而是出自边疆本身,却又节约了朝廷大量开支。

殿下此言又是极妙。

说完了,告辞,都不打了,请教何良策?但送到殿mén口,李威又说道:姜相公到凉州,可以绕一些道,顺便询问一下刘将军。

他行军作战多年,几无败绩,才是真正能给姜相公帮助的人。

子曰三人同行,必有我师。

以两位的军事天份,一定会协商出更完美的计划。

问自己帮助不会很大的,问刘仁轨才是正理。

姜恪点了一下头,不算太恶劣,至少没有自傲自大。

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李威喃喃道:千万吐蕃不要再开战了。

………………………………姜恪离开,朝廷明争暗斗又多了起来。

许敬宗之死,不只是死那么简单,朝廷也是在洗牌。

不过洗得比较yīn晦,连李威都没有察觉。

姜恪调任,左相之职,又挪了出来。

官员在争,李威一家三口也在忙乎,李威忙得比较简单,继续在那片沼泽上折腾。

李治稍稍复杂一些,在准备大雩祭,但因为出了许敬宗一案,颇是晦气,于是大雩祭又往后拖了拖。

有时候李威感到好笑,八月到来,雨水虽不充沛,可各地雨却时有时无地落着,大雩祭还有继续举行的需要吗?武则天也在忙碌,从儿子手上抢来的。

李威对武则天很忌惮的,但这段时间却是武则天最难熬的时光。

这些年,为了丈夫,也多是为了她自己,杀了许多人。

关陇的一些mén阀,以及一些宗室弟子,对她十分不满。

唯独倚赖的只有丈夫,可是丈夫主意未定,李威感到难受,武则天感到更难受。

民间风闻又是如此之差。

因此,李威送来的大义,武则天还是很慎重对待的。

而且武则天这些年,做得确实很好,对丈夫无话可说,服shì殷勤,对国家来说,也是无话可说,尽心尽力地协助李治处理政事。

就是生活,也十分简朴。

李威对李首成的忠心悚然起敬,可是后宫之中不但是李首成一人,有许多人同情支持武则天的,并且替武则天多少打着抱不平。

论委屈,至少现在表面上看,真正委屈的人不是李威,是武则天。

李威还有一群人在帮助他,可许敬宗一死,一些相关的大臣贬职,武则天只能运用自己的智慧。

但大雩祭,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太子就要加冠礼,太子妃又没有决,再拖要出笑话了。

可就在东都准备大雩祭时,却有一件事终于爆发出来……www.16kbook.com第一百五十五章 封赏玩味 高梁始重(下)第一百五十五章 封赏玩味 高梁始重(下)立秋以后,皇庄里的人就感到不对。

但不敢禀报,太妖异了,怕到成熟时会有闪失。

到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一步步进入秋天,高梁穗开始变成金红sè,眼看离成熟不远,想禀报,但京城许敬宗大案发生。

又不能得知具体的产量,又是基层的百姓,就是管事,也还是一个农民,面对这件大案,又忍住没有禀报。

一个个不知道大事情发生,只是附近的农民眼红了。

这个会收多少,只有天晓得,种了一辈子的地,就没有看到庄稼能这样长的。

知道最后要统计产量,于是自家地里都不顾了,帮助庄子里的佃农赶雀儿,捉虫子,务必看一看,倒底最后能收几石。

许敬宗案件在几方妥协下,包括李威在内。

武则天低估了自己前程,想得有些悲观,只是具有战斗jīng神。

李威也低估了自己,李治忌惮是有原因的,经几次事情发生,李威在大臣心目中地位很高的,已经有了一些所谓的号召力。

只是李威也是不觉。

然后案件迅速就处理下来。

看到风声平息,只有议论声,可水落石出了。

管事于是询问,长安中那一个官员权利最大。

如果姜恪不去凉州,严格说,姜恪权利最大。

戴至德几个人差不多,问了问,又问那一个忠厚,又说差不多。

几个宰相名声都还好。

想了想,跑到戴至德府上,对mén房说道:仆是皇庄的管事,有事要见戴相公。

戴相公没有时间,mén房想都不想,直接回拒。

别以为戴至德轻松,许敬宗一案,拖连了许多事务没有处理。

案件一了,堆积的宗卷如山一般地高,几位宰相比以前更忙碌。

一个xiǎoxiǎo皇庄的管事,居然要见相公,那么相公也不要做事了。

管事地又说道:不是,是太子试验的高梁。

宰相mén前三品官,就是一个mén房,管事见到了,也十分紧张的。

因此话说得不大周全。

但提到太子,mén房态度稍微恭敬一些,问道:太子试验的高梁怎么了?仆想请戴相公前去看一看。

我代为回话了。

mén房虽然这样说,可很不负责任。

太子试验的高梁,是太子做个表率,那有啥的,如果这个也要看,相公岂不是有意献媚。

看不大紧,气节才是主要的。

管事虽然紧张,可不是笨,看到他的表情了,又急切地说:相公务必要看哪,有可能收五石十石。

哦,知道了。

不是啊,是一亩地啊。

哦,知道了,你且回吧,我去传达,刚说完,一下子跳起来,抓住管事的衣领说道:你说清楚一点,是什么一亩地,什么五石十石。

我说是有可能这几块地每亩高梁能收五石或者十石高梁。

管事气晕了,也不称仆了。

你脑子有病吧?mén房已经惊疑起来。

但还是不大相信。

我脑子很好,没有病,如果不是产量惊人,我怎么找到戴相公来禀报?你等等。

mén房立即跑进去。

是两石无所谓,上了三石就会惊惧了。

这是高梁,不是稻米、麦子。

就是稻米与麦子,一亩地三石也是骇人听闻的收成。

跑进书房,找到正在批阅公文的戴至德,说道:相公,外面有皇庄的管事禀报,说太子今年chūn天试验的高梁,每亩地有可能收成达到五石到十石。

因此,事情重大,前来禀报相公。

你说什么?mén房说得有条理,很清楚,可是戴至德也震惊了。

只是他常期呆在高位上,气度极佳,脸上还没有惊愕的表情,又问了一句:是不是nòng错了?仆也不知道,大约是这样的,因此感到事情重大,才来报于相公的。

戴至德不敢怠慢,十石没有想,五石都不敢想,有一个三石四石,就能上报朝廷了。

来到mén口,说道:且带某去。

管事将戴至德带到田地头,不是每块高梁长势很好的,有的不大好,但就是这样,也比周围的高梁好得多。

主要就是其中的一半田,准确来说是三块地,高梁长势最好。

一个个高梁穗子就象bāng槌一样,沉甸甸地弯了下来,一个穗子足有其他地里的高梁十几个穗子大。

反正戴至德一开始以为自己看huā了眼睛,róu了两次眼睛,才确认下来。

这还是高梁么?于是用手勾了一个,剥出一些米,可不是高梁。

只是没有真正成熟,离收获还有半个月。

不过大丰收的景sè,已经让戴至德看得眼热了。

秋风吹来,高大的黄杆摇动,如同是树林一样,又dàng起了一道道金sè的bōlàng。

过了半天才迟迟疑疑地问:这是怎么种出来的?生生地让一个堂堂的宰相失了态。

是太子教的方法,只是太子一再告戒仆等不可种得太密,可仆等不听,否则这十几亩高梁长势皆是惊人。

管事想了想,又说道:但仆等听到太子说过的一些话,估猜太子也没有想到会长势如此,他当时是说,能有三石。

只是仆等皆不信。

确实,按照原来的办法种植,想高梁收成达到三石,非常非常困难的。

戴至德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岂止是三石。

就是就是。

仆等觉得事情不xiǎo了,所以才劳烦相公的。

你做得很对。

戴至德夸奖了一句,又恋恋不舍看着高梁地,什么祥瑞,什么灵芝,都是浮云,这才是祥瑞。

又拍了拍肩膀说道:看好它。

仆等是不敢大意的,连雀儿都不让靠近。

嗯,戴至德点了一下头,然后立即离开庄园,又将李敬玄这一干大佬全部请来。

表情都差不多,问清了事情的原委,戴至德说道:有救了,有救了。

全国都象这样的收成,各位你们说会是什么样子?一个个不知道,但知道粮食肯定随便怎么吃也吃不完的。

那怕去喂猪喂马。

不过这也是不可能的,地好水好伺候好,féi料足,方法先进。

除了种子略略欠缺外,所有高产的条件都具备了。

想要全国按步就班推广,不大可能的。

然后一个个站在哪里发呆,兀自还是不大相信。

过了半天萧昭德才说道:各位,这些高梁到底能产多少?全在田里,现在又不好打下来,不好估猜。

李敬玄都想出一个办法,说道:找几个相仿的穗儿,用秤称上一下,再数数一亩地能有多少株。

这是一个主意,有可能有误差,可相差不会很大。

戴至德说道。

于是立即行动,然后数数,也没有一个乘法口决,用筹在慢慢算。

其实李威都将算盘口决jiāo给武则天了,可随后发生了种种事情,武则天是jiāo给国子监了,因为不重视,推广有些慢。

李威呢,慢吞吞的xìng子,也似忘记此事。

算了半天,出来了。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可是诸臣一个个还是目瞪口呆,倒吸着冷气。

戴至德忽然说道:派shì卫过来看守,向东都禀奏。

这个产量,这个产量……动用shì卫,不算过份的。

宰相来了,shì卫来了,这一下子热闹了。

而且这不象竹纸,每天看那几个水塘,这一片高梁接近成熟,长势旺盛,一片金黄,也是一个景sè。

于是一批批百姓过来看。

看的结果,长安的米价几天之内每斗掉了十文,一些囤积居奇的商人大户,都在出手粮食。

还有一mén好处,不用赶雀子,什么雀子都让这么多人吓跑了。

戴至德等人开始写奏折,登天了,自古未有的高梁产量,将会出现了。

又开始到东宫询问,太子无法问的,可是刘群等宫nv知道一些,刘群回答得不清不楚,忽然想起来,太子请几位弟弟看过竹纸,又看了高梁,大约说了什么。

于是再找到李贤,李贤回答了,答案很简单,是太子按照《齐民要术》书上做的,但与皇庄里的人一样的答案,太子认为有可能会有三石高产。

这是李贤替兄长说话的,当时李威对他说,三石有可能不止的。

说话嘛,总要谦虚一些。

然后问道:戴相公,有什么不对吗?有没有三石?戴至德哭笑不得,答道:不是三石,有可能高产的地,半亩地都不止三石。

敢情这个主自己都如此低估了,怪不得都没有写信询问一声。

半亩地啊,李贤一时还没有清醒,忽然大叫起来:我要去看看。

直接丢下戴至德不管了,找到李显李旭伦,兄弟三嘛,一起上阵,来到地头,已经来了不少百姓在观看,还有十几名shì卫也到了。

一开始,以为戴相公疯了,拍马屁也不能这样拍的,让shì卫看高梁。

来了,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一个个站得笔直,不让任何百姓靠近,这才是只可远观,不可近玩。

但几位皇子,不敢阻拦的,让他们来到田边。

李显不懂庄稼,但多次出游,也看到过高梁的,差异一点点,他真看不出。

但这差异太大了,叫了一声:我的天,这还是高梁?李贤说道:三弟,仪表,仪表,外面还有许多人。

是,李显将嘴闭上,然后抚mō。

终于高梁引起轰动。

李威说是狄仁杰是金子,早晚要发光的。

用来形容高梁,也能适合。

或者用一句诗来形容,杨家有nv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sè。

反正这个高梁金bō儿一dàng,粉黛无关,四周的庄稼全部失了颜sè。

………………………………李治与一班重臣,在武成殿商议如何举办大雩祭,外面shì卫进来禀报,说道:陛下,长安加急奏折。

李治一听就恼了,几次加急奏折都不是好事,难道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这个大雩祭祀,还要不要举行了?愠怒地说道:传奏进来。

看到奏折心都安定了,不是很厚一叠。

特别是许敬宗一案,让戴至德等人nòng怕了,每次都是很厚,还一天数趟,最后李治懒得看,反正是许敬宗或者他家人做下的种种不法事例。

可这一天数趟,让人难不难受?于是打开,看了一眼,问道:nòng错了没有?阎立本奇怪地问:陛下,什么nòng错了?有可能戴卿他们nòng错了,李治回答得不大确定,一人nòng错了,不可能李敬玄他们全部nòng错的。

再说,这些人也算稳重,更不会犯这个错误。

可上面这个数字……PS:这一章是定时发布的。

战斗过程,从昨天晚上六点不到,到今天晚上七点多,整二十六个xiǎo时。

战斗物资,三包半香烟,一两有余浓咖啡。

战斗成果,九章,三万多字。

战斗期望奖励,明天上午起来时,能看到几十张月票高高飘起。

顺便解释一下一些读者的疑问,有人说太子不牛。

其实做太子的,有没有可能赤胳膊上阵的?不用,只要用好人,让群臣属心,那就行了。

如果象乾隆下江南电视剧那样写,或者康熙微服sī访记那样写,动不动冒险,连牢房都经常关,那个,会是什么样子,各位懂的。

这本书是YYxiǎo说,但YY度有些轻。

外挂只是诗词记得多,其他的,有可能你会,我会,有许多人甚至做得更好。

就是这样。

www.16kbook.com第一百五十六章 李治无语 洛水叙情第一百五十六章 李治无语 洛水叙情陛下,你怎么了?武则天在帘后问道。

皇后,你看看,是不是朕眼huā了,李治将奏折递了进去。

也没有说多少事情,只是说太子试验了一片高梁地。

试验肯定了,问得很清楚,从一开始就在试验,包括féi料、株行距以及垄féi、垄的深度。

长势也不一,产量更是不一。

这些都写了。

这个无所谓,主要是后面一句话,选了几个穗,称了一下,然后来估猜,长势最好的三块地,亩产有可能在五石到八石之间。

这是大约的估猜,jīng确估猜在六七石。

当然,都是一群稳重的人,毕竟没有打下来,因此产量说得含糊些。

六七石啊,论城府,有几个能及武则天的,也震住了。

唐朝出过高产田,每亩地产量能达到五石,这个高产也是个案,与这几片地一样,具备了很多高产的条件,地好水好伺候得好。

有可能还是亩量的时候比较大。

再加上地方官员需要政绩,又夸张了一些。

总之,有许多水份的。

特别是屯田的地,亩产最高,田地都在边疆水土好的地区,种植很少,本来就是沃土,然后一亩地丈量时,有可能有两亩地大。

但就是这个高产,也是两季的产量总和,才能粉饰出来的。

对此,大家心知肚明,虽然知道有些水份,可产量不会太低,否则官员不敢这么做。

但皇庄什么都没有,亩数丈量十分标准,几位宰相说的也只是这一季高梁的产量,再说,他们也不需要这个产量粉饰什么政绩,就是粉饰了也与他们无关,是太子的功劳。

武则天忽然想到了那个棉huā……将奏折递了出去,低声说道:陛下,多半不是假的。

大臣一个个很奇怪,这夫妻俩在搞什么名堂,难道是李贤等皇子出事了。

正在猜测时,李治已经将奏折递了过去,说道:你们看看。

打开一看,这些大臣都是róu眼睛,高梁在粮食中产量不是最高的。

再说,这个五石到七石……你们认为是真是假?阎立本答道:现在没有收下来,不过多半错不了。

恭喜陛下啊,如果此法成功,推广天下,陛下,会是如何?至于粮食所带来的另一个作用,会使囤积居奇的商人与大户不敢再囤积居奇,一起疏忽了。

不过这也是暂时的,粮食增产,那是长远之计。

可这个产量,过了很久,还是让他怔忡。

李治对身边太监说道:去,将太子请来。

奏折上说得不清楚,这个儿子也没有谈提此事。

好象听shì卫禀报,说他在长安城外,nòng了几片高梁,当时李治也没有放在心上。

没有想到,又变出了一个妖蛾子。

因此,得问问儿子。

太监去了东宫,一会儿回来禀报,说道:皇太子去了城外的皇庄。

这件事,李治听说了,什么废地变宝的啥,说了一句:不务正业,难道想做农夫?大臣听了一起在心中诽谤。

其实皇太子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对商人有些走得近,虽是为了国家。

其他地方做得已经很不错了,甚至比这个陛下做皇太子时,好得多。

你又不让他处理政事,又没有什么游乐,不看看农业,看什么?再说,重视农业,才是国家之根本。

但有些醒悟。

这个高产田是官员nòng出来的,倒是祥瑞。

可是儿子nòng出来的,多少抢了他的风头。

再说了,大雩祭拖了很久,先是大风,然后是大旱,好不容易开始落了些雨,又是许敬宗大案发生。

处理完了,又要来个骇人听闻的高产,无论大雩如何举行,老百姓会议论高梁产量,还是会议论大雩。

也有大臣看不惯李治这种态度,郝处俊站了出来。

当然,他不会说,你这个病怏怏的身体,说不定那天就见了如来佛祖。

太子贤明,对国家来说,是好事。

说得很委婉,道:陛下,臣听闻甚喜,不是为高产而喜。

国家之重,不在于边功一场大胜,不在于一块田的高产。

在于君王有为,后继有人。

又值大雩祭之时,忽然传此音讯。

臣不知何为祥瑞,但此乃最大的祥瑞,我朝的福音。

李治不置与否,对太监说道:去城外,将太子喊回来。

………………………………工程有些大。

虽说苜蓿生长力很强盛,可苜蓿长得好坏,直接取决会得到多少青饲料。

还有芦苇,这个用火烧是烧不尽的,得等到秋后水势xiǎo下来,再排一些水,连同芦苇根,加上淤泥,一起挑上岸,否则来年还会有大量芦苇长出来。

芦苇的事尚早,苜蓿要准备了。

不是播种,要将几个xiǎo土山岗的野草全部除去,然后掀开暴晒。

又要种些果树,杂树没有用了,又要连根挖出来。

看着请来忙碌的佃农,姚元崇说道:太费成本。

李威这样的变废为宝,是用钱砸的,试问那一户人家舍得砸下这么多钱,平整这些沼泽?是费了一些成本,不过将来的收益,会有惊人的回报。

这一片沼泽加上滩涂以及山岗,面积不xiǎo,大约六七百亩地。

再说了,收益无关紧要的,孤也不会在意。

对田地里的收益,李威一直不在意。

除非地里能长黄金。

继续说道:只是做一个表率,让天下百姓看到,原来这些不是废地。

蛇有蛇的游法,鱼有鱼的游法,各有其法,但游比不游好。

自古以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可等于上天降赐,自己却不去作为。

如果那样,何必要耕种?这与耕种是一理,不能靠老天的赐降,自己也要从自己身边的山,身边的水,将东西变出来没有什么高深的大道理,却让姚元崇与西mén翀俩人全部深思。

但今天出行,只带了他们两名幕僚,让朱敬则nòng烦了,所以选在他们当值时出行。

这样做,还为了等一个人前来。

约了杨敏过来,就要到了他及冠时间,也到了婚期。

朝廷一点动静没有,没有下明旨,可都知道,太子妃的事作罢了。

毕竟一度将她当作未婚妻的,心中多少有些牵挂。

于是约她出来宽慰几句。

一会儿马车到来,杨敏戴着羃罗走了下来。

李威怕引起人注意,他自己无所谓,主要是怕给杨敏再次带来麻烦,将她引到洛水边。

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四下里很安静,只有洛水上船来船往。

李威问道:最近可好?还好。

低声答道。

将羃罗摘下来吧。

喏。

羃罗摘了下来,又瘦了一些,显然不是还好。

李威说道:坐近些。

嗯。

坐在李威身边。

李威说道:又瘦了些。

嗯,但眼睛红了起来,想了想说道:其实这段时间,妾身想了很多,还是妾身以前做得不好,不能怨人。

世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yào。

不过做也做了,事情也出来了,需要补救。

杨敏摇了摇头。

这事儿不是她补救就行的,也不是太子说了就行的。

要皇上与皇后说才行。

而且舆论如此,连皇上与皇后说了都不行了。

李威又说道:世上许多事是人力做不到的,但只要有力了,努力了,却又是有许多事,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因此孤喊你前来,就是为了此事。

殿下,不用为妾身cào神了,殿下还是以自己为重。

你是国家的未来。

嗯,开始为对方着想了,又进步了一些。

于是又说道:国家的未来,孤还遥远。

孤关心你,不仅仅是关心,也是关心自己。

殿下何来此言。

知道什么是幸福吗?杨敏摇了摇头。

幸福不一定是自己穿得多好,吃得多好,住得多好。

有时候看到一幅画、一幅字,自己写出来的,或者得到别人的,因为爱好,也是幸福。

有时候看到家人,亲人lù出开心的笑脸,同样是一种幸福,那怕为了这笑脸,自己吃了许多苦。

就象碧儿一样,她自己无所谓,可看到孤开心了,她就开心了。

孤不开心,她就不开心。

因此孤很看重。

杨敏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殿下,妾身也可以办到的,只是现在……这是发自内心的,杨敏也未必能办倒,但渐渐在进步,比才见面要好得多。

说道:你还没有明白孤说的意思。

在孤心中,你是孤的人。

孤关心你也是关心自己。

殿下……不要哭,孤那天在马车上就对你说过,孤要看到你们天天笑,而不是哭。

殿下……孤喊你前来,是因为到了婚期,朝廷没有动静,怕你担心,所以劝慰你的。

但个中的事,非是婚期,你不懂,你父亲也许多少明白一些。

不是这样那样的事发生,也就是一件单纯的婚姻。

但发生的事多了,不仅仅是婚姻,牵扯了自己与父母亲的关系,还有官员的支持,舆论,以及政治角力。

又说道:孤在来的时候思考过。

你若一心想做太子妃,孤无能为力了。

妾身不求别的,只求陪伴在太子身边。

那就好办了。

你回去对你母亲大人说,就说孤说的,做事不能太势利,母后jīng明,什么都瞒不过她。

回西京吧。

在临回去之前,写一封请罪的书信,写给母后。

人都有慈悲之心的。

对杨敏一直不恶,让他来选择太子妃,无疑会选择杨敏的,毕竟有了一些感情。

但对她的母亲,一直没有好感。

顿了一顿,又说道:不求是求。

如果你写不好,请你的伯父大人杨shì郎代写。

他也会明白的。

还不行,你在京兆等孤,孤以后还有机会,慢慢寻找良机。

说着,将杨敏的手拿过来,合住了掌心,盯着她说道:这是孤的一个承诺。

嗯。

听了这一句,一张惶恐不安的脸,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放下手说道:还有,杨敏,其实各人有各人的难处。

孤有时候,比你们所有人想的要困难,其实心情也很郁闷的。

来吧,跟孤吼一声。

说着冲洛水长长地吼了起来。

杨敏终于咯咯笑了起来,只是吓着了远处的shì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将横刀一起拨出,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就凭借这一点,就让李威很郁闷了。

除非在寝宫,否则到什么地方,几乎都没有了人身自由。

摆了摆手说道:孤在这里说几句话,你们回避一下。

但shì卫不大放心了,这一回离得很近,无奈了,对杨敏又低声说道:还记得孤写的那首诗余吗,两情若在长若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嗯。

那么我们回吧。

嗯。

正要送杨敏上车,太监骑马跑了过来,远远地喊道:殿下,陛下召你进宫。

是何事?随口问了一句。

是高梁的事。

一听高梁,连杨敏在马车上都竖起了耳朵。

那片高梁长得很好的,但似乎没有到收割的时候。

高梁?是啊,太监翻身下马,脸上也是一脸惊奇,对农事不大懂的,询问他唐朝高梁一季收成倒底多少,肯定不知道,可这个产量,太让他惊奇了。

高梁怎么了?姚元崇与西mén翀也走近聆听,毕竟这段时间,太子颇费了功夫,就是在变废为宝,宝不提,却是为了农事。

也知道那片高梁长得很好,不过居然惊动了两位圣上,心中甚是不解。

高梁大丰收了。

现在高梁不能割啊,李威有些急了,那是做样板的。

现在一割,都没有饱米,能不能吃不提了,产量会大减。

到现在还懵懂,害怕减产。

不是,殿下,因为长得好,所以惊动了西京几位相公,他们到了田头,chōu了几个穗子,称了一下,然后估算产量。

你都是说清楚一点,那么估算出来会有多少?很期待的问。

三四石应当没有关系吧。

几位相公写了奏折了,估算了一下,其中长得最好的三块地,每亩能达到六七石,不过毕竟没有成熟,有可能误差一些,但低不会低于五石,高不会高于八石。

什么?不但李威一人在叫,姚元崇一起在叫。

然后李威坐下来,说道:完了,完了,孤以为一亩地能出个三四石,顶多四石多一点,怎么长出这么多?难道是皇庄的人给它们喂了jī素?www.16kbook.com第一百五十七章 邪恶想法 太子论农第一百五十七章 邪恶想法 太子论农姚元崇也会意。

对太子的位置,他想法与李威两样的,李威一直畏惧母亲,他不知。

可知道没有这个厉害的母亲,做太子会还很艰难的。

因此有的皇帝之前压制得太厉害,登基后开始胡作非为。

比如杨文,比如高洋。

与武则天并无半点关系。

在他心中,注意的都是皇帝本人。

不是自污,是低调做人,让皇帝看重,又不能让皇帝感到危胁。

这才是做太子的唯一选择道路。

实际太子做得也很好了,连那个什么棉huā的主动让给了母亲,或者竹纸是一家三口分的功劳。

可这个高梁,出忽所有人意料之外,自己想都没有想过,太子也没有想到。

是很麻烦的,也不是没有好处,能争来更多大臣的心,也能造福于许多百姓。

只是太子以后要更xiǎo心了。

但太监站在一旁,没有敢说。

只说了一句:殿下,此是百姓福音。

李威没有作声。

作福百姓,也想的,不然他不可能在这里变废为宝,可自己却更重要。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得夸张了,自己都保不住了,如何造福百姓。

好象脑海里还一些先进的知识,没有发挥出来。

一一实施下去,对唐朝还是有些帮助的,尽管这些知识在后世不算什么,毕竟比唐朝领先了一千多年。

但自己得活下去上了马车,胡思luàn想着,怎么产量就这么高呢?这倒是他疏忽了,有可能种子是落后了些,可他前世xiǎo时候的家中,种的地,能有皇庄里的人jīng心伺候?或者féi料,就是有了化féi,能有农家féi好?论地力本身,也不及长安城外那片地。

慢慢地将此节想通,叹了一口气,疏忽了,早知如此,如果cào作好,还是能将功劳让给父母的。

让给他们了,也就不会生气。

想到这里,他突然灵机一动。

其实这个父亲,不算太坏的。

当然也别要指望他舍不得杀儿子。

照杀不误的,已经杀了一个。

就算母亲主意,没有父亲同意,李忠能死么?好象现在主要权利继续在父亲手里抓住,并没有放下来。

对自己忌惮了。

可是自己nòng出一些新事物,如是母亲呢?儿子在nòng妖蛾子,妻子在nòng妖蛾子,怎么办?想母亲nòng妖蛾子,还是很好办的。

有可能因为自己这个xiǎo翅膀扇了一下,母亲现在处境与自己差不多。

有可能因为灾情,历史上这段时间母亲处境就十分困难。

nòng不清楚,自己送大义,送正名给母亲,母亲还是很高兴的。

其实到了这地步,已隐隐地察觉到母亲现在并没有做nv皇的打算,当然,对权利她还是很留恋的。

暴厉也有,这几年为了上位,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计其数。

不过给她一些亲情,一些温暖,也许多少会转变一些。

大不了,我让你做宋朝的刘太后(刘蛾)。

可想想母亲的xìng格,即使是太后,母亲武则天也未必会是刘太后,十有**是吕太后(吕雉)与慈禧。

心中举棋不定。

可这条主意,却是十分邪恶。

李治nòng三国平衡,说到底是舍不得放权,作为一个帝王,很正常的表现,不但家里,在朝堂上为了控制大臣,有时候也会nòng一个平衡之术。

可儿子与妻子不停地整出什么大义,什么祥瑞,会非常非常的难受……………………………………看看奏折吧。

李治道。

是,打开奏折看了一遍,不喜。

反正这个产量出来了,高兴的人很多,可这父子二人皆似不大喜欢。

但事实上受益的却是这个父子二人,百姓有饭吃了,皇室才会稳固。

说说。

是,这要从籍田祭说起来。

与戴相公儿臣还jiāo谈过,说过了,一亩地能产二石粮食,比汉朝的好。

可是有的百姓因地少,除了租庸调制,每年度日的粮食都难维持。

于是凶年一来,只有逃亡的一条路。

太子所言极是,郝处俊说道。

这是唐朝的弊端,也是每一个朝代的弊端。

但都没有办法解决。

李威又说道:儿臣又想到父皇为了国家,都熬出病了。

别的皇后只是悠闲地管理后宫,母后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也不得不协助父皇,日夜cào劳。

儿臣快及冠之年,却不能为父皇母后分担,心中十分惭愧。

拍了一个大大的马屁,不过这几个月,或冷或热,李治与武则天都不怎么受用。

当然,拍比不拍好。

继续说道:于是想办法。

就找了一些农书看,看完了,又在寒食节,去了一下农田。

发现与书上所写的多不一样,询问了许多百姓,或者说不清楚。

此事可以查询的,正是那天出的事。

这为下面忽悠铺垫的。

又说道:儿臣一直在想,庄稼长不好,féi料是关健。

可上哪儿nòng这么多féi料来,有的农民是许多户才合伙养一头大牲口的,有的都没有,用人拉耒,于是轮耕。

这个làng费很大。

如没有轮耕会是如何?又翻了一下农书,上面清楚地写了,不需要轮耕,种豆不但不耗地力,反而能féi地力,是养地。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心中全部掀起惊涛骇làng,天下轮耕的地一年会有多少,都无法统计。

就算收成差些,总比不种强。

这些地种上豆子,一年会为唐朝增加多少粮食?因此,李威这个太子身份做起事,比较尴尬的,可不是一无是处。

有什么事物,能迅速引起人注意,也容易推广。

真出自一个百姓之手,试试看。

后面是儿臣自己逐磨的,绿féiféi田农书记载了,不过记载得不细,也看到农民用了一些野草沤烂做féi料。

所以想到飞廉,也就是紫云英,别的不能种的,毕竟根部深,不容易沤烂,反而有可能在田里复发,影响庄稼。

可那时种来不及,就让庄上的佃农,抱了许多豆杆与紫云英沤着看,试试结果。

这是féi料的事。

再就是移载,也是儿臣琢磨的。

象这天灾**,国家正常运转,一是父皇与群臣的治理,二是有江准之粮,所以得以渡过。

如是南北朝时会是如何?地也一样,一个坑里撒上几株高梁未必收成会好。

本来地力不足,况且几株来分。

但用一株,也如国家一样,国家大一统固是好事,但君王残暴,百姓会更苦。

儿臣又想出营养钵。

这样就解释清楚了。

这也很关健的,千万不能nòng一个天降祥瑞,太子梦中所得,固然名声好了,可父亲心中疙瘩更多了。

氮磷钾更不能说,从何学来的又说道:这个产量,儿臣万万没有想到,还与几个弟弟说了此事,有可能会有三四石,儿臣就十分满足了。

之所以如此,儿臣想恐怕是皇庄的佃农因儿臣的身份,集全庄之力,伺候这十几亩地,本来地是好地,又不缺水,féi料足了,jīng心地伺候,于是出了这个高产。

可不能以这个产量,当作以后推向他处的产量。

只是有地轮耕时,秋后不必轮耕,可以种飞廉,chūn天沤烂,然后种上豆子。

要么可取的是营养钵育苗。

也不是所有庄稼都能用这方法的。

麦子肯定不行,是密种的。

甚至油菜都不行,它的根部不大,不能将根系向下发展,用营养钵只是làng费,耽搁人工。

营养钵可用的还是很多的,比如棉huā,或者一些瓜类。

主要要求庄稼根系发达。

不解释清楚,到时候什么都用营养钵,麻烦大了。

又说道:但一些大的庄稼,比如油菜,可以单株移载,这个农书上也特地说过。

就包括稻子,现在用的是撒种,如果移载,是不是产量会更高一些,又便于耨草。

其实儿臣愚笨的很,只是翻看了《齐民要术》等书籍。

从上面学来的,或者受上面记载的启发。

只是这本书出来很久,都没有人注意。

否则五石田不行,不可能那样伺nòng,但三石田四石田将会彼彼皆是。

使劲的推功劳,将功劳推到皇庄的佃农身上,推到贾思勰身上,xiǎo心地说完了,看着李治,等着他训话。

你有了这么心,总算不错,打了一个官腔,也不知是真不错,还是假不错,又问道:这些天,你经常到洛水那个皇庄做什么?这也是儿臣一些想法,看能不能从山上,或者从水里,nòng出一些收成出来,为百姓增加一份粮食来源。

答完了,想着心事,这个庄子nòng出来,收益也是十分惊人。

看来自己不能吃下这份独食,最好将母亲也拉下水,将大部份功劳分给母亲。

然后让母亲在枕边敲打自己这个多疑的老子。

不过母亲也tǐng麻烦的,不见他。

想到这里,不由地看了那一幕珠帘。

改天朕也去看看吧。

是,父皇前去教导最好,儿臣毕竟浑不知事,有些事终是考虑不周全的。

但心中在想,难不成,父亲也想来分食?分就分吧,如果父亲能下水才叫真正的最好。

也许因为这一番对答,李威十分低调,有那么一种会做人的感觉,李治脸sè松了一些,对边上的一个太监说道:太子做得不错,去拿一百匹绢赏赐太子。

儿臣谢过父皇,但心中很佩服父亲的大方。

一百匹绢能做什么,恐怕接下来,盖jī棚子都不够。

可当真李治不知道,国库里空dàngdàng的,赏了一些,没有向他要钱就算不错了。

www.16kbook.com第一百五十八章 狄公要钱 大雩草草第一百五十八章 狄公要钱 大雩草草狄仁杰风尘仆仆地从长安赶回了洛阳,将案件jiāo接完成,与魏元忠jiāo谈了一下,到家中喘了一口气,就到了东宫。

然后与李威相互看着,大眼睛对着xiǎo眼睛。

过了大半天,俩人都吃吃乐了起来。

笑完了,狄仁杰说道:也太高了些。

孤也没有想到,否则孤宁肯不要这份产量。

李威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该写一封信到长安,询问一声,知道有这么高了,或者用他法将此功劳往父母头上揽一下,正好大雩到了,与父亲关系会缓和一点。

要不,直接了当,想办法将实际的产量瞒去,减下来,想要推广,有一个四石足矣引起百姓慎重。

想到这里,摇头。

狄仁杰又笑,这事儿整得……太出人意料了。

自己根本想都没有想到,以为有一个两石就不错了,比太子预料的还要低。

殿下,不用急,这些未必是坏事。

孤也知道,对百姓会有帮助。

岂止……虽然陛下会更忌惮了,只要修复得及时,还是能补救的。

再说了,陛下心情也很矛盾的,只是舍不得放权,并不是不想儿子有作为的,否则也不会悉心培养。

对这个太子的培养,比李世民对儿子的教育还慎重的。

再说了,数次监国,也是一种放……只是放得很矛盾。

太子的数次怪异,在官员心目中地位越是高了,这个是很重要的。

不要说别人,就说自己,是怎么想这件事的。

尽管对鬼神自己不是太膜拜,可毕竟相信一些。

太子是说了,《齐民要术》的功劳,皇庄农夫的功劳,可当真如此。

之所以高产,与太子不无关系。

这也是一种天兆。

虽然处境很艰难,不过自己更有信心协助太子。

自己有这想法,魏元忠同样有如此想法。

是不是其他官员会也有这样的想法?前途茫茫,可他的眼睛已经看到了,将来的某一天,李治只能乖乖地做太上皇了……当然,也不能bī得太急。

皇上不说,还有皇后,依然很难的。

将话题一转,说道:殿下,你赐的那个宫nv,臣不能要,为了两个义nv,臣都不能要。

这事儿欠缺了,不过做也做下了,李威呵呵一乐,道:狄蕙狄好,孤开解过了。

问题不大紧。

这次赐你们宫nv,孤做得有些欠缺。

当时是听闻姚元崇去青楼吃了一些酒,虽没有做出进一步逾越的事。

可毕竟是身强力壮之时,而东宫这一次父皇赏赐的大批官ji,除了供人娱乐外,又无实用。

放在东宫委屈了一些。

于是将她们赐了几个出来,一是有了nv子在身边陪伴,他们可安份一些,免得走入岐途。

二也是为了这些nv子着想。

至少比关在东宫命运会好。

为了以示公正,于是一人赐了一名。

其实这样做,也是有据可依的。

但看着狄仁杰吃紧的样子,却是很好笑,难得能看到狄仁杰这样的表情,呷了一口茶又说道:鲁国有法,鲁国有人沦为诸候之仆者,能赎之,取金于府。

子贡赎了许多鲁人出来,却不授其金。

孔子听闻了道,做错了,从今天以后再没有鲁人替国家将这些百姓赎回来了。

孔子的另一个学生救了一个溺水者,被救者送给子路一头牛以示感谢。

子路收下来了,孔子却夸奖道,做得好啊,从今以后,必然会有更多的鲁人去救落水者。

狄公,你们悉心协助于孤,可是你们。

别人未必会是如此。

即使心存回报,嘴中未必好意思说。

如果一个个不赏不赐,子贡之故啊。

狄仁杰居然无法可辨,他前来的另一件事,正是与此相关。

李威又说道:不过狄卿如不喜,孤将她们赐于你们,你们可以将她们赏于别人。

当然,这样的结果,李威也不大情愿,可现在的xiǎo妾地位很低,可以买卖,可以转让,甚至可以讨好人,让客人狎玩,都不以为丑。

这才是李威痛恨的地方,有钱有势了,可以拥有数名nv子。

虽然后世说什么一夫一妻,可二nǎi三nǎi的啥,别提了。

但如此做,却是很不人道的。

狄仁杰只是苦笑,说道:殿下,谈何容易。

殿下所赐,臣等敢将她们随便转赐于他人?其他人听了怎么想?甚至两位圣人听了又会怎么想?孤倒没有想到此节。

这不要紧,臣前来,还有一件事,要与殿下商议一下。

请说。

是关于周兴的。

孤听说了,此案中他立下很大的功,不过他刑讯的手段,颇让人不耻。

臣也想过,甚至让他前去西京,就预料到了这种结果。

正是取此意,非不快,许敬宗之案不能真相大白。

虽然刑讯酷烈了一些,可也有功劳的。

没有想到朝廷节制,对臣不赏罢了,居然对他不赏。

李威亦是苦笑。

但这个人是xiǎo人。

此次不赏,却让人知道了这个人某些时候的作用。

兴致勃勃地协助殿下,可最后居然没有半份功劳。

君子坦dàngdàng,自无所失。

可是此人心中必然不平。

因此愤恨殿下,反而再复为他人所用,不是很美。

孤又疏忽了。

你稍等,孤让人取五百缗钱赏赐于他,以示感谢。

足矣。

五百缗钱对于低层官员,可是一笔不菲的奖赏,普通的一名俏nv婢,也不过售价二十缗。

甚至能在洛阳买下一栋普通的三进三出别院。

象狄仁杰那个家,也不过huā了两百缗钱不到。

狄仁杰还想说一句。

这些人品行不好,可非常人能做非常事,如果太子能接见一下,再给一些奖励的话,加上这些赏赐,有可能用起来,会十分方便,更能做一些平时不大好出面的事。

可话到了嘴边,再次迟疑起来。

顾虑太重了……………………………………高梁丰收的事传得却是很快。

产量过于妖异,因此勾起了百姓的好奇心。

每有长安客来,都有许多人围上去询问。

最后传的结果,就是高梁的穗儿有朝廷仪仗上的金瓜大。

再传,变成了西瓜大了。

其实不止是高产,引起影响很多的。

比如地价,关中有的大户人家用几石粮食,就能换一亩良地。

事情传出去后,田价立涨。

侵并之风阻止不了,可是地价多少变得有些公道。

长远来说,更蔓延了侵并的风气,毕竟田地所得在提高。

但也未必然,这种耕作方式是jīng耕细作。

象以前那样,有的一户人家耕上百亩地,再用这种方法耕作,试试。

根本耕不过来。

尽管这时候农民很能吃苦,可他们是人,不是机器。

得的地越多,需要的佃农越多,唐朝百姓不是很多的。

佃农待遇会立即提高。

再说,新事物只出来了一两样……其次是粮价,自长安到洛阳,都开始掉了一些。

只才是一个开始,jiāo通落后了,消息传播起来会很慢,最后江淮之地的粮价也会掉。

不是这些举动,关中粮价会疯涨,然后江淮粮价复涨,再推着关中粮价涨。

百姓生活会很艰难。

粮价还是很高的,但比没有做好得多,凭这一点,就活人无数。

李治无奈,不能将百姓嘴捂起来不说。

索xìng将李威喊来,与宰相细细说了两天。

推广还是没有胆量的,下了一道旨,让各州县都准备几块地试验一下,好了,再推广。

然后又做了一件事,将《齐民要术》翻出来,雕版印刷,所有县令刺史,一人一本。

儿子都能看出一个高产的高梁,天下人才济济,说不定会nòng出一个十石水稻田,八石xiǎo麦田。

敢情李治也会幻想的。

至于大雩,老百姓早就以为它是一场笑话了。

也要举行的,如果不举行,更是笑话。

并且儿子要行及冠礼,尽管这只是一场家宴。

可在及冠礼之前,太子妃的事必须决定下来。

大雩不能再拖了。

其实没有这些,也不能拖,再拖更是笑话。

风头尽掩,再说也迟了些,大雩的意义不大,于是草草地举行了,祈祷的对象求雨其次,以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为主。

…………………………………李首成过来说道:皇后召你。

孤马上就去,李威高兴地说道。

来到宫城,武则天说道:弘儿,你一直要见本宫,有何事?李威嬉皮笑脸地凑过去,要拉武则天的xiǎo手,被武则天打了一下,说道:都及冠了,需注意分寸。

注意分寸?李威听了有些昏,得,注意就注意吧,不过搬了一个胡chuáng,就坐在武则天身边,对他的皮厚,武则天也无赖。

其实从心里还是喜欢儿子做这些亲热的动作,让她感到很温暖的。

不过这个儿子,唉,很让她伤神。

李威说道:母后,看到窗外的那几株树没有,只有一个主干的树长得很高大,几个干的树长得都不高。

这与国家一样,现在父皇用心治国,母后从旁协助,国家虽然有些灾害,但总的来说,是继续发展之中的。

儿臣现在的只是学习,偶尔替父皇母后,试着能不能做一些锦上添huā的事。

不过这个高梁,长得也太好了。

百姓传得又很,儿臣担心一些人会有误会的想法。

儿臣怕了。

玩心思,李威是不敢的。

实话实说,不过说得很委婉。

又继续说道:儿臣在洛水旁的那个皇庄又nòng了一些事物,现在也担心。

如果好了,怎么办?担心就不nòng。

是,不过儿臣还有一个方法能解决。

说这个皇庄是父皇母后一起出主意的。

好了,群臣不会认为只有儿臣一人作为。

不好了,儿臣也可以替父皇母后担待下来。

反正父皇母后chūn秋正盛,儿臣名声薄些,不大紧。

武则天盯着他,问:难道那一片沼泽地真能变出宝来。

母后,你看,李威从怀中掏出一卷纸,上面清楚地标注了,什么地方种什么,养什么。

规模很大的。

有猪、jī、鸭、鹅以及鱼等动物,还有果树、苜蓿、菰、蔬卵、土芝、莲藕、地粟,甚至还规划了一些地,种一些庄稼与棉huā。

十分热闹。

也用了心,每一片地种什么养什么,都清楚地画了出来。

当然,地方很大,足以有施展的空间。

又说道:母后,为了成效,儿臣又使了许多财帛进去,又是儿臣所为,官员庄农用心协助,复成了京兆皇庄之局。

好会更好,不好也会好。

因此,儿臣很担心。

武则天只是在想。

怀疑都没有怀疑其他,这个儿子自xiǎo就在培养,天资不算差,现在又得了狄仁杰等人协助,如虎添翼。

不象自己,又要考虑国事,又要考虑自身,心思不大够用了。

儿子专心了,资源又有了,捣鼓出来一些东西,不算奇怪的。

当然,太子nòng出的事物,象征意义又是不同。

儿子也是害怕丈夫忌惮了。

想了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说道:你说的棉huā可是这个?说完了冲李首成努了一下嘴。

李首成拿出三四株棉huā出来,连根带果子一起带过来。

李威细细看了一下,棉huā植株长得十分矮xiǎo,上面也长着果子,有的果子已经绽开雪白的棉huā了。

果子也xiǎo,而且一株上面只有六七个,或者五六个果子。

产量不用说了。

正是此物,不过母后从何处得来的?难道附近也有人种植此物了?这是本宫派人用快马到西域取来的。

李威愕然,就是用快马,这么快时间一来一去,驿吏辛苦不提了,恐怕有可能得跑死几匹驿马。

母亲出手,果然不凡,大手笔,大气魄,不象自己,只是一个讲师,做事都是xiǎo家子气。

www.16kbook.com第一百五十九章 太子加冠 花落谁家(上)第一百五十九章 太子加冠 huā落谁家(上)但母亲这样做,并不过。

这不是用快马运荔枝,是棉huā,推广好了,将会造福于千家万户,比高梁的意义还要大。

只是李威心中有些感慨,父亲不指望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一天不见阎罗王,自己一天别想什么了。

但母亲不同,虽然她的心机让自己害怕,可论不拘陈泥,却是许多人比不上的。

什么殿试,什么武状元,都是母亲nòng出来的。

对新事物的认识,满朝这些大佬当中,有可能无一人能及。

如果不是权利会让她míhuā眼睛,而将心思放在国事上,自己继位,母亲从旁辅助,那么眼睛闭着,一个huā团簇簇,有可能真正是千古未有的唐朝就出来了。

唉……说道:正是它,可种得并不好。

本宫也派人询问过,产量没有人计算过,却是很少,随心地种植在一些河边的沙滩上,你说的那个产量……母后啊,为什么你不相信儿臣呢?抓了一下,终于将武则天xiǎo手抓住,然后说道:棉huā不是中土产物,岭南的来自天竺,西域的来自大食,但无论天竺或者是大食,又来自更远的地方。

这个忽悠没有多大关系,棉huā来源一直很争议,岭南确实是来自天竺的,高昌是来自大食的。

又有可能,大食还是来自天竺。

又有说法,它原来是在东非,又传到了天竺。

现在就是孔颖达在世,都没有办法考证。

继续说道:论产量,或者论绁布的质量,无论是岭南,或者是西域,可有大食的好?武则天摇了摇头。

这种事物也不是大食与天竺的,他们有没有源头种得好?是流传过去的,得到的依是一些皮máo。

儿臣在西京,看到一个相貌奇特之人,于是上去攀谈了一下,就刻意提到棉huā。

对大食的种植方法都感到耻笑。

唉,当时儿臣也昏了头,居然疏忽,当作了好奇,谈过了,谈了很长时间,只是听到许多稀奇古怪的知识,却没有将他引入东宫。

武则天大约还是相信的,偶尔也有一两个长相古怪的东罗马人到了唐朝。

甚至更远的地方,比如昆仑奴。

大多数昆仑奴是天竺南方皮黝黑的人种,也有不少却是来自东非的真正黑人。

第一是远,第二是蛮夷之地,看到只是古怪的投去一眼,甚至将他们当作奴隶圈养,就没有问过他们哪里有什么特产,或者其他。

李威继续说道:这种棉产量很高的,此人说过,一亩地能达到一百多斤纯棉料,也许方法落后一些,也许种子落后一些。

但儿臣从高梁长势好,能看出,营养钵移载这个棉huā,甚至会比移载高梁更好,能将一些缺陷弥补过来。

最少能收一百斤的棉料。

母后,你看,不只是纺布。

说着将棉籽摘下来,放在武则天手中,又说道:将它塞入大氅里,会不会很暖和。

种得多了,价就贱了,甚至比麻葛都贱。

战士能穿上这种衣服,那么太宗皇帝会不会在征辽东时,仅在九十月,遇了一场早暴风雪,就冻死了多名战士?或者将它塞进被子里,那么去年一场大雪,关中是不是少了千家万户的哭声?武则天依然沉住气,李首成忍不住了,伏下来说道:皇后啊,如果是此,大功德啊,以后史书都会铭记皇后的名字的。

李威气得不语,敢情这个太监真以为是武则天想出来的。

得,这个名,咱不要吧。

去,别丢人现眼。

武则天不满地叱斥了一句。

然后说:还有缲车,本宫也派人问过,有一些,但不大好用。

所以绁布之贵,正是织布困难,成本高昂,不得不贵。

就不知大食会不会有更好的。

李威不大确定,但这却是询问过的,大食与唐朝的贸易,其中布匹占了很重的份量,大食爱唐朝的丝绸,可因为绁布在唐朝卖得贵,于是将国内的绁布带来。

因为质量好,改叫白叠布。

这样推理,应当会有。

因此说道:母后,可以让人询问一下。

这个不易。

两京商人,大多是昭武九姓或者bō斯商人,大食的人却是很少。

大食商人主要在南方广州。

一来一去需些时间,既然意义如此重大,本宫改天劝你父皇,派一使节前往大食,顺便将它带回来。

正好能在明年这种棉huā成熟之时,返回京都。

母后英明,李威赞道。

果然很牛,居然派出一使节,这一派出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

但能得到先进的缲车,铺张一些,却是很划算的。

武则天又说道:本宫喊你过来,不只是问你为何求见,还有一些事,也顺便问问你。

母后请问。

先给你看一封信。

从书案上拿出一封信,递到李威手中,是杨敏写的,不算好,看来倒底抹不开面子,没有向她伯父求救。

不过情意却是很真切,什么要求jī愤的话都没有说。

只向父母亲认错,说自己所做所为,让父母失望了,也让太子丢脸了,可太子到及冠期,久久不决,非但对太子不利,对国家不利。

请父母发下诏书,休掉自己。

又说,自己呆在东都,一直奢望,也是不对的,因此马上返回西京。

弘儿,你是怎么看的?儿臣还是那句话,杨家xiǎo娘子非有大错,只是其母做得有些不好。

弘儿,这是太子妃,就算她做得没有错,其母不好,凭这一条,就不能胜任了。

可语气分明比以前软了许多。

儿臣与她说过,她现在并没有求太子妃的想法,因此儿臣允诺说服父皇母后,让她做一名侧妃。

武则天还是摇头,说:做侧妃也不大易,当年蟒氏(王皇后)、枭氏(萧淑妃)之事,时过不远。

其实王皇后长相还是不弱的,正是看到王家这个xiǎo姑娘长得漂亮聪慧,下嫁到王家的同安公主,向李世民推荐,这才得以入宫做了皇后。

最后没有萧淑妃得宠,固然是萧淑妃长相更好,也是因为王皇后无子。

又拉了武则天进来。

本来李治处理得当,可以坐拥三大美nv。

但结果,却变了味道。

武则天这是指李威对杨敏感情好,长相又好,今天是侧妃了,明天就是第二个萧淑妃。

后宫将会不宁。

李威答道:那是蟒氏不对,一开始换作母后做了皇后,早就相安无事。

那也未必,可如果是武则天一开始做了皇后,王皇后与萧淑妃有什么想法,早就干掉了,不存任何磨蹭。

但武则天也不是xiǎojīxiǎo肠,引入姐姐与侄nv进宫,那时武则天皇后位置已稳,无需她们来替自己巩固,只是丈夫喜欢,于是纵容。

但结果是魏国夫人人xiǎo鬼大,这才触犯了武则天的底线。

自此后,开始专宠的。

不过有可能李治病情加重,房事不行了。

究竟什么原因,不得而知。

李威也不好问:父皇,你还能不能做chuáng上的运动?武则天受之有愧,又不是很赞同儿子的说法,沉默了一下又说道:韦家nv不日就要到东都。

李威愕然,然后立即说道:母后,此乃许敬宗之毒计,案情真相大白,为什么还让她进入东宫?许敬宗这一次做的事,是大逆不道。

但以前也做过许多对社稷有用的事,有的你是不知道的。

至少在韦家nv之事,也不算做错了。

没有了许敬宗,东宫就不会因为韦家nv,笼上yīn云。

你的东宫之中,太薄。

需要一人来支撑。

没有给李威辨驳的机会,继续说:倒是太子妃,让本宫与你父皇十分头痛。

你可听过朝中的议论?儿臣不知。

裴家nv其实也不错的,可是她缺少规劝的勇气,也缺少了统帅东宫的能力。

弘儿,现在只是东宫,将来却是庞大的后宫,裴家nv……武则天摇了摇头。

这样说,不但裴家nv,就是杨家xiǎo娘子,徐家xiǎo娘子,皆是不行。

是啊,所以仓部员外郎李齐庄进谏,推荐了博陵崔家前中书shì郎崔仁师之孙nv,礼部员外郎崔挹的长nv崔莺莺。

又说她长相比杨家nv只强不弱,礼教严谨,知书达礼。

崔莺莺?李威惊奇地问了一句。

这个知道的,《西厢房》出自唐朝xiǎo说的,所说的崔莺莺正是这个崔家的娘子,就不知道是博陵崔家,还是清河崔家。

别以为是一个崔,这是两个概念,两崔是两姓氏,以后mén阀没有了,才称为一姓的。

而且清河崔比博陵崔地位更高,尽管博陵崔隐隐有后者居上之势,可清河崔家,还是十分瞧不起博陵崔家。

另外就是赵州李与陇西李,一理,陇西李,同样瞧不起赵州李。

并且现在很古怪,五家七姓,对功名还不是很热衷,大有关起mén来自娱自乐,对唐皇室也十分瞧不起。

说这几个大家族出了多少多少宰相,李威也没有看出来。

这是自然的,五姓七家满朝宰相局面要到后面,科举兴盛之后,这些大家族资源丰富,于是每一年进士,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来自这几个家族,自然出现满朝为官,宰相拥挤的局面。

但不代表着现在不行,做官的人还是有很多,影响力同样巨大。

上官婉儿母亲之所以没有杀,也没有流放到岭南,正是其父出自荥阳郑家的。

从这一点可以管中窥豹,略见一斑。

嗯,是叫崔莺莺,难道你认识吗?李威摇了摇头,他认识xiǎo说中的崔莺莺,肯定是两个人,难道是这个崔莺莺长得确实很漂亮,于是才有了后来那本xiǎo说,nv主角就是以这位xiǎo娘子为蓝本写的?武则天又在思索。

儿子心不坏,有些软,有些念旧情,娘家人容易沾光。

在民间威望高,似乎狄仁杰等人相助,更给了一些人一些不好的想法。

自从高梁一事出来后,这个儿子越发变成了一个香饽饽。

杨家现在依似有不甘心的趋向,其他大臣也有说亲的xiǎo动作。

不过与裴家nv相比,都差了一筹。

唯独只有这个崔家nv,再次进入李治与武则天的法眼。

毕竟是博陵崔,家世还是隐隐在河东裴之上的。

可在民间,已经将裴家nv认可了。

又来反悔,势必引起许多争议。

而且时间紧迫,来不及去定州打听。

只听李齐庄在说,可李齐庄正是赵州李家的人,这七个家族相互联姻,关系错综复杂,说起来大家都是表兄妹。

自然一个鼻孔出气了。

所以不大确定。

只有一条,长相作不起伪,肯定不弱。

当然,这一说,裴居道等人,与李齐庄恨不能拳脚相向,将李齐庄揍一顿才甘心。

看着儿子,有些啼笑皆非地说:弘儿,你可知道,为了你这个太子妃,朝中有多少大臣翻目成仇?不管怎么说,是自己的儿子,还是很骄傲,最可笑的是杨思俭的妻子,居然有眼无珠。

因此说完后,居然笑了起来。

www.16kbook.com第一百六十章 太子加冠 花落谁家(下,求月票)第一百六十章 太子加冠 huā落谁家(下,求月票)武则天笑有笑的原因的。

唐王室对五姓七家,十分吃味的。

李世民将自己家姓立为第一姓,编了《氏族志》刊行天下,但民间的士大夫与百姓皆将高士廉原《士族志》当作蓝本。

对此,李世民很无奈的。

后来李义府再次将这些书籍收回,发行了《姓氏录》,天下百姓皆不承认,甚至有许多士族因自己名列其上而感到耻辱。

这是大的事实。

xiǎo的是李渊一再对人说,我家出自陇西李家,可是李家呢,听到后立即放出风声,你们李氏虽然是皇族,但做我们的族人还没有资格。

俺们陇西李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是那个意思吧,反正一个热脸,一个是冷屁股。

不认。

历史上来俊臣强行bī娶太原王家王庆诜之nv,候思止也要求娶赵州李家李自挹nv,肯定不会同意了,只能强势bī迫。

武则天政事堂议此事,将它上升为国事的级别。

李昭德说,大可笑,来俊臣弃故妻劫王家nv,已大辱国。

今天此奴再请索李家nv,无乃复辱国乎?不仅仅是名mén的一个nv儿,而是国家的脸面,圣nv,尊严等等神马。

武则天听了还不能吭声。

李威很不明白,问人,问出来一些。

北魏南移,带了无数胡人,进入河南,仰慕汉人文明,于是一个个冒称汉姓。

比如窦氏出自没落回,冒称汉窦武后代。

候氏实候伏氏,自托于郑候宣多。

丙氏自称是李陵在匈奴的后人,随魏归流。

其他的什么乌氏、独孤氏等等皆是。

李、刘、张、王这些常见的汉姓冒领的胡人更多。

古代对姓氏多看重?坐不更姓,行不改名如何看得起。

然后呢,这些胡人能有什么规矩,不要说胡人了,就是李氏皇族,到现在依然很luàn。

并且很多,真算起来,自河南、河东到关中,一大半人都或多或少有胡人血统。

不只是李氏皇族的。

因此,五姓七家这种封闭的联姻系统,更显尊贵。

中华血脉纯正嘛。

事实表面功夫做得也很好,子弟出来,一个个知书达礼,只要是nv子出来,一个个戴着羃罗,行为端庄,无可挑剔。

因此,无论他们占了多少资源,或者剥削了多少百姓,士大夫与百姓认可。

唐朝是没有圣nv的神马,有,也不会有这几个mén阀名声显赫圣洁。

所以李世民发牢sāo,江南王谢已经凋零,发迹之时,也是从偏隅一国发迹,何也在我家之上。

但再没落了,名声确实在李家皇族之上。

因此,以这五家七姓,再加上萧裴等家族,构成了唐朝一个重要的标志。

皇室与这几个家族也有联姻,但不是恩赐,是求,还要看他们的脸sè。

求得不好,就会拒绝,历史上好几次不同意娶公主,甚至还出现了拒绝将nv儿嫁给太子做太子妃。

对这几个家族,武则天也是又恨又爱,很是吃味。

可现在居然变着法子,向皇家伸出橄榄枝……当然,矜持还是有的,否则都不会托赵州李家的人来说。

心里面很是畅快。

李威不觉,还没有融入进去。

看五家七姓,嗯,人才多,家教好,子**秀。

是好的一面。

不好的一面,占的资源多,成了国家的肿瘤之一,势力大,经常还是出现一些不宵的子弟,以子nv贵高价买办婚姻。

大约就是这样。

因此,想都没有想,在想崔莺莺,想了半天,估mō着是一个巧合,就算是,也不可能为了一个xiǎo说中的名人,去产生兴趣。

于是说道:母后,崔家虽然名mén,然而我家却是天家。

没有必要媚谄一个臣民家族。

此事最好不议。

自杨家xiǎo娘子起,再度传出裴家xiǎo娘子,如果再变更,天下百姓如何想?议论多事xiǎo,更断定了我家是向五姓七家媚谄的。

主要是东宫的nv子太多了。

没有忠于一夫一妻制那么伟大,可现在好几个了,不能再加了。

这个理由却是说不出来的,估计母亲不会同意,连狄仁杰也不会同意。

来个后宫三千一万的,过份了一些,但最少总要来一个三十个四十个吧。

也是,武则天再次微笑。

无论同意或者是拒绝,都有脸面。

‘看着母亲高兴了,李威又拿起棉huā说道:母后,儿臣还有一件事疏忽了,需要禀报母后。

说。

儿臣在西京,为增产做过很久的思考。

嗯,法子说出来不稀奇,可儿子没有做过农事的,能想出来,很不容易。

武则天点了一下头。

开始儿臣对增产没有抱希望。

就是种下去了,也没有奢望出来这么高产量,认为有三石已经很是心满意足。

此事也传开,想到太子(儿子)的懵懂,武则天与李首成皆是一笑。

这事儿古怪,产量这么高,当事人却一点不重视,甚至都不派人询问。

儿臣最早想的是增加一些粮食的种类。

博望候从西域带来许多粮食蔬菜水果的种子,后世很是受益。

他只是出使了一趟西域就有这么多收获。

去得更远呢?如棉huā,原来就是产自更远的地方。

是不是有许多我们唐朝没有的庄稼果蔬,可以引进,在山上种,在水里种,又或者在寒地种,在热地种?因此,儿臣让一名去过bō斯的昭武九姓胡人,领了儿臣的sī命,前往bō斯、大食、大秦,甚至大秦的西边,看有没有适合的种子,带回我们大唐。

还有书籍。

母后,虽然番夷,文明落后,也有可取之处。

就象《齐民要术》,不及九经重要。

儿臣看了几遍,却想出了许多造福农业的法mén。

那么外国有没有好的书籍,摘其长,去其短?再有,大食也有一些工匠,比如大食的冶刀。

虽然工匠低贱,但带回来,对我们唐朝也会有所裨益。

一样不多,有益的事物多了,我们唐朝就会更强大。

说完看着武则天的脸sè。

母亲都反对,胡应此行就是成功,也未必有人重视。

这名胡人叫什么名字?他叫胡应。

可成行了?已经走了。

弘儿,此事你是疏忽了,应当禀报你父皇与本宫,西方有许多国家,战luàn不休,一行会有许多凶险。

如给一份圣旨,却会安全一些。

早禀报?没有高梁的事,胡应又是商人,你们会不会同意?不过母亲之意,却让李威长松了一口,恭声说:母后,儿臣是疏忽了。

此事会有争议,如果胡应回来,母后能不能替儿臣担待一些。

这个本宫能勉强为之,武则天说得很无耻。

儿子这是将功劳送给她,她来了一个勉强为之。

不过这个母亲高兴了,李威就高兴了。

虽然准备了许多张过所,但能有和平过渡做皇帝的好?能不能做皇帝,取决于父亲,更取决于这个母亲………………………………………母子二人的谈话,其实决定了许多事。

这些事未必惊天动地,可实际的意义,却会远远大于武则天nòng的什么武状元、殿试之类。

但母子二人皆是不觉,武则天看重的是儿子的想法,李威看重的是武则天对自己的态度。

应当说,结果算是圆满。

知道的人没有几个,大家被另一件事吸引了,太子的加冠礼。

二十岁,也就是后来的十八周岁,或者月份大一些,十九周岁加冠。

也有特例,传说周文王五十二岁而冠,成王十五岁而冠,前者不大可信,后者是国事不得不为。

加冠礼同样十分复杂的,特别是皇太子的加冠礼。

就是李治打算节约,低调处理,也会有许多官员协助参与。

首先是日期,周礼是在仲chūn,也就是二月找一个好日子加冠。

后来随着对生辰八字看重,以及孝道重视,渐渐改成生日前后,不一定是生日,这需要礼官与卜者筮日,在皇太子生日前后寻找一个佳期。

就是筮日的日子也需要好日子,才能筮卜。

李弘的生日在十月份,刚出世没有多久,朝廷就斩杀了高阳公主与房遗爱兄弟。

因此,后来太子身体不大好,有一种说法,说是太子沾染了血光。

加冠礼,未必在十月份,有可能在九月份,有可能在十一月份。

这需要占卜决定。

但筮卜的时间终于定下来了。

几天后就要举行。

’仁太子就要chéng人了洛阳的百姓都在议论。

………………………………但有人急了。

一大早,群臣在天津桥外等候早朝。

其实八月的早晨还是很喜人的,略略有些清冷,可从热天过来的,就觉得很珍贵。

凉爽的晨风吹来,让人格外神清气爽。

裴居道羞羞答答地走过来,来到狄仁杰身边,低声说道:狄寺丞,你也听闻了一些。

本来我家nv儿,已经是太子妃的选人,因为太子殿下相约,前去各位相公府上拜访。

两位圣上因此不悦。

狄寺丞助我。

狄仁杰乐了起来。

知道一些,也没有想到崔家会chā足。

河东裴家是名mén,但博陵崔名声还略略地崔家之上的,又有赵州李家声援。

于是裴家在气势上立即弱了一大截。

其实狄仁杰不大在意,在太子心目中最佳的人选,无疑还是杨家nv,不仅是因为貌美,还是太子念旧。

太子说过,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让狄仁杰叹息了良久。

裴家nv好,崔家nv好,恐怕太子都不会在意。

乐完了也低声说道:裴金吾,连那都不同意,就是进入东宫,做了太子妃,太子也是不喜。

是这样。

可是狄寺丞,这也是xiǎonv的一片心意。

狄寺丞忠于太子殿下,也希望以后的太子妃对太子恩爱有加。

这是两位圣上的心意,狄某能奈何?休说是太子妃,殿下曾央请狄某出一些计策,使两位圣上恩准,让杨家nv得以留在东宫,做一名侧妃。

狄某都无良策可想。

许敬宗那样的大案都让你识破,寺丞智慧无双,一定会想出好办法的,裴居道再次央求道。

其实未必很好,崔家的奇来chā足不算,进入东宫,未来韦家的nv儿成长以后,对nv儿又能形成危胁。

不过现在张扬开来,骑虎难下了。

如不能成为太子妃,会让天下人耻笑。

裴金吾,破案乃狄某之长。

论其他,狄某恐有不及。

否则至今狄某也不会只是一个大理寺的寺丞。

还是有一个办法的。

买通卜者,让日期提前,加冠礼之前,必须决出太子妃人选。

时间短了,两位圣上也不大好变动了。

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如果泄lù出去,反而不妙,有可能连累自己。

现在皇上恐怕对自己也在气头上。

因此,没有说。

狄寺丞,你再考虑一下。

裴某的nv儿xìng格柔弱,进了东宫,也会少些纷争。

崔家nv有可能会更好,有可能没有那么好。

如果不好,非是东宫之福。

狄寺丞,请三思。

连这样直接攻讦的话居然都说了出来。

狄仁杰又笑了一下。

不过似乎让他心动了,当今皇后也不是不好,但自从得势以来,确实多了许多凶厉之事。

不但是后宫,还有大臣……于是说道:你让你家xiǎo娘子,做大家闺秀,不是不对。

可人之jiāo往,非仅是品德,论品德,天下品德好、相貌好、才学好的nv子,却是有很多的。

特别是崔李卢郑王这五姓人家。

狄寺丞,能不能说清楚一些?还有情份啊,太子是重情的人,两位圣上也会重一些情份,就连你我,都脱不了这个俗。

说完了,狄仁杰闭口不语。

如果裴居道还不会意,用头碰豆腐,撞死得了。

但遥视着东宫,却在想,太子就象一朵huā一样,到底这朵huā会落在那一家呢?比喻很不恰当,可是狄仁杰颇为得意,将太子视作未来的主子,也视作了一个亲近的朋友,晚辈,学生。

看到有出息,心中很高兴的。

如果协助的主子,人人避之三舍,又是何滋味?以后自己未必有魏征有出息,可这一点,却是比魏征强的。

太监宣旨,群臣上朝。

其实八月以来,事务渐渐少了。

高梁,商人涌跃运粮,又传来江淮丰收,还有几场雨落后,渭水涨了些,于是船舶进出开始流畅,当然,许多是商人运粮的船。

关中的粮价剧烈的跌了一下,又再次开始缓缓下跌,bī近每斗米四十文了,再跌,有可能三十几文二十几文。

君臣一起松了一口气。

但就是这样,有的迂阔的儒士们还在刮噪,弹劾商人之举。

连狄仁杰都感到他们过份了。

李威更是摇头,不知道这些儒士是怎么想的。

于是又盘问了一下。

这还不算过份的。

有的刺吏看到自己管辖的范围jiāo通封闭,于是呢,一下子将道路全部堵死,只留一条进出的道路,禁止商业流通,以及防止百姓流动。

这样历史的倒退行为,却在考核中,评为上品。

再说关卡,大多数关卡官兵在敲诈勒索,可良吏呢,宁肯收路人的关税,都不愿意征收商税。

不是鼓励商业,是害怕收了商税后,沾了一身臊气可百姓却是真正受益了。

于是朝堂很平和。

正准备听太监说一句,有事早奏,无事散朝,忽然看到李治摆了摆手,太监捧出一个盘子,盘子上几个大高梁穗儿。

大家jīng神一起来了,知道高梁会高产,可高梁没有打下来,心里面总是不确定。

算算到了收割时候,这个高梁穗都送到东都来了,那么产量也就出来了。

倒底会有多少?PS:推荐一本书,《超级店xiǎo二》书号2004800www.16kbook.com第一百六十一章 萝莉进宫 韦月乖巧第一百六十一章 萝莉进宫 韦月乖巧洛阳只是询问关注,长安才叫热闹。

打高梁时,前来观看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连几位相公与皇子,都没有站立的地方。

然后慢慢xiǎo心地将高梁打下来,力求一粒不漏。

几位宰相选了几个穗儿,也估mō着,从其他地里,找来穗子填补上去,不然就减产了。

当然,这些高梁不可能做粮食的,李威特地招呼过。

这个问题,现在百姓还有些懵懂,知道挑选好的种子,却不知道这些种子在进化,在变异。

不要说最好的几块地,连最差的几块地高梁,也不舍不得当粮食,而留下来,当作来年的种子,在关中各州县推广。

戴至德也知趣,不但报喜了,洛阳的百姓与官员大多没有亲眼看到过,许多人心里面痒痒的。

因此,报喜的奏折,送来最好的几个穗子。

太监将盘子传了下去,一一观看,开始咂咂称奇。

戴至德说一个穗有原来的穗十几个大,不可能的。

但不仅是如此,主要是籽粒饱满,这也是第二个高产的原因。

狄仁杰官职xiǎo,坐在后面,传了好久,才传到狄仁杰手上。

好高梁啊,狄仁杰看着,都舍不得放下。

但不得不放,在他后面还有官员。

看得入神,就慢,好久才结束。

李治才说道:将它拿到天津桥南,让百姓观摩一下。

狄仁杰听到后,不由地看着李治的脸sè,离得远,看不清楚。

心里在寻思,难道陛下看开了?看开是看开了些,堵不住了。

另外得了儿子许多好处,不知道儿子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以观后效。

可这些好处,若干月后,会是实打实地落在自己头上。

于是报之以桃,投之以李。

在枕边,武则天替儿子说了一些好话。

因此,纠结的心情稍稍化解开些。

放在天津桥外,会有什么样的轰动,没有人问了,又关注起产量。

这样的高梁,倒底会有多少产量。

太监开始尖着嗓子宣旨,所有地里的高梁产量都出来了。

因为用了营养钵单株移载,有的种得密了,有的疯长杆了,但就是这样的地,最差的产量,一亩也有两石半。

最好的一块地,收了六石近六斗高梁。

大殿上响起一片咝咝的倒吸冷气声音。

还是有了心理准备,否则有一半大臣眼睛都能瞪出来。

狄仁杰也在吸冷气,他家里面有地,虽然是好官,可一家老xiǎo也得吃饭,原来官职更低,靠薪水是不够的。

又在并州任职,于是秋收时,回去看过。

没有下地收割,可产量还是知道一些的。

有的地因为贫瘠,不要六石了,六斗都没有收到。

不仅是如此的,用了移载,合理的密度,用的种子还少。

象原来的密种,一亩都在十斤的种子。

抛去这个,悬殊的比例更大。

李治还是有些吃味的,心里在寻思,如果这时候自己说退位禅让,大殿中的群臣会不会有一半人伏下去,说道:陛下此举实乃英明。

吃味的同时,又有些欣慰,不管怎么说,这个儿子所作所为,不是让他很失望。

心情复杂之极,向身边的太监又努了努嘴。

太监开始宣旨,刚才那不算圣旨,只是宣读了一下长安的奏报。

这个旨意是说韦家nv即将到达东都,进入东宫服shì太子,韦家亦是名mén,不能委屈了,所以下了圣旨,着韦家nv为良娣。

太子妃是太子妃,良娣是良娣,百姓嘴中的侧妃,就是指良娣,相当于百姓说法中的三妻中的平妻。

也是合法的妻子,可与正妻还是不同的。

因此只是任命了一下,并没有繁锁的礼节。

不过沾上皇家,总是不同的。

就是良娣,品级也为正三品,唐朝大多数使相也不过是从三品,甚至正四品的品级。

所以在朝堂上需要通报一声。

至于太子妃,原来李威不知,以为什么正一品,或者正二品,几天后才知道错了,太子妃无品,或者说是天品。

整个天下,有四人是天品,皇上,皇后与太子,太子妃。

杨敏没有与李威成亲,如以太子妃身份成亲,绑架杨敏,也等于是谋反大罪。

不要说动其他的心思了。

韦家也想太子妃的,不过nv儿xiǎo了些,不可能。

但以良娣是服shì,xiǎo些都可以立封,实惠却是立即得到。

可狄仁杰想了一下,不由失笑起来。

太子妃崔家与裴家在争,别低估了崔家是后来的。

不但崔家本身,又有赵州李家的李齐庄出力相助,说不定会让赵州李帮助。

再说崔家那个xiǎo娘子在定州看不到,可是崔挹大家都认识的,美男子一个,妻子听说又是很绝sè。

还有三个幼子带到洛阳,最大的崔湜只有六岁,长得眉清目秀,长大以后,未必比贺兰敏之差。

崔家nv长相可以想像了。

不然裴居道也不急。

这是太子妃位置上的酣战。

本来良娣也不错的,太子顺利继位,没有其他变动,将来后宫中皇后之下的四夫人,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多半出于此。

但韦家nv一来,只有一个位置了,杨家xiǎo娘子退出太子妃,这个位置必须要争的。

还有徐齐聃那个xiǎonv子,依依不舍。

又会有一场jī烈的厮杀。

自己在长安生生没有注意,不知道徐齐聃与杨思俭二人,现在有没有怒目相向?下面还有,六名正五品的良媛,有可能皇太子大婚后,东宫那两个丫头要分去两名。

当然,不可能配齐的,只是一种制度。

那两个xiǎo丫环肯定心满意足,可对于徐齐聃来说,也未必能看中。

这个位置狄仁杰也看得中,不过不大可能。

倒是十名正六品的承徽可以争一争,十六名的正七品昭训最为实际。

二十四名的正九品奉仪,就是狄蕙与狄好出身低,狄仁杰同样不感兴趣。

这道明旨一下,也意味着有可能筮日后不久,太子妃的事将会水落石出。

于是饶有兴趣看着不远处的崔挹与裴居道,见到两个人都皱眉头,显然都在想着心思。

………………………………金内shì兴冲冲地跑来禀报:殿下,西京的高梁打下来了,最高一亩地收了六石近六斗。

嗯,李威有气无力地答道。

高产了,好处很多的,会让人更加重视,能迅速推广他的新种植方法,对整个唐朝都有好处。

可对他自己却未必有好处。

幸好狄仁杰打倒了许敬宗。

否则这个老家伙在世,这一次有文章可做了。

金内shì没有注意,以为太子是涵养好,因此没有jī动,又说道:戴相公他们又派人送来几个穗子,陛下将它们放在天津桥南,围观的百姓水泄不通。

殿下,奴婢想去看看。

碧儿说道。

这可是殿下nòng出来的,很是关心。

那你带着婉儿,跟金内shì一道过去看看。

殿下,你不去看吗?孤就不去了。

有什么好看的,现在计量单位不标准,做假是不会的,但估mō着亩产七百斤。

后世也不是没有,很多。

还有一种甜高梁,亩产虽然低了些,可一亩地能收上收万斤有更多用途的甜杆。

味道也更好。

再说,现在去天津桥做嘛?显摆?几个人走后不久,太监前来禀报,说李治与武则天来东宫了。

母亲来了几次,父亲一次没有来过,立即迎了出来。

来了不少人,父母亲后面还有两个陌生的老者,一个漂亮的xiǎonv孩,穿着一条镶金边的xiǎohuā裙子,xiǎo瓜子脸,眼睛大大的,长得象无锡瓷娃娃一样。

不用他猜,xiǎonv孩走过来,欠腰施礼说道:妾身韦月拜见太子殿下。

声音幼稚,可落落大方,一点都不怕生。

请起。

李威只好说了一句,毒饼皇后终于来了。

还有韦家送人过来的两位长者,一一参见,引入东宫。

李威看着一脸好奇,正在打量自己的韦月,问道:孤在东都听闻你读了不少书?殿下,妾身读过一些。

论举止大方,都胜过了上官婉儿五分,李威心中很苦闷的,这本来是老三的妻子,怎么让许敬宗nòng了一下,nòng成了自己的xiǎo老婆,而且严格来说,是自己真正有名份第一个妻妾。

拿了一本《诗经》出来,nv孩子嘛,一般大户人家多是教《诗经》的,随手翻开,指着《卷耳》说道:念一念。

xiǎo萝莉也不怕,拿起来,说道:殿下,妾身有几个字不认识。

没有关系,看看能认识多少。

朗声读了起来: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卡了一下,又往下读去: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马……一首《卷耳》,有寘、虺隤、罍、兕、砠、瘏、痡,也就是稍微冷mén难认的字,一个都不认识。

大约与自己xiǎo妹差不多,比上官婉儿远远不及。

但这也算是不错了,毕竟才六岁,象其中的觥、维、吁、陟、盈、嗟、崔嵬等字笔画也很多的,至少自己在六岁时,准得一个不认识。

全部让她准确无误读了出来。

特别是周行,一般人会读成周形,妹妹就犯过这个错,实际上要读成周杭的。

居然也标准地读了出来。

李治与武则天听她读完,甚是满意地点了一下头。

虽没有读全,也很难得,再说自己这个儿子又是一个书呆子,大多时间在看书,跟在后面长进更快。

识字是xiǎo,举止是大,虽是xiǎo些,可论举止,儿子认识的几个nv子,唯独这个最xiǎo的xiǎo姑娘最大方,不愧为韦家调教出来的,不但大方,还带着一股富贵气。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都是欣喜中带着遗憾,终是xiǎo些,否则倒是太子妃最佳的人选。

太监烧好了茶,端上来,没有想到xiǎo萝莉立即将书放下来,将茶接过来,先递到李治手中说道:陛下请用茶。

再递了一杯到武则天手中道:皇后请用茶。

然后递给了李威。

当然,再机灵也不可能机灵到这地步,一定是临来前,韦家反复jiāo待了。

不过很不容易的。

李威心里却在说,nǎinǎi的,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老三让她mí得为所yù为,不仅仅是在患难时的帮助,也有脑筋,也有姿sè。

这才多大一点……只是老三这个yàn福,却变成了自己的……以后更热闹了,母亲是虎,直接吃人的,这个xiǎo萝莉却是美nv蛇,yīn不丁地会给你致命的一口。

皇后有虎,东宫有蛇……想到这里,他眼前飞起了无数个xiǎo胡饼子。

www.16kbook.com第一百六十二章 再册东宫 欲定未定(上)第一百六十二章 再册东宫 yù定未定(上)李治又看了看儿子住的地方,其实也没有什么,并不奢侈。

就是有镶金雕yù的chuáng与家俱,李威睡在上面,用着,估计心中也不塌实。

只有书,许多书,有的书还chā着书签,很是满意。

韦家的两个老者也在看,看了同样很满意。

李威担心也不能说不对,有的人xìng格天生就有一些的,比如韦氏在房州安慰李显,固然是帮助,也说明她xìng格外柔内刚,李显是外刚内柔,让母亲将锐气磨去,只剩下柔了,所以最后韦氏占了主导的上风。

但有些过了,毕竟还xiǎo,还来得及调教……当然调教得不好,天xìng的注定,xiǎo毒饼子未必不是没有可能,最少长大后有可能在东宫中掀风鼓làng。

韦家的人也是,因为韦氏,万年这一脉以后血流成河,但仅是这一脉,韦家许多支脉的。

其实韦氏用了韦家一些不肖弟子之后,就连韦家都有数人反对她以后的种种作为,甚至有许多人公开上书弹劾。

毕竟作为一个世家,有世家的矜持与底蕴。

现在韦家还是以厚重为主的,派来的两个长者皆是儒学之士。

说了一会话,金内shì带着碧儿与上官婉儿回来了,不但他们,还带了李令月,也跑了出来看穗子,遇到了,要求来东宫。

xiǎo公主命令,谁敢阻拦。

李令月一蹦一跳地跑进来:大哥,好大的穗子。

刚说完,就看到父母亲,又说道:耶耶,娘娘,你们也在啊。

过来撒娇,接着又看到韦月,惊讶地盯着她,问道:你是什么人啊,怎么也在我大哥的东宫里?韦氏站起来,落落大方的施礼,说道:妾身参见xiǎo公主。

又看着碧儿与上官婉儿,猜测地说道:见过碧儿姐姐,婉儿姐姐。

武则天与李治再次呵呵一乐,这个xiǎo姑娘不错,并没有以为自己是大户人家,对江碧儿与上官婉儿多傲气。

虽多半是韦家人叮嘱的,可做到也极是不易。

当然,反过来与杨家人对比一下,最少说明人家家教胜过了杨家。

本来心中满意了八分,现在心中满意了九分。

韦家两个长者才松了一口气,现在来看,自家的xiǎo娘子进入东宫,开端一切非常良好。

至于太子有什么想法,倒是不觉。

反正是仁太子,不大紧的。

倒是皇上与皇后的意思,挨着京城,知道的消息更灵通些,皇后是什么心xìng,懂的。

前来,最关切的就是皇后对自家xiǎo娘子的态度。

万事开头难的,开头有了好印象,后面就好办了。

武则天又有李治耳朵边低语了几句,李治额首。

不知道说什么,但李威琢磨着今天父母心情似是不坏,大约不是坏事。

就看到李治招了招手,说道:江碧儿,上官婉儿,你们过来。

两个xiǎo姑娘走过去,李治说道:朕不常来东宫,可也听到一些事,你们对太子伺候得很好。

这是奴婢的荣幸。

以后不用再称呼奴婢的,我儿身边的人,怎么能称奴婢?江碧儿与上官婉儿对视了一眼,心里想到,本来就是奴婢,怎敢称妾身?或者臣妾?李治又是一乐,对身边内shì说道:替朕草拟一道圣旨,着江碧儿与上官婉儿为良媛。

李威略略有些惊讶,碧儿与上官婉儿着封,是迟早的事。

甚至他与狄仁杰一样的心思,认为有可能是在太子妃之事决定下来之后,才会下达明旨。

当然,只是良媛,一道明旨即可,连官员都无需惊动。

但没有想到这么早。

其实如果不是杂事拖着,这一首明旨早就下了下来。

江碧儿,夫妻二人自从儿子为了她,狠揍贺兰敏之,就开始派人将她的事禀奏上来,听了十分满意。

原来这个xiǎo姑娘不知不觉地在东宫,替儿子做了这么多事了。

上官婉儿,见了几次面,很满意的,李治对上官仪是亏疚,武则天需要显示她的肚量。

只是良媛,水到渠成的一次册封。

再说,韦氏正式册封,怕以后两个xiǎo姑娘没有正式的身份,会造成一些纷岐,有了正式的身份,也会和睦相处。

并且东宫的几次册封,也会将民间议论压一些下去。

于是李威第二个第三个合法的妻子,诞生了想到此节,看着三个xiǎo姑娘,李威有些哭笑不得。

最大的碧儿十四岁,那个婉儿,这个韦氏……并且,自己的妹妹、上官婉儿正在与韦家nv对眼睛,毕竟三人岁数相仿佛,叹息一声:又走到一起了,不知道这一次走到一起,以后又有什么大事会发生。

两个少nv却喜极yù狂,有了这身份,高也好,低也好,但再也不用担心以后会离开太子。

两个少nv伏地谢恩。

李治说道:这是你们应得的,朕回去与皇后商议一下。

婉儿,朕会派人将你母亲接到东宫,也有一个照应。

还有江碧儿,朕也会稍稍提拨你的两位兄长,不过你写信回去,让他们多识些字。

昔日薛仁贵将军,只是一个农夫。

然而自从进入军营,手不释书,此乃天下美谈。

提到了薛仁贵,李威壮着胆子说了一句:父皇,薛将军流放象州,未免大材xiǎo用了一些。

再说,现在南诏sāoluàn不休,新罗时降时叛,吐蕃又有威胁……弘儿,朕听说了你与薛仁贵之子薛讷jiāo好。

可是治国之事,非是不能用人情治国。

对薛仁贵,朕与你母后也极为欣赏的。

昔日渭水蔓延,山洪倾涨,淹没了皇宫,如果不是薛仁贵振臂高呼,朕与你母后,连你多半会有危险。

那一次大水淹死了三千人,朕忆起常常惊心。

但非不能以人情治国。

大非川之败,国家损失惨重。

朕法外开恩不斩,已是宽愿。

如果不贬不理,何以治国?原来还有此节,不仅仅是因为面子。

李威答道:是。

李治说完了,又扭头对江碧儿说道:自为良媛,服shì太子务需殷勤。

碧儿服shì李威已经很殷勤了,为什么没有对上官婉儿说,这一句,却是有一些话外之音的……碧儿瞅了李威一眼,脸飞红,说道:喏。

………………………………册封过后,许多事儿就快了起来。

先是筮日,最后将加冠礼定在了十月底。

其实这也不是按照普通规矩来定的,一般都希望早些成年,因此加冠礼的吉日都在生日之前。

这也是为了太子妃的事留下足够的时间。

甚至有人怀疑,不是十一月当年的高阳公主与房家兄弟、辨机等人的案发,有些许谣传,皇帝会不会授意卜者定在十一月。

接着又是试验一些太子所说的新方法,比如油菜单株移载。

或者种红huā草,不易的,没有什么种子,于是将用yào方的yàohuā草种子,以及野地里侥幸还存在的红huā草种子全部搜集。

撒在一些地里。

不过有了成效,普及也会很快的,这种植物全国许多地区都有,只是没有人注意。

种在地里,也会得到许多种子。

毕竟在那个六石近石斗的收成下,许多农民都红了眼……然后率领群官到了郊外的皇庄,李治也无辄了。

如果儿子在这个皇庄里搞出了什么妖蛾子,自己méngméng地不知,又是很难堪的。

想抢功劳的,不只是武则天一人……其实主要就是灾情太重了,压的。

看了看,现在看不出,水势依然很大,芦苇没有解决。

不过山上以及滩涂都翻耕出来,野草尽数除去,杂树连根挖走。

是皇太子要做的事,农家féi不缺的,到处撒了一些农家féi。

于是臭薰薰的,有的官员忍受不了,差一点要捂着鼻子。

又将邙山上流淌下来的几条溪水截流,引走。

这是准备等水xiǎo后,chōu水的。

很大规模的工程。

将芦苇根连淤泥挖走,复将溪水引回。

看着这些山坡,戴着羃罗的武则天走到儿子身边,已看过图纸,于是提出一些意见,这是替儿子担待的,李威一边点头,一边用笔记下。

郝处俊低声说道:陛下,殿下心意是好的,可需要许多钱。

李治没有回答,塞了一块nǎi糖到了他手中。

郝处俊呵呵笑了,包括武则天在内,并不知道这个作坊,是李威留给自己用的。

都认为是给江家人做补偿,只是赚得多了,太子做些杂事,又要钱。

于是将钱拿出来,包括法会的捐款,狄仁用的钱,甚至这个皇庄用的钱。

只是赚了多少,不便于查账的。

不但不能查,都不能揭开,一揭开就会引起争议。

作坊无所谓,会触犯许多人的利益。

当然,只要挂了羊头了,狗ròu就可以卖了,这也是有特sè的国情。

………………………………九月就到来了。

还是不大好,又有地震,只是没有死多少人。

但听到这个消息,李治与武则天皆是无语。

太监走了过来,说道:启禀陛下,裴金吾家的xiǎo娘子,送来三件锦袍,说是她亲手做的,给陛下皇后与太子殿下一人一件。

武则天说道:拿来看看。

太监将锦袍拿来,武则天看了看,除了绵绸外,又缝制了许多兽皮上去。

这三件深秋穿的长袍,手工活还是可以的。

武则天想了想,说道:传旨,让她进宫来一趟。

喏。

太监下去了,裴居道一听大喜,不好赏布匹,显眼,赏金,拿了五十金出来,送给太监,然后对裴雨荷说道:见了两位圣上,需要恭敬,务必要诚实。

不能玩虚的,特别是皇后,心长着九窍。

这是关健的时候,进宫的意义很大的,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到了皇宫,施礼,其实有些不喜她抛头lù面,随儿子胡闹,到几位相公mén上拜访,单论端庄,这个裴家nv,却是让武则天很满意的。

武则天让她坐下来,将锦袍拿出来,说道:这是你亲手绣制的。

是臣妾亲手绣的。

不过图案服饰,却是请教了一些绣红活好的仆婢。

武则天又问道:为什么想起来,给陛下与本宫,以及太子殿下绣锦袍?其实这些xiǎo手段,有一些nv子对太子殿下使过。

论绣的锦袍与方帕,杨尉卿家的xiǎo娘子,却比你多得多。

PS:困得不行,下午睡了一觉,定了闹钟,都没有将我响醒。

本来想四更的,只有三更了,又更得晚些。

下半夜不睡觉了,看能不能码出两三章,明天定时发布,因为明天老午要到上海去。

看在老午如些勤奋之上,是不是月票支持一下?www.16kbook.com第一百六十三章 再册东宫 欲定未定(中)第一百六十三章 再册东宫 yù定未定(中)这一句不是夸奖,有些斥责味道。

当然,话自武则天嘴里出来,夸奖未必是斥责,斥责也未必是夸奖。

这是一个在权谋之术里翻滚了几十年的nv子,正是权谋之术,才走到今天这地步的。

论说话的技巧,李治都多有所不及。

说完了,夫妻二人看着眼前这个少nv。

裴雨荷眼中有些惊谎,平了一口气答道:启禀陛下与皇后,这是父亲大人吩咐过的。

父亲大人对臣妾说了,臣妾想做太子妃,不仅要有教养,仪范,还要用心,对陛下与皇后孝顺,对太子殿下要恩爱。

但自从听到太子殿下的种种事迹后,臣妾心中也十分仰慕,特别是终南山一见。

因此,臣妾虽然遵从了父亲大人的吩咐去做的,可心中很欢喜。

李治与武则天对视一眼。

太子妃悬而未决,甚是伤神。

之所以有了反悔意思,一是裴雨荷跟了太子一行,让他们不喜欢,二也是稍xiǎo了一些。

按照唐律可以成婚的。

不过唐律的制订是开国之初,人口少。

魏征还用此进谏李世民勿得封禅,自长安到泰山,千里荒芜,让群胡看到会生起觊觎之心。

这一行原来都是中原人口最密集的地区,居然如此,可见人口密度之低。

因此,那时候李世民是恨不能nv子八岁就生子,如果能,都能下诏务必在八岁之前就要出嫁。

好来增加人口。

但现在人口慢慢恢复过来了。

田地吞并得又狠了些,对人口涨加的需要不是那么急迫。

早婚的各种弊端就出来了,当真十一二岁结婚同房,只有好处没有处坏?有的少nv因为岁数xiǎo,身体才长,就要生孩子,结果母子双双因难产而死的,彼彼皆是。

还有十二三岁的少nv就成了亲,但大多数在男子及冠,少nv及笄之年才开始真正大婚。

成亲的时间已经在开始推迟。

原来寡fù守节是违法的,现在重新成了美德。

裴雨荷略xiǎo了。

然后再问崔家nv,居然一样,只有十三岁。

这个结果,崔家却是不知道的,既然竞争嘛,一要漂亮,二要读过很多书,三要品行要好,举止要好,四要嫡系弟子。

就没有想到年龄。

不过崔家的nv子到了十五岁还没有订亲的,比高梁一亩收六石机率还要低。

而且又问了一下人。

崔家选nv时,选了家族中品行好,不怎么出mén的xiǎo娘子,却没有想到又成了弊端。

家教很严的,又不怎么出mén,人又在定州,不象裴雨荷跟随父母在长安,一问,裴家nv不错,连与别的男子说话都极少。

但问崔家xiǎo娘子如何如何的,百姓茫然,只听崔家人在说好。

自家人,肯定说好了。

因此两位最高领袖,有些吃不准。

正好裴雨荷送了锦袍过来,于是请她进宫,再jiāo谈一下。

对裴雨荷的应答,两人还是很满意的,举止,谈话皆是不错。

并且这个裴居道是武将,却有了这片心,更是难得,这使他们又想到了杨敏的母亲,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

但武则天面不改sè,继续bī迫道:一般人家,做一个贤妻良母可以,但太子妃,不止是这些。

皇后,臣妾也在学,看了《nv则》,不过心中曾经想过,虽此书对臣妾有一些启发。

可是书是书,臣妾却无能力活用,更没有长孙皇后的智慧。

如果论清静无为,臣妾倒可以做到。

武则天有些哭笑不得,恐怕也是实情,裴家nv想她做长孙皇后或者自己这样的皇后,多半是不行。

抬头,看了一下丈夫,李治正盯着案上奏折,不知在听不在听。

案上奏折是高侃从辽东写来的,高丽百姓叛luàn,被高侃大破。

余众逃入新罗,被新罗收留。

这个新罗,让他有些来火。

高句丽与百济征复了,攻打新罗,都不是难事。

可李治也不想打,甚至对辽东都没有多大兴趣,打下来还是叛,朝廷得不到实利,每年还要驻扎大量军队,耗费人力财力。

这个高句丽半岛,已经成了唐朝的jī肋,骑虎难下之局。

丈夫不言语,武则天只好自己在心中给裴家nv评价。

诚实,至少比自己的儿子诚实得多。

有礼教、文静、不喜欢争执,有可能以后对自己与丈夫也会十分孝顺。

家庭背景也好,河东裴已是不弱了,家里父母亲比杨家也要好,不会势利。

但缺陷就是以后可能随儿子所yù,不指望她会象长孙皇后那样正服进劝,也不会指望象自己一样协助丈夫处理政事。

甚至儿子真要反击自己,也会帮助儿子。

还有相貌,也是尚可的,真要是无盐,武则天未必中意。

她自己就是喜欢美好的事物,字、文、诗或者雕塑、衣服、长相好的人才,至于现在的俭朴,也是无奈之举。

怎么办?丈夫如此,自己不能奢侈。

就是李治,也不会喜欢一个无盐nv做自己儿子的太子妃。

但相貌肯定比崔家nv略差一些。

想到这里,她说道:嗯,你退下吧。

还要商议的。

………………………………裴家nv进宫的事,很快就传开。

不过诏书未下,也不敢说两位圣上,就因此让她做太子妃。

李威对此无可奈何,做不了主倒是也询问了崔家那个xiǎo娘子一些情况,得到的不多,有一个消息,让他关注了。

相貌确实很漂亮,可是李齐庄说只强不弱,不弱是真,只强未必。

李威这才释然,还以为四大美nv出来了。

其实相貌到了杨敏、狄蕙、狄好这一步,算是到了顶尖,如果再加,徐俪、自己的母亲,或者长大的韦月,上官婉儿。

就象后来漂亮的nv明星,有人说东最美,有人说西最靓。

其实各有各的好,很难说出子丑寅卯。

就看各人的口味。

至于什么十大美nv,美yàn固然,可也有名气。

这时代亦是如此,出身好,或者有一段事迹,后人就有了传说,认为是美nv。

就象杨yù环,却有人说,唐朝第一美nv,不是杨yù环,而是历史上韦氏的nv儿李裹儿。

真说起来,关公战秦琼,不大好比较。

各个时代对美nv看法不一,也未必真有了强弱之分。

当然,得君王喜欢,不仅是相貌,还有会拍君王的马屁,甚至chuáng上有内媚之术。

想通了此节,兴趣大减。

对一夫一妻制不忠诚,可对超级大种马,同样不感兴趣。

与自己有关系的nv子,一个手的手指头都掰不过来了。

没有必须再添加什么,自己还想活一个七十岁八十岁。

因此,关心了韦月的调教。

这几天看着这个xiǎo萝莉,对上官婉儿与碧儿很亲热,似乎也很尊敬。

李威还能发觉到xiǎo萝莉骨子里那份傲气。

毕竟还xiǎo,没有那个城府隐饰。

只是上官婉儿与碧儿不觉,反而很喜欢。

一个上官婉儿不够,又来了一个xiǎo月月,于是另一个xiǎo月月不安份了。

整天央请李治与武则天,nòng得头痛,又宠,于是干脆眼睛一闭,直接放在东宫。

碧儿与上官婉儿不喜的,一来了,太子的那张大chuáng,立即让xiǎo公主占去。

虽没有做什么,抱着太子睡觉,也是一种荣誉,一种亲近。

但李威讲的故事开始少起来。

不是为了妹妹与上官婉儿,是为了韦月。

毕竟这些故事是现代人或者欧洲的童话,思想比较开放。

对妹妹是苛护,开放一些无所谓,对上官婉儿比较放心。

她没有雄厚的背景支撑野心,只能寄身于自己。

但韦月不同了。

不仅是故事讲得少了,连《诗经》都少给她们读。

那也不行,里面许多诗歌来自民间,讲的是男nv开放的爱情。

只给她们看《周礼》《礼仪》等书,打xiǎo在培养三从四德,不然自己说不定以后那一天,会挨毒饼子。

好在还xiǎo,如果十三四岁了,打死李威也不会让她进入东宫的。

毕竟那时候她xìng子定下一大半。

指望象周处、姚元崇,突然在青年来个大改悔,并不会有几人的。

甚至只要出行,朱敬则相陪,必定将韦月带上,让韦月听听朱敬则的训斥。

有时候还在想,是不是将崇文馆几个迂阔的大儒请来,给她上些课?当然调教好了,这个xiǎo萝莉长大后,也是自己yàn福。

……九月的天气渐渐高爽起来,天也不怎么热,其实朝廷困窘,这些天过得也无味。

特别是中秋与重阳节,父母都为了节约,呆在宫中,没有举办什么活动,李威只好也呆在宫中。

中秋节作罢,现在中秋节很不慎重的,重阳节却是一大节日。

替李威洗着身体,碧儿问道:殿下,为什么两位圣上还没有选好太子妃?这不是你关心的。

奴婢,妾身,一时半会奴婢改不过来,又说:只是妾身出身低,很害怕未来太子妃瞧不起我。

没有谁有这胆量瞧不起你的……李威忽然停了下来,复问:难道是韦月说了什么?她还xiǎo,能说什么?殿下,你对韦良娣有些不好的成见。

成见?自己不这样做,我不提,就是你们都有的受的。

当然,bī得万不得己,跑路了,就当什么没有发生。

没有作声,听碧儿继续说下去:只是妾身出身低,全赖殿下宠爱,得以陪伴殿下左右。

可是崔家却是名mén……说到这里,嚅嚅起来。

为什么她一直支持杨敏,就是因为mén楣有差别,但不那么大,杨敏对她也十分客气。

杨敏太子妃肯定无望了,比较一下,裴家mén楣高,但还没有崔家的高。

而且裴家xiǎo娘子,也认识,虽了解不多,可xìng子不是那种傲气的人。

但崔家xiǎo娘子呢?她倒不是吃醋,也不是不想李威好,现在的五姓七家,在百姓眼中是昆仑山,是喜马拉雅山,只能仰望,而不能攀援。

傻丫头,还有孤呢。

殿下,陛下说让妾身服shì你务需殷勤,是何意?碧儿转移了一个话题。

主要是殿下没有真正动自己,动了,一颗悬着的心才不会担心。

李威立即明白她的xiǎo心眼,呵呵乐了起来,大手伸了进去。

殿下,妾身这里又长大了一起。

嗯,是大了一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到李威宠爱,吃的营养渐渐跟了上去,发育起来却是很快的。

只是手渐渐滑了下去,几根疏疏的耻máo,一根随着róu动,滑了下来,拿出来,说道:还xiǎo啊。

碧儿脸红红的,十分动情,也难受的……为什么说还xiǎo啊。

又指了指,说道:有杜鹃的长,孤就与你真正同房。

这些宫nv沐浴不会回避他的,太子看动了心最好,因此看到了长度与密度。

所以李威感慨东宫的yīn气之盛,想到这里,心里说道,幸好有碧儿的xiǎo手啊,否则自己在东宫里早就出了事。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不算是bī,李治都那样说了,如果碧儿迟迟不破身体,也不大好的。

对这个悲催的年代,李威也无辄,只好做驼鸟,说道:及笄吧。

孤说过了,不能早,其实孤也很想的。

嗯。

手还在动呢,肯定知道了。

但孤不能为了自己快乐不顾你们,这是孤的底线,到了及笄之时,孤与你们同房。

及笄啊,碧儿不由出了一下神,心里说道,日子过得快一些吧,明天早上醒来,就长大一岁,那就好了……………………………………不久,一道圣旨到了杨思俭家中。

很低调,近乎用密旨方法宣读的,说了杨家的过错,杨敏的过错,于是休掉杨敏。

但圣旨有些古怪,让杨敏为太子良媛,又不诏杨敏进入东宫。

大约还是十分生气。

尽管是许敬宗一手nòng出来的,可许敬宗大多说的是事实,辨解不了。

并且从太子妃掉到良娣面子还能缓一缓,掉到了良媛,与上官婉儿、碧儿平级,大丢了颜面。

甚至还不如,连东宫都不能进,只是挂了一个空名。

说不定拖上两年,又有诏书,挂职没有了,连婚嫁的良期都耽搁了。

但也要看。

比明旨宣告天下好,这一宣告,杨家仕途基本到此结束。

再说,没有进东宫,虽然是两位圣上在心中不大放心。

可只是一个挂职,进了东宫,再迁比较困难了。

说不定表现好了,两位圣上怒气解了下来,以后进入东宫,依然还是一个良娣。

可随着这道圣旨下达,太子妃终于到了决定的时候。

www.16kbook.com第一百六十四章 再册东宫 欲定未定(下)第一百六十四章 再册东宫 yù定未定(下)西北风吹来,风儿便有些肃杀。

阵阵大雁南飞,天空却是很高,云儿也是很少,天还没有冷,可一种苍凉jī壮之气,从风里,从云里,从满野的黄sè里,一层层地透涔出来。

杨思俭的信,便与西北风一道,从长安到了洛阳。

信上尽是感谢之意。

这会出许多百姓意料之外,外界渐渐开始对杨敏同情起来。

太子妃没有做成,却成了一个良媛,并且连东宫都不得入。

再说了,虽有些xiǎo错,也改了过来,以前的种种是许敬宗放出的谣传,未必是对的……人嘛,真正无心无肝的有几人?总是同情弱者的。

其实放出谣传的罪盔祸首非是许敬宗,而是皇宫中某一个尊主。

但杨思俭权谋之术,不及许敬宗,连狄仁杰也比不上。

心中还是有数的。

有了一层联系,就有了一层机会。

真下了明诏,岂止是nv儿无望,自家算是彻底倒下了。

两位圣上态度转变,无疑太子做了很多努力。

并且是两位圣上多少有些不悦的时候。

猜对了几份。

做太子嘛,巴结大臣作用很xiǎo的,得巴结父母。

李治也这么做过。

看到父亲对去世的母亲念念不忘,于是huā了重金修造了大慈恩寺。

居然大臣还准了,李世民不以为奢侈làng费,反而高兴了。

嗯,又长进了一些。

又有刘群、江萝写来的信。

是燕子的事。

九月到来,燕子要南飞,一夜过来,大xiǎo黑带着六七只xiǎoxiǎo黑,默不作声飞走了。

东宫本来无聊之极,这几只xiǎo燕子,带来了许多欢乐。

一下子许多人,特别是内宫的宫nv与太监,全部感到失落万分。

杜鹃都哭了起来。

可是两三天后,三更时分,燕巢传来叽叽喳喳地叫声。

内宫的人全部起来了,点起灯笼照,见到大xiǎo黑飞来飞去,不停地在众人头顶上鸣叫。

没有会鸟语,只好看着,有人立即拿食物过来喂。

第二天没有飞走,还是叫,似乎十分不安。

不懂,于是询问崇文馆的学士,学士谁能懂得这个。

跑过来看,也没有看出来。

但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只留下两只xiǎo燕子在。

果然李威所说,长得太胖,飞不动。

大xiǎo黑无奈地将它们带回来。

鸣叫的意思,大约让众人善待这两个子nv。

当然,是不是的,也没有人搞清楚。

一群大儒发出感慨,这对燕子真是通灵了。

并且当场作出十几首诗。

看到这里,李威抹了一把汗,仅是动物的本能。

还来了一个作诗写赋。

事情传了出去,可是在东宫,岂是一般人能见到的。

许多文人sāo客,接着写诗,感慨万千。

可接下来问题来了,这段时间好些,马上就到冬天,怎么办?立即写信向李威请示。

碧儿央请道:殿下啊,救救它们吧。

我也没有办法。

李威摊着手说。

只是两只,还以为六七只xiǎo燕子通通飞不走。

不过估计很危险的。

燕子迁徙是很远的,有的飞向岭南,有的到jiāo趾,有的居然能飞越大海,到南洋。

而且今年在此,明年在此,除非环境变得恶劣了,否则很少挪动地点。

比如大xiǎo黑,能平安活下来,明年多半会回东宫重新架巢。

它们是在岭南过冬的,还好一些,如在南洋,其他四五只xiǎo燕子,会很危险的。

就是能飞得动也十分危险。

一路之上,会有许多燕子死去,或者被其他猛禽以及动物猎杀。

否则以燕子寿命长达近十年,每年能产六七只燕子,会到处是燕子。

因为这几只xiǎo燕子的拖累,大xiǎo黑连明年能不能平安回来,都未必可知。

算了,几只xiǎo鸟。

于是对碧儿说道:你去将英儿喊来,让她到西京,想办法将它们抓到笼子中,放在殿内,再挖一些地蛹,或者能存活。

否则天一冷,多半因为觅不到食死去。

碧儿觉得有些残忍,可想了想,为了它们活下去,找英儿了。

通灵的燕子,李威略略动用了一个宫nv,不算为过。

………………………………休掉了杨敏,接着又下旨,让戴至德与李敬玄赴洛。

无他。

纳采必须的。

纳采时正婚使是太尉,宗正卿是副婚使,黄ménshì郎引幡旗、节钺,中书shì郎拿制书,降旨的却是shì中,还有一大堆相关的官员。

包括四方馆所有外国蕃客各就各位。

可三公不常设,现在就没有太尉,连shì中有时候都省了。

其实三省长官权利在渐渐分解,为使相所代替。

好使唤,用时将袍子一穿就是宰相了。

不用时,袍子一扒,原来是什么官员,还是什么官员。

皇帝能抓住权。

但礼制如此,怎么办,只有用德高望重的使相顶替。

东都洛阳只有郝处俊与阎立本,本来姜恪也到了东都,但现在去了凉州。

因此缺少了尊者,将二人从长安喊来顶替。

其实二人一来,老百姓就知道,太子妃的事将要做出决定了。

礼仪很多的,最苦的就是这几个宰相,天地祖庙祭拜后,正殿奏拜。

长安是太极殿,洛阳是乾元殿。

拜完了,皇帝与皇后闪人。

这时候天还没有亮,到主人家又有一番礼仪。

然后将使者,也就是shì中这些大佬迎进府上,宣纳采制,主人再拜。

经过好几天折腾,到了这时候,太子妃的第一步,纳采算是完成了。

太子不会出面的,苦的是宰相等官员。

但人不知鱼之乐,李威认为宰相很辛苦,参与的宰相与官员呢,却是乐在其中。

这事很有脸面的,就象修史,后世算什么,一个史书,但这时可不是什么人能修史的。

就算宰相,皇上不喜欢,都没有这资格。

一干官员开始布置,到这时候,外面还不知道太子这朵huā,huā落谁家。

直到车队到了裴居道府上,才知道最后裴家赢得了这场角逐。

时机又好。

因为多方的因素,关中的粮价又掉了些,米价每斗只有三十文出些头,稍差的一些粟米只有二十文,最好的江南大米,也不过四十来文。

就连老天也似乎相助,天气开始正常起来。

雁子正在迁徙,shì卫顺利在西苑捉到了一头很漂亮的,正在休栖的大白雁。

因为好奇,李威去悄悄地看了一下,这只大雁长得是很好,可关在笼子里生生吓坏了,一个劲地发出悲切的叫声。

官员不会顾它感受的,看到雁子长得好,说道:大吉。

连李治都感到很高兴。

然后问名,纳采是太尉宣的,问名却是宗正卿宣的。

主家报上自家祖上的封号与官爵。

裴家名mén嘛,裴居道跪答,整说了近两个时辰。

听得一干官员心中不是滋味。

自家与裴家相比,实在差得太远。

幸好还不是崔家,不然估计说的时间更长。

这才报上nv儿的岁数、生辰八字,又是一堆礼节。

从天亮正好折腾到傍晚才结束。

然后是问吉,就是对生辰八字的。

对完了生辰八字,送礼通知对方,举行奠雁礼。

这就是纳吉。

开始纳征,送聃礼了。

一切顺利但以前与杨敏时,同样一切顺利。

再后就是请期,定婚期。

直到此时,才出现了一些古怪,婚期定得有些长,一直到裴雨荷后年的生日之后,也就是两年后的十月份。

李威寻思了一下,有可能父母亲对裴雨荷依然不放心,有可能是因为岁数xiǎo。

总之,裴雨荷也未必肯定是太子妃,就如杨敏一样,都临近婚期了,突然被休。

当然,地位稍稍比杨敏稳定一些。

毕竟休了一次,再休第二次,也有些说不过去。

又明白父母册封东宫的企图了,甚至李治让碧儿服shì殷勤些,都是有用意的。

毕竟自己及冠,不大婚也不大好。

碧儿与上官婉儿,连韦月的册封皆是水到渠成,没有这回事,早迟也会册封。

但现在册封有许多含味的,虽没有迎娶太子妃,东宫已有妻妾。

韦月与上官婉儿xiǎo些,可碧儿也有十四岁了,能够真正陪寝。

如果生了子nv,地位低贱,对将来的太子妃威胁不大,甚至太子妃与良娣没有子nv,只有碧儿这个儿子,也可以将就。

可进可退说明这一切,在韦氏进东宫时,就想好了种种后着。

当然,父母做这些事,肯定是滴水不漏。

不过徐俪,再无机会,碧儿生下儿子,没有威胁,可是徐俪出身很好的,长子出于她身上,东宫又是不宁。

李威想了半天,将此中关节想通了,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

立即将裴雨荷娶进东宫,没有子nv,又是不好。

有子nv就要那个,十三岁的xiǎo姑娘,自己能不能下得了手?昔日,李治废王皇后,立武则天为皇后,李绩、许敬宗、李义府说这是皇家之事,与大臣百姓无关。

其实是错的,皇家的事,怎能只是皇内部之事。

那怕是李治在皇宫放一个屁,都会引起一些震动。

更不要说废立皇后了。

因此,太子妃许多百姓在关注,又是仁太子,又是许敬宗,又是休去原太子妃。

这些天,太子妃成了洛阳街头巷尾jiāo谈的主要话题。

但李威本人,却是很淡定。

反正是父母找太子妃,不是自己在找妻子……再说,两年多时光,真的能平安渡过?www.16kbook.com第一百六十五章 甜(上)第一百六十五章 甜(上)没有风,院子里的树有些苍黄,古井上有些苔藓,有几只鸟雀在树桠上鸣叫。

狄家不大,可在这个安静的秋日里,更有一些祥和的气氛。

看到太子来了,狄蕙狄好惊喜地迎了出来。

自从上次以后,狄蕙与狄好见到李威时,眼神越发温柔起来,宛若江南那些xiǎo桥碧树间的流水,或如二月晴空的一团chūn云。

沏上了茶,狄仁杰吃的茶并不好。

偶尔有一些衙mén里核定的赏赐,便留作招待客人用的。

给李威沏的茶,便是如此。

看着两位少nv在看书,也是一本《诗经》,nv子嘛,唯求识字,不大可能做官的,所以她们读《诗经》较多。

随心地谈起《诗经》。

时光却是快的,一晃就七个多月下来了,长进了不少,可对一些上古经义,依然拿不出手。

但《诗经》与《论语》两本书尚可,主要能说出这个时代一些没有过的见解。

看到狄蕙在翻开的《蒹葭》上做了许多标注,问了一句:狄蕙,你很喜欢这首诗。

狄蕙迟疑了一下,最后点了一下头。

这首诗很优美,只是有些凄婉,名列《秦风》,倒更似《卫风》。

太子喜欢写壮诗的,即使偶尔有清新的诗或者诗余,可大多数隐含着雄浑之气。

担心太子不喜。

李威答道:这首诗我也很喜欢。

不是虚言,主要更象诗,不象《大雅》、《颂》里面许多诗说教意味浓厚。

再说了,只是古诗,后人将它上升到战略xìng的高度,但在李威心,未必有《离sāo》好,更不如后来李白杜甫与李商隐等人写的诗好。

风格亦是如此,喜欢雄纠纠亦可,喜欢甜蜜蜜也行,没有必要扣上大帽子。

外面传来说话声,李威迎了出来。

君子坦dàngdàng,xiǎo人常戚戚。

得到李威五百缗的赏赐,周兴稍稍心安。

但回归中书省重做都事了,现在朝堂有争有斗,避免不了的,任何时间都有,可不是后来的武周王朝,风气还是很正派的。

于是看周兴,眼sè都有些不对,李威说众官以商为虎,倒也未必,可周兴的这些酷刑才是真正的凶虎。

大家甚是不耻。

如果得势了,会害怕,那天说不定落在此人手中,可没有得势,只是一个都事,于是这种耻笑都放在脸上。

周兴自己以为有功,却遭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

尽管得到了李威五百缗钱,渐渐心中又是怏怏起来。

向狄仁杰抱怨了一下。

狄仁杰也无奈,正好另两个人也从南方回来,带了口信到东宫,让李威出来,安慰一下。

xiǎo人是不能得罪的,这个道理还懂。

对明崇俨也好,对周兴也好,李威反而很客气了。

殿下,臣那敢当……跪下泣道。

唐朝有跪礼,有伏礼,二者有区别的。

比如上朝,诸臣不是站,是坐,但不是坐在胡chuáng上,而是坐在自己的xiǎotuǐ上。

屈膝于地,其实与跪无异,不过稍稍自由一些。

伏礼已是一个很大的礼节了,平常却有单tuǐ跪礼,这是士兵之礼,要么,弯一下腰,拱一下手,nv子欠一下腰。

有跪礼,那是皇帝都享受不了的,是跪父母,跪神灵。

与伏看很相似,其实有很大的区别。

李威将他扶了起来。

心里又诽谤一句,xiǎo人,就是xiǎo人,自己是一个太子,还不是皇帝呢,就行跪礼,以图讨自己欢心。

当然,不会在嘴上说出来。

三人到了客厅当中,坐下,狄好与狄蕙重新将羃罗戴上。

过来重新给他们沏茶。

李威反客为主,伸出手说道:周都事,请。

臣不敢,很是恭逊。

李威对此人更是不屑了,但如狄仁杰所说,这个xiǎo人就是不用,最好都不能得罪。

因此,和颜悦sè地说道:周都事,逆贼许敬宗一案,周都事出了大力。

孤心中……抚了一下xiōng口,意思是说,你懂的。

又说道:周都事,你今年才三十左右,来日却是方长。

有些不公,可你再看狄寺丞……并没有多说,是不能说出来,一说出来会授他话柄。

不过意思周兴还是能明白。

周兴的不公平,还没有狄仁杰来得不公。

人脉,狄仁杰身为太子首要的幕僚,又是阎立本看好的人。

出身,虽然未必是名mén望族,可也是官宦人家。

自己本人也是正大光明的明经及第,不是通过荫途得以为官的。

论功劳,此案中的功劳,他会占去一大半。

特别是能力原先审案子很神奇,可只有大理寺内部知道。

现在许敬宗一案,将他推到刀尖上了,一举一动,许多人侧目。

传扬最多的,就是前十几天,关中渐渐平稳,但洛阳还有流民。

这些流民才是真正的旱灾受害者,大多数是山地,平时收成就不好,这一年更是焦土千里。

于是借着旱情重,赖在洛阳不走了。

其实灾民,大多数一起安置回去,准备明年的夏收,要播种xiǎo麦大麦的啥。

但他们不回去,连地都不要了,渐渐就象流民方向发展。

又因为朝廷一群人上上下下皆是心软。

李治在想办法救灾,武则天也在尽力,太子同样在尽力,大臣更是在尽力。

于是呢,挂着灾民的牌子,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惹下的案子多了,又不大,可官员与衙役,却不知道如何处理。

最后听说了狄仁杰的名声后,将这些卷宗打包了,一下子送到了大理寺。

真处理很容易的。

偷窍扒拿了一些,依法处理就是。

可沾了灾民,连商事都不敢提,怕污了名声,况且灾民?微妙就微妙在此了。

可是狄仁杰呢,将这些卷宗看完了。

却是很从容。

现在有了名气,下属也服从指挥,调动的人更多,查案子也比以前有效率多了。

然后去安排,将这些灾民一起调集过来。

受害者也喊了过来。

洛阳的大理寺与长安的大理寺不同,它在洛阳的东城,也就是东宫的东边。

少府监、都水监、将作监、军器监、少府寺、宗正寺等一些紧挨着在一起。

大理寺审案很正常,可这次拉来的人太多了,一下两三千,于是官员一起从各自的衙mén里跑出来看热闹。

然后狄仁杰出来了,将流民与受害的百姓分成了两拨站好,先来到灾民面前,拿出一团黑乎乎的淤泥,问道:各位,此泥臭不臭?一个灾民大着胆子说道:此泥很féi。

狄某只是问你们臭不臭?有些臭。

脏不脏?可没有这泥土,那来的庄稼,另一个灾民恼恼地说道。

他们家都在山陵之上,想要这样的泥巴,都要不到呢。

狄某不谈其他,只是问你,它脏不脏?脏。

你们说你们怎么不好,不愿意返回故土。

可知不知道,为了你们能过上好日子,太子每隔几天,就去一次城外皇庄上,在这样的泥巴里琢磨,甚至赤脚下去察看。

想办法使庄稼多长一些出来。

狄某不知道你们是如何想的,可你们现在种种的做法,当真是没有办法返回去?或者能不能对得起两位圣上,皇太子,以及众多对你们关心的官员,为你们捐款纳物的好心人?是人,要一张脸的。

灾民臊得不能作声。

狄仁杰又来到百姓面前,说道:可是你们呢,看看这些案子,尽是此jīmáo蒜皮,有没有想法。

他们这些人东藏西躲,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你们却能过一个日起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说不定偶尔还能吃吃ròu,说不定呢,看上人家的好娘子,只用少许钱就买下来。

唉,怎么办呢,你们命好,他们是牲畜,是部曲,是贱民……别说了,一个长者从人群中站出来,说道:我们也有错。

于是双方皆羞愧而走。

事后居然有许多百姓主动捐物帮助灾民,有许多灾民立即返回……知道皇上不高兴了,否则就凭借这一案,就能升迁。

不过狄仁杰官职还是一个寺丞,可风头之劲,名望之重,一时无两。

连周兴提起狄仁杰,脸上不得不lù出敬重的神sè。

李威加重了一句,道:在孤的心中……要的就是这句话,心中怏怏不乐,担了骂名,骂就骂吧,就怕太子也在骂自己。

这才是出力不讨好。

只是五百缗钱,还是能赚到的,可这个名声却永远洗不白。

太子放在心上了,即使骂一骂,以后还会有出息。

现在皇上需要李义府与许敬宗,难道将来太子不需要自己,或者另外的某某?很高兴地离开。

狄仁杰拱手说道:殿下,委屈了。

还是不敢说,此人其实也可用,就看怎么用。

可每一次话到嘴边都忍了下来。

以太子的心xìng,安抚这样的人,终是不喜的。

李威苦笑了一下:这就是用xiǎo人的后果。

君子嘛,受点委屈,会计较什么。

周兴不行,受了委屈,得立即安抚。

不然,他有可能就会记恨。

记恨了,就会反咬。

这条狗没有许敬宗大,可是却比许敬宗更残忍。

狄仁杰额首,又说道:臣请太子前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对你说一声。

狄卿,请说。

狄仁杰沉思起来,唉,自己是低估了。

这可怎么办?渐渐对太子的糖作坊进谏少了。

到处都在用钱,皇庄在用,长安破案要用,捐灾要用。

以后天知道什么时候又要用钱。

用的还是不少,靠自己的薪水哪里够,难道将两位义nv卖了不成?但自己低估了,这一次不是钱那么简单,有可能会有很多很多的钱,又不知道该不该同意。

狄卿,有话尽管说来。

狄仁杰说道:是陆马与梁金柱二人回来了。

这个孤知道的。

是糖……说完了,一脸的惊奇,一脸的犹豫不决。

www.16kbook.com第一百六十六章 甜(下)第一百六十六章 甜(下)什么糖?李威有些茫然,梁金柱与陆马去了一趟江南。

只是看看,时间尚早……狄仁杰从怀中拿出两个xiǎo纸包,放在桌子上面,手一伸说道:殿下,请看。

李威将纸包打开,里面是两种糖。

一种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砂糖,但与后世有很大的不同。

形状似晶似粉,不是很齐整。

颜sè与白蔗糖不同,泛着青白sè,倒象是蜜饯中冬瓜糖的那种颜sè,白中泛青,白砂糖不似,白yù倒是很似。

其实看到这种糖,李威已经大约明白一些。

陆马与梁金柱到江南去了,有可能事情办得差不多。

但终是忍不住,正好江南的甘蔗也成熟了,于是让亲信调试了一下。

现在的甘蔗糖份没有经过冬天寒冷的冻浆过程。

因此,颜sè变成了青白sè。

但这种颜sè与形状,与现在的某些糖相比,已是十分喜人。

第二包则是冰糖,块有些大,倒象一些冰柱。

也是因为时间早,透明有了,又隐隐泛着青sè。

历史知道得不多,可似乎知道,这一种蔗糖是明朝一个很重要的产业,甚至大量出口。

当然了,朝廷获利不是很大的,明朝的经济也是不可取的,似乎民间很富,可国家却很困窘。

知道得不多,也不是很赞成。

百姓要有钱,国家也要有钱,两者结合,相互推动,良xìng循环,才是最好的经济模式。

不过这种糖出来了,未必放在后世,会让百姓多注意。

可放在了这个年代了……还有工艺的调试,他也是不知。

可转念一想释然,李世民从天竺得到了蔗糖之法,并没有将它当作国有企业来经营的,而是分颁了天下。

会的工匠却有不少,地位又低。

梁陆二人领着自己的命令,寻找一些匠人,还是容易的。

这个方法只是调制,并没有几百道复杂的工艺。

研究却是不很难的。

看到狄蕙与狄好二人也伸头在看,说道:尝尝。

两个nv子尝了尝,说道:好甜。

甜嘛?李威说完了,放了一些砂糖在嘴边也尝了一口。

不是很甜,但比现在的蔗糖甜多了。

尝完了,问道:狄卿,为何不乐?殿下,这是你的经营……狄仁杰yù言yù止。

渐渐也看开了一些,太子将nǎi糖作坊先寄于江家名下,然后寄于刘家名下,这种糖又寄于梁陆二人名下。

都不会引起什么争议。

但他们终是知道内情的。

可是太子有了钱,确实能做很多的事,事实这段时间已经huā了许多钱。

没有了钱,一些事就办不起来。

其实论到钱,在狄仁杰心中有一个nǎi糖作坊足够了。

也曾用筹细细算过,当然,是偷偷地关在书房里算的,毕竟算钱,可是很不好的。

作坊生意好,多半是商人巴结的,又因为太子似乎在有意拨高商人地位,一些商人心中就感了恩。

于是呢,不顾会不会赔本经营,大肆进货,因此现在洛阳有许多店铺里在卖nǎi糖,甚至江南江陵太原,热度总会要消失的。

可这种事物,因为推广的人多了,各地销路渐渐打开。

特别是天又冷了,便于运输保存,生意只会上升,却不会下降。

一月的收益最少在三千缗以上。

心中又诽谤了一下,不是忌讳,就凭借这个作坊,太子不出两三年,也是一个大富商了。

要钱嘛,有了这个作坊足矣。

可现在又有了两种新糖,原来只是看看,看到了,非常好。

而且隐隐地感到,新糖因为保管容易,不是nǎi糖了,所产生的效益,无法估算了。

虽然太子说了会带一个头,上一半税给朝廷,甚至太子说的,十年之后,能为国家每年带来几十万缗钱的税,都不算困难。

可剩下的盈利,却全进了太子的腰包。

有了一万两万缗钱调动也就算了,有了几十万缗钱调动,这算什么?难道将皇宫中从上到下,全部买动过来?事情传了出去,会给天下带来什么样的风气?好处很多,钱越多,能做的事越多。

坏处更多,对天下的风气影响深远。

再说太子都在暗中经营,那么官员呢?如果所有官员都开始经营,民如何争过官?许敬宗的案子那么隐秘,居然让他一眼,就看出端倪,可面对这件事,却不知何去何从。

李威笑了笑道:此法不可开,狄卿,一旦他日孤得逞,将会全部jiāo给户部。

一旦jiāo给了朝廷,变成了官办,效率低下可想而知的。

当然了,做了皇帝了,再经商,不用狄仁杰说,李威自己也感到怪怪的。

不过做皇帝么……………………………………钱是越多越好的,但有些,连狄仁杰都不能向他全部说出来。

秋天就深了,应当说初冬来临。

陆马与梁金柱来了又去了。

带走了不少钱,一万多缗,其中包括李威将作坊里仅存的七千多缗钱,以及他们自己凑出来的部分钱。

毕竟季节有些短了,从甘蔗收下来,到下窖经过寒气浸bī,江南的天气又暖和,却到腊月,才能真正的动工。

然后到了二三月之季,甘蔗又保存不住了。

就是说,三月时间,也能通过便卖流动一些资金出来。

可原始的资金,却是多多益善的。

不仅仅是如此,糖一出,又要牵涉到了多方的利益。

陆马与梁金柱是过江龙,是一条真龙,可李威却不好出面。

单靠陆梁二人,龙不谈了,去了江南,虫都不是。

因此,在他们离开时,李威与他们jiāo谈了一下,务必如此如此……其实还是一个开始,最好是岭南,岭南的甘蔗会更甜,又有大食商人,赚外国人的钱,李威是最感兴趣的。

大食有许多金银的,这最好……这个动作不xiǎo,但现在依然没有几个人知道。

继续关注着太子的亲事。

裴家的人心思略定,但却存在一些的可能。

太子终是要及冠了,东宫册立了三位。

但这三位,偏偏如此奇怪。

两个xiǎo姑娘不提了,那个江碧儿,地位过于低贱。

与皇家的血统很不相符的。

其实很让人回味的。

或者这时候崔家如果将nv儿塞入东宫做良娣,那又会如何?两位圣上一定会高兴的,如果好,说不定又能在裴家nv儿之前会有子nv,或者会不会以此为贵?但崔家会不会同意,大约崔挹都会同意的,可崔家的长老们未必会同意。

还有,徐家的nv子,杨家的nv子。

徐家的nv子,可能xìng会很xiǎo,可也未必。

毕竟当年徐惠与武则天关系却是十分融洽。

看着崔挹每天拉着苦瓜脸,大家有些想笑。

但主要是太子,名声确实很好,种种的事,翻看史书,也是很难得。

于是吃起香来……这是自家nv儿略略有些劣势,不然说不定也想chā上那么一tuǐ。

………………………………殿下,穿上吧。

碧儿拿过来一件锦袍。

衣服倒是不愁的,狄家二nv都替他绣了好几件袍子,裴家的nv儿也开始替他织衣服。

杨敏不在,否则衣服更多。

但袍子还是狄蕙与狄好织得好。

只是图案有些鲜yàn。

但几个少nv皆嘻嘻地笑,婉儿说道:好看。

韦月点头,因为李威管得紧,有些惧怕。

我也要。

李令月说道。

李威将长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于是将李令月裹了起来。

李令月高兴地忸动着,闹了好一会儿,才将长袍还给了大哥。

这才离开。

今天大家一起要去皇庄。

到了十月了,洛水xiǎo了一些,天不算冷。

于是将山溪引走,开始chōu沼泽的水。

到了皇庄,李治与武则天先后下了车辇,其他官员一起下来。

重视农业嘛,不过有几人是真心的,不得而知了。

唯独一点,现在许多人在看《齐民要术》。

雇了许多农夫。

同时调来了许多水车,其中有一些是新造出来的多轴水车。

chōu水的速度引起许多农民观看。

一起询问怎么做,一些官员,并没有保密,将结构说了出来。

不过呢,它不象江东犁,是籍田祭上的作品。

又不完全是皇太子想出来的,想要推广,速度会非常慢的。

可有,总比没有好。

李治也兴致勃勃地过来,说道:这个水车倒是快的。

又夸奖了一些官员,给了一些赏赐。

但听到水车出现的经过,不经意地又看了看儿子一眼。

李威装作没有看到,只是他的想法,想将水引到高处,想出来却是一些官员想出来的,与自己关系不大。

不过现在李治经常关注,李威估计父亲怕自己又nòng什么妖蛾子,或者呆在皇宫也闷得慌,有了一样新事物,亦可经常出来解闷,于是皇庄的事,自己渐渐却成了配角。

好处却很多,皇帝关注的东西,谁敢怠慢。

就象chōu水,这一排水车排开,足有四百多部,壮观无比。

不是父亲出面,自己能nòng来一百部水车,就算不错的了。

动用的役夫更为可观,前后聚集在这里,足有两千多人。

但皇帝仁爱嘛,这些役夫都给粮食与布匹的。

可是朝廷国库里没有支出来,没有办法,李威只好自掏腰包。

狄仁杰与魏元忠听了后大笑。

这对父子,却是很像的。

但对伟大吝啬的陛下,两人十分赞成。

皇太子马上又有新糖,钱不知多少,这是在替国库节省。

实际上呢,已经替国库省下许多。

如果不是李威出现,关中的粮食,朝廷也不会让它涨到每斗八十文、一百文。

必须自救,一救,会有很多huā费。

也许今年能熬过来,可国库越来越空,最后如果再来个什么灾情的,国库真空了,只好任它涨了。

会出现一百文,两百文,然后真正开始无数人饿死。

李威想法不一样,这几年会好一些,父亲身体尚可,母亲也有些困窘。

一旦父亲身体不好了,母亲才会真正有什么想法,那时候自己就成长了一些,就有狄仁杰相助,对决……结果……思付了一下,还是逃路的好。

逃跑也不能两手空空逃路的。

再说,局面未必会很糟糕,有钱了,可以办很多事,将局面挽回,钱需要很多的。

看吧,明年棉huā推广未必有那么顺利,如果自己一次jiāo五万十万缗钱给母亲,母亲会如何想?母亲认为自己好儿子了,相安无事了。

不过老子要来抢,也不是坏事。

水越chōu越低,有的地方,都有鱼儿在跳出来。

但是不能捉的,不但不能捉,明年chūn天还会放养鱼苗。

民夫们开始大动作了。

将滩涂上的泥巴,挑到浅水处,填平整,再填出一些田垄,这是要种慈姑、荸荠、芋头、茭白的。

地有些瘠,但这没有关系,一旦这里养上大量的牲畜,féi料不但喂鱼,也在滋养这些地。

再说,原来的淤泥却是很féi的。

滩涂上的泥土渐渐少了,却将芦苇地挖上来,填上。

早先山坡也整理过了,从山腰处整出一条条xiǎo沟,一节节将水引到山顶,chōu了几次水,坡泥都有些cháo湿。

殿下,所需钱太多。

朱敬则低声说道。

陛下要抢儿子的功劳,朱敬则不好说什么,只是害怕连陛下也是为了粉饰政绩,这样做了,下面官员纷纷效仿,未必办了好事,却成了坏事。

用费朱敬则不知,可仅看到为了整理这片沼泽,所动用的人力物力,费用也不会很少。

只是几百亩的地如此了,天下有多少亩类似的地?一一这样做,国家税务两年不动,也未必够。

倒是高梁,他十分同意的,没有惊动任何人,但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

李威也是苦笑,他都想润物无声,做到成效,可现在如此……恐怕许多官员都是这样的想法,对它成效都十分怀疑,费用又高。

也低声说道:看吧,它只是一种思维,一种思想。

只要大家看到了,有钱会有有钱的改造方式,没有钱,会有没有钱的改造方式。

如果你看不惯,到有成效时,或可以进谏。

别总是谏我,作为补阙,父母亲做得不好的地方,同样可以进谏。

不过终是农业,官员不是很反感。

就算费用多些,也不会有一次籍田祭所费多。

还有许多官员心里面更清楚,费用并不是从库里拨的。

是用的皇帝的钱,或者皇后拿出的积蓄,不得而知了。

想谏,都无从谏起。

走了一会儿,李令月新鲜劲很容易过的,说道:大哥,驼驼。

说完了,欢乐地伸出来xiǎo手。

月儿,不得无礼,武则天坐在一块石头上,隔着羃罗威严地喝道。

李令月不是很怕,眼睛珠一转,跑过去,借着石头,一下子趴在武则天后背上,咯咯直乐。

下来,武则天说。

李治却只是笑,样子反而十分高兴。

xiǎo公主啊大臣一个个直摇头。

就在这时候,一个户部的官员跑过来,说道:陛下,有两名商人上了一道古怪的奏折,并且还有一样东西。

商人?李治皱了一下眉头,虽然这一次商人帮了很大的忙,可对商人,却是有些不大感冒的。

但还是将奏折打开了,看了看,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说了一句:不错嘛,很甜。

www.16kbook.com第一百六十七章 朱威小辨 成人事仪第一百六十七章 朱威xiǎo辨 chéng人事仪大臣不会意,奏折,就是上疏,或者好,或者不好,为什么说很甜。

但李治已经将奏折扔给了阎立本,传了下去。

奏折写得不好,无论陆马或者梁金柱,能将意思写明白就可了,更不要说什么韵对。

基本半文半白写的,大约意思呢,是自感两位圣上大义,侥幸捐了一些善款,没有想到能在皇宫设宴相待。

这是修了几辈子德才能得到的荣誉。

反正吹牛拍马的话,说了一千多字之后,才渐渐进入正题。

受了恩宠,脑袋灵光都好使唤了,见到了太子糖,又想到了两位圣上的chūn风化雨,于是想到了一条新糖的制作方法。

两人跑到江南试验了一下,试验的结果很满意。

可这一切功劳,却是两位圣上的。

写得没有多大水平,怎么看怎么与两位圣上有任何关系。

不过两个商人,大约没有见过世面,确实因为皇宫设宴款待,感动了。

于是做出下面的事。

上奏了,说到新糖前古未有,所获利会很丰。

但功德却是来自两位圣上的启发,臣民不敢sī吞,进谏让官员设吏,上缴一半的税务,以示感谢朝廷。

商人主动jiāo税,还jiāo一半的税,可以说是大唐前所未有,所以李治说好甜。

大约看到皇上高兴了,户部的官员递过来两个xiǎo坛子,将坛子打开,说道:陛下,是很甜,你看看。

比上次李威看的糖并不好些。

想要好,要等一两个月,寒冬到了江南,才能看到真正的好糖。

不过这份晶莹剔透,还是让众人眼睛为之一亮。

户部的官员已经尝过,因此李治拣了一块尝了一下,又道:好甜。

李令月一下子从武则天后背上爬起来,坛子有些大,于是伸出xiǎo手抓,一边往嘴里塞,说道:好吃,大哥,比你那个糖好吃。

李治看到大家都有些感兴趣,于是一人分了一些。

未必能看中这一半的税,当然,虱子xiǎo了也是ròu。

康熙那个永不加税多是假的,李治继位后,真没有加过什么税。

于是国库一天天穷,最后应筹不开,连高利贷都出来了。

也是无奈之举。

不过总的来说,其他的税务并没有增加。

也未必能看得多重,能收多少税?但心意与象征意味很重,奏折两人实在没有水平,怎么写,怎么说好话,也不象是通过自己与妻子仁德,想出来的,但是感谢的,自己仁政到了让轻义重利的商人,都主动jiāo税了……很有脸面的。

天下的商人都有这个自觉……当然只是想一想。

果然很甜,但有人说话了,朱敬则持着牙笏走了过来,说道:陛下,臣感到非但不甜,却是很苦。

直臣嘛,李威有时候感到无奈,李治亦是如此,扫兴的事,他们时常做的。

却不知道,只是出来看看皇庄,他带牙笏出来做什么,李治还无可奈何地问:朱卿,为何?臣以为他们感谢朝廷,上贡税务,亦是一片纯心。

可臣怕此举一开,朝廷终有好事之辈,开与民争利之举。

又非是纯心,如此二人,得到陛下首肯,牵挂陛下名义,有非常之举,未是善举。

就是此时无他杂心,时日一久,终是争利之辈,忽悟此节,大为不好。

狄仁杰忽然微笑。

李威出馊主意,他就在旁边聆听,到了江南了,是一条xiǎo虫子。

而且江南人与山东人一样,以为是汉人正统,很是看不起关中河南这些人的,特别是士族。

血种不纯嘛。

所以及时上书,本来上jiāo一半税务,就是太子所为。

但将功劳往两位圣上推,推得皇上开心了,不免下旨宣奖一番。

有了圣旨,可以挂着羊头卖狗ròu了。

地方上有些经营蔗糖的大户就不能欺压。

又因为今天进献糖,以后还进献不停。

是皇帝与皇后都喜欢吃的糖,好了,这等于是广告,现在还没有这个概念,估计若有,皇帝开一个口,说一句好,有可能价值一万缗钱。

说得狄仁杰先是愕然,然后只顾着摇头了。

两个商人都如同醍醐灌顶,头点得象xiǎojī啄米。

但狄仁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销量越大,太子所得会很丰厚。

当然朱陆二人会分一些,但大头肯定是太子所得。

技术是太子出的,本钱太子出得也最多。

有可能以后太子还会关照。

但是呢,说来说去,朝廷得利最多的。

毕竟一半。

剩下一半要抛去各种成本,还要jiāo一些轻微的杂税。

似乎更多的是为了国家,狄仁杰所以就想不明白,该不该反对。

这个朱敬则,居然能看到其中一些关节,很不易。

对太子的行为,没有反对就不错了,更不会谈上什么支持。

说着,看着李威,又笑了起来。

李威让狄仁杰笑得啼笑皆非,当然,不能让大朱同志坏了好事,走了上去,说道:朱补阙,大是不妥,父皇,且听儿臣一言。

比如捐助,此次捐助灾民的善男nv不计其数。

却也救活了许多灾民。

此是大善举。

但捐也有捐的不同,家有十缗者捐出五六缗大是不易,家有万缗者,捐出一千缗,只是xiǎo善。

这个道理好懂的,众臣点头。

李威又说道:征税亦是如此。

国家税务,主要取自于农民,当然,是为了取重农轻商之大义。

可是农民呢,本身负担很重,却要征去大量的税务,于是生活更是困窘。

这不是成了奖励,而是一种负担。

但商贾呢,一人一年收益,是农民千人万人的收益。

朝廷却不去征收任何税务。

儿臣想不明白。

为什么富人的税不征,偏要征穷人的税。

结果穷人越来越穷,富人越来越富。

有了灾害,穷人不得不卖儿卖nv,卖田卖地,得以度活。

长久下去,皆是佃农,皆是部曲。

民不聊生,国家失去了这一基层农民,又无税可征。

国穷民贫,只是少数人有了财帛,张角陈胜之流,不远矣。

李威说得有些夸张,可也不无道理。

侵吞到最后,早迟会有这个局面。

李治对未来的后继人有选择,真要对李威不满意,还有几个儿子可作参考。

不过真的发生陈胜张角,那么意味着是整个朝代的瓦解。

千世万世,不可想,但总想来个十世二十世的。

朱敬则皱了下眉头,道:殿下,不能hún淆,侵并之事,只可以王化治之。

却不可以与重利hún为一举。

朱补阙,王化乃是国家之本,但以儒家治国,却用律法惩之凶徒。

非是儒家之举也,乃法家本义。

何也?一些凶人,儒家王化,已是对牛儿弹琴了,对树儿高歌了。

如果不是将士奋勇,请问,朱先生,对吐蕃,对高丽,对突厥,能不能王化治之。

或者请几位大儒手持一本九经正义,前去宣读,然后万国来朝?文臣皆皱眉头,不过武将出身的官员皆是窍笑。

固然以将士征之,亦以王化教化,此乃真正对蕃外化邦之根本。

殿下,重商重武,此苗头不可兴也。

臣听联殿下今天一番议论,甚是忧虑。

这倒是主流想法。

朝廷对各个蕃胡,也主动攻打的,但攻打后,还是让他们来朝臣服为主。

然后下嫁公主,送书籍,送工匠,让他们王化,大多数时候,对大一统确实有帮助,可对有些蕃胡,却是养虎为患。

但李威不敢对这个命题深说,再说,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不要说父亲会恼羞成怒,陪行前来皇庄的官员当中,就有许多是胡臣胡将。

所以朱敬则提及于此,李威只好话题一转,说道:王化固然是国家之本,然而治国杂以法家,治番杂以兵家,同样是立国之本。

说得极其婉转,可有的大儒不住的摇头。

杂以法家,只能放在心中,大臣也许能说,可作为皇太子,连说都不可。

李威看着他们表情,更是苦闷,这是主动jiāo税,还挂了一些大义的神马,为什么如此之难?又说道:什么王化,儿臣不知。

什么大义,儿臣不知。

儿臣心中只知道百姓过得好,就是王化大义,过得不好,就是所谓的王化,亦不是王化。

有钱的户家不去征税,富的越富。

穷苦的百姓却去征税,穷的越穷。

每户人家多征一石税,一年之中,总有一些地区收成不好,就会有许多人家卖儿卖nv,流离失所,或者卖地于大户人家,以求苟活。

少征一石粮食税务,就能多活多少百姓,多少人家团聚。

或者富裕人家少了一份吞并的机会,或者少了一份用钱买良家子为奴婢的乐趣,或者少了娈童。

朱先生,或者你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这又是一理,朱敬则有些不好回答了。

李威又说道:儿臣也知道,国家以儒治国,以仁治国,乃立国之本。

可是征税,非是奖励,何惧之有。

惧的是sāo扰天下,每征一样税种,牵扯却是士大夫与权贵许多利益。

所以国家不征。

但太宗皇帝说过,民能载舟,亦能覆舟,此民非是士大夫也,乃是千万贫苦的百姓。

至少儿臣不知陈胜吴广张角之流,是谓何士大夫也?然梁陆二人之举,诚敢父皇母后大义,主动贡税,此糖只此一家,别无瓜葛,何扰之有。

如若为天下商贾做一榜样,一年国家能得多少税务,就能免去多少百姓税务。

至少儿臣听闻朝廷谋利利贷之举……父皇请三思。

朱敬则叹息道:殿下仁爱之心,臣钦佩。

只是此举一开,非是殿下所想的那样……可是朱敬则却没有李威的理由充分,因此辨解不得。

李治不置与否,扭过头,看着阎立本与郝处俊问道:郝卿,阎卿,你们意下如何?还是很心动的。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之贵。

儿子说得对,如果有钱了,何必放高利贷。

只是征税嘛,再说又是主动jiāo税,代表的也只是独此一家。

比放高利贷名义总是好听一些。

或者有一个十家八家的,主动jiāo税,连敛财的高利贷都省去了。

郝处俊也是沉yín,其实都是心动,不知道获利多少,有比无好,太子刚才说的一番话,又很有道理。

天大地大,人命最大。

但有了商人二字,任何人都不敢开口。

越是清流,越不敢开口。

最后慢慢地回答道:此例可开一次,但亦仅此一次。

圣上下旨优奖一番,至于官爵则不可能授。

朱敬则叹道:只怕此例一开,就非此一次。

李威心中窃笑,当然不会仅此一次了,有了此例对比,以后就会好办得多。

但没有想到会遭遇到朱敬则如此强硬的阻拦,连吃在嘴里的糖都不甜了,带着深深的苦涩。

当然,李治也很苦,让大朱扫了兴。

………………………………但糖的事,终于在京城流传开来,听闻江南出了一种好糖,比太子糖更好。

其实两种不同而语的,砂糖不仅是作于零食的,用场更多,用量更大。

李威也不会说,于是众人翘首以待,这一点略略没有让李威失望。

就到了十月末,加冠礼。

很繁琐,这一次李威没有逃过,礼必躬亲,一天折腾下来,两条tuǐ都软了。

来,替孤捶捶背吧,李威无力地趴在chuáng上。

chuáng上很暖和,盖的没有棉被,但有细毾、máo罽、氍毹,比棉被保暖xìng不差一些。

只是老百姓会不会用得起,不得而知了。

身上也有许多皮制的袍裳,倒不会冻着。

几双xiǎo手伸了过来,连韦月也在看着碧儿,用xiǎo锤头擂着。

技巧是没有的,力气更是没有力,不会痛,也许正好敲到xùe位上了,也很舒服。

李令月坐在chuáng头嘻嘻地笑。

弘儿,你倒也有惫懒的一面。

李威一下子跳起来,说道:参见母后。

然后用眼睛瞟着旁边的太监,武则天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怪他们,是本宫不让他们通报的。

自家人,通报什么,非要生疏不可?是。

你们且出去。

连李令月都让武则天撵出去了,武则天才说道:本宫已经运来了棉huā种籽。

恭喜母后,此举善莫大矣,千家万户以后身穿暖衣,chuáng盖暖被,将会对母后感谢万分。

休得虚言,本宫只是很担心。

勿用,母后敬请放心,儿臣会全力相助。

成更好,不成本宫无可奈何。

只是本宫也想百姓好些。

母后仁爱,儿臣一切皆是学习母后的。

你这个孩子,病了一场后,心思重了,嘴也滑了。

不知是夸奖,或者是讽刺,生生让李威不知如何回答。

武则天又说道:但本宫前来,是有事与你要谈的。

请母后指示。

你终于chéng人了。

儿臣在母后面前,永远还是一个孩子。

说着要拉武则天的手。

武则天则将手缩回去,说道:不可再拉,你chéng人了,需要注意一些的。

李威无语了,难道母亲也会害臊?武则天又说道:但有些事本宫一直放在心间,想说,没有说出口。

母后指示。

江碧儿,至今还是一个云英之身,是吧?是,终于明白了,母亲这是担心自己不正常,说道:母后,非是儿臣之故……只是碧儿年太xiǎo,儿臣病一直没有康复。

因此,儿臣也向碧儿说过,等她及笄之后,那时候儿臣病更痊愈一些。

才是同寝之时。

再说,父皇chūn秋正盛,虽然也有顽症缠身,不是有母后在旁协助吗。

儿臣的子嗣倒是不急。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于是暗示一句道:岂止是父皇,就是儿臣他日,只要母后在人间一天,儿臣也会请母后协助一天。

母后英明聪慧,岂是民间市井坊民能得知的。

就是朝中宰相大臣,都不及母后万一。

不过对这个儿子忽冷忽热,武则天终不大相信。

只能说比以前好些,xiǎoyīn刀子使个不停,但也学会了安慰哄骗自己。

略略有些进步了。

可是棉huā,自己想立功,却需要儿子的。

你不要哄本宫开心了,有了心,本宫终是看到的。

但东宫之中,没有子嗣,少了许多乐趣。

其实本宫年已近huā甲,也想抱抱孙子。

李威不由抬起了头。

自己这个母亲想抱孙子,好事啊好事。

不怕她想抱孙子,就怕她杀孙子。

但这个孙子怎么抱,迟疑地说道:碧儿终是xiǎo了些。

并且儿臣看母后,huā甲不是,却多似三十才略略出头。

三十那有本宫活的,武则天抑头说道,但脸上带着笑意,对容貌还是很自矜的,又说道:其实碧儿十四岁,不xiǎo了。

李威不知如何说,让碧儿同房,还想碧儿生xiǎo孩子,看了看外面碧儿的身影,很是无奈,试探地问了一句:那么狄仁杰的两位nv儿呢?与碧儿同房,有些罪恶感的,但与狄蕙狄好二人同房,肯定没有罪恶感。

再说,母亲说自己chéng人了,就要做chéng人要做的事,其实有时候自己身体也会燥动的。

但多年的教养,还没有让他会饥不择食。

不行,你是太子,国家储君,她们是什么人?且不说东宫的长孙长公主,就是以后,她们进东宫,本宫都在思考当中。

武则天断然拒绝。

碧儿生孩子,虽然出身低了些,又不想做皇太孙的,终是一个良家nv,其祖父还是一个xiǎo官吏,勉强能拿出手。

狄仁杰那两个义nv是什么身份李威又不知说什么好。

倒是有一个好消息,对狄蕙狄好进东宫,没有那么排斥,只是要等,等到自己有子nv,甚至有可能要与太子妃大婚过后。

不过碧儿……但听到母亲话锋一转,说道:是xiǎo了些。

是啊。

这样吧,本宫过几天在宫里看看有什么样的宫nv是出自良家子的,品行端良,将她送到东宫来,做一个良媛。

不可,李威立即说道。

再送,自己牵涉的nv子未免太多了些,这不算,反正自己后宫是赖不掉了。

就是少,以后十个二十个,恐怕是起步价。

当然,这要顺利过渡,如果这个母亲一心想到nv皇,什么都不谈。

但这个nv子是不能收的,她安排的人,天知道,是不是母亲派过来的耳目。

本来自己做的一切,就不大保密了。

再有一个耳目,一举一动,放在这个母亲眼中,万一了,连跑路都休想了,只能束手就擒。

为何不可?母后,儿臣还是选碧儿吧。

旧人儿臣看得舒服些。

武则天也没有勉强,说道:将江碧儿与xiǎo公主传进来。

两人进来,武则天对李令月说道:月儿,听说你天天缠着你大哥睡觉?是啊,母后,大哥身上很暖和。

这可是不行的,你大哥及冠了,陪寝的需是妻妾。

为什么?你大哥大了,需有子嗣。

那我天天陪寝,为什么没有子嗣?李威与江碧儿目瞪口呆,武则天也是语塞,再聪明,不能向蛋大的nv儿解释,此陪寝非是彼陪寝。

www.16kbook.com第一百六十八章 送美发簪 再度监国第一百六十八章 送美发簪 再度监国无可奈何了,武则天也不是神人,普通中国家长的一套使了出来,叱咤道:去,胡说什么,再胡说,你以后东宫都不要来了。

为什么?李令月问了一句,可看到母亲脸上都挂起了寒霜,立即退下去。

武则天将脸一扭,看着李威,说道:看看,都你妹妹宠成什么样子?李威只是低头窃笑,论宠,你们都差不多,不过母亲这一句话,都不是太生气。

姜还是老的辣,刘仁轨说了一句,上屋chōu梯,人xiǎo力大,确实从某种意义上,缓和不少自己与父母的关系。

但这个生理卫生的知识,呵呵,不要说自己xiǎo妹,就是上官婉儿这么聪明,也是一知半解。

xiǎo孩子的话,别当真。

但看到母亲盯着了碧儿,立即说道:儿臣都想起了一件事。

说说。

武则天对自己这个长子,从来就没有xiǎo看过。

计谋不算太高,可xìng格绝没有象表面那样仁厚什么的神马。

当然这些xiǎo计策在武则天眼里很幼稚的,但不同了,自己得到的只有丈夫的宠爱,大义,却什么没有占到。

不过儿子病后,某些方面不及以前,然而却让她mō不透了,mō不透,反而让她感到害怕。

所以现在很古怪,李威很害怕自己这个母亲,母亲却有些也害怕他。

当然了,现在母子二人,局面都不大好,暂时算联手。

但不能不承认李治的三国政策,收到了效果。

李威说道:母后,儿臣与魏元忠曾经谈过。

天下以丁摊税,贫者日贫,富者日富。

可是以地摊税,要么动用免税的田地大户,否则还是在原来摊税的薄户上征税。

没有收效,天下反而汹汹。

武则天额首。

知道,都知道。

但不能动,从朝中官员,到宗室子弟,都是这一政策的受益者。

如果一动,震dàng的是整个国家jīng英集团,引发的后果,谁也承受不起。

不算很复杂的道理。

只是李威一直不知。

李威继续说道:可是草棉这一事物,我们华夏千古罕有,又是母后引了进来,与世家与官宦与庶族,皆无半点关系。

母后,儿臣想过了,是不是可能这样做一做?凡种植棉huā者,皆以地入税,做一个草制。

百姓愿意引进,削去丁税,摊于地税。

无有免税与不免税之分。

用此来减少田地吞并加重的现象。

不妥,棉huā普及,兴盛天下,是谓桑麻,这样做,却与商人无异。

动革一次,天下震dàng一次,武则天立即否决。

做为大义,棉huā足够了,当然,这个前提,得有儿子所说的产量,如果象岭南或者西域那样的产量,连引进都不必了。

但如儿子所说,从摊丁入税变成了摊地入税,那怕只是用棉huā开一个头,争议都会很多。

不要说自己了,就是丈夫,未必敢惹起这个麻烦。

儿子为什么要这么说,说完了,迟疑地看着李威。

母后,以地入税,还可能防止吞并现象,否则不久,为害则大。

现在挽救,并不为晚,等到子孙挽救时,恐已来不及。

又是自棉huā入手,就是有争议,不会很大。

其实有一些大户开明人士,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

一旦实行,百姓称赞,许多大臣称赞,主要是以后史书会铭载此事,大书特书。

母后请三思。

其实现在的已经有了义仓税,就是一种地税,不过是地方设置的,与常平仓xìng质相仿佛,与国家正式的税务无关。

主要牵动很大,知道这个弊端,却没有人敢提出改革。

后来唐朝有了两税法,很先进,可是那时候……对这段历史知道得不清楚,李威并没有多想,只想提出这件事,岔开母亲的注意。

否则怎么办呢?或者听从母亲的安排,调一名宫nv过来陪寝,或者与碧儿陪寝。

李威也是很无奈的。

本宫再思考一下。

史书的记载,与子孙,多少打动了武则天,就是以后登基的皇帝不是这个长子,也会是其他的儿子,当然,也是她的子孙。

………………………………你也瘦了?李威问了一句。

很是幽怨地看了李威一眼。

李威过得却很好,心一宽体就胖了。

未必能有多宽,可这段时间,许敬宗一死,朝中清臣为主流,对李威都有好感。

于是全部清静下来。

只是修复与父母亲的关系,皇家亲情很薄的。

李威那些招数,父母不大相信。

可有一些好处,父母亲也要名的,李威似乎一些做法,正在给他们名,于是关系变得似乎融洽起来。

不那么担心,天天锻炼的好处显现出来,李威原来瘦成的尖嘴猴腮,开始丰满,人便变得很俊朗。

对徐俪的幽怨,李威只是笑。

情意谈不上有多少,但没有多少坏感。

至少在心理上,比对裴雨荷更不排斥一些。

也很无语的,婚事,他只能做一些努力,却没有任何发言权的。

徐俪将包袱打开,里面很多衣服,却很老实地答道:大多数是妾身缝制的,有的请人来指教了。

又是许多袍子。

徐俪要打开,李威用手将她的手拿下来,说道:不用看了,心意尽到即可,其实孤还想与你对一对对句。

妾身又对不过你。

不用比孤强的,心意是放在心里面的,不用是衣服,不用是诗句,心意到了,就能看到。

嗯。

但你要回去了,这样,是很不好的。

狄好与狄蕙二人听了,低下头笑。

见不到了太子,又很是担心,于是来到狄仁杰的府上,狄仁杰啼笑皆非,又不知太子如何想,便做了引见。

当然,环境不一样,想法也不一样。

两个少nv出身低,要求不高,能进入东宫很心满意足了。

但徐俪出身却是很好的,因为韦家nv的加入,太子妃徐俪倒没有想过,可是良娣嘛,总会想一想的。

但就那一个良娣了,太子对杨敏藕断丝连,还有崔家的nv子,动向不明,两位圣上又不喜。

听了太子的话,徐俪头低了下去,脸sè灰暗一片。

李威又说道:只是名份而己。

孤不知道,你是陪伴孤,还是陪伴孤的名份?妾身要陪伴你。

那就是了,可你呆在东都日久,非议就会越多,却是不妙,李威也认为不对的,可事实证明观念不一样,想法便不一样。

狄仁杰的方法很愚昧残酷,但确实对狄蕙与狄好有帮助,至少大mén不出,二mén不入,在母亲心中,对狄蕙二人不是那么排斥。

或者裴家,亦是如此,否则父母最后不会选作裴雨荷作为未来的太子妃,固然正是这种保守的风气,才是决定xìng的因素。

徐俪活泼了一些,可父母亲未必会喜欢。

不反对,因为杨敏的事,也不希望未来儿子的妻妾,抛头lù面。

妾身知道,也曾有过这想法,因此在离开时,只求见殿下一面,然后将这些衣服给殿下。

李威看了一下包袱,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又不从事体力劳动,衣服损耗不多,象这样下去,就是东宫不给自己衣服,衣服也穿不完。

不过还是很感谢的,说道:谢过了,但孤给你一个字,等。

只是熬两三年罢了,自己等的辰光更长。

嗯,徐俪又轻嗯一声,有一个答复,比没有的强。

李威这才看着狄好与狄蕙二人,道:二位一向可好?有劳太子牵挂,我们一向还好。

但太子殿下前来,正好有一物,送与太子。

狄蕙答道。

何物?一铜手炉,说着从房间里拿出一个铜手炉,也叫暖炉,天冷了,捧在手里暖手的。

狄蕙又说道:这是妾身与好妹从北市上买来的,正好一对儿,父亲大人一个,还有一个给殿下留着。

何必破费?李威看着铜手炉,上面还镀了一些金,价值不菲的,又问道:huā了多少钱?无需几文,不过父亲大人不是很喜欢。

李威乐了起来。

狄仁杰与母亲大约也是同一类人,很要面子的,其实狄蕙与狄好有一些积蓄,但她们动用,狄仁杰立即悖然大怒,就是孝心也不行。

如果不是挂着自己名义,多半这个铜手炉都不会收。

盛情难却,李威将金内shì喊过来,对他低语了几声,金内shì答道:喏。

说完了,就出去了。

又喝了一会儿茶,金内shì过来,拿出三个首饰盒。

李威将它们打开,里面是三支发簪,说道:自己喜欢,一人挑一支。

这如何是好……狄蕙还没有说完,却看到李威似笑非笑地瞟向她们的xiōng部,脸儿一红,竟说不下去。

………………………………婉儿的母亲到了洛阳,让武则天授命为东宫的司则。

碧儿是好,可只是对李威本人负责,管理内宫,能力却是xiǎo些。

这是一个知书达礼的**,又出自七家中的郑家,李威不由地多看了一眼。

上一次没有注意,到了唐朝很久,才知道五姓七家的重要xìng。

相对而言,这七家又分轻重。

清河崔最为名贵,然后是陇西李,范阳卢与荥阳郑。

太原王家只是家教好些,可是人丁一直不望,在七家中却是居于末席,赵州李与博陵崔后来居上,可世人眼中,依然是没有陇西李与清河崔尊贵。

郑家的nv子嘛,知道了,不由放在心上。

原来也看过,没有留心,长相不是很弱,才二十几岁,很是妩媚。

大约身份变化了,又初到东宫,身为东宫的nv官,打扮了一番,脸上抹了一些脂粉,盈盈施着礼,就有些水意涔出眼睛了。

李威仅是好奇,这就是所谓的神马五姓七家nv子,并没有其他的念头。

只是母亲这样,以示自己的肚量,上官婉儿却是十分高兴。

内宫有了这个**打理,也确实井井有条。

可没有想到这也引起了话题。

朱敬则到了东宫,李威很无辄,老子最喜的东宫幕僚,又是直臣……郑氏大约听说了一些,于是递茶端水的,十分殷勤,大朱没有领情,看着她看李威的眼神,忽然怀疑起来。

于是上了一奏,说,两位圣上,以示优怜,将上官家昔日媳fù召入东宫,然母nv二人同shì一人,大是不妥。

狄仁杰听说了,先是愕然,后是大笑。

李威更是闷闷不乐,什么同shì一人,我还是一个童哥但没有办法,朱敬则说得很含糊,这个shì,也不是另外的shì,倒也说得过去。

再说,郑氏颇有姿sè,又是一个**,放在东宫之中,日夜在李威左右shì服,难免不会有意外发生。

上官婉儿又定了名份,不是不能做。

李家皇室很luàn的,但朱敬则却不希望太子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狄仁杰也认同。

奏上。

李治看了后,又将郑氏调入后宫,调到宫城去了。

上官婉儿听说后,一边替李威切着凉州进贡来的甜瓜,一边用刀子狠狠地说道:我切,我切。

李威与碧儿看着这个xiǎo萝莉的怨念,则是捧腹大笑。

但总的来说,很平静的,这个日子李威倒是喜欢。

平静的时间不长,今年朝廷做了很多补救。

关中的粮价又降了许多。

普通的粟米降到了每斗二十七八文,糙一点的降到了二十文,好的江南粳米掉到了三十七八文。

价还有些贵,但已经是大多数市民百姓能接受的。

不仅仅是商人的作用,主要还是朝廷,又看到了新方法种植的油菜,长势很好,估mō着明年粮食收成也会更好,囤积居奇的人不多了。

种种因素迭加的,因此,这个价格如此。

但商人的作用不能抹视。

并且朝廷没有将国库拨空来赈济。

最后论功行赏,当初答应过了。

在洛水与渭水没有冰封之前,朝廷终于赏下了两名商人男爵,一名商人子爵,还外赏了一些无足轻重的闲官。

以李威来看,这些封赏皆是虚封,一点实权都没有。

很象后世的名誉职务。

甚至李威认为朝廷相待薄了一些。

就是这样,各地上奏的奏折再次象雪huā片一样,往京城里飞,说什么的都有,有的用了痛哭零涕,这些词语。

李治都有些烦了,不当家不知油盐之贵。

不是不能救,一救,需要大量的财力,也未必有现在的效果好。

但现在国库里,秋税征了上来,还有些积余。

有了积余了,心里总是安定些。

可面对这些人的进谏,他也不知如何回答。

也感觉到自己并没有做错,可几百年来如此……灾情安定,又烦了,呆在东都都没有兴趣,便下了诏书,前往许汝二州察看百姓。

实际上就是散心去的。

直接溜了,让耳朵根子清静。

然后将李威召入皇宫,说道:弘儿,朕前去许汝二州,还是你来监国。

儿臣惶恐,只能学习,却不能为父皇分一些心。

李威随口答道,不是没有监过国,父亲对自己又有些疑心,监国就监国吧,等你散完心,我也出去散散心。

你做得很好,也及冠了,说到这里,皱了一下眉头,思考了一下,又说道:三省的事务,不仅是学习,也学着处理一些。

老子要放权?李威抬起头,狐疑地看着父亲,嗫嚅道:儿臣不敢。

国事犹关重大,儿臣不敢处理。

让你处理就处理,再说,朕的病一直没有好清,朕有什么万一,国家怎么办?儿臣……儿臣……李威说了几个儿臣,脑海里却在急转,父亲为什么这样做?PS:这几天在上海,码字环境不大好,大家将就一下。

只是几天,会继续速度更新。

唉,没有存稿的下场。

www.16kbook.com第一百八十七章 将相失和 雪糖赴京第一百八十七章 将相失和 雪糖赴京李治一逃,安静多了。

很有些无赖,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开始锻炼了,身体好了一些,所以兴致也高了。

不但他去了许汝二州,连同武则天、李令月一道带了前去。

李令月想了很久的,主要故事现在讲得少了,最后耐不住,于是跟了过去。

其实这样朝堂上就有了些luàn了。

长安一块儿,洛阳一块儿,李治与武则天一走,又带了一部分官员,生生将朝堂折成了三个班子。

好在几位相公十分尽力,也没有大事发生,将职责自动划分了一下,各自管理。

李威却是很自觉的,别以为老子让自己监国了,又是chéng人了,于是让自己开始正式处理三省的一些事务。

但别当真。

天就冷了,洛阳迎来了第一场xiǎo雪,水雪,鹅máo一般落下来,不过很稀,落在地上,一会儿晶莹起来,一会儿再次成为了水,汪汪流向各个旮旯里,也将寒气涔进各个角落,再次流向各个方向。

监国嘛,穿着皮大衣,跑到皇城,天虽然冷,总得巡视一下。

郝处俊递来一份奏折,道:殿下,你看看。

李威略略有些奇怪,平时他只是看一看奏折,然后陪公子读书,看着这些人处理政务,如何批示。

没有很用心,可也看了看。

道路还是很远的,也不是学习处理政务为要,倒是保住xìng命,不但是现在,也是将来若干年的首事。

但心中总有一些梦想的,因此,也看看。

其实也不敢批,现在的批奏,大多数也用骈文。

能写写,却是很笨拙的。

将奏折拿了过来,打开一看,是刘仁轨写来的。

吐蕃人得到吐谷浑后,没有大的动静,却时不时的sāo扰凉州。

这一次唐朝很没有脸面的,可输得惨了,边境各州县官员仅是自保。

姜恪到了凉州后,更不用说了。

但做了一些好事儿,开始开屯田。

现在的河西走廊,不象后世,有许多河流的,从河西走廊,一直到河州、廓州、鄯州,基本还在唐朝控制当中。

水草丰美,不但有众多河流,还有祁连山上融化下来的雪水,又可以作灌溉。

也仅于此了却不敢反击。

有些弱,但姜恪的军事天赋使然,就是这样,呆在凉州,也是如覆薄冰,省怕吐蕃纠集了大军,从吐谷浑北上……凉州前线的吃紧,后面的供给也就紧张了。

刘仁轨亦是无奈,其实薛仁贵之败,文臣噪瓜个不停,不懂的武将们心都寒了,与论钦陵大约不好比较的,可与薛仁贵比较,自个儿心里还是有数的。

刘仁轨就上书了,说道勤备兵源。

不仅是将领的问题,士兵的战斗力,也在下降。

当年唐朝开国之初,李世民曾经傲然地说过一句话,我大唐士兵,与蕃胡jiāo战,足以一当十。

别以为蕃人胡人吃ròu长大的,体格雄壮,可是吃粟米长大的唐朝士兵,却能以一当十。

夸奖了些,但当时唐朝开国之初,将士都是久经沙场的,磨练过来。

再加上田地不紧张,府兵手中有大量的田地,还是免税的,又重武功,积极xìng高。

因此作战士兵勇猛。

这时候,唐朝士兵还是很勇敢,但士兵的素质,却在逐年下降。

可这个问题,牵扯的方面很多,特别是土地作为一员将领,刘仁轨能征善战。

可做为一个大臣,刘仁轨,嗯哼,比起戴至德来,稍稍不及,却是一个很狡猾的大臣。

府兵制无法解决,不提,于是上书提了一个建议。

让边境培训蕃胡人,作为士兵,以胡对胡。

唐朝的立国政策之一嘛。

不算很违背的。

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很难。

士兵的装备,以及作为了士兵了,多少也要减免一些税务与徭役,牵连的很多。

上报了西京,李敬玄看到后,写了一句批语,说了,国家大灾之后,务以静为本,粮价依是高昂,何来兴事,沸腾天下汹汹。

不果李威看到这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刘仁轨这条建议,说到底,还是治标,不是治本。

可也是一个方法,有sāo动,不会很大。

毕竟吐蕃这阵子不会有大的战事,一旦将吐谷浑消化了,还会大举入侵。

没有了悍卒,再论名将,也未必是对论钦陵的对手。

有了一些强兵在边境驻守,总会比没有的好。

却不知道李敬玄何故如此?刘仁轨心中自是不服,于是绕过了西京,直接上书到了洛阳。

偏偏李治不在洛阳,跑到许汝二州散心去了,连武则天都不在。

郝处俊看着奏折,略略有些皱眉。

李敬玄有些过份了,可是刘仁轨同样xiǎo题大作了。

说来说去,将相失和了。

但这两个人皆不同,他们宽松一些说,皆是东宫体系,李敬玄密切一些,可是刘仁轨对太子,那个暧昧,那个殷勤,连郝处俊都看不下去。

所以将这篇奏折递给了李威。

已经不止这一次了。

终南山回来,刘仁轨与李敬玄,已经冲突了一次。

拱手说道:郝相公,让孤来处理吧。

郝处俊微笑欣然应允,李威吩咐人拿来《史记》,然后将《廉颇蔺相如列传》单独摘了下来,一人一本,又写了一封信,给刘仁轨,其实没有几个字,说了,予犹记袁异式。

这是以前的一段历史。

李绩兵发高丽,刘仁轨统领水军,负责后勤,当时海上风làng高大,不适宜出海,李义府不顾,一再催促出兵。

于是刘仁轨不得不出,遇到飓风,折损严重。

朝廷就派了袁异式审讯刘仁轨,临出发前,李义府对袁异式说了一句,君能办事,不忧无官。

袁异式心领神会,决定对刘仁轨不利。

幸得舍人源直心替刘仁轨说情,才侥幸保住一命,以白衣出征高丽。

龙倒底是龙的,虎倒底是虎的,只是风云没有到,看上去似猫似虫。

几年后刘仁轨,开始大放光彩。

因功为大司宪,成为举足轻重的朝臣。

但回京后,刘仁轨宴请袁异式,酒席之上,将自己酒杯倒光,告诉袁异式,说仁轨若念过去的事,有如此酒。

又提升袁异式为詹事丞,司元大夫,不管是不是做秀,时人皆以刘仁轨以德报怨为美之。

郝处俊看到这一行字后,脸上笑容更甚。

心中却是在叹息,当然,这个叹息不是忧愁,而是喜欢的。

……………………………………又下了一场雪,这场雪倒有些大,洛阳一眨眼就一片雪白,皇宫里亦是如此。

东宫里的人倒是很开心,一个个在堆雪人。

婉儿与韦月有些xiǎo,加入其中。

李威从皇城回来,看到了,手招了招,说道:孤教你们一个好玩的东西。

拿来了一个筛盘,一根棍子,一根长绳,一把高梁,捕xiǎo鸟儿,这时候鸟雀还是很多的。

天又冷些,食物少。

于是绳子一拉,筛盘下面罩了十几只xiǎo鸟。

金内shì嘻嘻笑道:殿下,多着几次,倒是野味儿。

碧儿出来了,气呼呼地说道:将大黄xiǎo黄也烧了。

大黄xiǎo黄,是金内shì那一对宝贝黄鹂儿的名字,仿照大黑xiǎo黑取的。

呃,那个不能烧的。

那为什么吃这些xiǎo鸟?江xiǎo娘子,奴婢错了。

金内shì陪着笑说道。

对江碧儿一直很迁让的,这是太子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碰她。

否则,有可能江碧儿能为皇家生下第一个皇太孙,而且似乎陛下与皇后都有些意的。

别以为她地位有些贱,如果那样想,却是不知世务了。

李威亦是无奈,只好道:放了,放了。

一大群吓傻的xiǎo鸟又放走了,拼命地飞,眨眼就消失在层层宫阙之中。

估计这一回,就是往地面撒它们最喜欢吃的冬蛹,也未必会进入罗网。

听清楚是太子指使的,碧儿捏着衣角,说道:太子,奴婢,妾身不知。

捏了她的xiǎo鼻子,道:你心是好的,孤没有怪罪。

捕雀儿不行了,李威只好回到寝宫,宫中并没有他想的那样寒冷。

生着一些火盆子,不能说温暖如chūn,但房间里的温度大约也在十摄氏度,穿上几件厚实一些的衣服,都不会怎么冷。

只是去了一下宫外,看了看百姓的生活。

对此很好奇的,毕竟没有棉huā,现在的人如何过冬的。

看了看,却是很失望,好一些人家,也会烧炭的,不是煤炭的炭,是木柴烤成的柴炭,也有兽皮做的衣服,或者兽máo做的织品。

倒能凑合着过去。

可现在畏商如虎,来到唐朝十个月了,听到的更多。

比如更北方的结骨,吃ròu与马酪,唯有阿热才能吃饼。

与唐朝难得食ròu,恰好相反。

一是远了,就是粮食运到了结骨,也变成了ròu价钱。

二也是轻商禁商,流通是发达,可总会有影响的。

百姓的情况不是很好,穿的果如他所想,厚实的麻衣,仅于此,然后一家人围在一个火坑上取暖。

却是很辛苦。

就是东宫巡逻的士兵,在铁制的盔甲下面,家境好的士兵能穿些一些皮革御寒,家境不好的,只能穿一些麻衣,外面披着盔甲,倒是越发冷了。

只好不停地走动,用来保着体温。

不然武则天都不会这么快,与李威冰释前嫌。

碧儿还是担心,说道:妾身不知。

长孙皇后还正服进谏呢,母后对裴家xiǎo娘子有些不满意的地方,就是xìng子偏软,担心她以后不能对孤进劝。

可是妾身那么笨……没有做错。

说着,拿起一本书来读,要学的很多,记起一些诗词终是不够的,杜甫与李白,并没有告诉人们写如何写批奏。

这要学习骈文。

经义又有些方面不jīng。

只是chéng人了,学起来易,又有很好的底子,说不定,还能发表一些从来没有的看法。

能拿出手,没有两三年是不行的。

但不会很急,他两三年,绝对是做不成皇帝的。

或者差了,bī得逃跑的地步,连骈文学了都没有用。

只能说是没有其他事做,有备无患。

碧儿将火盆挪到李威身边,火盆放出一些红红的火光,倒是很暖和。

李威语气很柔和地说:坐过来,我们一道读书。

妾身不敢。

听孤的,你的家境不好,如果孤对你不重些,就是婉儿韦月她们长大了,怕她们看得轻,反而不大好。

看得重了,又是你为长,又懂些事,带着她们,东宫却会平和。

嗯。

碧儿大眼睛闪啊闪的,终于坐近。

搂着碧儿读书,却是很惬意,可没有多久,太监过来,说道:几位相公有请殿下过去议事。

入冬了,国家反而太平了。

只是边境有事,吐蕃时不时sāo扰,规模不大,但有些欺侮人的味道。

作为唐朝,这几十年,武功赫赫,有些难以忍受。

其实造成的危害倒不是很大。

要么就是南诏,也时不时地sāo扰。

北方的突厥倒是很安份。

国内的事,除了冬月来了一次日食让谏官上了一些进谏警戒的奏折,其他倒也太平。

关中粮价没有再跌了,但也没有再涨。

朝廷又有许多救济,饿死人的情况有,但不是很多。

至于几千百姓死亡,能算什么?因此,李威一直只是观看,除了刘仁轨与李敬玄的不和外,再也没有chā言。

却有什么事,要请自己?踏着一路沙沙的靴子踩在雪地的细响,到了皇城。

几位宰相,也在围着大火炉办公,知道的越多,才知道自己见解多么浅陋。

做宰相也是不易的,比如阎立本,就是无为而治,在朝堂上几乎不发一言,时人耻之,然而不是什么事都不做的。

光是批阅各地的奏折,就是大不易。

太子是天品,可对宰相却不能倨傲的,客气的打了招呼,说道:几位相公,特地又请孤请来,有何公干?事情不大,只是有些难处理,殿下,你看看,阎立本道。

奏折递过来,上面是没有写着大事。

是陆马与梁金柱写来的,新糖出来了。

在没有销售之前,有感于两位圣上,因此,进献了一些,到京城,给两位圣上尝一尝。

同时又给大臣送了一些。

果然,放了几十个陶制的坛子。

李威将坛口打开,拿了一些糖出来。

郝处俊道:好糖。

但脸上的神情倒是古怪。

可李威不是这样想,这就是黄泥水淋糖sè法的结晶。

很白,比唐朝的蔗糖肯定好了,可与后世的依然不能相比。

主要颗粒不均匀,又尝了尝。

味道却是很满意,江南的甘蔗,糖份欠缺,可不象后世的无良商家,没有掺假,糖份足了,甜却是很甜的,入口即化。

冰糖更是喜人。

这让李威看到不仅是糖,而是无数的金钱……www.16kbook.com第一百八十八章 天天吃圣上第一百八十八章 天天吃圣上郝处俊又递来一份邸报,是地方官员写来的。

写来的时间更晚一点,但因为带了糖过来,陆梁二人先写的,速度就慢了些,两道奏折却是差不多一道,到达洛阳的。

陆梁二人确实如开始所言,真的jiāo纳一半贡税。

这个税不是盈利所得的一半,是售价的一半,比如卖了一千缗钱糖,就会上纳五百缗。

数量不是很巨大,只有三千缗。

也不算太少,有的贫困州县一年jiāo纳的税务,也不过如此。

当然,也不会很大,只要朝廷金口一开,愿意捐助三千缗钱的商人大有人在,但谁敢开这个口?郝处俊却低估了一些。

放在江南了,是过江龙,江南的富商业协会有抵触的,只是皇帝亲自嘉奖的,却也无可奈何。

而且梁金柱,在劳宴上受过太子一拜……对于普通的庶族与商人来说,无疑是披了一张虎皮。

可未必会受欢迎,又出来不久,产量不是很大。

前期的销量还是在北方。

但以后抵触会越来越多,毕竟这个糖是jiāo了一半税的,其他的糖商业协会很尴尬,并且李威不仅是这一步。

其实商人游走地社会边缘,也是与税务体系不成熟有关,如果每年为唐朝带来了一千万缗收入,试问一下,群臣又如何看?只不过大家不悟此节,真正得势的,却是那些有势力的人,象邹凤炽这样的大商人,都随时有倾巢之危。

看了郝处俊的脸sè,大约能猜出一些。

发糖了,大家会高兴的,又是好糖,关健能不能受。

又只有三千缗,朝廷没有必要担下这份争议。

再说了,为了几个空头的爵位,都争议了那么久。

李威低声说道:才是开始,孤也听闻一些,以后会更好。

其实郝相公,想一想国库。

最少是他们自己愿意的,又是他们自己发明的,牵扯的不大,却比朝廷利贷会好。

殿下意思?分吧,做一次尝试。

如果好,孤会通知一下西京城中的作坊,有可能nǎi糖也会向国家jiāo税。

不会很多,一年两三万缗还是有的。

殿下……郝相公,孤的话不可外泄了。

郝处俊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可自己许多事,一直瞒着他,李威不大好意思,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实际上陆梁二人前往江南,与孤会过一面。

国库空了,又不能多做变动,因此,孤与他们jiāo谈过,无论这两种糖,或者nǎi糖,早迟会有他人仿造。

现在jiāo税了,将它作为一种定制,但是新事物,没有多大的牵连。

一种事物是定制,两种事物是定制。

积累后,多少能为朝廷增加一份收益。

孤知道,君子不谈利,可是国家呢?不向百姓征税才好,但可不可能?又,这些是奢侈物,购买的是有钱的人,他们并不缺少金钱。

朝廷得了税,并不算扰民。

二人皆是良商,听了孤之言,也应准了。

原来如此,臣还难怪,居然如此自觉。

也是不易了,换作其他商人,孤说服一下,便去主动贡税,这天下间,都不会以商人为耻了。

先放一些风,一旦定制,还需要这几个宰相同意的,他们不同意,就是父母强行下诏,都未必行。

李威继续煽动:现在有些少了,但郝相公,请拭目以待,假以几年,此种糖会为国家带来税务几万,十几万缗钱。

不仅如此的,如果好,都可以从大食将金银与铜换来。

仅此一项,国家就不需要利贷剥削百姓。

会如此之巨?会不会如此之巨,这事不需要多长时间,甚至几月后,就能隐隐看出一些。

郝处俊让李威三劝四劝地,很是意动。

主要国家库房里穷困了。

但这是善政,国家不储,是因为轻徭薄税,又有各种抚恤,比如灾年的赈灾,特别这几年的光景,导致的。

可国库里很空,作为宰相,心里面也不塌实。

意动的结果,就是开始分糖……………………………………只是李治与武则天有些远,并且二人大约难得地开心,又到了许州叶县狩猎。

李威听说此事了,很有些无语的,自己到了广成泽,都是狩猎的地方,都没有狩猎一次。

………………………………话音还没有落多久,糖就到了洛阳。

只是出李威意料,陆马与梁金柱二人替糖取了名字。

蔗糖不叫蔗糖,叫圣皇糖,冰糖不叫冰糖,叫圣后糖。

落了两天雪,雪就住了,洛阳一片白茫茫的,邙山都是一团雪白。

糖到了洛阳后,销售情况,却是很好。

不谈排挤,只谈两次派发的广告效应,江南没有轰动,洛阳倒是翘首相盼。

又是到了年关,有钱人家图个新奇,奢侈物品嘛,包装也好,这都是李威当时说过的。

狄仁杰皱了多少下眉头,李威没有看到。

可这些xiǎo坛子装的糖,从噱头到包装,都让人好奇。

便卖得很贵。

也是论斤卖的,但一斤的蔗糖,售了近五十文,冰糖倒是论条卖的,价格更高。

李威在东宫听到了售价,也觉得咂舌。

现在的一斤,有可能只是后世的四两多一点。

也就是一斤,足有一百多文,丰收之年,能买江南优质的稻米一石多。

可没有作声,现在的蔗糖赚的是富人的钱。

一旦普及开来,价格就会下迭。

天放晴了,李威到了皇庄。

皇庄还是草创,可有了一样新奇的东西。

坑房,温度计做起来不是很难,原理很简单。

玻璃有的,叫yàoyù,或者其他一些名字。

水银早就有了。

唐朝烧出好的玻璃大约不行,凑和却是可以。

温度也好调制,冰的温度为零,沸水的温度为一百度。

但什么温度适合孵化,李威却不知。

煤也有,甚至时不时有百姓发现lù天煤矿。

但李威不能提,煤发掘会利国利民,可最终好处,无疑还是落在大户人家手中。

实际情况呢?多少贫困的百姓,以烧炭谋生?别以为白居易写的《卖炭翁》很凄苦,多少能换一些钱回去度日。

一旦卖炭都不成了,唐朝不知道多少百姓,失去了一份谋生的机会。

孰轻孰重,无从取决,关健还不能说。

心中犹豫着,于是放在心中。

取了炕房,因为养的禽类有些多,顺带着说了炕房的方法,用了柴炭,温度多少,也没有准谱。

但一场雪落后,炕房里的jī鸭鹅倒是出来一些。

皇庄的人过来报喜。

呆在东宫里很无聊的,带着狄仁杰等人过去看。

成功率不算很圆满,可从某些意义上,这是第一次人工孵化。

没有母jī母鸭母鹅,xiǎojī儿xiǎo鸭xiǎo鹅跑得很欢快,身上长着绒绒的máo,都分不成jī鸭鹅。

xiǎojīxiǎo鸭,看过的不少,可这么多,却是很壮观,韦月与上官婉儿蹲下来,笑嘻嘻地看,还喜爱地用xiǎo手抚mō着。

但对韦家nv,李威一直很警惕,心xìng使然。

心xìng不改,长大后,未必是好事。

将狄仁杰拉到一边,低声说道:狄卿,孤这里新得了一万缗钱,元旦到来,你拿去,与魏卿他们用了。

一万缗?嗯。

狄仁杰有些哭笑不得,也低声说道:殿下,臣始终觉得有些不妥。

何谓不妥?李威反问一句,眼睛却盯着远处。

远处山坡上积了一些白雪,沼泽上更得积了厚厚的冰。

皇庄现在一切开始渐渐草创了,庄稼不知在何处,莲藕、慈姑等还早,可炕房不算,在山坡下搭起了一排排禽畜的棚子。

但还是冷清,只有这个炕房里,有些生机。

李威又说道:狄卿,我们还要熬……钱未必很好,利更不是君子所为。

可有了它,却能做一些事的。

这些不仅仅是赏赐给你们。

如果那样,孤从东宫中再赐一些nv子给你们,顺带夹送一些钱帛,你们皆是孤的亲信,别人不好说什么的。

要熬,可得要火,要汤。

迫于无奈……第一批糖到了洛阳,销售一空。

陆梁二人将所获的利润送入东宫。

李威没有用,却将它拿出来,送到狄仁杰手中。

毕竟在东宫外,支持他的人不少,可真正的亲信却是很少。

皇宫中要慢慢经营,有些人,比如母亲身边那个李首成老太监,再多的钱,未必能收买。

但有了钱,却能买很多人。

这个倒不是很急的,可以慢慢来。

逃路最好不做,可想安全,不仅仅是现在,是将来,有些钱还是要huā的。

狄仁杰只是苦笑。

………………………………总的说很顺利。

但有些事,总是会出人意料之外的,到了洛阳的糖卖得很贵了,jiāo的税可也很足。

这是义举,至少李威会这么想。

却没有想到,居然因此有人开始进谏,奏折没有呈到叶县打猎的父亲手中。

全部到了皇宫,因此李威全部看到。

其他的无可挑剔,可在名字上做了文章。

什么圣皇糖,圣后糖,难道两位圣上,是让普通百姓天天吃的?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年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年李威想到了三个字,文字狱。

其实这是一种爱称,比如nǎi糖,民间皆叫太子糖。

那么老百姓天天在吃自己这个太子?忌讳未必,反过来让人听了感觉却有些爱戴。

这分明是看到新糖的销售,有些吃味了。

或者是因为新糖干涉了一些人的利益,或者是因为本身看不起商人。

呆得久了,李威凡事,开始喜欢往yīn谋论上想。

但文字的力量恐怖的,唐朝没有文字狱,自己隐在暗处,陆梁二人的力量不值得一提。

正好梁金柱与陆马留在洛阳没有走。

将他们召入东宫,以及一些大臣,shì宴相待。

就说了此事。

一开始jiāo的税并不多,只有两千缗,但现在jiāo的税却是很重。

有的大臣心知肚明的,一年十万缗不成,但按现在的情况,六万七万缗大约不成问题的。

两千缗,凭借这些奏折,就足可以将新糖腰斩。

可是几万缗,就是李治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相shì的臣子,包括一些谏官。

看到梁金柱与陆马进来了,很有些不满。

有两个大臣不顾众人感受,直接弹劾。

李威压了压手,说道:孤知道各位所谏原由,但陆梁二位,就是没有贡税,朝廷能不能禁止他们售糖?这是不可能的,况且他们本来就是善商,自灾害发生后,多有捐助。

不能抹着良心说话的。

李威又说道:或者各位说他们贡税对不对?孤不知,可知道朝廷国库之紧,一年胜过一年。

朝廷的利贷,造成什么影响,各位自己可以去查查。

朝廷也要用度,各位的俸禄,国家的水利等工程,赈灾,军费,祭祀,君子不谈利,可是国家没有了财帛,孤不知会发生什么情况?陆梁二人做了表率,为何各位如此仇视?此乃礼度,朝廷这一年多有借助重视商贾之举。

臣只是恐此往,教化**。

一个官员从席间站了起来说。

教化**么?孤思量思量,对了,协助朝廷将粮食不远千里万里,押向关中,这是错的。

殿下,此没有错,只是朝廷为何要封赏官爵?也对,谈利皆是不好,天下已经大治,王化了,或者孤改日向父皇母后进谏,说天下大治了,朝廷官员都不需要俸禄赏赐,就能自主地替国家办好事。

孤不知如何书写,你替我书写如何。

国家不需要向官员发放俸禄,一年倒是省下许多经费。

陆马与梁金柱听到这里,不顾席间压仰的气氛,低头失笑。

这个大臣却不知如何回答。

李威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葛,继续说道:大凶之年,不是年年有之,此乃特事特办。

虽有些薄赏,却开了义举。

士大夫未必都是好的,也要看上古经义薰陶,商贾重利轻义,更要王化之。

或者不协助朝廷,将粮食留在家中囤积居奇,发灾害财,是好的?嗯,难怪,孤倒看到不少大户人家,非是商贾,确实是这样做的。

最好,老百姓饿得纷纷揭竿而起,推翻了朝廷。

反正各位出自名mén望族,朝廷能倒,各位mén阀却不会倒。

就象周瑜对孙权说,吴国诸臣降魏,依是官员,可主公降魏会有什么下场?戴大帽子,谁怕谁?这一句就有些诛心了。

席间沉默一片。

其实双方都说得有些不对,以现在的唐朝,全面放开商业,不大可能,带来的弊端,确实无法预测。

但只是在地皮上打主意,就是两税法实施后,唐朝一年敛财达到两千多万缗,也没有解决唐朝最基本的问题,苦的还是最穷的一群百姓。

谏官谏得有些狠,李威大帽子压得有些大。

可是李威见好就收,话音缓和一些,又说道:梁金柱与陆马二人皆在此,各位可以问他们,他们只是想做些义举,感谢父皇与母后,也许会想官爵,可曾求过?只是一个名字,何必如此刀剑相向?此举更是不可开的,在文字上玩游戏会很危险,不相信,翻翻朝野各位,或者他人写的诗文歌赋,如果开此端,会有无数人被诛连,被斩杀。

或者如孤,孤也写过会当凌绝顶,只是写山高,意气之高,非有他意。

若开文字意晦,父皇如何容孤?这句话压在心里很久,终于借此事说了出来。

怎么办呢?所谓的新糖,名义上是陆马与梁金柱的,实际上却是他自己本人的。

只是两个商人,面对如此大风大làng,自己不出来挡一挡,他们只是一叶xiǎo扁舟。

说完了,拿出两幅字,递给了梁金柱与陆马,说道:以后就叫这个名字吧。

虽然说了,李威还是低头了,省得罗嗦,于是赐了两个名字。

一曰阳雪,一曰冰心。

阳雪,雪嘛,总是白的,一见阳光便化了,形容蔗糖的。

冰心,却用来形容冰糖。

不仅仅是赐字,当着这么多人,也是做了一个表率。

太子对梁陆二人有好感……有些官员皱眉。

李威又说道:各位,梁陆二人又与孤说过,新糖是受父皇与母后,有感而发想出来的。

不过获利甚丰,不想专美。

如若有他人想经营之,他们亦会传授。

只不过作为定制,需贡朝廷一半税务。

孤已经将此事写了奏折,jiāo与父皇审决。

非但如此,京兆刘家的nǎi糖,亦闻此事,写了信给孤,说是也参与此壮举,向朝廷贡出部分税务。

做到如此,许多大臣已经不能再说,就是知道内情的狄仁杰也只有叹息一声。

让出技术了,经营的人多起来,国家得到的贡税必然会增加,但个人的利益却是受损的。

………………………………但许久,才通过。

是好心了,可是官不与民争利。

调过来一说,调过去又是一说。

对此,李威很无语。

可情况bī得李治最后通过了。

主要是江东犁,这本身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因为李威,突兀地出现,又是太子的身份,又是在籍田祭上出现的,迅速普及。

开始只觉得便利,后来渐渐因为比较好耕,一些复杂的地形,许多百姓动了心思。

可能开耕出来,未必有收获。

主要是水。

就是关中许多地方,因为没有相关的水利,都没有开耕。

政治还算清明的,官员升迁,固然yīn谋阳谋的啥,可也要政绩。

商业繁荣了,却不一定是政绩。

倒是丰收,才是实打实的政绩。

从上到下都十分重视。

这些碟儿田开耕出来,也要水利辅助。

唐朝的水利尚可,但这些旮旯田水利不大通的。

于是都上书,要求增加水利。

水利的成本主要是徭役,可大规模上水利,当地徭役却是不够。

再说,除了徭役,负担重了,也需要成本。

本来国库空了些,成本从何而来?可又能给百姓增加好处,又因为耕地增加,朝廷税务必然增加。

从李治到各级官员,十分看重。

但钱从何而来?真正与民争利,还不至于,商人主动贡税,还不是xiǎo钱,过了元旦了,正月又过了,二月到来,贡了近三万缗的税。

见到这个数字,李治将阎立本与郝处俊喊来,说了此事。

羞羞答答的。

其实垂涎的人却是很多,但朝廷不成为定制,陆梁二人技术不放,又不敢动用武力bī迫。

毕竟梁柱在公开场合,让太子接见过两次,也夸奖过两次。

因此,有些人也渐渐上书,替陆梁辨护。

到了这时候,狄仁杰渐渐会意,为什么李威要放出技术。

万事开头难的。

这是正式的商税,有了糖税,然后就有了盐税……国家会渐渐有钱,也许,百姓负担会轻些。

最少不会因为缺钱,利贷削民。

可其中的得失,狄仁杰一直判断不出来,只好看。

就来到唐朝一年了糖税的事,李威并不担心。

钱多了,父亲早迟要动心的。

当然,李威没有监国了,chūn天又到了,便经常跑郊外跑,看皇庄。

chūn天到来了,皇庄的事多了起来,也渐渐好看起来。

各种作物的种子幼苗种了下去,还没有成长,在一泓碧水间,略略有些青翠之意。

山坡上开始种起了苜蓿,有了jī舍、猪舍。

但还没有另一件事来得轰动。

棉huā的种籽到了洛阳,没有从岭南引进种籽。

有一个进化适应的过程,岭南天热,与洛阳气候不同。

西域也与洛阳气候不同,不过比岭南差距略xiǎo。

况且在李威记忆中,棉huā后世种植的规模很大,却是新疆的棉huā最好,然后是华北,再是江淮,岭南却似乎没有名气。

武则天不懂的,但有一mén好处,不懂了,也没有善自作主张,听了儿子的话,将西域的种籽引了过来。

只是缲车,使节还没有回来。

妻子的作为嘛,李治不吭声了,任由妻子去做。

于是声势很大的,一下子在许多官田与皇田种植。

皇后的作派大臣也不反对。

毕竟衣食是这时候最重要的大事,民以衣食为天,不是吃得好,穿得好,是吃得饱,穿得暖。

只是大家觉得很古怪,总有一些地方不对,先是皇太子,后是皇后,还夹杂着东宫的宫nv,陆梁二位商人,这一两年,出来了许多新事物。

于是有大臣问,一问问出来了,所谓的棉huā就是岭南与西域的草棉子,产量不高,纺织费事。

再问又有些不对,种的方法不对,甚至听闻了一些更复杂的种植方法。

不知道好不好,但绁布是有了,似乎确实很暖和。

心中不大确定,又想到了皇后的某些手段,很畏惧的。

能谏皇上,能谏皇太子,皇后的事,却不敢谏。

当然,如果失败了,那可以大谏特谏。

对皇后,朝堂中一半以上的大臣不抱有好感。

于是默缄不作声,等着看热闹。

武则天也没有多大信心,问了李威数遍,李威拍手保证产量。

也只有于此,缲车无能为力了。

然后又悄悄地塞给武则天一万缗钱。

母亲大手笔,借用的是官庄与皇庄的地。

这没有成本的,但这么多地,却不能象长安城外那片皇庄,集一庄之力,放在十几亩地上。

想要产量,要轰动,必须高产。

当然,母亲嘛,不怕什么大义,会让父亲忌讳,产量越高越好,最好每亩地能出五百斤皮棉。

féi料,人工,甚至因为初chūn的乍暖还寒,又要草棚子保温,都需要成本。

母亲雄心壮志,他是见识的。

可是朝廷用度有限,手笔又大,如果nòng得不好,影响产量。

母亲会让群臣笑话,甚至许多大臣眼睁得多大的,正等着看母亲的好戏,然后再次倒武。

武未必能倒掉,母亲会对自己怨恨,认为自己有意使她难堪的。

武则天过了半天才问道:你那来这么多钱?陆梁。

他们到了江南后,并不是顺风顺水,儿臣说了一些好话,捐助了一些。

本来儿臣想用来给朝廷的,只是想到母后引进了棉huā,会有许多用费,于是没有禀报父皇。

这终是不好。

母后,儿臣也知道不好,可不是儿臣去用,一旦棉huā推广了,千家万户有衣可穿,有厚被可盖,这是造福百姓,造福子孙的事。

也是陆梁二人的心愿。

他们心也不错,可惜了,只是商贾。

商贾也有好人的,再如狄仁杰两位义nv,举止修养道德才学,就是世家子nv,也未必及。

听到狄好与狄蕙,武则天没有作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jiāo了一半税,他们的利不是很厚,商贾终是以利为行的,以后的钱财,却是不能受。

你是太子,做事需要xiǎo心些。

是。

棉huā的事,有些遥远,种籽才下去,好坏不知。

皇庄的多种经营,亦是很远,只看到xiǎojīxiǎo鸭在一天天长大。

苜蓿开始拨出青sè的幼苗,让山坡上开始出现一些翠意,甚至不知道用什么方法,nòng来了许多鱼苗,倒进沼泽里。

容易缺口的地方,用了密集的罗网拦了起来。

但有些新方法的种植,又看出成果了。

一些试验地里,油菜用了移载,就是xiǎo麦大麦,也没有用撒播的方法,踩了一个个洼坑,上足了féi料,jīng耕细作。

有的州县多一些,有的州县少一些。

都不多,开了chūn,长势就能看到。

紫云英未必有多重视,轮种也未必有多少农民听得进去,但对农家féi重视起来。

于是,朝廷饲养马匹的马粪,便有许多人求。

现在还没有普及,即使看到效果了,普及在这个时代更慢,没有十年八年,未必有成效。

可是就象初chūn的暖风,似乎带来了一片生机。

又不似前几年,没有听到什么灾害。

朝廷开始宣布了一件事,让太子左卫副率梁积寿为姚州道行军总管,以讨叛蛮。

但对吐蕃依然愁眉不展,并且姜恪在凉州,本来年已高,又有病,再加上担心,病死了。

百姓便有流言,说是姜恪让吐蕃人吓死的。

于是朝廷的耻辱又重了一份。

李威听到后,不置与否。

朝廷为此愤愤不平,可他知道的不多,但知道耻辱才刚刚拉开,以后大败会越来越多,当然,也有胜利,可象唐初那样,战无不胜,大不可能了。

而这一切,有一条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府兵制的败坏。

如果有了足够的永业田,保后顾无忧,再有足够的赏赐,府兵制不败坏,唐朝雄兵还是jīng悍的战士,还会谱写汉族的辉煌。

做到这一点,需要田,朝廷还要有足够的财富。

因此,现在他所做的,看似不重要,影响却很深远。

不想表功,只是看到百姓对他的厚爱,尽一份心。

但对自己来说,保住xìng命,却才是最重要的。

日子过得似乎很安定,手中的钱很多了,给狄仁杰的钱,狄仁杰未用,保管下来,留作万一预备的。

但剩下的钱越积越多,就是跑路了,也不会担心。

这才是底气与父母关系融洽了一些。

就在这时候,父亲突然下了一道奇怪的圣旨,让他回长安继续监国。

第一百九十章 象墓(上)第一百九十章 象墓(上)这时候回长安……不仅仅如此,并没有让狄仁杰与魏元忠回长安,连李治赐于的两个幕僚魏知古、朱敬则都留在洛阳。

只有姚元崇与西mén翀,因为年情不好,今年还是没有科举,于是陪他一道回长安。

李威不大明白。

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难不成看到自己与母亲关系融洽了,他心中那个三国失去了意义,索xìng将自己nòng回长安?或者看到皇庄与庄稼长势好了,想将这份大义抓在自己手中,于是让自己回长安。

或者因为长安坐居几位宰相,没有人坐镇了,父亲害怕权利失控,于是让自己真回长安监国?问狄仁杰,狄仁杰答了两个字:无理。

说李威想法都不是对的,就连李治让李威回长安,都没有道理解释。

李威也没有急,担心的是母亲,父亲嘛,只要自己不触动他的底线,也就是皇权,大约会相安无事。

坐下来与狄蕙狄好说了一会儿话,吹了一通,顺便讲了几个笑话,让二nv笑得huā枝luàn颤。

狄仁杰这一回没有进谏了,相反,在一边也陪着微笑。

是人,总会有自己软肋的,一开始只想替太子解决一个难题,但现在越来越看得重了。

只是陛下与皇后还有顾忌,否则进入东宫,都不担心太子会嫌弃……金内shì也要陪着离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央求,说什么老奴年岁已高,万一殿下呆在西京,不来东都了,老奴就看不到殿下了。

又说老奴跟在殿下后面,大长智慧,就连身体都好了些,舍不得离开云云。

nòng得李威哭笑不得,于是一道带上。

………………………………想不明白,没有想。

三月到来,车驾离开洛阳,返回长安。

烟huā三月下扬州,传遍了千古。

没有乘舟,也没有长江那流向天际的宽阔碧蓝,只是人很多。

道路两边,也有许多huā。

到了虢州,天sè临近黄昏,车驾停了下来。

因为是从长安到洛阳的大道,两位圣上又喜欢往洛阳跑,洛阳呆一段时间,又回长安呆一段时间,大道上建了许多别馆。

虢州也有,就在别馆里安顿下来。

接见了虢州官员后,李威看着西mén翀说道:孤明日自虢州绕道商州如何?路儿不好走。

孤只是想到你家看看……也未必,商州山地多,反正也不急着返回长安,旱情也过去了,就连去年最严重的关中,现在各个农作物长势都很好。

去商州看看情况,顺便可以狩猎。

对父亲去年到叶县狩猎,李威还是耿耿于怀的。

至于回长安监国,他只是当作了一个笑话。

监国,看看可以的,如果真监了国,后果会非常非常严重。

这……西mén翀本来举止也算从容,又跟在狄仁杰等人后面,受到薰陶,xìng格还算淡定的。

不过太子亲临他家中,听了后心中还是十分jīdàng。

其实在姚元崇家中,李威就说过。

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正在此时,外面shì卫进来禀报,说是陆马的几位故人,要求拜见太子。

说得很含糊,李威以为,陆马让他们拜见的,于是说道:让他们进来。

进来三个人,有两人李威还认识,当时他带着几位弟弟妹妹在李子酒肆里吃午饭时,胡应宴客中就在其中,但李威并没有与他们搭话。

有一个人记忆还十分深刻的,正是那位托胡应带几个洋妞到长安的大少。

还有一个人,就十分陌生了,长着一张瘦削的脸,脸膛黝黑,倒似是南方人。

三人诚惶诚恐地拜见,李威让他们坐下来,说道:陆马让你们前来有什么事?非是,那个羽大少才知道之所以如此迅速得以召见,是太子误会了,怕太子生气,立即解释道:殿下,臣民是有要事,谨见殿下,怕殿下不见。

听闻陆马兴举,深得殿下敬重,所以托了他的名头。

有何事?李威也没有生气,反正也不急,顺便听听他们的要事。

要事不是,但让李威目瞪口呆。

这件事,要从那个南方人说起,此人姓即名墨,这是一个很冷mén的姓氏,有可能是僚人的后裔,包括那位羽大少,名叫羽诺,大约也是胡人的后代。

现在唐朝民族大融合,全国胡人蕃人僚人不计其数,有可能会占到五分之一比例。

李威没有惊奇。

即墨是泸州人氏,后来的四川泸州,不算很偏远的,但在唐朝,已经等于是边境了,再往南去,大多数都是羁糜的地方。

家中有几个钱,自幼读书,但长大后,喜欢游学,包括长安也来过好几次,不仅是长安,其他地方也去过。

前年就到了南诏。

唐朝称南诏又叫六诏,僚子部、和蛮部、金齿部、望部、濮子部、茫部,其中在西道江与郁水的僚子部,西道江南侧的和蛮部,已经臣服于唐朝,其他四部,并没有臣服。

或者说唐朝对此不感兴趣。

其实不是这样的,唐朝境内或者南诏境内,有无数的部族,大一点的有白蛮、乌蛮、莫祗蛮、俭望蛮、大勃nòng、xiǎo勃nòng、牂柯蛮、充州蛮、东榭、南榭、夷子、西赵、昆明蛮、洱河蛮、永昌蛮、望蛮等等。

就是唐朝的官员,都没有一人能完全说得出来。

唐朝京城的百姓认为这些都是野蛮人,落后愚昧,甚至某些时候除了看不起外,还有些害怕。

其实不是这样的。

南诏各族,对中原文化十分仰慕,特别是诸葛亮七擒孟获之后。

但边境纷争不息,有一部分原因,是各部野蛮不开化,想掠夺财富外,大多数部族对中原人十分友好,甚至许多部族都想将nv子嫁给汉家儿郎。

可事实让他们十分失望。

nv子不想了,嫁入汉家儿郎后,除非呆在部族里,一旦离开部族,下场都不大好。

这是sī人的恩怨。

还有官员的恩怨,因为是蛮荒之地,朝廷调过去的官员,要么是武将,准备随时镇压的,要么就是不好的官员。

特别是流放的官员,除了因为政治斗争流放的外,大多数官员或者因为犯了错误,或者贪污。

这样的官员到了边境地区,会有什么样的做为,可想而知。

实际上有时候部族造反,也是官员bī迫的。

听到这里,李威哑然。

即墨又继续往下说去。

到了南诏后,各部族对他十分友好,于是乐不思蜀了。

就越行越南,到了永昌故郡城,诸葛亮城,正要准备返回时,在一个村寨入宿。

看到一头老象独自向南踽踽独行。

心中不由地奇怪,一路过来,看到许多大象的,有野生的,还有少量人工家养的。

人工养的不算,野生的大多成群结队。

看到的多了,人工养的大象与野生的大象还能分别出来。

于是询问。

当地的人就说了,大象是神灵降赐下来的动物,很有灵xìng。

每到临死前,它自己都有预感,自动离开象队,独自找象墓安息。

即墨一听奇怪地问,何为象墓,第一次听说,不大理解。

当地人闭口不谈了,即墨心中委实好奇,与一个人喝了不少酒,终于套出话来。

象墓只是一个传说,没有人知道它在何处,只知道每头大象死的时候,必然在此地安息。

自古以来没有一个人看到,于是有了各种古怪的传说,渐渐当地人也将它当作一个禁忌的话题。

当地人忌讳,即墨没有这个自觉。

他立即想到了另一样的事物,象牙。

这时南诏各地有多少野象,一年出生与死去的大象会有多少?死去的大象不值钱,可有一样东西,那就是象牙。

上官婉儿已经将xiǎo嘴捂了起来,韦月听得眼睛一眨不眨,都在算。

一根象牙在长安就能卖成天价,象墓里会有多少象牙,是几万根,还是几十万根?这会值多少钱?肯定比阳雪糖一年所售的钱会多上许多倍。

动了这个念头后,即墨没有心思再游历了,回到家中。

他家很有钱的,可千古都没有找到这个象墓,想找到难度肯定会不低。

于是想到了京城的好友,也就是这个羽诺。

跑到长安来了。

一商量后,羽诺立即同意下来。

会动用许多资金,不需要钱,是需要银子,这些银子不是用来做流通的,而是打造首饰与器具的,不仅是美观,某些时候还能辟邪。

想要找到象墓,必须动用当地人做向导,动员当地人必须要买通。

可带了大量银子进入南诏,也是很危险的。

即使当地人淳朴,可也有宵xiǎo之辈。

因此,自己一行人员必须要多,还要带一些武器。

武器好办,唐朝除了少数,比如陌刀等管制外,大多数武器没有进行管制。

再说,府兵制度,闲时为民,战时为兵,就无法实现全面的武器管制。

主要就是人。

所到之地,十分凶险,需要一些奇人异士,这也是即墨寻找羽大少帮助的最主要原因。

因此,又勾搭了长安东市上的大ròu贩子,叶毅,也就是坐在最下首的胖子。

带着三十几个人,去了南诏。

这事大约发生在籍田祭之后不久,经过即家时,即墨又带了十几名仆役。

这一行竟达了四十九人之众李威以前讲了许多有趣的故事,可那都是编造出来的,不足可信。

现在是活生生发生的事,连同姚元崇都听入了神。

不过姚元崇摇了摇头,象墓的事,他在嶲州没有听说过。

可是南方的地形,记在脑海中的,山林复杂,许多地方又有瘴气,虽然即墨说民风淳朴,可有的百姓喜欢养蛊,却甚是可怕。

就是没有蛊,多有虫蛇出没。

如果是寻常的出行,一人两人足矣。

可寻找这个象墓,恐怕不行。

不过这段传奇,也吸引了他,并没有打断即墨的话。

即墨说话很慢,毕竟是南方人,口音多有不同,但好在他来过长安数次,官话说得不标准,可能凑合说一些。

众人也能听得懂。

这四十九人除了即墨三人外,还有武力超绝的勇士,善于观看地形的yīn阳师,甚至有三人经常出没南诏谋生,jīng通各部族的语言风俗,以及其他古古怪怪的本领。

准备也十分充分。

一路再度出发,于去年七月份初,到了诸葛亮城。

有钱能使鬼推磨,听到寻找象墓,当地人就象听到什么一样,立即回避。

甚至差一点引起当地人的围攻。

不过还有六名青年同意加入到这一行当中。

有了向导,于是寻找独象,这一找就是将近一个月。

有两名从长安带过去的壮士,因为水土不服,得了疫病死了。

还有四人也因为重病,不得不撤回泸州休养。

但在众人急不可耐时,当地的那名向导,终于看到一头老象,开始向南寻找安息之地。

找到了没有?碧儿紧张地问。

即墨等人回长安不久,可是皇宫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对碧儿知道一些的,不敢怠慢,恭身说道:江xiǎo娘子,且听仆往下说。

对此,李威也是好奇,关于象墓,在后世那么发达,依然有种种的传说。

即墨继续往下说道:这头大象继续向南,可十分警觉。

我们不敢跟得太近,一路尾随着。

好在目标庞大,也没有跟丢。

但越南去,人烟越是稀少。

丛林中又有许多蛇虫,尽管我们带着yào,又有六人先后被毒虫咬中,先后亡命。

南荒之地,果是凶险。

西mén翀叹息道。

姚元崇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一行,跟踪的只是这头归巢的野象,走的都是荒僻的道路,因此虫蛇分外多些,其实许多地方,已经被蛮僚开耕,未必那么可怕。

姚对话,此言正是,即墨不知道姚元崇在嶲州呆过一段时间,以为太子对话嘛,无所不知,也在情理之中,继续说道:其实时人提起南诏,多想到诸葛亮,却不知原来南诏名为哀牢国。

于东汉永平十二年间,酋王柳貌率七十七邑王,五万余户,五十多万百姓举国内附,这一次内附东西三千里,南北四千六百里整个哀牢之地属于汉朝管理。

汉明帝特赐柳貌哀牢之印,设永昌郡。

因此汉化,再加上诸葛亮的绥靖,如不是后来的种种,南诏依是我大唐一郡或者一道之地。

但当时,不是所有哀牢百姓皆愿意内附的。

有的部族反抗柳貌,发生了许多战争。

只是地境遥远,朝廷开设永昌郡,都只是羁糜。

史书并没有记载。

一部分不愿意内附的族人,战败南迁。

这说明在汉朝时,南诏各地人口就有了最少五十五万以上,甚至是七十万八十万。

不是所有地方皆是荒蛮的。

何止是南诏,世界各地,包括现在的南北美洲,也有各自的文明,只是汉文化站在世界巅峰。

但不代表着其他地区百姓,真正是愚不可及,连牲畜都不如。

但知道了,李威却没有说。

即墨又继续往下说去:这一行,越来越远,来到一座大山前,终于这头野象脚步慢了下来。

慢下来,意味着离象墓不远了,可是说到这里,即墨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咯吱声,不但是他,连羽大少与胖子叶毅,脸上都lù出一片极其恐怖的神情。

第一百九十一章 象墓(下)第一百九十一章 象墓(下)过了好一会儿,即墨才继续说下去。

当时,他们一行除了六名望蛮的向导外,还有三十七人,个个艺高胆大。

当然,李威对此不可很赞成的,艺未必高,胆未必大,只是那个梦想中千万根象牙,让这些人变得胆子很大的。

往南去了,这六名向导终于有些犹豫不决,这一片山岭他们没有来过,可听说过它的名字,叫什么克钦什么的岭,翻译成唐朝的官话,叫魔鬼居住的山岭。

听到这里,李威倒想起一个山脉,与即墨说的很相似,那就是鼎鼎大名的野人山。

北缅的领土,实际上一直属于中国,后来英国强行租贡了,撤退时jiāo给了缅甸,不知道为什么,划分国界时,中国没有讨要回来,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或者其他原因,后来又出来果敢,很可怜的一群汉人,无家可归的孩子。

另外就是盛产翡翠。

之所以出名,正是抗战时,二十多万国民党军队撤退时,经野人山仅出来七万人,十五万人为野人山复杂的地形与毒物,牺牲在异国他乡。

因为想逃跑,唐朝的地图看得很详细。

现在地图不是很标准,可是望部茫部两蛮,还能看到有许多地区在后来的北缅地界上。

他们顺着野象一路南下,很有可能就会到达这片充满死亡的山脉。

但隔了一千多年,地貌变化很大的,名字更是如此,也未必是野人山。

而且因为开发很少,南诏南部有许多地方,都是原始状态,又是热带雨林气候,复杂的地形,茂盛不见天日的高大树木,毒物,对于现在的百姓来说,皆是生人勿近之所。

没有办法确认,只能听他往下说。

这时候到了八月份,时不时有大风,还有大雨,这一行更加辛苦。

不过好在大象慢了下来,众人松了一口气,然后这头象来到一条xiǎo河边,站了很久,才渡河而过。

其实南方许多河流不是会游泳就能泅渡的,有些河流有暗流,看似河面平静,可人一下去后,立即被吸进河底,有可能在几里路河外,或者几十里路河外,才能出现。

这在中原地区不是很罕见,是指江河的上游,象现在的金川、诺矣江、牦牛河、澜沧江、怒江、丽水、臧河以及支流,就有许多区域有这样的情况,更不要说地下暗河。

因此后来评书里说鹅máo都能沉下去,不是真沉下去的,是吸下去的。

当然,也不是每一段皆是,所以需要向导,亦为此故。

但请来的几名向导,也许到达过这附近,可没有到达这个魔王山脉。

对这截河流情况不了解,实际上几名向导跟到此处,已经开始在打退堂鼓。

只是三人出的赏银丰厚,才勉强继续带路。

一行又有许多奇人异士,看到大象渡过去,大约平安无事。

于是扎了木筏,准备泅渡。

可是第一排木筏放下去后,还没有到河心,一个漩涡吸过来,上面两名向导与跟随过来的四人,随同物资,一起吸入河中。

看不到人影了。

站在河岸的一名向导惊恐地说了什么达什么巴,说得快,即墨没有听懂。

过了好一会儿才安定下来,然后解释,这是遇到了鬼河。

有暗漩,可时有时不有,对大象,有些部族是膜拜的,说大象通灵了,所以才知道什么时候有暗漩,什么时候没有,但人类相反没有这个本事了。

李威听到这里,默不作声,这种解释也是不对的,动物比人类智慧低下,可有天生的直觉,却不是人类所能及的。

大约是大象也有了这个直觉。

不过这时候是鬼神年代,不是科学年代,解释不清楚,于是直接不说。

即墨继续说下去,他们这一行还有三十几人,以及物资,还有十几匹南诏的矮马,这个鬼漩,也不知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无,不敢横渡了。

于是折向下游,找了一处开阔的地方横渡。

这一回相安无事,可是恶梦开始降临。

渡过了xiǎo河,回到原处,大象不在了,但地面因为有高大的树木遮蔽了阳光,地面很cháo湿,大象走了,脚印还留了下来。

一行人继续顺着脚印跟踪。

可渐渐再次深入到了密林,光线不大好,动物出没得多,脚印没有办法辨认,终于开始困huò。

天就渐渐黑了,大家只好扎营。

其实到了这里,环境恶劣到了极点,地上不时有毒物游动,就连天上飞的蚊子都有xiǎo苍蝇那么大。

如果不是几名向导,一行人到了这里,都有可能有去无回。

夜sè来临,天上开始起了黑云。

一开始都以为要下雨了,于是将帐蓬迁往高处。

一会儿黑云压了过来,不时地有雷电jiāo加,都以为要下雨。

可一名眼力好的人突然尖叫起来,你们看。

一道闪电亮起,看到黑云中间,忽然有无数军队在厮杀,而且战场在向他们这边转移。

他们一行人很多的,就是六人出事了,还有三十几个人,又带着武器。

可这是大规模的军队厮杀,如果卷了进去,有去无回。

一名向导忽然又再次惊恐地说道,他们不是人类在厮杀,是地狱里的魔鬼厮杀,看他们的影子。

离得不是很远了,闪电不时地照亮着大地,能看到他们身影很飘缈。

不象是人间的战士。

这一点李威也知道一些,还是海市蜃楼,但是一种很罕见的海市chún楼。

海市蜃楼主要是将远方的景物,通过云层折shè,反shè一个虚影,到了其他地方。

但这种海市蜃楼,反shè的不是远处的景物,而是以前发生的事,比如一千年前某处战场,或者五百年前某一处事件。

原理在他穿之前,都无法解释的。

因此有科学家说,是xiǎo型的时空黑dòng,比如一架飞机突然失踪了,可在二十年后出现在另外一处,机上的人消失或者全部死亡云云。

或者是电磁吸附作用云去,只是假设,但都不是合理的科学解释。

有可能是以前此处战场,或者他处战场,通过雷电jiāo加或者其他原因,折shè出来。

特别是此处人烟几乎绝迹,很原始的环境,类似不可思议的事件更多。

但还是没有说。

遭遇到这种情形,这一行人害怕了。

不顾天气原因,开始收拾行李逃跑。

这一逃,就失去了方向。

人的惯xìng,往低处跑比较快些,于是跑到一处山沟里面。

越跑越低,大约感到魔鬼军队离得远些,众人才停了下来。

又发现了山沟的奇异之处,山沟里长着许多高大的蘑菇,有半人高,而且山沟里散发着一种腐臭味。

这些蘑菇一个个sè彩很鲜yàn,当然,越鲜yàn的蘑菇毒xìng越强,知道不能吃,还是为眼前异景惊叹。

然而这时候又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

其中一名老向导,立即喊,逃。

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向山沟的末端逃去,一会儿声响大了,他们逃得快,声响还是追了过来。

借着火把的亮光,终于看到声响的来源,原来是密密麻麻的蚁群。

只是一会儿就追了上来,几匹马与几个落在后面的人,让它们追上去,蚁群蔓了过去,然后人马没有了,只剩下一堆堆骨头。

正在此时,眼前又出了一条xiǎo河。

恐怖之下,不顾有没有暗流,一个个扑下去,可杀戳才刚刚开始。

河水很平静,但人刚一下去,无数鳄鱼从河中钻了出来。

等到众人逃到了河对岸,这一行只剩下十六人,包括三名向导,全部遇难。

到了这时候,即墨三人也没有找象墓的心思了。

这样恶劣的环境,难怪千古以来,没有一个人知道象墓在何处。

生起这样的心思,就准备离开。

但老天似乎在拿他们开玩笑,跑了一夜,也只剩下两匹马,以及少量的物资,象墓没有看到,却看到沿着几座高大的山头下面,有一些建筑。

大家一起感到很古怪,走过去,想询问一下。

但建筑物里一人都没有,倒看到许多白骨,有的建筑物因为年代久了,手一推,整个房屋立即坍塌。

走到中间,却看到一些石制建筑物,依然十分坚固,还有一些石雕,有大象,有一种长着翅膀的鸟人。

大约是这个莫明消失部落的图腾。

不过侥幸活下来的老向导,却说了,这鸟人就是当年反抗柳貌的哀牢部分部族的图腾。

为何有大象,不得其解了。

然后将其中最大的石室mén打开,即墨说道:殿下,你看臣民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无数的黄金、白银、宝石、翠yù。

翠yù就是翡翠,不过在唐朝,翡翠虽然罕见,多是南方各部族进贡而来的,但不以为贵。

同时南诏以及骠国还有骠国西边干支弗、磨腊等xiǎo国,来进贡时,除了带翡翠,还有各种宝石、象牙,以及其他一些特产,东宫还分了一些。

即墨说到这里,还拿出几块宝石,大约是翡翠不值钱,只带了几块绿红宝石出来,还有一黄金做的雕像,一个长相凶狰的人,穿着古怪的服装,手持着一条大蛇,看上去十分可怖。

李威看了一下,jiāo还了他。

即墨继续说下去,满屋的宝石,以及金银打造的器皿塑像,都让众人眼睛看huā了。

他们千辛万苦而来,正是为了财富而来的。

找不到象墓,这些金银也是一样。

于是将这些金银往口袋里装。

除了这些外,还有许多壁画,不过没有人注意了。

就在这时候,老向导喊道,不可动这些财物。

但已经迟了,外面再次传出响声。

听到响声,大家怕了,即墨就让一人出外看,可立即回来恐慌地说道,好多蛇。

听到蛇很头痛的,不一定会很大,可有的蛇只要被它咬一口,人有可能立即毙命。

于是一起跑出来看,但这一回不是毒蛇了,而是一条条水桶粗的蟒蛇。

世上竟然有如此的地方?碧儿惊疑地问。

李威没有作声,后来的野人山都有如此威力了,况且有可能是这时候没有破坏的野人山。

只是这些金银,为何出现在那个山脉?难道真是东汉时不愿意臣服于汉朝的哀牢一些部族?或者又是原来的部族,因为种种原因,突然迁移,或者没有迁移,就遭到了灭顶之灾,这些财物留了下来的?当然,在这时代,就是他自己亲自前去,有可能只是一个谜团了。

不过南方各部族对金器银器,是十分宠爱的。

即墨继续往下说道,看到了这种情况,大家只好再次逃命。

好在是白天。

但这些蟒蛇却似与他们有仇似的,拼命地追赶。

又不知跑了多远,一座大山拦在了他们前面。

只是大山下面有一山dòng。

其实就是山dòng也很危险的,可后面蟒蛇在不停地追赶,三名跑得慢的随从,又再次成了蟒蛇的点心,被吞了下去,发出凄厉的喊叫。

连同那名老向导,也因为岁数稍大一些,被吞了下去。

大家只好钻进山dòng。

说来奇怪,到了山dòng时,蟒蛇不再进来了。

可围在dòng口不肯离开。

大家只好钻进山dòng,看有没有出路。

可是居然又看到了一番让人惊诧万分的景象。

到了dòng腹了,很大的一个dòng腹,里面无数大象的尸骸,有的大象尸骸十分庞大,足足是普通大象的两倍。

又不知从何处流下来的xiǎo溪,分成数道溪流,缓缓地向dòng角一处,流下地下暗流中。

终于绕到了象墓,对象墓,李威了解得不多,难道这些很大的大象是猛犸,但又不知道猛犸是出自什么时代的,能不能将尸骸保留到今天。

那头带路过来的大象也在里面,已经死了。

但死的时间不长,因此没有腐烂。

可是很奇怪,大象分明死去,眼睛也安详地闭上,但全身的ròu都在动弹。

遇到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连象牙大家都不敢碰了。

可没有想到,异变再生。

大象的皮突然绽开,从大象的肚子里爬出许多巨大的水蛭,这才知道大象ròu动弹折原因。

原来是水蛭钻了进去。

不仅是从大象的肚子里,又从溪水里爬上来无数巨大的水蛭,大家这才明白为什么连蟒蛇都不敢钻进来,正是害怕这些水蛭。

大家只好再次逃命,跑向山dòng的深处,居然天无绝人之路,有一个xiǎodòng口通向山腰。

不敢再停留,一种北逃。

又mí了路,转了几天后,两人遇难,一人忍不住压力,跳崖自杀,可居然侥幸逃了出来。

此时一行,只剩下十三人。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平安的时候,三人又开始上吐下泻。

吐的不是胆水,而是一条条xiǎo水蛭。

听到这里,连李威都觉得恶心。

觉得很惨,即墨说完了,停了很久,才说道:最后,只剩下我们六人回来了。

这段传奇惨烈的故事说完,李威问道:你们见孤,又说了这段故事,意yù何为?即墨说道:本来,对这个象墓,我们已经不抱希望了。

但听到朝廷让太子左卫副率梁积寿为姚州道大总管,经营西南。

如果朝廷调动大军,前往那座大山,却是可以的。

虽然凶险,可有了大军,未必不行。

那座山脉里,有金银宝石无数,这都是其次,主要那个dòng窟里,有许多象牙,堆积如山,臣民不知道有几万根几十万根。

朝廷即使出动大军,只是西南一些僚人动luàn,也不会有多少。

再说,从姚州到你所说的地方,纵跨了西南各蛮部,又是那么凶险……殿下,臣民不成,一是估计不足,二是人少。

准备充足了,却也是可以的,比如蚁群害怕火,可以多一些硝磺。

再比如水蛭,害怕盐卤,只要备一些盐卤即可。

再比如鳄鱼,士兵多了,也惧弓箭的,蟒蛇亦是此理。

有些牺牲,收获却是很丰。

似乎说得有那么一些道理,再说,朝廷现在确实穷了,得到这笔财富,国库都可以充实一些。

即墨说完,一对眼睛,不顾失礼,死死盯着李威。

第一百七十三章 诸事不宜 狩猎无味第一百七十三章 诸事不宜 狩猎无味李威想都没有想,就说道:不可。

穿成普通人身上,他也许会感兴趣,毕竟宝藏的传说,不管有没有,都会扣人心弦。

但做了一年多神马的太子,也算是上位者,考虑的事不仅是如此。

不知道他们所说的山脉究竟是那一条山脉,可最少在北缅,但唐朝实际控制的地区只是姚州与昆州,到达哪里,等于横跨大半个云南。

军队一过,各个并没有真正臣服的六诏各部如何想?nòng不好,就成了大战,梁积寿去了姚州,也只是就地或者从四川调兵。

能调多少不知,可不会超过一万人。

变成了大战,那就不是一万人那么简单。

再说山脉,不知道是不是野人山,就不是野人山,现在北缅许多山脉与野人山无异。

国民党生生折了三分之二的军队,手中的武器是枪是炮,人数是二十多万,又是后世的那种科学。

除了诗词外,里面最少有五万人各种本领远在自己之上的。

最后什么结果?难道对那些吃人的凶物yín唱诗词?其实远不是这三人所说的那么简单。

他们最后失去了向导,转了几天,居然能转出来,本来就是一个奇迹。

奇迹能复制的?万一因为自己鼓动,朝廷真来个三万四万大军寻找宝藏。

寻到了好些,寻不到,三四万大军覆没,后果谁能承担?还有对财富,这时候百姓理解能力却是很差的。

财富不仅是黄金,是白银,它们只是一种,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全国能产多少粮食,能造出多少东西,能出产多少布匹等等,或者有多少英勇的将士,与治理的人才,这些才是真正的财富。

而且财富不一定全是好的,有钱可以办很多事了,可如果吞并严重,各大家族与庶族手中掌控着全国大部分财富,国库里没有钱可用,百姓缺衣少食,这种财富却是癌细胞,早迟要出大事。

现在的黄金白银,只是贵重金属,并不是货币。

少了,出动大军不值,多了,准得会下跌。

象牙更是如此,一下子nòng来几十万根象牙,等着象牙当大白菜卖。

并且自己说话,梁积寿未必会听。

老子对自己培养,于是呢,几乎三分之一的官员都带着太子东宫了职位。

特别是十几个大佬,几乎人人都有东宫的职务,看上去很美。

其实不然,其中对自己心仪的人不少,但能对自己忠心的人,不会有很多,能真正听自己调动的,掰着指头的都能数得过来。

自己熟识的,都不会占到一半。

对梁积寿就是,认识,但不熟识。

当然,他严格来说,也是东宫体系。

不然这三个人都不会找自己帮助了。

而且让他嗅到一种危险的倾向。

他chā手了某些商业,接见了某些商贾,只是想让国家经济回归正常的发展轨道。

并不是重视商贾,工人、农民、商人在他心中地位一样的。

但就象后来对观世音的传说,下凡了,普渡众生了,甚至不惜牺牲sè相。

但那不叫sè相,叫普渡众生,点化世人,不再乎臭皮囊。

或某些较真的会想了,这是观世音也有尘念yù念。

故事不一样,道理却一样。

有些人真认为他很重利轻义,对商贾比对其他人看重。

否则这三人不会找自己……殿下……你们三人不顾危险的jīng神可贵,可财富虽然是好的,但大军一行,非是你们所能想像。

功成则罢,功不成,你们可想过,多少士兵将会折杀在南荒,多少人家会家破人亡?孤不会允可。

可是……即墨三人很不甘心。

死了那么多人,又亲眼看到了财富,本以来寻到太子,是一条出路,然而太子两次拒绝。

李威将脸sè一沉,说道:非但如此,你们sī自出国,这一行可知犯了多少唐律?sī自出国是触犯唐律的,唐三藏也是犯了法,只是后来成功了,于是没人敢追究。

再说,这一行,与唐三藏不同,他讨取的是佛经,就是士大夫都很欢迎。

可他们讨取的是财富,又死了那么多人。

但李威却是很赞同。

佛经好坏他无法判断,只知道唐朝有二十万僧尼,其中不乏好吃懒做之辈,真正探索佛道大义的高僧却很少。

天下寺观不知多少。

耽搁的劳力,减少了国家税务不提,就是这些寺观,所làng费的钱财,节约下来,放在水利上会如何?或者放在民生上又如何?谈教化,李威不知了。

看到即墨三人脸sè变了,李威语气也软了下来,说道:真为了财富,你们与陆马有旧,去寻找他吧。

来到唐朝久,对边功也不那么看重,占的地方很广大,一度达到bō斯湾,那又如何?说不定因为唐朝带去了文明,为以后多树立一些强敌。

比如契丹。

不如将内部先巩固。

比如岭南,面积从两广到越南一大半地方,只有两百万人口,仅与长安一地人口仿佛。

可就是岭南,都视作了蛮荒之地,流放之所。

甘蔗是岭南的甜,大规模种植甘蔗,未必能全面开发岭南,可总比没有的强。

蔗糖技术已经放开了,谁先去岭南,谁就占到了先机,说不定以后每年都能从日本、高丽、大食以及南海诸国,带来与那个部族相仿,或更多的金银。

还有规模有可能更大的晒盐,陆马与梁金柱的人手少了。

……三人很失望地离开,姚元崇说道:殿下,这样处理很好。

不说很困难,就是没有困难,以太子现在的尴尬的地位,也不好上奏,动用军队。

又是为了财富,就是为了取经,亦是不行。

或者派使节出行,那也只是几十人,最多一百多人。

去了于事无补。

李威没有说话,但心中却转了无数的想法,这是唐朝,过了唐朝了,老百姓会不会有这冒险进取的jīng神?窗外的夜huā送来阵阵清香,chūn天是美好的,可辰光不是很长……………………………………骑在马上,手中拿着弓箭,瞄准了一只xiǎo兔子,嗖一箭放了出去。

嗯,很不容易的,这一箭终于shè中了。

这一年多来,也常骑马,也常shè箭,倒不是为了上战场杀敌,有可能这一辈子都不需要他上战场。

主要是锻炼身体。

平时准头还可,可骑在马上,准头顿无。

看到太子一只猎物都没有shè到,于是shì卫们有意地将猎物从丛林中赶出来,让他shè。

但收获嘛,只有这只兔子。

虽然不是狩猎的季节,可看到战果如此,李威很惭愧。

这使他想到了用一张弓,杀敌无数的爷爷李世民。

一个shì卫下马捡起兔子,说道:殿下好箭法。

别,李威摆手,居然脸让这一句马屁话臊红了。

不过倒也不是猎物之乐,主要是心情的放松。

有了一个战果,达到了目标。

李威坐下来休息,看着shì卫在狩猎。

不过扭头看了看西mén翀,比西mén翀好,到现在西mén翀连骑马都胆战心惊,况且上马拉弓。

这也不好比的,西mén翀家境贫寒,连马都没有mō过,谈何骑术?shì卫们倒也兴致勃勃,有一个shì卫箭术好,居然在马上玩起了huā样,举起了弓,开始shè天上飞的xiǎo鸟。

一只飞来飞去的xiǎo燕子,让他一箭shè了下来,碧儿立即叫起:谁让你shè燕子的?碧儿,只是狩猎,它们又不是大xiǎo黑。

可是燕子很可怜的,殿下,妾身想回京城了,不知道大黑xiǎo黑回来没有?回就回吧。

到商州来主要是散心的,效果不大好。

首先商州,不是到洛阳的必经之道,唐朝几位皇帝,除了李世民征战时,有可能来过外,都没有到过。

没有别馆,没有行宫。

商州本身情况又很特殊,虽然离长安近,可因为山多,许多百姓生活贫困。

朝廷又时设时废。

设的时候划分出来数县,属山南道管理。

废的时候,又将数县划分到其他各州,长安有些,山南道数州有些。

没有稳定的行政规划,于是更加落后。

但太子驾到,官员们不敢怠慢,很有可能,是这几十年皇家最尊贵的成员到来。

找了一个大户人家,安顿在他府上。

然后早谨见,晚拜见,唯恐失了礼数。

再说,太子喜读礼书,天下有名。

可此太子非彼太子,这些参见,在朝堂上无奈,到了外面是散心的,无疑拘束万分。

然后来到西mén翀家中。

西mén翀父母只是一个佃农,家中很贫穷的。

后来西mén翀做了太子的对话,实际上这是一个无品的官职,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是太子的幕僚,发达只是指日可待。

主家转变了态度,先是送钱到京城,供西mén翀用度。

只是一个普通的xiǎo地主,没有见过世面,以为在商州,送了十几缗钱,当然,力量有限,也是无奈。

然后替西mén翀家盖了几间新房子,同样认为盖得很好了,其实比长安洛阳的房屋,什么都不是。

一行两百人,站都没有地方站。

李威只是坐下来喝了一会儿茶,与西mén翀父母又jiāo谈了几句,就离开了。

可这件事也轰动了方圆百里。

一夜之间,皆流传着西mén翀这只麻雀故凤凰的事迹。

主家更急,便派人上mén催西mén翀父母,什么时候与自家nv儿完婚。

但也不算势利,其主母看不起佃户倒也正常,特别是西mén翀没有发达之前,主家能看重他,还订了这mén亲,很是不易。

从某种意义上,比杨敏母亲好。

然后看到西mén翀身边那名李威赏赐的漂亮官ji,先不大悦,后来询问官府,才知道这名侧妾的来历。

妾在这时代是不能立为主母,但担心nv儿以后得不到宠爱。

于是让nv儿不时看望西mén翀。

李威留心了两眼,不是很绝sè,但胜在长相文静,举止也很娴雅。

用一个词来形容,是一个典型的xiǎo家碧yù。

又赏赐了一些钱。

其实给了狄仁杰一万缗钱,就是让他做一些赏赐,或者用来做一些事的。

可是狄仁杰全部留了下来。

西mén翀只是对话,只有少许的俸禄,养自己一个人都不行,况且大婚需要的费用。

囊中羞涩了,西mén翀只好羞羞答答地收下来。

其实商州是一个好地方,有山有水,可以狩猎,可以钓鱼,可以游山玩水,人文气息也比较浓厚,与一些文人士子,也可以yín诗作赋。

学了一年多了,李威的古文,渐渐长进起来。

没有特别的需要,不需要抄袭了。

倒也自由,只是官员盯得紧,跟得紧,于是无趣。

碧儿一提,李威也想回去。

碧儿有大黑xiǎo黑,他还有杨敏,今年十六岁了,却不知现在过得如何……PS:我这几天有事,每一章码得不大易,上午看了一下书评区,才知道章节nòng错了,一百八十七章是一百六十九章,一直到昨天,nòng错了五章,道歉一下。

改天让责编修改回来。

另外昨天两章,有书友说充字数,误会了,这些线是连着后面的。

绝不会用两章内容来充字数,只是更新字数少些,心中一直过意不去,大约还有几天就结束。

第一百七十五章 试药侍婢 旧燕不识(上)第一百七十五章 试yàoshì婢 旧燕不识(上)PS:章节数了数,还是错。

又更得少,在群里与máokù大仙说过,回去后回报一下,每天四更,一直更十五天补偿。

这几章布了一些局,怕大家疑huò,今天稍稍揭开一些。

==============================申州更南,气温更暖和一些,又有许多河,一到了晚上,经常有chūn雾。

xiǎohuā园里就有了一层氤氲之气,飘飘缈缈的。

书房里的灯火未灭,房间里坐着三个人。

正中坐着正是明崇俨,几乎朝堂上,都将此人疏忽了,一个州录事罢了……但明崇俨到了申州后,做得也称职,毕竟他除了医术、巫术外,还jīng通经义,又自幼跟随父亲长大,父亲官职不大,但也是一个县令,看着父亲处理过一些事务。

这就是底子。

只是很低调,依然继续在装神nòng鬼,申州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务,刺史询问,然后回去作一番法术,便有了方法。

对他的做派,一开始申州官员很反感,可不久后,就尝到甜头,无论什么重大难以断决的事务,或者案件,经他作法后,就能迅速找到有用的途径,或真相。

可许敬宗倒台了,又得罪了太子,官员对他还是远离三舍,甚至抹杀他的功劳。

明崇俨本人,倒没有什么怨恨,在城中一处偏僻的地方,购买了一栋带xiǎo院子的房屋,素日也很少与他人来往。

似乎他与房子相仿佛,成了被遗忘的角落。

事实未必如此……jīng通了医术,就知道了皇帝的病,现在只是拖上一拖,早迟有拖不住的时候。

于是他将心思,放在yào方之上。

而且许敬宗临出事之前,jiāo给了他人,一些钱,又可以用上。

这些人,连狄仁杰都低估了,再说明崇俨,一度到达天廷,自由出入皇宫。

李治的病,又继续给了他希望与机会,朝廷这份贬职,如此地暧昧,他怎么会甘心……另一个人,则是许敬宗的亲信了,那个让许敬宗十分相信的仆役,许忠。

只是现在名字改了,叫明忠。

当初许敬宗大案掀了出来,震惊天下。

可是许敬宗,确实替李治与武则天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因此自杀了事。

随后,朝廷开始快刀斩luàn麻,去年来说,这是上策,毕竟先有了贺兰敏之,后有许敬宗,任何人都不想继续牵连下去。

于是抓捕的仆役,流放的流放,斩杀的斩杀。

然后没有深究。

许忠与明崇俨的联系,几乎是单线,无人知道,因此逃了出去,也就逃出去,朝廷并没有海捕。

但自知事情重大,平时很少lù面。

还有另一个人,这个人几乎无人注意,名叫权虎,或者问一问洛阳的一些游侠儿,倒是知道一些。

因为其人就是一名游侠儿,喜欢打抱不平,结jiāo的朋友多,后来犯事了,案子重,在监狱里吃了无数苦头,让许敬宗捞了出来,经此后,知道以前的种种多少幼稚,然后象许敬宗一样,开始转变xìng格,投于许敬宗mén下。

只是知道的人不多,还以为他是以前那个游侠儿。

权虎说了很久,将事情jiāo待清楚。

宝藏么?明崇俨自语了一声,然后将地图拿了出来。

看了看,摇摇头说道:太远,太险。

正是,所以太子没有同意。

太子不是傻子,否则明某也不会沦落到今天。

明崇俨虽然这么说,可没有什么仇恨,看得倒是很开的,当时自己让许敬宗bī得有些急,又低估了,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输了就输了,自己低估了,对方又是太子,输得不冤。

但输了可以从头再来,再说,皇上这道圣旨下了,已经说明许多问题……让我再想一想。

明崇俨róu着太阳xùe,隐隐地感到这是一个机会。

只是自己能动用的资源很xiǎo,只能借力打力,又是在申州韬光养晦,对方又有一个讨厌的狄仁杰,宁肯不去做,也不能留下线索……脑海里想着许多事,明忠与权虎不大清楚,只是感到这个新主子,同样是一个狠角sè。

当然,需得狠些,否则就不会有出息。

明崇俨在想三月了,其实熬了熬,唐朝危机终于过去。

从去年入秋后,一直到今年三月,风调雨顺,特别是皇后与皇太子试验那些新方法的种植,与引进棉huā,长势都很好。

于是关中粮食在chūn荒时没有紧张,反而又降了降,降到了每斗粟米只有十几文钱。

但只是表面的,皇上未必很开心,吐蕃大败,吐谷浑与安西四镇至今没有收回。

皇太子sī心又重……这时候南方又出了事,皇上会不会因为心情不好,加重病情?这一点很担心的,听闻了皇上不停地锻炼,只是毅志力差了,不象皇太子那样风雨无阻。

可万一也与皇太子一样,来一个奇迹,病情好了,他就失去作用了。

想到这里,他很是心动,于是对权虎说道:你附耳过来。

……回到了房间,是侧房,他xiǎo妾的房间,xiǎo妾是在洛阳买下来的,长得妖娆美丽,平时里很得明崇俨的欢心。

时值三月,申州不是很冷,xiǎo妾就坐在chuáng边等他,穿着一身薄纱,里面一件肚兜,肚兜的料子同样很透明,于是里面的风光时隐时现,看着很yòu人。

明崇俨并没有立即sè动,看了一眼,点燃了xiǎo炉子,倒出几味yào,仔细地掂量着份量,开始煎熬。

阿郎,你又让奴婢吃yào。

休得胡言,某这不仅仅是试yào,还是关系到一种巫术。

明崇俨瞎扯八拉的,反正提起巫术,除了那个太子不信邪,许多人很是畏惧的,就包括申州的各个官员,敢吞下他的功劳,也对他冷落,但不敢对他不敬。

美妾果然不敢说话。

yào煎好了,让xiǎo妾喝下去,明崇俨看着她的反应。

xiǎo妾娇声说道:奴婢想了。

不要闹,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再胡闹,休怪某无情。

xiǎo妾这才正sè起来,明崇俨不急,手里捧着一本书正读。

过了一会儿,看到xiǎo妾脸上泛起了桃红,嘴里开始有些喘息,但神志还是很清明的,明崇俨这才看了看沙漏。

其实yào试到此,已经成了,只是扣上一些份量,就能派上用场。

而且不是宫廷中记载的虎狼之yào,当然,虎狼之yào他会配,可敢用么?xiǎo妾扑了过来。

明崇俨让她喝口冷水,压了压火气,又拿出几味yào,煎熬起来。

一会儿yào香再次传出,xiǎo妾也没有注意,只是试试这些chūn情之yào,不大紧的。

yào煎好了,明崇俨说道:喝下去。

xiǎo妾喝了下去,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正要吹灯休息,忽然伏在chuáng边痛苦地挣扎着,一会儿就断了气。

明崇俨也报了官,当然,以他的下yào本领,忤作很难看出,暴病身亡,又是常见。

这件事,迅速了无声息。

………………………………很佩服母亲的大手笔,连商州的官田,都拨了一百多亩地,种植了棉huā。

而且母亲智慧无比,能迅速看清事情的真相。

给了一万缗钱,母亲没有用,托了一个借口,说从内宫之中省吃俭用,节约出来的,一起铺到棉田上。

效果不知如何,已赢得一片喝彩声。

又是从内宫拨出来的,就是郝处俊他们想节制,都无从节起。

当然,没有这一万缗钱,摊子铺得有些大,说不定就能起反作用。

其实到了这时候,才知道,皇帝天下老子第一,但也会在一些时候受到大臣节制,皇后受到的节制更多。

与他原来的想像,却是截然不同的。

顺便看了一下棉田,可李威观察了一会儿,还是发现了这个那个的máo病。

只是máo病不是很大,再说种子不同,他也不敢说自己记下来的种植方法,就十全十美。

只要大方向没有偏差,收成总会有的。

此事是母亲一手经营,说出来反而不美。

看了一会儿,又在寒食节,登一下山,算是踏青了。

也圆了去年重阳没有登高的遗憾。

然后车驾迅速返回长安。

路不是很远。

过了好几天,车上碧儿还在回味即墨说的传奇故事。

想了想,问道:蚊子真有苍蝇那么大?那是他夸张的说法,不过有些偏僻地方,特别是南方cháo湿之地,有的蚊子确实比关中的蚊子大许多。

难怪没有人愿意去南方。

这是不对的,南方天气只是湿热,但也不是没有长处,这种天气,却适合长庄稼,还有一些甜美的水果,比如荔枝龙眼。

只是即墨一行,去的方向更南,有可能在这个世界,都是最恶劣的地方。

不过主要还是开垦的人少了,人多了,那些毒物也就少了。

其实祖先生活的环境,都是很恶劣的,一块块地开垦,才有今天。

老子说远古好,可有些史书还是忠实地记载了,远古时,百姓茹máo饮血,只是记载得不详细,更不科学。

李威这一句,倒没有人会猜疑。

那些战士,真是魔王的军队在作战?只是一些邪祟之物,人一多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不能说,就是能说李威也没有本事说清楚,不如用邪祟解释直接了当些。

殿下,那些象牙黄金,真不能要吗?韦月nǎi声nǎi气地问。

到现在为止,一切还算正常,不过能看出一些日后的风采,心xìng很果决的。

心肠最软的是碧儿,看到狩猎,猎物被杀死,都有些于心不忍。

上官婉儿稍稍好些,可是韦家nv看得眼睛一眨不眨,反而津津有味。

这让他还是隐隐地对这个最xiǎo的xiǎo老婆有些担心。

能要的则要,不能要的,则不能要。

说到这里,李威有些茫然。

就是平安无事,他能做皇帝,六诏都未必能大一统,后世的情结使然。

其实jiāo州,自汉朝以来,就属于中国的领土,或者高丽地区,自远古以来,大部分属于中国的领土,他反而不是很慎重。

就是大一统,也未必能征服那个地方。

在这时代,有些地方,比如xiǎo海以北的西伯利亚地区,还有一些人种的,比如流鬼族,在黑水靺鞨东北少海之北,三面阻海,去京师一万五千里,航海十五日可达,贞观时,其王曾派子入朝,李威估计就是堪察加半岛。

看到这份卷宗,李威当时觉得不可思议,堪察加半岛离北极圈与白令海峡有多近了?还有遏罗支、遏而罗斯,体型高大,有可能就是居住在中西西伯利亚,还明显地是白种人。

再看其他一些卷宗,后来地图很少标注的,实际上过了xiǎo海外兴安岭后,依然有一些部族,甚至一些大部族胜兵三万一万的云云。

看到后,只能说自己孤陋寡闻。

只是汉人生活的环境不冷不热,开耕成熟,又恋家,还有唐朝这个古怪的以丁征税的政策,即使有棉huā,也未必会象西方那样大迁移。

这才是李威最看重的。

至于宝藏,并没有看重,尽管不去开发,有可能几百年一过,地貌一变,全部埋入地下。

除非自己做皇帝,或者能有所作为。

可想到了皇帝,就想到了母亲,不知她有什么心思……这样想着,车驾就到了长安城。

第一百七十六章 试药侍婢 旧燕不识(下)第一百七十六章 试yàoshì婢 旧燕不识(下)祝所有书友中秋节快乐,合家团团圆圆,生活美美好好。

=================书儿将一束桃huāchā进白耳瓶里,说道:xiǎo娘子,太子今天回京了。

嗯,杨敏轻声哼了一声,却又低下头,专诸地看着《诗经》,正在看《nv曰jī鸣》,这是郑风里的一首诗,不算有名气,可描写了夫fù二人的对答,很有意思。

特别是起首一段,妻子催丈夫出去打猎,但丈夫却懒chuáng,说外面还有许多星星,十分生趣,然后第二段,妻子看到丈夫起来了,很满意,又因为自己的催促,感到不好意思,于是又是一番解说。

未必是《诗经》中最好的诗,可带着浓浓的xiǎo资情调,并且很雅正。

齐风里也有一道《jī鸣》,写的妻子催丈夫起chuáng的事,却没有这首诗格调高。

看着此诗,杨敏有些惆怅。

xiǎo娘子啊,书儿急切地拖长声音再次说了一遍。

xiǎo丫环未必懂得多少的,可是替自家xiǎo娘子焦急。

皇上下了圣旨,休掉了这mén亲事,却挂了东宫的一个良媛,很是委屈。

就是良媛,太子对自家xiǎo娘子似是不恶,进了东宫,熬上一熬,等到太子继位,xiǎo娘子还能风光。

现在太子回到长安,皇上与皇后没有一道回来,倒是一个机会,只要栓住了太子的心,一切皆好办了。

否则就是一个良媛,没有进入东宫,什么可能都有……xiǎo丫环心是好的,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太子想要继位,何其不易,就算继了位,会熬到那一年?万一熬一个二十年三十年,到时候杨敏人老珠黄,sè已衰,也未必得宠。

当然,以李威这种温吞仁厚的xìng格,这种事断然做不出的。

可是杨思俭夫fù,却考虑到了此节。

想要改变眼下不利的局面,不仅是自己开始要约束nv儿,还要太子出力。

不然,皇上与皇后对自家印象变得恶劣,其他大臣,除了族中兄弟外,对自家某些做法误会了,也不是很友好。

局面还是挽回不起来。

其实耽搁了几个月,没有动静了,杨思俭心中感觉不是很妙的,越加沉不住气,现在能进入东宫,就是良媛也行,至少说明两位圣上,多少原谅了一些。

听说太子回京,立即来到nv儿的闺房,说道:太子回京了。

嗯。

你是良媛。

嗯。

虽然委屈了一些,可是将来未必没有机会。

嗯。

我是说你眼下机会难得杨思俭让杨敏几声不愠不火的嗯nòng得有些恼火了,直接点明话题。

那又如何?那不会如何,如果眼下不努力,将来你都未必能进入东宫。

太子说过了,只要心尽到了,他就能看到。

杨敏依然很平淡地说着。

其实以前的种种,与自己有关,也与父母有关,特别是母亲。

又长了一岁,以前又不懂,经历了这么多,渐渐明白许多事理。

其实李威没有明说,但说话的语气,可以看出李威对自己母亲很不抱有好感的。

不过孝为大,这些话,只能放在心里。

太子是人,时间隔了久了,终会淡忘。

难道你不想见太子?想见太子?杨敏沉默下去,然后看着窗外,窗外桃huā开始明媚无比,鸟雀欢鸣,正是*光灿烂时季,就象整个大地,都带着一张笑脸。

可她脸上却没有了笑容,脑海里在回想着太子的点滴,太子的才华,太子的名声,会吸引人,但更吸引人的,不仅如此,是太子身上那股浓浓的人情味。

最后开了口,说道:父亲大人,孩儿会选一个日子谨见太子,不过太子刚回京城,车马劳顿,却要休息几天。

………………………………杨思俭,想让nv儿见到太子,终是有过名份的,也有过感情的。

想法有些势利,但也不能说不对。

总要努力的,比坐以待毙好。

然而徐齐聃采取的做法,更jī进些。

徐俪回到了长安,徐齐聃直接将她禁闭起来,关在家中,大mén都不让她出半步。

京城百姓对徐俪的胆大,皆是哭笑不得,追太子,追到少林寺,徐家这个xiǎo娘子,可以说是千古未有了。

大多数人没有耻笑,太子贤明,指导一下高梁,就能出来六石半,指导一下造纸,就能出来竹纸。

看到长安城外,多少农民在按太子的方法种植高梁,或者终南山外,多少人家在造竹纸。

因为要砍竹子,倒为百姓寻找了许多谋生的机会。

如果自己nv儿长得好看,又有些才气,家境不弱,同样会鼓动nv儿追太子。

追的是太子,不是别人,想嫁给太子的少nv,天下不知凡几,何来丑事?有些官员,都没有耻笑。

可徐齐聃总归抹不开面子。

本来想看皇上能不能看在他面子上,那怕选进东宫之中,做一名良媛,委屈了些,可nv大不中留了,事情也揭过了。

得不到,就想退而求其次。

其实当初,如果封成良媛,杨思俭觉得很委屈,徐齐聃有可能因为觉得自己nv儿无过,更委屈,甚至能拒绝。

毕竟不是太子妃,与杨家情况不同,就是臣子,同样能拒绝的。

可没有想到留在洛阳那么久,居然什么没有捞到,两手空空地回到长安。

于是,见人都觉得低了三分。

李威回到长安的消息,徐俪不知道,是弟弟徐坚通报的。

二弟,我要出去。

姐,不行啊。

徐齐聃下了严令,一旦徐俪出mén,不会找徐俪的麻烦,却会将mén房的tuǐ打断。

你掩护我,我翻墙出去。

翻墙?xiǎo徐坚瞪大一双眼睛,万分惊讶地问。

姐姐的胆大,吓着他了。

不过他很聪明的,立即说道:不行啊,就是你出去了,又能做什么?太子收下我替他缝制的袍子,他会见我的。

只是收下袍子,太子除了对贺兰敏之与明崇俨,对其他人都是态度很好的。

那能随便收下nv子的礼物?徐坚无言以对,只好又说道:可见了太子,又能如何?为了营救那两名美ji,太子也曾收留着香雪与画柳,而且收留了许多天,现在风气开放,甚至许多人盼望能成就一桩好事。

不过结局令人失望,再风气开放,倒底是皇家,太子迫于压力,终于将两人逐出东宫。

然后两人不知道是谁替她们赎了身体,居然一桌酒都不摆,就消失了。

我只是见见,就回来。

不行啊,只要你前面一去东宫,后面父亲大人就知道了。

徐坚愁眉苦脸地说道。

………………………………姐弟正在磨蹭,李威已经回到了东宫。

碧儿与上官婉儿第一件事,去看大xiǎo黑。

以前没有注意的,今年看一看,是不是真如太子所说,xiǎo大黑还能回来。

屋檐下让人惊喜地看到三个燕窝。

碧儿喊道:大黑,xiǎo黑。

以前一喊,两只燕子就会飞下来。

可今天喊了几声,倒是有几只燕子在盘旋,一只都没有落下,仔细地看,并不是大xiǎo黑。

转过头,问刘群。

刘群也是摇了摇头,说道:是去年的燕子,只是你不识。

燕子是去年的燕子,但大黑xiǎo黑没有回来了。

两只xiǎo燕子,让英儿jīng心饲养,居然将冬天熬过来。

这也是一个奇迹,当然,派了一名宫nv,无数人冬天挖虫蛹,专mén养一对燕子,也只有在古代能做出。

到了chūn天来临,燕子瘦了一圈,却jīng壮了许多,居然重新飞了起来,开始构巢。

这是东宫第一个燕巢,当时,还没有燕子飞到长安。

但构巢只是一个习惯,因为人饲养惯了,经常直接飞到殿里进食,大约已经失去了野外觅食的能力了。

听到这里,李威呵呵乐了起来。

连野外觅食的能力都没有了,今年冬天如何南迁?不仅如此的,还有xiǎo燕子,难道东宫以后养出一些变种的燕子?碧儿都是哭笑不得。

刘群继续说下去,到了二月,终于看到燕子北归。

其实许多人在翘首以待,看今年来架巢的燕子,是不是去年的燕子。

回来得晚,但有两对燕子飞了回来,开始围着众人鸣叫,讨食吃。

场面很古怪,可看的人更古怪,居然连戴至德等大佬都跑到东宫来看。

然后辨认,不是大黑xiǎo黑,但是两只xiǎoxiǎo黑,另外两只燕子不认识,不知道xiǎoxiǎo黑从哪里勾搭过来的。

现在看着xiǎoxiǎo黑围着众人转,很是怕生,却在高空中盘旋,不肯下来。

虫子与燕子喜欢吃的杂粮,早就准备好了。

诸位宫nv与太监先是高兴地欢呼,然后将食物拿出来喂,两只xiǎoxiǎo黑吃完了,将虫子叼给另外两只燕子吃。

又与原来两只xiǎo燕子叫了一顿,大约是打招呼。

这才开始构巢。

不注意罢了,一注意大家觉得很惊奇的。

听到这里,李威才抬头再次看了看上面,燕巢才架了一xiǎo半,大约才飞回来没有几天。

然后众人自然感慨万千,连戴至德与李敬玄这几位大佬都忍不住叹息。

这件事流传开来,长安城中百姓都在流传,燕子是通灵的动物,不仅如此的,自老到幼,对燕子心爱万分,就是顽童,都很少伤害燕子了。

听到这里,碧儿忽然扭头朝李威问道:那么大黑与xiǎo黑呢?李威没有回答。

碧儿已经明白,眼泪叭嗒叭嗒地落下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风轻云淡 花好月圆第一百七十七章 风轻云淡 huā好月圆老燕子没有回来,却回来了两只xiǎo燕子,长得féi的却是xiǎo燕子。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但可以想像……碧儿狠了狠心,下了一条命令,让内宫的人减少给燕子的食物。

吃惯了,燕子历尽千辛万苦,一回来,就跑到众人头顶上要食物吃,哪里忍受住。

一对没有飞走的xiǎo燕子,便带着其他四只燕子往殿内飞。

然后几只xiǎo豆子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众人。

金内shì忍不住开头破例,喂食,让碧儿看到了,金内shì一拭眼睛眶,说道:老奴舍不得啊。

碧儿也是哭,喂不好,不喂也舍不得,李威很无言,若大的一个东宫,居然让一对燕子,nòng得悲情万分。

……老2李贤、老三李显、老四李旭伦来到了东宫。

看着众人在喂燕子,李贤摇着xiǎo扇子道:大哥,我宫中的仆役也在喂燕子,就不知道会不会通灵?李威愕然,一喂十有**会通灵,只是到了秋后……而且又不止老2一处,很有可能事情传开,长安有钱的人家都在这么做……打断了这个话题说道:你们来了正好,我带了一些礼物给你们。

说着,将他们带入宫殿,是带了一些礼物,给李贤依然是文房四宝,一枝宣州诸葛笔。

这是唐朝文房四宝中最有名的品牌,普通的máo笔只值两三个铜板,一枝寻常的宣州诸葛笔价值十金,也就是十两黄金,八十多缗钱,相当于近三千枝普通的máo笔。

这枝máo笔,是象牙做的笔管,上面还有一些jīng致的雕画,两个仕nv正在赏月,边上有草有石有树,上方还有云还有一轮明月。

只是差了一首诗,否则就是这枝笔管的工艺,就会价值不菲。

然后下面是一缕柔软的máo。

什么máo,李威是没有眼力的。

只听到店家说是用狸máo杂以兔毫,少量的鹿máo,按严格的比例掺配制成的。

说得很玄乎,价格更玄乎,居然价值二十金,李威只是摇头,其实现在唐朝的钱与后世不大好相兑算,按粮价是一种算法,按盐价又是一种算法,按布价算法又是不同。

不过二十两金,近一斤三两,两百八十克,只是一枝máo笔……不过送给老2的礼物,贵些,就贵些。

其实诸葛笔宫中也有进贡的,可因为贵,数量亦是少,做工也未必及得上这枝jīng美。

有几枝,比这枝更jīng美,放在李治身边,老2一直眼很热,可只能眼热热。

给老三是一把弓。

论弓箭,唐朝技术十分发达的,可这把弓却是来自西域,上面镶满了五颜六sè的宝石,实用估计没有什么,有可能弓一拉一放,宝石哗啦啦地掉,但美观却是美仑美奂。

然后到了老四,是一对来自越州的陶瓷娃娃,做工在李威看来,并不好,只是简单的纹饰,术语是荷叶边yīn刻纹,这个李威又是不懂。

略略有些鹅黄的嫩青sè,卖的人叫豆青,让李威说,是豆黄。

但有一mén好处,知道自己是外行汉,不会去强词夺理。

价格也很贵。

只是李旭伦看到后,不满地说道:大哥,我也是大人了。

好,你也是大人,下次我给你买东西又送弓又送笔,文武双全如何?说完了,扭了扭李旭伦胖乎乎的脸蛋,显然没有将他当作大人看。

大哥嘛,李旭伦也无奈的。

韦月便在一旁咯咯地笑。

你笑什么?李旭伦不服气地问。

她是大哥的良娣,李显立即制止。

韦月长得十分漂亮,可是太xiǎo,李显对韦月没有什么感冒的想法。

看来,什么缘份的神马,也未必有。

只是大哥毕竟带了礼物回来,三个弟弟还是十分开心的。

倒是因为岁数差不多,李旭伦,多盯了几眼这个xiǎo萝莉。

但听到是大哥的良娣,神情立即变得恭敬起来。

大哥的侧妃嘛。

李威却是无语的。

几人坐下来再次jiāo谈,又谈到去年的高梁上,李显到现在还是一脸的惊奇,说道:大哥,那个高梁长得,我是从来没有看过,就象一片树林一样。

那是,我们皇家种出来的庄稼……李贤十分矜持,李威不知对与错,自古以来,要么文,文章经义,要么武,开疆辟土,其实自己都没有。

只是高梁。

当然老2这样说,有皇家的自持,也是高梁的产量高。

李贤又说到庄稼,全国各地影响不大的,可是长安附近有一些农民,亲眼看到好处,影响却是不xiǎo。

寒食节到了,弟兄三人,一起放下斗jī读书等事务,特地到终南山溜达一圈后,又看了一下郊外。

长安郊外的庄稼,让李威很满意。

全国来说,轮耕的闲置田地还是很多,一路从洛阳到长安,这一带几乎是朝廷的政治中心,李威依然能看到许多田地空置。

但长安好些,许多田地轮耕,于是种上红huā草。

有的开始准备种豆。

一种西上,李威豆没有看到,毕竟还早了些,也看到了一些红huā草,还特地下车来看。

长势有好有坏,并且种类不一样,大约因为是人为的第一次种植,长得还象野生的那种,叶子有些发紫,叶片也很xiǎo,看上去很老。

不知这一种红huā草féi效如何。

当然,有比没有强。

现在只是开始,有的种得密了,有的种得疏了,并且因为是新事物,得到的种籽很少,因此一路经过了一千多里地的地方,种植的百姓很少,只是长安稍稍密集一点。

也说明了新事物接受的缓慢,还是他是太子,又是朝廷推广了,还有一个六石半的高梁。

否则推广效果更慢。

当然,几年后看到效果了,仿种的人就会多起来。

这个李威倒是不急的。

李贤傲气说完,李威道:改天我们一道出去看看。

呆得久了,看待问题,渐渐知道唐朝现在的人眼光,赞成的,反对的……比如庄稼,肯定没有大臣反对的,如果自己下地劳动,不但不反对,就连朱敬则都会泪光盈盈。

或者立武,汉唐以来,都着重武功,所以历代皇帝狩猎,就是看重的一边修文治国,一边不忘武功的意思。

因此,朝廷一旦大一统了,无论汉朝,或者隋朝,或者唐朝,就连魏国都是武功赫赫。

至于晋朝,那个不提。

关在皇宫久了,就想出去。

只要不与商业有关,制度不违的。

几个弟弟岁数皆不大,一听立即欢喜地叫好。

又说起这一年的见闻,提到即墨到南方寻找象墓的事。

李贤三人很觉得惊奇,李威忽然对金内shì说道:你去替孤nòng一根石墨来。

喏。

金内shì应声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拿来一根石墨,做铅笔是不成的,没有橡胶,没有塑料,就没有办法做一根自动铅笔。

又没有机器,又没有办法将铅笔芯放在木材里面。

其实办法是有的,只是李威不知。

不过用刀,将石墨削尖,还是可以的,削好,李威画了几幅画,说的就是这几人寻找象墓的故事。

算是原始的连环画,李贤还好些,李显与李旭伦看到后,眉开眼笑,都要抢。

………………………………金内shì渐愧佩服地说道:殿下仁爱,自古未有……自古以来,帝王世家,弟兄之间,阳争暗斗,yīn谋诡计,层出不穷,至于友爱二字,几乎没有。

象李威这样,弟兄四人的感情,翻看史书,都难得一见的,就是皇帝陛下,也做不到。

李威感觉却很正常,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弟兄之间,相同的血脉,友爱,却是应当的。

自己没有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但他发现了一个古怪的地方,就是草棉,或者棉huā,没有听到李贤三人谈过一字。

这是表面的事,实际能反应一点,母亲武则天,不管有多智慧,只是在做母亲这一点上,做的却很失败。

几个弟弟,大约对母亲反感,所以棉huā这一次母亲大手笔,可他们不提。

…………………………………谈好了出去的日期,虽是过了寒食节,可三月*光明媚,正是云淡风轻之时,还是出去游玩的好时光。

现在自己是皇太子,只能等……不能做荒诞不经的事,可也不能有作为,有了作为,父亲会联想翩翩。

带着几位弟弟出去看看农事,大约没有错误的。

但想到了一个人,杨敏。

没有通报,直接到了杨府。

这不大尊重。

尊重嘛,其实很简单,有钱了,有官位了,有才华了,有地位了,有名声了,或者辈份高,都会赢得人们的尊重。

可对杨敏的父母亲,作为一个现代人,又是一个太子的身份,想到杨思俭夫fù的作为,李威很难提起尊重二字。

没有通禀,吃过晚饭,带着一群shì卫直接到了杨家。

杨思俭夫fù有些喜出望外,立即笑脸相迎,李威道:孤只是与杨xiǎo娘子说说话。

是,是,我带你过去,杨夫人陪着笑容,将李威带到了杨敏的闺房。

杨敏正在看书,看到李威过来,施礼,让李威扶起来,说道:不必如此多礼。

说完了,看着杨夫人,杨夫人这一点却是知趣的,立即会意地离开。

李威这才看着杨敏。

人的xìng格先天一部分,后天也是一部分,经过一年的大起大落,xìng格变得文静许多,人也很瘦,三月阳chūn,还有些乍暖还寒,夜晚并不热,穿着一件xiǎo夹袄,将腰束得些紧,看得越发地瘦了。

美yàn依旧,只是这份瘦,让李威看得有些怜惜。

走过来,拉着杨敏的手,说道:到这边来。

将她拉到窗户边,夜sè已临,月亮升了起来,过了初十,月亮渐渐圆了起来。

院中又有huā,在月sè中,各种huā卉开得yàn丽无比,夜空中月亮也很美丽,一轮昏黄,洒向了人间,照亮了千家万户。

只是光泽很柔和,便象一个美丽的少nv一般。

李威说道:孤念一首诗余给你听。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也是一个huā好月圆之夜……PS:这一章依然是祝福,只是用内容祝福,老午此时,看月,上海的天空不是很好,八月的云层灰méngméng的,不过外面的月亮却是圆了,依旧明媚,于是祝福大家最后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第一百七十八章 韦月省亲 许氏求归第一百七十八章 韦月省亲 许氏求归嗯,杨敏低声应了一声,却喃喃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īn阳圆缺,此事古难全。

殿下,为什么你会写出这么好的句子?那可不是,只要场景对,他能作出更多的好句子。

只是一首诗余,还记得孤说过的话,诗或诗余只是文字游戏,心才是重要的。

妾身还记得。

再等等吧,就象这月亮,月末与月初之即,看都看不到,可到了月中,却会又圆又大。

现在只是熬一熬,熬出了头,自会苦尽甘来。

就是月圆之时,也未必会月圆,还有风雨的遮蔽,或者没有风雨的遮蔽,也会月缺。

月亮如此,世事如此,看事须乐观此。

嗯。

看一看月sè吧。

月亮越升越高,天地间一片皎洁,那种昏黄比fù人还要柔和,还要韵味十足。

huā似乎被这月感染着,一朵朵地绽放,于是一道道香气,夹着夜风吹来,沁人心脾。

很美好很安静,俩人看着,似乎是要禅定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威才说道:孤要走了。

嗯,又应了一声,可一对大大的眼睛盯着李威,似是不舍。

孤不好在这过夜的,抚mō了杨敏的秀发,又说道:不过孤来通知你一声,后天孤与几位王弟出游,邀请你一道。

嗯。

还有,不要想那么多的心事,看你瘦得。

嗯。

………………………………殿下……你要说什么?妾身想回去,韦月来到东宫好几个月了,一会儿我,一会儿妾身,最后看到碧儿与上官婉儿都用了这个称呼,于是最后渐渐不用我了。

当然还xiǎo,并不能真正nòng懂妾身这个词的含义。

韦家就在万年县,长安城南,包括长安城南的终南山,都属于万年县管辖。

但已经身为良娣了,却不大好回去的。

就连碧儿身为良媛,再想回去,都属不易,尽管她家就在长安城中。

现在回去,不叫探亲,而叫省亲。

李威盯着这个xiǎo萝莉,又长了一岁,当然,也俏丽一份,尽管有些幼稚。

但他对韦月抵防之心从来就没有消减过。

别以为她xiǎo,有些时候能将她当xiǎo孩子,有些时候就不能当作xiǎo孩子。

知道得越多,才知道历史上出人头地的人,个个都非同xiǎo可,比如母亲的心机,或者上官婉儿的天赋,或者李敬玄的过目不忘,刘仁轨的睿智。

从洛阳而来,xiǎo姑娘一直没有提过,一定是看到自己对杨敏的态度,以为自己心软了。

想家是肯定的,这么xiǎo的xiǎo姑娘,第一次出远mén,又是那么长时间没有回去。

李威不是苛刻的人。

可担心韦月以为自己心软了,以后会做出许多不好的事。

管得严,韦月有些害怕,嗫嚅道:殿下,如果你不愿意,妾身就不回去。

不是不愿意,你知道你回去有多麻烦……说到这里,停住了,对于韦家,休说只是一个太子的良娣回家省亲,就是一个皇后回去省亲,也不会有多麻烦。

于是说道:算了,你要回去就回去吧。

都没有吩咐什么,相信韦家的礼教,有可能都胜过皇家。

xiǎo萝莉感谢地跳起来,说道:殿下,妾身知道你是最好的。

开心万分,只是她再聪明,却无法猜测出李威的想法……………………………………下了马,将上官婉儿从怀中抱下来。

看农事是假的,散心倒是真的。

三月中旬了,没有意外发生,夏收大丰收不知道,但收成是有了。

一路上也看不到什么灾民,看到了,李威就会想起来,看不到,李威也会疏忽一点。

这个思想觉悟,尽管外面老百姓鼓吹他是仁太子,但还不如狄仁杰魏元忠等人的。

当然,仁夸张了一些,心地也未必很坏。

只是心肠软,城府又浅,行事略欠周全,因此灾民聚集,看到他们凄惨,做出一些让人感动的事。

没有了灾民,心就淡了下去。

其实也是无奈的,不是不想做事,主要是不能做事,做得不好,群臣进谏,或者父母会有什么想法……不如不做。

他心情如此,李贤三人更是如此。

将马栓在柳树上,因为自己就喜欢文学,对上官婉儿也看重了些,李贤一路走着,一路与上官婉儿jiāo谈。

然后看着李威道:大哥,上官良媛以后才华不可估量。

那是,不会xiǎo家伙居然让心高气傲的老2都折服了,也是难得。

皇庄的人迎了出来。

还是去年的皇庄,只是一干佃农,将李威视作了神灵,六石加大半石的亩产,史书有过?折服之下,于是听了朝廷安排,所有闲置田,种上了红huā草,又准备了一些豆类。

油菜移载,xiǎo麦也开始疏种jīng作。

长势很好,当然了,不象去年那样,将心思集中在那十几亩地上,féi料欠缺了一些,管理又疏松了一些。

也只是长势好,想出妖蛾子,不大可能的。

从洛阳一路过来,除了看棉huā,也看过庄稼。

看得多了,李威也想得多了。

还是有许多问题的,比如种子的进化,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

而且他的方法大多是对的,可全是jīng耕细作,需要更多的劳动力。

也许以后亩产六石六斗不大可能,三四石四五石会有之,两季相加,产量会非常地惊人。

可实施依然有很多难处。

种子落后,需要进化不提。

但现在的耕作方式,大多是jīng犷式的耕作,也是有原因的,产量地,地就多,有的一户百姓上百亩的地。

象这样的jīng耕细作,大约忙不过来。

有些人家地少些,又缺少féi料。

或者只能种红huā草,又不知那一年,才能将田地改善。

当然,有了出路,地少的一定会选择这种方法。

地多的,却会因为劳力缺乏,在jīng耕细作与jīng犷式的经营之间,无从选择。

不过,今年大规模的试验田出现后,农民多了一条选择……在皇庄转了转,管事紧张地听着李威每一句话。

去年就是不听太子的话,密种了,一半高梁产量不喜。

李威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到一片秧田看。

这也是去年李威反复说过,想种水稻,就得播种,拨秧chā秧。

后世有可能是种子化féiyào剂等原因,先是抛秧,然后看到农民直接将水稻的种子往地里一播,就不管不问了。

收成反而更好。

现在肯定不行,还需要移载。

并且移载,可以为大田挪出更多的时间。

水稻似乎引进的时间不长,李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引入江南中原的,从洛阳到关中有一些人家在种。

但李威不赞成,水稻嘛,故名思义,需要水,可关中本来缺水,却不适宜种植的。

蹲在田埂边说道:不知yù米与红薯在何处?这玩意儿好,随便种种,特别是红薯,一亩田就能收几千斤。

知道它们在南美洲,可是南美洲很大,比唐朝面积还大许多,如何寻找?就知道在何处,又如何到达?何为yù米与红薯?管事问道。

杂粮。

李威没有再说了。

又转了转,看着戴着羃罗的杨敏,征求地说道:回去吧。

嗯,杨敏乖巧地点了一下头。

乖巧是好的,可多少抹杀了原来的天xìng,李威有些不喜。

才十六岁……想到这里,又多了一份怜惜之情。

李显不大想回去,说道:大哥,难得出来……改天带你们去一趟终南山。

是看看竹子,终南山出现不少做纸的作坊,于是砍了许多竹子,借着山溪与xiǎo河在沤。

这也未必是好事,沤竹子,煮纸浆,都需要水的,然后废弃的水,又要倒入河中,不知对环境有没有影响。

当然,现在不会有环境保护这一概念。

其实终南山的竹子数量与质量,皆不及闽浙或者皖南,这一点李威也没有说。

说到底,如他向狄仁杰说过的话,竹纸的出现,只是纸张便宜,会有许多人能用起纸。

真正得到实利的,与百姓无关,与朝廷无关。

李显不知,高兴地说道:好,一言为定。

当然,去终南山不易的,去年就是在终南山出事的,这一次去终南山,很有可能会受到大臣的阻拦。

想着心事,将上官婉儿抱上马去,他的良媛,抱抱不大紧的,带着xiǎo萝莉,一行人又回到长安。

将杨敏送到府中,回到东宫。

金内shì迎了出来,低声道:殿下,东都给殿下送来一份邸报。

邸报,就相当于内部参考一样,重要的官员与一些皇室成员,时常人手一份,让他们了解国家大约形势,好出谋划策的。

但金内shì又补充了一句:是陛下亲自派人送来的。

哦?李威有些茫然不解了,这一段时间风平làng静,并没有大事发生,为什么父亲要亲自派人送来一份邸报?下马,入宫,将邸报拿出来读了一遍。

不是什么大事,是许彦伯在岭南因为水土不服,生病死了。

于是其妻上书,要求李治宽恕一下,让她携带着孤儿许望返回洛阳定居。

对许彦伯,李威都遗忘了,是死是活,李威根本没有在意。

可是父亲为什么将这份邸报给自己看?无论回不回来,只是一个孤儿寡母……忽然,他嗅到一种不安,对金内shì说道:去将姚元崇与西mén翀喊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南征问策 圣意难解第一百七十九章 南征问策 圣意难解姚元崇没有来,却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梁积寿。

李威惊讶地问他:梁总管,怎么你到现在还没有离开京城?那有那么好离开的?梁积寿呷了一杯茶才慢慢道来。

唐朝人对南诏情况不大了解,确实,就是即墨去了两次南诏,回来后,与李威jiāo谈时,都不清不楚的。

说到这次叛luàn,要从南诏一个méng舍诏说起。

说起méng舍诏,又要从白子国,又叫建宁国说起,梁积寿前来是讨教,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大非川已经输得很惨了,再输,连李治都不好意思会见四方属国使节了。

建宁国位于白涯(弥渡县红岩),国王的名字叫张乐进求,有三个nv儿,老大老2都出嫁了,老三叫金姑,因为美丽,又叫白涯娇。

长得漂亮了,又是老xiǎo,就娇惯了一点。

张乐进求去喜洲祭祖,祭完了祖,南方这些僚蛮们就开始唱歌跳舞了,金姑呢,不顾建宁公主的身份,也与老百姓一起载歌载舞。

张乐进求认为失了体统,训斥了一顿,但xiǎo姑娘不大听话,依然我行我素,张乐进求气愤之下,将她赶出了家mén。

将公主赶出家mén?上官婉儿不可思义地问道。

那些xiǎo国,于其说是国,不如说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家族,不能与我们唐朝体制相比,听梁将军说。

是。

梁积寿又往下说去。

父亲不管,建宁公主很开心的,带着几名婢nv游山玩水。

但时间长了,就想家了。

张乐进求开始也准备召她回来,可听到她种种作为,又生起气。

于是父nv俩较上了劲。

建宁公主离家越走越远,有一晚上,睡在山坡一棵树下边,一条毒蛇从树上爬下来,准备咬建宁公主。

正好一个青年叫细奴逻的打猎回来,看到了一箭将蛇shè死。

然后看到公主貌美,求婚。

较了劲,建宁公主一看细奴逻长相好,心又好,又是一个xiǎo部族的首领,没有禀报父亲,sī自答应下来。

后来张乐进求知道此事,生米做成熟饭,只得同意。

得到了建宁国的支持,细奴逻就在巍山脚底,率领族人安居乐业,族人也开始发展壮大,于是建立了méng舍诏。

当然,这时候méng舍诏只是一个xiǎo部族,周围就有méng巂诏(巍山北部、漾濞大部)、越析诏(宾川大部)、邓赕诏(洱源邓川)、施làng诏(洱源三营)、làng穹诏(洱源茈碧湖)、石和诏(凤仪、海东、挖sè)、石桥诏(下关天生桥、西洱河两岸)等部族,单是苍山洱海就有大大xiǎoxiǎo上百个部落。

不要说唐朝不大清楚了,就是当地人未必能够清楚。

不过细奴逻却是一个很有见识的人,意识到自己不足,先是任用武将郭郡矣,文臣bō罗旁,还有杨bō远,修文演武。

又在十九年前,派使者向唐朝臣服。

开始唐朝也不清楚,认为居然能派使者到长安来,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大部落,策封了细奴逻为巍州刺史。

然后又让使者学习了唐朝的政治、经济与文化,将这些带回méng舍诏。

这些先进的文明,立即使méng舍诏发展壮大起来,很快成为一个物产丰富,人口众多的富饶之地。

开始定都于垅玗图山,当然这个神马的都城,也不能较真,估计还没有唐朝一个草市大。

méng舍诏发展壮大了,有的部落就眼红了。

北边就有一个强大的部落,叫méng巂诏,一度被méng巂诏打得很惨。

可这时向唐朝臣服的好处就看出来了,打得没有办法生存下去,于是又派了儿子逻盛炎与张建成入唐。

最后姚州总管李义援救,击败méng巂诏,才让méng舍诏缓了一口气。

絮絮叨叨地说了这么多,却是很关系的。

唐朝对外用兵,大多是以夷对夷,对胡对胡,围攻姚州的不是所有南诏僚蛮,有的部族反感唐朝,有的部族对唐朝依然有好感。

想要以夷对夷,必须拉拢一些僚人,这个méng舍诏,有可能是梁积寿手中的一个重要棋子。

李威继续安静地听下去。

梁积寿又说道,前年大非川之败,不仅仅是吐蕃,还有吐谷浑的军队。

这一点现在唐朝君臣皆知,反叛唐朝的吐谷浑军队不但导致了薛仁贵轻敌大败,有可能还是其中的主力军队。

也就是群狼围攻,生生地将唐朝大军打败了。

李威并不认同的,不仅如此,还有军神论钦陵的指挥能力。

唐朝相助méng舍诏,méng巂诏恨上了唐朝,暗中投靠了吐蕃。

看到了唐朝大败,从去年时,méng巂诏诏主méng俭,头领和舍联合大xiǎo勃nòng,以及其他一些部族,在吐蕃人的支持下,开始围攻姚州。

一度顶盛时,连营三十里,号称马步二十万大军。

二十万?李威惊诧地问了一声。

如果两万三万,还好对付,可是二十万……不过李治渡过了旱灾的困扰,也不是好认输的主。

于是让梁积寿为姚州行军总管,发川陕陇等十八州兵,又允许梁积寿在姚巂等州招募军队。

对付叛部。

敌人还是势大,不过其他南诏各部,包括méng舍诏,还有细奴逻的岳父张乐进求,杨农栋,张矣牟栋,段宇栋,赵览宇,施栋望,李史顶,王青细莫等各部部首,派出使者,暗中向朝廷表示,替朝廷征讨叛贼。

当然,因为méng舍诏是其中最大的部族,又是导致méng巂诏叛luàn的根源,所以梁积寿重点介绍了细奴逻。

因为要发川陕陇等州士兵,一时半会,梁积寿并没有离开长安。

就象姜恪一样,虽为凉州道大总管,可因为筹兵,在长安呆了很长时间,甚至朝廷封了左相,担任了一段时间宰相后,才出发的。

正说着,姚元崇与西mén翀走了进来。

李威问道:梁将军,与孤说这些……?既然连méng舍诏的情况都了解得这么清楚了,这一次梁积寿也是有备而行,不象薛仁贵那次,盲目地来个逻娑道,居然都想攻到人家逻些城去。

虽然南诏有些麻烦,应当问题不是很大。

梁积寿脸sè慎重地说道:此战许胜不许败的。

这倒是事实,只是李威依是不解,梁积寿又说道:听闻太子贤明,臣前来讨教一下。

孤……孤也不懂的。

李威哭笑不得。

自己对军事,神马的几乎一窍不通的。

因为刘仁轨吹捧了几句,姜恪前行,向自己讨教,梁积寿前行,又向自己讨教。

太子,勿要谦让,此战乃是为唐朝而战,为两位圣上而战。

意思是我是为了你们李家江山前去打仗的,你不能藏拙。

也不是如此看重,大非川之战,李威某些议论,很有远见,朝廷秘密地采用了大部分建议,这一点,梁积寿是知道的。

再说,从高梁到竹纸,新犁,李威不知,在民间,却méng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

现在人mí信,如果一个有作为的帝王,总要会满室生光,祥云满空的神马。

别说儒家不信神,儒家也信神,信的是上帝,古时大神,非彼上帝也。

只是对佛道稍淡一些。

况且梁积寿只是一个武人。

就算太子没有好计策,能说一些点子出来,补漏拾遗也是好的。

这也是薛仁贵大败,众将心中戚戚造成的。

否则原来战无不胜,何来如此慎重?并且皇太子年渐长,又有很好的声名,讨教是真心的,但讨教的同时,也是拉拢了一些关系。

毕竟虽是作为太子左卫副率,以前来往很少。

几种原因,因此,前来讨教。

李威无奈,只好拿出地图,在地图上看,所谓的叛luàn各部与支持唐朝的各部,主要以洱海为中心,昆仑镇、永昌一带。

也有少数的昆州与金沙江属于吐蕃羁糜的部族,以及更南的部族参与。

但大多数属于唐朝羁糜的部落,因此,细奴逻说叛贼。

在这里,唐朝都设置了羁糜的州府,这个州府也别当真,一个州有可能会有数万人,那是大的,xiǎo的只有几百人,给了一个州,也就给了一个刺史,算是安抚。

因此,唐朝必须要出兵。

只是李威看着地图,有各州名称,有山川河流,仅于此,却不知道如用行军布阵。

于是只好联想,从诸葛亮七擒孟获开始,但现在看的史书多了,也知道七擒七放同样是假的。

只几个月时间,民间的说法诸葛亮都打到了北缅,时间怎么来得及?但在《前出师表》中说过,亲自渡过不máo之地,打是打了,但不会是七擒七放,于是又想不出什么头绪。

然后想历史,历史上南诏虽然可怜,夹在吐蕃与唐朝两大帝国中间,两头受气。

可不是象大理那样老实,这也不是一个温顺的主,在唐朝安史之luàn末落后,曾多次进攻唐朝,从四川等地,掳走了几百万,或者几十万百姓,这个记得不大清楚了,掳回南诏做奴隶,这些百姓到了南诏后生不如死。

具体的,又记不得了。

想到这里,说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何解。

只是羁糜,时叛时降,为什么会叛,还是某些不良官吏鱼ròu乡里,当地僚人不服引起的。

因此,朝廷大多数时候,让他们治理自己。

战是其次,安抚才是主调。

如果大多数部落愿意协助我们大唐,叛军将会不战自败。

只怕很难,还有吐蕃。

洱海离吐蕃管辖的地盘很近了,其实南诏二十万人马的神马,在梁积寿眼里还是浮云,正是担心吐蕃会出兵。

李威却摇了摇头说道:吐蕃也许会对南诏出兵,也是借力打力,对付南诏各部尚可。

但在洱海与我们唐朝军队jiāo战,他们未必有这胆量。

一是姚州天气开始湿热了,吐蕃人不大适应。

即使是下了高原,只要引到湿热地带,吐蕃未必占优势。

二是吐蕃更着重实利,征服南诏各部,十分困难。

如果单是南诏尚可,还有我们大唐,除非我们大唐真正末落了。

就是征服了,得到实利很少,得不偿失。

说完了,却在想另一件事,吐蕃只是大胜了一场,如果大胜两场三场后,未必不会不对南诏动手。

现在嘛,大约不会的,恐怕就是论钦陵自己也叫了一声侥幸。

谢过殿下指导,梁积寿高兴地说道。

什么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他根本没有考虑过,只要吐蕃不出兵,这一仗已经是胜定了。

又看到姚元崇二人,知道太子有事,正要告辞,李威又说道:梁将军出马,一定会马到成功。

可是切记,莫要贪功,胜后将功劳瓜分各部,不能让一族一枝独大。

就差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没有说出来了。

喏梁积寿应了一声离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李威这才转向姚元崇与西mén翀二人,将桌子上的邸报递给他们。

两人看后,眉头紧锁。

其实皇上将这份邸报给太子看,很没有道理的。

许敬宗一死,就是许彦伯,太子也未必放在心上。

就象南诏各部,根源还是吐蕃。

没有吐蕃支持,任凭méng俭再大的胆量,凭据山林作luàn敢,可围攻姚州都督府,却没有这个胆量的。

其实朝廷对南方,不太感兴趣,否则管辖的范围早就推到了望茫两部。

就如李威所说,得不到实利,难不成让望茫两部的百姓用xiǎo车子将粮食推到长安作为贡税?因此,朝廷并没有感兴趣,区域推到了洱海一带,自己将扩张的脚步停了下来。

只要将吐蕃打得头破血流,南诏观风向的各部,立即龟缩,也就安稳了。

所以即墨之言是一理,梁积寿之言又是一理。

许敬宗亦是如此,他一死,许彦伯不可畏惧了,太子也不是心狠心辣的人。

况且许彦伯都死了,只是他的两虚岁的儿子与一个妻子,皇上想让他们母子回来就让他们回来,不想让他们回来,就不让他们回来,太子不会关心的。

为什么皇上要给太子看,难道是征求太子意见?西mén翀迟疑地说道:难道是皇上想让他们回来,又害怕殿下不放过他们,因此刻意将这份邸报拿给殿下?李威没有回答。

这就有玩味了,难道老子对自己这么忌惮?好象自己自去年秋后并没有做什么事了,一段时间与父母关系还十分缓和。

当然,连梁积寿出征时,都来拜访一下,自己长大了,声名又好,忌惮会有的。

可不会忌惮如此。

再说了,父亲这样做,也是因为许敬宗已死,虽然大逆不道,但还念着一些旧情了。

给许家独苗一条生路。

但也只是一个孤儿,何至于如此?姚元崇也是苦思不解,徐徐地说道:并且陛下让殿下回西京监国,就很是无理。

这一句说完了,三人脸sè都是郑重起来。

bō司是贺兰敏之,是许敬宗,能掰倒,如果换成了皇上,现在太子的力量太薄了。

第一百八十章 韦族家教 春图育女第一百八十章 韦族家教 chūn图育nv过了半天,姚元崇又说道:还是很无理。

李治与李威关系看似矛盾,其实很正常的。

除了李世民外,不怕儿子有本事,就怕你没本事,那怕你勾搭了候君集,一二三就nòng掉了。

这是一个例外,大多数君壮子长,都有类似李治父子的矛盾。

担心儿子不成器,将祖宗基业败坏了。

儿子成器了,又害怕将自己掀翻。

连开国皇帝杨坚都脱不了这个俗,于是杨广装孙子。

再往前数,不一定完全相同,可能找出类似的事例,有好几代。

因此,总的来说,皇上会忌惮,但也在继续培养。

就象这一次不知又因为什么不快,发回了长安,依是挂着监国的牌号。

不过这一份邸报送来了,不是一个好意味。

可姚元崇想了半天,也没有觉得李威做错了。

许敬宗与贺兰敏之只是一个过去式。

再说皇太子也不是一无是处,替皇上担上了宴商的骂名,又nòng了一个多种养殖,似乎效果很好,至少xiǎojīxiǎo鸭的渐渐长大了,一走,又让皇上完全接受下去。

还有庄稼长得也好,一旦大丰收,社稷会更稳固,太子不知能不能得利,但首先得利的是皇上。

还有竹纸在替皇上正名。

贺兰敏之与许敬宗,也是对太子极度不利,太子不得不反击。

实在是找不出皇太子那一条让皇上又生气。

再说大臣,自从许敬宗与贺兰敏之死后,朝堂中剩下能翻起bōlàng的大臣,对太子大多抱有好感。

即使不抱好感,也没有抱着敌意。

要么明崇俨,他已经贬到了申州,想掀风鼓làng,都不行。

因此,姚元崇说还是无理。

李威róu了róu鼻子,只是苦笑。

一直以来,认为父亲不大紧的,自己只要对皇权不流lù野心,事实也如此,数次监国,自己也没有chā手政事。

担心的只是母亲。

当然,他现在确实无法chā手政事,知道的还是少,骈文写得差,想chā手,能力都欠缺了。

于公于sī,bī得他继续袖手旁观。

自己又做了许多,如果这样父亲还十分忌惮,似乎也不象父亲的为人。

总的来说,父亲xìng子还是偏软的,绝不是汉武大帝。

想不明白,只好说道:还是孤写封信到东都,找狄卿吧。

其实这一次,李治做得有些明显,让李威回长安,狄仁杰与魏元忠留在洛阳,隐隐有断去李威左膀右臂的意味。

不过幕僚嘛,写信问问,不算忌讳的。

可就是询问狄仁杰,也未必知道多少,毕竟官职低了些。

但还有一个人,阎立本,是狄仁杰的救命恩人,对狄仁杰十分看重。

原来阎立本似乎对自己暗中示好过,倒许时也与自己呼应。

狄仁杰听不到消息,可是阎立本却能听到一些风声。

不但可以让狄仁杰问一问,还可以托王彩年在宫中打听一下,手中有了钱,可以给王彩年更多的钱去运作。

只要找出原因所在,自己不行,狄仁杰也能替自己想出方法。

想到这里,开始写信。

首先是许彦伯这个妻儿的事,父亲多半允许他们母子回洛阳了,因此主动做一个好人,说是高阳公许敬宗临死前种种逆行,实让人不解。

可其人先前对国家社稷也有大功过,不是贺兰敏之所能相比的。

现在全家灭mén,仅留一子,朝廷应当要宽待一点。

然后才写给狄仁杰。

但是心中依是不解,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对自己不悦。

………………………………听到韦家来人了,还是长者,李威迎了出来。

关中第一大家族嘛,没有十恶不赦的大罪,就是父亲在此,也不能怠慢的。

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带着xiǎo韦月,只是xiǎo萝莉跟在后面怯怯的,两眼噙泪。

心中奇怪,嘴上却客气地说道:见过老丈。

臣民不敢,参见太子殿下。

老人也没有托大,施了大礼。

请他坐下,上茶,李威这才问道:老丈前来东宫,有何赐教?这一次,家族中的子nv不肖,说到这里,看着韦月,威严地喝道:还不向太子认错?韦月要认错,李威将她制止住,再次不解地问道:孤不知,韦xiǎo娘子何错之有?听了他这句话,韦月大眼睛投过感谢的一瞥。

她已入东宫,身为良娣,虽然xiǎo些,可也要以身作则。

来东宫不满一年,居然央求殿下让她回家。

皇宫之中,岂是寻常人家,要来则来,要去则去太胡闹了。

不知道老人是韦月的什么人,但不是她的爷爷,大约是韦家的长老,也有可能是韦氏直属的长辈。

但李威心中奇怪,韦家家教如此严厉,后来居然让韦氏变成那种样子?不解。

主要他历史记得不多,韦氏一开始是好的,在房州多次安慰李显。

可是李显让武则天吓成了软蛋,默认纵容她胡作非为,又被压得那么久,所以胡来了。

当时又是皇后,韦家的人已经无法管制。

就是这样,韦家还有许多人上书对她怦击。

然而不听,后来让李隆基击杀,又屠杀了万年这一脉韦家许多人,连隔壁的杜家都受到一些牵连。

但韦氏并没有因为这次屠杀倒台,严谨的mén风,后来依然出了无数的人才。

历史的走向已经改变,是好是坏,要轮到自己承受。

可就事论事,只是回家看看,不用如此苛刻,于是说道:这也是孤允许的。

还xiǎo,就是大些,也不违礼制,孤熟读礼书,虽是她央请过,可真违背了礼制,孤也是不准的。

殿下仁爱,天下闻名,但先主说过,勿以恶xiǎo而为之。

千里之堤,溃于蚁xùe。

是,是。

对于这些老头子,李威不好太顶真了。

如果顶下去,这些家族很有教养的,出过许多大儒,辨论经义,就是自己熟读的三本礼书,都未必能辨赢,不如不辨。

再说,这个漂亮的毒饼子皇后,也要管制一些。

将老人打发走,韦月欠身施礼,道:妾身错了。

别,孤没有认为你做错,不能呆在家中,去找婉儿玩去吧。

韦月还是不乐。

但是xiǎo孩子心xìng,过了几天就好了,有时候拉着上官婉儿在宫中放风筝,或者喂xiǎo燕子。

这一点李威不大管制的,甚至默许了东宫一些宫nv太监娱乐,不过姚元崇对此说了一句话: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意思李威心肠好是好事,可一味心好了,东宫规矩luàn了,有可能就发生不好的事。

李威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点头。

虽然于心不忍,可姚元崇说的也不无可能,虽是宫nv太监,娇惯狠了,胆子大,就能发生一些事。

自己是太子还好些,如果是皇帝,太监娇惯了,有可能引起很不好的后果。

象安史之后的宦官……所以作为一个现代人,来到这时代,有时候种种,是感觉很无奈的。

开始去终南山。

看着李威将上官婉儿抱上马,韦月一脸仰慕,李威只好说道:金内shì,你将韦良娣也抱上来,抱到孤的身后。

xiǎo萝莉,紧紧抱着李威后腰,用脸厮磨着,很开心。

有可能是韦家的吩咐,有可能看到碧儿、上官婉儿她们,不懂得多少事,可智慧却是有的,最少比寻常人家七岁的xiǎo孩子开的心智多。

其实也想与李威亲热,当然,此亲热非是彼亲热。

可是李威一直有些严厉。

难得的机会,李威有些心软。

默认了她这个亲昵的动作,可心中依然很警惕。

出了东宫,一前一后两个xiǎo萝莉夹着,一个是良娣,一个是良媛,不算过份的,再说又xiǎo,也不能算是抛头lù面。

从shì卫到百姓,觉得很正常,可是李威本人,却觉得怪怪的。

其实只是走走,又害怕群臣进谏,兜了一圈便回来了。

看了看竹坑,许多地方都挖了水坑在沤竹子,然后派人看守,当初李威是如何做的,原班仿造。

不过新竹才出来不久,离竹纸成型却很远。

会不会污染河流,现在却看不出来。

然后到东市上看了一下,同样速度很快,已经有大臣说他不该到几市上看。

三品大臣都不应当过市,况且他这个天品。

nǎi糖作坊,怕人说闲话,没有看,只看了一眼几家纸铺,询问了一下纸价,果然又跌了许多。

大约竹纸出现,最大欣慰也只是如此。

但李威没有说,迅速就回到东宫。

几乎是一个闪电战,李显嘟咙着嘴,很是不悦,可是大臣却无法进谏。

………………………………其实梁积寿反复思量过,估计吐蕃多半不会直接出兵,太子一说,心就定了。

于是速度很快,就准备离京。

南诏的二十万叛军,对唐朝来说,只是浮云,南诏的战斗力,梁积寿不惧的,只是南诏的炎热环境很讨人嫌。

薛仁贵大败,确实在许多唐朝将领心中留下yīn影了。

就是刘仁轨,提到吐蕃,都不敢逞英雄。

至于李威说过的攻心为上,分而化之,多半忘记了。

梁积寿询问也好,或者示好也罢,李威投之以李,在他出行时,与诸位官员相送,然后说了旗开得胜之类的冠冕堂皇的话。

回到了东宫,却看到上官婉儿与韦月正在埋头看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居然连他来到她们身后都不知道。

很是奇怪,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将头低下去看,然而……你们这本书从什么地方得来的?不是不能看,现在的人还不象后世,有的话做父母的不好当面说,于是在子nv成亲时,有钱人家便送一些**,给子nv看。

看到没有,做夫妻就是这样的。

然后再含蓄地点醒一番。

这个xìng教育就算有了。

碧儿也有一本,大约是她家人送来的。

放在枕边,放得很隐蔽,逐渐李威就注意了,不知何物,有一次碧儿离开办事去,李威在好奇心驱使下,不顾个人的隐sī,悄悄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本粗糙的**。

当然,李威没有揭破,权当不知,又放回原处。

对碧儿不反对,慢慢长大了,mōmōxiǎo身体,渐渐丰满起来。

至少不象才来时,几xiǎo根xiǎo芳草,一xiǎo对xiǎo鸽蛋。

而且到了及笄之年,也要实现承诺,虽然很无语,可到时候,碧儿不要不懂……可这两个xiǎo萝莉怎么观看起来?看到太子看到了,半懂不懂的,两个xiǎo萝莉脸涨得痛红,韦月嗫嚅道:是族中的姨娘们给的,要妾身再过几年,就象图上那样服shì殿下。

说着又飞快地瞅了一眼那本书,xiǎo脸蛋更红了。

刚刚还在夸奖韦家的家教呢,怎么又出了这事……将书拿过来,严厉地说道:不是不让你们看,你们还太xiǎo。

嗯,两个xiǎo萝莉大约感到这也是一件羞人的事,垂着头,不敢看李威。

可是眼睛光还是忍不住瞅了李威的身下,也许第一次意识到男nv之事,或者男体的不同。

李威让她们瞅得发máo,仓惶而逃。

第一百八十一章 吐蕃傲贡 杨敏观燕第一百八十一章 吐蕃傲贡 杨敏观燕但上官婉儿九岁了,懂的事更多一些。

特别是写诗,天赋渐lù,回到长安后不久,看到满城飞扬的柳絮,写了一首诗:似huā又似雾,非烟亦非云。

风扬渭水绿,雨湿宫城青。

忽东复辗西,江湖一浮萍。

宝辇近重阙,翠仪迎故人。

悬岁日月旧,隔年山光新。

yù杯接觚酬,太平纪鸿真。

然后问李威,忽东复辗西,江湖一浮萍,怎样才能改成对偶的句子。

诗依然不算很好,特别是最后一句,对偶有了,官腔却重了,倒是前面几句写得清新自然。

有感慨,有喜悦,特别是上官婉儿不喜欢的这一句,虽不对偶,可是写得自然,却想改改不起来的,想删删不起来的。

诗得写得好坏不题,开始写出自己的一些感想,这才是最喜的。

而且历史知道得不多,可是上官体却是知道的,这是唐代诗歌史上第一个以个人命名的诗歌风格称号,代表是上官仪,其次就是上官婉儿。

题材是以奉和、应制、咏物为主,其中大多是奉命之作,歌功颂德,粉饰升平,用词华丽,讲究绮错婉媚。

因为其位显,格律工整,在骈文盛行的大气氛下,时人多佼仿之。

就是上官仪罪诛,许多粉ji依然传唱。

但传世佳作很少。

历史上官婉儿亦是如此,不但自己写,还帮人写,替李显写,替韦月写,替武三思写,诗同样很清媚,可传世佳作更少。

就是因为空dòng,因此,看到忽东复辗西,江湖一浮萍这样带着古风之句,李威反而为喜。

………………………………委托狄仁杰之事,一时半会不会有消息。

但四月来临,发生了一些事。

吐蕃再次派了使者仲琮入贡,两国jiāo战,不斩来使,于是李治设宴款待,席间便问他一些吐蕃的风俗,仲琮从容答道:吐蕃地薄气寒,风俗朴鲁,然法领严整,上下一心,议事自下而起(听从老百姓意愿的意思),因人所利而行之,所以能持久。

打胜了,说话语气也不一样的,虽然入贡,可说话间带着一种高姿态。

李治默然,唐朝从李世民到他,做得也不坏,可重视士大夫,虽然李世民说了以人为本,真实中却很难做到的。

特别是许多mén阀大户人家,存在着大量的部曲奴婢,地位很低,甚至还不如东汉。

至于因人所利,更是谈都不敢谈。

就是谈,也务必将利改成益。

过了一会儿李治诘问灭吐谷浑、败薛仁贵与寇凉州的事,仲裁琮又从容答道:臣只受命贡献,军旅之事,不是臣的职责。

没有得罪李治,但也没有认错。

李治无奈,当然,这说明了吐蕃暂时不想打了,甚至刻意挑动méng巂诏分散唐朝的注意力。

虽然知道,可唐朝这几年年光不好,元气没有恢复,更不想打,只好厚赐。

这是摆上台面的事。

其实朝廷输了很不甘心的,吐蕃入贡,有一些部族终于在斥候劝说之下,秘密派人到了京城,向唐朝表示臣服。

无所谓,只是一个名而己,对于重利的吐蕃各部,根本不再乎,其中包括羊同、孙bō与党项各部,然后要钱要物资要武器。

不管会不会反抗吐蕃,这些钱物武器到了自己部族中,会壮大自己部族。

真心反抗吐蕃的,未必有几个。

但李威一句话,很让大佬们认可的,未必反抗,可强大了,真正有敌意的各部,心中依是不甘的。

毕竟这头高原上的狼头,都想做。

也不算秘密,有的斥候抓住了,同样泄lù了秘密。

可就象唐朝拿吐蕃挑唆南诏没有办法一样,吐蕃同样无可奈何。

这是yīn谋,却更象阳谋。

双方都意会地没有提,然后李治让都水使者黄仁素出使吐蕃。

至少看上去一团和气,因为监国,这些邸报还是能看到的,但李威知道,自己便宜的老子未必心甘,吐蕃消化完了吐谷浑,东扩的脚步,也不会停下。

还会战,有可能还是大战。

如果不改变,唐朝依然是大败,当然吐蕃就是胜一次也是伤一次,只好喘息几年再战……在青海角力,在南诏角力,甚至在西域角力,将成为以后唐朝与吐蕃的主调。

………………………………但狄仁杰写了一封信过来。

大意让李威稍安务燥,做好本份即可,不可有妄想,不可伪作。

其实来到唐朝一年多时间了,这一年多,有过惊喜,有过忧虑,有过不解,有过气愤。

实际上他的xìng格,很不习惯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

而且时常感到一种危机,煎熬并不亚于杨敏。

不过他慢吞吞的xìng格,也有好处,倒也不急。

特别是现在,有了过所了,有了钱了,等于多了保命的底气,更不急了。

狄仁杰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也是事实,才一年多,熬出头,还要很久。

然后狄仁杰说了一件事,晒盐可以放一放。

其他的没有多说,对此,狄仁杰同样不是很乐意。

虽然蔗糖技术放出一些,已经开始在为太子敛财,以后还为继续敛财。

放了晒盐,对国家有好处,对百姓有好处,但对太子,同样有好处,又要为太子敛财了……不过晒盐的时机有了,到了四月,风调雨顺不能提,总的来说,没有大的灾害,夏收却是有的。

这都是次要的事,朝廷采用太子的种植方法,推广的试验田,慢慢看到成效。

当然,百姓感慨的同时,也想到了jīng耕细作,所需要的féi料、人工,地多的难免会发愁……有了效果,红huā草没有舍得féi田,继续留着,收获种籽,毕竟从野生的采摘不易。

倒是开始有许多人种豆。

这只是夏收,秋收都不用怀疑的,前面有了一个六石六斗……庄稼高产,国家抗灾害的能力就会提高,至于粮价会不会掉到每斗米三文两文,没有官员会管,虽是太贱,可百姓却能吃饱肚子。

武则天的棉huā,却很遥远,然后到大食出使的使者回来,带了一些古怪的机械。

还是没有人注意,不过算盘与珠算口决,慢慢流传开来,一起称便。

不过这事,武则天贪不住功,又是出自太子之手……加上新犁进一步普及,李威嫌自己的名声高了些,名声却在不停地积累增加。

甚至岭南的百姓,都知道太子聪明贤德。

狄仁杰在洛阳将这些分析了一下,哭笑不得。

倒有一mén好处,以后太子登基时,群臣会热烈的拥护。

不过没有登基之前,会熬得更辛苦一些……还有吐蕃派了使者过来进贡,暂时的吐蕃不想打了。

这又是太子说的,吃下吐谷浑,消化不易。

没有了吐蕃,南诏的叛luàn,几乎无人注意,甚至还没有高丽几千叛民,让朝廷烦恼。

所以晒盐,可以动一动。

狄仁杰认为动了,李威早就想动了,依然还是疏忽了这一动,会牵连许多。

李威看到信后,立即派人召陆马与梁金柱回京。

晒盐也要试验的,还要买地。

海边的地很贱,几乎荒废了,但不是所有海边的地都可以用来晒盐的,也要有一些要求的。

却不知道何处的好,以后的盐州,现在包括上海在内,还在大海中,没有lù出水面,南通在一个大岛上,崇明岛也许只是一个xiǎo沙洲。

包括黄河入海处,以及天津,依然没有沉淀出来。

渤海的海湾似乎有许多地方适合,可邻近了北方,空惹一些争端。

只有选在楚州扬州的海边,却不知道效果如何。

有了效果,然后是购地。

这不仅是替自己谋财,是与大户抢钱。

论对商业的敏感,朝廷因为不好意思谈利,会永远慢上一拍。

那么这些贱地,将迅速会被大户侵吞,朝廷也会经营,却不能抢得多少。

现在能抢多少是多少,只是一个太子,是自己的钱。

是皇帝,那么是朝廷的钱,还是自己的钱。

吩咐完了,外面人进来禀报,说杨敏到了。

让她进来。

杨敏要看看东宫的燕子,大xiǎo黑没有能够回来,让人伤感,可还有xiǎoxiǎo黑。

xiǎoxiǎo黑,又开始产下第一窝xiǎoxiǎoxiǎo黑。

想看看……毕竟才十六岁。

一会儿人进来了,天渐渐热了,穿着一件绿sè的丝绸长裙,只是瘦些,长相却是美丽清新动人。

又长大了一岁,相貌又美丽了一份。

可是一步步拖逦着进了东宫,神情不是很好。

太子去年在长安时,也时常进来的,但那时是太子妃,shì卫见了自己,神情都变得十分恭敬。

现在一年过去了,人还是那个人,物还是那个物,但已经不同了。

站在宫殿外面看,几只xiǎo燕子飞来飞去,包括后来的两只燕子,都开始不怕生人。

就在众人头顶上飞舞着,因为吃得好,máo发光亮,看上去格外可爱。

其实有一些大户人家也学着东宫的人在做,有的做得成功了,有的燕子依然怕生。

但东宫的燕子,身份却是不凡的。

百姓谈论,还是议论这几对燕子。

杨敏低声说道:可惜大xiǎo黑没有回来。

李威站在她身边,没有说话,不但大xiǎo黑,能回来两对燕子,算是不错了,今年几窝燕子,有可能有十几只,可是因为喂得胖,máo病在继续。

能不能回向南方,未必可知,就是能飞到南方去,能平安飞回来,机率同样缈茫。

当然,这个不知趣的话题不会说的。

初夏的风吹来,有些燥热,也吹来杨敏身上一份气息,有发香,还有淡淡有脂粉香,以及少nv的体香,甚是好闻。

又长大了一岁,如果不是变动,倒可是圆房的,至少比与十五岁的碧儿圆房,罪恶感轻些。

而且杨敏的美sè,让李威有些心动,身体越来越壮实,某些时候也很想的。

可想想,却是无语,与狄蕙狄好做那个啥,肯定没有罪恶感,但父母一直不让她们进宫。

然后是更xiǎo的裴雨荷,或者碧儿。

甚至不顾廉耻,就是与上官婉儿发生什么,恐怕都没有人指责。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来了。

压制住心动的sāo动,李威说道:进来喝口茶吧。

不好。

为何?妾身的名份终没有定下来,如果两位圣上让妾身进宫,就是良媛,妾身也是高兴的。

只是坐坐,再说,还有孤,要相信孤。

殿下,是妾身惹下的罪孽,要妾身来承受。

你有什么罪孽?不要入了魔了,只要心不坏,原来的xìng格,孤却是喜欢的。

说着,不由分说,将她的xiǎo手牵着,强行拖到宫殿内。

金内shì连忙热情地倒茶端水,这个美丽的杨家nv子,虽然不是太子妃了,可是太子喜欢,同样不可xiǎo视,就象碧儿,出身低些了,但前途还是光明一片。

太子对她的一片心意,杨敏枯萎的心终于活了一些。

可她活了,有人就不喜了……第一百八十二章 卜者和山 父之福畤(上)第一百八十二章 卜者和山 父之福畤(上)不是王彩年,不好公开的。

其实就是蔗糖作坊与nǎi糖作坊公开了,也可以打着取些钱,为国用为民用的旗号。

再说,连狄蕙狄好的来历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父母的?安慰杨敏李威没有刻意高调去做,也没有低调为之。

裴居道听了就担心起来。

自从定下太子妃的事后,崔家似乎没有再提,崔家有崔家的尊严。

徐齐聃家的nv儿似乎也不怕,皇上与皇后皆不喜,连皇宫都进入不了。

还有两个少nv,宫中的江碧儿与上官婉儿,但她们出身太低,对自家nv儿威胁不了。

倒是那个韦家nv,因为太xiǎo,不足为虑。

虽然出身好些,长相不弱,只是现在的长相,nv大十八变,天知道长大会不会保持,再说,等到她长大了,nv儿也不是傻子,早就能掌控东宫。

但事情一直悬而未决,亲事要拖到明年,崔家似乎撤了出来,可那个xiǎo娘子也没有与其他人家议论婚嫁。

相反,崔挹将她接到了洛阳,然后美yàn举止,引来一群贵fù人的惊叹。

当然,自己nv儿没有错,太子妃不好再休掉了。

崔家不甘心做良娣,威胁还是不大。

不过杨家nv不同,如果她不戒意身份,进入东宫,与太子有旧情,又长得美yàn,又大了自家nv儿两岁。

现在是太子妃,以后太子继承了帝位,立皇后,……毕竟有了当今皇后的事例,连皇后立了都能废掉,况且还没有立。

太子是仁爱,可作为帝王,有时候仁爱是那么低廉,就象当今皇上一样,做太子时,还不是仁爱,但有多少大臣贵戚倒了下去。

这一干烦恼,主要是来自人心。

人心很难满足的,不是许敬宗的推崇,不是贺兰敏之倒行逆施,太子妃,怎么也与他nv儿沾不上关系。

nv儿做了太子妃,还希望nv儿做皇后,做了皇后,还希望nv儿做独孤氏专宠。

所以裴居道这一辈子烦恼便少不了。

即墨、羽诺、叶毅三人亦是如此。

太子说了,让他们找陆马,原来羽叶二人与太子有旧,又是太子推荐的,反正蔗糖技术已经放开,有了十几家参与其中,不止是江南,还将触角伸向了岭南。

这些事迹在商界都有传闻的。

当然,朝廷不会多注意的。

而且获利今年来不及了,要到明年。

再说,明年参与的人一多,价格下跌,大家获利皆很少。

所以不感兴趣了。

特别是即墨,与陆马又不认识,听到后,不但犹豫不决,而且说了,陆马二人太傻,不知道他们何来的新糖技术,为什么要放开?又为什么不惜jiāo一半税给朝廷?并不仅如此的,放开了,还要防止参与的人nòngxiǎo动作,多次上书朝廷将蔗糖的税务nòng成定制。

朝廷被他们催促了多回,才定下条文。

这一举,又得罪了许多人。

毕竟技术一放开,想获得技术很容易的,可以明处与陆梁二人搭成协议,暗处托于他人管理,将产业转移,税务就逃避了。

可一旦下了诏书,不管何人经营,都要jiāo一半税……当然,蛇有蛇路,鳖有鳖路,还是有办法的,一半的税,就会有走sī,可终是不美,甚至会被官府抓住,或者要受官府衙役勒索。

有能力不受官府剥削的,又要担心名声。

毕竟这一次与以前不同,有了陆梁二人的大义,如果不jiāo税,传出去,会让天下人鄙视。

难不成他们也想谋一个一官半爵,可这次与赈灾不同,毕竟是人命关天,仅仅谋一个无关紧要的一官半职,得罪的人太多,都未必能保得住。

想了半天,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二人要这么做。

因此,太子送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鱼翅,两人没有本事认出,竟以为是一个xiǎojī肋,于是也回到长安。

心没有死,虽死了一些人,可那些财富已经看到了。

但又想不出其他的好方法。

如果再等一段时间,陆马回到长安,几人jiāo谈一下,将晒盐的事说出来,就是不说太子支持的,一大半是在替太子做事,也会重新动心,可没有等起……天就热了,但不象六月那样,热得让人无法忍受,几个人心情郁闷地去喝酒。

酒肆是胡人开的,到了长安,胡人更多,胡人开的酒肆也更多。

特别是西域的葡萄酒,唐朝人眼中誉为第一,想喝西域的葡萄酒,胡人开的酒肆总归让人放心一些。

还有开放的胡姬,跳着异域风情的胡舞。

三个人在低声jiāo谈,其实谈来谈去,也就那么一些事。

一个道士不请自来,走过来,直接说道:无量天尊,几位施主好大的富贵气,贫僧沾一些光。

径直坐了下来。

三个人不算太穷,但离大富大贵还有一段距离,又因为死了许多人,破财消灾,又huā费了不菲的钱,好象怎么与好大的富贵气沾不到边。

三人相视了一眼,皆没有吭声。

道士又看着三人的面相。

现在看相很流行的,即使是戴至德这些儒臣,看重某某人时,也说一句,根骨奇佳。

当然,这是浮云,真能看出所以然来,李威附身于李弘身上,早就让人看出来,况且他接触的全是大唐的顶级jīng英人士。

不过统治者需要,原来命运是天生注定的,什么相貌注定什么命运,所以不幸的老百姓也别抱怨了,乖乖地做牛做马,甚至牛马不如,毕竟一匹顶级的马匹能价值几千缗钱。

但一个奴婢,只能值十几贯,甚至去年一名儿童只值几贯钱。

统治者需要,统治者也相信,据传明崇俨就jīng通相术,与李治多次jiāo流,很得李治欣赏。

因此,再加上病情,最后只是贬放申州,依然是河南境内,并不是贬到江南岭南……道士又说道:五岳阜成终不贫,圆头项短足珠珍。

耳有垂珠度百chūn,驿马骨咸主万人。

巨鳌骨圆尚书者,虎头燕颈主骑兵。

凤头千里受其荣,从少至老不识贫。

除了叶毅外,即墨与羽诺立即就听出这是太上老君歌中论断五岳四渎吉凶的一段。

地理上五岳指泰嵩华衡恒五座山脉,以及江淮济黄四水。

相书五岳者,额为南岳衡山,鼻为中岳嵩山,颜为北岳恒山,左颧为东岳泰山,右颧为西岳华山。

四渎者,耳为江,口为河,眼为淮,鼻为济。

四渎清朗端直,北岳丰阔,南岳广平高净,东西二岳贵在tǐng直,特别有一个大鼻子的,为佳。

李威却是不信,如此说来,那么欧美人种个个皆是贵者了。

后世一百多年中是比华夏贵,可也只有这一百来年的风光……道士说完了这一句,然后用手恰算,道:三位施主,如果贫僧没有算错,去年倒有一难。

歌云镜huā水月空一场,竹蓝提水白cào忙。

yù向虚里苦挣看,回头顾盼魂断肠。

唉,有一些不好的凶事。

去年的事可不是镜huā水月,竹蓝提水,死了那么多人,更是回头顾盼魂断肠。

几个人已信了七分,羽大少说道:请大师指点。

施主,不急,几位施主目前应了一场大富贵,所以贫僧前来,沾一些喜气。

不过须要贫僧慢慢看来。

这个很玄乎的,不是询问,只是看面相,就看出他们的事。

三人神情皆变得庄重,道士观看,看了好一会儿沉yín道:甚是古怪。

为何?你们去年的事,应在西南方向,还是国外……正是,羽大少说完,与即墨三人对视一眼,他们的事因为没有死心,至今没有对多少人提及过。

要么太子知道,可太子不会宣扬此事的。

我看到你们三位脸上皆有一些血光,主于朱雀末位,此乃伤仆之象。

似是有一些仆役,沾染了凶气,有了大劫,熬过的人倒是不多。

正是,大师,如何化凶为吉,教我。

道士又是不语,只是拈着手指恰算,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过了很久了,道士才说道:塞翁失马,安知祸福,祸之,福之相倚,福之,祸之相随。

三位施主,富贵之途还须从祸事之处得。

可……不是很好得,且只是富,与贵无关的,虽然这样说,羽诺已经掏出一块金锭子,递向道士的手中。

道士却一下子将这三四两的金锭子推了回来,道:贫僧出手,也求回报,不过要等施放得到了,贫僧才求,现在却不急。

说得多好啊,三人脸sè变得更敬重道士又在恰手指头,然后说道:好大的杀劫,好大的杀劫。

说完了,大喷了一口鲜血。

大师……三人连忙将他扶住。

莫要扶我,且听贫僧说一句,又富又贵,须向西行。

七岁神童,劝说将军。

大军南下,壬申凶星。

苦战两岁,南方归顺。

两年后,贫道在此处,等候三位施主。

只是贫道泄lù了天机,需要闭关二年。

说罢了,似是很后悔,不停地摇头,然后站起来,居然连酒菜没有碰一下,就离开了。

但临走时说的偈子,都十分容易明白。

七岁神童,指的就是骆宾王。

祖父是一名xiǎo吏,与许敬宗相似,对这个孙子教育很看重,因此骆宾王七岁便yín出《咏鹅》一诗,比上官婉儿的初啼,还xiǎo了一岁。

虽然篇幅短,可写得更好一些。

长大后在齐鲁游学,二十二岁科考未中,狼狈回乡。

但他的名声越来越大,又担任了幕僚,生活尚可。

可遭到同行的排挤,不得意。

正在这时候得到李治异母弟道王李元庆看重,于是在亲王府中担任官佐。

这段时间是很安静的,可迟迟不得志,终于失望返乡。

种地嘛,那个时代农民能有多少好日子?况且只是一个读书人,种了几年地,吃了许多苦头,耐不住,写信给刘祥道等大佬,企求引荐。

鉴于他在文坛上的名声,各位大佬荐举他入朝对策。

这时已近五十岁了。

录用为奉礼郎,从九品上的官职,实际唐朝分成了三十阶,这是第二十九阶,职位很低的,然后又兼任了东台详正学士,还是一个很低的官职。

看到这样下去不行了,主动向裴行俭求情,要求从军,裴行俭用人能力在唐朝堪称前三位,自不会让他打仗,让他担任了行军书记,起草禀报朝廷的文书。

他的文才不用说了,因此这一次梁积寿还没有南下,就向朝廷讨要了这个人。

实际上李威也注意了,可也默然了。

文章写得好,不代表着官员做得好。

政绩,勾心斗角的权谋之术,家庭背景,骆宾王一样没有,光靠好文章,也许裴行俭看重,也许梁积寿看重,想发迹依然是很难的。

这使他想到了后来的杜甫与李白,一理。

可是骆宾王也想立功,见梁积寿,三人没有资格,可想求见骆宾王,却是很容易的。

当然,不能谈利谈财富,却可以谈军功。

南诏时叛时降,特别是过了洱海,一直没有真正向唐朝臣服。

既然唐朝大军南下,又有一些部族相助,未必不可。

而骆宾王又得梁积寿看重……今年正好又是壬申年,打仗打到了南诏,平定南诏其他各部,能不死人吗?泄lù了这么大的天机,道士能不吐血吗?如果平定其他各诏,又得到了宝藏,岂不是又富又贵?偈子说到如此,如果再不明白,三人也算白活了。

相视一眼,立即站了起来,连酒都不想喝,得准备动身去追赶梁积寿与骆宾王去。

只是一个偈子,三十二个字,战争走向于是改变……第一百八十三章 卜者和山 父之福畤(下)第一百八十三章 卜者和山 父之福畤(下)这个变动,没有人想起来的。

朝中有了变动,也是没有人想起来的,倒是李威注意了一下。

本来只是一件xiǎo事,只有一个人参与了,王福畤。

王福畤也是一个xiǎo人物,xiǎoxiǎo的太常博士。

但王福畤有三个儿子,很了不起,王勔、王勮、王勃。

了不起到了什么地步,王福畤本身出于太原王家,又是一个大儒,德才兼备,但因为三个儿子十分出众,于是自恋,向别人不时夸奖。

重臣韩琬的父亲,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大儒,与王福畤jiāo好,有一次,王福畤自恋地写信给他,我有三个儿子,文章写得好,特别是xiǎo儿子。

夸人可以的,可别夸自家的儿子,这与中国人一惯内敛的传统不符合。

韩父回信给他,说,晋代王武子有爱刀的癖好,你有夸奖儿子的爱好,你们王家的癖好未免太多了。

是不是很好,将他们文章拿给我看。

当然,太原王家嘛,说话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王福畤就将三个儿子的文章拿给他看,看完了,韩父不得不承认道,生三个儿子都要象这样的,确实有了自夸的本钱。

有人因为其事,便夸曰,王家三珠。

不过文章是一回事,仕途是另外一回事,王扬卢骆,初唐四杰,并没有一个人名列高位。

李威喜欢诗词,才重视的,当然,没有遇到李白,否则会迎出东宫mén外。

只是他现在的尴尬的地位,让他不敢发言。

经历久了,也知道诗词与治国是两回事,就是李白在世,他做了皇帝,也未必真的如李白诗中所写,给他谢安的官职。

本来也没有事,可因为将许敬宗的重孙子召回来了,也不是王福畤不能容人,看到了此事,上书了,说了,既然许敬宗犯下如此不道大罪,两位圣上允许他们后人从岭南回归,那么长孙家的后人呢?或者褚遂良家的后人呢?这个炮口多半对准了李威的母亲武则天,这些大臣有的,比如长孙无忌因为位高权重,不知收敛造成的,有的却因为反对武则天,支持王皇后造成的。

不过就事论事,他们这些人犯的罪行不明显,至少没有许敬宗严重。

既然朝廷能宽恕,为什么不能宽恕这些大臣的后人?书上不报,可没有几天后,将王福畤贬到了jiāo趾一个县做了县令。

贬到了岭南,都已经算是严重了,况且jiāo趾。

李威只是感慨一句,尽管他这个xiǎo翅膀扇了一下,可没有扇动大局。

几年后,王勃想起父亲,多半还会到岭南,然后有《腾王阁序》,然后有溺水而死。

当然,不敢说。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当年长孙无忌宁可冤杀李恪,也没有立武则天,王家还是很感谢的,那一次事件中,反对立武则天的,几乎只有裴行俭逃了过去,其他人全部被斩杀。

而且在废立皇后的事上,许敬宗是出了大力的,因此对许家不是很满,更看不得许家的人犯下如此大错,居然能回到京城。

不仅仅是上书,也想翻一翻当年的公案。

现在难得一个机会……然而只是上了一封奏折,后果如此。

所以对母亲,依然很忌惮。

………………………………王福畤一个人的贬放对太原王家来说,无足轻重。

再说世家子弟,并不是所有人都反对武则天的。

有的人这样的想法,有的人那样的想法。

子弟做官归做官,家族中的长老是支持的,可不会愚蠢地干涉,家族屹立不倒,是因为家族傲然物外,更不会主动用整个家族支持那一个人或者那一方势力争夺帝位。

包括李威也有李威的想法,晒盐一旦开始,不仅是钱,到时候从东海到江南、岭南,都会雇佣大量的工人,这也是力量,可以自保,可以逃路。

有了后路,才有底气。

带着杨敏来到渭水边看龙舟,民间自发的比赛。

五月端午进行,虽然未到,可提前有人在渭水上cào练。

来到河边,弹了弹青石条上的灰尘,说道:坐。

嗯。

杨敏坐了下来。

两人没有多说话,只是看着河中。

虽说渭浊汾清,现在的渭水只是略略有些hún浊,并不严重,不象后世,去了一趟长安,看渭水,已经似是一条污水沟。

河面上除往来的船只外,还有一些龙舟,狭长形,坐着几十个大汉在cào舟,中间有一大汉擂着鼓,很有些气势。

其实是丰收,夏收总算正常了,不但丰收,粮价掉得很厉害,每斗粟米掉到了八文钱,xiǎo麦也不过十文多些。

于是老百姓有了喜sè,今年端午节组织龙舟的百姓便多。

两人坐在同一青条石上,中间还隔着一截距离,不得不隔,李威便装出来的,依然带着二十多名shì卫,左右保护着。

但与太子毕竟坐在一起了,微风吹来,掀动着杨敏的裙袂,也略略掀开了罗帘,李威看到她的脸上微微地泛着红意。

大河上有没有人赛过龙舟?感到太子在注视,杨敏有些侷促,打破沉寂,忽然问道。

孤也不知,去年这个时候,他不在洛阳,已经去了少林寺,四周是山,只是发生了一件事,许彦伯偷嘴,被shì卫抓住了。

当时引以为乐,却没有想到一年后,居然客死岭南。

对许彦伯的死,李威也是很怀疑的,大约同样是母亲羞恼了,下的手,与贺兰敏之是一理。

倒是父亲心软些,看到许彦伯死得莫明其妙,正好其亡妻上书,于是召回母子。

当然,这是猜测,不象贺兰敏之,母亲做了暗示。

不过黄河水流湍急,又过于宽广,估计赛龙舟的人不会将地点放在黄河,却是洛水更适合一些。

忽然鼓声急了起来,两人举目看去,虽是在cào练,有两条龙舟上的人大约是斗起了嘴,没有举橹桨斗殴,却开始提前比赛输赢。

几十个橹桨chā到水中,龙舟迅速地向前奔驰,因为驰得快,龙舟的造型又狭长矮xiǎo,隐隐似乎要没入水中,舟的后面也拖起了长长的bōlàng。

岸上还有一些观看的百姓的,传出泼天般的喝彩声助威声,龙舟越来越快,越行越远,只一会儿,没入天际的尽头,成了两个黑点,居然看不到那一只龙舟上前,那一只龙舟落后。

这才是两条龙舟比赛,可以想像五月端午到来,渭水上有可能几十条,或者上百条龙舟竞赛,是什么样壮观的场面。

杨敏这才问道:不知道陛下与皇后什么时候回到西京?现在的生活很安静,她已经满足了。

但李治夫fù回来,会不会同意太子时不时与她见面,却是不好说。

其实心中也怨恨的,就是自己犯了错误,太子妃都不想了,为什么不让自己进入东宫?杨敏的xiǎo心思,李威多少明白一些的,说道:今年会回来的……也要回来,想如何,必须等到父皇母后,回来才能决定。

大丰收了,虽说自父亲病重后,呆在洛阳时间比呆在长安时间长,可长安才是真正的国都,洛阳只是一个陪都,不回来是不可能的。

而且今年大丰收了,不需要再在洛阳就食。

但就是回来了,也未必能决定下来。

自己的父亲,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对自己似乎不满,于是就会有变数。

顿了顿又说道:不急,不但你,还有狄仁杰的义nv,她们连半丝的名份都没有……嗯,杨敏应了一声,忽然奇怪地问道:为什么她们到现在没有成亲?她们的身世,很是凄惨……李威只说了这几个字,没有再往下说。

杨敏也知趣地没有再问。

看了一会儿龙舟,终于有百姓注意到了他们,忽然有人大声问道:可是太子殿下。

正是孤。

于是百姓一起将视线转移过来,李威却反感自己也成了风景,站了起来,冲四周微笑示意,然后说道:杨敏,回吧。

嗯。

李威上了马,杨敏上了车,向城中返回。

还没有入城,忽然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窜了出来,拦住了队伍。

少年岁数不大,十二三岁样子,还是一个xiǎo孩子,可shì卫不敢大意的,立即勒住了马,chōu出横刀,将他隔了起来。

这是李威脾气好,不喜欢shì卫作威作福,不然早就将他架了起来。

xiǎo孩子不服气地大声说道:殿下,我要见你,有一事要问你是何意大胆shì卫喝了一声。

普通百姓不是不能见圣,见太子,而且现在礼数不是很严密,甚至有时候皇帝与老农平起平坐于田垄之上,侃侃而谈。

可基本的礼数还需要有的,最少一个称呼,臣不可缺的。

不要吓着他了,李威骑马走了出来,然后温言问道:你是何人家的孩子?又有什么事,要对孤说?我是徐舍人的儿子听闻了一些,徐齐聃的xiǎo儿子,读书十分聪明,也是徐齐聃的骄傲,这一点颇象王福畤。

不过很有意思,第一次与徐俪见面时,徐俪也骄傲地说过,我是徐舍人的nv儿。

原来是徐二郎君,不知见孤有何事?你是太子,是不是就能戏nòng良家的nv子?何来此言?那为什么如此对我姐姐?孤如何对你姐姐了?徐坚哑然,是自己姐姐倒追,之所以前来,是听到太子对杨家的xiǎo娘子好,但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的姐姐,心中不平,于是拦住了队伍责问。

可终说不出口。

李威却跳下了马,一把将他的xiǎo耳朵扭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四王看舟 裴炎上书第一百八十四章 四王看舟 裴炎上书xiǎo家伙只是心好,为了姐姐,可事情传到父母亲耳朵里面,不是心好,反而会害了他姐姐。

将他耳朵扭着,扭到杨敏的马车里面。

动作极其不雅,可是太子,扭自己的耳朵,也没有办法反抗。

上了马车,看到一个少nv,戴着羃罗,面容看得不真切,可也知道是谁,直哼哼。

李威钻了进去,问道:听说你读了很多的书,长者问,不辞让而对,非礼也,是何意?这句话出自《礼记》,是开篇《曲礼》前面的一句话,曲礼又是礼记中最重要的一篇,总领全书大纲,意思是说长者提问,不谦虚地推让一番就回答,失去了礼制。

李威不是长者,比他岁数长了好几岁,又是太子,这个长者也能勉强算的。

当然,xiǎo屁孩岁数还xiǎo,未必读过《礼记》,那么只能以为李威强词夺理。

李威低估了。

徐坚坐在车上不服气地答道:幼子常视毋诳,童子不衣裘裳。

立必正方,不倾听。

长者与之提携,则两手奉长者之手。

负剑辟咡诏之,则掩口而对。

其实还有一解,也就是将童子不衣裘裳后面的句号划成了逗号。

徐坚读到裘裳,却停了一下,意思已成了句号。

前面意思是父母(或长者)应经常教导孩子不可欺逛,更不能骗xiǎo孩子。

xiǎo孩子呢不能穿裘皮衣服(从xiǎo学习朴素),不准斜立倚站,不能侧耳倾听。

年长者抱着(对幼者要喜爱),两手就要抓着长者的手(尊敬),若长者俯身而言,童子以手遮口回答。

改成了句号,则是指长者不但教导童子,自己也要以身作则,立必正方。

是说虽然你比我大,是太子,可自己做得不好,如何让我遵守礼节尊重你?还是出自《曲礼》。

吃了苦头,开始重视礼教,这一年来,杨敏读了几遍三礼,当然,象李威与徐坚这样拿来即用,不大可能的,可说出来就知道二人的意思,因此卟哧一下乐了起来。

孟chūn之月,立chūn也,天子以元日祈谷于上帝。

仲chūn之月,安萌芽,存诸孤,以大牢祠于高luǒ。

季chūn之月,开仓廪,赐贫穷,布德行惠……是谓一年有十二月,但月与月之间不同也。

这是时与势的转变关系。

你说孤做得不好,可孤要做了,有可能反而害了你姐姐。

前面的话还是来自《礼记》中的月令一篇,通篇讲每一个月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

现在的人喜欢教条顽固不化,动辄是圣人之言,先朝大义,看到了《月令》,李威才恍然大悟,原来圣人并不是顽固不化的,包括孔夫子在内,顽固不化的是后人,或者统治者的需要。

不过与徐俪之间,种种的误会,不知谁对谁错,忍了忍说道:你回去对你姐姐说,只要她遵守承诺,孤还会遵守的。

端午到来,孤会观舟,一道前来,但不能张扬了。

徐坚不知道什么承诺,可太子会遵守,对姐姐不会有错的,又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李威,下了车。

……其实万般种种,却也有李威的责任,xìng格温吞,不知道如何拒绝别人,特别是nv子,是弱者吗,格外的心软。

幸好是太子,普通nv子没有机缘,无法接近,否则惹下的情债会更多。

当然,也不算过份,只是他的婚姻岂是婚姻那么简单,也是政治。

太子妃一天没有进入东宫,担心的人,算计的人,觊觎的人就不会少。

………………………………栀子huā开了,李威的最喜。

牡丹huā固然丰腴妖yàn,可是栀子huā丰满芬芳,不比牡丹逊sè,而且又白洁,又普通,从黄河到长江,不论土壤féi瘦,皆能盛开。

当然,这是李威个人的xìng格使然。

几朵栀子huā迎着夏风,泼烈地开着,迎着窗户,嗅着这一缕沁人的香气,李威终于开了口,说道:多谢二位了。

臣民哪里敢。

梁金柱与陆马长伏于地,说道。

对于钱财,他们还没有李威看得重。

钱财,这一辈子也算有过家财万贯,想吃的想穿的想用的,皆有过。

只是地位低下,世人瞧不起。

现在替太子做事,钱财无所谓的,是以后……陛下的身体又不大好,太子继位,并不需要会等上二十年三十年的,继了位,不用说,他们的前程……他们还没有老,就是他们不会得利,他们的子nv,太子关照一下,也就起来了。

这才是莫大的机缘,时常想起来,恍惚如梦里一般。

李威疏忽了一件事,没有询问即墨三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曹cào的种种不屑为之的。

也有坏处的,如果用的人不好,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后果。

当然,有心的人,会尽死力。

其实也无奈之,他现在依在成长,种种的机谋心智,与狄仁杰他们相比,仍有些差距,不是前世的一些知识,在这一群顶类的jīng英人士当中,十分平庸。

不得不如此。

蔗糖与晒盐,只记得一个大概,如何去cào作,还是梁陆去做。

这一次疏忽有些严重了。

李威叩着桌子,说道:就是这样了,做得好,不需要孤,说不定父皇就会给你们一些官职。

臣民现在不要。

官职不好要的,一要再经商不行了。

既然替太子做了事,与太子一样熬熬,熬出了头,才是大功名大富贵,现在的一个无关紧要,连实封都没有的闲置男爵,如同jī肋,没有这个机缘是好的,有了这个机缘,食之无味了。

那么就等,这是一个大时代,你们已经是其中最重要的开创者。

这倒是不假的,唐朝文治武功虽然好,弊端却不少,至少在对待百姓上,不及宋朝。

终唐一世,人口最顶盛的时候才不过六千万人,与隋汉顶盛时相仿佛。

不算太好的。

而宋朝很快过亿。

唐朝最高税务不到三千万缗,还是剥削百姓连盐都不想吃,才获得的。

宋朝一亿缗钱是正常的事,王安石搜敛了一下,一度达到了一亿六千万缗。

而且象唐朝饿死人的事很少。

记得不多,只是觉得不对,一步步在改进,并且这种改进,皆是几乎以多方赢利悄悄进行的。

所谓的chūn雨润无声,正是此意。

现在看不出来,十年二十年后,必然能看出来。

当然,需要李威顺利登基,其中陆梁二人的贡献,就非同xiǎo可。

臣民哪里敢当。

不管当与不当,两三年后,朝廷每年能得几十万缗钱的税务,却是你们贡献的。

可那是殿下……孤只是一个创意,既然你们来了,过了端午节再离开吧。

这个同样急不得的,从试验到投产,还要重新上书,有可能到了今年的年底。

况且也知道了一些,江淮海滨之地的地贱不假,可是黄准多次改道泛滥成灾,许多地方是沼泽,还有一些地区随时能遭受到洪水的威胁,甚至因缺少海堤,海水在cháo汛大的时候会倒灌。

所选择的地点并不多。

喏。

吃些酒菜吧,李威又劝道。

心中有些不平的,替国家在办好事,替百姓在办好事,还要偷偷mōmō的,不能曝光。

自己是太子,生受一些无所谓,对陆梁二人未必不公。

因此态度亲切殷勤。

这是他的想法,其实陆马与梁金柱心中很感动,就差一点学习后世的那些倭人,来一个剖腹明心。

陆马掏出一个纸盒,说道:这是臣民买的虫子,给东宫那几只通灵燕子吃的。

李威呵呵乐了。

楚王好细腰,天下多饿nv,终于明白意思。

东宫的几对燕子,没有传扬天下,京城肯定轰动了。

喂养的人家多,燕子吃杂粮还是少的,主要是虫子,皇宫东宫中有许多植被,还有huā苑,又有一大群闲得蛋疼的太监宫nv,捉一些虫子不难。

可寻常的人家,那有那么大的院子,于是兴起了一种职业,捉虫人。

到郊外捉虫子回来卖,价格很贵的。

富贵人家无所谓,偏偏有的xiǎo户人家生活尚可,有的孩童与少nv不依,父母咬着牙少购一些。

看到这一盒虫子,李威想到此事,有些哭笑不得。

只不知道,今年秋后,不知除了xiǎoxiǎo黑外,还有多少燕子,因为长得好,飞不动了,留在长安过冬。

陆马存了巴结的意思,李威也没有点破,不动声sè地收下来。

陆马又说道:殿下,臣民还有一件事要禀报,有几个大食的商人听闻了后,要在明年与我们订下大单。

哦,那好啊,李威高兴地说。

这可是赚的外国人的钱,自然多多益善。

这个时代,不会存在贸易纠纷的,最好能将大食的金银铜全部赚来,反正唐朝金属稀缺。

只可惜了,国策不让国人出国,更不谈经商,无论怎么赚,bō斯大食商人,会拿走很大一部份的利润。

当然,他不能说出来,即使是面对陆马与梁金柱。

……这一次接见很秘密的,知晓的人没有几个。

端午节便到来了。

年sè尚可,这不是重要的,夏收结果上来了。

不是普遍的产量,是各州县一些试验田的产量,伺候没有皇庄那一处的好,可也不弱。

大多数达到了两石多,还有少数达到了三石多。

这个产量也是很惊人的,只是单季,两季加在一起,不要说多,能达到五石,唐朝的粮食产量就会增加一倍多。

至于太子的那个六石六斗,官员不大敢想的,那是奇迹,是祥瑞,自己又不是太子……当然,xiǎo田是xiǎo田,大田是大田,就是这个李威很瞧不起的产量,也没有人当真。

不过新方法管用了,于是种豆的人多了。

如果不损害地力,仅凭许多轮耕地种上豆子,就增加了无数的产量。

现在看不出来,前景变得乐观了。

加上自前年就大灾大害,关中的百姓很辛苦,却没有动luàn,李治便下了诏书,对关中孤寡老幼,给一些抚恤。

其中长安郊外占了大头。

因此端午节喜sè便多了一份。

太子要观舟,大臣也要观舟,取与民同乐之意。

这一次仪仗因为节约,不算很大,可不是很xiǎo。

……杨敏看了看四周,将腰带束紧,然后抱着大树,爬了上去,借着树桠,抓住了院墙,扭头看着下面,说道:二弟,替我遮挡一下。

是,徐坚无可奈何地答道。

姐姐刚才这几下当真是动如狡兔,灵敏得象一条猫。

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大臣的nv儿,徐坚不住地摇头,象一个老腐儒一样,说道:当真是世风日下。

下你个头,替我看好了。

徐俪说完了,一下子跳了下去。

……没有扰民,连清水洒街都没有进行,只是动用了一些车仪,这些东宫与皇宫本来就有的。

再说了,太子重要,几位宰相同样重要。

在无数百姓围观中,车驾驶向了渭水河畔。

然后百姓看过后,也跟着过去。

于是渭水南岸的百姓便多了起来。

从车驾上搬下来胡chuáng,李威坐在正中,边上还有几位兄弟,王爷嘛,权利不大,可身份尊贵,也坐在旁侧。

还有上官婉儿、韦月与江碧儿,特别是韦月,人xiǎo地位同样尊贵的。

还有其他几位王爷与堂兄弟,接下来才是几位宰相,各个大臣。

除了他们外,李威身后还站着两位méng着罗帘的曼妙少nv。

一个不用说,是杨敏,地位有些难堪,这个场合正规,于是只好站着。

杨思俭看到了,只是闭着眼睛,就当没有看到。

反正也不会有大臣上去将羃罗揭开。

这个各位大臣也知道的,可不大赞成的,太子仁爱嘛,太子妃务必品德要贤惠的。

杨敏太子妃无望了,可是在太子心中位置看来极重。

这不大是好事。

但杨敏这一次处罚有些过了,以前又méng受了一些人散布谣传的冤枉,不大好说。

另一个少nv是谁?有些人就将眼睛集中在徐齐聃身上。

徐齐聃早就看到了,别说隔着一层罗帘,就是隔着十层罗帘,自家的nv儿,怎能不识。

愤怒地盯着nv儿,但到了这地步了,徐俪胆子反而大了起来,就当是没有看到父亲使过来的眼神,眼睛盯着河面。

龙舟一字排开,开始准备。

李贤有一句没一句地与上官婉儿说着话:上官良媛,待会儿,能不能作出一首诗出来。

听到这一句,大家一起盯着上官婉儿,xiǎo姑娘在少林寺写下的那首诗,很多人听说了。

八岁的nv孩子,写出来,委实不容易的。

能勉强办到,可妾身写的,却永远不及太子殿下写的好,上官婉儿很老成地叹口气。

大家被她逗得一乐。

其实对太子,许多大臣也是万分不解的,字写得好无用置疑,诗与诗余作的不多,可几乎都是jīng品,特别是诗余,气势很大的。

但文章嘛,也就那么一回事。

文章没有看到,可太子写的信却是看过的。

xiǎo姑娘心气倒是很大,居然想在诗上与太子拼一拼。

可更多的人却将眼光放在两个méng面少nv身上,太子与这几个少nv的恩怨情仇,不知何时能断清。

正在此时,一声号角响起来,近百艘龙舟开始比赛了,太子与众位宰相大臣观看,胜利者又有奖品可拿,于是一个个用了全身的力气。

近百艘龙舟一字排开,奋勇向前,气势壮阔无比……戴至德忽然低声说道:非殿下写不好。

这样的气势,用骈丽的词语来写,写得不好,只能象刘仁轨那次遇到的情况,xiǎo粉ji娇滴滴地唱《渔家傲》。

只有太子的壮诗或者诗余,才能表达。

不过李威反而这一次没有作声。

………………………………端午节过去了,天热了起来。

渐渐地百姓不谈端午节龙舟赛的热闹,相反,开始议论太子。

八卦,那个时代都有的。

太子与几个少nv的最终结局,因为中间一bō三折,格外引人注意。

连洛阳的人都听到了一些风声。

这是不对的,有一些大事已经发生或者将要发生,只是大家不知。

无论是糖或者盐,对唐朝的重要xìng远远胜过了太子与几位xiǎo姑娘的八卦。

但就是知道了,恐怕八卦依不会少。

裴炎连上了两本奏折,终于将这场变动推向了高cháo。

首先弹劾是杨思俭,说杨思俭知书达礼(曾与许敬宗、许圉师、上官仪编过《瑶山yù彩》,又于前几年,请求追赠颜回为太子少师、曾参为太子少保,可谓知晓古礼),这不是夸奖,知法犯法与不知法犯法,后果是两样的。

刻意地提了这些事,然后说杨家管教不严,xiǎo娘子不顾太子妃身份,对太子藐视,与贺兰敏之来往不清,让皇家méng羞。

只是太子仁慈心软,两位圣上仁爱,才宽宏处置,依是许了杨家xiǎo娘子太子良媛身份,但需在家中反思。

这种宽宏千古未有。

然而杨家如何做的?杨思俭不知悔改,继续纵容自家nv儿进出东宫,妄图以美sè,蛊huò太子。

然后是一大堆典故,什么西施、妲己、褒姒都出来了,说的意思,不是美sè不好,可有了美sè,品行不端,就是红颜祸水了。

太子仁爱,臣很担心的神马。

又责备杨敏,先前看到太子有些病情在身,于是厌恶,太子病好了,才追悔起来。

这一说,就有些恶毒了。

现在事已至此,贺兰敏之亦死,不顾两位圣上感受,死命缠住太子,以求得幸。

正是青chūn年少之时,如有万一,丑声将扬名千古史书。

其实李威与杨敏也不算过份。

诏书不让杨敏进宫,可实封了良媛,来往一下也算正常的,就是万一走枪擦火,接入东宫就是。

但裴炎揪住了杨敏以前的事不放,确实杨敏做错了,也很难说清楚。

对杨敏的种种做派,除了狄仁杰这些略略开明的人,能看得过去,一些酸儒们,到现在还没有看顺眼的。

裴炎又抓住皇家的尊严与杨家的势利,以及诏书没有说准许进入东宫死死不放,就是狄仁杰来分辨,也辨不清楚。

这只是第一炮。

第二炮对准了徐齐聃,却没有说徐俪的事,而是说了徐齐聃另一件事。

杨思俭编写了《瑶山yù彩》,但写文章未必是唐朝官员中最拨尖的一个,只是许敬宗的副手,于其允许他编写,不如说是赏赐一个美名。

但徐齐聃文章写得才是真好,许多人皆自愧不如。

李治特别喜欢他写的文章,因此,经常命他教导李威兄弟四人文章。

同时本职是西台舍人,每天要处理许多事务的。

因为喜欢,李治特地下了一道圣旨,许他间日一至。

也就是上班一天,放一天假。

但有可能因为是nv儿烦心的缘故,多喝了几杯酒,将禁中的事泄lù出来。

现在长安依是政治中心,除了少量的事务外,jiāo到洛阳让李治处理外,处理的事务,比洛阳还要多上许多。

西台舍人每天要经手许多大事的,有的事情能让百姓知道,有的事情却不能让百姓知道。

就是能让百姓知道的,也需各个宰相同意才能公告天下。

这个错误犯得有些严重了。

不知道裴炎从那条渠道得来的,也知道裴炎是为了裴家的nv子做太子妃才出面怦击的。

太子在朝野声望之好,自古罕见,是一块唐僧ròu,去年杨家为了自保,多个堂兄弟还不上书自辨?再说弹劾的有理。

说到底,此事,李威处理有些糙了,他只想造成一个既定事实。

毕竟杨敏十六岁了,徐俪也十五岁了,事情悬而未决,到了这个年龄,在这时代就有些可怕。

却没有想到引发了这个后果。

疏上,杨思俭与徐齐聃也有一些政敌的,有的大臣随声附和。

但没有想到李治态度,这一次变得很坚决,立即为此事举行朝议,先是一道圣旨,将徐齐聃贬到蕲州做了司马,然后审理事情泄lù的严重xìng。

没有几天后,徐齐聃没有动身,再次发下诏书,居然流放到了岭南。

然后又发下诏书,说了杨思俭的种种过错,也流放到了岭南,让李绩的弟弟李弼接替了卫尉卿之职。

几道圣旨一发,就象六月天下了一场雪,尽管是六月,可是寒气bī人。

这种寒气不是为杨徐两家生的,是为太子生的……最后悔的是裴炎,他也没有料到这一次皇上会一改以前的xìng格,原来只是以为警告一下徐杨两家,也就达了目的,听到宣判的结果后,他呆坐在胡chuáng上,说了两个字:糟了到现在为止,大家都知道裴炎名声很佳,却全部疏忽了他的智慧与野心,听到判决,就知道自己nòng巧成拙了。

这是裴炎的想法,大臣们,则在想皇帝对太子的态度。

可就在这时,崔家逆流而上,反而更看好太子了,悄悄上书,说太子东宫单薄,太子妃良辰佳日需候一年多时间。

因此,愿将崔莺莺充入东宫,做一名良娣,以塞东宫。

再说,太子及冠了,东宫也需有后……难道崔家想乘虚而入?正在大家忧心仲仲时,听到这个消息,皆是啼笑皆非。

……但崔家的介入,让一些大臣放了心。

如果理由不充分,不会在这敏感的时候,崔家进入的。

虽然说是名mén望族,可也想家族壮大,也想子nv好。

狄仁杰依是不大放心,不大清楚崔家进入的原因,可看出来了,皇上对太子,已经是很不满。

再次来了阎立本家中。

见过阎相公,对阎立本,狄仁杰一直行师生礼的。

没有阎立本,有可能就没有他今天。

当然,那一次被同僚载赃,对他迅速成长起了重要的作用。

坐。

狄仁杰坐下来,又说道:阎相公,虽然时人都说我为太子幕僚,但太子仁爱,阎相公也是知道的。

这非是为臣本人,而是为了朝廷,为了这大好的河山,为了千万的百姓。

阎某知道。

可陛下两道圣旨,旨外之音似是不妙……阎某也知道,阎立本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头,实际狄仁杰早就委托过他暗中询问一声,可至今没有从皇帝口中得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甚至与李威一样的想法,认为皇上转变态度,甚是无理。

毕竟儿子贤明,是一个很好的继承人,做事也恰当分寸,一味地尽孝道,却不染权位。

他也想太子平安无事的,终究向太子示过好,不为自己,自己权位已经很重,是为了儿孙。

想了一下说道:狄寺丞,你倒不用担心的,太子不会有事。

关心则luàn,狄仁杰怎能不担心?对徐齐聃与杨思俭处置似乎合情合理,可两人放在一道处置,未免会让人想入非非。

阎立本又说道:你可知道为什么崔家这时候将nv儿送入东宫?这是看好了太子,或者想乘而入了,毕竟太子仁爱,也有脾气的,这一次裴炎之举,对裴家nv未必是好事。

东宫中碧儿与上官婉儿身份低下,韦家nv又xiǎo。

但阎立本问的不是这一层意思,狄仁杰摇了摇头。

阎立本指了指天上。

阎相公,你是指……知道就行。

阎立本立即打断他的话。

狄仁杰忽然苦笑起来,阎立本同样不住地摇头。

PS:这是重要的一章,很担心大家说我虐主。

终于码出来了,依是很慢,也不是很黑暗。

有人对我说,写武则天的儿子,难免要写宫斗,可象你这样写得如同主角一样,不温不火,慢条斯理,让人急不得跳不得,也算是独具一格,听罢大笑。

之所以崔家要乘虚而入,各位也许猜出一些。

李治为什么转变态度,理由很简单,不过这一个包袱要过几十章才抖出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裴炎担过 太子离家第一百八十五章 裴炎担过 太子离家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的。

但狄仁杰得到这条消息,心安定下来。

然后细细一想,也许皇上不悦了,但想废去太子不易的。

首先太子不是当年的王皇后,王皇后无子一条,争风吃醋失德二条,自持身份与家庭背景傲慢后宫三条。

太子呢,也许有xiǎo过,仅仅是xiǎo过,从朝堂到百姓,皆是jiāo口称赞。

这不算,裴炎做得有些丑,不代表着裴家会做得丑,比如裴家另一脉弟子裴行俭。

还有韦家,崔家,杨家也似不甘心。

这些家族未必会全力支持,但会有许多大臣竭尽全力支持。

也不算,又有各位宰相,对武则天掌握了一部份政权一直不满,太子培养了这么多年,就是立即接手皇位,也不会出错,况且太子本身已经做得很好。

一旦废去太子,必须重新培养新太子,李贤也不xiǎo了,可毕竟没有接触过政事,皇后掌握的权利会更多。

不提各个宰相与东宫若有若无的关系,就凭这一点,也不会同意废去太子的。

再有,新犁、竹纸、高梁,让太子在百姓心中笼上了一层隐隐神圣的光环。

当然,李治一心想废太子,还是能做到的,只是难度绝对比废王皇后更难,引起的动dàng,皇上也要三思。

其实再加上有那一个天暗中支持着,李治就是想废也废不了的。

除非那个天又改悔了。

想想这一家三口子,所以两人只能摇头,只能苦笑。

可这时候,连狄仁杰都不能预料到,如果不改变,漫天的血光已经潜伏在东方,将要升起。

不过狄仁杰立即写了一封信,给李威,将事情大约经过说了一遍。

然而又不放心,太子仁爱不错的,可是太子的xìng格却是外圆内刚的那种,一旦发作起来,脾气也会很大。

不大放心,立即与同僚换了一下班,骑马奔向长安。

……狄仁杰想法倒是不错的,一连串的圣旨,让李威都méng头了。

然后听到事情原委,大怒起来。

先是写了一封信给了裴炎,其实对历史再jīng通一些,他对裴炎就会忌惮,偏偏又记得不多。

于是在暴怒之下,这封信都没有采用骈文形式,通篇只是古文体,也就是真正的散文体写的。

责问裴炎身负重名,人颂君子,何乃君子?昔日曹萧二人之争,唯乃争执,萧规曹就。

群xiǎo有争,君子有争,群xiǎo之争,口蜜腹剑,丑态百出,不一而足。

君子之争,不失其德也。

然后又问裴炎是想学许敬宗?或者是李义府?这种责备就有些过,杨思俭与徐齐聃二人确实有过失的,只是李治反应重了。

当然,李威不能责备父亲,只好将怒火全部发泄在裴炎身上。

事实这一次裴炎用心也不大纯良,只是这种严重的后果也非是裴炎所想要的。

然后又说,裴家名mén,决议太子妃,孤乃未绝,何行此卑劣之事。

又说裴家nv可以进入东宫,李威也没有办法的。

但孤之不赏,独做一太子妃自赏。

我不碰你了,做太子妃有什么作用?那么未来的下场无疑比王皇后还要凄惨。

或者太子不登基为帝,可不做皇帝了,这个太子妃讨来何用?其实对裴雨荷原先一直没有恶感的。

他的婚姻很无奈,自己做不了主。

裴雨荷又见过几次,长相不及杨敏,也尚可。

美yàn固然喜欢,可李威实际在心中还是重视感情的,否则到现在碧儿的位置不会无人能取代。

感情也不是很浓,只是觉得此nvxìng格举止尚可,于是默认了。

可裴炎的做法冷了他的心。

杨母只是势利,也是为了nv儿着想的。

示问有几人不做到势利,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就是世人势利最好的写照。

但没有yīn谋诡计,没有刀光剑影。

然而裴家呢……其实想法也是错的,裴炎参与进去,是与裴居道的感情好,不代表着裴家的。

就象裴炎与裴行俭见了面,也许会叙叙家族辈份友情,可政治立场未必会统一。

不过这一道圣旨太过严厉了。

杨思俭已经是高龄,徐齐聃好一些,可也不大妙,文章写得好,可人长得很不好,不是不好看,太瘦了,两人前往岭南,水土不服,天气又热,知道得多了,现在的岭南不象后来的两广,因为人烟稀少,除了广州桂州韶州外,虫蛇又特别多。

这一去,有可能有去无回了。

又是自责,如果不引二nv观舟,会不会有这件事发生?于是恼怒了。

怀着歉疚,来到杨家。

两人犯了错,可不是大逆不道的过错,与上官仪那次不同的,因此,只是将俩人流放,家人未动,与薛仁贵流放是一理。

杨夫人正在哭哭啼啼地替杨思俭收拾东西。

看到李威到来,这一回更老实了,现在才知道,天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免礼吧,然后看着杨思俭与杨敏兄妹,很诚实地答道:说起来,也怪孤考虑得不慎重。

殿下,莫要自责,说来说去,是我们做得不好,不是刘仁轨骂臣,连臣都没有惊醒,否则后果更严重。

当时,刘仁轨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杨思俭虽然听进去了,可心中还是不悦,否则都不会用夯货来称呼他。

这个夯货用得不恰当的,无论刘仁轨,或者是裴行俭,都是亦文亦武的勇将。

就是薛仁贵也感到自身不足,后来勤奋好学,同样看了不少的书。

当然,不是刘仁轨骂了一句,后果有可能更严重的。

总的来说,这个根却是他们自己种下的。

李威扭头对杨家的仆役说道:替孤拿纸笔过来。

流放境遇也是不同的,上面有人照拂,身体素质又好,到了岭南没有那么恐怖。

比如薛仁贵,圣恩依旧很宠,于是在象州吃香的喝辣的。

老将军勇冠三军,身体好,耐不住,闲着无聊,替当地百姓兴修水利,盖房子,做了不少的好事。

但上面没有人照拂,到了岭南,与中原大不相同,遭遇会更惨。

有太子的信,杨思俭受到的待遇会好一点。

除非李治严重处理了,还嫌不够,老子偏要将你喜欢姑娘的父亲往死里整。

那,李威无辄了。

谢过殿下……不用,这是应当的,说着指了指自己,指了指杨敏。

有了这个手势,杨思俭离去,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

然后又来到徐齐聃家。

同样是一片凄惨的景象,杨思俭夫fù都上了岁数。

可是徐齐聃夫fù岁数却不是很大的,正是恩爱的时间,徐夫人又不能走,毕竟儿子尚xiǎo,只能万里之隔,生死两茫。

见了太子,徐齐聃反而放开些,对徐坚说道:将你姐喊来。

徐家出了这档子事,徐俪同样自责,整天将自己关在房间不出来。

也写了一封信,徐齐聃却摆手制止,道:殿下,勿用,臣的身体臣自知。

前几年陛下允许臣隔日职休,固然是喜爱,也是臣身体不大好。

即使有了照拂,臣前去岭南,时日也会无多。

听到这里,徐夫人只是哭。

徐齐聃抚着她的头发道:只是苦了你。

然后又对李威说道:臣一去,无有心愿可挂,也是臣犯了错,朝廷处置却是对的。

不过他们还很xiǎo……指着徐坚与徐俪。

只要孤在,自会照料他们。

李威说完,心想,这才是做父母的。

忽然会意了几本礼书的话。

父母教育子nv的方法是多种多样的,有严爱,有慈爱。

虽说虎毒不食子,可某些人却是未必的。

父母不爱,然后强迫儿子孝顺,也是勉为其难了。

他自己未必能保得住,只能含糊地说了一句,只要孤在。

想到这里,又想到了父亲的几番变脸,忽然产生了一种想法。

但没有立即说出来。

对父亲就怨恨了一些。

父亲在贺兰敏之意图对杨敏不轨之事冷漠倒也罢了,后来自己却是做了许多事的。

当真父亲不知,恐怕不知道蔗糖与晒盐技术出于自己的,但以他们能迅速知道狄蕙与狄好的来历,晒盐之事都知道了,也会知道陆梁大义,多半受自己指使的。

就是辛辛苦苦nòng的皇庄,现在xiǎojīxiǎo鸭的长大了,母的留下产蛋,公的送进了皇宫,做了膳食。

然后果树成活了一大半,苜蓿长高了,莲藕与茭白也长了起来。

于是就着离牲棚远的地方,在水边搭了几个凉亭,闲来率领群臣观看。

自己一份功劳便被抹杀得干干净净。

功劳无所谓,只要一家人开开心心。

然而没有想到父亲凉薄如此。

生了气,可连指责的权利都没有,于是犯了邪,便写了一封信给李治,说了,听闻陆梁二人试验用低廉的成本从大海中取盐,此举会造福百姓造福朝廷。

儿臣去看一看。

然后也准备离开。

这……却是不大可能的。

不一定太子就非要呆在东宫象做牢一样,也可以外出,甚至可以狩猎,但不能出去太远,以免扰民。

太远也可以的,遇到战事时,无论隋唐,都喜欢张扬武功,有时候会让太子与王子亲征的,甚至皇帝本人,比如杨广,比如李世民或者李建成。

即使是这一条,后来唐朝也很少看到王子与太子亲征。

去扬州看晒盐,虽说盐也关系到民计民生,但那是扬州……这一下子炸了营。

第一百八十六章 沛王同志 二女道士( )第一百八十六章沛王同志二女道士因为陌生,所以疏忽。

~在李威心中,明崇俨只是一个江湖骗子,略有些本事的高级骗子。

其实是错了,自古以来,能骗倒皇帝的骗子真有不少人的。

就是后来,用了一个水换柴油,照样有许多精明的人入瓮。

又是贬到了申州,所有人都低估了。

但明崇俨与许敬宗不同,缺少许敬宗的资历,又吃了太子的一个亏,后台又薄,做起事来,就更加xiao心。

听到了这件事,没有煸风点火。

不但是害怕太子飙,也害怕狄仁杰的破案能力。

可机会来了,他不会放过的。

站在了旁边,离得远,反而看得真切。

皇帝不悦的原因,他是知道的,可皇帝也有皇帝的想法。

身体时好时坏,还想着这个江山。

其他三子不是不好,与长子相比,还是差了一筹。

太子的sī心,不仅让皇帝恼火,也让皇帝担心。

太子现在不知,可有狄仁杰这些人相助,朝野上下,皆有好感。

只能让皇帝生一会儿气,并没有大碍。

而且这个秘密能保持多久?一旦秘密揭破,化解起来,十分容易的。

坐在哪里想了很久,将其中纷1uan的关系理清楚,然后才喊来萧云。

第一件事就是让他跟着6梁二人后面,不管如何,也要将晒盐技术得到,这有可能是一桶金,既然能装神nong鬼谋取富贵,肯定不会拘于什么商人是不是重利轻义,李威知道有钱能办很多事情,明崇俨同样也知道钱财的作用。

第二件事,却是任何人想不到的。

慎重地问:那个刘合欢如何了?不算好,明大夫想动用他?想用了,明崇俨道。

机会一闪而逝的,只有这段时间,才能说动李贤产生野心。

过了这段时间,太子平安无事,再说服就很难了。

一旦野心生了起来,就是太子从容化解危机,李贤也不会安生的。

人tǐng机灵的,只是原来的底子薄,教了半年,能认识许多字,可是自己并不能作诗yín赋。

【叶*子】【悠*悠】是不是再等等?能认识字就可以,以后可以学着,沛王殿下爱惜人才的,只要肯学,会更看重。

其他的如何?其他的很好,养了半年,变得细皮嫩rou的,长得倒比以前可喜一些。

只是沛王怎么有了这个爱好?不奇怪的,以前我担任冀王时,听过了一些事,不仅是沛王,其他一些权贵也有这个癖好,只是不能公开,于是外界并不知道,或知道得不清楚。

不过此行,需要防一个人,沛王府上有一个户奴叫赵道生的,长相秀美不亚于合欢,又颇有心志,甚得沛王欢心。

萧云只能听着。

才开始听闻不大相信的,皇后有四子,时人皆称之,只是四子尚幼,三子过于刚腹自用,倒是长子与次子,在民间都有很好的名声。

长子仁爱,次子贤明,天资英慧,过目不忘。

当然,老百姓要的是一个好皇帝,又做了很久的太子,长子名声更重一些。

可沛王名声也是不弱的,先没有顽疾缠身,长得好,至少长相胜过太子。

也没有什么大恶。

原来在他心中,同样是一个完美的化身。

没有想到这样的王子,居然嗜好男宠。

因此,自许敬宗倒台后,一起谋划对付太子,就想到了沛王。

对付太子,刺杀是不可能的,许敬宗都没有成功,况且他们?只有让皇帝自己废罢。

那么必须要有一个选择,并且是不错的选择。

可想说服沛王同样很困难的,太子对几个弟弟十分好,至少现在看起来,兄弟四人一团和气。

于是明崇俨从男宠入手,找了一个长相秀美无比的部曲,悄悄买了下来,萧云派人直接说了,接近沛王,说服他做太子,然后萧云也好跟着jī犬升天的云云。

明崇俨与萧云本人没有出面,连明崇俨这一节都隐了过去。

只是不识字,于是又要培养。

但到现在还是不解。

沛王殿中,不及东宫,他也没有进去过,但能想像美女有不少的,再说皇家也需要子嗣昌隆,好好的一个个漂亮的xiao娘子不喜欢,喜欢一个大男人。

~又想到了两个男人在netg上翻云覆雨,都要想吐了。

当然,沛王李贤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既然明崇俨要送,就送,送一个人接近沛王也很难的。

可只要李贤真的如明崇俨所说,嗜好男风,都胜过了嗜好美色少女,这也很好安排。

………………………………你们到扬州后,去借用一个女道士的名头,李威字斟句酌地说。

一年多的生活,过得不算太辛苦,甚至还是很舒服的。

可这一次让他感到了危机,而且十分近。

但还是能逃走的,本来是想往西方逃,可自从蔗糖以及将要开始的晒盐,重新将眼光集中到了东面。

但带走杨敏与徐俪很困难的,又不能说。

所以让她们到扬州去。

再说,现在杨敏与徐俪成了某些人的眼中之钉,rou中之刺,甚至父亲都不抱有好感。

远离了京城,不希望父亲会愧疚,至少不让他注意。

就是不去扬州,难道他与杨敏、徐俪会有一个结果?真到了那地步,她们对自己真心的,从扬州带她们逃跑是比较容易的,只是贪恋太子的位置,也能选择继续留下来。

可是两个少女脸上都是绯红一片,徐俪迟迟疑疑地说道:女道士?女道士,不是指女xìng的道士。

在唐朝,很古怪的。

有些生xìng开放的少女,一般男子又看不上,岁数渐渐长大,怎么办?挂了道士的虚名。

道士倒是假的,因为出家为道了,可以与男子肆无忌惮地jiao往。

实际上,有时候女道士与娼ji、jiao际hua也是一个等号。

要么已婚的女子,现在一夫多妻制,丈夫很难满足的。

特别妻妾越多,丈夫岁数往往很大,毕竟岁数大些,奋斗的时间长,出息也会大些。

那么有的fù人怎么办?于是召道士与和尚来家中施法作术。

然后……大家懂的。

所以古代的一些书籍,比如灯草和尚,或者rou蒲团之类,都有生活原型的。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孤相信你们。

可……两年到三年,李威恰了一时间说道,两三年自己还能平安无事,父亲的病应当更重一些。

那时候未必能决定下来,可真正能看到眉目。

顿了一下又说道:不以女道士的身份,你们在扬州过于碍眼。

岁数大了,不结婚,长相又yan丽无双,所到之处十分醒目的,比如狄仁杰的两个义女,许多人就好奇。

因此狄仁杰都不敢将她们放在并州,而是带到洛阳,自己监管着。

当然,就是到了扬州,为了掩护她们的安全,还要请人看护,反正手中不缺少钱用。

两个少女依是不情愿,女道士,这个词眼刺眼了。

相信孤。

李威又真诚地说道:有些难,孤更难,孤只承诺一句,不会负你们,可你们也得熬一熬。

嗯。

将不情不愿的两个少女送走,外面就传报戴至德等人拜见。

太子说要看晒盐去,其实是离家出走……每天都有大臣进谏,没有一个人支持的。

尽管陛下这一次处罚重了,过错,杨徐二人能流放,可集中在一起,矛头无疑指向了太子……太子有气能理解的,可是父亲,是皇帝。

有的大臣更是不解,天下好女子还少吗?比如崔家那个xiao娘子,不要进入东宫做良娣?其长相并不比杨敏逊色多少,家世更好……太子这样做,不合礼制,对国家也不大好,毕竟太子与陛下决裂,后果没有一个人敢预测。

而且注定了,失败者只是太子也就是太子做法十分不理智。

众位大臣只好苦口婆心地规劝。

戴至德等人进来,还是这些话。

李威听得有些烦,说道:太子,孤不当也罢。

能做一个平安王爷,孤愿已足。

这个日子过得太煎熬,还不如老2老三老四他们。

这是他本心话的。

可想法如此,实际不是那么一回事,已经做了太子,废掉了,多半没有好下场的,现在李治不动手,以后无论那一个新皇继位,也会动手。

除非还是那句话,想跑路了就是武则天,他不用太子进行一些动作,也难保住这条xìng命的。

戴至德气了,说道:太子,难道你真如裴舍人所说,为美色míhuo,竟然这样幼稚的话也说出来。

与太子相识这么久,只有这一次说话语气最重,几乎不顾身份,是在斥责。

李威闭嘴不语。

这时候他对太子这个位置反感到了极点,除了虚名外,几乎什么也没有,亲情不提了,做这个不行,做那个不行,还要处处xiao心着,这不是太子,简单是皇宫里的一个下等的仆役。

反正决裂就跑路,有了一些钱,有了一些人,未必做不成虬髯客张仲坚。

就是狄仁杰写了信过来,说有可能是母亲在支持。

可母亲……他一反感了,同样不想提了。

戴至德就有些急。

权利,太子真没有什么权利,可品级很高的,又在监国,非要出行,自己除了进谏劝阻外,再没有其他的手段强行制止。

其实只要太子带着一干shì卫,以及几名亲信的太监宫女,强行离开东宫,到扬州去,戴至德真的很无奈。

那么国家政局马上就开始动dang了。

这时候只要太子不离家出走,让他带着群臣下跪,他都能答应下来。

气得不行,直接说道:殿下,你这样做,知道会牵连多少人,杨家、徐家,甚至你的几名亲信幕僚。

正说着,外面禀报,说狄仁杰从洛阳赶到长安,要求谨见太子。

让他进来,戴至德还没有等李威开口说话,就替李威了命令。

不是多年上位,都有可能立即jī动地迎到门口,狄仁杰到来,来得太急时了。

然后坐下来,抹汗,这一番劝说无果,李威很安静地坐着,他却急出了满头大汗……第一百八十七章 对症下药 君子以讽第一百八十七章 对症下yào 君子以讽戴相公,李相公,可否让仁杰与殿下单独说一会儿话,狄仁杰道。

事态严重,不顾戴至德与李敬玄他们感受如何了。

半路上一听到太子要到扬州,就马不停蹄地赶路,同样焦急。

太子的首要幕僚嘛,几个大臣立即告辞,临离开时,戴至德在狄仁杰耳边说道:千钧一发,狄君努力。

李威感到很郁闷,一年多是养了一些神马的气,却随时准备跑路活命,并没有十成十做太子的计划。

但天下百姓,以及朝中清直的大臣,对他是期望万分。

李威又少了这份自觉。

当然了,知道了,压力更大。

正因为这份期望,一旦太子变动,政局震dàng就更会严重。

如太子是李承乾之流,到扬州就到扬州,估计多半没有一个人来劝,甚至他前面一动身,后面就写奏折弹劾,早点将他nòng下台去,省得国家以后出一个昏君。

所以,戴至德用了千钧一发这四个字。

仁杰知道,狄仁杰点了一下头说道。

几人离开,碧儿立即殷勤地沏上茶,皇上莫明其妙的下了雷霆圣旨,太子怒气冲天地要离家出走。

碧儿很担心,可是岁数xiǎo,见识少,不知道如何规劝。

只是看到上到宰相,下到舍人、郎中、员外郎之流,甚至沛王殿下前来规劝,都没有劝好。

心中很着急的。

狄仁杰及时来了,碧儿很高兴的。

臣不敢,狄仁杰做了一个手势,还是按规矩来,江碧儿今非昔比,已经良媛,却不可再象以前那样,当作一个宫nv相待。

然后说道:殿下,臣听闻你要出行,不知带何人前往扬州?这一句问得有些出忽李威意料之外。

李威怔忡了一下答道:孤不会扰民,只会带一些亲近之人以及少量shì卫即可。

但是不是合乎朝廷礼制,陛下会如何想?即使殿下不想做太子了,也会对这些人处罚,shì卫、内shì、宫nv,包括江良媛、韦良娣、上官良媛,金内shì,甚至包括他们的家人。

这只是xiǎo的处罚,如果大的处罚,陛下更换殿下太子之职,牵连的人更多,包括臣等,甚至在西京的几位相公,对殿下希望的刘将军,不会有多少人处死于午mén,可是岭南肯定会凭空增加许多冤魂。

李威只是想出出气,bī得有些紧了,逃路的条件又有了,脑海里就在想着整天逃跑。

所以很想到扬州看看。

可这份想法,不能向狄仁杰说的,只好缄默不语。

陛下对殿下,使臣想起了一些严厉的父母教育子nv。

有时会用仗责,打得痛了,喊几声,未必是坏事。

可抓起了棍杖反抗了,事情只会变得越发不可收拾。

也未必的,世间百分之九十九的父母皆爱子nv,可碰到那个百分之零点一的活宝,越是喊痛打得越是凶。

不过李治显然不是,连武则天现在也不能算是,否则都不会容忍李威多次拉她的xiǎo手,或者钻入她的怀中。

不知道陛下为什么对太子生气,但让他回到长安后继续监国,即使有气,也不是致命的。

这些道理,戴至德他们也懂,因为忌讳,不大好开口。

说服时只好用大道理来压,效果肯定不理想。

太子闹上一闹,皇上会生气的,并不全是坏处。

一旦真的离开长安,下扬州离家出走,事情变得很严重了。

再说,此例也不可开的,太子不是王子,有人君大义在身的,随便着就上山下乡的,一旦与地方官员军队勾连起来,却是什么事都能发生的。

不但李威不可,就是李威以后做了皇帝,也立了太子,同样不可。

狄仁杰又说道:问题不大紧,殿下做得好,不知又出现了什么问题,但相信臣。

去年臣给殿的承诺,是除掉许敬宗这个后患,臣也办到了。

现在臣再给殿下一个承诺,臣一定会替殿下找出陛下生气的原因。

以前也劝过,是太子,连你这个身体不是你一人的,是许多人的,一动牵连无数人。

狄仁杰这一回没有这样说了,得说问题的根源。

现在没有心理医生的说法,可狄仁杰这一句话击中了李威的内心。

不仅是杨思俭与徐齐聃的遭遇,是父亲对自己不满。

本来母亲就让他忌惮,再加上一个不满的父亲,心中其实很害怕的。

因此,才失去了冷静。

xìng子还算能沉住气,否则手中有人有钱,换作那一个现代人穿过来,也早就要离开。

逃到南洋,不用南洋,就是现在的台湾,也会有一条活路。

狄仁杰只要能将父亲怨怒化解,还能平安地呆几年。

呆的时间越长,自己力量会越大的。

这想法,狄仁杰依然猜测不出来,忽然压低声音,几乎是附耳说的:殿下,陛下龙体欠安,拖得越久,对殿下有利。

到时候上下对殿下真正归心,陛下行事时,也会考虑一下殿下的想法。

再等等吧。

那有那么简单,还有一个母亲……但狄仁杰这一番话终于使李威稍稍安心。

下扬州的事没有再提,这使京城的官员都松了一口气。

真走了,自己最少有没有劝阻住的失职。

………………………………可李治还是很生气的。

不久后,宣布返回长安。

站在李威立场,受了些委屈,站在李治的立场,儿子大了,名声很好的,又做了一件让他不安的事,需要适当的点拨点拨,否则胆子越来越大。

至于杨思俭与徐齐聃只是两个臣子,即使做了牺牲品,相比于皇帝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是两朵xiǎoxiǎo的浮云,无关轻重。

当然,天家的事,那怕是一件xiǎo事,都会扩展成一件大事。

比如李治要返回长安,百姓与大臣又开始猜疑……武则天读着奏折,忽然放了下来,问道:陛下,为什么要回西京?东都毕竟是陪都,西京才是国都,朕离开了西京一年半了,现在关中五谷丰登,也到了回去的时候。

李治不尽不实地答了一句。

开始是夫妻,后来眼睛不大好,给武则天处理政事的权利后,夫妻也变了味。

论恩爱,夫妻二人还是象以前那样恩爱,但关系到了政治,俩人都有些xiǎo算盘。

时间长了,俩人习以为常,甚至有可能将政治上的xiǎo算盘,当作二人的一种乐趣,一种锻炼智力的游戏,乐此不疲。

这是好的,如果夫妻俩人有了不愉快,就象那一次李治突然想废武则天,或者说还是夫妻二人的事,一晚宿后,第二天握手言和,可天下的震动……武则天只是一笑,又和颜悦sè地说道:弘儿脾气变坏了一些,可陛下你也想一想,比起以前,弘儿也懂了许多事,开始有作为,有时候也故意让臣妾与陛下开心。

只是长大了,难免会喜欢一些xiǎo娘子,这是人之常情。

难不成,你想让弘儿一辈子不开窍?即使,事情也有止境的。

杨思俭与徐齐聃朕处理并没有失误,这个孽子想荒唐地到扬州,向朕示威,又写信恫吓朝中大臣裴炎。

现在只是一个太子,为了两个nvsè,居然如此。

以后如果朕将江山jiāo给他,会做出何等的荒唐事来……再说扬州是何等所在,你不知道杨广是如何败亡隋朝的?朕很担忧啊。

弘儿与杨广不好比的,他朴素入骨了,又是看晒盐,虽然不大好,也能说是为了朝廷百姓,与隋炀帝下江南xìng质不同的。

再说论荒唐,还有陛下荒唐,武则天咬着李治的耳朵说道:当年,臣妾还是太宗的才人呢,你要招惹妾身……李治不能开口了,当年的事,自己是一方面的,可是自己这个皇后,何尝没有勾引他。

反正俩人皆有错。

李治心中也知道,儿子似乎给妻子一个若大的好处,除了许敬宗的事外,其余都是想方设法的巴结,才对这个长子不是很恶,甚至连崔挹要嫁nv,都有可能是妻子授意的,以定一些想入非非大臣的心。

但武则天提起当年的事,又带着媚意,李治心神摇动,居然不恼。

武则天嘴努了努,让太监宫nv下去,说道:陛下,让臣妾陪你练一回拳吧。

当然,练拳先在大殿练,最后练到什么地方,大家懂的。

………………………………李威没有离开,但让杨敏与徐俪离开了。

父亲要回长安,不仅是恼恨自己,也担心自己得民心臣心,有什么哗变,大约相安无事的,大不了再让他痛骂一顿。

可也害怕掀起什么风暴,上面刮一刮,只是凉快了一下,到了下面就成了龙卷风。

呆得久了,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害怕事情继续扩大,让两位少nv离开,不仅如此,将徐妻与徐坚也劝走,一道去了扬州,好有一个照料,江南人才辈出,有许多大儒,徐坚也能找一个适合的环境继续进学。

梁金柱与陆马,顶着义商的大名,在扬州海边晒盐,可以照料一些。

主要扬州现在很是繁华,否则许敬宗都不会在扬州也秘密置一块产业。

他们去了,不算委屈。

悄悄地送了码头,两个明yàn的少nv看着他,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主要心里屈,去年倒也罢了,今年并没有做什么,也看礼书,也遵礼教,甚至连出mén都戴了厚厚的羃罗,然而却降下了这样的大祸。

自己前途未卜,还要担心父亲。

李威心情也不大好,指着满野青绿说道:半年前,这里是什么样子?半年前,这里是冬天,满目苍凉,可两个少nv不知道太子的意思,都没有回答。

李威又说道:孤那首诗可记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chūn风吹又生。

半年前这里是荒凉的寒冬,现在却是草木葳蕤。

杨敏,还记得那天孤与你说过的话,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īn阳圆缺。

比如现在是冬天,是月末月初。

总会有chūn天有夏天到来,有圆的时候。

嗯。

两人点着头。

目送着两nv离开,却不知何年相见,李威默立良久,但要回去。

他让崇文馆的大儒编一本集子,叫《君子集》。

大儒们不知,太子要学君子,要弘扬君子的事迹,总是好的,于是立即开动起来。

实际上,是要给裴炎看的。

裴炎人称为君子,时尝也自以为君子自居,父亲无辄了,但对裴炎可以发泄一下,将这本集子给你看看,这些君子是如何做事的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朱发威 炮打李治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朱发威 炮打李治天越来越热了,蝉儿叫得让人烦燥。

但有一件事开始了,六月到来,竹纸铺天盖地的出来。

其实不便宜,毕竟大家只是调试,最少得一两年后,才能大规模的扩张。

这要看,有的工艺试验成功了,买的竹山又多,明年就可以全部投产。

有的工艺还在模索,到明年还要等等。

可总体来说,纸张价格一起下来了。

李威没有去东市上看,让刘群询问了一下,回来汇报。

结果让他愕然,毕竟才出来,百姓感到新鲜,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洁白。

现在的纸张有白sè的,可是那种黄白sè,或者因为材料,黄sè、紫sè、青sè,皆有之。

白sè在中间也是主调,但白度却不及竹纸的。

洁白赛雪的竹纸,下墨,上面写下的黑字看上去更加美观,于是竹纸并不比其他纸张低贱,反而有些贵,一卷纸近二十文,差的竹纸也有近十文。

这让生产竹纸的作坊主们狠赚了一把。

当然,这是暂时的,明年也许还不行,到了后年,或者大后年,竹纸全部大规模生产,甚至许多人眼热,投入这一行业的人更多,竹纸还会剧烈的价格下跌。

老百姓还不是人人能用上纸张的,可是美好的前景,就象六月的夏荷,清新动人地展现在眼前……大家就想念太子的好,纸张,到粮食,是太子给的。

然后替太子担心。

吐蕃的大败大胜,太过遥远,甚至动用的士兵胡兵胡将都占了一半人,只是谈话时,或者jī昂或者沮丧。

有了便宜的粮食,老百姓就能吃饱肚子,有的便宜的纸张,孩子就能与富人家弟子一样,能够读书写字。

这才是实打实能看到的,能享受到的。

甚至有许多百姓打算在陛下对太子不利时,来个万言书……当然,对陛下做派很不解。

偏偏李治名声也算忠厚,于是呢,大多数百姓猜来猜去,认为是皇后。

太子长大了,能做更多的事,可是皇后处理许多政务。

因此,皇后不开心,再说,皇后心肠很毒辣的,为了上位,杀了那么多的人……太子处境不大好,武则天处境也不大好,尽管棉huā开始开huā结果,大家偏偏就象没有看到一样,包括各个大臣。

但俩人还是有区别的,太子名声好,有大义,可无实权。

武则天有一些实权,甚至能直接与李治沟通,可缺少大义,上到大臣,下到百姓,皆不喜欢。

自然,这样一掣肘,李治是牢牢地将权利抓在手中。

百姓在为太子担心,两位圣上的銮驾,在七月初,就到了长安。

心中不快,李威还得与众臣迎驾。

李治看到他,态度却很冷漠。

孝顺李威也算孝顺的,但与李治武则天的关系,有些复杂了。

身体是他们所生所养,可灵魂却无半点关系。

听宫人说过,xiǎo时候父母对自己很好的。

可那是前太子李弘,不是自己。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开始风刀霜雪的相加。

因此,很难将他们当作父母亲看待。

甚至如李首成所猜测,看到了美yàn动人的**武则天,李威居然有了少许不好的想法。

李治不慈,李威也很难敬重,脸上没有流lù出来,乖乖地站在一边。

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大宴群臣过后,改李贤名德,徙封雍王,授凉州大都督,并且以前的雍州牧、右卫大将军依是挂着,又再赏实封一千户。

凉州大总管自姜恪死后,一直空缺。

主要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让李贤遥领亦可,可在这时候改名又封赏,让人很回味了。

再说,李威曾经说过,要求改名字,冲一下瘵疾的晦气,李治不许。

偏偏让李贤改名字,还是一个德……但李治动作到此没有停下来,接下来又替李贤找了一个王妃。

清河房家的nv儿,祖父是兵部尚书,能陪葬昭陵的房仁裕,祖母出自于太原王家。

祖姑母是虢王李元凤的王妃。

父亲是宋州刺史房先忠。

仅论mén第出身,并不比杨敏逊sè半分。

婚期也仅在李威婚期后一个月,也就在明年冬天。

一系列的动作,没有说废皇太子,可让众臣惶惶不可终日。

但有人看不下去了,只是这个人,李威绝对没有想到,因为是朱敬则。

早朝上开始上奏,本身就是右补阙,有弹劾进奏补漏拾遗的职权。

朱敬则站了出来,朗声说:陛下,臣有一言进奏。

奏来。

李治没有想到其他,随口答道。

朱敬则开始放炮了,道:陛下,自唐朝立国以来,高祖先让隐太子守位东宫,太宗开府,出征天下。

然后有玄武mén之变。

太宗又以承乾为太子,却宠爱重用魏王,于是承乾太子心中怨怼,做出种种悖逆的行为,国家又复成多事之秋。

陛下,亦亲身经历,前事不远,陛下何以忘却?今太子仁爱,名满天下,处人待物谦和,关爱百姓,重视民生,实乃千古未有,远远胜于陛下数倍。

听到这里,众臣愕然,朱敬则前面的话不足为奇,可后面一句话太猛了,直接说皇上做太子时,远不如今天这个太子。

李治压根没有想到朱敬则直接向他放炮,听得目瞪口呆,都忘记生气,武则天则在帘后卟哧一下乐了。

朱敬则不顾李治有什么感受,直接往下说道:此乃国家幸事,一代胜过一代,江山才能长远,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但是陛下种种的做法如何?太子微有xiǎo过,立加冰雪,复置国事不问,对沛王种种赏赠,以示优宠。

难道陛下是想国家太平已久,过得无趣,于是让朝廷,让国家再起风云,血光溅于东宫皇宫,冤魂飘于东西两都,百姓忧心如焚,直到玄武mén事变复起乎?继续对李贤用沛王的称号,雍王封号不承认你,你,李治终于回过神,气得全身都哆嗦了。

朱敬则不理他,继续往下说道:臣观陛下所为,永徽时尚可称为xiǎo治。

以后一年不如一年,现在简直是一个昏君。

不但是一个昏君,连一个父亲都做得不称职。

陛下,臣问你,沛王天资很高,臣知之。

沛王三四岁时,陛下曾对司空李绩说,此儿已读《尚书》、《礼记》、《论语》,背诵古诗赋十余篇(牛),那时候看经领览,就开始过目不忘。

又爱读《论语》中贤贤易sè,陛下问何为如此,乃言**此言。

于是为陛下所爱。

只是臣不知,治理天下,是以仁爱治天下,还是以文学治天下,那么为何民间传颂的王勃、骆宾王之流,迟迟不入阁拜相?臣都想起了隋炀帝,论文才沛王也未必及之,论武功更是不如,可是隋炀帝如何?难道陛下昏庸了,也认为隋炀帝那样的人是明君?再说去年,只是一场大风,陛下大雩之祭,就不敢举行。

唯恐与太子殿下相比。

臣不知了,自古以来,只有望子成龙的这句话,却没有听过望子成虫的。

已经有许多大臣不顾李治气得青筋鼓起,吃吃乐了。

只有李敬玄是五味杂陈,以前也怨恨朱敬则不顾老乡的份子上,不顾自己是当朝宰辅,揭自己的疤。

现在没有怨言了,这个xiǎo老乡说皇帝都象训xiǎo孩子似的,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宰相……再看前几年,国家才勉强度日,陛下贪功,居然自大的封禅。

臣不知太宗不敢封禅,陛下何来功德封禅的?又信任李义府许敬宗这些jiān臣,让许多清白大臣遭到流放杀戳。

且不算,贺兰敏之对太子意图不轨,想要侮辱时太子妃,西京急奏,一日百封千封,陛下在东都居然置若罔闻。

臣不知,陛下如何心态在东都坐得住的。

难道殿下不是陛下的亲子上天连年灾害,已为示警,陛下非但不接受教训,反而变本加厉。

又,陛下昔日节俭,可后来多有奢侈之事,不惜劳伤民力国力,大兴土木,建造多处宫阙。

陛下昔日不信方士,今天却信妖神邪鬼,居然连明崇俨巫蛊幻术,都信以为真。

臣很失望……一条条数着李治的罪过,说得也不流畅。

其实朱敬则这番弹劾凭借着一腔热血,已经豁了出去。

但心中还是很紧张的,因此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可这几炮轰得,满朝文武,皆膛目结舌。

李治暴跳如雷,差一点准备用yù玺砸朱敬则的脑袋,打断他的话,气急败坏地喊道:来人啊,将他叉出去,流,流,流到jiāo州,不,是崖州。

这段时间李治对太子敲打重了些,可朱敬则说得也过了。

李治政治还算可的,至少不能说是一个昏君。

但戴至德等人听得心中却象喝了一碗冰水一样,畅快淋漓。

看到shì卫要叉朱敬则,一起伏下,说道:陛下,请三思。

武则天也在帘后伸出白白嫩嫩的xiǎo手,低声说道:昔日长孙皇后正服喜贺太宗得魏征,臣妾现在也想正服恭贺陛下。

如此直臣不用,陛下想用什么臣子?李治才醒悟过来,说道:将他拉回来。

shì卫又将朱敬则拉了回来。

李治róuróu脑袋,头痛,这不但是朱敬则的直言,也是儿子的影响力。

但朱敬则身为唐朝的大臣,说的话确实是在替朝廷考虑,作为自己授意的东宫幕僚,为太子说话更是合乎情理。

无奈了,只好低声说道:朕只是封赏了雍王,难道不该?雍王年渐长,朕替他定下亲事,难道不该?算了,朕看在你一片忠心上,恕你无罪。

朱敬则只是闭目不语。

李治也感到自己解释很苍白,于是又说道:来人,赏朱补阙五百绢,百金。

很大手笔的赏赐。

谁知道朱敬则眼睛睁开,说道:陛下,臣身为朝廷补阙,身为东宫司直,在陛下做出这些让天下百姓,让大唐列代祖先失望之事前,没有及时进劝,臣已失职,岂敢受赏。

这几年国家多灾多害,国库空虚,陛下罕见赏臣,臣只是一个补阙,进了一番言,居然赏赐如此之重。

难道陛下是想用重金收买臣的一张嘴,好让陛下继续执mí不悟?你……你……李治你了半天,硬是没有挤出第二个字。

气得头顶上都开始冒起青烟。

可是大臣呢,一个个终于让朱敬则这一句重金买嘴,逗得忍不住,扭过头窍笑。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君子欺方 儿母交心(上)大哥……李贤,应当是李德,yù言yù止。

坐李威拍了拍胡床说道。

坐了下来,李贤又说道:父皇的封赏,我不知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李威只是看着他,朱敬则大炮一轰,震动天下,有了他开头,从朝中各个大臣,到各地的州县官员,然后到朝野的遗老们,各地的大儒们,纷纷上书。

李治恼怒不得,当然,纵使有什么念头也不得不中止了。

秋仁杰却说了一句话:殿下,未必是坏事,也未必是好事。

李威眼睛一闭,管它是坏是好,我做到了就行了,随父亲怎么去想。

这事算从裴炎上书,折腾了两个多月时间或者从父亲封赏二弟,也有二十多天。

李贤一直没有吭声,这让李威略略有些心寒。

原来老二也是一个有想法的人……大约是看到朝堂上支持自己的力量,有些后怕,于是带着自己的妹妹过来。

李贤眼中有些惭愧,低下头。

李威没有较真,说道:二弟,是一家人,按照佛家的说法,需要修得几百年,才有的缘份。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别的不说,西晋本来混一天下,文臣武将如云,可是八王之luàn,晋朝如何了?兄弟数人,为了争夺这个皇位,宋齐梁陈中间又发生了多少因此而亡国的事?别以为唐朝大,倒下来也很快的。

所以魏征说守成更难……无父皇不管让谁最后继承皇位,孤都不会反对可是孤不希望发生手足残杀的事。

李盛第一次对李贤用了孤,带着浓浓的警告。

无一口一声是,可李威感到兄弟间那一丝生分。

于是沉默不语,看着窗外。

外面的太阳很大,连蝉都叫得没有力气。

李令月带着韦月、上官婉儿走了进来,看到大哥二哥枯坐着奇怪地问:大哥,二哥,你们在做什么?李贤才站了起来,说道:那我回去了。

大约是后悔,眼中有些惭傀,就是告别,都不敢与李威直视。

竟是亲兄弟,李盛眼光渐渐柔软下来,站起来挽手相送李令月却不肯走。

现在李威得过且过,顾忌反而少了,便让她留下来。

然后坐下来看书,没有多久外面人进来通报,说朱敬则求见。

让他进来。

朱敬则走了进来,碧儿立即给他沏茶,以前觉得此人不好,对太子说三说四的,经过这一件事后,她曾对李威说道:疾风知劲草,板蒂识忠臣。

你知道什么是忠臣,溺爱地捏了她的脸蛋。

不过此人刚直特别是这一次炮轰父亲,后果如何不提,李威却是很感谢的,见了朱敬则,说道:谢过朱卿。

这是臣的本份,殿下勿要言谢。

臣前来,是有事相询,无因无果,陛下恼怒,事情必有起因。

现在朝中吏治也算清明各位大臣也算称职,应没有xiǎo人进献谗言。

陛下也是忠厚不是陛下宽仁,臣也不敢说出那番话。

原来如此……难怪对自己也是种种约束老好人总是好对付一些的。

但朱敬则能将它说出来,也是一个坦dàngdàng的君子。

李盛额首。

可是陛下为什么对殿下不满,难道殿下做过什么事?孤也不知,父皇自今年让孤独自一人,返回西京监国,就似不满。

可是孤想来想去,亦不知哪里做错了。

曾托着阎相公刻意询问父皇,也没有问出。

殿下再想一想。

不为你自己,是为了国家,为了社稷。

,孤知之可真想不出来。

或者是相助了母亲,但不会让父亲生如此之怒倒底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想法,可对裴炎的怨恨并没有减。

父亲总体是一个能稳住事的人,正是裴炎的上书,引起事情开端,现在父子有隔阂,兄弟隐隐失和,杨思俭与徐齐耽流放岭南生死未卜,杨敏与徐俪不得不安排到几千里路的扬州。

起因就是裴炎的这篇奏折。

《君子集》草稿编著好了,还要校对,正字,也就是修饰语句,核对引用的典故,然后再修改错别字。

讨来一本草稿,带着它来到裴炎的府上。

裴炎心中想法不知,表面不敢怠慢的,迎了出来,恭敬地将他接到府中。

李威将书稿放在桌子上,说道:崇文馆几位学士编著了一本书,孤带了草本过来,请舍人指正。

臣不敢嘴中说着,却翻了起来。

当然,心中却想着对策,太子前来,未必会有多少善意的。

翻了一下,放了下来问道:殿下,徐齐冉泄露禁中之事,该不该弹劾?去年一案,水落石出,然而杨家有没有错误?陛下下旨,处分已轻,杨尉卿还抱着侥幸心理,纵容其nv,就是殿下,都做错了。

臣jīng读的只是《chūn秋》,论礼书,殿下,比臣却是更jīng通,其中的对错,臣不想多做解释。

对错孤不想谈,只是问裴舍人几句,起居舍人是何职?,起居舍人隋焰帝始置,贞观时于mén下省置起居郎,废舍人,掌记皇帝日常所动与国家大事。

显庆三年,另置起居舍人于中书省,记录皇帝所发命令。

龙朔二年攻起居郎为左史,起居舍人为右史。

前年复旧。

二者于皇帝御殿时,对立于殿中,凡记载于季终送于史馆。

顿了一顿,替李威说出来:因此,无论起居郎或者起居舍人,最重要的就是品行聚端正耿直。

李威皱了一下眉头,这个裴炎,让他有些头痛了,可不得不问:但是裴舍人品行如何?就此事言,臣虽合乎体制,却有失光明。

可臣不仅是私心,亦为国家,论行为端庄,无论徐舍人的nv儿,或是杨尉卿的nv儿,能不能及得上裴金吾之nv。

虽然相貌稍似不及,也不是东施无盐殿下选太子妃,是要品德,还是要相貌?只是臣不知此事引起这种后果,否则臣也不会进奏。

当然,譬如危舟,臣无心推了一下,于是丹沉桅断,臣也有责任的。

可是殿下,陛下圣意,纵然臣想请罪,陛下会不会容臣辨解?即使我有错,最终决定权在你父亲手中,再说,我也不是有意,也不想有这结果。

李威有备而来,面对裴炎,最后却无言以对。

看着他离去的背景,裴炎叹了一口气,这是欺君子以方,太子是君子,别要象许敬宗与贺兰敏之,或者明崇俨那样做得太明显了,还是可以搪塞的。

只是太子离开时,并没有释怀,想到这里,他心中其实也十分后悔。

坐上来吧,武则天说道。

八月将要到来,棉花开了,于是喊儿子去看棉花。

不管怎么说,这份功劳是儿子给的。

李威上了车辇,他们是母子,没有人谈论的,正好是一个机会,李威问道:母后,父皇为什么对儿臣生气?本宫也不知正要问你。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连母亲都不知道?看着儿子茫然的眼神,武则天说道:弘儿,不碍事的,只要你尽好本份,你父皇总归消气。

,但心里也在寻思,儿子究竟是做了什么事,让丈夫如此生气?可她脑子好使唤,心中在琢磨,嘴上同时在说话,道:勿要担心,有母亲在。

不过你这次做得有些过份了天下间有很多好nv子。

比如崔家的xiǎo娘子,何必惹你父皇生气?这是做一个比喻,崔家nv来到了京城,立即赢得一片喝彩声,有文采,有长相,一手好绣活,举止更没有的说,主要是家世。

可托人打听了一下,立即听到此nv对所有jiāo往的贵妇人,都是低调附和,所以一个个对她印象不恶。

那是贵妇人的想法,到了武则天耳朵里不同了。

要么此nv确实万里挑一,xìng格使然。

要么此nv心机深沉刻意对所有贵妇人巴结,让她们替自己扬名。

嫌裴家nv温顺,嫌徐家nv失礼仪,嫌杨家nv势利,可这几个少nv心思还是比较单纯的真要有一个心机与她一样的nv子进入东宫,武则天又犹豫不决起来。

当然,她与崔拖的某些约定,只是浮云,从来没有当真。

崔家不提,崔拖只是一名xiǎo吏,能让她利用一下,还是半拖的荣幸。

于是此事渐冷。

现在说出来,只是一个比啥。

母亲很有善意,是三国的需要,还是感谢棉花,不得而知。

事情过后母亲以后会不会对自己还能保持,又不得而知。

不过母亲既然与自己谈家常,倒是一件好事。

人之相识是一种缘份。

母后,儿臣认识几个xiǎo娘子,皆有一些jiāo往。

杨敏原先对儿臣是有些不好,可受了贺兰敏之的盅惑,又不明世理,其实心地不是很坏的。

后来改正了,也不仅是因为儿臣的身体。

徐俪活泼了一些,毕竟还xiǎo,但母后扪心自问,其nv心地恶不恶?有些人攻击儿臣,说儿臣贪恋美sè。

窈窕淑nv,君子好逑。

如果不是母后长相yàn绝天下,父皇如何看重?你胡说什么?武则天拍了他一下子。

儿臣并不走过奖的。

论美yàn,母后国sè天香,这不算的,如果论气质,大气,智慧,试问天下那一个名mén世家的nv子,能及上母后?在儿臣心中,母后才是天下最美丽的人。

,其实武则天也有心思的,可生生让李威一句话说得,笑如嫣花。

第一百九十章 君子欺方 儿母交心(下)第一百九十章 君子欺方 儿母jiāo心(下)本宫老了,武则天笑完后感慨地说道。

其实对相貌她还是很自矜的,就是现在,每天繁劳,还要chōu出时间涂泽,因此四十几岁的fù人看上去,生生只象三十出头一样。

如果不知道,别人看她与李威坐在一起,亦可称为母亲,亦可称为大姐。

母后,就是你老了,儿臣都不觉,只是儿臣常想,母后年青时该是如何的风采。

说到这里,李威才说到正题,又说道:相貌只是一点,初次相识时会有好感,可人相处却需要心的。

不是母后对父皇尽了心,母后如何在后宫脱颖而出?就象江碧儿,相貌只能与裴家nv相仿,与杨家xiǎo娘子相比,也不及。

但在儿臣心中,可嫌弃过她的出身,她的相貌?母后,你也看着儿臣长大的,杨家nv或者徐家nv真是妲己那样的nv子,儿臣会不会喜欢?武则天沉yín不语。

母后,君子以德为本,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勇。

但儿臣没有听说过一个君子非要迎娶一名丑nv为妻为德的。

昔日yīn丽华貌绝天下,光武大帝宠爱之,yīn皇后贤德名于千古,祖母长孙皇后也以相貌自矜,贤德中外有名。

母后国sè天香,如果没有母后相助,这些年连儿臣都不知道父皇该怎么办。

难道长得好看的人,一定就是妲己?就是褒姒?虽是如此,可是徐齐聃父nv,杨思俭父nv终是做错了。

他们象裴居道父nv,就是外人想弹劾,都无从弹起。

不过弘儿,你也说过,忠孝廉耻勇,改天向你父皇认个错儿吧。

胳膊肘儿拧不过大tuǐ的。

但武则天将与儿子有暧昧的几位nv子数了数,确实只有那个宫nv江碧儿最让她满意。

上官婉儿与韦家nv太xiǎo了,徐俪太野了,杨敏一直不放心。

狄仁杰两位义nv的出身很成问题。

只有江碧儿虽不是出身名mén,也算是良人家,自xiǎo就服shì儿子,无论儿子病多重时,都殷勤地shì候于左右。

想到这里,问道:为什么你不与江碧儿圆房,本宫也想抱孙子了。

这个不大好回答的,解释不通,只好说道:母后,儿臣顽疾一直没有好清,虽说好了许多,但儿臣始终不放心。

因此想再等一等,等到江碧儿及笄之时,儿臣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才能圆房。

你……武则天没有说下去,却将眼睛盯住了一个不该盯住的地方。

倒不是有不好的想法,这是担心。

李威这点都会意的,立即说道:儿臣身体很正常,母后请放心。

正不正常,就是没有圆房,自己应当知道的。

当然,功能好坏,还需要实战地上马溜一溜。

不过古人对jīng很看重的,认为jīng是男人身上的jīng血,房事做得越少越好,**不好,那怕梦遗都不好。

最好不做,那么才能活到九十九。

这是不对的看法,正常的同房,对男人对nv人不但无害,反而有益。

其实主要是碧儿岁数太xiǎo,下不了手。

这样解释也可。

及笄么,武则天道:改天等你父皇怒气消一消,本宫再劝一下,等到江碧儿及笄时,对她家人封赏一番。

谢过母后,儿臣才知道世上只有母亲才对儿子最好的。

又拍了一个xiǎoxiǎo的马屁。

其实单论做母亲,武则天不是很称职的,否则几个儿子都不会怨声载道。

不但原来的自己,就是李贤亦是如此。

实际上到了唐朝以来,有一年半时光,只有在马车上这段短短的时光,李威与武则天的jiāo谈,算是最jiāo心的jiāo谈。

当然,jiāo心也是有限的,李威有李威的心思,武则天有武则天的心思。

还有,不要再找裴舍人的麻烦,此人颇有学问,自xiǎo时,在裴家就有名气,长大后,更是兢兢业业,虚己待人,是一个君子。

为自家家族nv子争了争,人之常情,并不为过的。

他也没有料到这后果,在东都与他人jiāo谈时,甚是后悔。

你是太子,需有容人之量。

就象你父皇,朱敬则朝堂之上,如此怦击,依然待之如故,甚至更胜于从前。

以及你看重的那个魏元忠,亦是此理。

太宗你最看重了,昔日魏征曾助何人,一度相助于隐太子,让太宗皇帝举步艰难。

可是人才,于是反待于一番旧臣之上。

终成贞观美名。

母亲,儿臣错了。

心中没有认错的。

与裴炎jiāo谈了两句,说到最后,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非要在嘴巴上争个输赢,对输赢,李威从来看得不重。

自己只是一个讲师,而现在认识的人,无一不是从权谋之术里滚来爬去,滚爬了多少年的jīng英。

不是jīng英,休想脱颖而出的。

自己输了,也不算冤。

可此人给他的印象不是很美好,隐隐让他感觉何谓王莽之流,此人正是。

只是母亲居然教他帝王容人之道,颇出他意料之外,这才是惊喜……拉着武则天的手,又说道:儿臣不求别的,那怕象一个普通人家,能在父皇母后怀中撒撒娇,象今天这样,说说心里话,什么太子,什么江山,儿臣都不会看重的。

你这个痴儿,以后想不开了,找本宫。

在本宫怀中撒娇不可的,毕竟长大了。

不过此时李威真躺在她怀中撒娇,估计也不会很恶。

嗯,此时终于有了一些母子的样子。

马车就到了皇庄。

下了马车,李威将武则天扶下来。

棉huā已经开了,在青黄sè的叶子间,雪白一片。

两人站在田垄间,李威道:母后,还有几天就能采摘了。

是啊,武则天摘了一朵,放在手中,喃喃道:真暖和。

弘儿,你看长势如何?长势并不算很好的,象现在叶子还没有到掉的时候,这种单株营养钵移载法,人站在里面,只能lù出一个头。

当然,那得杂jiāo棉,现在的种子永远达不到那个高度。

因此,现在的高度,仅仅半人高,至少在李威眼中,看起来不算好。

不过,西域与岭南的棉huā他也没有看到过,武则天派人带过来几株,高度差不多,可是枝桃却远远不及。

但西域与岭南的大田草棉子,没有看到。

因此说道:儿臣也不知,毕竟只是听闻,关中以前却没有人种过。

本宫倒派人请了几名西域的胡人看过,他们说了,长势比西域胜了百倍。

本宫也不知是真是假,说完了,武则天定定的出神。

不管是真是假,现在收成有了,至少儿子说的两百多斤大约没有问题的。

但就是看到了收成,居然没有大臣关注,如果这个草棉子,是出自丈夫之手,那怕出自儿子之手,恐怕早就轰动了。

这同样是一种不公平。

她也在等,很关注的,不仅派人询问了来自西域的胡人作比较,而且也派人问过麻葛的产量。

问得很古怪,现在论产量,是以匹作产量的,但她问是多少斤。

官员一个个不解,可还是照办,问了一下,麻葛看似粗大,可取的纤维不是很多的。

有的好,有的坏,好的一亩地也有一个七八十斤的产量,甚至极个别的能达到百斤,差的只有二三十斤。

当然,这是一个估计,从来就没有人称过。

至于生丝,不用提了,产量更低。

这一问心中有数了,又让人拿来绁布,与各种绢绸,麻葛等布料做比较。

以前真没有研究过,只知道节俭了,不好穿绢绸布料的,自己也时不时穿着麻布衣服。

也是第一次真正比较。

绁布与各种丝绸布料相比,差远了,光滑度不及,美观度不及,柔软度不及。

别以为棉huā很软,蚕茧很硬,但织出布料反而颠倒过来。

可如同儿子所说,胜在暖和。

因此,售价与各种丝绸价格居然相仿佛。

至于麻葛等布料,就更不能与绁布作比较了。

那么只剩下产量。

产量如此之高,纵然官员一起漠视,结果出来后,难道真不慎重?想到这里,她意气飞扬,又说道:百姓饭能吃饱,衣能穿暖,每年不会冻死那么多人,这才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当然,想要到那一步,同样还要好几年时间。

只是今年能看到收成了,普及推广的人会更多。

但这份大义却基本上实打实地落在自己手中……………………………………jiāo了心,李威依然不放心。

仅仅是自己给了一些好处,母亲就放弃对权利的追逐,然后一心支持自己做皇帝,那么她也不是武则天了。

但现在母亲是弱者,自己是弱者,算是一个联手。

变动的将是几年后。

可眼下母亲不会希望父亲将自己废掉,换了老2上台的。

至少自己还表示孝顺,对她还尊敬。

老2依是象以前的自己,老2上台了,对母亲来说,也未必是好事。

于是听从了武则天建议,讨好父亲吧。

什么叫天下老子第一,父亲就是。

因此,先向裴炎道了一个错。

排场nòng得很大,带着狄仁杰与魏元忠等六名幕僚,还有金内shì,一干shì卫上mén。

先将裴炎吓了一大跳,立即迎出,在mén口李威就折节行礼,说孤错了。

裴炎一下伏倒于地,说臣不敢,错的是臣,然后号淘大哭。

当然,这是一个过场,做完了表面工作,李威立即回去。

但对狄仁杰悄悄说了一句话:此人非雄即枭,不可xiǎo视了。

枭与雄合在一起,即枭雄二字,这就是李威给裴炎的评价。

然后才请求参见李治,李治不见。

碧儿不平地说道:陛下做得太过份了。

李威沉默了很久,说了一句:父皇到了更年期了。

是不是更年期不知,但自己这个父亲作威作福也就这几年,几年后,他就是后悔也都来不及。

第一百九十一章 节奏第一百九十一章 节奏武则天幸福的时候很快就到来了。

棉huā采了下来,不会所有棉桃一起开放的,可第一批已经采了三四分之一有余,产量便出来了,这只是第一步。

还要脱籽,脱完籽后纺纱织布,或者用棉弓弹成薄棉。

但其他的,比如丝麻葛等,从材料到布匹,皆有繁琐的程序。

只是缲车不一样,手续也不一样,一开始有些手忙脚luàn。

但产量终于让朝廷惊动了。

棉布虽不及丝绸,可是全棉的布料,穿着肯定比葛布、麻布舒服。

对棉huā长安百姓很陌生的,对棉布并不陌生,否则它的价格都不会与丝绸相仿佛了。

不是这一点,是产量。

这种单株移载种植方法几乎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才出现的,以前历史是一片空白。

让李威生生地提前了一千三百年历史。

如果有杂jiāo技术,说不定能nòng出一个亩产唐朝斤两五百斤皮棉的怪物出来。

就是这样,产量也是惊人,毕竟是皇庄与官庄试验的产物,又拨了一万缗钱作为féi料与人工的投资。

也等于是用钱堆出来的,这弥补了一些种子才来关中洛阳的不适应xìng。

除了少数的地外,大多数第一批就收了五十斤以上的皮棉,甚至少数都接近了一百斤。

也就是最高的产量,有可能达到三百斤还要超过,毕竟上面三分之二的果桃没有绽开。

(唐朝的斤)不仅是棉布,棉弓弹成了薄棉,塞进被套里,往身上一盖,或者塞进衣套里,做了棉大衣,尽管不如兽皮衣服灵活,但很暖和。

军事上的作用还没有看出多少,可是民用已经看出来了。

如果普及,至少北方不用在寒冷的天气里,因为缺衣少盖,冻死那么多百姓。

这时候不是生活过得多少好,是能不能吃饱穿暖。

先是高梁,掀起了农业jīng耕细作,然后是棉huā,唐朝百姓幸福的时光似乎就要到来了。

可却是很古怪的,一个是皇太子发起的,一个是皇后发起的。

李治听到后,坐在皇宫里郁闷无比。

老婆都没有怨恨的,是怨恨儿子,做得很巧妙的,偏偏李治全部知道。

妻子这份功劳是儿子生生送的,自己的,却没有送一分……心里面百般滋味,但也不是昏君,只好立即下诏,xiǎo心地将棉籽全部收集起来,明年更大范围推广。

………………………………李治想不开,心中郁闷不解,自然不会接见儿子,连妻子劝都没有用,偏偏他又不说。

李威求见了几次,没有接见,同样很郁闷,呆在东宫,便没有了兴致。

中秋节渐渐到了,可现在对中秋节很淡漠的,李威渐渐也忽视了中秋节的存在。

只是天气凉了,天高气爽,但是李威呆在东宫怏怏不乐。

上官婉儿与韦月穿着很古怪的衣服跑了进来,李威问道:你们这是……?殿下,我们给殿下舞一曲《chūn莺啭》。

唐朝舞蹈种类繁多,有字舞,huā舞,健舞,软舞与马舞。

字舞与huā舞就是舞者拼出huā卉与字的图案,后世经常看到,比如奥运会的开幕式。

马舞不大常见的,这是杂技与舞蹈以及马术的结合,难度颇高。

但常见的还是健舞与软舞,健舞要刚劲有力,其中大多数舞者不乏男子舞蹈,唐人中的剑舞,胡人中的胡旋舞就是代表。

软舞则需要腰肢柔软,比如兰陵王,或者这曲chūn莺啭。

难度也是不xiǎo的。

两个xiǎo萝莉怪模怪样的跳着,终于扭来扭去,韦月一下扭跌在地上。

看到她们的样子,李威终于忍不住乐了。

两个xiǎo丫头不是献丑,主要想让李威开心的。

李威说道:别跳了,改天孤带你们打猎去。

反正呆在东宫无所事事,李威说做就做,喊来也返回长安的薛讷,一道到了骊山打猎。

打猎的时间还有些嫌早,最好再过一两个月,那时候草木正式凋零了,动物缺少食物,或者冬眠的动物最后进补,是打猎的最好时光。

但骊山离长安不远,野生动物比较多,又因为地势多样,风景秀丽,是唐朝重要的演兵讲武的地方。

现在去打猎,倒也会有些收获。

只是李威的箭法依然不好。

其实在东宫的箭馆里,李威箭法还是很准的。

问薛讷,殿下请教,薛讷自然知无不言。

他箭法还差一些,可薛仁贵的箭法举世无双,也许在谋略上,论钦陵比薛仁贵稍胜一筹。

可论箭术与马上的单挑能力,论钦陵远远不是薛仁贵的对手。

估计整个天下,也几乎无一人能与薛仁贵一敌。

这些shè箭的本事,薛仁贵尽数传给了薛讷。

不过经验是一,个人领悟能力是一。

薛讷的箭法,只能称尚可,或者比李威好得多。

于是让李威下了马,说道:殿下,试一试。

让李威站在山腰间shè七十几步外的一颗大树。

这个距离只算是中等距离,目标也十分大,难度不算高的。

李威也没有想到其他,举起箭来shè,依然十发没有一发中。

这就奇怪了,在东宫箭馆里shè箭,不能说百步穿扬,因为李威xìng子温吞,学东西心就细,shì卫也一个个尽心教导,箭法尚可的。

只是力气xiǎo,只能拉一拉两石弓,同时也只能拉二十几下。

再拉就拉不动了。

但一百步的箭靶,倒是十有六七中的。

殿下,是风啊,想想风的节奏。

虽然力气不大,可殿下用的不是重弓,因此箭出去有些飘,其实这个问题也不大的,跟着风去走。

这倒不是很玄乎的,shè箭的高手,不但能敏锐察觉到风的动向,甚至对方向感,都十分好。

走路时,连道路的细微的高低曲直,都能立即感觉出来。

这是站在地面shè箭的,骑在马上,还要感觉马的节奏,对面敌人或者猎物的节奏。

这才能提高命中率。

因此shè箭的比赛全部在室外,除非飓风,一般风向,不会停下来的。

薛讷也没有想到其他,看到太子打猎的成绩惨不忍睹,才悉心教导的。

李威也没有想到其他,若大的朝廷也不会让他领兵打仗的,不过多学一些技艺在身,说不定万一能派上用场,特别是逃路的时候。

说到底,这是李威出来散心的,纯是心血来cháo之举。

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在骊山呆了十几天后,箭法也不可能一日千里,李威只是练了一些太极拳、八段锦,或者五禽戏,刚硬的只有少林寺的易筋经,那也是从xiǎo练习的,李威继承李弘的身体骨发育基本成熟,还是很薄的底子,不可能一下子就成了武林高手。

箭法亦是如此,李威坚持锻炼了一年半有余,身体逐渐变好。

可是身体的底子倒底是薄了,只是与常人力气大xiǎo。

眼力是可以的,臂力却是普通。

就是薛讷说了所谓的节奏,说归说,领悟又是另外一回事。

因此,骑以马上,打猎时,时常箭法还是不准的。

不过到最后命中率,能让人看一看了。

就在他乐不思蜀时,朝廷下了圣旨,让他返回长安。

李治让人喊他进了大明宫,有各位宰辅,气氛有些庄重。

李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施礼道:参见父皇。

坐,李治目无表情地说道。

李威坐下,李治又说道:将奏折拿过来。

是南诏战事的。

这一次朝廷派了梁积寿,名义是发川陕陇等十八州兵,实际上没有率多少军队过去,然后于川姚等地雇佣了五千三百士兵,总人数还没有一万人。

当然,也没有人将南诏当作一回事,没有吐蕃出兵支持,梁积寿一到姚州就开始动手了。

与细奴逻联起手,用了当地人做向导,向南出发。

méng俭也大咧咧的,自己二十万大军那是夸张了,可也有十几万军队,否则都不会连营三十里路远。

虽然队伍成员很杂,可胜在人多。

看到唐朝派军队过来了,也开始北上,准备应战。

两军在洱海的东北相遇,梁积寿先派中郎将令狐智率兵扎下营地,挡住méng俭的前锋步兵。

又派了临源果毅马仁静率领一支急行军绕到后方,将méng俭的伏兵截断,再派了银州刺史李大志率领唐朝的骑兵攻击méng俭的马军,然后又让嶲州都督府长史、行军司马梁待辟带领步卒三千断绝敌人的后路。

梁积寿手上也没有这么多军队可调动,这多是细奴逻等人的属下。

然后自己与行军长史韩庆余等主力长驱直入。

也不算什么高明的计策,就是先挡住敌人的前军,让叛军夺气,然后阻住叛军的援军,让前部大军感不到胜利的希望,再利用唐朝军队jīng良的骑兵进行冲击,最后大家一起上,砍死这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僚子。

计策不高明,可是méng俭等诏僚毕竟不怎么开化,又没有打过大仗,甚至连率领这么多军队作战的经验都没有。

只凭借人多,想一窝蜂而上,以人多取胜。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都没有淝水大战这些战绩了。

结果可想而知,méng俭前面军队攻了几十回,唐朝营地安如泰山,于是要求后面军队加快速度支援,可后面的军队在一处山岭前再次被阻住。

本来就是各个部族联合的,军心已经动摇了。

然后李大志骑军杀了出来。

这时候唐朝的骑军,都胜过突厥人,吐蕃的那不算,一是大意的,二是高原反应,三是敌众我寡,可比这些南诏的骑军,不可同日而语的。

一番厮杀,叛军就想逃跑了。

可是梁积寿主力部队再一次杀到。

于是十几万人,立即兵败如山倒。

méng俭等人看到不妙,也开始拨tuǐ逃跑。

然后又遭到马仁静与梁待辟狙击,逃没有办法逃了,只好再战,可是后面唐朝大军再次杀过来。

结果第一战斩首五千多人,俘虏了四千多人。

第二战再次斩首七千多人,俘虏的人数更多。

单是马匹就俘获了五千多匹,头领和舍面被生擒活捉。

méng俭自己则一路逃了几百里路,逃到了漾濞江。

méng巂诏还存在,却基本名存实亡了。

其他各部一看自己错了,原来唐朝虽然大非川输了,可依然是一头吃人凶狠的老虎,见势不妙,一个个投降。

连méng俭自己都派人投降梁积寿,写下降书,谢罪。

诏书是骆宾王书写的,文采好,又是大胜了,自然写得十分jīng彩,恍若天huāluàn缀一般。

然后梁积寿对各部招降,连和舍面都释放了。

这是取自诸葛亮招抚孟获之意,想反叛唐朝的各个部族前扑后继,杀了和舍面,还有后来人,不如释放,让他感恩。

战争进行到这时候,梁积寿所有策略都是正确的。

特别是释放和舍面,十分符合唐朝的羁縻政策。

羁,就是马笼头。

縻,就是牛缰线。

羁縻的意思是来去任便,彼此不相干涉,一方面要羁,用军事手段和政治压力加以控制;另一方面用縻,以经济和物质的利益给予抚慰。

也就是胡萝卜加大捧,拥有高度自由,听话了,跟我hún有好处,不听话了,立即整死你。

最大的是羁縻都护府,然后是都督府,州与县。

姚州原来是州的,防止吐蕃东下,升级为都督府的。

打也打残了,听也听话了,象大xiǎo勃nòng顺便大军一路西追,直接都给灭掉,按理来说,要班师回朝了。

然而就在战争结束时,又发生了一件事,梁积寿上书,之所以méng俭能征得近二十万的叛军,不是洱海能有这么多军队的。

洱海不xiǎo,可也不会有唐朝一个大州大,二十万叛军是什么概念?再抛去细奴逻等部支持唐朝的军队,是近三十万军队,十取一,也要三百万老百姓,这个人口密度对于现在的南诏是不可能的。

当然,也不是吐蕃派士兵过来的,否则都不会这么顺利的战胜了。

再说,下了南诏,吐蕃失去了天和地利,得不偿失,况且吐谷浑没有消化,也没有到重新开战的时候。

主要还是来自后方的望部,也就望苴蛮等部支持。

但这一次大军惨败,各部元气大伤,因此就着秋高气爽之节,大军一路南推,顺便将南诏这些各部族一道解决。

这与原来梁积寿临走前,所商议的不同了。

看完了邸报,李威眼中也很mí茫,其实往南各部十分贫瘠,所以朝廷一直不大感兴趣。

梁积寿为什么要向南进军?就听到李治问道:弘儿,朕问你,梁积寿临行前,曾经到过东宫,与你jiāo谈了很久,你说了什么?原来以为梁积寿变卦,是李威指使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人为财死 鸟为食亡第一百九十二章 人为财死 鸟为食亡启禀父皇,儿臣原先对梁将军发讨南诏事宜皆不清楚。

那天只是听了梁将军解说个中原委。

儿臣是说了一些话,可无非只有两条,第一条是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第二条分而化之。

其他的都没有说,要么说了一句,吐蕃出兵的可能xìng极xiǎo。

无论那一条,都与梁积寿继续率兵南下,毫无干系。

其实梁积寿这样做,很让朝廷担心的。

毕竟朝廷调动的主力军队不多,以僚治僚,大多数动用了méng舍诏等部的人手,只是梁积寿指挥得当,与méng俭散兵游勇形成对比,才获得大胜的。

梁积寿的建议似乎也有道理。

可是自己的军队少,孤军向南,离姚州远了,等于离大本营远了,似乎很与当初薛仁贵大非川大败相似。

首先供给就很困难的,要么就是以战养战,那样做的结果,会使各部倒向吐蕃倒得更快一点。

还有,吐蕃一直不大安份的,战胜了他们不会动弹,战败了,说不定就能从前年在金沙江上修的神川铁索桥上跨过来,砍一刀。

不仅于此,吐蕃还在丽江一带建立了拉布区,唐朝人称为神川都督府,似隐隐作为东下的桥头堡。

总之,有许多弊端的。

或者梁积寿行军作战与李靖那样神奇,那才不会出事。

既然不是儿子好大喜功出的主意,李治不由沉思了。

主要是远,感到有些不大妙,可无法及时通知。

拉成了直线,几千里路,可是此行山高水远,山路还是很多的,七弯八扭,又是攀山越岭,折算下来,一万里路都不止。

不是洛阳到长安的大道,就算用快马通知,每天能跑五百里路就算不错了。

一来一去,最少两个月时间,等到下诏收兵的诏书发到了云南,早就迟了。

李治看着阎立本等人。

但这些宰辅治国尚可,论到军事方面,与李威差不多,都是外行汉,一个个不能作声。

bī不过去,阎立本只好说道:陛下还是下诏,让梁将军撤军返回。

只是耽搁了一些时间,梁将军大军不会南下多远。

李治只好下诏。

对这件事,李威没有怎么关注。

肯定希望唐朝胜利的,可是行军作战,安排将领,调动物资与军队,他都没有发言权。

就是有发言权,以他半坛醋的水平,同样是两眼茫茫。

比如这一次南诏,到现在什么蛮什么部的,他都没有nòng清楚,想发言都无从发起。

温吞的xìng格,立即将此事忘记了。

倒是父亲听闻梁积寿率军南下,立即将自己从骊山喊来责备,似乎对自己依然很不满……所以他只寄希望于另一件事,这件事的发生,也许让父亲开怀一下。

………………………………很快时光就到了九月,这一年关中百姓总算是苦尽甘来,熬到了头。

风调雨顺的,粮食收成就好。

不但如此,有许多百姓看到听到了,不需要朝廷调动,有的就学着太子的法mén种植。

大规模的种植不大可能的,毕竟许多人家地多人少,这种jīng耕细作没有办法施行。

不过也试了一试。

就包括朝廷各州县的试验地,皆不如长安皇庄那一片地的产量,féi料不足,人手不足,地未必好,但也出了真正的五石田。

这已经很了不得,让更多百姓皆动了心思。

特别是给了地少的百姓一条活路。

于是入秋后,长安的米价一个劲地往下掉,差一点的粟米掉到了每斗米四文钱。

难的是大户人家,米价如此贱,该不该继续囤积居奇。

万一明年又是丰收了,再掉怎么办……倒是朝廷看到米贱,及时购了一批,补充了长安与洛阳的粮仓。

这几年粮仓同样放空了。

不仅仅于此,棉huā看得同样动心。

这一次武则天试种的官庄与皇庄很多,也不是很多,主要是分散,东边一片,西边一块。

给大家看的。

有胆量也是询问得仔细。

产量不象儿子所说,可西域有,也比较好种植。

就算没有这个产量,不算làng费,不怕人说。

最后产量让武则天很是惊喜。

然后做成了布或者被子,官不与民争利,朝廷不好出售的。

正好,关中去年受了灾害,许多人家到现在没有缓过气,一些人家很可怜的。

于是将这些棉衣棉被的赏赐了这些穷苦百姓与孤儿寡母遗老。

看不到便罢,看到了,甚至亲手mō到了,许多百姓眼就热了。

各州县的长者向官员讨要种籽,官员又向朝廷讨要。

得到了好处,便不好意思骂人了,武则天目的也达到了。

实际在民间中武则天名声尚可,只是百姓不满一个fù道人家chā手朝政。

特别这个fù道人家,手段也果决,杀了许多人……当然,想要唐朝整个粮食丰收,还是很遥远。

棉huā更是遥远,织布缲车虽是从大食引进过来的,可依是很落后。

但不止这些的,棉huā种植的地方,不仅是关中河南河北江淮,在西域许多地方,更适宜种植。

李威的方法能让关中河南棉huā增产,同样在西域也能增产。

有的大户人家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随着问题接踵而来,地是问题,西域地域广大,地广人稀,可有突厥人,甚至吐蕃人势力扩张过去,还有人的问题,种植麻烦不提,采摘更麻烦,然后纺出来布比采摘又要麻烦。

这个人又从何而来?可是李威不觉一场大变动即将开始,眼睛却盯着东方。

早晨起来,xiǎo跑了一下,身体虽然热了起来,可流了一些汗,碧儿害怕李威着凉,连忙拿来一件衣服替李威披上。

李威拉着碧儿的手,说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殿下,妾身那敢。

为何不敢,父皇如此挑剔,对你都十分满意,无他,是你做得最好。

殿下,能不能容妾身说一句话?为何不容?殿下,天下父母亲都想子nv好的,皇上对你只是暂时的误会,雨过了终归是天晴。

他们又是父母……你这个傻丫头,孤又没有对父皇怨恨,只是不解,他为何对孤态度转变。

难道你以为孤不努力修好?父亲为子nv好,大约是的。

母亲嘛,则很难说了。

可让他哭笑不得的是父亲对他横看不是,竖看不是,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让他如此生气。

母亲嘛,对自己开始有些做母亲的样子。

得过且过吧,如果能找出父亲生气的原因,母亲如此容易满足,自己变着法子,一年让她nòng出一件满意的东西,未必不行。

只要拖过这十几年,那怕是几年……这是想,心中也知道,没有那么简单的但这句话,就是碧儿如此亲近,都不能说。

就在这时候,刘群进来禀报,道:扬州的信。

很低的声音,杨州有梁金柱与陆马,太子与商人jiāo往太密切了不好,而且原来太子就要去扬州,皇上才大怒的。

拿过来,李威也低声说道。

就象搞地下情报一样。

将信打开看了一眼,信上说了很多的事。

两个人跑到了扬州,试验了一下,说试验也tǐng麻烦的,李威说得很简单,可实际不可能那么简单的,因此得反复试验,不过试验了两次,心中已经大约有了一个数。

于是购地,或者租地,这都是李威主意了。

反正海边的地,要么是无用的沙滩,或者沼泽,或者悬崖,又要防止海水倒灌,以及河水泛滥成灾。

因此都十分荒凉。

这些地甚至都不用给钱,只要给官员一些贿赂,就可以拿了下来。

因此,购了许多适合晒盐的地下来。

但中间出了一件事,这一次开始有心人关注他们了,偷窥过后,也跟着拿的,居然将地价略略抬了一些,也从他们手中抢下许多平整适合晒盐的海滩。

这一点李威临行时就说了,不要考虑朝廷,能购多少地就购多少地。

陆梁二人先是不解。

李威才解释一遍,等到朝廷反应过来,为时已晚,这暂时是替自己争,实际上以后是替朝廷争。

或者bī到逃路的地步,什么朝廷的神马,他也不会考虑的。

总的来说,地拿下来很顺利的,跟着就是人手。

不是有海滩就能晒成盐的,要整理成盐田。

就是整理好了,还要将晒好的盐卤引到盐卤池再次蒸发,随着做一些处理。

对这种食盐能不能吃,李威一度很怀疑。

于是询问了一下现在其他的盐种,煮盐大约会好一些,可xìng质与晒盐差不多,至于湖井、泽盐与井盐,现在的工艺同样皆成问题,甚至有时候将一些盐湖后来的工业盐,当作食盐来食用。

只能说现在人胃好。

或者如同棉籽油一理,说棉籽油吃了影响生育,然而在李威童年时,许多人家食用,中国的人口还在哗哗地涨。

技术使然,没有办法了。

不但盐田需要人手,到了秋天,岭南与江南的蔗糖,也要重新开张。

李威拿回去不少钱,本钱这一辅,就少了些。

而且人手又不够,想请京城的几个能相信的好友,主要是品德可靠的商人协助,比如那个卖调味品的商人楚肖生,也就是酱油米醋以及香料的贩子,李威也在那天胡应宴请客人时见到过的。

询问李威可不可以。

顺便说了杨徐二nv,在扬州一切皆好,他们派了人手保护,又暗中通知了一些jiāo好的朋友代为关照。

请李威勿要挂念,报一个平安。

李威看完,立即将信烧掉,然后让刘群带口信,说道,你们自己看着办,但孤参与其中,不得让更多的人知道。

口信带走了,可是李治再一次将他喊到大明宫。

还是梁积寿的事。

梁积寿又写了一份邸报,说到大军一路南下,马不停蹄,速度很快地向南推进,各部闻风丧胆,纷纷诚服,已经有了一些部族派了使者前往长安进贡了。

乍一看是好事,如果李威才来唐朝,一定会说:恭喜父皇。

但不是这样的,唐朝经营的也只是昆州与洱海一带,第一个是人口多,第二个是熟僚,汉化程度高。

再往南就是生僚,生xìng野蛮,地方又贫困,得到了连jī肋都不如。

因此朝廷一直不感兴趣。

这只是次要的。

梁积寿这种情况正是朝廷担心的,毕竟所带军队少,推进过快,供给困难不提,离姚州远了,始终让人觉得不安的。

你是如何看的?儿臣不知。

大非川之战,你不是夸夸其谈吗?非要bī着李威说,李威只好说道:朝廷已经下了诏书,纵然梁将军推进速度快,想来应当这短短一两月时间应当无事。

南诏僚蛮时叛时降,也要给一些警告……忽然瞪大眼睛,迟疑地说道:难道,难道……难道什么?父皇,能不能给儿臣地图看。

拿给太子。

喏,太监应了一声,拿出一张地图。

地图上标注也不清楚,只昆州与洱海一带地形大致准确的,再往南就不准确了,甚至标注到了骠国,一直到印度洋。

不过别当真,从诸葛亮城往南地形能有一大半是错误的。

李威根据邸报,猜测着梁积寿的行军路线,又回想着即墨三人所说的路线,慢慢就在脑海里wěn合了。

他说道:父皇,请立即传讯三人。

即墨如果回到家中,在泸州来不及传讯了,那个羽大少与卖ròu的商人叶毅却居在长安的。

为何传讯他们?李威将象墓的故事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儿臣当时并没有支持他们,也疏忽了。

现在儿臣想来,一定是这三人追到了梁将军,不知用什么手段蛊huò了梁将军,所以大胜之后,没有停止下来,大军继续向南。

竟有这回事?李治脸上还是很平静的,实际上早就知道了,但与李威一样,很快抛之脑后。

但各个宰相却第一次听说,一个个惊奇地问。

此事不假的,不过大象之本能,所寻象墓皆是世人难以到达的地方。

否则千百年来,看到大象老后离群的,可谁曾看到大象墓地的?现在儿臣反而更担心了。

有数不胜数的象牙,还有某个大部族留下的宝藏,梁将军大胜之下会动心……即使他们一路势如破竹,到达哪里,也凶多吉少。

三人能逃出来,纯是侥幸,南方某些地区,不是人类所能进入的。

李威有些烦燥,父亲只在河南与关中溜达,去的地方不远。

就算是北方,所谓的人间绝域,也指的是冬天,夏天还是可以到达的,再远,还能有几万里开外,呆在堪察加半岛上的流鬼部远?却不知道现在云南北缅jiāo界的某些山脉河流的可怕。

李治只是沉yín不语,不但是李治,就是戴至德他们都在思考。

别以为君子不谈利,现在国库有些空,李治焦急,各个宰相也焦急。

这个宝藏是真的,动用一些军队还是可以的。

不算是扰民,纵然是牺牲一些士兵,第一是向南诏各部扬威,第二有了这笔财富,也可以缓一缓朝廷的危机。

不要几十万根象牙了,就是有几万根象牙,再加上一些金银,也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别人说真的,未必可信,可李威说真的,李治却是相信的,一样样东西nòng出来,这个儿子学问还是可以的,特别是杂学,诗写得也不错,字也可,只是文章略差。

心里就在盘算有多少钱……李威可真急了,所谓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诚不欺我也。

看到没有,自己的老子是皇帝,都颇似心动,他说道:父皇,寻找这三个人吧。

如果此事是真的,立即下诏,有多快,驿者就需多快,急诏梁积寿回来。

不知道这个山脉是后来的那一座山脉,如果真是野人山脉,那就中了头等的大奖了。

后世都那么恐怖了,况且是人烟稀少的现在,而且有可能当地还有一些土著人,没有开化,就象野人一样,有猿猴的灵活,虎狼的力量,后世用枪都没有办法对付。

还有那个恶劣的环境。

到了后来开发了,也是人烟多起来,科学进一步发达,才开发的,就是那样,野人山某些区域还是没有人类敢进去的。

天知道即墨三人所说的象墓在什么地方?也不要财富了,派个三万四万大军进去,有可能转一转,什么财富看不到,能带出五千人出来,就算好的。

李治还是没有吭声。

李威继续说道:父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纵然是真的,三人回去后,再找也未必能找得到,就是找得到,还不知得用多少士兵的生命来堆砌。

不值得。

你是仁爱皇帝,不能为财富着想,就不为子民着想。

再说财富,马上粮食收成越来越好,各地的六石田没有,可是三石四石五石田的喜报源源不断飞向京城。

还有母后的棉huā。

什么是财富,老百姓安居乐业,有饭可吃,有衣可穿,这才是父皇你最大的财富。

此言……有理,李治沉yín了一下,答道。

但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后来一根象牙价格动辄十几万二十几万,这时代依然很贵,好的一百多缗钱,差的也接近五十缗钱,还供不应求。

几十万根象牙,是一个天文的数字。

因此,李治答得不情不愿。

开始下诏,派人寻羽诺与叶毅。

皇帝在长安找一个人很方便的,立即找了出来,羽家祖父是一个胡人,一度担任过唐朝的将领,随李世民征过高丽,还立下战功的,父亲也是一名xiǎo吏,犯了错贬了出去,后来年渐高,家庭又好,寻思了一下,致仕了。

羽诺在家里老xiǎo,很是宠爱。

叶毅则是东市上一个大ròu贩子,当然,在李治眼中无论ròu贩得规模有多大,还是一个卖猪ròu的,没有区别。

但这两人都离开家中,说到南方办一点,有可能一年多后才能回来。

李威气愤地骂道:这三个蠢材你刚才说了什么?都忘记了,不能在父亲与众位宰相面前骂人的,立即说道:父皇,儿臣只是急切,几千大军,有可能因为这三人,毁于一旦。

梁积寿事败不提,南诏大好局面有可能都随着被毁。

你为何如此肯定?李威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后世有一个远征军,正因为进了此山,转了转,二十二万手提枪支弹yào的大军,整整消失了十五万。

也不能说南方怎么怎么的,只能用道听途说解释,可那样解释,缺乏有力的证据。

但心中很晕,父亲怎么也成了财mí?不过是几百万缗钱,换作李威自己,不是从后世穿来的,同样会动心。

李治问完了,伏下头,盯着地图看,看了半天说道:传朕圣旨,中书shì郎、同中书mén下三品、道国公戴至德加兼户部尚书,黄ménshì郎、同中书mén下三品张文瓘检校大理卿,黄ménshì郎、甑山县公、同中书mén下三品郝处俊为中书shì郎,兼检校吏部shì郎、同中书mén下三品李敬玄为吏部shì郎,并依旧同中书mén下三品。

太子左庶子刘仁轨同中书mén下三品,并立即回京城赴任。

也就是封赏的。

阎立本为真相了,不大好再封了,可其他几人,这几年灾害连连,吃了很多辛苦,这份封赏合乎情理的。

但最后一道任命很让人回味的。

刘仁轨为使相,功劳也是有的。

吐蕃没有了战意,将刘仁轨放在陇州也不大适合。

调回来,也是新罗高丽不太平,随时将视线转移到东北。

但是这档子事之后的授命……李威说道:父皇,不可。

真是野人山,不要刘仁轨,就是裴行俭,或者论钦陵前往,都是一个下场。

唐朝薛仁贵大败了,刘仁轨再出差池,最后只剩下裴行俭一人,唱二人转都唱不起来。

早知道如此,自己为什么刚才不说这个宝藏是假的,但也不能说,万一让梁积寿也找到了呢?说完后,愁眉苦脸地看着父亲。

如果父亲主意已决,自己说不可就不可了?第一百九十三章 燕子南飞 晒盐出世李威想法不是很对的,现在的裴行俭还没有达到历史上的高贵,还有其他一些名将的,只是没有裴行俭用兵厉害。

当真只有裴行俭与刘仁轨二人,唐朝从南到北,南诏以及岭南各部的时常叛luàn,吐蕃、突厥、高丽唐朝那就危险了。

天还没有寒冷起来,但风一吹,便有一些凉气袭人。

有的燕子开始南飞,可是东宫的燕子却没有任何动静。

刘群看着十几只燕子在众人头顶上飞来飞去,有些发愁,问:殿下,怎么办?从今天起,不要再喂食了,对它们有好处。

一去一来,又不知道能有几只燕子能飞回来。

碧儿担忧的说。

这是生物进化的必然规律……李威说到这里停下,说了也白说,未必有人能听懂。

殿下,不如这样吧,让英儿将它们全部捉下来,就让它们在东宫过冬如何?养二十几只燕子,不用费多大的事的,但李威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不行,今年是二十几只燕子,到明年会有多少,后年呢?东宫以后有几千只燕子,上哪儿挖那么多虫蛹?就是能挖,大臣也会进谏进到心烦。

李威继续说道:几年不南迁,它们都忘记了本能,到时候管也不好,不管只会冻死,这对它们没有利的。

就象教孩子一样,过于溺爱了,未必会出孝子。

还是熬吧。

于是东宫开始减少给燕子的食物,这些燕子每天便在众人头顶上飞来飞去讨要,可怜兮兮的。

熬了十几天后,燕子开始自己寻食吃,然后一个夜里,全部悄悄地飞走了。

东宫里所有人全部沉默起来。

看到大家心情不好,李威带着碧儿、婉儿与韦月到了秋仁杰家中散心。

秋仁杰到了长安,只好又购了一处宅子,因为经济困窘,离皇城很远,每天早上就要很早起来,晚上很晚才能回去。

李威有些怨言的,说那些钱为什么不用?秋仁杰说,这些钱到用时用,不能用在自己身上。

李威说服不得,只好由他。

秋仁杰不在,秋葱与秋好也从洛阳搬到长安来。

长安认识她们的人更多,真正连mén都不敢出。

看到太子来了,两位少nv很高兴的。

李威心中很愧疚的,这样对她们委实不公平,之所以如此辛苦,全是他是皇太子的身份。

但自己这个太子,实际呢……,胡想了一下,秋好已经将茶端上来,然后看着碧儿,说道:良娱为何神情颇似不好?将燕子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担心地说:它们都娇惯了,现在南飞,我真替它们担心。

秋好道:我也听过,有几十户人家燕子也飞不走,家里的人一个个愁眉不展。

李威捏了捏鼻子,之所以如此,倒是他造的孽。

不过碧儿的心肠也太软了,这是遇到了自己,如果是他人,就是侥幸登了帝位,这样的xìng格在皇宫中也无法生存下去。

但心中对这个喜良的xiǎo丫头更痛惜。

秋好又说道:殿下来了正好,妾身与葱姐姐给殿下缝了一件袍子。

秋渐深了,殿下也要换秋衣了。

不用了,你们替孤缝的衣服很多了,倒是替自己缝一些。

葱xiǎo娘子,好xiǎo娘子,能不能教我绣红的活?良娱,你不必,伺候殿下不仅仅是绣红,还有其他。

妾身很yàn羡……但看着李盛眼光很柔和,又有一份可怜。

太子是好太子,干古未有的,还没有继位,百姓就开始享福了。

又有那么多的学问。

可是太子也不是很幸福,喜欢的nv子除了眼前这个xiǎo良娱外,一个都不能进宫。

至于裴家nv,因为裴炎的事,太子又淡了。

世上的事,却是很难找出美的。

就是皇帝,独掌大权,然而身体不好,眼睛不好,又不如意……坐了一会儿,韦月与上官婉儿坐不住,李威瞅了一眼,说道:势儿,你带她们到你家去走一走。

碧儿与父亲与两位哥哥都做了xiǎo官,也掇了出去,搬到了永宁坊,地方也比原来宽敞,离皇宫更近,只是平时,碧儿不大好回家探亲,倒一次没有回去。

听到李威的话,碧儿有些犹豫不决,李威又说道:只是去看一看,立即就回来,不要张扬,官员不大说话的。

嗯……碧儿带着两个xiǎo萝lì离开了。

李威这才扭过头,说道:现在,你们有些辛苦。

妾身与好妹并不觉。

孤知道关在家中不能出来,不提了,主要是煎熬,还需再等等。

李威一边说着,一边琢磨着,要不要劝一下母亲。

两名少nv也不贪图地位,只走进入东宫,知道她们身份的人并不多。

封一个承徽、昭刮,有可能连注意的人都不会有。

但现在估计不成,父亲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对自己一直很生气,自己只说了一聚句,刘仁轨进京不可,父亲立即悖然大怒,吓得自己不敢再说话了。

秋仁杰在查王彩年在查,却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难道父亲真是更年期到了?殿下,这样说,折杀我们了。

其实殿下能经常过来,看nòng我们,心中很是满足。

秋葱说道。

毕竟出身不大好,甚至一度她们都做好了做人家xiǎo妾的打算。

只是做xiǎo妾不打紧,要人品好,不要象归雁那样胡luàn地找一个老商人嫁了,还是xiǎo妾……根本就没有想过,此生居然与太子有了jiāo接。

李盛前世作为一个现代人,看待问题一时半会转不过来,但在她们心中,并不急的。

自己的身份,尽管义父妥善安置,可是在青楼里毕竟呆过的,这不是市坊里的故事与闲讲,是真垩实生活,进入东宫何其艰难?当年皇后是熬了多少年,甚至一度做了尼姑。

皇后不想了,可熬是必须的。

李威还是不乐。

这个太子的身份,带给自己的好处不多,可步步艰难,连喜欢的人,并不纳为正妻,只是一个侧室,居然还是艰难,现在的少nv最好的时光也不过从十六七岁开始,到二十出头。

不仅要熬,连mén都不能出,对她们太不公平。

秋好看到他不开心,反过来安慰,道:殿下,真的没有事只要殿下有了这份心,妾身就是立即死了,都是开心的。

不过,殿下你来。

将李威拉到房垩中,又喊秋葱进去,秋葱脸红红的迟迟疑疑地走进房垩中,秋好将房mén一关,说道:殿下,妾身与葱姐姐做衣服时,看到殿下喜欢,又缝了两件衣服,殿下你看看。

这一次房垩中置了屏风两个少nv躲在屏风后面换衣服,一会儿走出来,穿着的是仕nv裙,肩头飘下来几根青兼sè丝带,但xiōng口开得很低裙料又极薄,时隐时现。

那天太子在她们xiōng口上亲了一下让两个少nv又产羞涩又是惊喜。

虽然品行高洁,可生长的环境却是在青楼里听到的看到的很多。

太子也是人的,看到这份情调大约同样很喜欢。

可她们xìng格使然,一直不好意思再穿上给李威看,只是看到太子不乐,才穿了出来。

秋好羞涩地问:殿下喜不喜欢?孤很,喜欢。

李威艰难地答了一句。

然后走过去,将两个少nv抱在怀中,这一次又跨了几大步,揩了不少的油。

nòng得他**火中烧,两个xiǎo姑娘同样气喘连连。

毕竟二十出头,也有情也有**的。

但怕走火,没有敢动最后的底限,反而更难受。

心中有苦叫不出,yàn福是有了,至少前世不敢这样公开地左拥右抱,更何况这种绝sè少nv。

两个少nv也到了能采摘的时候了,可自己偏偏又不能采摘……庄稼全部收上来了。

主要是豆,今年鼓励百姓用轮耕田种豆,当然豆能积féi,可生长时却是需要féi料的,积的也只是氮féi,与钾磷等féi料无关。

因此豆类长得都不是很好。

但百姓看到秋收的种种,好处看到了,相信的人更多,到了明年种豆的人会更多。

其实种紫云英的百姓已经多了起来,至少在关中,种紫云英的百姓很普遍。

也没有马上变成粮食多得吃不完,毕竟今年只是试验,增产增得不明显,想要明显,有可能还过两三年。

只是一个兆头,让大家充满希望。

喜上加喜,又有一个好消息传来。

陆马与梁金柱开始正式上书,晒盐出来了,生生折腾了很久,才正式投产的。

再次主动要求朝廷征税,出盐成本很低,因此要求朝廷每斗盐征十文钱的税。

奏折写得不大好,但写得很详细,甚至标注了成本,大规模生产,每斗盐有可能只需要两三文钱。

再加上朝廷征收的十五文钱税,包括运费在内,运到关中,也不过二十五文钱。

一斗盐五十斤,就是售价三十文三十五文,也比现在的盐价低了数倍。

当然,现在的产量还很低,但能保证到年底每天能出盐十万斗以上。

这是一个十分保守的数字,大约一千吨,不说其他人,就是二人所购大片的盐田,也足以保证这个产量一大半的。

这份上书,让朝廷惊动了,一斗十五文钱很不多的。

但十万斗,就是一百五十万钱,同样对朝廷来说,不是很多,只有一千五百婚钱,一年下来,那就是五万多循,足以抵上朝廷放高利贷的一半收盏了。

如果再加上糖。

今年蔗糖生产规模很大的,还有其他商人以后也如法炮制晒盐,朝廷参与……那就不是五万婚,有可能是四十万五十万氓钱。

当然,账也不能这样算,朝廷有一些盐泽与盐湖,也有一些收益。

盐偷下跌,朝廷也有损失,当然,盐贱了,盐就会用得更多,百姓食用要用,连牲畜也要用,还有其他的用场,甚至能向突厥换一些牲畜皮máo回来。

这个账不大好算。

但大约将账目盘算了一下,几乎所有大臣倒吸了一口冷气。

义商啊戴至德叹了一口气说道。

服了,不主动提出征税,朝廷也没有办法,大不了在过关卡时,会让一些官吏得益。

不管怎么说,这两次主动征税,梁金柱与陆马损失不计其数。

就是心高气傲的李敬玄同样叹道:其实以二人功德,每天真能产出五万斗盐,封赏几个闲职,也是可以的。

李涛只是闭着眼睛,沉默了半天说道:这道上书准了,就依他们的意思拟道诏书出来。

钱太多了,轮不得作态,并且不象其他的,没有多大阻力。

但说完后,又挥了挥衣袖道:你们下吧。

没有提封赏的事,让戴至德他们退下,然后对身边的太监说道:将太子喊来。

喏太监应声退下。

李治心中在思考,是不是该与这个儿子好好谈一谈了。

李威不知的,但李治知道他的事,比李威想的要多。

儿子nòng高梁无所谓,给妻子nòng出棉huā忍一忍了,可是他藏下了大头,这几样事物出来,每年给他有可能带来几万十几万佩的收益,除了一万椿给了妻子,也好理解的,当时棉huā才种植,需要成本。

给了秋仁杰也不会生气,需要秋仁杰替他打点。

做太子,他也做过的。

这都不是生气的原因,可剩下的那么多钱,他又用来做什么!所以李治心里面不大踏实,有了这个想法,如何对李威开心?第一百九十四章 父子对答 骊山怪旨李威老老实实地看着陆梁二人的上疏。

具体内容不知的,大约的内容他早就知道了,其实就是他授意写的。

也没有想到其他,毕竟每一次关系到商贾,朝廷总要遮遮掩掩一番。

迅速地看完,李治问道:弘儿,你是如何看的?李威看了一下父亲,与以前一样,人很消瘦,但脸sè很平静的。

李威也没有打算能从父亲脸上看出什么,心里却在寻思如何回答。

一是商贾,二是他的产业。

想了一会儿答道:依儿臣看,父皇应当准许。

说说看,为何?治国应当以儒家治国,教民于礼,仁爱,然后以法家罚之以辅。

因为商贾逐利而行,与儒家本义相违背,所以数百年来为人不鄙。

可东南西北的货物却需要他们补充,李斯上书秦始皇说供六国之物,以供始皇一人赏玩,那是不对的。

可正因为他们调动,各地各取所需,也不全是害处。

说远一些他们同样是父皇的臣民,将他们排除在外不是办法。

也可以教他们于礼于义于仁。

梁陆二人正好做了一个表率,减利贡税,将利大部归还朝廷,朝廷却可以用它们做不少的事。

但你可想过,这是官与民争利?李治依然面无表情地说着。

他心中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不但是官与民争利,而且是皇太子与民争利,事情真相知道的人不多,都在守口如瓶。

如果传了出去,将会震动天下。

李威倒是很坦然地答道:父皇,这是陆梁二人的产业与开启的。

朝廷不征税,盐与糖还会出来。

争利的是他们,不是朝廷,朝廷只管征税,与争利无关。

再说,何为与民争利?真正的百姓是千万的农民、佃户、部曲、工匠,也包括商贾,大户人家。

朝廷征了商税,只是减少了少数人的利益,可是征了一些税,朝廷税务压力就会减少一些。

否则加剥于的群体,却是最贫穷的农民身上,于是丰年侥幸自保,荒年卖儿卖nv卖地。

富者越富,贫者越贫。

长久下去,陈胜张角之流未必不会有之。

父皇,儿臣请问一句,陈胜是出自那个世家名mén富户?张角又是出自那一个大户人家?所以有了与民争利的说法,是每征一项税,争议会有许多,牵涉的人会有许多。

但盐与糖与陆梁二人兴起的,争议却会很少,再说,他们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感召于父皇与母后的仁爱。

朝廷不但要同意,还要嘉奖。

天下才会有更多的人做出义举。

最后几句,李威刻意咬重了声音,人家不但是送利,还在送你名。

嘉奖不大可能的,什么有感,李治心知肚明,不是儿子出手,凭借那两名商人,八百年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但李威最后的话,让李治眼光终于柔和下来。

不管儿子私心有多重,最少目前为止,只为自己与妻子谋名,却没有为自己谋名。

所以对儿子他越来越看不懂,于是说道:朕已经恩准了。

李威莫明其妙,你都恩准了,找我前来询问做什么。

不过这正好是一个机会,抬起头问道:父皇,你现在身体如何?问这做什么?李治脸sè忽然一沉。

我也是为你好,不然都不会让你锻炼了,但心中也知道,锻炼也无法使老子的病情康复的,正是因为这个病,身体不好,眼睛不好,于是luàn七八糟的事才被他nòng出来。

否则以父亲的睿智,无论如何,母亲不会笑到最后的。

不敢说,只能说道:儿臣日夜期盼父亲的病早日康复。

李治只是闷哼一声,不大相信,连私心都有了,只会盼望自己早死早了,断然不会希望自己病情好转的。

不过做皇帝,这个儿子倒是一个好人选。

因此,这些天他心中一直犹豫不决。

李威忽然会意,可知道了,却不知用什么办法使父亲相信。

实际上神马的皇帝,这时候他也会想,但想得不多,更多的是怎么样保命。

如果父母允诺,给他做一个平安的皇太子,后宫之中,是一个和谐社会,他甚至也会允诺,这一辈子连皇帝都不做。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允诺对君子而言的,父亲也许皇帝做得还可,但不是君子,母亲嘛,与君子恐怕连边都沾不到一丝的。

这个话题显然进行不下去,于是开mén见山,问道:父皇,儿臣一直很惶恐,难道是儿臣做错了?你做错的地方,有很多。

李治本来想训斥的,然而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即使询问,这个不老实的儿子,也会是谎话连篇,反而让儿子惊觉。

不如继续坐看,看儿子倒底要做什么?手挥了一挥,道:你下去吧。

父皇……退下!声音不大,却更沉重。

是,李威只好茫然地退下。

李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同样茫然若失。

儿子有想法了,也证明他长大了,身体的病又渐渐好了,也有作为,名声也很好,比他预期的还要完美。

然而自己怎么办?不是李治不想沟通,是千百年来的史书告诉他不能全部沟通,即使是儿子,牵涉到了帝位,说也说不清……………………………………殿下,今天不要出去吧,碧儿替李威系着衣带,担心地说道。

进入了十月,关中下了一场xiǎo雪,雪不是很大的,落在地上很快就融化了,但天气变得峭寒起来。

道路有些泥泞,肯定不是一个狩猎的好天气。

呆着也无聊。

李威捏了捏碧儿粉嫩的xiǎo脸蛋,答道。

可是殿下的身体……只有运动,身体才能更健康。

运动对人有什么好处,现在不觉。

不过天冷了,动一动,身体会暖和一些,却是许多人都知道的。

李威又说道:不过,你今天穿的这件大氅却是十分好看。

自到唐朝以来,第一次认识的就是这个xiǎo姑娘,转眼一年外加大半年过去了,少nv这时候长得很快的,碧儿眉目间青涩渐渐少了,今天穿了一件白sè大氅,将一对清秀的粉脸儿裹住,有了那么一点儿风情。

不过依然还xiǎo。

而自己答应她的及笄圆房的事,转眼间就要来临。

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罪恶感是有的,可呆得久了,观念也在发生变化,罪恶感之外,多少还有些期待……说完了,将上官婉儿与韦月抱上马,跟着薛讷,向骊山方向驰去。

冬天到来了,骊山的草木开始变得稀疏,雪虽不大,山顶上能看到一些稀疏的白意。

不过猎物也不是很多,有的到了dòng里冬眠。

嗖!一声,李威一箭shè了出去,可是出现了偏差,箭从青狼身上飞过去。

大约是知道死期已至,青狼凶狠地扑了过来。

薛讷见势不妙,在一边连补了两箭,在狼扑到李威马前,将它shè倒。

薛讷抹了一下头上的汗,刚才将他吓了一大跳的。

勒了勒马,骑了过来,劝道:殿下,我们回去吧。

天冷了,弓弦冻硬了,没有以前好使唤,随行的侍卫又不多。

薛讷心中有些后怕。

让孤想一想,李威瞧着手。

刚才那一箭明明有感觉的,可是放弦时,手指头抖动了一下,才失了准头的。

其实这段时间,他shè箭的准头已经比开始要好得多,当然,是与他自己相比的。

眼睛就盯着yù扳指,君子爱yù,朝中大臣shè箭时,多用yù做扳指。

不过yù终比铜扳指厚了许多,没有铜扳指灵活。

似乎有道理,他是实用主义者,想到这里,说道:替孤换一个铜扳指过来。

薛讷摇了摇头,不好与太子较真,只好随他,可不敢大意了,骑着马,护在太子的左右,省怕再出事。

不过收获尚可,除了这头青狼,还有一头黄狍子,几只野jī。

提着,返回行宫。

刚到行宫,就看到几个太监,认识其中一个,是父亲身边的贴身太监之一,翻身下了战马,问道:几位内侍,来此有何事务?奴婢是前来宣旨的。

圣旨来了,只好准备接旨,可是这个太监嘴巴努了努,从他后面走出两个御医,太监说道:陛下吩咐过,殿下接旨前,让两位医博士诊断一下。

李威古怪地看着他,接旨就接旨,何必让御医诊断?nòng不明白,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两个御医搭着脉,一会儿对视了一眼,然后点头,年长的御医说道:恭喜殿下,瘵疾基本已经痊愈。

还不敢肯定的,用了基本二字。

太监说道:那就好,殿下,请接旨。

圣旨很简单,姚州失守,因此李治让李威领姚州道行军大元帅,并且以戴至德、刘仁轨、李敬玄为十二行军管,准备以讨姚州各僚。

旨意下得莫明其妙,什么时候国家要他这个太子领兵作战了?再说,也不可能让戴至德、刘仁轨这十二个朝廷重臣,一起出讨姚州。

李威迟疑了半天,才说道:谢旨。

然后眼睛看着姚元崇。

太监宣完了旨,也回去了,李威立即就问道:姚君,父皇下这道旨是何意?其实想不通的地方很多的,姚州城是唐朝在洱海一带的桥头堡,城池面积不算大的,可城墙高大坚固,易守难攻,怎么丢失了。

还有梁积寿一人,现在是什么下落了。

姚元崇正在沉思。

碧儿却焦急地说道:陛下为什么下这道旨?朝中又不是没有将领,再说,陛下一生也没有到前线打过仗。

打仗不怕的,主要是姚州城如何沦落的。

姚元崇沉思着说道。

洱海诸僚,让梁积寿打得很惨,有可能是梁积寿行军太快,后方空虚,诸僚才乘机入城的。

只要不昏庸过份,无论是太子,或者他自己本人,有了足够的军队与准备,前去肯定会重新夺回姚州城的。

对太子只有好处,这是立功,一旦行军,还能与将士拉上关系。

但就怕吐蕃协助,那么太子前去,前景就不乐观了。

还有,陛下为什么下达这样的圣旨?想到这里,他又说道:回京城吧,问一问,能去则去,不能去则不行。

话音刚落,远远地奔来数位战马,马匹速度很快的,一会儿到了眼前,李威看到马上的人,脸上大喜,兴冲冲地迎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刘公妙计 太子领兵(上)自从与父亲jiāo谈过后,李威再度离开长安。

父亲什么心情,李威能理解的,关系到了皇权,父子、兄弟,那怕是夫妻,都不能完全相信。

再说,自己二十一岁了,越来越长,对父亲至少在名义上的危胁更大了。

现在父亲病情还没有到了不能行动的地步,一旦到了眼睛看不到东西,连走路都困难了,不得不大部分让母亲代为处理的时候,相信,就是朝中的各个宰辅,都会上书,bī父亲禅让。

因此,父亲有些不舍,又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他老人家不高兴,想法就有了。

然而,毕竟是一个现代人,本来xìng格又淡,如果不是皇太子的身份bī得他不得不为,他都能学习魏晋那些放达的人士,来一个散发河溪,弹琴长啸。

能理解,可观念不同,心里不舒服,呆在东宫无味,于是再次来到骊山。

可以看书,可以狩猎,甚至可以看看风景,倒也合乎他的xìng格。

刘仁轨就在他离开长安后,回到长安的。

刘仁轨做了使相,又立过大功,在朝堂上红极一时,即使对自己有好感,也不能够特地回京,看看。

不然父亲想法更多。

来的人正是刘仁轨。

翻身下了马,冲李威拱手,走过来爽朗地大笑,道:殿下,见过。

见过刘相公。

臣只是一个武人,什么相公,殿下说笑了,刘仁轨哈哈一乐,带着三四名侍卫,来到行宫。

碧儿立即给他端上来茶,刘仁轨又朗声道:江良媛,臣哪里敢受?只要看好了太子,必然知道碧儿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必然都会尊重。

这是妾身的荣幸,碧儿轻声说道。

刘仁轨嘛,对太子很好的,又有着无数的战功,因此,刘仁轨对她尊重,她对刘仁轨却很敬重。

刘仁轨呷了一口茶道:殿下,可接到圣上的圣旨?已经接到,可是父皇为什么下这道圣旨?他呆在骊山,长安城中发生的许多事情,却是无法得知的。

这是臣的主意。

为什么?李威不解地问。

不但李威,就连碧儿与姚元崇同样不解。

殿下,莫急,且听臣说一说梁积寿的事。

请,李威道。

xìng格温吞,遇事也不急迫,当然,反感的人说他不温不火,没有xìng子,好感的人则认为他有涵养。

刘仁轨亦是如此,赞许地一笑,然后将事情经过大约说了一遍。

梁积寿行军很快的,当然他自己不知,朝廷已经知道他的用意了。

一路确实如同他所说,势如破竹,也曾bī得如多熟僚与生僚归顺唐朝。

这种归顺朝廷现在也渐渐不大看中,这一点李威还是很欣赏父亲的。

不象郑和下西洋,那怕在东非,只要归顺,就从船上抬金子银子下来。

但梁积寿本意也不以归顺为最终目标,大约他也知道这种归顺连jī肋都不如。

他最终目标还是为了那个宝藏与象墓,因此大军行军很快,没有多久就到达了诸葛亮城。

这也是南诏现在一个重要的城市,当然,后来南诏独立成国后,象阳苴、大厘、柘东(云南昆明)、永昌、铁桥、安宁、沪南、昆明(四川盐源县)、银生城等城池规模也很大了,现在还不行,有的城池只是才开始具有一些雏形。

但诸葛亮城形成很早,一直很繁荣,并且在南诏重要的jiāo通枢纽上。

梁积寿最终失败了,但也不是一无是处,带来很多有用的情报,比如南诏的道路,除了与唐朝的jiāo通外,对外还有一些道路的,比如从银生城到昆仑,再到阇婆(今爪哇)、勃泥(今印度尼西亚加里曼丹)等地,或者从拓东经晋宁、通海、龙武、古涌步到jiāo趾,或者从永昌郡故城(保山市)过到诸葛亮城(龙陵县怒江坝),再往南经乐城入骠国,向西到天竺,或者由诸葛亮城往西经腾冲、弥城(云南莲山西北)到丽水城渡丽水至安西城(缅甸孟拱),再渡木里江(弥诺江)到印度。

诸葛亮城正处在第三条第四条道路的分岔口上。

做了一些补充后,大军立即继续南下,其实不是为了宝藏,这样的行军方式很不合理了。

走的正是第四条道路,直向安西城,到了这里,已经是生僚,其中绣面蛮最多,又叫金齿蛮,xiǎo孩子自出生后,以针绣脸,用青黛涂之,长大后,脸上就有鲜yàn的图案。

不管男nv,想看到原来的面貌大约不可能了。

然后直奔安西城,不是唐朝在凉州设置的安西城,一座很xiǎo的城池。

过了安西城不远,就是木里江,木里江西北是xiǎo婆罗mén国,西南是大婆罗mén国。

当然,这时候国境线很不标准。

木里江不远就有一座山脉,当地人是生僚,语言不通,翻译说是魔鬼居住的山脉。

与即墨所说的山脉同一发音。

但到大婆罗mén国,也经过这座山脉,只是走其中比较安全的路线,山脉其他地域是不敢进去的。

听到这里,李威有些mí茫了,因为逃路,李威仔细地看了唐朝以及周边各国的地图,不敢说所有地形,可大约的地形还是很熟悉的。

即墨三人的说法不同的,他们说是从诸葛亮城一路南下,经过了望部与茫部诸蛮后,才到达那个山脉的,显然梁积寿的行军路线与即墨三人不是一个方向。

不过一会儿就明白过来。

大象走的归路,与人类走的归路是不同的,它的本能,保护了象墓,所以行走时不会走直线的,兜来兜去,梁积寿大军前去,与即墨三人力量不可同日而语,立即根据即墨等人的分析,当地向导就指出了是这座魔鬼山脉。

再说,大军也不可能与这几十人一样,在南方各个山林里绕来绕去,于是取了最捷径的道路而行。

这些道路虽然崎岖,也算成了型,大军能勉强行军。

而且这一次行军速度很快,快到达安西城时,只花了二十几天,其间还发生了几场规模不大的战斗。

但折损的士兵并不多,人多,准备充分,又有许多向导,于是信心满满地进入了这座当地人谈之sè变的魔鬼山脉。

悲惨的事发生了!此山有道路的,无数人摸索出来的一条安全道路,可是其他地方,当地人都不敢进去,况且外来者。

只是在巨大财富以及悬赏之下,仗之人多,连向导都进入了。

这一入,与即墨三人进入的道路是两样,因此只好再次寻找。

梁积寿也没有想到其他,只是一座山脉,总归能找到的。

可没有过几天,那个遗失部落的宝藏没有找到,象墓也没有找到,随行的一万多联合军队,数千人死于流动的瘴气、水蛭、毒蛇、蚊虫之下,这还不算恐怖的,一天早上,遇到了海市蜃楼,很bī真的一次海市蜃楼,连向导都被mí惑了,于是大军一起mí了路。

一个多月后,才逃了出来。

一万六七千的军队,只剩下八千来人了。

说到这里,刘仁轨唏嘘不止。

但看着李威眼神,却是很折服的。

在八月份君臣会谈时,太子就说过此事,果然被言中。

却不知太子是如何知道的。

不过梁积寿以为朝廷不知道,在上书中将责任推到向导身上,说是为向导所误,进入大凶大恶之地,这才导致如此。

一边上书,一边率领大军北返。

近两万士气正旺的大军,各部忌惮,但一路所过,梁积寿为了迅速镇压,用了一些雷霆手段,各部心中很不服。

看到大军沦落于此,于是纷纷袭击。

但这不是致命的,数番大胜,让一座险恶的山脉nòng得丢盔卸甲,不代表着害怕这些蛮人,又有向导,并且还有熟悉本地的各蛮部士兵。

数番激战,依然胜利,只是我消敌涨之下,皆是惨胜。

就在唐朝大军要返回姚州,细奴逻要返回洱海时,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退到漾濞江的蒙俭率领残余的蒙巂诏,还有金沙江以西归属于吐蕃的施蛮、顺蛮,突然袭击了姚州城。

很有点象吕蒙挖了关羽老窝荆州城的味道。

这是梁积寿的大本营,一听这个消息,细奴逻等部士兵都有些焦急了。

断了唐朝大军的归路,蒙俭又得到了姚州城,势必比开始时势焰更凶。

尽管他们已经绑上了唐朝的战车,然而各部还留有妻儿老xiǎo,这一刻都危险了。

所以劝梁积寿再调唐朝军队支援,同时自己率领手上立即返回各部族。

还不错,指了一条道路,向东折向昆州,也就是后来南诏独立后的柘东城。

梁积寿也安全抵达昆州城,可手上的士兵,剩下来的不到三四千人,比薛仁贵惨败要好,可丢失了姚州城,才是最主要的。

上书谢罪,请兵救援。

这份奏折到了长安,可想而知,李治听了悖然大怒。

前年新败吐蕃,现在因为梁积寿的失误,居然败于南诏这些僚人手中,气得失态地将奏折看完后,都扔到了地上。

不仅仅是施顺等蛮,李威等到刘仁轨将事情经过说完了,说道。

正是,刘仁轨眼中出现了一些赞许,之所以推荐太子出征,就是太子的睿智。

蒙俭去年攻打姚州城时,施顺等金沙江以西的蛮部,已经参与。

在梁积寿到达姚州后,大败蒙俭,不但是蒙巂诏,这些参与的各诏同样损失很重的。

梁积寿只是被钱财mí花了眼睛,打仗还是不弱的。

不然也不会在那座恶劣的大山里转了一个多月,转出来后,还能一路北返,多次激战胜利。

其实李威心中,将梁积寿还要拨高了一分,这时候,在野人山mí了路,是一万多人,吃什么喝什么?说句不好听的,连河水都不能随便喝的,也许nòng不好,喝下去几天后肚子里就开始长缅甸大蚂蟥了。

这一转,就是一个多月,不但如此,军队不只是唐朝的军队,还有各部族的士兵,这也是一种统率能力。

如果换作李威,根本是办不到的。

刘仁轨说了正是两个字后,没有再说了,但众人都明白刘仁轨与李威的想法。

碧儿也不尊重了,她不服气地失礼chā言道:那么刘相公,你还要太子亲征?第一百九十六章 刘公妙计 太子领兵(中)第一百九十六章 刘公妙计 太子领兵(中)江良媛,我是不是许敬宗那样的人?江碧儿摇了摇头。

那么且听我继续说下去,刘仁轨呷了一口茶继续往下说去。

李治看到奏折了,气归气,可还是召集了诸位大臣商议。

刘仁轨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姚州只是一件xiǎo事,只要朝廷宽恕梁积寿的罪行,继续给他几千士兵,不需要做其他的变动,马上就能收回姚州城,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李威会意,让不相干的太监与shì卫退下,但刘仁轨继续喝茶。

并不是一个粗人,更不是杨思俭骂的夯货,很有学问的一个武将,李治召他回来,不但为相,因为许敬宗倒台了,墙倒众人推,连他篡改史书的事也被翻了出来。

李治还下旨,让刘仁轨重新修撰许敬宗编写过的史书。

编史书,在这时代很重视的,没有学问没有德cào,是不可能参与的。

也有缺点,因为一生大起大落,战场上很勇猛,处政时比较圆滑了。

与戴至德共同处理朝政事务时,受到牒诉,戴至德据理以争,刘仁轨常美言之。

因此,为相没有一个月,好评如cháo。

不过总的来说,还算清直。

他只是喝茶,并没有说,还要有人退下。

最后只剩下江碧儿,连姚元崇与薛讷都退了下去,刘仁轨才继续说下去的。

刘仁轨回到京城后,狄仁杰就找到了他。

新迁为使相,很得皇帝喜欢,看能不能委托刘仁轨打听一些消息。

毕竟皇上与太子这样僵持下去,就是自己不是幕僚,于国于民也不是好事。

可狄仁杰权利xiǎo了,就是权利不xiǎo,连武则天都没有nòng明白李治为什么对儿子不满的,狄仁杰更无从查起。

刘仁轨同样很茫然,他在陇州,不是在姚州,听到京城的种种,同样不大明白的。

而且狄仁杰将种种真相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刘仁轨只是苦笑。

这一听完了,自己不下水也下了水了。

但也十分愕然,原来竹纸棉huā晒盐,全是太子一个人nòng出来,与其他人包括皇后在内,毫不相干的。

拼命地挠头,问:太子如何知道这些的?是在坊市里听来的。

bō……(本来想说屁的,没有说出来,发了一个音),狄寺丞,你可相信?狄仁杰也是摇头,一件事听来即可,还能听出这么多事?处理政事圆滑,但对太子没有圆滑,直接将此事也说了,李威闭嘴不语,看着碧儿也lù出狐疑的眼光,于是说了:刘相公,孤说孤知道一千年后的事,你相不相信?不信。

那么是孤梦中所得,你相不相信?不信。

那么孤也没有办法解释了。

说完了,心中有些担心,狄仁杰与刘仁轨怀疑了,那么母亲一旦知道所有真相后,会不会怀疑?答案几乎都不用考虑。

聪明能干,母亲有可能还略略在他们之上。

刘仁轨没有bī问,他心中倒有另一个解释,有一个很了不起的奇人,在暗中相助太子。

这也是听狄仁杰说出的。

当然,就是奇人,也未必知道这么多,有的是太子听来的,有的也是太子想出来的。

这样解释才算合情合理。

这却是好事,毕竟自己是支持太子的,太子越有本事,才有支持的价值。

俩人都是聪明绝顶之人,仔细地分析一下,立即想到一个后果,有可能皇帝知道一些消息,有可能是棉huā功劳给了皇后,有可太子sī自增设了产业,这些产业还能谋得大笔的财富。

对后面,刘仁轨略略排斥,但不全盘否定。

毕竟太子有了财富,可以做很多的事,再说,太子生活也不奢侈的,皇帝chūn秋正盛,就是太子,没有力量,同样不能自保。

财富运作得当,也是一种力量。

但最后猜测出现了差池,认为皇上知道的是棉huā的事。

太子与皇后联手,颇有些架空皇帝权利的趋势,皇帝知道了必然不快。

而且知道前者的事,比知道后者的事的人更多更杂,也更容易走漏消息。

甚至是皇后本人刻意放出的风声,对武则天,刘仁轨一直很排斥的。

也不排除是李威身边的人无意中走漏的风声。

所以让一干人退下,只留下江碧儿。

对这个xiǎo姑娘,刘仁轨十分欣赏。

如果此nv不相信了,太子身边再无可相信的人选。

但与孤出征有何干系?且听臣往下说,刘仁轨说到这里,十分得意的。

主要是欺负皇帝对军事上不怎么懂,难得的一次。

当然,太子是皇帝的儿子,也不能说出来的。

然后往下说去。

李治暴怒之下,就要派出使者,立即到昆州将梁积寿捉住问斩。

刘仁轨这时候灵机一动,然后上前说道:能不能容臣禀奏?刘卿,奏来。

臣想出一条妙策,事关重大……这是朝会,许多官员都在朝堂上,可有的事,还是不能让低层官员得知的。

于是李治将各位宰相以及六部尚书shì郎,召到延英殿议事,刘仁轨就问了一句:梁积寿兵败的原因,陛下与各位皆已知晓。

臣只想问一句,面对如此财富,有几个人能不动心的?有人还想说什么君子不谈利的啥,但终是开不了口。

这不是几千缗钱或者几万缗钱,真有一个一万缗钱放在眼前,这一群大臣中不少是清直人士,真有许多人不会贪心的。

可是几百万缗钱,能有几人不动心?连皇帝都动了心别的不说,就是一个糖,一个盐,一年能获税几十万缗钱,户部开始常设盐铁使(开元前有事出为使,无事回则收,有盐铁使之职,但是权宜之计)。

为了得到相关的官职,有无数官员开始想争。

正因为有油水,只是几十万缗钱,直接试问,能贪墨多少?李敬玄与刘仁轨向来不合,便问了一句:那么某问你,为什么梁积寿不禀报朝廷?事情没有水落石出,怎能禀报?真得到了,数万人知晓此事,梁积寿也许会sī饱中囊,可敢全部侵吞下去?就是禀报了,他想sī饱中囊,请问何人前去僚人的安西城监督?不如不报。

李治怒极而笑,道:那么梁积寿不但无过,反而有功了?过肯定有过的,不过梁积寿还有妙用,且听臣言。

刘仁轨没有立即说留下梁积寿的原因,而是将话题一转,问道:其实姚州无关紧要。

即使失去姚州,也很快就能夺回。

再说,有的僚蛮与méng俭等僚人,已是水火之势。

但各位,能保证谁前去姚州不对这笔财富不动心?并且事情很简单,梁积寿之所以mí路,是从安西城直chā那座山脉的。

如果顺即墨那三个厮原路寻找,是不是更容易能找到宝藏?就是陛下让臣前往姚州,大军也许不会动弹,但也难保不会不派一支斥候,再去打探一下。

找不到损失不大,找到了,禀报了陛下,陛下如何作想?朕岂是贪财之人?李治真气了。

陛下不是贪财之人,可陛下莫要忘记了,国库很是空虚……一句话击中了李治的心坎,李治沉默不语,这一点算是比较好的,没有与臣子太过作伪。

梁积寿损失惨重,是没有找到,如果找到了,那么多人,却十有**能将宝藏带回来的。

就算自己不动心,朝中也会有大臣动心,几谏几不谏的,自己都不能保持不会动摇念头。

那么你说何人为人选出征?太子殿下。

为何?这一下子连戴至德也急了,立即问道。

只有太子殿下在知道事情真相时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百姓安居乐业,有饭可吃,有衣可穿,才是陛下最大的财富,是朝廷最大的财富,看透了财富的本质。

李治气得又闷哼一声。

这个老刘很不识相的,这是当着众人的面,强行力tǐng儿子了,话外之音,连自己都不及儿子而且这个儿子当真是看破了财富的真相?那么为何nòng一个大大的金库?不过换作儿子出征,作战能不能胜利不好说,但大约不会贪心的。

他nòng的金库不xiǎo了,足以让他做成许多大事。

再说这个儿子旁mén邪道的本领很不xiǎo,一年变不出几百万缗钱,但能想出很多方法,几年下来累积能变出几百万缗钱出来。

没有必要为这笔财富,再冒其他的危险。

所以李治对李威是爱憎jiāo加,憎恨的是儿子这个大金库nòng得他寝食不安,爱的是儿子有名声,会用人,又有文采,武略上也有一些见解,还会变出许多财富,对许多事能看破真相。

以后做皇帝十有**比自己做得更好,将国家jiāo到他手中,比自己只大半是只强不弱的。

哼完了,立即说道:不可,太子有病在身,怎能出征?恨归恨,大方向能把持住的,虽扶了扶次子,心中最佳人选还是长子。

这是行军作战,万一有一个闪失,怎么办?陛下,不可xiǎo视了殿下在军事上的天赋。

吐蕃之战,殿下仅仅看了一次卷宗,见解已经胜过了臣等。

梁积寿前行,太子虽然没有说多少,只说了…,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分而治之,吐蕃不会出兵,已胜过了千言万语。

刘仁轨道。

对太子,现在刘仁轨十分相信的,相信到有些mí信的地步。

李治又闷哼了一声,心中很不是滋味。

看到没有,这就是儿子在大臣心中的影响,文臣说儿子仁爱有加,武将说儿子武略过人刘将军,你可折杀孤了……听到这里,李威也很不是滋味。

心中想到,我有神马的军事天赋,还胜过你,估计连梁积寿一半能力也不及,比你,我用大tuǐ比你xiǎo拇指吧。

你不是将我往火坑里推吗?殿下,切莫谦虚刘仁轨根本不容他辨解。

就是李威直接说我神马都不是,他也不会相信的。

又说道:且听臣往下继续说。

李威只好往下听,实际上心中苦不堪言,当初自己议论了大非川,只是无心之举,也想唐朝好。

可没有想到,成了自作孽,不可活了。

心中很苦涩,比吃了黄连还要苦,几乎连继续听的心思都没有了。

刘仁轨自然不知李威心中的想法,很是为自己想出的妙计自得,继续说下去。

然后他又对李治说道:非但如此,各位可曾想法,凭借méng俭与顺蛮等残部,能不能将姚州城夺下?梁积寿兵败,是败于魔鬼山的,不是败于僚蛮的,军事天赋还是尚可的,临行前也曾留下军队驻扎在姚州城,并不是一座空城。

这一问,在座的都是大佬,那一个想不起来?李治问道:你说的是吐蕃?正是吐蕃,吐蕃人也出了兵的。

如果太子亲自前往,吐蕃人是不是会出更多的大军,对付太子殿下?李治气昏了,差一点跳起来,喝道:那么你还让太子出征第一百九十七章 刘公妙计 太子领兵(下)第一百九十七章 刘公妙计 太子领兵(下)李威也差一点说出与父亲同样的话。

但刘仁轨既然说了出来,确实有他的考虑的,自不会将李威往火坑里送。

从容地答道:正是为了对付吐蕃。

否则陛下让一般将领前去姚州,下了严诏,不准过问魔鬼山的事,姚州自可收回。

可吐蕃……李治没有办法说下去,连薛仁贵都大败了,自己的儿子,有没有军事天赋,没怎么看出来,肯定没有薛仁贵军事能力强,至于单挑,别看薛仁贵年数已高,一人单挑儿子三十个四十个,都不在话。

如在马上,有了兵器,一百个儿子估计都不是薛老将军的对手。

但这句话说出来,失去了志气。

李治想法,刘仁轨是知道的。

他继续说道:戴相公,可记得去年在此处,殿下谈过一句话。

吐蕃不是兵强,是气疫强,在高原上,我朝大军不适应,放在平地,未必比我朝士兵强。

jiāo战的地方只是在姚州,虽有山势,但不是青海之地。

等到殿下准备,再到达姚州,已经是明年chūn暖huā开之时,南方湿热,还没有到达巅峰,正适合我朝大军作战,可对吐蕃来说,已经不大适应了。

这是敌消我涨之势。

只是其一。

又将地图拿出来,指着地图说道:大家可看到了没有?吐蕃暗中指使帮助了méng俭夺下姚州城,可是梁积寿撤向昆州时,有没有派兵拦戴?再看看邸报,于阗国王尉迟伏阇雄与吐蕃合兵,攻破龟兹城,然而吐蕃人压迫苛重,尉迟伏阇雄心中不平,开始抗拒,青海境内,吐蕃也未平定。

此时已无力分去多少兵力前往南诏,更不想与我朝对拒。

所以数月前时间派出使者前来求和。

下面一句话,并没有说,吐蕃人现在不想与唐朝打了,可唐朝也不想与吐蕃人打了,薛仁贵一战,唐朝寒了心。

其实主要是各将领,无论是裴行俭还是刘仁轨都没有必胜的信心。

其实没有李威的出现,历史上裴行俭、刘仁轨,与后来的娄师德、魏元忠、唐休璟、郭元振等名将,皆是不出。

强行发起大战役的,只有李敬玄,然后西域胜利后得意忘形的王孝杰。

直到论钦陵死后,唐朝也只是xiǎo规模的试探,最后重新发起大规模作战的。

当然,丧气的话如同李治一样,刘仁轨也不大好出口。

然后继续往下说道:姚州之失,无足痛痒,朝廷无论派出谁去,即可平定,我们知,吐蕃也知。

太子前去,亦是一理。

你是让太子殿下做饵?李敬玄惊讶地问了一句,但一个饵字出来,十分后悔,立即住声。

不重不上大鱼,刘仁轨却省去了饵字。

不妥,李治连连摇头:只怕吐蕃人能猜测出来,听说吐蕃那个论钦陵用兵如神。

这是听李威说的,否则到现在李治都低估了此人。

是能猜测出来,但那又如何?论钦陵能猜测出来我们用意,可他低估了一点,那就是太子殿下的军事天赋孤,孤……李威噎着了,孤了半天都没有孤出来。

殿下,莫急,且听臣往下说去,刘仁轨也没有往其他地方想,在他想法中,认为殿下自付没有论钦陵的用兵本事,倒也不奇怪的。

那又要派出重兵了,李治喃喃道。

梁积寿一战,折损的人马不多,朝廷能承受得起,再来个大败,唐朝也亏损不起。

吐蕃同是一理,虽然大非川一战胜利,也让薛仁贵杀了数万人,其中有一半是吐蕃的士兵,同样让吐蕃元气伤了一下。

不需,朝廷若派出重兵,吐蕃人对南诏兴趣不大,撤出姚州城,反而làng费人力财力。

只需派出数千jīng兵,再暗中调动数千士兵增援,让吐蕃人入网即可。

至于吐蕃,也许会猜到,也许没有猜到,即便猜到,因为低估了殿下,论钦陵也不会亲自前来。

不过以防万一,臣还推荐数人,协助太子殿下。

请问何人?第一个人,是在象州的薛仁贵,但召回时需要秘密一些,不可泄lù。

这一句刘仁轨很慎重的,薛仁贵威名太盛了,如果吐蕃听闻,有可能没有钓到鱼,却真钓来了论钦陵,太子反而成了一条鱼。

李治额首。

这个人选是无可挑剔的,再说,薛仁贵犯了错误,从高丽流到象州,也算是处罚过了。

一员虎将这样流放,诚为可惜。

李威同样点头,这个人物,在他心中地位很高大的,远远超过了刘仁轨。

第二个是裴shì郎。

李威听到这个名字,又喜又忧。

也就是裴行俭,裴行俭军事上的天赋还没有展现出来,在西域担任了几年大都护,调了回来,做了司文少卿,不久改任吏部shì郎。

直到洛阳时,李威才得知此人。

可问了问,在西域时裴行俭并没有打什么大仗,在朝廷有名声,是在吏部选拨人才上的名声,选拨人才很称职,与李敬玄人称裴马,或者与马载一人称裴马。

提及军事,倒是他的哥哥裴行俨(裴元庆的原型)号称万人敌,虽死了很多年,至今声名不减。

也算一个名将,但远远没有达到后来的高度。

因此,就连朝廷议论梁积寿的军事行动,都没有将裴行俭喊来加入。

李威感到奇怪,询问了一下,直到最近才知道原因。

但也奇怪,难道善战者无赫赫战功,可历史上为什么那么有名气?可两人几乎没有任何jiāo接,到了洛阳后不久,李威到了少林寺,回来后朝廷商议裴雨荷做太子妃,议论纷纷,裴行俭主动避讳,后来因为裴炎的事,李威对裴家的人几乎没有好印象了。

两人见过几次面,尽管李威大张旗鼓,折节地向裴炎道歉云云,裴行俭却知道太子心中有了疙瘩,其实严格说起来,三裴是三房,裴居道是东眷房,裴炎是冼马房,裴行俭是中眷房。

不过皆是河东裴家,裴行俭更主动回避了李威。

刘仁轨郑重说道:殿下,不可xiǎo视此人。

是,李威不知说什么好。

此人一道出行,此战又增加了无数胜数,只是李威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这些都是牛人的,如果因sī废公,害自己一下,自己的智慧,多半防不胜防。

当然,裴行俭出行,不需要隐瞒的,连朝廷都轻视了,况且吐蕃人。

除非论钦陵能恰会算,那也不用打了,直接将南诏扔给吐蕃得了。

然后刘仁轨推荐了第三个人,是一名高丽人。

洋州刺史黑齿常之。

黑齿常之啊……李威呢喃了一句。

这个人名听说过的,好象也是唐朝的名将,只是具体的事例记不起来。

刘仁轨以为李威怀疑,解释道:殿下,此人也不可xiǎo视,苏定方将军征东时曾归顺过,因见部下多被苏将军手下杀戳,害怕逃亡,一度大败我朝军队,替高丽收复两百余城。

直到臣击败百济军后,才将此人招抚。

为臣攻下任存城立下战功。

虽是高丽人,请殿下莫要怀疑。

此人是一个热血汉子。

履历如此简单,又是一个不会被吐蕃人重视的将领。

而且以太子待人的态度,黑齿常之一定会乐于被太子所用。

刘仁轨推荐三人后,又对李治说道:陛下,有此三人相助,殿下的智慧,此行朝廷只要静等捷报即可。

而且南诏各部叛luàn的根源,吐蕃是重要原因之一。

吐蕃不平,南诏以后也不会安份。

这一句一语中的。

继续说道:吐蕃论钦陵垂坐吐谷浑与西域,暂时不会前来,虽会派其他重将率兵对付太子殿下,可是吐蕃除了论钦陵,余者未必有多勇猛。

又是一语中的,论钦陵的弟弟论赞婆用兵也很厉害,但在青海照样败于黑齿常之手下。

只有论钦陵与唐朝jiāo战,战一次胜一次,几乎一个无解的bō司。

事情还没有发生,但因为李威建议,派出大量斥候,各部反抗吐蕃没有形成,可已经带来更多吐蕃的情报。

得到了情报,刘仁轨才有发此言。

然后又说道:只要论钦陵不亲自前来,殿下此行必胜。

所获也会很丰,甚至有扭转前年大败的颓势。

只要胜了,吐蕃各部能看到希望,吐谷浑与西域各部,反抗甚至jī烈。

吐蕃不会灭亡,但至少会瓦解一些。

朝廷已经送了一些物资出去,当然,指望这些部族大规模反抗,还是很遥远的。

如果闻听吐蕃败绩,也算是给了这些部族一些信心。

这样的安排,有些与田忌赛马类似,也是失了志气的主意。

但军事上却是有可取之处,不过在李治心中,裴行俭与黑齿常之,倒也没有什么重视,重视的是薛仁贵。

心中忽信忽疑的,刘仁轨又说道:陛下,相信微臣,如果失败,拿臣来试问。

不过以防万一,陛下只要再做几件事,吐蕃更能相信。

让朕做何事?只要陛下诏书,让裴舍人担任盐铁使,然后昭奖雍王,即可。

听了刘仁轨的话,李治噎住了。

戴至德等人皆是失笑。

主意是好主意,有些损李治。

盐铁使争得不可开jiāo,又是容易贪墨的官职,裴炎不管出于什么心理上书的,本身却是一个清臣,至少外表是道貌岸然的,担任盐铁使却是很称职。

但不是刘仁轨的建议,会让人想入非非。

本来李治对太子种种的约束,约到朱敬则在朝堂上义愤填膺地上奏地步。

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吐蕃人不会不知。

这份诏书一下,更容易让人误以为皇上对太子不满,所以让太子上了前线。

吐蕃人更会轻视,无论如何,太子是太子,擒住了太子,对吐蕃来说,无疑大长士气,甚至对平定西域与吐谷浑都有莫大的好处。

但老百姓会更加对李治不满。

这,不,需,要,李治气得四个字,做了四次说出来。

陛下,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败于吐蕃,才是我朝的耻辱,不用多少民力军力,能获大功,陛下不能容忍百姓暂时的误会?刘仁轨又说了一句。

再议,李治说了一句,但勉强同意了,最终还是不放心的,下了圣旨,喊来两个御医,替李威看一看病情,毕竟是去了南诏,尽管避开了炎热的夏天,也是荒蛮之地。

因为其中关节很多,又同意刘仁轨主动请缨,前来做一个详细的解释。

但去不去,李治在刘仁轨临行前嘱咐了一句,遵从太子的意愿。

殿下,碧儿紧张地拽了李威的衣服。

江良媛,你xiǎo视殿下了,刘仁轨看到碧儿的xiǎo动作,立即说道。

李威有些哭笑不得,碧儿没有xiǎo视,是你高视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明处暗处 李逵李鬼(上)第一百九十八章 明处暗处 李逵李鬼(上)刘仁轨说道:并且臣给殿下留了一个重要的后手。

请说,事实上有了薛仁贵与黑齿常之、裴行俭三人同行,李威已经壮了胆子。

又是在南诏作战,不上高原,如果兵力充足,甚至都可以与论钦陵对碰一下。

当然,想是那么想的,真要是论钦陵出马,就是三人合力,也未必能十成十的战胜。

毕竟三人作战风格皆不相同。

也没有李威想得那么简单,三人不协助好,也未必是一加一加一等于三,甚至加到最后比一还xiǎo。

但李威已经抱定了一个想法,自己千万不要chā言,让这三人人商议着怎么办,反正都是牛人,比自己强上百倍千倍的牛人那怕是分兵作战,自己也要死活抱定一个人的大tuǐ不放。

很没有出息的想法,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想法。

不怕不懂,但要用好人。

就怕不懂装懂,外行luànchā手,即使手下名将如云,有可能反而luàn坏了事情。

心中也计算好了,这一趟,大约已经胜利在握。

权当到云贵旅游一趟,看看洱海是不是象后世的洱海。

至于那个野人山,还是免谈的。

听了刘仁轨还有后手,立即高兴地说。

就是梁积寿。

何解?陛下也听了臣的建议,让殿下前去问罪,但臣说过,毕竟梁积寿深入到了安西城,对南诏地形熟悉,可以借鉴。

问斩诚为可惜。

但殿下别当真,去问罪。

此人不但对南诏地形熟悉,与méng舍诏各部共过很长时间,有了感情,军事也是不弱,从那个大山泽里走出来,依是数次胜利。

殿下前去不但不能问罪,反而好言相慰。

这也是给了梁积寿一个机会,如果立下战功,会减轻他的罪责……戴罪立功,更加会爆发潜力,这点李威是懂的,慎重地点头。

也明白刘仁轨还没有说出来的话,梁积寿不仅是活向导,也可以作为一名勇将,还可以作为拉拢南诏一些部族的纽带,作用不亚于是薛仁贵的作用。

但刘仁轨不知道薛仁贵在李威心中的地位,看到太子已经会意,没有再解释了。

心中很欣慰的,至少心中斗胆夸了一句孺子可教,又说道:可是其他人,殿下不可xiǎo视,虽薛将军战败了,可从辽东到突厥,这些战功是真正打出来的。

孤知道,此三人,孤几乎没有jiāo往,可听闻了一些,他们让孤十分欣赏。

那就好,刘仁轨也担心,害怕李威自作主张,太子有主张是必然的,这些将领的建议也要适当地听听。

他根本没有想到,李威信不但准备听,还准备一言不发。

又继续说道:这是为朝廷。

可不止为了朝廷,也是为了殿下。

有殿下的智谋,这些将领的支持,此战必胜。

可是陛下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

这段时间,不知什么原因,陛下对殿下不满,殿下深入前线,还是蛮荒不máo之地,陛下也会牵挂,甚至会愧疚,多少会改善对殿下的态度。

再说,殿下还没有出征,陛下就有了不舍。

所以刘仁轨只打了包票,没有做详细的解说,甚至连梁积寿的安排,都没有告诉李治。

当然,太子态度很淡定,让他很高兴的。

可他也没有想到,太子之所以淡定,是寄托在这三员名将身上。

李治同样不知,裴行俭的光辉没有放shè出来,黑齿常之对现在的唐朝来说,是一匹黑马,无人重视。

薛仁贵尚可,已经大败……皇上担心是必然的。

李威心中也有些感慨,便宜父亲的再三阻拦,稍稍让他心暖了一下。

不然这个家,让他太心寒了,连老2沾上了皇权,都有些改变,刻薄……这也再次验证他所记下为数不多的历史知识,李治虽然不是一个仁爱君子,也不是一个毒辣之人。

倒是母亲惹恼了,下手很干脆。

只是自己倒底做了什么,让父亲不满?刘仁轨已经说到了这件事:反之,殿下留在京城,又猜不出陛下不满的原因,矛盾只会jī化。

殿下终是弱了……殿下远征,陛下心情好转,臣等也能找到机会询问,究竟是何原因导致陛下如此的。

找到原因,就能解决。

还不止如此,殿下,可曾想过太宗皇帝?不知道刘仁轨说的是何方面,李威没有回答。

刘仁轨压低了声音,道:当时高祖大权在握,隐太子又图谋不诡,心狠手辣,之所以太宗最终继承大统,正是因为手下有一群文臣武将。

太子今天只有狄仁杰等数人,力量很是单薄,再说又是文臣。

去了军中,以太子魅力,薛老将军对陛下忠心耿耿,可是裴shì郎,黑齿常之,有可能为殿下所用。

依殿下的眼光,说不定又会发掘一些人才。

未必能与当年太宗相比,可殿下是太子,又胜了一筹。

这才是力量,让殿下以后可以自保。

矛头不是对着李治的,是对着武则天的。

皇上的身体板儿,由着蹦达,也蹦不了多少年。

即使不会驾崩,也会倒掉。

就怕皇上倒下来权利的分布,bī到万不得己的时候,手中要有人有将有兵。

这一次行军作战,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并且一切几乎布置妥当,都不象李世民那样,冒着枪林弹雨的危险厮杀。

刘仁轨这一句说得又直接又含蓄,支持李威的大臣不少,将朝堂上的重臣数一数,一大半会支持他。

也是李治nòng出来的,只要是重臣,有用的大臣,皆遥领东宫的职位。

可不能真正算是李威的人,包括戴至德、李敬玄,只能算是名义上的东宫体系。

相反,狄仁杰没有遥领东宫的职位,却才是真正李威的亲信。

也包括刘仁轨,这样的安排,这样的话,掏心窝了。

孤前去就是,刘仁轨敢说,李威不敢听了,难怪刘仁轨只是喝茶,喝得只留下碧儿,才开始说话。

但不答应也得答应。

之所以刘仁轨有些胆大妄为,是将他看作了神马,不是什么拒绝可以的,父亲在刘仁轨临行前说了那句话,让他明白圣旨为什么那么古怪了。

什么姚州道行军元帅,什么十二行军总管。

当真是将刘仁轨戴至德一起nòng上前线?那么只顾打仗了,朝堂怎么办?正是这样的圣旨,可以行,也可以不行,行是实职,不行是遥领。

就是自己行军,所谓的十二总管,还是遥领。

但不能拒绝。

刘仁轨将自己看到了神马,朱敬则将自己看到了仁太子,都是一个意思,看到自己仁爱,有作为。

刘仁轨都做下如此布置,自己还懦弱不行,这些大臣心中定下来冷了一大半。

以后支持自己的大臣,会越来越少。

别以为嫌名声过重,可以自污,但也看怎么样自污,象现在没有事,跑到骊山打猎,也属于玩乐,属于自污,可这种自污,大臣能接受。

但定了一个懦弱的名声,这种自污却是万万要不得的。

大臣全部支持不是好现象,如果全部不支持,则更不是好现象。

既然决定要出征,李威立即命人收拾行李回长安。

雪渐渐停了,寒气却更加侵人。

骑在马上,李威问道:刘将军,还有什么要说的?说什么?孤前去南方,需要注意什么?殿下已经说过,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分而化之,臣还能说什么?……当没有问。

但刚一到东宫,还没有从马上下来,就让太监喊进大明宫。

反正太极宫,因为母亲厌恶,自回来后,就没有看到父母亲入住过一回。

来到大明宫,父亲坐在一起,李威没有施礼,武则天已经哭泣起来,说道:弘儿,可不能听刘仁轨那个老匹夫的话,你身体不大好,怎么领兵作战?朝中养那么多武将,难道全是白养活了不成?大约是因为气愤,居然都骂刘仁轨是老匹夫。

不过武则天的哭泣是一个慈母的眼泪,还是鳄鱼的眼泪,真让李威很糊涂。

李威上前伏倒在地,说道:父皇,母后,儿臣看到你们为国事日夜cào劳,儿臣内心不安。

儿臣长大了,也到了替父皇母后分担的时候。

再说刘将军已经安排好了,此行万无一失,父皇,母后,勿要担心。

弘儿,你懂什么,刘仁轨这是在捧杀,你长那么大,连屠夫如何宰jī都没有看到,会打什么仗?陛下,你为什么也糊涂了,妾身在帘后拉你胳膊肘儿,你还是下旨。

为什么你不亲自挂帅?还有这一节?但也不是武则天说得如此不堪,宰jī想一想,惭愧,真没有看过。

可看到过杀人的,自己还狩猎,还割过贺兰敏之的xiǎo**。

至于父亲的身体,不要挂帅,估计到了洱海,多半因为水土气候,就要挂掉了。

李治叹了一口气,道:弘儿,没有把握,你就不要前去。

朕不怪你……现在放这个马后炮管什么用,刘仁轨已经将自己推到刑架上了,不上也得上。

这使他想起了一个故事,澶渊之盟前,有许多大臣建议宋真宗撤到江南。

寇准不同意,看到宋真宗犹豫不决,于是将他xiǎo龙椅一推,直接推到澶州城。

宋真宗让寇准推得头皮发麻。

自己与宋真宗很相似的。

于是说道:父皇,真不用担心的。

再说,还有薛仁贵将军。

只是儿臣担心,百姓对父皇的误会。

说得很孝顺,至于父亲信不信,不管了,又说道:不过儿臣还要向父皇讨要一人随行。

何人?薛讷。

只记得薛讷,后来的薛丁山,这是美化了。

薛讷的军事能力与薛仁贵相差甚远,不过后来上了一奏,说胡蛮不服,是因为武氏不是正统,在武则天将江山jiāo还李氏起了重要的作用。

所以李隆基认为他忠心,两次大败依然重用,正好吐蕃没有什么名将,于是拉开唐朝反击吐蕃第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相比于薛讷,现在唐朝有潜力的大将还有很多,比如唐休璟、郭元振、张仁愿、王方翼、张虔勖、程务tǐng等人,军事天赋与潜力,并不比薛讷弱。

只是李威历史记得不清楚,有可能其中极个别人提到名字时会想起来,例如黑齿常之,但不提起名字,肯定疏忽了。

还算是好的,至少询问他张虔勖是何人,他一点都不清楚。

也记得很多人的,象郭子仪、哥舒翰、李光弼,可上哪里找?总的来说,唐朝名将一直没有断过,可是一代不如一代,现在将唐朝翻遍,金手指随意开,也找不出李靖候君集这样的神将。

李治也没有想到其他,认为儿子经常与薛讷厮hún,提拨一下,也在情理,况且前往南方,主要会倚靠薛仁贵,这是卖薛仁贵一个人情,于是答道:准了。

准什么准?你真让弘儿去前线?武则天再次阻拦。

李威大脑有些当机,这个武则天似乎很象母亲了,可还是武则天么?PS:五更了,xiǎo爆爆,晚上继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明处暗处 李逵李鬼(中)天黑了下来,不但雪停了,一轮明月也升了出来。

笔下文学 www.bxwx.org月光很冷的,在晦涩的云层中钻来钻去。

但长安这时候的月亮与一千两百多年后的月亮,并无二样。

至少在这个寒冷的夜晚,不会比以后的更明亮……城东南的一个小酒肆里,一个大汉坐着慢慢地喝酒。

他前面有三个人,阴冷地看着他。

三人除了正中的是汉人,另外两个皆是胡人。

中间的一位不耐烦了,使了一个眼色,两个胡人站了起来,就要抽横刀。

刀没有抽出来,大汉忽然将桌子一堆,碟儿盘儿哗啦啦地掉下来,将对面三人视线遮住。

大汉身体躬了下来,暴射出去,一拳,就打中了右手的胡人眼睛,立即眼角与鼻子鲜血迸射出来。

然后左腿一个飞踢,左边的胡人象一只蹦虾飞了出去。

而此时,两人的横刀才抽出不到三分之一。

又是一拳,右边的胡人立即佝偻下去。

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快如闪电,几乎就是一眨眼功夫,两个胡人倒在地上。

甚至旁观者都没有看清楚大汉踢中了左边胡人的何处,只看到那个胡人躺在地上,在痛苦地喊叫。

大汉将二人的横刀抽出来,放在手中把玩着。

正中的男子没有想到这个大汉身手居然这么好,头脑还没有清醒,已看到大汉拿着两把横刀走过来。

男子吓得脸色变得苍白,说道:怒牛,我,我……大汉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好象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一只蚂蚁,一只蚱嗯……却轻松地将左边的胡人提了起来,放在右边的胡人身旁说道:你们是那一个种族的胡人。

胡人不答。

大汉用横刀在他嘴上刮着,横刀磨过的很是锋利,他嘴边的小胡子一缕缕地掉下来。

突厥人。

胡人终于害怕了对手的心狠手辣,他可是听说过的。

突厥人也在我们大唐京城玩刀?大汉轻薄地嘲弄着,这时候唐朝人还是很自信,尽管有了大非川之败,然而无论对其他那一个种族发动战争,都是以少胜多。

是,是是。

本来想杀了你们,可你们不佩,只是脏了某的手。

大汉很自傲地将横刀重新扔给了他们。

长安的月亮与后来的月亮是一样的,长安的人与后来的人相差也不大。

唐朝的游侠很有名气,可是游侠也要吃饭一些人也选择了一些灰色的职业,或者说是黑道。

这头怒牛与对面的人皆是为了利益,产生的争端,只不过对面的男子没有想到结果如此。

酒肆里的人都认识这头怒牛,有人在喝彩:好一头怒牛。

各位抬爱,怒牛在对面男子的脸上拍了拍,重新站起来拱了拱手,又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州一坐定,两个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长相丑恶的人说道:你就是怒牛?正是,怒牛眼睛眯缝起来。

虽然他身手可见识也广,这两人穿着十分普通,然而却让他看到那种上位者的气质。

某是尚书省的一个小小都事……见过,怒牛施了一礼,刚才云淡风轻此时变得神情极为恭重。

这幕情景李威是没有看到的,如看到了一定会改变他许多想法。

这头怒牛,很有些象后世武侠小说中的侠客事实也是长安一个很有名气的游侠。

可只是尚书省一个都事,就如此的恭敬。

这就是国家机器的威力前世如此,这一世依然如此。

什么侠客,什么英雄好汉,国家机器一堆,一切皆是浮云。

这才是活生生的事实,李威也许感到很郁闷,可与他对决的都是非人的一种,皇上,皇后,还有着父亲的大义,敢对他有什么想法的人,一个个都是智慧无比的猛人,当然个人的品性好坏需要抛开不谈的。

李威对付的只是象怒牛这种人,甚至都不要开口,只是一个眼色,就会有人将怒牛辗成碎片。

长相丑恶的人轻淡地说道:跟某来,有点事要说。

敢不从命当然,‘,怒牛也有他的骄傲,可他也要生活,也要吃饭,也要活下去。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他也脱不了这个俗,况且他这些人,更是不能与官斗。

三人走出了酒肆,雪虽停了,按理说天是放晴了,只是天上挂的不是太阳,而是月亮。

但很冷,西北风带着呼啸的声音,似在悲咽,似在狼嚎。

刮在人身上,如同刀子。

即使是在十月,也是比较冷的一晚。

某叫周兴。

怒牛身体一哆嗦,周兴,试问长安谁没有听过,即使他协助太子将许敬宗扳倒了,可对此人,大多数百姓不抱好感的。

那些刑罚……即便是自己又如啊……声音很恭敬了,见过周都事。

狄仁杰在一边一直不吭声,恶人需要恶人磨,因此将周兴带来,果然取得实效。

但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什么感想。

某要你替某办一件事,办好了,某或者能帮助你,替你将几件案子注销了,还会给你一些奖励。

请吩咐。

即墨三人居然同样奇迹般再次从那个魔鬼山逃了出来。

不过这三人机灵,知道梁积寿在暴怒之下,会拿他们出气,于是逃跑,即墨捉住了,可是叶毅二人逃跑了。

这二人一定会回长安,长安他们有根基,衙役未必能捉得住。

秋仁杰并不是想找他们麻烦,他们有错,可梁积寿不贪婪,也不会有事情发生的。

嗯破案子,大理寺堆积的沉案很多,就是依他的智慧,一辈子也别想处理完。

就是处理完,新的案子又接踵而至。

主要是另外一点,以狄仁杰的智慧,隐约地感到即墨三人离开太子后,居然不死心,又找上梁积寿,还有另外的隐情。

这是太子答应出征了,如不答应出征,陛下本来对殿下就有意见,梁积寿大败,陛下心情不好,与殿下矛盾会更激化。

分析到了这一点,秋仁杰感到了阴谋。

智慧如此,嗅觉如此。

如果直觉是真的,此二人将会十分重要。

对方有可能也会杀人灭口。

其实梁积寿也会想杀人灭口,毕竟将罪过推到向导头上,与被三人诱惑,导致数千唐军牺牲是两样的。

只不知这两人是如何逃跑的。

但是人终要吃饭,还得要回长安。

凭借衙役是不行的,需要借助一些暗中的力量监吧……这就是寻找这头牛的用意。

没有向太子说,当然,为了保住太子,许多人在努力奔走,但这些都是摆在暗处,连李威自己都不知。

当然,还难免也会有敌人……此时李威还在大明宫。

拉住了母亲的手,说道:母后,儿臣很惭愧。

李治正被妻子弄得有些儿头痛了。

刘仁轨似乎说得有道理,这是一个机会,不然正面碰吐蕃,唐朝国力正是虚弱的时候,胜还好,败更吃不消。

但妻子说得也有道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这一年多来身体将将好,以前一直体弱多病,不但要出征,还是南方那些湿热多瘴的地方。

可听到儿子的话,有些愕然地抬起头。

李威继续说道:父皇对儿臣如此期望,母后对儿臣如此痛爱,可是儿臣以前却做了许多让父皇母后失望的事。

儿臣很惭愧。

母亲什么想法,李威猜测不出来的,既然母爱如此,自己也应当感动一下吧。

又说道:不过我家是天家,不仅仅是家,还是国。

子女要求更严格些才是,所以昔日触龙因些说赵太后……武则天没有反对了。

赵太后能做,她也应当能做。

用手抚着李威道:只是本宫很担心,弘儿,去了前方,你只管着指挥,切莫上阵,刀箭无眼,不能逞能。

是。

但是父皇母后,你们也要多注意身体。

留了下来,一道吃了晚饭,说了一些温情的话。

很温暖的一幕,恐怕也是李威来到唐朝后,与父母最温暖的时候。

当然代价有些沉重了,需要上前线出了大明宫,本来想回东宫,忽然改了主意,说道:去裴侍郎府上。

这一次出征,李威还是有信心的。

其实只要三人中有一个人相助,这一战胜利的希望无限地接近百分之百,况且是三人。

不过最大的变数,是裴行俭。

因为接触的少,对裴行俭知道得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他改革了人事选拨制度,虽是改革,可上到士人,下到黎民百姓,皆是一致的好评。

其他的不知。

已说明了裴行俭的智力。

因此,怕裴行俭因为私事,而耽搁了国事,如果裴行俭如此,后果甚至比郭待封还要恶劣。

来到裴行俭的府上,裴行俭迎了出来,道:参见殿下,臣等候多时了。

你知道孤要来?听闻太子回到京城,臣已预料到了殿下会来到鄙府,说着将李威引到了客厅,客厅上燃着一些香,似兰似荷,若有若无,不知道什么香,但身在东宫,见识很广,知道这种香料十分名贵。

桌子上摆着一套精美的茶具,正好是二人所用。

这架势可不分明在等他到来?你如何知道孤一定会来到的?李威狐疑地问,前来裴府,是刚刚临时起意的。

但裴行俭这个做派,让他疑神疑鬼了。

别的不知,只记得后世对此人的评价,用了四个字,多智似妖。

但也不能妖异到这地步……裴行俭微笑,没有回答,道:殿下,臣想请殿下写一个字,可否?写字?裴行俭点头。

李威有些不解,然而裴行俭坐在家中,就算到他会前来,仅露了一手,已将他震住,于是说道:行。

裴行俭拍了拍手,婢女立即拿来纸笔,显然也早就准备好了。

就放在旁边的矮桌上,只是李威没有看到。

李威几乎无语,也几乎不假思索,在纸上写下一个大字:智!第二百章 明处暗处 李逵李鬼(下)某是狄仁杰。

笔下文学 www.bxwx.org见过狄寺丞,对周兴是恐惧,对狄仁杰是尊敬,大汉虔诚施礼。

但隐隐让他感到狄仁杰身上有一道光环,与狄仁杰官位无关,虽然狄仁杰是大理丞,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同样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高度,尽管他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平民百姓。

这道光环是来自北方不远处那些巍峨雄伟的宫殿,那个面带微笑,让无数老百牵挂的一个青年身上。

很近的,人平易近人,对老百姓也很客气,他还侥幸看到过一眼,居住的地方,走几里路就到了。

但要清楚,实际上还是有一道鸿沟存在的,这道鸿沟看不见摸不着,然而沟那边却是天,自己只是地。

狄仁杰不知道他此时乱七八糟的想法,继续说道:你本名叫周重威,今年二十七岁,是长安一个有名的游侠,但也不遵法纪,甚至有五条人命案与你有关,还有其他不好的事。

是,周重威冷汗涔涔。

既然替我们做事了,以后改邪归正就是,那条道路上走下去,终不是一个办法。

是。

你明天到某家中,取五百缗钱,看看能不能找一条更好的活路。

仆不敢。

某叫你拿着,你就拿着,狄仁杰皱了一下眉头。

说老实话,此人名声不算太恶,行事很凶狠,打架斗殴,无所不为,是长安一个狠角色,手下还有一群小弟,长安大理寺就有数起积案与此人有关。

不过对平民百姓不算太恶劣,不然刚才在酒肆里,不会有酒客为此人欢呼。

这也是狄仁杰选中此人的原因。

太子需要力量的,这些力量有的能摆上台面,有的摆不上台面。

此人也许以后会有用。

但最后选用,还要观看。

其实无论对周兴,还是对此人,狄仁杰都不抱有好感。

不过周重威很是机灵,隐隐醒悟过来,立即伏倒在地,说道:仆那就斗胆收下了。

………………………………裴行俭一直在看,看得很认真。

非是李威所想的,同出于裴家,他与裴居道关系只是一般,与裴炎关系甚至不大好。

裴炎调到京城为官时,曾经拜访过,两人交谈了一会。

此人性格注定他以后能飞黄腾达,然而野心勃勃,与外面传言截然不同。

当然,这只有裴行俭能看出来。

因此交谈没有多久,就将他送客了。

太子与裴炎的矛盾,裴行俭从头到尾,就没有想参与过。

让李威写字,与此事更无半点关系,但裴行俭有裴行俭的想法。

外界传言,传得过于神奇,裴行俭不大信的,他是看太子的性格。

一个人的性格注定了他的作为,比如裴炎,也许会飞黄腾达,可最后下场很惨。

或者李敬玄,十分欣赏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的才华,但他却说,看人先看一个人的器识,然后才能看才华。

四人才华有了,可是浮躁炫露,杨炯还算沉默,也许能做到县令之职,其他三人皆不得善终。

相反,对苏味道与王勃的哥哥王勮十分看重,说此二人以后能常铨衡。

说起来很玄妙,但智慧有了,识人的本领有了,也就简单了。

可得有这智慧识别。

太子的才华无用置疑,也要看他的性格与器识。

能不能登上皇位遥远了,可这一次出征,并不是刘仁轨说的那么简单的。

因此一开始做了一些布置,如果明天李威前来,还是这样的。

然后看太子激荡之下会有什么表现。

当然,太子很快来到,他还是能料到的,太子连这一点都想不起来,这一次出征,那就凶险了。

往长远想,太子能不能登基都危险了。

李威也不知,可他性格温吞,与武则天李治那样的人交手,都没有太失态,性格使然。

因此,写字很平稳,一个慧字四平八稳地写在纸上。

这让裴行俭很满意,又看着字迹,很肥大刚遒的字,京城也在传,裴行俭却是第一次看到。

可是李威终没有颜真卿那样刚烈的性格,刚遒中略略有些秀媚。

当然,这种字体才出世,还是让大家折服的,又在东宫久了,就有一些富贵气息。

裴行俭闭上了眼睛沉思。

字也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的。

比如李世民的字很秀媚,但秀媚中带着大气。

而性格不能全部注定一个人的命运,可能大部分预见到此人的将来。

大开大阖固然让人赞叹,可有了这种个性的人很难有好下场。

比如项羽,祖逖,除三害的周处。

刚易折尔!他才听到太子那些大诗,大诗余,很不以为然。

可以大气,却不能刚霸到极点。

《易》里乾卦也说了,九五之爻是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但到了极致,上九之爻时则成了亢龙有悔。

道理一样的。

直到时不时也有秀媚的诗流传出来,才渐渐重新认识。

当然,有些弄不明白。

所以才让李威写字的。

也不是说柔就是好,上善若水,水是柔的,但柔中也暗含刚意的,比如黄河,比如大海,气势也能雄阔。

字迹如此,褚遂良的字就秀媚到了极致,结果嘛,大家都看到了他的下场。

(写这段时,忽然想到了颜真卿与苏东坡、李白、陈昂之、辛弃疾的命运)当看到那么一丝秀媚的韵味时,裴行俭心里说道,有了。

再说用刚字写慧,慧与刚无关的,沾到智慧,总是阴柔的成份居多。

却暗含了刚中有柔,柔中有刚的至理。

睁开了眼睛,说道:殿下,臣也来写一些字献一下丑。

说着,拿起笔写下一行字: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

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

这一段话很有含义的,同样是在指教李威。

当然现在李威不会明白,裴行俭也没有指望他明白。

写完了,看到李威在看他的字。

裴行俭一生最矜持的不是他的军事天赋,到现在军事天赋并没有发掘多,也不是他的选人识人本事,而是他的书法,擅长草书与隶八分。

连李治对他的书法都爱不释手,自己也骄傲地说过,褚遂良没有好笔好墨,就写不出好字。

不择笔墨写得又快又好的,只有我与虞世南二人。

将自己书法与褚虞二人并列。

矜持如此。

李威字写得也算不错,可与裴行俭的字摆在一起,看着就有些别扭,很有些李鬼遇到了李逵的味道。

但他性格也不是很要强,赞道:好字。

没有问什么意思。

这让裴行俭印象更好了,这个太子,很有意思的。

说道:过奖了。

但殿下前来,想必已经决定出征了?是。

那么臣就有些问题想问一下。

请。

此行殿下是主帅,但朝廷又让臣与黑齿常之、薛仁贵为副帅,不知殿下如何安排?李威倒是很坦然地答道:裴侍郎,孤的军事知识很是浅薄,此行虽是以孤为主,还是要听从你们三人意见。

臣不敢当,只是一句谦虚话,随后立即问道:殿下有没有想过一件事,薛将军作战风格勇往直前,黑齿常之臣也看过他的一些战例,却是很惨烈顽强,至于臣,对他们的作战风格皆不喜欢,要阴柔一些。

三人三种风格,殿下如何自处?李威没有想过,道理并不复杂的,就象皇马,巨星灿烂,可未必能拿冠军。

这三人皆是人杰,黑齿常之会好一些,至少裴行俭不一定甘心居于薛仁贵之下。

就是甘心了,薛仁贵来指挥,裴行俭按照薛仁贵的指示去做,也未必能做好。

显然将李威问住了,但李威也不急,说道:请裴侍郎教我。

裴行俭并没有失望,上位者也不可能无所不能的,就象刘邦,什么也不是,可用好了萧何张良韩信三人就够了。

但还是没有回答,又问了一句:殿下南行,可有什么计划安排?李威想了一下,答道:因为在姚州作战,气候湿热,又是山林地形,最好需用剑南道各州府兵。

裴行俭额了一下首,虽说作战十有**是在春天,但北方人到南方还是很难适应的。

李威思付了一下,又说道:南诏各地朝廷只是羁縻而己,因此不可贪功,作战是立威,战后是安抚,立即撤回,不可贪功。

不过分配时,却不能让某一部壮大,毕竟各个小部族存在危害不是很大,一旦南诏统一,后果十分严重。

吐蕃就是一例。

裴行俭再次额首,这就是太子所说的分而化之了,原先连他都没有想到的,但心中十分赞同。

凭借这一点,已经让裴行俭将李威高估了许多……这次算不算裴行俭看走了眼?或者说裴行俭将李威看作了李逵,李威却是一个李鬼……还有捣毁大铁桥,减少吐蕃与南诏各部往来。

实际南诏危害现在不是很大,主要是吐蕃。

吐蕃弱小了,南诏没有依靠,不能左右逢源,只能会对我朝诚服。

这就是他的见解,只能想这么多,还是参照了后世的一些知识。

裴行俭再次额首,说道:殿下,有些三条,已经足够了。

殿下请安排大捷后的事务吧。

说完了,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

李威告辞,可心中郁闷到了极点,整一头雾水,刘仁轨也差不多,问他,很简单的一句,有了攻心与分化,不用指导什么了。

裴行俭亦是如此,只是将所谓的攻心与分化略略细说了一下。

这样就能大捷了?难道战争就这么简单?唯独一个好消息,自己不用担心裴行俭会做出郭待封那样的事。

但这一次相见,都是什么与什么?直到回到东宫,李威还有些抓狂……第二百零一章 萝莉不舍 娈童变色东宫碧儿她们还在等候。

笔下文学 www.bxwx.org碧儿说道:殿下,没有多少天,就是妾身的及笄之期。

及笄圆房是假的,碧儿不会如此不知轻重,只是想拖一拖,拖一段时间,朝廷议论停息了,李威也许就不会离开。

无论刘仁轨怎么说,她心中其实很担心的。

战场上瞬息万变,尤关生死……可是李威摇了摇头。

兵贵神速,这倒没有与裴行俭交谈,说了,只能让裴行俭小瞧,也小瞧了裴行俭。

南诏姚州城失,拖长了局面会更加糜烂,不仅仅如此,蒙俭得势,蒙舍诏各部就有危险了。

再说,不仅仅是蒙俭,还有吐蕃。

没有了细奴逻等当地熟僚配合,不说吐蕃,就是对付蒙俭,也会更困难。

还有天气,拖得越久,看似天气热了,吐蕃人不适应。

可是南诏对吐蕃来说,毕竟只是一道开味小菜,主要还是当地的僚人。

就是从调川兵去,越往南越热,这一点,李威甚至比裴行俭知道的知识更多。

再说,朝廷也不可能全部用川兵,对付吐蕃了,还会调集关中精军。

所以时间却是很宝贵的。

又想到了裴行俭。

让他抓狂的一次见面,与刘仁轨交谈不觉。

毕竟刘仁轨虽做官有些圆滑,可性格还是直爽的,谈话没有那么费力气。

然而裴行俭一席谈话,让他云里雾里。

当然,也让他见识到此人的智慧。

只是不知,这样的人似乎也败于母亲之手。

想到这里,不由地向大明宫方向看了一眼。

难道自己这个母亲智商达到了一百八?想到这里,心中很有些戚戚。

殿下……碧儿,放心,孤前去会安全无事,倒是你们,呆在东宫里乖乖地听话,后面是对上官婉儿与韦月说的。

两个小萝莉点着头,眼中有些不舍的。

也懂的,殿下一旦行军,这一来一去,会离开很长时间,当然,也不可能将她们带着同行,眼里就有些雾气。

韦月想了想,爬到李威耳朵边,低声说道:殿下,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妾身会快快长大,以后就象那本书那样服侍你。

那本书……书字疑问语气没有拖出来,停住了,想到了,是那本春宫图,噎了一下,才说道:你还小,胡说什么?可妾身是良娣,还没有陪殿下同寝。

……但对韦家这个女子,有些严厉了,李威眼光柔和起来,说道:今天你们一起陪孤同寝。

谢过殿下,妾身为你跳舞。

小萝莉高兴地扭着小腰。

………………………………既然儿子答应出行,李治立即下了明旨。

让太子做行军元帅,裴行俭做行军副元帅,黑齿常之为行军长史,狄仁杰为行军司马,朱敬则为行军监军使。

当然,还有薛讷,只是他现在是一个小小的城门郎,担任了其中的一员将军。

重要的几个军职与薛讷无关的。

诏书一下,天下哗然,太子要出征,皇帝是什么意思?再说只是小小的南诏,太子是什么人,值得太子亲自出马?只是对其他几个军职,百姓稍稍满意。

裴行俭是吏部侍郎,又担任过西域的大都护,作战厉不厉害,不知,不过对付南诏嘛,也足够了。

这份任职与太子稍稍般配一些。

黑齿常之是什么人?一个个没有弄清楚,最后消息灵通人士才打听出来,原来是一个高丽的猛将,长史无关,能冲锋陷阵,可是高丽人,会不会忠心?百姓略略有些疑问。

最满意的是朱敬则,骂了皇帝老子,居然重用,说明皇帝还没有昏到无可救药地步。

狄仁杰亦是如此,早该重用了。

其实军职是军职,班师回朝后的任职才是真正的职务,百姓很难分清的。

就是这样,这两份军职,大约还是父亲有些愧疚,才赏赐出来的。

这是明诏,还有一份暗诏,派了秘使到了象州,下给薛仁贵,让他赶到剑南道,与太子的大军秘密汇合。

这让薛仁贵以白衣之身戴罪立功的。

诏书一下,开始调兵遣将了。

不能全部从巴蜀征兵的,朝廷也从长安征了两千士兵,大多数是现成的羽林军。

当然,这些羽林军也十分高兴的,梁积寿失败的消息,没有隐瞒,只是败给了山,不是败给了人。

太子没有打过仗,但刘仁轨再三地夸奖,想来也不会是很差。

此去,那些叛蛮定是手到擒来,又是太子亲征,这是一份难得的立功机会。

选中的羽林军一个个高兴得不得了,没有选到的羽林军却如丧考妣。

真要只对付蒙俭等叛蛮,就凭这士气,颇有些手到擒来的意味。

其实只是明处,暗处朝廷又在选拨,有五千士兵,但分成若干批,从江淮绕道,进入姚州。

因为朝廷保密,百姓皆不知,甚至连士兵自己都不知道。

………………………………也不会只有这七千人,主力还要从巴蜀募招,同样也是摆在台面上的。

但远不止这些,马匹、牛车、粮草、兵器、盔甲、行军路线、辎重、民夫、草药,等等。

不自己亲身经历,很难明白一场战争的复杂程度。

远不是书上所写的,几个人躲在帐蓬里合计了一下,然后带着一些战士,战争就打出来了。

商议了大半天,李威头有些发晕,其他的不知,只知道有一话是什么味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揉了揉发昏的脑袋,回到东宫。

李贤李显三个弟弟与李令月全部都在。

李贤在与上官婉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只是上官婉儿小嘴巴紧紧闭着,不理不睬的。

让李贤有些尴尬,看到李威到来,李贤立即站起来行礼。

坐,李威还是温和地说道。

大哥,我也要去。

李令月道。

这是打仗,你去做什么?你知道南诏有多远?我还要去,阳昭公主也领兵作战的。

你还小。

就是不小也不可能,轮到公主领兵作战,那么国家真要亡国了。

那我只去看看。

那也不行。

别胡闹了,再闹母后知道了会生气的。

李令月不高兴地嘟着小嘴,将上官婉儿与韦月拉走,不知到哪里去玩耍了。

李贤这才说道:大哥,前方危险,你是国家储君,还是让我代你去吧。

不知道老二是真心还是假意,十有**,与自己对父母一样,但李威还是用柔和的语气说道:不用,我是你们的大哥,有我在一天,就要替你们遮风蔽雨。

再说,我只是率军,也不会让我手持兵器上阵。

你不用担心。

可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事情已经过去了,也就算了。

我们还是兄弟。

是。

不过临行前,我有一句话想要对你说一声。

大哥,敬请吩咐。

李威叹了一口气,老二越是恭敬,越是让他心不安。

虽然自己不是聪明绝顶,就是记忆力也远不如这个老二,可是性格尚可。

自己做太子,还知道害怕,知道退让,对母亲顺从,温温她的心,让她以后不要那么极端。

如果换作这个老二做太子,以他燥进的性格,对母亲的反感。

一点生路都不会有,反而都有可能连累其他兄弟。

但没有点明。

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因为父亲的一些举动,似乎有让李贤也走向前台的趋势,老百姓终于对这个二弟开始关注,姚元崇也留心了一下。

无意中听到了一件事,也就是李威要说的,努了努嘴,让老三老四退下去,李威说道:二弟,日有昼夜之分,兽有雌雄之分,天地有阴阳之分,人有男女之分。

二弟,你也渐渐到了及冠之年,行人伦之事不是不可。

如果需要,上次父皇赏赐了一批宫女,皆是绝色少女,我明天送一些给你。

可是娈童,最好少染为妙。

李贤忽然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李威现在也不是刚到唐朝那个讲师,在这个大染缸里天天滚,察颜观色,多少也学会一点。

立即就注意到了,十分奇怪的。

老二应当来说,不是同性恋,是双性恋。

但就是同性恋,在这时代,说不出口,也不是老鼠过街那么让人厌恶,实际上有许多大户人家养了娈童,甚至可以交换送购。

老二神情变化反应过头了。

正想着,李贤立即开口道:大哥教训是对的,我一定听从。

李威狐疑地看着他,最后还是放过,不管怎么说,从身体来讲,确实是亲兄弟,他不想与老二发生手足惨杀的事。

于是又说道:不怕犯错,知错能改,也不失为君子。

此次我前去姚州,会经过益州,有可能还要选兵,耽搁一些时日,到哪里看到有没有好的黄麻纸,托人送一些给你。

大哥。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要想,这倒是不假的,他是元帅,不能当真一点不管,全部甩给裴行俭,那样裴行俭也不会看得起。

好在还有狄仁杰与朱敬则。

不过对狄仁杰的智慧相信的,破案能力与权谋之术相信的,朱敬则的刚直同样相信的,可军事方面的天赋,李威则没有抱多大希望。

坐下来沉思。

应当来说,与裴行俭一番交谈,裴行俭也许达到他目标了,太子没有小视他,可多多少少打击了李威的信心。

发现不但有差距,差距还是不小。

但李威也不是很笨,是人嘛,总有长处与短处的,不相信让裴行俭去破案子,也许不及狄仁杰的十分之一。

自己同样有长处的,那就是后来带来的一些知识。

开金手指的能力没有,可自己是一名讲师,也算是知识分子,也学了一些学问。

有什么可以拿来用用。

枪支不想了,那个火龘药配方是什么?挠着头,忽然眼睛一亮。

第二百零二章 发明指南 以严治军第二百零二章 发明指南 以严治军火yào的配方真没有想出来,好象有硫磺、硝石、木炭末,是不是,李威不敢肯定,比例都不知。

这玩意儿可不是竹纸,随便就可以试验的,试验不好,会炸死人的。

自己是好意,如果死了人,大臣怎么看,父母亲怎么看?说到底,是他记得不清楚,如敢确定几种原料,即使死了人,能试验出来也是大功一件的。

这时代,死几个工匠,还没有死几匹战马来得重要。

但想到了另一样东西,指南针。

然后找来人,这好做,原理很简单的。

用磁石磨一根针,中间打上一个针孔,然后做一个xiǎo铁底盘,底盘上留一根轴。

针再用磁石摩擦,摩擦是为了使针内部磁畴排列更紧密地趋于一个方向。

读书时,李威在学校还做过试验。

不用请工匠,他自己就能制作出来。

然后在底盘上画上十二干支,标注出东南西北四个字,上面合着一块玻璃。

最后一点让李威很不满意的,唐朝玻璃技术很差,说玻璃,不如说是琉璃。

但也够了,虽然不透明,可那么一根明显的针与四个大字,还是能看到的。

也未必是指南,有时候做出来是指北的。

这是磁石的两极,摩擦时磁化方位不同,磁化后指向也不同。

可在长安,不是在深山老林,对着太阳甄别一下即可。

当然,李威也不知道,这种严格来说,不是指南针,而是更加先进的旱罗盘。

不大紧,伟人说过,不管白猫黑猫,能捉老鼠就是好猫。

越先进越好……好东西啊,裴行俭失态了,拿着这个旱罗盘,在大殿里各个角落里试验着,甚至趴在桌子下面试验。

没有人怪他。

方向是何等重要,在座的都是jīng英人士,一下子就想到了。

象李广误期,正是因为在大漠上失去了方向。

前去南诏,有向导,可将方向jiāo给别人,始终不大放心。

别要看太阳,不是每一天都会天晴的,有时候有yīn晦的天气,南方山大林茂。

就在秦岭,地形不熟,遇到yīn雨天气,都很难分清东南西北。

当然,聪明人还是能辨认出来的。

就象梁积寿转啊转的,就是依靠其他的一些原理,比如树向南一面的枝叶总会繁茂等等,最后转了出来。

但是大漠草原,天地间景sè一模一样,怎么分?不象在唐朝,有城镇,有农村,有集市,有道路,问一下人就会不mí路。

在大漠上询问谁?这个指南针的出现,将会使唐朝军队如虎添翼。

何止是这个,用在航海上那才叫真正的如虎添翼。

可李威没有说。

弘儿,你是如何想出来的?在帘后武则天问道。

成本低,制作容易,带了几十个过来,一人手中一个,桌上子还有二十几个放着,帘后也传出悉悉的声响,大约武则天也在里面测试。

测试完了,武则天才问道。

启禀母后,不是儿臣想出来的,早就有了,《鬼谷子》里面就记载了郑人去深山采yù,为了不mí失方向,带着司南。

《韩非子》也说过先王立司南以端朝夕。

张衡《东京赋》也提及指南。

只是司南大,cào作不易,儿臣简缩了一下。

手中一个旱罗盘比较新奇,可一提司南,许多人还是知道的,只是从来没有人注意。

说完了,几人一起看着他。

至于李敬玄等人心中很惭愧,包括农业,也有书,先人的东西就放在哪里,但没有一个人想起。

解释出来,没有人觉得怪异了,太子聪明嘛,连李治都时不时酸酸地想,这个儿子有些怪才的,比自己还要强。

………………………………还没有离开,要等黑齿常之到来。

洋州离长安不是很远,比梁州还要近,也属于汉中,可要横跨秦岭,道路不大好。

时间并没有耽搁的,不仅是对付叛蛮,还有吐蕃人,不知道最后吐蕃能出动多少军队,几千士兵肯定会有的,有可能上万数万大军,因此准备要慎重。

但大多数时候,李威做了甩手掌柜,将事务jiāo给了裴行俭,能者多劳嘛。

又是副帅,此行的第二把手,裴行俭请示时,李威振振有词地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裴shì郎,你做主就是。

很是惫懒,但越是这样,裴行俭却越有信心,甚至心中还有一丝莫明的感动。

狄仁杰看到了暗暗好笑,这个裴shì郎很有智谋的,然而与太子处久了,似乎也被太子人格魅力感染。

但这一次朝廷的安排却是很合理,不能说狄仁杰与朱敬则不大懂军事,就没有用场。

狄仁杰谋划物资后勤,人员统率,很有一手的。

大军同样需要。

而朱敬则的刚直,作为监军使又是不二的人选。

并且两人岁数不算太大,正是人生的巅峰时候。

这三人都是一等一的能臣,准备的事务很多,可到了他们手中,立即变得井井有条,比起梁积寿那次准备出征,上下忙得jī犬不宁,不知好到哪里。

总之,从一开始准备,就让旁观者一个感觉:顺!就象行云流水一般,一丝阻滞都没有。

这无疑又是一个极好的兆头。

但天就更冷了。

没有再下雪,早上起来,外面的地上积起了厚厚的白霜,连河塘中都开始有了薄冰。

多年养起的习惯,李威并没有懒chuáng,掀开了被子,chuáng上情形有些luàn,碧儿是缩在自己怀中的,韦月是抱着自己后背的,上官婉儿隔着韦月,将xiǎo手揪着自己衣服的。

韦月与上官婉儿因为睡得香,嘴中还流着一些吹拉子。

碧儿的亵衣让自己掀开了,lù出一大半雪白的xiǎoru房,右边几乎全lù在外面,一粒红豆如同jī冠一样鲜yàn动人,高高地翘立着。

到了十五岁,也知道动情。

可是十分机警,立即睁开眼睛,刚要说话,李威做了一个手势,指了指旁边的两个xiǎo萝莉。

碧儿点了一下头。

李威又悄声道:亲个嘴儿。

碧儿再次重重点头。

李威wěn了一口,xiǎo姑娘渐渐懂得多了,也知道伸出xiǎo舌头,与李威来个湿wěn。

其实这样nòng,碧儿也很难受的,好在未开人事,倒也勉强控制住。

只是每当李威抚mō时,身体某处如同蚂蚁爬过,很痒痒……两人轻轻爬起来,但李威没有再锻炼,让碧儿替他梳洗完了,穿上盔甲。

是明光铠,很重的盔甲,按照唐朝的斤两,足足一百斤开外。

李威锻炼这副身体,已经近二十个月,勇冠三军那是假扯的,也不亚于普通人。

可才穿上还是很不适应。

这是现在,要是刚来,就是这套明光铠穿上去,别说行动,有可能活活将他压趴下。

当然,李威也不急,要慢慢来,身体如此,智慧也是如此。

碧儿担扰地说道:殿下,妾身不在你身边,那个人替你梳洗?孤会的,这些年苦了你,李威抚着她的xiǎo脸蛋说道。

几乎从早上到晚上,自己梳洗打扮包括洗澡在内,都是碧儿一人包罗了。

这是妾身的荣幸,只是殿下离开京城怎么办?还是很担心。

相信孤。

说着跨上了战马,是一匹吐谷浑没有失守之前,从青海得来的青璁马,也是皇宫马厮里最好的战马之一。

然后带着一群shì卫,奔向城外。

今天是两千羽林军集合cào练的第一天。

来到城外,朱敬则与裴行俭等人也到了。

李威看了一眼,实际上两千人站在一起,已经十分壮观,这让李威很是遐想的,两千人如此,是几十万人集合,该是何等场面。

脑海想法一掠而过,开始说话,道:各位,你们都是我们大唐的好儿男。

喏!一个个tǐng起了xiōng膛,至少看上去很jīng神抖擞。

但李威继续说下去:可是你们实战经验却是很少,战争不是仪仗。

裴行俭眼睛眯缝起来,这一句事前没有商议过的,但太子说出来,颇得他欣赏。

刘仁轨那厮拼命地夸奖,果然不是无的放矢,太子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所以你们必须还要训练,不是训练仪仗,而是实战的种种。

老百姓对孤有些过奖,说孤仁爱,孤很惭愧。

可你们记好了,李威突然大声说道:慈不掌兵。

李广带兵慈善,将士乐为所用,建功却是很少。

相反,霍去病、周亚夫等人治军皆是严格,正因为如此,才能有大功。

因此,孙武演军,斩吴王二妾。

严格,是孤的治军准则,如有违反,不论任何人,皆军法处执,不但为了大唐江山,黎民百姓,也是为了你们能够更好在地战场上生存,为了让你们同样能建功立业。

各位可记好了?记好了,虽然齐声答道,绝大多数士兵开始惊心。

这倒是与裴行俭事前商议好的。

这一次所选几千士兵,大多数来自京城的羽林军,论队伍整齐,边军都不如。

可是战斗力很让人怀疑的,不是个人武力不行,而是实战经验。

李威用了三个字形容,huā架子,很得裴行俭赞成。

因此,要进一步训练。

可这些羽林军,有不少出身于权贵官宦人家,平时桀骜不驯,不事前警告,很难指挥。

所以,李威训练就做了一个声明。

事实也如此,队伍拉练,还有一些刺头的。

立即被朱敬则命执法队拉出来仗笞。

几个人被打得鬼哭狼嚎后,士兵终于集中注意力了。

当然,也是他是太子,天大地大,名义上的天下老子第二,再桀骜不驯,也不得不听太子的指挥。

挨打的士兵都不敢吭声。

一天下来,军队没有立即变得如臂使唤,可开始焕发一新,至少军纪森严,狄仁杰说道:须要这样。

还早。

李威答道。

他也带头参与了训练,不过有自知之明,只是参与,训练的权利却jiāo给了裴行俭。

可在他眼中依然还是huā架子,队伍再是整齐,到了战场上未必如此的。

李靖之所以率领三千骑兵,就能大破突厥十几万人马,那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换作眼前这支军队,李靖同样很难取得那样的大捷。

当然,那是不可能了。

一曲隋唐演义,得到了一些jīng兵,可死的百姓是多少,战死的士兵是多少?但练比不练好,尽管现在颇有些临时抱佛脚的意味。

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道:狄卿,眼下是一个机会,能让狄好与狄蕙二人入宫……第二百零三章 首功萧何 再喻王弟第二百零三章 首功萧何 再喻王弟与聪明人说话很省力的,不用多做解释。

当然,听聪明人说话,却是很费力的。

狄仁杰一听会意,看了看四周无人注意,摇了摇头,道:不可。

此时向两位圣上请求,会恩准。

然而殿下是用出生入死的代价,好不容易得来的局面,换来的情义却少了。

其实她们进不进东宫,这是xiǎo事。

即使进了东宫,还需殿下地位巩固。

殿下地位不巩固,就在东宫之中,依然担惊受怕。

说得不详细,但李威也听明白了,道:孤却很担心。

与杨敏徐俪不同,她们虽在扬州,因为有钱了,财大气粗,陆梁二人更不敢疏忽大意,硬是聘请了三十几名护卫,每一个身手都十分了得。

自然,代价也十分高昂的。

用这些人或明或暗地保护着二nv。

只要她们不到深山老林,就是许敬宗在世,养了一些死士,都没有办法伤害到她们。

狄蕙与狄好却在京城,也象那样做,父母会怎么想?狄仁杰又随军而行,李威心中委实有些不大放心。

狄仁杰又摇了摇头说:殿下放心,有周兴。

提到周兴二字,李威不吭声了。

收拢久了,对此人了解得更清楚。

与许敬宗同样的xiǎo人,然而也不同的,许敬宗有文才,做事也稍稍顾一些外面场,举止拿得出。

周兴则不然,不学无术夸张了,也读过一些书,可学问怎么也比不上许敬宗的,智慧同样不及。

但是做事果敢,心狠手辣,比许敬宗有过之而不及。

许敬宗是一条咬人不吭不响的闷狗,周兴则是一条又叫又咬的凶狗。

狄仁杰这两个义nv来历,知道的人不多,可知道太子对她们的情义,这一年多来,已经看望过多回。

周兴虽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不能进入东宫,可知道她们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对她们有可能比对狄仁杰还慎重。

狗不仅是用来咬人的,还是用来看mén的。

有他看守,问题也不会大。

不过无论狄仁杰与李威,用了此人,可jiāo谈时,总是不自觉地回避。

李威叹了一口气,自己心仪的nv子,一个个不能入宫。

就连碧儿不是很早就伺服了,恐怕同样不能进入东宫。

自己不心仪的nv子,父母一个劲地往东宫塞,或者塞几岁大的萝莉。

练了很久,里面衣服汗湿了,骑在马上,灌了些风,李威不由地哆嗦了一下,将马缰绳勒了勒,放慢了一些速度。

狄仁杰说道:殿下,虽然说以身作则。

可殿下的身体不大好,无需如此拼搏,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况且殿下的病才将将痊愈,就是上了战场,也不会让殿下厮杀。

无妨,回去喝一些姜汤暖一暖无碍了。

实际上这样练一练,能防一防万一,对孤的身体也有好处。

李威的病是锻炼练好的,现在众所皆知。

狄仁杰没有再吭声,前面一句话让他赞同,毕竟是上前线,无论如何也不可让李威上阵jiāo战,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进了城mén,忽然一个人冲了出来,大声叫道:殿下,殿下。

李威抬头一看,是回商州成亲的西mén翀。

他那mén亲事订了很久,也到了成亲的时候,只是nv方的母亲一直不愿意,拖了下来。

成了太子的对话,情形不同,于是催得紧。

西mén翀也没有生气,当时家里很穷的,岳家一直在支持,包括他到长安游学,都是老丈人拿的钱,这一点来说,都胜过了杨家。

而且未婚妻xìng格温婉,西mén翀内心同样喜欢。

正好太子无聊到了整天在骊山狩猎,便返回了商州完婚。

他为太子做了许多事的。

李威又以贺礼的名义,给了他不少钱,让家人置一些田地,另外cào办亲事,同样需要一笔钱。

实际上对话只是闲职,没有多少薪水,可商州传得疯,连亲事的钱也要nv方出,会让人笑话的。

西mén翀感谢零涕地回去。

李威将马勒停下来,问道:西mén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西mén翀走过来,施礼后答道:殿下,臣也要去姚州。

不但是狄仁杰去了姚州,李威让姚元崇作为掌书记,也要带着同行。

但不同的,姚元崇在西南生活了大半年,对当地情况熟悉,身体也强壮,甚至与薛讷jiāo手时,都能过上几十招。

西mén翀嘛,李威笑了笑道:西mén君,如果你能将孤身上这套盔甲穿上,行动自如,孤就让你前去。

狄仁杰也笑了起来,沉重的明光铠往他身上一套,也别要行动,多半一步路都走不出。

西mén翀不服气,眼睛往狄仁杰身体一个劲的瞅。

因为要练军,李威自己不说,姚元崇与薛讷、裴行俭都全身披挂整齐。

裴行俭虽是儒臣,可遗传因素,身体素质十分强壮的。

但狄仁杰就差了一些,只好穿了轻便的锁子甲。

狄仁杰咳嗽了一声,道:西mén君,勿得无理。

狄某问你,当初汉统天下,为何汉高祖将萧何功劳定为第一。

留在京城,协助魏御史,比你前往姚州更需要些。

西mén翀悚然一惊,立即正sè道:是。

一道去了狄家。

不用狄仁杰吩咐,狄蕙在准备姜茶。

不过李威立即脱下了光明铠,本身就很沉重了,又穿着它与士兵一道锻炼,一天下来,很吃力的。

狄好抱怨道:陛下为什么要让殿下出征?看着有些心痛了。

不是父皇,是刘相公的主意。

这是为了国家,也是为了孤,你不懂的。

李威温言一笑。

不过眼睛飞快地在狄好一对丰满的xiōng脯上扫了一眼,这对丰xiōng现在十分熟悉了。

不算下流,毕竟虚二十一岁,身体自然的反应。

能每天晚上搂着碧儿睡觉,没有破童,只吃了一些豆腐,虽比不上柳下惠,也算是一个正人君子。

狄好脸立即红了一下,慌luàn地替几人准备茶具。

这个神情变化,狄仁杰立即发现了,看来自己不在家中时,太子来看望时,与自己这两个义nv一tuǐ不敢有的,可有了半tuǐ。

自然,他也不会傻呼呼地点破,相反,心中颇是高兴。

狄好转过脸时,狄仁杰只是会意一笑。

狄好脸再次飞红,但假装没有看到。

沏上茶,狄蕙担心地说道:不管怎么说,义父大人,殿下,到了前方,需要注意安全。

你们都不是武夫……是,孤会注意的,不仅是孤,孤也要平安将你们义父带回京城。

坐下来,说了一会儿话,李威才离开狄家。

但他也疏忽了一件事,裴行俭与他第一次jiāo谈时,写下一行字,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

故恒无yù也,以观其眇,恒有yù也,以观其所徼。

这是重要的一行字。

不过李威暂时不一定需要,裴行俭也没有指望太子立即领悟。

可临离开时,又说了一句话,殿下,请准备大捷后的事务吧。

这同样是一个重要的提示,可李威只是以为裴行俭稳cào胜券,让他安心才说出的。

因此,一直没有对狄仁杰说,也没有对魏元忠说。

走在回去的路上,李威说道:西mén君,孤明日让人在京城替你置一套宅子,将妻子也接过来。

臣不敢受之。

西mén君,你替孤做了不少的事,孤有些赏赐,勿要拒绝。

冯煖客孟尝君时要鱼要车要家,是谓美事,留传千古。

殿下……李威没有再说话了,但心中暗呼侥幸,当初幸好自己置了一些产业,逃路不谈,没有这些钱,连自己这些手上心腹,生活都会苦哈哈的。

一会儿就到了东宫。

寝殿有人,三个弟弟与妹妹再次到来。

李令月老远迎过来,说道:大哥,大哥。

连连拉着李威的手。

对妹妹的xiǎo心眼,李威知道的,问道:你又想要什么?大哥,明天我也要看,说话冒着风,正是掉牙的时候,几粒mén牙全部掉了,因为期盼,张大嘴,看得清清楚楚。

不能再吃糖了,李威将她嘴掰开,瞧了瞧说道。

不吃就不吃,明天我要看。

看什么看,那是演军,不得儿戏的。

刚说着,看到李贤他们一脸期盼。

不管怎么说,李贤也是一个青年,至于老三李显,更不用说。

因此,改了口,说道:看可以的,但让你二哥随行,站在远处,不能跟在我后面。

今天为了治军,杖笞了数名士兵。

这是军纪,知道没有?行,还是大哥最好,说着,踮着脚,抱着他,在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李威拿她无可奈何,放下她,抬头看了看天sè,道:正好到了用餐时候,一道留下来吃晚饭吧。

宫nv太监准备晚餐,碧儿走了过来说道:殿下,沐浴吧。

不是沐浴,洗一下,顺便换下湿衣服。

盔甲里面还有厚厚的冬衣,碧儿心思,仍然从衣领处,也看到里衣汗湿了。

洗了一把,换了干衣服走出来,李贤羡慕地说道:大哥,我身边找不出一个宫nv,象良媛那样待我。

二弟,不难,想要回报,需得付出。

心也是一样的,如何待别人,别人大半如何待你。

当然,这一句,有话外之音的。

李贤听了没有作声,正准备用餐,忽然外面太监走了进来,禀报道:裴金吾家的xiǎo娘子要求谒见殿下。

几个人脸上立即lù出古怪的神情。

太子与裴家的恩恩怨怨,许多人知道的。

太子妃大约是裴家nv了,毕竟这是两位圣上的旨意。

可仅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又有了变数。

虽然太子主动向裴炎道过歉,然而太子对裴家不满,还是有许多人知道的。

许多人对裴家也不是很认同,杨家因为太子的病,略略有些势利,管教不大严,可没有妒忌。

已经顶替杨家xiǎo娘子,做了太子妃,需要知足。

仅因为太子与两位xiǎo娘子走得近,就上疏弹劾,做得太过。

难道以后东宫,只准有裴家xiǎo娘子一人?原来对裴雨荷,百姓很欣赏的,反而因为此事,在百姓心中,印象不及杨敏。

其实也不尽然,裴居道父nv未必有独霸东宫的想法,裴炎也没有料到如此严重的后果。

但不推不跌,不跌不死,总与裴家有一定关连。

所以连太监称呼时,用了xiǎo娘子的称号,没有用太子妃。

李威本来想立即说一句,不见的。

可想到了裴行俭,最终忍了下来,道:让她进来吧。

第二百零四章 忠孝难全 红黄练军第二百零四章 忠孝难全 红黄练军俩人对视了一眼,颇有些象尹剑平与甘十九妹最后对决时的眼神,十分复杂。

就连李贤他们没有识趣离开,坐在边上看好戏。

对大哥与这个后来居上的大嫂,几个弟弟同样很八卦。

李旭伦嘴张得大大的,李显东瞅西望。

李贤低下头窍笑,但这个笑容让李威很欢喜,别怕他想看自己笑话,别怕他少年心xìng,就怕他为了一个飘缈的帝位,最后兄弟翻目成仇。

这一大家子够复杂了,弟弟再也不能掺合。

不过裴雨荷显然不是甘十九妹,立即将头低下,说道:听闻殿下远征,妾身失了礼仪,前来东宫……裴xiǎo娘子,不用想得那么复杂,孤喜欢读一些礼制之书,可不古板。

只要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对礼制,孤也不是很看重。

碧儿在一边重重地点头。

原来太子是很古板的,可太子大病一场后,人也变得开朗了,现在太子,自己有时候都不守礼制,况且对别人的要求。

当然,还是现在的太子让她喜欢,原来的太子,她只能感恩,只能忠诚,却不会给她带来快乐。

说完了,李威又看着这个少nv,穿着一件白sè的狐皮大衣,裴家嘛,不能要求人家朴素的,但也没有俗气地穿金戴银,衣服是好衣服,首饰也很名贵,少了金光灿灿,可自有一种贵气。

也不能说长相不好,眼睛不大,可一双丹凤眼,有些秀气,脸形是一个圆脸,但也白暂,举止更是娴静。

不能用xiǎo家碧yù来形容,xiǎo家碧yù绝没有她这份贵气,不然当初母亲都不会看重,只能说是一个文静的大家闺秀。

虽然不快,也不得不用一个秀字来评价。

李威说的是本心话,可裴雨荷听得刺耳。

自己等于是抢了姐妹的地位,尽管与杨敏不能算是好姐妹。

后来又发生了伯父上奏的事,怎么都与这个赤子之心沾不上边。

沉默了很久,又说道:是,但殿下远征,妾身只是想进宫看一看,顺便说一句,殿下到了前方,务须xiǎo心。

妾身在家中听到殿下要出征,心中总是在担心,这几日天天做恶梦,每天上三回香,都不行。

说到这里,眼睛就有了湿意。

对这个少nv,李威一直不恶,不象外面的传言。

但裴炎的做派,让李威心中méng上了一些yīn影,没有裴行俭的识人本领,可与裴炎jiāo往一回,此人领兵作战恐怕不行,勾心斗角与心机却不可估量。

就象自己,本来兴师动众的上mén找麻烦,硬是几句话说得自己如同一拳打到棉huā上。

自己不算太了不起,可本身是讲师,又在这位置上呆了很久,打jiāo道的人无一不是唐朝最顶尖的jīng英人士。

虽然每天xiǎo心翼翼的生活,成长也是飞快的。

能让自己在嘴巴上吃鳖如此,并不会有多少人。

偏偏父亲对裴炎似乎很看重,主意是刘仁轨出的,效果也似有了,百姓已经在议论父亲的刻薄。

然而下诏让裴炎担任盐铁使时,父亲一丝犹豫也没有,可以一叶知秋。

这让他心中méng上了一层yīn影,因此只是冷淡地说了一句:谢过了。

生份的语气,连单纯的裴雨荷一下子都听了出来。

依然低着头,实际上很想哭,只是家教严谨,本能地让她忍住,用更低地声音说道:殿下,妾身也知,家mén伯父为了妾身,上了那一奏,对不起徐舍人与杨尉卿,更对不起敏姐姐与俪姐姐。

可当时,家mén伯父,也不想的。

太子是向伯父道歉了,可太子的心情也知的。

自己随后做了一些针线活,原先太子是收的,出了事后,太子只收了一次,但托人带话了,东宫他的衣服很多,不想làng费,以后不必做了。

很冷淡的一句话,没有将衣服送回,已给了一份薄面。

那有那么简单,李威开mén见山,同她说话,不能象与裴行俭狄仁杰对话,得说明白一些,否则有可能听不懂。

环顾了四周说道:没有意外,你将会成这里未来的主人之一。

妾身,妾身……还xiǎo了一些,可既然来了,还要说清楚为妙,李威打断她的话又道:你有没有想过,东宫之中,以后不可能只有你一人。

别的不说,有碧儿,还有婉儿、月儿。

就算你不争,你家里人会不会争?如果你家里面人争,试问,碧儿她们那一个娘家能争过你的家族?耶耶不会。

当真你父亲不会?裴雨荷想了想,不能回答了。

一争,孤必然不开心,如果发生冲突,你怎么办?当真是嫁出的nv儿泼出的水?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母亲,为什么要置王皇后与萧淑妃死地了。

顿了一下又说道:到时候你怎么办?实际上这个问题不nòng清楚,即使她进了东宫,李威也不会很感冒,与相貌无关。

妾身,妾身……回去好好想一想,不只是孤的幸福,也是你的幸福。

李威直接送客。

无情了一点,终比以后东宫被那个裴炎nòng得乌烟瘴气好。

别说裴炎没有这个胆量,李威jiāo往一回,发觉此人野心胆量有可能远在许敬宗之上。

xiǎo姑娘不大好受,临离开时,肩膀在chōu动,显然chōu泣起来。

屋子里众人也很压抑,一片沉默,直到宫nv将饭菜端来,李威才说道: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吃饭。

一个个低头将饭往嘴里塞,连李令月都不敢多说话。

…………………………殿下,裴家那个xiǎo娘子很可怜。

嗯。

殿下,是与她没有关系。

碧儿,当初杨敏你也是这样说。

是啊,最后殿下还不是很喜欢?你这个傻丫头,看任何人都可怜,可有没有想过杨敏与徐俪的父亲,以及她们本人?……不但如此,裴雨荷比杨敏情况更复杂了。

杨家只是杨夫人势利,也是为了nv儿着想。

可是他一家人野心不大,也害怕王室。

但裴家,至少裴炎胆略远远胜过了杨敏的父亲。

不然,仅是裴居道,还好一些。

殿下,不会吧?难道你不信孤,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来。

嗯。

可是碧儿抓住李威放在她xiōng口上的手,眼睛瞪得老大的,很久没有入睡。

……………………………第二天依然是训练。

裴雨荷的事,以后慢慢处理,战争却会死人的。

士兵越强,上战场死亡才会越少。

军纪严了,可是李威看着中规中矩的训练,依然很是不满。

对裴行俭说道:裴shì郎,孤为什么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如殿下所说,因为少了实战,也少了那种漠视生死的悍气,裴行俭答道。

当然,现在没有杀气这一说,但意思相差不大。

李威眯起眼睛,想了一下,说道:孤都有一个想法,不知是不是胡闹。

殿下说说看,对太子的想法,十分好奇,也与裴行俭高看了他有关。

想法不算胡闹,只是李威缺少了经验,不敢确定。

实战也是打出来的,这是练军,不能让士兵刀来剑往真正实战练习,会死人的。

也不是没有方法,将所有兵器换成木质。

比如唐朝军最常用的兵器,槊的铁头换成木头,槊尖磨成圆钝面,否则就是木质,同样会有伤亡。

横刀亦是如此,换成木刀,箭矢一理。

然后将两千人马分成红黄两队,盔甲还是要穿的,但在要害部位用涂上石灰,被对方兵器击中了要害部位,算是伤亡了,要自动退下来。

依然会有士兵会受伤,不会是重伤,只要准备好草yào即可。

虽不及实战对士兵的磨练,至少比现在这个练习会强。

不算太高明,后世军中同样有实战演习,种种手段比李威这个方法更有效果。

但这个创意,在唐朝是划时代的。

其实到后来汉族军队越来越弱,也与此有关,国家以儒治国,以儒治军,将士以和为贵,连边军都不得侵犯sāo扰邻国。

蕃胡各部,却常来到中原打草谷,收获不说,也是实战,强弱悬殊越来越大。

当真汉族士兵弱?象安禄山叛军中多半是汉人士兵,但时不时到契丹奚族打草谷,练了兵。

于是渔业阳烽火一起,几乎所向披靡。

岳家军、朱棣时明军、戚家军比nv真méng古倭寇军队强,同样因为久经沙场,士兵才磨成jīng兵强将。

不但是军队,人也是如此,不磨不成才,连老鹰对待子nv时,都狠下心,将xiǎo鹰往悬崖外推。

道理差不多。

换作别的将领也许不以为然,偏偏裴行俭是一员智将,听了细细回味,眼睛越来越亮,击掌道:好主意,好主意。

说做就做,在京城,准备一些木质的兵器替代,十分容易。

很快就做好了,然后分成两部。

然而搞笑的一幕出现了,李威以身作则,也在红军当中。

然后在终南山下,与红军其他将士向黄军冲去,黄军将士立即放下兵器,投降了。

李威怒气冲冲地骑马出来,向黄军中的薛讷问道:为什么不战?薛讷嚅嚅不能回答,李威正要发怒,裴行俭会意,一把将李威拽了过来,说道:殿下,不要怪黄队将士。

为何?殿下,你在红军中,试问殿下,那一个将士,敢连殿下也要赢?……乖乖旁观吧,主意是好主意,可一分成两部,李威别要想参与了。

第二百零五章 黑齿惊艳 两个小猪第二百零五章 黑齿惊yàn 两个xiǎo猪李威只能提供一个创意,也足够了。

余下的裴行俭安排得更妥当,此行前往南诏,多是山地作战,不但是在马上,还有可能山上,狭谷,盆地,河流,森林里作战。

好在终南山能找出不少类似的地形。

但裴行俭没有xiǎo视李威。

军队中也有类似的练习,可规模很xiǎo,象这样直接将军队分成敌我两部,从未有过。

作用也很多,不仅是培养士兵,也容易培养将才。

还有,分成了两部,是人都有好胜之心。

领军的将军在绞尽脑汁布署,手下士兵同样要脸面。

竞争有了,也jī发了人的潜力。

特别是羽林军,功勋子弟居多,可更好脸面,这就在长安郊外终南山演习,许多熟悉的乡亲注视,输了很丢脸的。

有的士兵一天下来,被杀死了三四次,更觉得丢脸,于是回到家中都拼命地练习。

最后打出真火了。

死亡是没有的,每天却有许多士兵受伤。

李治听到后,吓了一大跳,连忙过来观看,顺便询问裴行俭。

陛下,你看。

裴行俭没有回答,将李治与武则天带到演习的现场观看。

正在火热的作战,时不时地人滚马翻,开始李治脸上变sè,慢慢也看出一些。

他的脑子同样不笨,那就是士气,这些士兵比原来更凶悍了。

裴行俭才说道:陛下,今天会有一些士兵受伤,明天却会减少许多士兵死亡。

这些将士,以后成长起来,不但用来征讨南诏,征吐蕃、突厥、辽东,都有可能成为中坚力量。

裴卿,刘仁轨大力推荐你,果然卿有军事才能。

毕竟是演习,有人落了马,其他人立即避开,受伤难免的,但不会致命,李治放下心了。

然后对这种练军方法夸赞。

陛下,不是臣想出来的,是殿下想出来的。

……没有作声,但狐疑地看着站在一边的儿子,心中想到,难道自己这个儿子真有军事天赋,父亲李世民的本事,自己没有继承到,却让这个儿子继承了?不知是喜还是忧。

武则天则很高兴,走过去,mō着儿子的头,道:本宫一直担心你,看到如此,本宫稍稍安了一些心。

只要父皇母后安心,儿臣就开心了。

嗯,这一回你做得很好,李治居然难得夸奖了一下。

天转眼就进入了冬月,更冷了。

天光也短,早上太阳升起来,没有做什么,太阳就转到了西山,然后晚风呼啸而至,天就暗下来。

黑齿常之也来到长安。

大步跨了过来,道:参见殿下。

身材很高大,即使在弯腰,也与李威个头差不多高。

神情却不是很自然,略略有些忐忑不安。

只是协助刘仁轨攻下任存城,对唐朝并没有其他的建树,相反,一度将唐朝将士打得很惨,包括名将苏定方,在他手下都无功而返。

这点察颜观sè的本领李威还是有的,殷勤地将他扶起来,道:黑齿将军,无需多礼。

喏,还是佝偻着腰,七尺的身高,比李威高了大半个头,站直了,感觉有些不大好儿。

黑齿将军,不用拘谨,孤听闻了你一些事迹,过去已往,须观来朝。

孤十分欣赏你,以黑齿将军的本领,将来必是我大唐又一鄂国公。

李威温言说道。

尉迟敬德没有被李世民收服之前,同样将唐朝军队打得很惨,可后来却立下了不世的功勋。

臣不敢,但黑齿常之腰终于直了,眼神也闪过一丝感动。

狄仁杰站在一旁看着,心里想到,有了,至少此人一半被殿下收入囊中。

以前狄仁杰也没有注意此人,直到刘仁轨推荐,翻看了一下卷宗。

当然,黑齿常之任存山一战,唐朝大败,并没有公布天下,知道的人很少。

看了卷宗后,才万分惊讶。

原来此人这么猛的,难怪刘仁轨保举推荐。

可孤相信!李威坚定地说。

臣不敢与鄂国公相比,但臣将会誓死效忠朝廷!黑齿常之忽然单膝跪下,隆重地行了一个军礼,眼中感谢的神情更浓了。

看到这一幕,裴行俭表情很玩味,可暗暗点了一下头。

李威只好将他重新拉起,然后观看。

只看了一眼,黑齿常之立即说道:这个练军法子好。

到现在唐朝的官话依然很不标准,带着浓浓的百济腔调。

狄仁杰道:是殿下的主意。

臣在洋州也听闻殿下的事迹,让臣十分仰慕,不全是客套话,是听了不少,包括刘仁轨的夸奖。

能让刘仁轨夸奖,想来不差的。

不但他,连巴蜀等地,听闻太子亲征,无数百姓前去主动募兵,都将衙mén挤得水泄不通。

但有人不服气,休息的时候,薛讷跑了过来,说道:黑齿将军,我听说你有万夫不挡之勇,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你是?李威介绍道:他是薛仁贵将军的之子。

一提起薛仁贵,黑齿常之立即收起轻视之心,薛仁贵在白袍单枪匹马在二十多万高丽大军中纵横驰骋,如履平地,然后又率领两千士兵,居然在高丽再次所向披靡,让高丽、百济、新罗三国的将士,提及这个名字就立即为之夺气。

纵然勇猛如黑齿常之,都脱不了这个俗。

李威心中暗笑,朝廷是下暗旨的,黑齿常之到了南诏后,见到薛仁贵后,不知又是何表情。

既然是薛仁贵的儿子,黑齿常之立即恭声道:那么我就献丑与你切磋一下如何?敢不从命,薛仁贵傲气地说道。

两人上了马,大约是慎重了,黑齿常之瞅了瞅,从旁边让shì从拿来一把陌刀。

这一下薛讷傻了眼。

陌刀本来沉重之极,也有比陌刀更重的兵器,比如少数将领使的大铁锤,可是陌刀刀柄更长,杠杆原理可知,陌刀远比铁锤使起来吃力得多。

这是缺点,作为唐朝著名的兵器,同样有优点,一寸长一寸强,陌刀既长既沉,杀伤力更大。

唐朝士兵使陌刀的很多,可那是在马下,步兵用来破骑兵的。

这两千羽林军中,就有一队陌刀营,都是壮汉组成的。

上了战马了,要用什么力量舞动陌刀?只能说明此人臂力惊人。

看到黑齿常之轻飘飘地提着,薛讷脸sè变得有些难看。

李威一看薛讷的表情,知道薛讷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于是走过来说道:黑齿将军,远道而来。

薛讷,你也练了这么久。

最好休息一下,以后再切磋不迟。

喏,薛讷讪讪地应了一声,黑齿常之更是见好就收。

在唐朝他没有根基的,再说,就是打败了薛讷,他老子永远是高丽人无法逾越的巅峰。

虽然很勇猛,对薛仁贵依然只有仰望。

但狄仁杰长长出了一口气,卷宗只是文字记载,亲眼看到了才更加震撼。

悄声对李威说道:此人果是一员虎将。

那是,不但勇猛的,也有谋略,否则也不会连苏定方都吃了鳖。

但更增加了这一行出征胜利的信心。

………………………………黑齿常之的到来,各种准备就绪,到了出发的时候……听着呼啸的西北风从高大的瓦檐上掠过,发出鬼哭狼嚎的尖哨声,碧儿翻来覆去睡不着。

钻进李威怀中,说道:殿下,妾身真舍不得殿下离开。

这几天心中空dàngdàng的。

李威大手从她衣服伸进去,抚mō着她光滑的后背,说道:不会有多久,也许明年六七月份就能回到京城。

说不定此行,孤还能带一样珍贵的礼物给你。

什么礼物?孔雀。

好啊,好啊。

碧儿开心地说。

孔雀主要在南诏的南部西部,大多不是唐朝羁縻地区。

因此有进贡,很少,大多数不是进贡活鸟,而是孔雀的尾巴。

反正李威对动物保护意识也不大强烈,去了南诏,这倒是一个机会,打算能不能多捉一些回长安,让父母亲乐上一乐。

大明宫也养着两只,李治与武则天很是喜欢,碧儿看过几次,但东宫一只没有的。

开心过后,碧儿再次钻入李威怀中,说道:殿下,你对妾身太好了,妾身到现在,还如同在做梦。

不是孤对你好,是你对孤好。

只可惜妾身及笄时,殿下不在。

可孤的心在。

殿下,要不我们,我们圆房吧。

说完了,tuǐ叉在李威tuǐ上,厮磨着。

李威呵呵乐了,道:依然不行。

为什么?想一想啊,不是所有人皆对孤抱有好感的。

孤这一离开,有数月时间,万一有了身孕,你立即就成了树大招风之势。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

有孤在,可以替你遮挡,没有孤在,你用什么来挡?妾身不怕。

你不怕,孤却怕。

想不想让孤在外面牵挂?不过呢,明年回来,孤一定会与你圆房,到时候你又长大了一岁,乖乖地替孤生儿子,生上十个二十个。

碧儿卟哧乐了,道:那妾身岂不成了一头xiǎo猪。

你永远是孤的xiǎo猪。

殿下,我也要做你的xiǎo猪,替你生三十四十个儿子,没有想到韦月居然没有睡着,全部听到了,在李威背后说道。

……李威与碧儿先是大眼瞪xiǎo眼,然后在chuáng上爆笑起来。

三十四十个儿子?恐怕连xiǎo猪也没有这本事的。

第二百零六章 积寿请罪 少女助医第二百零六章 积寿请罪 少nv助医梁积寿伏在地上,说道:臣有罪。

李威一直没有吭声,眼睛看着帐蓬外面,外面不远处就是长江,正是枯水季节,虽然汇合了汶江,江面依是很窄,甚至与洛水相仿佛,江两岸lù出大片的滩涂。

滩涂上布满了江水千万年冲刷,形成光滑的鹅卵石。

再往上流不远就是汶江,汶江与金沙江相夹着戎州城。

李威大军一路南下,只在益州稍做停留,然后就来到了戎州。

在长安就定好的,当初选择集军地点时,与梁积寿不同,毕竟姚州已失。

于是选了三处,一是益州,但益州离姚州太远了,气候不一样,地形不一样。

还有嶲州,离姚州很近,可离吐蕃同样很近,离兵源地却是很远。

现在是要练军,不是作战,又放弃了。

最后选在戎州。

才过元旦,即便是戎州,不会很热,只能说是比长安冰天雪地要强。

冷空气影响着,天气也不是很闷。

总的来说,来到这里,李威并没有感到不适。

然后是集结军队,进行简单的cào练与编制,要求参军的人多,没有全要,只募集了一万人,不过人多,再三挑选,这一万人比当初梁积寿挑选的数千人身体素质更强。

还要进一步挑选,其中一万人要择出三千人做民夫,押运辎重。

再加上梁积寿手中还有两三千人,如果不是吐蕃,这一次南征军队数量已经足够。

过了好一会儿,李威才说道:梁将军,你起来吧。

梁积寿爬了起来,早没有当初辞别东宫时那种意气风发,心中更是六神无主。

都将太子bī得南下了,可想朝廷的态度。

梁将军,朝廷本来是准备派钦差,直接将你斩首示众。

臣……最后,刘仁轨相公替你求了情,于是在孤离开长安时,父皇要孤追问你们的罪责。

其实在你离开时,孤就说过,切莫贪功。

臣……知错。

确实错了,当初你大败méng俭,本来一片形势大好,将诸蛮安置妥当即可得胜还朝。

然而你却向南,牺牲了无数将士不提,马上夺回姚州,还要牺牲更多的将士。

这都是大唐的好男儿。

不单是将士,本来这几年国家年景不好,国库短缺,因为你又要làng费多少财力。

李威痛心疾首地说道。

臣有错。

孤不是听你认错的,眼下还有一个机会,让你戴罪立功。

罪死当万死效劳。

这些话孤不喜欢听的,也不喜磕头虫,孤问你,你到了昆州后,姚州的情况。

梁积寿也不是凡夫俗子,听到事情有了转机,神情稍定,说道:姚州的情况现在很不好,méng俭进入姚州城后,大肆洗掠,将许多百姓押到漾濞江与金沙江以西,然后又将各种物资掳到姚州城中。

听到这一句,李威与裴行俭对视了一眼。

梁积寿又说道:罪臣也派人暗中做了调查,当时臣南下时也曾派了士兵驻守姚州城。

然而此次méng俭来势汹汹,特别是金沙江顺蛮各部,士兵达到一万多人,比前一次更加凶悍,守城士兵不知,最后jī战三日后丢守城池的。

但臣揣测,不是顺蛮各部,吐蕃已经参与了。

只是现在姚州城看守很紧密,即使是臣也无法查擦更多的消息。

但大约知道一些,闻听殿下大军前来,城中屯守了士兵达到一万多人。

同时顺蛮一些部族又增派了一些士兵,还有南方一些部族再次愚愚yù动,对méng舍诏忠于我们大唐的部族进行征缴。

从漾濞江到姚州城大约有多少叛军?三四万人吧。

三四万人,为什么你要担心,当初叛军不是一度达到十几万人。

殿下,那是不同的。

不但是十几万人,一度曾达到了二十万人,可是那只是威胁,就连田里的老农夫都放下了农具,参加了。

这些人良莠不齐,又来自各个部族,本身就是矛盾重重。

也不可能全部长年累月呆在军中。

实际上集结了一下后,不久又自行散去。

臣来到后,再次集结了一下,也有十万人出头。

不过这样的军队,十万人与三十万人没有区别的。

但此次不同,三四万军队,却是jīng兵,还有各部隐护,méng舍诏各部经过这数月打压,力量又不及从前。

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因为想迅速南下,一些手段凶厉了。

如果只是唐朝,各蛮部能被打怕,但不仅是唐朝,吐蕃支持,又在大非川大败唐军,这些部族心中不平,又有了底气,于是反叛势头不减去年。

说到这里,梁积寿吞吞吐吐地说道:殿下,你率领的军队是不是少了一些?不少了,带孤看看你的部下。

喏。

两千来士兵全部集结,这些士兵都是大làng淘沙淘下来的,阵型未必整齐,可眼中不自觉流lù出一种悍气,杀气太扯,但能让人一眼看到他们是一群老兵。

李威让点将官点着huā名册,又让他有些惊喜,梁积寿大败méng俭的一些有功将士,令狐智、马仁静、李大志、梁待辟与韩庆余依然侥幸活了下来。

还有一个人也活了下来,行军掌书记骆宾王。

李威好奇地看了一眼,裴行俭字写得好,可不是有名的诗人,也认识了李峤、崔融,论在文学上的名气,皆没有眼前这个人大。

但看上去不是很好,一个瘦瘦的中年人,穿着儒衫,留着一缕长长的胡须。

看到李威看他,将腰板tǐng了一下。

知道得多了,也知道诗写得好,仅是诗罢了。

因此,李威迅速将视线转移。

点完了名,李威说道:梁将军,你率领他们休息吧。

没有题南去的事,反正事情发生。

但狄仁杰却突然问道:梁将军,那个即墨呢?梁积寿脸sè一变,甚至有两滴汗珠涔了出来,既然知道了即墨,更知道他南正的真正原因,再次伏下说道:臣有罪。

起来说话。

李威道。

是,梁积寿站了起来,脸上却是一片苍白,知道了内幕,不仅是战败之罪,真说起来,还有欺君之罪。

当然,也没有评书中说的那么过,战败了,将士总会寻找理由为自己开脱的。

比如郭待封,不可能因此立即满mén抄斩。

但无疑也雪上加霜。

其实自从梁积寿南下后,朝廷就对他这一行极其关注,动心的不是他一人……只是路远,无法立即通知。

然后朝廷暗中派了一些斥候到了西南,梁积寿战败的奏折没有邸达京城,相关的情报已经送到李治手中,包括捉住了即墨,叶毅二人逃走。

但知道事情真相了,朝廷官员中除了狄仁杰隐约察觉到什么,其他人都没有再关注。

梁积寿再次面如土sè地回到帐蓬,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当时南下时,他也没有想到其他,也想速战速决的。

可军队到了益州后,滞留了几天,骆宾王与一群文人唱和,在一次诗宴上,即墨三人找到骆宾王,进行了劝说。

骆宾王半信半疑,又禀报了梁积寿。

梁积寿就将这三个人喊进大帐。

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同样半信半疑,不过也不是他们三人活着逃出来,还有其他几个人,包括即墨两名手下,大军南下时,悄悄派人将这两人喊来对证了一遍。

几个人说法一样的。

正好jiāo战进行得很顺利,大军南下阻力变得很xiǎo,又向当地人证明了象墓的说法,于是贪心起了。

说完后,梁积寿又伏在地上说道:臣不该生贪心的。

你起来吧,但梁将军,你是贪了心的。

当初这三人也找过孤,但孤有没有起贪念?李威叹了一口气,说到底,自己也有过错的,没有想到这三人如此胆大,又道:孤不想处置你,最后的处置还要朝廷安排。

想要朝廷宽大,就看你在此战中如何将功折罪。

谢过殿下。

梁积寿正要退下,狄仁杰又说道:且慢。

李威狐疑不解,即使现在找到即墨,将他斩杀,也于事无补。

但狄仁杰坚持地问道:那个即墨呢?他让我砍杀了。

再次担心惭愧地低下头。

别人说归说,自己听归听,这样做无疑是杀人灭口,做得很丑陋,真追究起来,又是一项罪名。

李威不解地看着狄仁杰,狄仁杰道:既然杀了,那就算了。

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也没有想到朝廷会让自己到前线,可料到梁积寿多半会将即墨斩杀。

只能看在京城的布置,会不会生效。

……梁积寿到来了,准备了一下,大军开始正式南下。

其时才过元宵节,速度比预计快了半个月。

但早比迟好,局面开始糜烂,再说到了三月,姚州往南去,会出现桃huā瘴。

不象xiǎo说写的那样恐怖,更不是到处都有,可能为士兵带来不xiǎo的麻烦。

翻过了一片山岭,忽然前面士兵过来禀报:殿下,前面有两个nv子拦住了道路,要求谒见殿下。

两个nv子?李威奇怪地问了一声,迅速骑马来到大军前面。

是两个少nv,一个二十岁出头,一个十来岁,长得十分俏丽,脸上带有两片高原红。

看上去,与中原少nv不同,俏丽中带着一份健康活泼。

特别是岁数xiǎo一些的少nv,长相更是出众。

但肯定不是当地的少nv,有山上的姑娘,也有高原红,可是很淡,其实就是在这里,除了衣着打扮外,当地人与中原人并没有多少差异的。

另外此两nv官话说得不标准,可也**不离十。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见孤?岁数大一点的答道:臣民是金沙江边王两部的百姓,父亲是部族里的医者。

顺部族人东下时,将我们部族全部屠杀或者俘虐,臣民的父母全部被他们杀害了。

说着泣不成声。

李威这才释然,金沙江边也有许多部族的。

现在的南诏很是húnluàn,大的部族也许有好几万人,可xiǎo的部族只有几百人,甚至一个山寨就是一个部族。

比如洱海,大大xiǎoxiǎo的部族几百个,不要说朝廷,连当地人都没有本事全部分得清。

但居住在金沙江边,海拨有些高了,因此,脸上才有高原红的。

医者在南方各部族地位十分高的,虽这些医者大多数也是巫者,能装神nòng鬼,医术却很让人怀疑,可因为地位,两个少nv跟在父母亲身后能说一些唐朝的官话,倒不是很奇怪。

随口说道:孤率军南下,正是要对付他们,还各诏部一个公道。

谢过殿下,不过臣民有一个请求,我们姐妹二人侥幸都懂一些医术,能不能让我们一道陪同殿下前往姚州,如果各位军爷生了病,我们还可以帮一些忙,以此感谢殿下。

你们好意孤心领了,可这是军队……李威刚要拒绝,裴行俭chā言说道:殿下,这是她们好心,你可记得你说过的话,攻心为上。

征只是手段,最后还需治理。

但用手在李威手背上暗中捏了一下。

第二百零七章 妃儿吹笛 甸子指路第二百零七章 妃儿吹笛 甸子指路裴行俭越俎代庖问道:两位xiǎo娘子,你们叫什么名字?岁数较大的继续答道:我叫王甸子,我妹妹叫王妃儿。

你们为什么想到谒见太子殿下?须知太子殿下是我们大唐的太子,未来的储君,不是你们南方各诏蛮一诏一蛮所能相比的?很是傲气地说话,意思不是你们两名普通nv子想要见就可以见到的。

不过也是如此,现在唐朝的国力还略略在当年的汉朝之上,而这些xiǎo诏部连当年的夜郎都不如,只是朝廷一直对南方没有多大兴趣罢了。

王甸子一脸茫然,答道:我们不知道,本来逃出来,想投奔中原,谋一条生路。

一路东下,才听到太子要出征,而且太子殿下十分仁爱,因此想出一份力,看看能不能让朝廷替我们族人报仇。

这时候梁积寿低声说道:臣想起来了,不是王两部,是叫畹俭部,这两个少nv应当姓畹,不是姓王。

此部在nòng视川的上游,牦牛河与濑水河之间的大山里,部族不大,大约有近千人,因为居住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与外界联系很少。

不过山川中有许多珍贵的yào材,时不时有族人出去用yào材向外界jiāo换物资。

这才为外人所得知。

李威额了一下首,虽然因为贪婪导致局面糜烂,可在军事上梁积寿还是准备充分,不然这么多部落,他也不可能记住。

但在脑海里浮现出大约的位置。

离吐蕃架的铁桥很远了,还在铁桥之上。

不过上面有大雪山与横断山脉阻隔,还有许多险峻的峡谷、原始森林,因此吐蕃进入南诏都是从铁桥进入南诏的。

唐朝对南诏其他地区都不产兴趣,对此地更不会产生兴趣,实际上属于一个三不管的地带。

此次吐蕃间接进入,一定是将这些部族顺便带着抹杀。

对吐蕃人来说,可没有什么儒家的王道,仁爱这一种说法的。

裴行俭也听到了,扭头看了梁积寿一眼,想了一下说道:可是两位xiǎo娘子,这是大军,不能让nv子同行的。

王甸儿十分不解,问道:为什么?裴行俭知道这些蛮人可没有那么多规矩,但也很耐心,解释道:这是我朝的军规,nv子进入,能涣散军心。

我们只跟在大军后面,行不行,各位军爷如果生了病,或者我们能帮助一下,臣民自幼跟随父亲后面学习,医术尚可的。

说着,王甸儿只是伏在地上,似乎想要哭。

不过岁数xiǎo的王妃儿也许不大懂事,继续抬着头,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众人,特别是李威,是太子,于是盯得最久。

裴行俭心也软了,道:某破一下例,允许你们跟随,不过到了姚州城后,战局稳定下来,你们打听一下家人的下落,看看有没有族人的消息,不能再跟随了。

谢过这位将军,王甸儿兴奋地答道。

说着,从道边拖着一辆xiǎo车子,很xiǎo的两轮车,里面有一些行李,还有许多yào材。

车mén没有打开,就远远地闻到一种yào材的香味。

看来两个少nv确实是一个大夫,只是医术高低不知。

不过很快派上了用场,晚上扎营时,不可能真的让她们单独吊在后面,也挪到了军营里。

队伍这些天训练得有些紧,有的士兵受了伤。

还有少数几个士兵不熟悉,让xiǎo虫xiǎo蛇叮咬了。

军队中有一些大夫的,只是数量很少,不大够用。

这两个少nv主动参与。

与中原医术不同的,也没有搭脉的说法,只是看与问,然后开yào,开的yào方同样很古怪,但十分有效。

又是如huā似yù的年龄,长得美丽,于是许多士兵主动找她们医治。

朱敬则看到了,皱着眉头道:裴shì郎,这不大好。

这是几日功夫,攻城也一时,治理才是一世。

她们两个弱nv子,就这样进入中原,还不是中原,这一带民情复杂,朱临军,你真放心?可军纪……我们一道去看看吧。

几个人一道走了过去,两个少nv正在忙碌,时不时用衣袖擦着头上的汗水,所谓的医术jīng通,恐怕也只是王甸儿,那个王妃儿只能在边上打着下杂。

王甸儿将一个士兵的衣袖卷了起来,这个士兵前几天在竹林里训练,被一条竹叶青咬了一口,也医治过,让大夫划了十字口,排出毒血。

但这条蛇毒xìng却很强,到现在手臂还在浮肿着,看上去触目惊心。

王甸儿看了看伤口道:是竹叶蛇咬的。

蛮人有许多不叫竹叶青,直接叫竹叶蛇,士兵点着头。

王甸儿也拿出一把xiǎo银刀,放在火上烤了一会儿,然后重新将这士兵的伤口划开,挤出有些发臭的淤血,用布条系紧。

这时代没有什么科学原理的,但这一系十分高明。

李威暗自点了一下头。

然后王甸儿从车上拿出一些yào材,还有一陀干ròu,放在yào罐里,说道:熬好后,喝下,喝上两三次,就没有大碍了。

其实竹叶蛇咬人很疼,但不会致人亡命。

倒是往南去,有其他的蛇,却是不能碰的。

有的蛇咬过后,就是我父亲都治不好。

谢过王姑娘,士兵感jī地说道。

王xiǎo娘子,那是什么ròu?李威好奇地问道。

是圣鸟ròu。

王妃儿答道。

圣鸟ròu?就是你们汉家说的孔雀ròu,能解百毒。

可你们汉家不知,只是索取羽máo,于是我们部族里与其他向你们汉家进贡羽máo的部族jiāo易,将ròu晒成ròu干。

治疗蛇毒很管用的。

我们部族将它奉为圣鸟。

而且它还十分美丽,好象你们汉家有一首诗,叫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你也知道这首诗?知道的,我们部族有一户人家,是几十年前因为你们汉家战luàn,逃过来的,他们父子曾教我们部族的子弟认识许多字。

只可惜,这一次,他家人也被顺部人杀害了。

王妃儿说到这里,一脸的感伤,然后又说道:臣民还听过太子你的诗。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写得很好听。

我也会吹羌笛的。

太子殿下,你要不要听听?请吹来。

李威随意坐在一块石头上。

实际上一路前行,李威很得军心的。

训练很苛刻,但太子也在训练,并且有了伤者,立即问长问短。

因为太子以身作则,几个随行的将军品行也可,没有了贪墨供给的现象,分配均匀。

特别是募来的士兵,本身就有一些是少数部族的勇士,李威更是一视同仁。

所以士兵练得很苦,却十分乐意。

少nv从马车上拿出一根羌笛吹了起来。

笛子与中原的笛子形状不大相同,吹出来的音节也不相同。

中原的长笛也好,短笛也罢,吹出来的音质都是很悠扬的,而羌笛吹来的音质却很悲怆。

笛声呜呜地吹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吹得不是很好,一般。

少nv也知,道:太子,献丑了。

比孤强,孤还不会吹。

哪里,太子写的诗,在你们汉家中首屈一指。

这才是真本事。

不大懂,将词当成诗,李威也没有点破,指了指伤者,说道:哪里,中原写诗比孤写得好的人大有人在,但孤还是很感谢你们姐妹。

太子,能替我们族人报仇雪恨,我们姐妹就是做牛做马,也是愿意,xiǎo姑娘虽不大懂事,然而说到伤心处,眼睛也湿湿的。

但李威不可能允诺,一切要遵从战略安排。

不可能为了畹俭部一千来百姓,就将军队带到铁桥以西,与吐蕃军队硬碰。

当然,有可能吐蕃大意了,或者能西上,也要迅速撤回来。

只好缄默不语。

看了一会儿,对朱敬则道:虽然破了一些军规,可留下来有用。

朱敬则又要说话,李威又说道:我知道军规不同别者,然而只是几天功夫,到了姚州城,孤自然让她们离开军营。

只要不遇到恶人,凭这对姐妹医术,大约不会饿死的。

………………………………军队继续出发,不算很快,甚至一边行军,一边训练着。

几天后翻过竹子岭,但在竹子岭停了一下。

另外五千士兵就隐藏在这里,包括从岭南征集的两千士兵,一共七千士兵将陆续在这里聚集。

知道这条消息的人很少,李威带着薛讷与一行亲卫,悄悄离开军队,过去看了一下。

军队正在一个河谷上练习,大约听到了李威的练兵方法,薛仁贵也搬了过来。

老将军迎了过来,身体很魁梧,只是头发有些huā白。

对薛仁贵因为听得多,十分尊敬。

李威下马将他扶了起来,又说了一番话就回去了。

但没有想到战斗这么快到来。

大军继续西向,四天后来到乌méng山,因为山势高大,大军很早就扎下了营。

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开拨,然而行军没有一会儿功夫,前锋就派人过来禀报,说是前面长草岭设了一道让叛部设了一道关卡。

李威与裴行俭、黑齿常之骑马过去察看。

长草岭山势不高,道路也不陡,两边却有很高大的山峰夹击,本来这里是一条不算难走的大道。

但在长草岭上,现在多出来一个石头砌的营寨,上面站满了一些脸上涂着颜彩的僚人,手中持着弓箭。

营寨不算很牢固的,然而占了地势,想要攻破,必须付出很大的牺牲。

李威皱了皱眉头,道:裴shì郎,我们斥候少了。

这是我的疏忽。

根本没有想到离姚州这么远,méng俭居然在此设下了营寨,裴行俭皱了一下眉头。

攻牺牲太重,不攻耽搁不得。

而且此处是乌蛮人的地盘,同样是朝廷羁縻地区,没有反叛,但群众基础也不大好。

拖得久了,误了行军时间不算,供给也十分困难。

正在这时候,士兵将王家姐妹带了过来,王甸子说道:太子殿下,我知道还有一条路,能越过此处。

第二百零八章 扬威西南的第一战(上)第二百零八章 扬威西南的第一战(上)渐渐二月将至,乌méng山看不到冬天的冷萧,相反,山青水秀。

只是有的山高,于是晴空万里之时,居然也腾起一道道云气。

长草岭两边的大山亦是如此,只是近,云不象云,还原成雾了。

一道道地在山顶上盘旋飘dàng。

大山的影子压过来,长草岭便笼罩在一片黯淡里。

山上又有石寨,又有一群画着鬼脸的僚兵,凭空里增加了一份森然的杀机与yīn险。

骆宾王一直在注视着太子,一直以为自己很有才华的,可是待遇不公平,于是诗中就有了许多牢sāo。

但也很想出人头的,因此,太子到来,让他看到一份机会。

然而他却不知,正是因为他诗中的牢sāo,李威却害怕了。

待遇不公的岂是他一人,就是李威自己亦是如此,然而人与人不同的,气节高昂固然是好事,努力摆脱困窘才是真本事。

象李威本人,一直在努力,甚至准备逃路,但没有坐以待毙地发牢sāo。

本身麻烦都够多,怎么敢招揽一个牢sāo诗人在身边。

当然,也不会有人向骆宾王提醒。

就是一些才气,特别是他写的《帝京篇》,传颂京城,被人誉为与卢照邻的《长安古意》姐妹篇,甚至大多数将它列在《长安古意》之上,很是自得。

可与太子那些诗或者诗余相比,也只有说是仿佛,或者只能说太子从来没有写过长诗。

(注)这份才气便在太子眼前拿不出……看着地形,西南这一战经历很多,也知道形势有些严峻。

然而看不到太子眼中有任何一丝焦急。

这就是王家的气度吧。

王家屁的气度,是李威xìng格温吞,又有裴行俭谋划,不急。

…………………………李威道:说说看,在哪里?你怎么发现的?王甸儿道:我们也是从这条道路去中原的。

当时我们到这里时,山道上就开始砌石寨。

我与妹妹害怕,不敢过。

就在长草岭那一端,替寨子里的人看病。

然后寨子的百姓指了一条道路。

在哪里?太子,你跟我来。

你让太子来就来了?但出身于深山的僚蛮,也不能指望她多懂礼仪。

李威与裴行俭让士兵先在山岭前暂时扎营,然后带着一阵shì卫,跟着王甸儿顺着山脚向南走去。

向南依然是大山,山势皆高大崔嵬,路没有看到,只看到许多云,还有一些雄隼在天上飞来飞去。

又走了一会儿,王甸儿指着一座大山说道:就在哪里。

李威举目看去,还是一座很雄拨的大山,但山腰有一个xiǎo村寨,大约二三十户人家,建着吊脚竹楼,一条xiǎo溪从山上流淌下来,xiǎo溪边有一些fùnv在洗衣服。

不过这些fù人穿着十分穷酸,不大好。

一路上见得多了,地形的原因,河谷坝子里的百姓生活还好一些,也不全好。

如果山洪暴发,不但颗粒无收,有可能都能会淹死人。

要么在山上狩猎为生,生活更贫窘。

不到这里,就不知道赵匡胤站在大渡河边大斧子一扔,我大宋疆域到此为止的原因。

但不是如此的,科技越发达,占的疆域越大,地下的宝藏会越多,比如现在的西伯利亚,全国上下以为贫寒之地,后来却成了俄罗斯的救命稻草。

知道,却不能说出来。

继续看去,终于在寨子后面看到一条羊肠xiǎo道,隐隐约约地chā到大山的后面,隐在云雾里消失不见。

看上去就有些头晕,更不要说行军。

但裴行俭与黑齿常之以及梁积寿三人对视了一眼,裴行俭下令道:派一队斥候打探一下。

斥候离开了,一行人回到大营。

看到唐军没有进攻,石寨上的僚人开始一顿牛角luàn吹。

也没有人正眼看一下,只是不想牺牲太重,否则强攻,有可能两三个时辰就夺下了。

就是牺牲得起,第一战总要胜得漂亮的。

一群人耐心地等候斥候回来,这一等等了很久,直到天气渐渐浑沌不明时,几个斥候才返回大营。

然后禀报,是有一条山道通向后面。

可带回来的消息有好有坏,好消息是不但通向山后,经过山后的一个村寨,还能再次绕回大道。

这个村寨大约就是王甸子所说的那个村寨。

还用重金收买了一个当地人,指出了另一条道路。

十分险恶,中间有一段几乎是悬崖悄壁,但只要能爬上去,用一根绳子悬下来,能直接登上长草岭南边的那个山头。

不过其他道路也很险,当地寨子里的寨蛮们都不走这条道路,上山狩猎。

只有一些yào农,为了珍贵的yào材,才偶尔冒险登上去。

但几个人听了眼睛皆是一亮。

这是正宗的石山,山上总有许多石头的,就是连成了块,带几个大铁锤上去砸,也能砸出一些,用石头往石寨里扔,也将石寨这群叛僚砸得心里面发慌。

好消息不只这一个,石寨里面准备了一些粮食,吃的水却是长草岭后面山泉水。

只要绕到长草岭背后,将这个泉水切断,山上会立即失去水源。

李威再次与裴行俭对视一眼,皆想到了一个典故。

马谡失守街亭的故事。

不但如此,这群僚人大约近两千人,才到此地时,安份守己。

可石寨修好后,原形毕lù,时不时到几个附近的寨子sāo扰。

这些寨子为了自保也砌着石墙围子,可那是对付一些山中土匪的。

面对这一千多正规的军队,没有一个寨子敢反抗。

被抢去不少财物,还抢走了几十位xiǎo姑娘与青年fù人,几天后几个寨子所有fù人都逃到其他地方。

直到唐朝军队前来,这些fù人才重新返回。

也就是说唐朝军队有行动,附近的当地人都会支持。

坏消息是山道过于险恶,特别是山上的一段,因为很高,雾气几乎终年不化,长满了苔藓,几个人身手算是灵活了,可走了一趟,险象环生,好几次差一点掉到悬崖下面。

说到这里,看了看正在不远处替士兵诊治的两个xiǎo姑娘,眼中充满钦佩,两个少nv或者是少fù,没有人好意思询问,但都只是一个弱nv子,还带着一个两轮xiǎo车,不知道如何翻越过来的。

可终只是一个山道,不是在魔鬼山,绕到敌人背后,或者登上峰顶即可,连马匹都不需要带。

听到斥候的情报,不用商议,几个将领都知道怎么安排了。

黑齿常之说道:殿下,让臣去吧。

太子以士待之,甚至将他视为尉迟敬德,他也想以士礼回报。

但梁积寿在一边也弱弱地说了一句:臣前来南方大半年,对此地十分熟悉,包括爬越山道的种种,能不能让臣去?这倒是不假的,特别是在魔鬼山mí路后,找不到道路,只好从各个悬崖峭壁攀爬。

计划拉开后,长草岭背后,将成为主战场。

梁积寿这是想争功。

主要是错误犯得严重,看能不能立些功,将功折罪。

不但他,连老将军薛仁贵亦是如此,听闻吐蕃人进入姚州后,在竹子岭拼命的练兵,这倒不是为了立功折罪,他立的功劳太多了,不在乎,这是为了报仇雪恨。

李威思付了一下,说道:还是梁将军前去吧。

还是要商议的,一会儿天sè渐暗,梁积寿开始挑选两千jīng兵准备出发,这是要到那个村寨的山脚下过夜,然后明天天亮时出发,正好天sè昏méng之时,绕到长草岭背后,建构一个简易的大营,将山下诸僚堵住。

用的还是他手下的那群老兵,犯了错这些天心情不大好,可要打仗了,对这些僚人,没有放在眼里,十分轻松,甚至对正在治病的王甸子姐妹开了一个玩笑:王xiǎo娘子,看梁某今天替你们族人报第一次仇。

几天下来,梁积寿与这两个xiǎo姑娘十分熟悉。

实际两个xiǎo姑娘治疗最多的就是他的手下,尽管逃了出来,许多人,包括他自己都有一些积伤。

因为jiāo战留下来的积伤不很多,主要是在魔鬼山留下的。

伤势古怪之极,有水蛭咬的,有毒蛇咬的,还有吸了瘴气的,以及误食了毒物的,跌倒的,还有其他古古怪怪的伤势。

大多数士兵都好清了,但有一些士兵过了数月之久,积伤还时不时地发作。

带来的几个大夫大多束手无策。

相反,因为常年生活在这里,王甸子治疗起来,颇有心得。

因此,梁积寿心中很感谢。

王甸子莞尔一笑,说道:那么我就恭贺梁将军旗开得胜了。

……第二天双方依然没有动静,李威也没下令进攻,这些人经过梁积寿一番砍杀后,知道唐朝军队的厉害,更不敢下来决一死战。

只是仗持着山势,在山上吹着牛角,看似嚣张,却颇是sè厉内荏。

既然停了下来,李威下令分出一部分士兵警戒,其他的士兵开始继续练兵。

然后又让士兵替附近几个村寨担水砍柴,修葺一下因为长草岭上的僚人入侵损毁的房屋。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是从《三国》里听来的,可不知道如何攻心。

教导他们富裕、文化,替他们修道路,甚至上个活字印刷,给他们送书籍,让他们迅速汉化。

看似很美,但李威想了想史书中的记载,以及可怜巴巴的一些历史记忆。

却不敢做了。

对吐蕃,对契丹,朝廷皆是这么做过的,甚至以后党项,也是唐朝一手扶持的。

正是因为得到了中原的文化,然后强大了。

反过来他们怎么做的?也许是官员的不好,也许是其他原因。

主要这个问题李威无法想通。

但横征暴敛,强行镇压也是不行的。

所以想来想去,不如给一些xiǎo恩xiǎo惠。

似乎效果还不错,一路过后,南方的这些蛮僚态度渐渐在改变。

关健不是将领,是太子,以后唐朝的皇帝……但与山上嚣张的号角声相比,唐朝军队更显得悠闲,有气度。

王妃儿来到李威身边说道:太子,这一次汉家大军一定会胜利。

何来此言?感觉,就象你们汉家有一本书,叫《中庸》。

这是藐视敌人的信心,不是《中庸》,你跟孤来,我将此书拿给你看。

带了不少书前来,每天晚上休息时读书要读到二更。

可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赞叹,反而认为他这样做很正常。

nòng得李威十分郁闷。

是新雕版印刷的书,用竹纸印的。

虽竹纸价格并没有真正跌下来,但纸张薄,印出的书籍容易携带。

李威亦是看重这一点,带来的书大多是竹纸书籍。

因此,很薄的一本。

xiǎo姑娘很好学,看到不懂的,看到李威空闲就询问。

当然,李威也由不得她一个人转,还有很多事的。

只是看到她坐在石头上苦读的身影,暗中叹了一口气。

天sè渐渐黄昏了。

忽然长草岭上传出一阵喧哗声。

大军南下的第一场战役终于拉开……第二百零九章 扬威西南的第一战(下)第二百零九章 扬威西南的第一战(下)梁积寿这一战堪称惊yàn。

久在南方,知道南方的地形,在戎州还好一些,天气并没有回暖,渐渐南下,天气也渐渐暖和了,与季气地理位置有关。

然后出现一种古怪的天气,只要有水的地方,每到夜晚就会有浓厚的雾气。

分去了两百勇士,由勇将李大志率领,登上长草岭南边的望牛山脉,看不到牛,也不是望牛的意思,是当地的蛮语,究竟是什么意思,没有人过问了。

然后自己率领一千八百人带着一些武器与简易的辎重一大清晨出发,山道果然很险峻,行军十分xiǎo心翼翼,还是梁积寿手下的老兵,也有一名士兵因为失足摔下悬崖毙命。

吃了很多的苦,到了傍晚,雾起时分,mō到了长草岭的背后。

没有立即构建防御的工事,将士兵分成两拨,一拨一千人,一队陌刀手,一阵弓箭手,其他八百人安心地呆在后方构建工事,也将斥候所说的那个山泉笼于其中。

这个做法很明智,再怎么说,也是一千多人,有雾气遮掩,能让他们顺利mō到后方。

可那么大的动静,山上的僚人不可能发现不了。

如果全部在修工事,借着地形,一下子冲下来,有可能大意失荆州。

果然没有多久,隔着雾气,山上的僚人也听到山下的动静,立即派人下去查探,知道唐军mō到后方,连水源都切断了。

山上的僚人惊慌了,整编了一下,派了一些人继续看守山寨,大部冲了下去。

然后劈头盖脸,一拨拨锋利的箭雨迎接。

还有僚人冲了过来。

弓箭手往后面一闪,迎头是锋利的陌刀。

这些陌刀连骑兵都能象西瓜一样地砍,况且这些战斗力低下的蛮僚。

但唐朝士兵因为府兵战斗力下防,能使动陌刀的战士也越来越少,许多军队被迫取消了陌刀营的编制。

也jiāo战无数次,知道这些僚人一个特点,第一拨冲锋时,士气很旺,可全是快刀手,一拨进攻无效就shè了。

然后乖乖地后退,再来几次,全成了伟哥。

因此与他们jiāo战时,第一拨进攻必须抗住,也不能反攻。

比曹刿论战还灵验。

果然第一拨进攻无效,丢下了两百多名死尸,一个个傻眼,一声喊,怕唐朝军队反击,全部撒tuǐ就跑,跑到山上,还有几十名败兵居然惊慌失措,失了方向,向唐朝军队中跑。

击退了敌人,梁积寿没有贪功,继续构建工事。

到了差不多的时候,下令轮流守值,其他士兵立即休息。

山上的僚人一个个没有安生,不但水源切断,南边头顶高大的山上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

李大志爬上山顶,还有一些石头的,可嫌不够用,于是命令士兵用大锤子砸luǒlù在外面的连体山岩。

僚人呆在长草岭上,只能仰头张望。

就不是雾气,隔了几百米高的高度,也不可能看到山顶上在做什么,但一个个知道不妙。

于是一夜数变,nòng得两边唐军都不得安生。

天就亮了,雾气渐渐散了起来。

梁积寿一看时候差不多,开始让手下吹起号角。

听到号角声,雾气散尽,居高临下,看得一清二楚,李大志命令手下,举起石头往下砸。

实际上两头夹击之势,又切断了水源,僚人也坚持不了多久。

可是李威不想耽搁时间。

这一砸石寨里全luàn了套。

最主要他们不是来自一个部族,所以李威再三说分而化之,当真僚蛮如此懦弱?那么后来大一统的南诏都不会让唐朝头痛。

这个懦弱就是与这些南诏各部族不统一有关。

因此前期,唐朝征缴南诏各叛部时,用兵都是很少,但每次都能成功。

僚人一看不妙,向东北看了看,山下大营连片,毕竟是一万多人的大营,规模很大的。

再向西南看了一看,除了几十座简易的营帐外,只有一道木栅栏。

琢磨了一下,还是后方可以拼一拼。

连山寨都不要了,一窝蜂冲下山去。

站在上方,李大志看得很真切,又吹起号角。

没有办法联系,只好用号角声通风报信,几长几短的云云,也是李威的主意,从旗语里发明的。

很得裴行俭赞赏。

唐朝也有,只是没有李威这样分得细。

听到号语,李威立即下令,黑齿常之带着前锋军向山上冲来。

没有遇到抵抗,石寨就拿了下来。

然后黑齿常之示意,让大军向山岭上进发。

此时僚人还在栅栏前拼命。

本来唐朝的弓箭比起这些僚人的弓箭不知犀利多少倍,甚至许多僚人手中还是竹子做的箭头。

啪啪,万箭齐飞不大可能,可也有几百支箭在飞,每飞一次就有许多僚人倒了下去。

有的僚人也跑到栅栏前,连栅栏都没有攀登过去,就被栅栏里伸出的陌刀收割了。

功劳谁都想贪的,除了裴行俭这样云淡风轻的牛人外,黑齿常之派了一些人打扫山寨,亲自骑马向山下冲去。

本来走投无路,看到身后又有唐朝大军冲下来,这些僚人很自觉,将手中兵器一扔,跪在地上投降了。

黑齿常之还想展示一下他高超的武力,看到这个情形,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句:他大母的。

但知道太子仁爱,只好愤愤不平地配合梁积寿捆绑战俘。

李威登上山顶时,山下已经开始打扫战场。

俘虏的盔甲兵器,好的留下来,甚至还有一两百匹滇马,shè出的弓箭,也要从死尸上重新拨下来。

然后剩下近千名的俘虏一个个呆若木jī,大眼瞪xiǎo眼。

但李威差一点呕吐出来。

胜得很轻松,可山下的场面不大好看。

中箭死去的僚人还好一些,被陌刀砍中的僚兵就不大好看了,有的拦腰砍成了两截,有的头被削掉了,有的被刀尖钻了一个透心凉。

肠子头颅鲜血,滚成了一团,十分地血腥。

在终南山上也看到过死人,那时还不觉,可眼前壮观的场面,眼睛都不敢看下去。

太子仁爱嘛,裴行俭立即下令道:还不快点将尸体掩埋。

不过裴行俭并不以为意。

在来的路上,李威再次询问,大军中有薛仁贵、裴行俭、黑齿常之与梁积寿,如何统辖。

梁积寿大败,黑齿常之新近投靠唐朝,问题不大,关健是薛仁贵与裴行俭。

一个是吏部shì郎,曾经管辖西域多年平安无事的西域大都护,一个是久经沙场天下第一猛将薛仁贵,即使薛仁贵败了,也不一定会服裴行俭的安排。

裴行俭回答还是有些云里雾里,道:殿下,如果臣与薛仁贵为主副帅,自不可统筹。

然而主帅是殿下,谁敢不服。

不过薛将军有薛将军的策略,臣有臣的策略。

这需要殿下去判断,殿下是轴心,臣与薛将军只是轴条。

不大明白的,反正明白了一点,自己想全部偷懒是不大可能。

所以裴行俭将李威当作了轴心,也不要他冲锋陷阵,更是不敢让他冲锋陷阵,别以为太子在天天练。

拿拿决定即可,因此看下去与看不下去,无关紧要。

看不下去,李威不看。

省得一会儿吐出来,让手下看笑话。

回到坡前,两个少nv正在配合大夫在治疗伤势。

王妃儿却咯咯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笑太子的软弱。

李威郑重地说道:不是软弱。

战争终会在死人的,这是迫不得己的手段。

因此我们汉人孙子曾经说过,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国家需要战士的浴血奋战,但不能将它带入治国之道。

否则就成了秦朝,若大的王朝,覆亡只是数旦之间。

治国需要仁爱为本,以人为本。

无论是对百姓,或者羁縻地区的百姓,仁,是最高准则!xiǎo姑娘听了思索了大半天,无言以对。

但李威这一句话很快传了开去,本来大胜之下,士气高昂。

这些士兵当中又有许多是南方各州的士兵,有的本身就是羁縻州的勇士,一听十分感动。

这才是好太子嘛,心已属,jī动之下,一起山呼太子万岁(在宋之前,万岁不是皇帝专用的称呼,只是百姓用来发泄内心的jī动,那怕称呼的对象是一名普通人,皇帝也无可奈何,尽管多名皇帝想据为己有,特别是武则天)。

可是李威听了脸sè不大好。

欢呼声停了下来,王妃儿才说道:太子果然是一个好太子。

臣民想吹一曲笛子给你听。

行啊。

又吹了一曲,十分jī昂。

当然,此战中她们立下大功,又是一个少不更事的xiǎo姑娘,也没有士兵计较她说的话。

笛声停了下来,李威问道:你今年多大岁数?臣民十六岁。

可许配了人家?去年秋天完婚的,可是夫婿已经被抓走,抓到金沙江那一边,不知下落。

这倒是可惜,等到战事一了,孤派人找一找他的下落。

算是对她功劳的回报,又说道:如果听不到下落,你以后看能不能来到长安。

孤可以派人照拂你们姐妹,如你愿意。

长安城中有许多好人家的儿郎。

太子,多谢,我的夫君人很好,臣民不想再寻找他人。

xiǎo姑娘一口拒绝。

李威也没有再劝,一会儿将掳来的几十名fùnv也从寨子里找出来,喊附近寨子百姓认领。

但有一些fùnv已经被活活折磨而死。

这些蛮子xìng格剽悍,心思也单纯,一怒之下,举起石头往俘虏身上砸。

李威立即命人制止,又用了山上的一些财物作补偿,这些寨民才千恩万谢地离开。

然后开始审问,才知道这些士兵都是从金沙江以西的部族而来的。

méng俭还封了领首的顺达延为征东大元帅。

李威与裴行俭相视一眼,大元帅不能当真,méng俭利用他们当炮灰。

不过也得到一些消息,从他们嘴中证明了吐蕃军队化装成他们部族战士,攻克姚州城的。

现在吐蕃人又派了一批士兵潜伏过来。

至于派了多少人,顺达延一问三不知。

这个消息不大管用。

而且一件头痛的事出现了,这些俘虏如何安排。

不是太子,或杀或送,很好安排的。

可是太子心肠好,不能象薛仁贵那样,将战俘挖一个地dòng,一埋了事。

但也不能放,放是放虎归山。

连裴行俭眼睛都看着李威。

第二百一十章 仁,是吹笛子第二百一十章 仁,是吹笛子李威xiōng有成竹,很淡的语气说道:将这些俘虏送到潭岳江洪等州安置。

妙。

狄仁杰道。

江南人口很稠密的,是指扬宣苏常江南东南平原地带。

过了江州往南,各州人口依然很少。

不仅仅是隋唐更替,也有南北朝宋齐梁陈更替造成的。

一个国家的强大,人口基数也是关健,并不只能是关中,或者是苏扬,其他地区人口也要稠密。

可将河北河南各州县百姓往江南安置,又是不恳。

即使高丽百姓,数次安置,山东各州,或者江淮各州,无他,气候不适。

这些蛮僚问题却不大,一分散,无论多凶悍的人,去了岳洪各州,也蹦不出来一个天。

只是安置,并没有杀害,合乎儒家的仁字,又壮大了国家的实力。

其实此法,甚至可以在接下征缴中推广。

李威一句话决定了这一千来名俘虏的命运。

然后开始记录功劳,再次出发。

但这一次接受了教训,大军未行,大量斥候派了出去。

傍晚时分,出了乌méng山。

大军人马在一个坝子扎下大营。

李威视察着营地,于其说是视察,不如说是学习。

没有办法,裴行俭说了殿下,你是轴心,自己还得要动脑子。

但士兵的士兵气高昂,这场战役胜得很轻松,就象顺达延送上mén来替唐军祭旗一样。

不能说是méng俭愚蠢,这些人就是来当作炮灰的,自己只有一万来人,méng俭无非想利用地形,使自己多折损一些人马。

没有想到顺达延很愚蠢,来到当地就得罪了当地百姓。

要不然当地百姓或者将那条秘密山道说出来。

这样的人,胜之不武,即将到来的战争,才是真正的战争。

无论吐蕃派出谁为统帅,吐蕃这些年东征西杀,委实培养了一些将才。

再想胜利,要费一番心血了。

没有点破,看到王妃儿坐在一块石头上吹笛子。

笛声有些悲凉,听不出吹奏的什么曲子,走了过去,问道:是想家人了?王妃儿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太子,你会救他们出来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的,李威道:不知道,如果救出来,孤一定将他们送到你们身边,让你合家团聚。

可臣民很害怕,都说太子仁,臣民隐隐发现太子其实不仁。

仁,李威可不敢当,本来仁只是代表相互友爱、帮助、同情,可经孔子演变,上升到包含了孝、弟、忠、恕、礼、知、勇、恭、宽、信、敏、惠的高度。

这样的仁,不要说是李威,恐怕孔夫子自己本人都没有达到。

仁字不敢,只能说他不算坏而己,在自己无害的情况下,能帮助一下老百姓,或者国家。

但象孔子所说,杀身成仁,万万办不到的。

没有辨解,反问道:何来此言?太子,那些人虽然可恶,也是受人指使,太子你不应该将他们押到那么远的地方,远离族人与乡土。

你不想报仇?我也不知,可看到那些人战死了,我又觉得他们很可怜。

更担心以后太子找到我的族人时,也将他们送到那么远的地区。

原来如此。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这些人释放不得,但杀之犹过。

将他们送到江南各州,未必是不仁。

在哪里,只要他们安份守己,至少比在牦牛河畔生活会好。

再说远离乡土倒是不假,远离族人倒也未必。

南诏各部,当真与中原人是两样?自秦汉起,中原经过多少战luàn,又有多少百姓逃离到了南诏避难?现在南诏各部,有多少百姓血脉里没有汉人的血缘?反观中原,有多少胡人涌入,又有多少汉人血脉里没有流淌胡人的血脉。

这是一个大融合的过程。

非要分成多少多少家,于是时叛时降,战luàn不休。

如果南诏各部真正融入中原,安心做唐朝的子民,学习唐朝的文化与技术,是不是更幸福些?你不知,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大。

说到这里,李威用树棍在地上画着地图道:这里是唐朝,这里是南诏各部,这里是大食,往南去,还有更大的地区,然后往西,这里是大秦,往西去又有国家,还有隔着大海,依然有大地。

看一看,南诏在上面能不能找得到?想要更好,南诏、吐蕃、突厥,我们汉人,不分你我,融合起来,成为一家人,没有了战luàn,没有了分岐,这才是真正的大仁。

否则,将来总有其他与我们不沾任何血缘的国家崛起,到时候,不但是你们南诏,也是我们汉人的苦难。

其实说了这些,李威是有意的。

眼前这个少nv,或者少fù很是聪明,又知书达礼,还有很好的智慧,让李威感到怜惜。

王妃儿低头沉思。

李威又说道:仁,是吹笛子。

王妃儿愕然。

比如吹笛子,想来你也有感受。

为什么你吹得一般?王妃儿也不生气,不解地看着李威。

因为你没有用心,没有用心去学习,没有用心去吹,所以不能技艺高超。

仁,也是如此。

不是你吹出一首欢快的曲子,就是欢快的,不是你吹出一首忧伤的曲子,就能忧伤的。

虽然吹对了曲调,听者却不会有你曲调的感受。

仁也是如此,不用心,做一些表面工作,例如孤让士兵协助一些百姓,做一些好事,是不是仁?很惭愧,虽然百姓不恶,可孤却没有感到仁。

只是惺惺作态。

所以说,仁是在这里。

指了指xiōng口。

儒家中讲仁,不知多少理论,李威皆不说,这一番比喻很浅,也是讲师的料,基本让他说了出来。

而且他说出这番话,也有份量,如果他能顺利继承帝位的话。

但如何变成一家人,却不知。

说到底,还是大道理。

还有一点,吐蕃一天不平,南诏一天就不得安份。

不是这一次征缴,就能取得的结果。

更不会说出来。

王妃儿若有所思,当然,连李威自己都没有办法搞清楚,这个xiǎo丫头也只有象李威听了裴行俭一番话一样,最后是云里雾里。

李威又说道:别要想那么多,你这个年龄,要吹一些欢乐的曲子。

来,孤吹一曲给你听。

让shì卫拿出笛子,乐器他也很可怜,会的是笛子与口琴,口琴是不要想了。

所以只剩下笛子,吹了一曲《喜相逢》。

十分欢快,连渐渐飘起的暮气,都带着一份喜sè。

……点拨了一下王妃儿,回到营帐看书,看《孙子兵法》,以前也看过,现在继续看,临时抱佛脚,无可奈何的事。

朱敬则走了进来,说道:殿下,以严治军,军队焕然一新,臣很赞同。

嗯。

就连殿下为了正军纪,没有带来随身的宫nv伺候,臣也很钦佩。

可为什么容纳畹氏这对姐妹?朱监军,她们也有功劳。

功劳无非是医治几个伤兵。

至于道路,没有她们,斥候同样能找到。

就算她们有功劳,可殿下也不该与一个僚蛮nv子不……清楚。

本来想说不清不楚的,忍了一下,稍稍改了口。

对朱敬则十分敬重,连父亲都敢大炮轰轰,但不代表着完全同意他的观点。

可是朱敬则的话让李威愕然了,说道:朱监军,孤只是与她们说说话,那有其他举动。

再说,她们都嫁了人,丈夫虽然生死不知,可万一活在世上,孤岂不是闹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才是臣最担心的,又是蛮nv,又是有夫之fù。

难道你也不相信孤?李威郁闷地说。

殿下其他方面,臣十分相信,可在对nv子上,臣永远不相信。

朱敬则还真实话实说了。

李威与几个少nv纠缠不清,天下皆知。

风流债有些多,确实有不相信的理由。

李威只好郁闷地说:孤还没有这口味,连人妻也想要。

什么人妻?别人的妻子,但李威有些心虚,自己人妻口味没有,可同样很重,至少抱着碧儿入睡时,有时候很想的。

换在刚来到唐朝,万万没有这个想法。

也觉得很冤枉,不是他想,是这个时代所bī,父母所bī,碧儿还好一些。

后世的中学生,也不是没有xìng经验。

可那两个xiǎo萝莉算是怎么回事?殿下你心软,臣就怕那个畹家的妹妹,最后看上殿下,殿下心又不忍。

得,你不要再说了,没有办法,李威只好说道:你附耳过来。

在朱敬则耳边嘀咕了几句,朱敬则十分愕然,然后面sè慎重。

李威笑了笑,说道:刚才孤对畹妃儿说了,仁象吹笛子,现在要对你说一句,看待事情的真相,要象听笛子。

无论吹奏者吹什么曲子,别当真他有这个心情,要仔细听,听他的曲调的变化,才能听出他真正的心情。

听心情能明白,可朱敬则也犯了傻,问道:仁怎么象吹笛子?李威得意地大笑,说道:朱监军,你慢慢想去。

朱敬则纳闷地离开营帐,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直接找到了王妃儿,将她喊到一边,问道:太子是不是象你说过,仁,象吹笛子?连站在一边观看的梁积寿也奇怪起来。

王妃儿点头。

为什么象吹笛子?王妃儿复述了一遍,众将士一头,原来仁装到太子心中。

至于太子心中装的所谓仁是红的、黑的、白的,就没有一个人得知了。

……第二场战役很快到来。

又是三天的行程,很顺利,大约是顺达延埋伏失败,聪明反被聪明误,连在一处峡谷的埋伏也撤了下去。

其实不撤,斥候也打听到了,十有**能重新上演长草岭大捷的大戏。

méng俭直接在龙川江畔设下了第二道埋伏。

龙川江水流湍急,能摆渡的渡口就那么几个。

méng俭将所有渡船撤去,然后在几个渡口设下营寨,想利用龙川江做为第二道天险,阻挡唐军。

这也说明吐蕃不但派了士兵,也派了将领前来相助,依méng俭的本事,不可能想到利用天险重重设伏的。

梁积寿羞愧地低下头,虽然太子与裴行俭早就知道,前天就计划好了,可正因为他的疏忽大意,姚州才失守的。

不然大军直接到达姚州,现在都开始替méng舍诏各部解困。

不仅是设伏,还要拿下姚州城、昆仑关,一个比一个任务重,而在这之前,都是不需要的。

李威倒不急,很坦然地命令军队在龙川江边一个叫虬龙渡的地方扎下大营,开始中规中矩地编扎木筏。

无论用什么计策,最终得要用木筏渡过龙川江的。

既然唐朝大军在虬龙渡扎营,méng俭也开始陆续地派出士兵增援。

看到对岸士兵增加,王妃儿担心地说道:太子,你们要尽快渡河,再不渡,他们人更多了。

人多嘛,才好。

为什么?王妃儿有些不解,不但是人多,而且叛蛮怕出现万一,又陆续用马车牛车拉来许多石头,开始修石墙与防御工事,拖一天,攻克的难度将会增加一份。

看着对面的牛欢马叫,李威忽然眉头一皱。

行军作战,出谋划策,现在自己能力还是有限,可是自己会许多奇形怪招。

就想到了一个怪招……第二百十一章 渡(上)第二百十一章 渡(上)王妃儿,你想学我们汉家的经义诗文,还想学行军作战?李威有些不悦。

蛮僚nv子,不大知事务可以理解,可是军事布署,岂可随意询问?但他的不悦无疑对牛弹琴,王妃儿依然在追问:我只是担心,敌人越少越好,现在人很多,又在砌石墙,渡过去难度岂不是更高?李威一拂衣袖离开。

即使是王妃儿,也不能说的。

但李威很淡定,象没有看到河对岸的布置一样,神情轻松地安排着事务。

这种淡定也传染了士兵,也许殿下有什么计划呢。

比如长草岭,当然那一战是xiǎo试牛刀,一群乌合之众,人数又不多,占了天险,却连旁边的道路都不察看一下,胜之不武。

也不是没有准备,召集了善长水xìng的士兵,又在中间挑选了勇士,只是选定了人选后,又开始正常训练,要么扎了不少的木筏。

士兵安心,但有人不安心。

薛讷毕竟年青了一些,又看了许多兵法战策,懂得一些。

与长草岭还是有不同的,龙川江水流湍急,上下游的几个渡口皆有敌军把守,其他地方不能泅渡,即便能泅渡,过去也是悬崖峭壁险岭,无法再上演长草岭的战例。

也意味着只有强攻这一条道路,可耽搁一天,强攻的难度增加一份。

就是没有敌人再增援,石墙越砌越高大,就快成城墙了。

最后怎么渡过去?找到了李威,说道:殿下,不能再拖。

说到底,太子从未打过仗,裴行俭没有辉煌的战绩,黑齿常之不了解。

遇到困难,薛讷有些不大相信。

当然,他父亲在此,一定会沉着气。

为什么?李威不温不火地反问道。

殿下,你看对面,薛讷有些急,不知道太子真是xiōng有成竹才淡定的,还是他xìng格如此。

薛讷,你说什么样的敌人最危险?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模糊,薛讷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你现在与孤说话,如果孤与你动手,谁胜谁败?会是,会是殿下你。

薛讷支唔了一下,最后老实地回答。

但你现在与孤说话,如果后面有一个人突然mō了上来,蹑手蹑脚,想要加害你,会有几分成功的机会?薛讷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

当然,一个敌人也没有。

李威意味深长地说道:最危险的敌人是你背后的敌人。

可是……不要可是了,背后的敌人还不危险,那么再加上一条,来自背后你意想不到的敌人,才是最危险的。

勿要多问。

喏!既然说到这里,知道太子确实有了可靠的布置,他职位还是很低,没有权利过问。

即使是这样,也沾了他老子的光与自己在评书里的光,否则李威依然不会说。

扎营到了第四天,李威又让人买来三十几头牛,以及当地六十几匹老马,命令士兵宰杀,犒劳三军。

但宰杀时很古怪,除了宰口外,只让士兵在腹部破一道口子,无论牛皮或者马皮务必保持完整,否则以军法处置。

居然还派了执法队前来监督。

ròu几乎是挖出来的,挖完了,皮立即让执法队收走。

王妃儿好奇地看着,问道:太子,这是做什么?其实其他人皆感到好奇,可不象她是偏远的蛮nv,不敢问出来。

渡河,李威很老实地答道。

众人脸上皆不信,牛皮马皮如何渡河。

再说,已经编扎了很多木筏,渡河的工具足够了,只是渡过去,伤亡将会很重。

而且真正水xìng好的士兵,不会超过两千人。

大多数士兵估计不通过浮桥,就是上了木筏,站都站不住。

李威没有再说,心中却在想,不知道该用多少张牛皮,才能做成热气球,但做出来估计也载不动多少人,反而降落时成了活靶子,得不偿失。

再说,这附近也搜罗不了多少大牲畜。

于是作罢。

依然很悠闲地训练,或者看书。

到了第五天,实际上也到了二月初一,李威又下了一条命令,从山上砍来青藤,或者从附近购来麻皮,织成长长的绳子,并且在木筏四角也扎着绳子。

又派了人打了一些铁制的面具,不过面具是什么样子,执法队看守着,没有让人观看。

nòng完了,吃牛ròu马ròu,训练,到了下午,直接下令休息。

这一下,几乎所有不知道内情的人都是一头雾水。

夜sè降临,又是月初,又升上来许多水雾,几乎对面不见五指。

虽然自信,可不代表自大,也防止对面叛蛮反扑,毕竟人家有河渡之险,还搜刮了许多船只。

论士兵数量,恐怕也不少多少。

因此,唐朝大营巡逻反而更紧密。

很正常的夜晚,王妃儿坐在河边吹着笛子。

李威走了过来,问道:到现在怎么不入睡?我只是睡不着,不知道大战兴起,又要死多少人。

是战争,总得要死人的。

所以那一天我对你说过,天下hún一了,就没有战争发生。

太子,会死人的,你不难受?难受,可仁不代表着软弱,不代表fù人之仁。

其实孤也不想死很多人,然而不战如何?叛蛮会迅速占据姚州,然后昆州、会川、嶲州、戎州,会有许多部族象你们畹俭部那样被杀被掳。

提到了自己的部族,王妃儿虽然心肠好,终是不语。

两人静坐了好一会儿,李威说道:回去休息吧,过几天我们就能到姚州城下,攻克了姚州城,孤派人问一问你们被掳族人的下落。

希望他们还在顺部,如果掳到吐蕃,孤也无可奈何。

吐蕃?嗯,也有吐蕃,可人数不多,他们现在情况也不大好,不敢与我们唐朝直接开战。

对了,臣民听说吐蕃在北方胜过你们汉家?偶尔失败,乃兵家常事。

再说,我们唐朝多少人,他们吐蕃有多少人。

我们唐朝有多富裕,有多少物资,他们吐蕃呢。

就算他们胜一次胜两次,如果开战,耗也将吐蕃耗得国力贫困,四分五裂。

所以吐蕃也不想打。

不仅如此,吐谷浑与西域安定下来,吐蕃还会打,狼子的心总是野的。

但这种丧己志气的话,连李威都不愿意说出口。

当然,他说得有理,可首要前提,是唐朝能代代都保持着这样的发展。

一代luàn了,什么都luàn了,这就是皇权封建的最大缺点。

王妃儿眨了眨眼睛,没有再说话。

夜安静下来,河面上的雾气更重,即使只是隔着一条河,看对面,都是黑影幢幢,不大真切。

渐渐到了三更时分,军营里响起一片鼾声,忽然河对岸传来一片喊杀声。

直到这时候,唐军才吹响真正的集合号角。

所有士兵一个个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匆匆忙忙穿戴盔甲。

然后就看着河对岸,无数的火光在闪烁飞舞移动,因为雾重,看得不清晰。

但可以从接二连三士兵死亡前或者受了重伤的惨叫声中,知道对岸战事的jī烈。

连王妃儿姐妹,都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不由狐疑地看着左右,大约估算了一下,士兵并没有减少。

一个个莫明其妙,那来的人,在与敌人jiāo战?李威开始下令了:黑齿常之。

到!立即准备。

一万多人,听不到的,李威下令,需要传令兵一个个往后传,才能知道下的什么命令。

再次命令昨天召集的两百水xìng好的勇士站了出来。

然后又下令,抬出一些东西。

是昨天留下的一张张牛皮与马皮,但割开的裂缝全部用线严严地缝上,只留下一道口子。

开始让士兵用软管往里面吹气。

接着又打开另几个箱子,里面是今天打制的一些面具,很丑陋,又画了一些颜彩,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怖。

让黑齿常之率领两百士兵脱下衣服,再次派人在他们身体上画上颜彩。

就是到现在,除了知道内情的人,还莫明其妙。

接着又下令马仁静与韩庆余率领一千五百水xìng好的士兵,开始准备泅渡。

但又将绳子拉了出来,系在这些正在吹气的马尾巴与牛尾巴上。

然后才上黑齿常之戴上面具。

这两百士兵皆是jīng挑细选出来的,不但水xìng好,身体也魁梧,全身涂满油彩,又戴上了面具。

白天看上去,还好一些,这个夜晚,夜sè深沉,雾气又重,站在火把下面,一个个看上去,全象从地狱里出的魔鬼。

黑齿常之看了看左右的手下,突然大笑起来。

这一笑才将众人惊醒,不然都被这两百人的扮相吓着了。

牛马一个个吹大,同样看不真切,仿佛是活牛活马一样。

但是很轻,两个人就抬到了河边。

李威这才说道:准备渡河。

士兵开始放木筏,但是还没有让马仁静他们登上木筏,而是让黑齿常之率领两百士兵手提盾牌与陌刀等武器,手里举着火把,上了牛皮舟与马皮舟。

力气大的士兵将陌刀直接当成了舟桨,开始向河对岸划去。

开始士兵皆是目瞪口呆,原来牛皮与马皮真的可以载人渡河的。

连王妃儿都将一张嘴张得大大的,半天不能合拢。

过了好一会儿,薛讷忽然拍手道:妙!这个夜晚,又是如此的扮相,还如同站在活牛活马背上,向对岸渡河。

这些蛮僚,素日最信鬼神,有的信得还是一些邪mén歪道的神灵,看到后,会以为是什么冲过来了?狄仁杰也道:好妙计啊。

李威不听他们感慨,又下令道:马仁静,韩庆余,渡!ps:是吹牛皮渡河,还是渡河吹牛皮?抄袭一下西夏人与兰陵王、狄青的创意。

今天更新到此结束。

明天早上继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渡(中)第二百一十二章 渡(中)对面,雾气氤氲。

有夜风吹起,从印度洋上吹来的,隔了千重山万重山,风势便弱了。

雾气便吹不散,一会儿飘过来一会儿dàng过去,战场的情形也一会儿隐一会儿现。

但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地狱。

两边高大的山峰压来,危危yù倒,似是两个魔王,站在河谷两端,狰狞地注视着战场。

河谷上是一片火海血海,有的战士牺牲,火把丢在地上,或者被踩灭,或者继续燃烧,有的将帐蓬烧着了。

更有许多士兵挥着手中的武器,大多数还是落后的原始武器,连锄头与砍柴刀都出现在战场上,可不介怀它们同样能收芥人命。

可用三个字来形容场面,大luàn斗!luàn了,一切都luàn了,长相差不多,使用的武器差不多,语言也差不多,都分不清敌人与战友。

这个主意正是裴行俭出的。

很早就在联系细奴逻,使者派了过来,说了情形,蛮子现在还没有多少心眼的,实话实说。

细奴逻他们回去后,局面不大好。

还好有一点,梁积寿贪图宝藏,怕以后不好分配,没有将他们子弟兵全部带过去,但魔鬼山一进一出,同样折了大半的人。

然后遭到méng俭联军再一次打压,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可胜利者总是有好处的,梁积寿大败大xiǎo勃nòng与méng俭联军,击杀或者俘虏了大量的敌人,也得到许多武器与物资。

除了少数留下来,大多数梁积寿看不上眼,比如那个竹弓竹箭要它做什么用。

这些武器给了细奴逻这些参与的部族。

对唐朝来说,不是好的,对南诏各部来说,依然很宝贵,又仗着地势,陆陆续续地僵持。

但局面一天比一天恶劣,象李史顶、杨农栋的部族基本一半族人被méng俭率领军队掳走或者杀死。

好在méng俭雄心勃勃,攻打经营姚州城,分了心。

其实推迟数月,有可能上一次所有支持唐朝的部族能抹去一大半。

就是这样,大山的折损,先前的一战,以及méng俭的反攻,各部实力亏损了一半有余。

李威回答了一句:今天之牺牲,他日必有回报。

做了使者,总是部落中的机灵人,有了这一句,足够了,心满意足地回去。

然后唐朝军队向西南而下,斥候得知龙川江的埋伏,裴行俭与李威合计了一个主意,也就是今天的大luàn斗。

本来夜晚,又在龙川江边,chūn雾更重。

裴行俭没有来,雾气能猜测出来的。

驻守的叛部又是来自各处,洱海附近的,漾江与濞江的,金沙江以西的,甚至还有五百吐蕃士兵暗中到来,以及洱海南边与东南方向的一些部族。

成员十分复杂,视线必将被到来的唐朝大军吸引,道理李威与薛讷说话时解释过了。

对面没有人与自己对话,也许对自己身后的动静留心一下,对面有一个人在说话,加上龙川江天险,méng舍诏打得快要残了,离龙川江又有三四百里路。

就不会太注意。

于是机会来了,军队,用这两个词裴行俭都不大好意思开出口。

一群猎户或者农夫,拿着镰刀锄头,象苍蝇一样luàn转,用军队称呼是侮辱了这个词。

也不要多,悄悄调过来两千人,分成三四批,四五批,这个让细奴逻自己做主。

mō到虬龙渡背后,乘着夜sè,还是月初漆黑一团的夜sè,与雾气,夜袭军营,别求有功,只要将军营nòngluàn就行。

接着唐朝大军乘机渡河,在虬龙渡进行第二次作战。

甚至为了吸引更多敌人到来,刻意放慢了行程,然后呆在河对岸磨洋工,没有要求细奴逻有多快。

毕竟这是姚州地界,按照李威的话说,群众基础不算太好,也不算太恶,比在洱海漾濞江作战,基础还是好些的。

细奴逻倒是急了。

两个巨人,现在无辄,要么傍吐蕃,要么傍大唐,可想傍吐蕃都来不及。

只好协助唐朝作战。

对唐朝形势不大明白,知道唐朝败了,只败了一回,再看看吐蕃象一个xiǎo贼一样悄悄溜进来,唐朝却是正大光明的。

因此,心中琢磨了一下,认为唐朝更有底气。

毕竟派过使者去长安看过,知道唐朝有多大,有多富裕。

在自我催眠。

又是吐蕃人,又是méng俭的残部,又是顺部,又是不服梁积寿后来加入的南方与东南方各部,这让méng俭聚了聚,又有好几万人,再次号称十万人。

当然,如果有需要,将农夫一起加进去,没有十万人也差不多,又占据了姚州城,主要是吐蕃派了军队,méng俭心中有底气,两线开战,唐朝军队到来,依然没有放过对他们进攻。

日子过得苦。

唐朝斥候用快马将消息送到他手中,一狠心,不顾手中力量吃紧,与邻近的几部挤了挤,挤出两千战士,分别由他儿子逻盛炎、手下大将郭郡矣、张建成,xiǎo舅子张乐矣川,以及其他部族的首领段宇栋、施栋望利用méng俭布军húnluàn之机,分成了六七股xiǎo队,向虬龙渡靠近。

不但战场luàn,从洱海到姚州都很luàn,不要说两千人分成几xiǎo股,就是五千人,只要不是外来者,长相差距不大,地形又复杂,即使裴行俭主持,都没有办法判断。

来了就好,只是裴行俭有些抱怨,来得有些快,敌人才在对岸布集了一万人左右,当然,包括其他几个渡口,也有五六千人。

但其他几个渡口基本上鞭长莫及。

不过来比不来好。

白天借着训练,在虬龙渡南边的河两岸山头上,将信号放了出去。

然后夜晚来临,逻盛炎在三更时分,看到méng俭的手下一起入睡,将队伍集合,mō了过去。

也有人巡逻的,就是有雾,两千人又不是骑兵,méng俭手下的士兵不象士兵,逻盛炎手下的士兵也不象士兵,同样被发现了。

但疏忽大意,询问,是增援的,开始没有想起来,越走越怀疑,增援为什么这深更半夜行军,再看这群人鬼鬼祟祟的,发出警告。

可这时逻盛炎率领军队已接近了军营。

甚至因为放松,背后都没有一个木栅栏做防护。

哨兵前面警告,后面逻盛炎一举大刀,带着手下就冲进大营。

他们自己人都系着一个xiǎo白布条子在胳膊肘上,但méng俭的手下却不知,又是睡得正香的时候。

这一散开,立即大luàn。

其实逻盛炎的手下也是乌合之众,否则这个楔机,不要唐朝军队渡河,凭借这两千人,就能将这一万人搞掂。

逻盛炎指挥也犯了严重错误。

唐朝人不是要luàn嘛,我将手下象放鸭子一样放进去,散在各处,岂不是更luàn?实际就是这两千散兵游勇,分成了三四支人马,组成阵型在méng俭手下大营中游动,杀伤力更大,有可能不等唐军渡河,让méng俭手下自动溃不成军。

这样将军队散放进去,luàn是更luàn了,一开始méng俭的手下都成了一只只苍蝇,有的急得开始往龙川江里跳。

率队的是méng俭儿子méng野栋,同样指挥能力不行,但有吐蕃的一个千户长叫甲雪巴曲的,不是名将,可军事修养肯定比méng野栋与逻盛炎高。

开始也六神无主,一会儿看到这情形,不惊反喜。

找到想要逃跑的méng野栋,让他下令,各部有秩序站好,也就是甲部在北方集中,乙部在东方集中,以此类推。

不要管杀进来多少敌人,只要集中好了,能甄别出来,不足为害。

méng野栋立即派传令兵呼喊。

还是很luàn的,雾气又重,又不知涌进来多少敌人,甚至不知道谁是敌人,刚要用刀砍人,说了,我们不是敌人,敌人在哪边,相信了,举刀过去合力杀,可前面在杀自己战友,后面所谓的不是敌人用刀子mō自己脑后mén。

听到要集中,也想集中,可反应稍稍迟钝的人连东南西北都不知道在哪里,如何集合?但还是有人反应快的,杀出一条血路,依传令兵所说,站在某某方位,这可不好冒充的,都是一部的战士,天天呆在一起,谁个不认识。

开始渐渐聚成团,威力也显现出来。

当然还是很luàn,然而逻盛炎看到这情形有些着急。

到现在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识,认为做得很好了,劈刀将一个奔跑的士兵砍死,又砍死了三四个人,杀出一条道路,来到石墙边。

修建的人不少,可河口很宽,不可能真一下子修成城墙的,才xiǎo半人高。

作城墙不行,能做一个很好的掩体,人躲藏在里面安全地shè箭。

正常过渡,唐朝军队将会在这个渡口牺牲很多人,才能拿下来。

逻盛炎看着对岸,听到河对岸有动静了,接着许多火把亮了起来。

于是兴奋地大喊道:儿郎们,唐朝大军要渡河了!这不是傻帽么?本来méng野栋让他杀得寒了心,都忘记河对面的唐朝军队,这一喊岂不是在提醒。

当然也有一些好处,本来奋战到现在,逻盛炎的手下看到敌人渐渐抱成团,有人开始怯懦。

méng野栋手下反而渐渐清醒过来,理智分辨方位,找到战友。

一成团,人就多,但现在逻盛炎的手下依然在放鸭子,强弱之势就会改变过来。

再说,本来人数依然还是逻盛炎手下军队的数倍。

但逻盛炎一喊,他手下士气立即高昂起来,méng野栋手下士兵再次慌luàn,有的开始借着雾气,向外逃跑了。

总之,是一场luàn得不能再luàn的战斗。

甲雪巴曲一看局面,心中叫了一声糟糕。

知道不大好,站在高处看了看,看也看得不真切,又让méng野栋下令,挪出三四部,到石墙边来,大约估算了一下,也猜到袭营的是与唐朝友好的部族,士兵不会太多。

只要将唐朝军队阻在河对岸,虽然损失惨重,依然能将渡口守住。

并且有大江天险,不用太多的人。

实际上就是失守渡口,也不大紧,只要给唐朝军队大量的杀伤,代价也值得。

毕竟唐军征南只动用了一万来人,再说,是太子!只要唐朝剩下的士兵不多,强行攻打姚州,就能将他们一下子关到到笼子里。

能将唐朝太子活捉,会是什么样的功劳?唐朝与吐蕃立即易势,至少南诏各部马上为之沮气。

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他们占据南诏,有唐朝支持,南诏对吐蕃同样不安份。

想法应当是不错的,唐军前来,军队很少,损耗不起。

但这时候他只是凭借想像指挥,各部也在聚集,可不是所有战士皆聚集了,三四个部族挪到石墙边,甲雪巴曲看了看,只有三四百人,人不但少,因为慌luàn,手中拿的兵器更是五huā八mén,带的弓箭没有二十张,还有一半人只背着弓,没有带箭壶。

难道想来个惊弓之鸟?气得想吐血,再次让méng野栋下令,增加几部,要带弓箭。

提了一下醒,也知道要带弓箭,可好不容易杀出来,聚成了团,那个士兵敢回去寻找弓箭?甚至连自己原来睡的帐蓬在哪里都不知道。

渐渐有更多士兵向石墙靠拢,还有不少士兵不属于这些部族的,一看到石墙边是战友,还是这里安全,也奔跑过来。

那个认识,没有到身前,举刀相向。

喊叫,喊叫也不行,有的看到不妙,往回跑,有的在辨解,但不少人杀红了眼,你能杀我,我也能杀你。

结果石墙边没有列阵防御,反而再次húnluàn不堪。

甲雪巴曲打了十几年的仗,没有打成个这样的,气得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石墙上,差一点气晕倒过去。

然后对面传来低沉的鼓声。

一会儿火把从河面接近,知道唐朝军队要渡河,可皆没有想到渡得如此华丽。

一阵河风吹来,雾气散开,lù出一段清晰的河面,两百个大汉,不是大汉,是一个个厉鬼,隔着袅袅的雾气,也看不清戴了面具,本来是百里挑一挑出来的,身材魁梧,夜sè又看不清,看上去更高大。

又站在牛背与马背的怪异渡河,嘴中发出古怪的叫声,不是魔鬼,是地狱里逃出来的魔神。

看到这群狰狞的魔神渐渐向他们靠近,有的士兵在发呆,有的士兵直接丢下兵器,伏在地上不敢起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渡(下)第二百一十三章 渡(下)祝大家国庆节快乐、心想事成。

============================石墙边士兵的安静,让后面的士兵也奇怪了,雾气很重,有人转过头观看。

虽然离得更远,可黑齿常之一行离河岸越来越近,雾气飘散开时,更多的士兵看到他们。

一起被他们古怪的样子吓着,安静象瘟疫一样,向后扩散。

还是要战的,不可能戴一个面具,所有敌人放下武器投降。

这是先声夺人,先顺利地抢滩,减少牺牲。

当然,要看méng舍诏各部会有多大作用,以及敌人对鬼神的畏惧。

为了起到震慑效果,连盔甲都没有穿,是很危险的。

李威一眼不眨地看着黑齿常之一步步地接近河对岸,对岸的厮杀仍然没有停下来,不停地有惨叫声传来。

仿佛隔着一条河,一些雾气,那一边是不同的世界,是地狱。

李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隔着雾,河对岸看不真切,但隐隐看到石墙边有人影在晃动。

越来越近,第一只牛无声地搁在浅滩上,三个人从牛背上跳了下去。

其中有一个人李威印象很深刻,是在本戎州招募的士兵,训练时表现突出,让李破格提拨为临时的xiǎo队长之职。

到现在还没有一支箭shè出来,李威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着黑齿常之等人,陆续抵达岸边,看到这里,李威知道这一战没有才真正开始,可结局已经结束。

主要没有经历过战争,这样的安排,都输了,负责主要谋划的裴行俭,会拿一块豆腐撞上去碰死。

黑齿常之怪吼了一声,自己人会意的,分成了三拨,每一拨五十人,形成三个三角。

黑齿常之冲在最前面,又留下五十人,将牛尾巴与马尾巴上的绳子系在岸边的大树上,在后面再次形成一个三角,冲向了石墙。

甲雪巴曲才醒悟过来,喊道:是唐军,放箭,放箭!黑齿常之在往石墙边跑,雾气时隐时现,看也看不真切,更不知道敌人主帅在哪里,正好甲雪巴曲在大喊大叫,身体一转,率领着五十名手下就冲了过去。

吐蕃士兵比南诏的士兵素质要高得多。

甲雪巴曲带来了五百名手下,大营里都luàn成这个样子,还有近三百名手下,寻找过来,聚集在他身后。

但也不大好,并没有几个人将弓箭带过来,甚至有的士兵手中连兵器都丢失了。

李威这一手,将南诏士兵吓着了,也将吐蕃的士兵吓着,听到甲雪巴曲的喊叫,一个个才将魂拾回来,有的人开始准备取弓搭箭,但看着唐朝士兵象魔象神,嘴中怪吼连连冲过来,心中还在害怕,手哆嗦着,弓也许从背上摘下来,但箭还没有取出来,黑齿常之已经来到石墙前。

甲雪巴曲不知道黑齿常之,他自己本人也有一些勇力的,平时十分自付。

拨出直剑,也是大号的直剑,一剑劈向黑齿常之。

信心很满的一剑,可毕竟黑齿常之那么大的块头站在哪里,一路奔跑过来,就象一辆轻型坦克一样。

因此,这一剑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但……撞了霉运了!他力气大,黑齿常之力气更大,那是能骑上马,提着陌刀随便玩的主,就着奔跑过来的力量,提起陌刀,迎了上去,身体并没有停下来,人象一只老鹰一样,飞跃起来,巨大的身影,笼罩在几百名吐蕃士兵眼前。

然后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出,甲雪巴曲手中的直剑,象一根稻草一样飞了出去。

因为巨大的反震力,甲雪巴曲虎口震裂了,痛得用另一只手抓住手腕。

黑齿常之身体开始下落,陌刀却再次扬起,一刀抹去,甲雪巴曲身体立即削成两半,黑齿常之可不会呕吐的,死在他手上的唐朝士兵,或者百济高丽士兵,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人。

身体才落在地上,发出沉重一个闷响,嘴中再次大喊一声,又是一刀,另一个吐蕃士兵立即被他再次斩杀。

当真如同是魔鬼一般。

跟着几十名唐朝士兵也跳了过来,手起刀落,只是一拨进攻,就击毙了二十多名吐蕃士兵。

吐蕃人也怕死的,看到如此这群人不象鬼不象鬼的人,如此凶厉,发了一声喊,剩下的士兵落荒而逃。

滩头算是到手。

唐军过渡才刚刚开始,接着是马仁静与韩庆余,一千五百人,分成了两批,他们率领五百人先前抢渡到对岸,占住石墙,避免更多伤亡。

剩下的一千士兵开始系木筏,将拖到对岸的绳索拉直,系到河这边的几棵大树上,然后将木筏四周的绳子固定在这些绳索上。

其实在搭一座简易的浮桥。

这种浮桥,辎重车是不能通过的,可人从上面走,却没有多大关系。

甚至骑兵都可以通过,将战马放在水里,人踩在木筏上,牵着马,就可以到达河对岸了。

直到这时候,李威做的那些安排才全部看出来,原来天天扎木筏,不仅是摆渡,还用来做这些浮桥的,所以才扎了很多的木筏子。

薛讷有些惭愧地说道:殿下,臣,臣……李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多说,你还年青,孤也还年青,现在是在学习,谋划孤出力同样很少,主要是裴shì郎,还有你父亲、梁积寿、黑齿常之。

是。

浮桥渐渐成型,马仁静与韩庆余也率领士兵冲进石墙里面。

本来看到吐蕃人在逃跑,又看到这一群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恶人,纵横驰骋,凶残无比,méng野栋没有勇气再战下去,又看到一拨唐军杀过来,直接带着手下开始向西狼狈逃跑。

主帅都逃了,手下全部开始逃窜。

马韩二人过去,几乎没有遇到抵抗,不得不开始追逐。

在河这边,看不到,但能听到,来到南方也有一些天,语言大多听不懂,简单的一些方言还能听明白的。

李威再次下令,让薛讷、梁积寿他们准备骑兵,以骑兵速度追击,扩大战果。

看到薛讷他们上了浮桥,李威拭了一把汗水。

平时看奏折邸报时,觉得很简单,怎么行军,怎么作战的,战果如何如何。

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

比如今天晚上,士兵先后调动,如果不是这些天训练不停,有可能也象对岸一样,整个luàn了套。

也第一次直观到军纪的重要xìng。

论勇力,南诏各部的战士,并不象战斗表现的那么弱,也有许多战士比较凶悍的。

至少在单兵素质,不及自己这一次征集的大军,但比上一次梁积寿征招的士兵不差多少。

失败原因种种,不相统筹一部分,将领指挥能力,作战谋略,武器又是一部分,还有就是士兵的纪律。

没有严肃的纪律,象这样的频繁调动,有可能人越多越会luàn。

所以自己以严练军,立即得到裴行俭的赞许。

然后军中收留了畹氏姐妹后,尽管她们有功,朱敬则唠叨个不停。

直到自己将真相bī得说出来。

想到这里,扭头寻找这一对姐妹。

此时大营里人很少了,只剩下几千看押辎重的后勤兵,还有保护他安全的shì卫,shì卫燃着一团篝火。

这对姐妹正在篝火边做着祈祷,他走了过去,看着她们。

也有士兵在看,军纪紧,一路前来,不让士兵接近nvsè,再加上畹氏姐妹长得很漂亮,士兵心中是sè心,还是爱慕之心不知,可有许多士兵看这对姐妹眼神不大对劲。

是很漂亮的,王甸子二十多岁,身材极好,象一只熟透的水蜜桃。

王妃儿岁数xiǎo,身体曲线没有姐姐丰满,可脸蛋长得更清秀,又因为有些高原红,清纯中透着一种野xìng。

不过二人在祈祷,倒是王妃儿更为虔诚一些,闭着眼睛念念有词。

直到一根柴禾爆开,发出一声响,王妃才睁开眼睛,看着李威说道:虽然我与姐姐很恨他们,可想到这些人一个个地死去,心中却是很不忍。

于是为他们祈祷。

太子,莫怪。

你们做得对,战争只是一种手段,最后还需仁爱治理,不能以杀代治……没有去对岸,但对岸什么场景,脑海里能想像,李威同样心中不忍。

但不能不战。

什么民族独立的神马,他是不懂的,只知道这些人经过吐蕃人怂恿,然后叛反,吞并壮大,最后独立,再来侵犯唐朝其他地方的百姓,就算是国人,也是严重内耗。

这不是民族jīng神,是国家的癌细胞,不割除不行的。

也休要说唐朝官员的不对,象méng俭,朝廷捉放曹,击败了多少次,可悔改过?纵然心中不忍,自己前途未卜,但并不后悔。

然后坐在篝火,看着对岸,夜更深,略略有些清冷,雾气越发地重。

对岸的火光渐渐少了些,喊杀声也少了些,却更向远方扩散。

倒是河边的菖蒲芦苇等野草,在夜风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响。

终于对岸寂静下来,只有时不时的哀号声传来,于是四下里一片安静,静得连鱼儿在水中跳跃的声音都听得见。

王妃儿才开了口,道:太子,长安是什么样子?长安很大,仅是城墙一个人一天就走不完,城中住着一百多万人,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留学生、使者、商人、艺人。

在长安,能看到世界上最雄伟的房屋,有的高达五六十丈。

也能买到世界各地的珍稀货物……李威大约将长安介绍了一遍。

我很想去长安看一看。

孤随时欢迎。

可是我还要寻找家人,找到后,他们未必让我去……想来,总有机会的,如果来到长安,孤会派人陪你到处转一转。

说着一些营养不良的话,天就渐渐地亮了,雾气也渐渐散去,后勤士兵搭好正式的浮桥,虽然不想,终是要过去的。

李威走上了浮桥,向对岸走去……第二百一十四章 王妃是妃 坚城人城第二百一十四章 王妃是妃 坚城人城乞力徐将军,姐姐吹过笛子的,为什么他们这么不xiǎo心,尚赞咄站在山顶上说道,只是用吐蕃语说的。

看着下面唐朝军队昂首tǐngxiōng向西南出发,尚赞咄心中很是不服,按理说在龙川江构筑的这道工事,会起到重要的作用。

就是防守不住,也会严重削弱唐军的实力。

可现在呢?一夜过来,唐朝大胜,士兵死亡数量不会超过一百人,反而等于白白让人家实战练军了。

南诏部族士兵死活不管,吐蕃的五百士兵估计能平安逃出来的,不会超过一百人。

这个唐朝的太子不简单,méng野栋与甲雪巴曲不是他的对手,乞徐力说道。

他也高估了李威,实际出谋划策功劳最大的是裴行俭。

还是让她回来吧,尚赞咄有些后怕。

尚赞咄热拉金,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佛教故事,天竺南瞻洲有一个叫摩诃罗檀囊的国家,国王有三个王子,xiǎo王子摩诃萨青天生慈悲心肠。

三位王子出行,遇到一个母虎给两个xiǎo虎喂nǎi,母虎饥饿,为了充饥,似乎要将xiǎo虎吃掉。

xiǎo王子不忍看到这一幕发生,哥哥离开后,来到饿虎面前,毫不犹豫将身体投向虎口。

等到两个哥哥重新找回来,只剩下一堆带血的白骨。

但xiǎo王子因此得入天界。

尚赞咄嘴一撇,没有反驳,然而心里却在说,这个王子是患了失心疯!乞徐力又说道:王妃为了吐蕃,同样是以身舍虎。

唐太子听说很仁爱,大约相安无事。

只是很jīng明,王妃也未必能听到有用的情报。

不过只要她将唐太子盯紧,也算一件功劳。

别的不管,我们只负责保护王妃的安全,军事上的事,由噶尔.芒碾达乍布来安排。

而且王妃jīng明过人,唐人想要识破很难。

虽然这样说,心中却有些担心。

他比尚赞咄大了十来岁,懂得更多。

就是暗中随行保护,也因为唐军派出的斥候一天比一天多,都不敢太过接近了。

王妃也通过吹奏羌笛,对他们做了提醒。

这倒不会担心,一路暗中看了好几回,唐朝这一次派来的军队纪律最严明,对百姓都几乎秋毫无犯,更不会有贪yínnvsè的事发生。

至于那个太子,对王妃也彬彬有礼。

担心的是王妃本人,那位太子长得儒雅,学问又好。

王妃xiǎo时候就仰慕中原文化,请来汉人识字的奴隶教她学习汉字。

这无关紧要的,前任赞普松赞干布也说过向中原学习。

可王妃对这位唐太子本人十分不恶,在她前来的时候,就经常让人带那位太子写的诗回来看。

再说,赞普岁数毕竟大了一些,而唐太子才二十出头……这个话憋在心中不能说的,赞普也溺爱,竟然由她前来。

好在赞普这一次派出的将领对王室忠心,不会在此事上做文章。

换作论氏家族其他人过来,王妃这样做,会很授人话柄,尽管是为了吐蕃。

………………………………虬龙渡大捷,诸蛮震惊。

这一战胜得极为光彩,唐朝军队只牺牲了三十几名士兵。

可在虬龙渡一夜之间,反攻加上追击,斩杀吐蕃千夫长甲雪巴曲,击毙五千六百多叛军,俘虏了两千来人,其余的人大多匆匆忙忙逃入山林,估计下一回将刀架到他们脖子上,也不敢与唐军为敌了。

能平安跟着méng野栋回去的人十不足一。

战绩不仅如此,渡过了河,黑齿常之、薛讷、梁积寿等,分成了四部,率领了三千骑兵,先后拦截其他渡口的敌人。

又再次击毙了近两千人,俘虏了一千多人。

并且还有龙川江之险。

至于逻盛炎带来的战士,因为没有组织好,一顿luàn战之下,伤亡达到七八百人,无人过问了。

这种强悍的战斗力,并且有的士兵逃回去,不说看到唐朝装神nòng鬼,而是说有鬼神相助唐朝。

一个个鬼神,腾云驾雾,从龙川江过来帮助唐朝……终于各个叛部开始害怕胆怯。

各部如何想,李威不管,打扫战场后,唐军行军速度突然变得快起来,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兵临姚州城下。

听闻唐朝军队到来,害怕之下,附近所有叛部军队一起进了姚州城避难。

天sè渐晚,没有攻城,将大营扎下来,李威与裴行俭则站在一片土坡上观看,都皱起了眉头。

姚州在西南地理位置很重要,直接沟通着洱海与唐朝各地的jiāo通。

控制了姚州,等于控制了洱海诸部的商道,也遥控了洱海诸部。

因此朝廷在此设立了都督府,原来城池基础再次将城墙加高加厚,城墙十分高大坚固,最矮的地方也有近三丈高。

这不算攻城难攻的原因,还有一条青蛉河,当初建城,将青蛉河一分为二,正好用来做了护城河。

风景倒好,因为河水的冲积,有许多池塘与xiǎo湖dàng子,长着一些莲藕与芦苇,到了二月份,天气逐渐暖和,芦sè青青,莲藕也长出嫩嫩的xiǎo荷叶,水sè更是晶莹剔透,象一面面亮丽的玻璃镜子。

可这样一来,很难接近城墙下,连围城都不大可能。

如守城的士兵少,还能强行攻打,毕竟士气正旺。

可叛军成了惊弓之鸟,全部缩在姚州城中,究竟多少叛军,不得而知,但斥候回来禀报,最少在两万人上下。

守城的士兵多,又掳掠了许多物资,包括粮食,能让叛军维持很长时间。

糟糕的不止如此,原来城中唐朝还有库房,械库里留下大量武器。

这些武器不是锄头竹箭,全部是标准的制式武器。

看到唐朝军队到来,城头上立即涌出来无数叛军,手持着武器,准备守城,似乎还有高人指点,在唐军到来时,搬来了许多石头,又从山上砍来大量木头,做滚石檑木。

看了看,李威骂了一句:弗克。

王妃儿好奇地问:什么叫弗克?就是很难攻打的意思,真相李威自然不说。

xiǎo姑娘抬头看了看,说道:嗯,是很弗克。

……裴行俭倒没有怀疑,来到南方,听到许多古怪的方言,以为是某一处的方言,让太子听到了,即使没有,也认为太子误解。

梁积寿站在边上再次羞愧地低下头。

裴行俭说道:难啊,殿下,粮食。

李威听到这两个字,默然不语。

这群叛蛮,到了姚州后,象一群饥寒jiāo迫的蝗虫,来到庄稼地一样,几乎一扫而光,人与物一个不放。

人送到了金沙江以北了,赏给了顺蛮这些部族,还是押回逻些城不得而知。

至于物,贵重的物品同样送走,然后粮食送到姚州城。

城外四周是盆地,也有夏粮,却要等两三个月才能收割。

要么从远处运粮,代价高昂不提,这是一万多士兵,一天消耗多少物资?又能拖多久?裴行俭又说道:吐蕃有高人哪。

méng俭绝不会想出这个坚壁清野的办法,只有吐蕃一些高人才能想出来。

这些人真没有用,王妃儿说道。

城中还有两万人,而唐朝军队只有一万来人,却不敢出城迎战。

是有些没用。

可也能这样理解,她希望姚州城的敌人出城来,不jiāo战罢,一jiāo战,结果可想而知的。

那么就能早日进入姚州,然后大军进伐洱海,好寻找她的家人族人。

不是没有用,是明智的做法,我们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将城池攻下,只要一个半月,就因为粮草自己主动撤回去了。

李威解释道。

这两天来,姐妹两很辛苦,受伤的士兵不少,不是唐军,是逻盛炎的手下,但也是友军。

难道太子也没有办法?办法总会有的,不会现在还没有想出来。

听罢,少nv眼中一阵失望。

黑齿常之说道:用俘虏攻城吧。

殿下,这时候不能过于仁爱,洱海与漾濞江还有叛部,甚至还有吐蕃人。

即使是进攻,我们大军同样伤亡不起。

不可以的,黑齿将军,战争只是一种手段,政治的延续,主要还是治理。

一旦用俘虏做挡箭的盾牌,孤率领的不是王师了,与吐蕃人无异。

李威立即否决道。

殿下此言极是,裴行俭夸奖了一句。

然而黑齿常之不以为然,什么王师霸师,谁的拳头大才是真正的王师。

而且形势所bī,时间耽搁不起,又不能冒着重大牺牲的危险强攻。

只能用俘虏做炮灰,毕间守城的吐蕃士兵很少的,大多数是各部的士兵,下面有他们族人,同僚,甚至亲人,城头上的武器虽众,但忍不忍心往下扔?僚子也是人的。

再想想吧,说到这里,李威突然咦了一声。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不远处一个村庄里冒起了一缕炊烟。

李威道:过去看看。

一行人走了过去,看到众人到来,一个老人卟通跪了下来,哭泣道:几位将军,终于将朝廷军队盼来了。

李威将他扶起来,问道:怎么村中只有你一户人家。

一群禽兽啊,老人放声大哭,随着哭声,又出来一个fùnv,带着两个xiǎo孩,但全部面黄饥瘦。

老人家,慢慢说。

然后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méng俭攻克姚州后不久,就开始掳掠百姓了,到他们村中时,是一天晚上,老人见机快,带着儿媳fù与两个孙子躲藏在屋后的菖蒲丛中,才逃过一劫。

倒是儿子想回屋抢些东西,被发现了,抓走生死不知。

然后惨不忍睹的一幕发生,上岁数的人抓走没有多大作用,于是这些人将村中的老人全部抓住,在村尾后杀死,只带走青壮年与婴儿。

说着带领一行人到了村尾,事情发生过去了数月,只剩下一堆白骨。

老人带着家人在士兵走后,逃到西边的山林,直到听说朝廷军队到来,才从山里出来。

李威让shì卫拿来一些粮食,安慰了几句,这才离开。

yīn着脸,老人说的情况,他也是听说过。

一路之上,不是所有村寨都遭到洗掠,但有不少村寨确实洗成了空村**。

可那是听,这是亲眼所见,感受不同。

一直回到营地都没有开口说话。

大营快要扎好了,开始生火做饭,李威忽然说道:孤倒有一个主意。

殿下,请说出来,裴行俭高兴地说道。

太子不是一无是处,一路前行,其实太子也拿了许多主意,而且这些主意委实不错。

比如黑齿常之的骑牛皮渡河,不止是胜利,还会产生许多有利的后续影响。

连王妃儿都好奇地竖起耳朵……第二百一十五章 乌龟第二百一十五章 乌龟李威扭头看了看正象好奇宝宝一样看着他的王妃儿,忽然捉狎起来,说道:无可奉告。

太子不说,裴行俭不能bī着太子说的,只是xiǎo姑娘嘴噘了起来,又不说,又看着她,显然不想告诉自己。

……她暂时xìng地没有看到太子的妙计,第二天中规中矩的打法。

在城外所有河沟上架起浮桥,然后重新扎了大营,南北二mén是重心,分出一部分士兵,在东西两侧扎了两个较xiǎo的营地。

这是做侧应的,同时这样一来,将城中叛军真正堵在城中。

但联系却是阻止不了的,不是王莽新汉昆阳一战时,几十万人围困昆阳城,加上逻盛炎的军队也不过一万七千人。

而且逻盛炎也要回去了。

不可能将姚州围得水泄不通。

城外地形又十分复杂,如果是在夜晚,斥候从城头上用绳子放下去,依然能与外界联系。

到了下午,逻盛炎率领手下,返回洱海。

唐军又开始架桥,是让俘虏架的,直接从青蛉河上架到城mén口。

这已在守城士兵弓箭范围之内,有些危险。

浮桥渐渐成形,忽然城头上一阵luàn箭放了下来,几个俘虏中箭倒在河中,想要逃回来,后面又有唐军手持着弓箭看守。

只好朝城墙上喊,我们是自己人不能shè。

不大起作用,城头上的箭矢更密集。

王妃儿说道:太子,原来你说过善待俘虏的,可这样做……xiǎo丫头,你心肠太软了,李威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作有些亲昵,可是王妃儿却是哭笑不得,这种亲昵与男nv之间的那种亲昵无关的,这一拍,就象在兄弟,或者他手下肩头上拍了一下。

都说自己很美丽的,但……乞徐力担心过头了,王妃儿都做好以身舍虎的打算,然而这头虎偏偏不可能去吃。

李威又说道:要不要攻城?要。

那么这几座浮桥要不要架?要。

那就是了,不用这些俘虏去架浮桥,难道让孤的手下士兵去架?再说了,昨天你有没有看到村庄那堆白骨,有没有想过你的族人。

孤这样做,已经对他们仁义。

半真半假地说着。

但昨天却是让他恼火。

战争很无情的,自己也在将俘虏往中原送,不是国家人多,吐蕃人口不多,唐朝人口也不多,只是土地囤积在少数人手中,与人口无关,就算一亩地产量只能两石,朝廷那么大的地方,也不会让三四千万人挨饿。

掳掠人口回去,虽然对当地造成了破坏,可站在吐蕃的角度来说,却是正确的做法。

然而不该屠杀老弱。

这不符合他前世的思想观点。

其实可以做得更人道一点,比如给他们一些盾牌,遮一遮,还离了几十米远,不会象现在这样,被shè死了数百人。

但王妃儿显然不懂,听了无言以对。

牺牲了数百名俘虏,六道浮桥搭了起来。

还是没有进攻,第三天唐朝军队继续练兵,城中叛蛮虽多,只是一堆乌合之众,真正的敌人并没有到来,这支军队战斗力还不算太强。

练兵是必须的。

只不过又让士兵出城砍了许多植物回来,与马粪一起摊开,放在地上晒。

晒了一天后,重新堆起。

第四天早上,看了看风向,是东南风,李威骑马到了南营,将军队集合。

准备盾牌、云梯、塔车,要攻城了。

但在攻城之前,将那些晒得半干的灌木与野草以及马粪放在河边,用火舌点燃,开始让士兵擂鼓。

一会儿这些野草开始烧了起来,不是很干,又有许多植被味道辛辣,一道道浓烟经风一吹,飘向城头。

城头上传出一阵咳嗽声,看都不看不见,又听到城外战鼓声声,于是捂着鼻子,闭着眼睛慌luàn地将弓箭、檑木、石头,一起往城下放。

放了大半天,城下却没有任何唐朝军队动静,烟雾也渐渐散去,看到唐军站在河外一个个弯腰大笑。

只是一场假攻,倒是平白无故损耗了大量守城器械。

到了下午,接着又来,知道有可能是假的,但万一是真的呢?又损耗了大量物资。

王妃儿若有所思,说道:太子,这就是你的攻城办法?正是,如何?是一个好主意。

王妃儿不服不行,浮桥架好了,随时都能攻城,只要将城中守城的弓箭、石头、檑木损耗完了,守城的敌人只能进行白刃战守城,进行白刃战,城中的敌人还能获胜么?城中的敌人也看出来,到了夜晚,夜雾降临,四更时分,看了看唐朝军队大营没有动静,城mén打开,倒不是为了袭营的,虬龙渡一战,以及梁积寿先前两战,这些蛮子被打得心寒。

即使告诉他们唐军现在全部入睡,袭营也没有胆量。

这是将丢在城下的武器重新捡回去的。

一边往城里搬,一边xiǎo心翼翼地听着对方的动静。

雾有些大,没有发现,胆子再次稍壮,更多士兵涌了出来。

忽然无数火把照亮起来,一个个连叫不好,直觉让他们往城mén跑。

可来不及了,无数箭雨,隔着一道护城河,shè了过来。

守城的将领连叫关城mén,关城mén。

不管外面有没有手下了,唐军里面有许多骑兵,这时候冲过来,十有**城mén会失守。

东西没有拾回来多少,折损了五六百手下,城中的士兵更是夺气。

第五天继续砍草,然后用火攻,到了下午时,守城的士兵开始渐渐放松,又吝啬守城的器械,往下放的滚石檑木渐渐少了。

但没有人敢乘着夜sè,出来重新捡回城中。

第六天早上又来,这一回似乎是玩真的,一队队唐军借着烟雾掩护,用máo巾捂着鼻子,冲了进去。

太子,你要攻城了?不会,现在攻城牺牲太重,还是损耗,不过给他们一种错觉。

烟雾中唐军蹑手蹑脚冲了进去,云梯也搭在城墙上,城头上士兵正一起闭着眼睛,忽然就听到耳边传来同伴的喊叫声,一个个大叫:唐军攻上城头了。

听到这声叫,城里的敌人一起luàn了套,但有高人坐镇,立即命令士兵增援。

看到这种情形,唐军砍死了几百名守城的敌人,只好退下城墙,但是将吊桥的拉索砍断。

已经有了浮桥,吊桥放不放下来xìng质一回事,城mén没有打开,还是没有进入城中。

就是城mén打开,大军冲不进去,敌人依然有机会将城mén重新关上。

但王妃儿不解地问:太子,为什么刚才不多派一些军队?十分可惜,多好的机会。

你不知道城中情形,里面敌人用泥袋子将城mén堵上。

想要开城mén,需要搬开这些泥袋,又要鏖战,牺牲惨重,孤不想。

他们想做乌龟?乌龟好啊,能长寿,说完了,李威亦是苦笑。

又有城墙之险,又有一条青蛉河,敌人呆在城中,非要做一个缩头乌龟,确实很难有一个很好的办法。

除非强攻,但现在并没有到强攻的时候。

也不是没有好处,唐朝军队这一次突然袭击,让城中的敌人吓了一跳。

接着再烧时,不管城墙下有没有唐兵,无数的石头檑木再次拼命地往下砸。

到了第七天,开始砸屋梁与瓦块,没有办法,只好拆城中房屋。

但唐军有苦难言,呆一天,粮食就多损耗一天,也许城中的房屋没有拆光,唐朝军队只好自己撤回去。

于是又加了一把火,让士兵在城外击鞠、喝酒、唱歌、跳舞,反正怎么藐视人的举动,就怎么去做,甚至将fù人的衣服套在旗杆上,chā在浮桥边。

但城中的叛蛮就是坚守不出。

一天下来,李威让藏在营中的军队走出来,不用玩了,玩也没有效果,苦笑道:还真是一只乌龟。

王妃儿咯咯地笑,站在一片chūnhuā中,这一笑,十分好看。

一路看着这个太子,一副云轻风淡,xiōng有成竹的作派,很难看到他有这种吃鳖的表情。

不过还有计策的,夜晚到来,开始在大营中挖地道,一直挖了两个晚上,几乎挖出一个地下城,才在上面放上木板,与浮泥,又让士兵在上面踩了踩,看不出痕迹才停了下来。

太子,你这又在做什么?孤自有妙计。

能不能告诉我?不能。

乖,回去读书,有的是你能问的,有的是你不能问的,蛮nv嘛,李威也没有生气,再说,有了功劳,加上明yàn动人,让人也没有办法发作。

王妃儿眨了眨狡黠的眼神离开。

到了第二天,答案终于出来,李威让三千士兵,全副武装鱼贯而入,进了地道,再将痕迹隐去,军队开始整顿营地,又用投石机将剩下的枯草一下子抛到河对岸城墙下,放了一把火。

城墙下面本来就有许多檑木,加上这些枯草,两个城mén两边立即烧了起来。

城墙上的士兵不得不一个个退到一边去。

然后命令士兵拨营起程。

大军向南出发。

太子,我明白你要做什么了。

孤要做什么?西南洱海méng舍诏各部依然在遭到这些人的镇压,太子你一率军离开,城中的敌人一定以为你看到攻不下姚州城,不如先将洱海战事平灭。

其实你并没有打算去洱海,只是让他们造成一种错觉。

等到他们以为你大军远去,打开城mén,放松警惕的,三千勇士从地下杀出来,一举夺城。

别以为城中有不少叛军,已经夺气,又是一群乌合之众,一旦三千唐军入城,不用大军前来增援,也有可能,一下子将姚州城夺下来。

这一回终于让你猜中。

大军一路西下,但进了深山峻岭之中,立即停了下来,找了一个山谷重新扎下大营。

然后派斥候出去察看。

不一会儿斥候回来禀报:殿下,敌人打开城mén了,但是很xiǎo心,将城墙下面的石头再度搬回城中。

嗯,再探再报。

李威闭着眼睛说道。

这是肯定的,自己就算真正到了洱海,平叛后还要回来攻城,不过只是搬了石头回去,那些檑木与箭矢其他让一南一北两把火烧光了。

一会儿斥候又过来禀报:殿下,他们又将城mén关上。

嗯,再探再报,李威还是很坦然,敌人吓破了胆,自己才走,他们还会xiǎo心翼翼的。

到了傍晚,斥候又回来了,禀报道:他们将吊桥的铁索接了上去。

嗯,再探再报。

一夜平安无事,第二天,斥候又回来了,禀报道:殿下,大事不妙,早上城mén打开,可城中突然涌出许多士兵,将几座浮桥全部拆除。

然后迅速进入城中。

第二百十六章 姚州之战(一)第二百十六章姚州之战(一)薛讷奇怪地说:难道他们发现我们的计划?这一次为了攻打姚州城,也出了一些好计策,特别是最后的计谋。

www.niubb.NET 笔下文学李威并没有答话,却说道:既然无效,我们回去吧。

殿下,不可,这时候回去,来回一折腾,士气会沮丧……薛讷,那你说怎么办?不如索xìng进攻洱海。

薛讷,兵书是死的,兵法却是活的,李威说道。

看的兵法战策,薛讷定是比自己多,可是这一番行军下来,隐隐感到薛讷还十分地欠却。

换句话来说,让他行军作战,也许按照兵法上写得去做,却是死搬硬背,很是危险。

自己读得少,因为有了一些前世的知识,以及历史大约走向,似乎也不比他弱。

当然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不过现在的薛丁山确实比裴行俭弱了许多。

但细心地说着,也算是培养。

不是不能前进,可前面不仅是叛部军队,主要是吐蕃的军队,山势渐渐高拨了,对他们有利。

斥候也禀报了,具体数量不知,可大约吐蕃两次分别调来的士兵多达一万多人。

从崴山到洱海、漾江、濞江,再加上叛部,敌人的士兵数量远非你想像。

因为有了指南针,又有méng舍诏等忠于唐朝的各诏配合,斥候这一次探到的消息更多。

特别是指南针,可以让斥候更勇敢地进入一些深山老林峡谷之中。

这就是方向的重要。

我们还有父亲大人的军队。

记好了,此事无论是谁,不准知道薛仁贵军队存在的,大营里的人不超过三十人,都下了死令的,又说道:不是你所想的,一旦僵持,姚州的军队再从背后出击,就算你父亲军队立即赶到,输胜两半之间,即使胜也是惨胜。

金钱有价,人命无价。

已经死了很多的人,孤不想再死更多的士兵。

可是,可是这一回去,士气沮丧,吐蕃人定会出击。

更是危险……薛讷道。

即使两次大捷,他对裴行俭还是看低了一些。

不要xiǎo看了裴逻盛炎到来时郎询问了多少当地的地形、风俗、天气、出产,说到这里喟然长叹,裴行俭的种种神奇还没展现出来,史书上说他是名将,大约是在以后。

之所以称为神奇,正是这些细微而又无微不至的准备,继续说道:看事情,不能看表面的……军队没有开拨,因为要等两个人,来到这里,王妃儿与王甸儿带着士兵到山中采yào去了。

一等等到了中午时分,才看到两个少nv与几个士兵背着竹篓回来,听说要走,王妃儿愕然地说:怎么又要回去?他们还在做乌龟,孤也无奈……那怎么办?只好强攻了。

军队迤逦而行,道路不大好,又下着的细雨,行军的速度很慢。

但道路两边的景sè很好,时而巍峨的高山苍翠yù滴,时而峡谷云气腾腾,水也清水带着无穷的碧意,只是士兵皆有些直到三更时分,重新回到姚州城,扎下大营。

黑齿常之从地下钻了出来,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一群人胆xiǎo如鼠,大母的。

黑齿将军,他们是乌龟,倒是你做了一回老鼠。

黑齿常之并没有因为这个冷笑话发笑,道:殿下,这一回有些头痛啊。

记孤再想想。

可大军需要休息。

这一息到了第二天中午时分,士兵才爬了起来,只好练习攻城,开始到山上砍伐许多木头,做塔楼、云梯、以及投石机。

李威也来到这些器械面前看,但对投石机产生了兴趣。

命令让士兵cào练一下,结果让李威很不满意。

很原始落后的器械,一根石硝,架在木架上,一头用绳子栓住装石弹的皮套,另一头系着许多绳索,用很多人拉着绳索,将石弹抛出。

有时多达七梢,需要两百多人才能将石弹放出。

也能shè出很远,能抛出一百多码,但器械笨重,效率低下,在作战中的作用并不大。

实际还是杠杆的原理。

原理这时候人们不大知道,只是粗重地去做,一步步mō索出来的。

但李威却是知道,坐在一块石头上想。

其实以前也看过投石机但没有来到姚州城下,不知道城池多难攻克,脑袋就不去开动……然后手招了招,喊来shì卫拿来纸笔,开始画了几张图,不知道具体效果,可手下有一万多军队,有的本身就有一些其他的技巧,试验总是可以的。

做了一些改进,在兽筋与兽皮包起杆臂,增加坚固,减少重量,还有就是具有弹投石机主要原理就是杠杆作用与扭力、弹力。

因为杠杆,所以加长了杆臂石弹的皮套用了掷弹带代替,石弹吊绳用了牛筋代替前崩紧,原理更简单,仿若弓弦。

石弹后的石梢本来是用人力或者畜力拉动的,直接用了重物压住,这样,只要三四个士兵压住重物绳子时将绳子松开,崩紧的牛筋突然放松,就象一张巨型的大弓,一下子将石弹抛出。

整个cào作过程,包括装弹在内,只需十人不到。

很有些四不象的味道,还是中古时的抛石机,又有古希腊罗马时的投石机影子,又能找出回回炮的一些构造。

确实,他原理能知道,可历史知识的记忆很少,也不完美。

但一番改进后,比起现在笨重的投石机好些。

到了第二天,四五辆不伦不类的投石机造了出来。

一起好奇地过来观看,第一辆投石机的结果,石弹根本弹不出去,重物筐一松,石头自己儿从掷弹带上滚了下来。

第二辆投石机推了出来,杠臂很长,这一次弹了出去,而且很远,一下子抛到两百多米开外,正当士兵一阵赞叹时,咯嚓一声,杠臂断掉了。

王妃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你这个xiǎo丫头,是不是喜欢看孤出糗?我那敢,虽是这么说,可眼中秋bō盈盈,显然就是。

第三辆投石机又推了出来,结果又不大理想,石弹不是向前抛,反而朝天上在抛,吓得众人一哄而散。

李威也在mō着下巴,看到石头砸下来,威力还是不立即将地面砸出一个深达两尺多深的第四辆投石机出来,还是不大理想。

不过李威转了转,又将一些手巧的士兵喊了过来,低声商议了一下,然后又画出几幅图。

没人说他不务正业,至少威力能看出来,能改进了,比起现在的投石机威力大了许多,主要cào作简便,将是攻城的利器。

第三天雨住了,这一次做出来的投石机更多,达到十几辆,到了第七辆时,终于标准地将石弹掷了出去,shè程十分远,居然抛到青蛉河对岸。

众人一起咂舌。

李威说道:加重量。

又想了想,说道:石头磨圆一些。

越是圆飞弹出来旋转时遇到了阻力越程将会更远,一直加,直到加到快有两百多公斤时,shè程还达到了一百码。

所有人脸sè都郑重起来。

李威静默了一下说道:将它推到河边。

浮桥拆除了,距离有些遥远,到城头达到一百五十多米,减少了石弹重量,放了一百公斤的石弹在掷弹袋上,第一次因为士兵放重物袋时速度慢了,石弹shè得不远。

但第二次速度快了,巨大的石弹带着呼啸声,一下子狠狠地砸在城头上。

两个守城的士兵发出一声惨叫,就被砸倒下去。

其实还有许多缺陷,这种投石机依然很不完美,使用寿命很短。

不过大家皆不知,全部欢呼起来。

有了这样的利器不能不用,开始让士兵大规模制作这种新式的投石机。

看到城外唐朝军队的动静,城上的叛蛮终于慌luàn起来。

夜sè来临,李威与裴行俭站在营外,皆看着不远处,不远处王妃儿似乎想念亲人,又在吹羌笛。

李威问道:你听出她在吹什么曲子?裴行俭摇了摇头。

你在西域不是呆过很长时间?西域可没有人吹羌笛。

她是吐蕃人,还是羌人?臣也不知,即使是羌人,也会是高山上的羌人。

但臣观她的举止,有可能出身不凡。

孤很怀疑她就是一个王妃。

当然,李威指的王妃不会是赞普的王妃,这个他倒是猜错了,认为是吐蕃某一个xiǎo部族的王妃。

就象méng舍诏的细奴逻,也自称为王,但在唐朝眼中什么也不是。

吐蕃周边也有许多xiǎo王室,吐蕃对这些王室的态度同样是默许与半羁縻的态度。

似乎也有可能,可殿下这一次发明的事物,会立下大功。

是啊,天气越来越暖,孤不想再拖下去。

不止是这样的,因为这一事物,吐蕃军队不得不加快行程。

原来以为我们士气沮丧东下的,现在反过来担心我们将姚州城攻克,行军速度越快,士兵就会疲惫……[..]..第二百十七章 姚州之战(二)\\请到 www.bxwx.org *阅读最新章节/第二百十七章 姚州之战(二)若干月后,有人再在卓萨.墀玛勒提及唐太子的仁爱,墀玛勒一定生气地用xiao牛皮靴子,在地上狠狠地踢。

WwW.bxwX.Org 笔下文学当然,她不知,如果不是姜恪之死,也许她早让唐朝斥候绑架,嫁给那个没落的权臣子弟。

姜恪突然暴病身亡,计划停了下来,随后派斥候过去时,她已到了逻些城,斥候不敢动手了。

然后听说唐太子亲临,吐蕃十分重视,又让她听到,央请赞普。

芒松芒赞人到中年,又极爱这个xiao王妃,便由着她胡来,派了她弟弟以及勇将乞力徐暗中保护,到了洱海后,墀玛勒又突奇想,做间谍深入唐军大营。

乞力徐与芒碾达乍布不肯,墀玛类说是赞普同意的。

无奈之下,为她制订了种种计策。

还似成功的,主要心里好奇,能写出那些优美诗句的太子会是什么样子。

见了面,略略有些失望,与常人一样,长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但处久了,毕竟前世是讲师,这一世近两年的时光,大多时间在看书,气质算是儒雅,对自幼喜爱汉家文化的墀玛类,有些致命youhuo力的。

可现在她心情不错,最得意的是看到因为自己,唐军与唐太子的吃鳖。

……没有立即攻城,即使是制作投石机也不易的,改进后的投石机,需要大量的木头,这比较好办。

另外还有一些机括,有士兵在打造,不算难办。

可需要的牛皮与牛筋不少,大营中材料不够。

第二天派出骑兵到四处搜罗,马皮与马筋也能代替的,直到傍晚,大量的皮与筋带回大营。

吃过晚饭了,甚至打着火把在制作。

李威看了看,准备回去,又看到王妃儿站在一株茶hua丛中在吹羌笛,走了过去,说道:你在想念家人?嗯。

不用急,等投石机制作好了后,孤在后天就攻城,姚州一战结束后,孤大军继续向西,然后派人问一问。

嗯。

晚风吹来,裙袂飘飘,气质颇好,举止中自有一种富贵气,这种气质仅在裴雨荷身上看到过,连杨敏都不及。

李威暗中在思付,这个少女究竟什么出身,身为吐蕃人或者羌人,能懂那么多汉家的文化,又十分机灵,普通xiao部族的王妃或者公主,或者大臣家的女儿肯定不会有的。

能有一个比较,逻盛炎是细奴逻的儿子,见到自己时都不大自然。

但嘴中说道:你看这株hua开得却是美丽。

快要谢了。

这样说,都是无味的。

说完后俩人皆是大笑。

又盯着茶hua,然后咦了一声。

太子,你怎么啦。

居然有一株二乔。

什么二乔?你看这株茶hua上开着一红一白两种颜色的hua,岂不是二乔?只是红中夹白,白中带紫,成了下品。

是女子,十有**爱hua的,听他说得有趣,王妃儿盯着这株二乔看,说道:是的。

那什么才是正品的二乔?正品的二乔是hua朵颜色不能斑杂,须要纯正,李威以前看《天龙八部》时以为是金庸胡撰,后来认识了一个种植茶hua的朋友,才知道里面大多数确有其事,不仅是二乔,象十八学士、|书友上传/-第二百十八章 姚州之战(三)第二百十八章姚州之战(三)几十台投石机放在青蛉河边,一字排开,然后裴行俭喝了一声:放!一个个大石头呼啸而去,城头上守军早就见势不妙,趴在城墙后面,连头都不敢抬。

wWw.BxwX.Org 笔下文学不求多少杀伤力,也没有到攻城的时候,示了一下威,顺便试验,立即回去。

天sè渐晚,攻城需在明天,因此立即下令生火造饭,太阳还高高挂在天上,就让士兵休息了。

各个将领却在开会,到现在李威才将完整的作战计划说出来,薛讷先是愕然,然后是惊奇。

李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孤说过,看问题不能看表面。

喏!薛讷tǐng直腰杆道,但眼睛止不住jī动,从去年就在京城练习,准备,眼看四个月过去,终于一战定乾坤来临。

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吹笛子的王妃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说道:要不要……嗯,她是没有用场。

但那也不要,怎么说,她与王甸子,也救活过孤的一些手下,又是弱nv子。

战争是要杀人的,可不能让杀心mí住了眼睛。

可以杀士兵,甚至可以杀反抗的百姓,可fù孺最好不要碰。

这是底线,除非有fùnv与孩童拿起武器反抗。

喏!但臣不知,她是如何送出消息的?你听到她的笛子没有,通过变声,这些消息就在变声里,与孤的号角声原理一个其实原来孤只是与裴shì郎怀疑,悄悄监视了一下。

正是她在送消息,尾随下去,才确认的。

可惜了。

不用可惜,吐蕃能强大,非是论钦陵,这些年吐蕃同样人才济济。

站在我们立场是可惜了,站在吐蕃立场,却是喜事。

李威说到这里闭上了嘴巴,王妃儿吹完一曲,走了过来。

笑盈盈问道:太子,为什么不架浮桥?明天就要攻打姚州城,士兵休息一夜蓄锐,明早起来一边架浮桥,一边准备攻打。

嗯,应了一声,实际xiǎo银牙咬了起来。

现在唐朝军队就开始休息,自家大军不知在哪里,因为变动,一定赶得很辛苦,一个是疲军,一个是休息好的大军。

纵然唐军不备,自己的大军也会伤亡惨重。

这一切,正是这个太子好生生nòng出来个投石机导致的,否则就是攻打,没有数天攻不下来,到时候唐军伤亡一定会很重,正好自家军队徐徐到来,里外夹击,将会比大非川胜得更加轻松。

想得很美好的。

接着又想到这个太子说的那些茶huā名字,心中又恨恨想到,一定将这个太子捉回去,到王宫替自己种茶huā。

想得更美好,就是捉回去了,文成公主还在世,威望不及当年,依然还有的,如何处理不好说,能让唐朝太子种茶huā?……夜sè降临,唐朝军队憩然入睡,大营里时不时传出某些士兵睡相不好的鼾声。

在远处,吐蕃军队却在连夜赶路俭说道:噶尔将军,要不要休息一下,反正只有六十几里路,明天天亮之前一定能赶到的。

所以你十几万的手下,居然都让梁积寿打得惨败!一句话让méng俭不能言。

也得给méng俭一份面子的,自己手下只有一万来人,但这一次大会战,共有近五万军队,大部就是méng俭与南诏各部联军的。

于是缓了一缓说道:大胜在望,士兵虽然累,可有信心。

一旦停下来,锐气就失了。

再说,唐朝军队为了明天早上攻打姚州,休息得早,明天也会醒得早。

所以必须凌晨赶到。

俭心中有些不悦,然而不得不承认自己指挥水平与别人相差太远,比如自己手下,经吐蕃这些将领梳理了一下,纪律变得好多了。

虬龙渡大败,与吐蕃无关,指挥的是自己儿子。

但芒碾达乍布看到士兵气喘吁吁的样子,还是下令让士兵休息了一下,只是一会儿,又再次下令出发。

离姚州还有四十几里地时,其他两路军队全部赶到这里,会合成一部。

两万多军队,里面还有近万名吐蕃的看上去很可观。

这一下子,连同各诏部的散兵游勇一起变得乐观起来。

士气一高,行军的速度开始加快。

相比于芒碾达乍布手下的困惫,薛仁贵手下却是在养锐蓄锐。

一路跟着太子前来的,但将盔甲卸去,也分成了几路,到了乌méng山停了下来。

然后封锁了消息,开始再次练军。

直到李威派出大量斥候将姚州方圆清扫了一下,薛仁贵再次分兵,分成十几路,于昨天潜入姚州东边的群山之中。

大战将至,甚至他们比李威城外的唐军休息得更早。

有jīng神好的士兵,已经一觉睡醒,睁开了眼睛。

正在这时候,两匹战马飞奔而来,薛仁贵一骨碌爬了起来。

论身体骨,老将军身体依然很强壮。

迎了过去,是李威派来的斥候,通知薛仁贵的。

芒碾达乍布让méng俭散去了五千斥候,看似庞大,然而这些斥候素质却是很差的。

当然,李威也早早将斥候收了回去,只留下少数几人,这几人绝对是jīng锐中的消息依然源源不断地传来,只是王妃儿不知。

薛仁贵听到斥候的禀报,立即吩咐士兵爬起来,但没有离开,而是生火做了饭。

吃过饭后,才不慌不忙地出发。

……三更刚过,李威忽然起来,下令全营士兵起同样在生火造饭。

王妃儿姐妹也惊醒了,奇怪地找到李威,王妃儿问道:太子,为什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你看看这雾气。

雾气怎么啦?李威心里暗笑,这个xiǎo丫头其实也很jīng明的,可是jīng明过头了。

大战将至,又以为自己马虎不觉,狐狸尾巴却全部翘了出来。

没有点破,不急不慢地说道:这样的雾气,对面都不见五指,这时候架浮桥,就是俘虏,都不会死多少人。

而攻城效果更好,孤的手下同样会少牺牲许多。

道理与虬龙渡是一理。

为什么昨天你说是早上攻城。

这是军事机密,岂可随便luàn说的。

那么恭祝太子立即得胜。

你似乎不开心。

哪里,只是担心会死很多人,王妃儿神情惶恐地说。

主要是担心,这个死太子太坏了,如果自家大军来晚了,将姚州城攻了下来,一切来不及。

你倒是好心,李威在她头上mō了一把,然后离开,做自己事情去了,将两边侧营分开,集中在南北二营中。

又将俘虏押出来,开始架浮桥。

扭头看了看,王妃儿依着一片芦苇丛,在吹羌笛,李威没有过去。

等她吹完了笛子,这才走过去,问道:王妃儿,为什么你还不离开?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王妃儿虽然这样说,脸sè却变了。

你的任务完成,难不成不想回吐蕃,而想跟孤到长安?为什么我要回吐蕃?王妃儿神情一片惨白,王甸子想寻找兵器,没有找到,于是抢到王妃儿身前,将王妃儿护住。

王甸子,你是王妃儿的姐姐,还是她的为何如此紧张?王甸子听了,再次退向一旁,可立即反应过来,形迹已lù,无需遮掩,再次护住了王妃儿。

但王妃儿的气度极好,先是焦急,迅速神情平安,不焦不怒地问:既然你都知道我是吐蕃人,为什么刚才还欺骗我?孤曾经向你说过,是君子,不是朽木,别人待之你诚,需要以诚相还。

一上来,你就不待于孤诚,孤如何以诚待你。

就不是君子之道,可关系到西南是否安定,孤手下一万多大军的安危,孤也不会迂阔地去做所谓的君子。

孤的军队要调动,一调动你就要吹笛子,孤怎么办?提到吹笛子,王妃儿脸上一红。

你脸红时倒也很好看,李威第一次夸奖她的相貌,可是王妃儿心中五味杂阵。

孤这样来解释,也能解释过去,虬龙渡一战确实孤利用了雾气。

然而孤并不想攻城,攻城一直是幌子,来钓一条更大的鱼。

南诏各部,孤当真放在眼中?就是经过吐蕃人的梳理,也不可能立即变成再说,与唐军不一样,来自各部族,吐蕃又是暴虐,又是自大,这些士兵也不大服气。

刑讯了一些俘虏,得到许多有用的情报,只是没有摆上台面,更没有对王妃儿说。

所以你利用了我。

不能说利用,策略早制订好的,在没有遇到你之前,还是如此的计划。

你再想一想,就是你不通风报信,你们吐蕃人行动会不会改变?可是,可是这一次你们还会败。

为何?王妃儿咬牙切齿,但不说了。

你是说孤的人马少了?是,而且多是新兵,纵然练了这么久,其中百姓占了不少的比例,特别是剑南招募来的士兵,有的连府兵都不是。

可是jīng锐部队不在于此。

在何处?在那一边,李威一指东方,又说道:再告诉你一个名字,领军的是你们吐蕃手下败将薛仁贵。

你……王妃儿差一点气得吐血。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的安危,孤不会象你们吐蕃那样滥杀无辜,会放掉你,但你刚才没有趁机离开,就陪孤看一幕好戏。

好戏已经开演,远处传来一阵战马奔跑的轰鸣声……[..]..第二百十九章 姚州之战(四)第二百十九章姚州之战(四)看到唐军半夜起芒碾达乍布也怀疑的,但是王妃儿,也就是卓萨.墀玛勒的弟弟尚赞咄前来禀报了原委。

WWW.NIUBB.NET 笔下文学芒碾达乍布立即释疑,这个深更半夜,雾气浓烈,确实是一个攻城的好时机。

王妃又盯得紧,至少士兵调动,能看到一二。

不是很理想,士兵辛辛苦苦地赶到这里,都有些疲惫,没有想到唐军根本没有入睡。

但看了看雾气,略略有些满意,这种雾气,唐朝军队虽然起来,同样不易察觉他们到来。

让骑兵下了战马,将战马牵着,所有士兵不得发出声响,悄悄出了山道,直到来到姚州的坝子上,到了这里,是盆谷,地势十分平坦,这才让骑兵上了战马,然后命令七千骑兵立即冲锋,其他大军随后冲击。

不用再掩饰了,也没有想到失败,倒是很担心王妃的安全。

……因为遭受冲击的是南营,除了三千士兵在北营外,其他士兵皆到了南营。

王妃儿还是愤怒地说道:太子,你还会输的。

不会,你以为孤这个大营承受不了你们两路军队冲击,在薛仁贵将军到来之前,孤就落入你们手中。

到时候,有孤这张王牌,我们唐军就算有了布置,必然投鼠忌器,你们也等于胜利了?一句说到王妃儿的心中,但没有答。

那么让你看看好戏吧,李威拍了拍手,黑齿常之率领手下士兵,来到营寨外面,将泥一掀,lù出一根根木板,再次将木板一下面是一道深达两尺多深,宽达六七米宽的壕沟,壕沟里布chā满了许多被削得尖尖的木桩。

这是什么时候挖的?王妃儿脸sè变了起来。

还记得孤那条计策,故意撤离,想用三千甲兵冲开姚州城,可最后失效了吗?当然,有你通风报信,孤什么计策皆会失效的。

但猜到后果,孤为什么要这样做?正是为了这个壕沟。

早就料到你们军队会与各诏联手夹击,可夹击时必须将你们拖住,等薛仁贵将军前来,这段时间必须坚守住,所以不仅要栅栏,也要一道壕沟辅助。

然而我们有斥候,你们也有斥候,放在明面,斥候不谈,你也要通风报信。

于是无奈,只好借挖地dòng之名,暂时挖了一些,然后孤将军队转移后,黑齿将军又在下面挖了更多,在下面铺上木板,chā上尖桩。

不过孤还要谢谢你,正是你通风报信,孤的这一布置,你们皆不觉。

王妃儿气得眼泪在打着转,战争还没有开始,听着马蹄声就到了眼前,这一战似乎凶多吉少,而造成这一切,自己却要负很大的责任。

气怒之下,一口趴在李威胳膊肘儿,狠狠地来上一口。

哎哟,你是xiǎo狗啊?李威痛极地说。

就要咬死你,就要咬死你,你是一个坏人。

众人皆不阻拦,只是笑。

其实对这个nv子,明知道她是敌人,依然没有办法产生恶感。

马蹄声更近了,唐朝士兵已将壕沟上的木板全部也将俘虏重新押回来,马上要大战,防止这些俘虏捣又用枷锁锁上。

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同时,也听到城外战马的奔腾声,姚州城mén打开,吊桥放下。

吐蕃将领柯咄与méng俭的儿子méng野栋领着士兵出城应战。

只是méng野栋没有指挥的权利,全是柯咄在指挥。

到这时候,柯咄与芒碾达乍布依然不知。

唐军撤了回去,依营而守,也是中规中矩的打法,战马越奔越快,就到了眼前,芒辗达乍布才有些按理说,这样前后夹击,又有大雾遮蔽了身形,唐朝军营遭此巨变,应当慌成一团才是。

可军营里是传出一片喧哗声,但绝对不是慌难道唐朝军队军纪如此严明,心中略略有些寒意了。

可到了这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挥舞了一下直剑,喝道:冲。

裴行俭冷冷地注视着雾中一团团渐渐接近的黑影,一直没有发话。

倒是王妃儿想要喊叫,让李威命人将她与王甸子的嘴巴用布团堵上了。

依是在扭动,李威无奈地又让人将她们捆在胡然后说道:孤虽然仁爱,可你们也不能欺负孤仁爱,不杀nv子,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

王妃儿让他一句再次气哭了,到底是谁欺负谁?大滴大滴眼水落了出来。

李威倒是心好,用手帕替她擦了擦。

这一擦,让王妃儿更是气苦。

众位将士先是会意一笑,随即笑容停滞。

吐蕃的骑兵终于到了营寨前,大战到来了!虽然有壕沟,也不能让骑兵冲击,特别姚州城中与城外,两军里有一些吐蕃的论整体战斗力,将他们剔出来,不比现在城外的唐军差。

裴行俭喝道:放!一支支箭矢飞了出去,随着一声声惨叫传出来,在夜空凄厉地回响着。

仍然有士兵挥舞着xiǎo圆盾,拨打着箭矢,继续冲过来。

可到栅栏前全部愣了,壕沟也不宽的,甚至一勒马,就能飞跃过去。

但这个不宽的壕沟与栅栏,正好配合在一起,似乎是一道天堑。

有的士兵没有反应过来,连人带马一起落了下去,立即被尖桩戳了一个透心穿。

有的停了下来,随着当成了活靶子,再次被李威眼睛闭了闭,有些不忍看。

与长草岭以及虬龙渡不同,直接jiāo战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情形十分残忍。

裴行俭道:殿下,要不要回到中营休息一下?不用。

李威摇了摇头。

这一两个时辰是最关健的时候,准备了数月,成败在此一举,自己一回去,对士气多少有些影响的。

芒辗达乍布也看到了,连忙说道:停。

以为唐朝没有准备,就是有准备也是匆匆忙忙准备起来的,可没有想到唐朝军队悄悄挖了一道壕沟。

现在这样的冲锋,无疑是送死。

而且送的是吐蕃最jīng锐的骑兵。

将乞力徐喊来,问道:为什么挖了这一道壕沟,王妃没有看到?禀将军,纵然是王妃,也刺探不了多少消息。

难道是有备而来的?芒辗达乍布疑问道。

属下也不知,但一切看似很正常,并且这次唐朝军队与以前唐军两样,大约那个太子没有上过战场,所以布署时很不是这样的……芒辗达乍布不安感更浓了,但疲军前来,只能希望与城内的大军合在一起强攻,将唐朝军营攻破,抢在唐朝军队有什么布置之前,将太子抓住。

一旦撤军,士兵沮丧,又是疲军,再加上有什么布置,后果不堪设想的。

于是又下令,让步军举着方盾,背着泥袋,不管攻不攻营,这道壕沟得先填起来。

倒不相信了,这道壕沟难道比姚州城墙更坚固。

可心中感觉很不大好,象是自己主动跳进火坑里。

三千步兵举着方盾心翼翼地冲过来,壕沟阻住了自家人,也阻住了唐军。

只要保护自己不被箭不是十分危险。

然而唐营中传出一阵阵呼啸声,一个个大石头从天而降。

只是一通,砸死了好几十人,这些士兵吓得丢下盾牌,逃了回去。

然后刚一调头,又是一拨箭雨shè过来,芒辗达乍布不可能让他们逃回去的。

只好捡着盾牌,看着天空,一步步走过去,可再次石头雨与箭雨从天泼降下来。

其实士兵中除了吐蕃兵外,大多数步兵是各诏蛮兵,装备很落后,就是所谓的方盾也只是藤盾,身体盔甲也是藤甲,防御力很差。

唐朝军营的北面,战斗也开始打响。

与南边芒辗达乍布手下不同,北边城内的士兵吐蕃兵占的比例更少,士气很差。

柯咄在呵斥,可一个个顶着盾牌,不敢前行,呆在青蛉河边,你推我,我推你。

气得柯咄不得不祭出军法,斩杀了数人,军队才xiǎo心地向唐朝军营靠近。

直到听到南边开始隔着营寨,又有雾,不知道战况,胆子略略壮起来。

一窝蜂,向唐朝军队大营奔跑。

柯咄气着了,大声喊道:排好阵型,排好阵型。

这是两路夹击的,否则唐军一个出击,会立即大败。

然后不停地摇头。

一声呐喊,冲了过来,确实,这一声喊,也给了南边的敌人不少勇气。

但到了营寨前,一支支箭飞shè出来,有的在前进,有的在后退成了一团。

薛讷说道:要不要派一支军队出去冲一冲。

黑齿常之摇了摇头,道:不能冲,现在是拖,要给他们一种假像。

不少士兵呐喊着,好不容易冲到营寨前,一看壕沟傻眼了。

结果又是一阵箭雨,冲过来的士兵不少,能平安无事回去的士兵却不是很多。

听到了士兵禀报,柯咄与芒辗达乍布一样的安排,让士兵举着盾牌,背着泥袋,城中的骑兵更少,得将这条壕沟填上。

难度也不算大,只要攻进营寨,大胜在即。

他比芒辗达乍布想得还要单纯。

双方的战斗打响,北营却是静悄悄一团。

能与吐蕃人合力攻打南营,蛮人的胆量就算不不敢分兵攻打北营。

其实攻不攻打无所谓,三千士兵同时也离开了北营。

借着雾气与夜sè,撤向北方,兜了一些道路,重新绕回到了姚州城的东南面。

姚州城的城墙这段是最矮的,也是最难进攻的,正好外面一个子,湖水不是很深,里面长着许多芦苇的外围又有一片长势很好的xiǎo树森。

这种地形正好做了姚州城的天然天堑。

三千人蹑手蹑脚地来到xiǎo树林中,梁积寿说道:各位,准备好。

这些人皆是唐朝士兵会水有的好,有的不好,只会一些猫扑,不过在这个子里,不会害怕。

但不仅于此,为了不发出响声,李威又教了他们一个方法,将水囊吹好气,绑在自己腰间,做一个粗笨的游泳圈。

原理很简单,可对这时候的百姓,却很神奇。

气囊系在腰间,又将兵器拿在手中,绳子与挠钩系好,悄悄地下了水,才是二月中旬,夜晚的湖水依是很寒冷。

一个个咬着牙,悄无声息游到芦苇丛中,潜伏下来,然后静悄悄地听着南边的动静……[..]..第二百二十章 姚州之战(五)第二百二十章姚州之战(五)士兵又被bī回来,可一个个前扑后继地倒了下去,但bī得紧了,有士兵终于来到壕沟前,将泥袋投了下去。

只是少数,大多数因为懦弱,前不前,退不退的,全部让唐军活活这个效果不是芒辗达乍布想要的,看了看天依然漆黑一团,雾气更浓烈,但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后方的雾气,心里很是发máo。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了。

于是让吐蕃士兵带领着这群蛮兵冲锋。

不是不剽悍,有的蛮兵比吐蕃士兵更剽悍,只是很少经历过大的战役,心理素质极差。

这几个月经过调教,又经过一些战斗,稍稍好些,但还是不行。

第一bō进攻时,蛮兵士兵很高昂的,几bō进攻不果后,这些士兵士兵很快就能低落下去。

又是疲惫不堪,一旦有变动,将会溃崩。

到时候连着自己的手下,都会受到牵连。

吐蕃的武器也不大好,其实到了坝子上,失去了高原之利,不见得比唐军更勇敢。

唯独与蛮兵相比,他们象一群狼,一bō进攻不果后,能继续保持士气,不停地冲锋,伺机吞噬敌人。

但总的来说,在这里吐蕃的优势不大。

所以越想,芒辗达乍布心中就越担心一下子派出了三千吐蕃兵与八千蛮兵,组成了十一支队伍,从四面八方,向唐营进攻。

有了吐蕃兵加入,秩序立即变得井然起来,有的用盾牌护着战友,有的负着泥袋,有的拿着兵器,准备格斗。

渐渐更多的士兵来到壕沟边,将泥袋放在壕沟里面。

牺牲还是很惨重的,芒辗达乍布却略略松了一口气,看着乞力徐说道:你率领一千骑兵,四下巡逻,看看后方。

将军,你是说……我是担心,你搜得远些。

是,乞力徐应声下去。

唐朝大营里,朱敬则说道:殿下,是要让薛将军出击了。

再等等,敌军远来,人困马乏,我们大营还能保住,再耗耗他们的元气。

其实朱敬则与狄仁杰也与李威一样,初次看到这种真刀真枪的场面,脸上都有些骇sè。

看着投入壕沟中的泥袋越来越多,芒辗达乍布说道:擂鼓,助威,呐喊。

是,手下士兵应了一声,敲起战鼓,又齐声大喊。

不但是给自己助威,也是在给北边作战的士兵助威的。

看到蛮兵的战斗力,对北方的jiāo战场面,芒辗达乍布不大放心。

之所以制订这个计划,正是需要两面夹攻的。

如果是自己这一边,失去了意义……战鼓声整个姚州城都听到了,柯咄自然也听到了,下令大军倾巢而出。

城中留下的士兵很少了,只有两三千人,看守北城mén。

近两万人疯狂地向唐营冲去。

那株二乔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被疯涌而上的士兵踏成到处是人的喊杀声,惨叫声。

渐渐壕沟开始填成一条条路面,有的士兵开始向栅栏发起冲锋。

李威道:陌刀营上!陌刀手隔着栅栏的缝隙,用刀尖向外捅去。

但依然有敌人翻了进来,李威下令道:吹响号角。

号角声传了出来,马仁静问道:梁将军,是不是殿下在通知我们?不是通知我们,这是三长四短,是通知薛仁贵将军的。

我们的是四长四短。

殿下这个办法好。

办法是好,敌人学起来也快,说到底,还是要自己强大。

然后眼睛眯缝着,看着城头,大约军队几乎全部出了南城mén,有也守在北城mén,东城头上,一个巡逻的士兵看不到。

心中想到,姚州城等于一大半拿下来,但是忐忑不安,自己这数战依然在立功,可自己罪过也不只能保佑这一次太子将吐蕃人尽数留下来,功劳大了,自己或者能洗脱一些。

然后闭上嘴巴,耐心等待……听着号角声,芒辗达乍布不知道什么意思,可听说了唐朝发明的号语,心中更紧张,说道:骑兵出击!数千骑兵再次冲了过来。

有的栅栏因为巨大的冲力,被冲垮了,然后吐蕃人与蛮人蜂拥而入。

每冲垮一处,就会发起一阵阵欢呼声。

北面的蛮兵却没有这么勇敢,人多胆子壮,一下子冲过来,劈头盖脸迎来密密麻麻的箭雨。

特别是薛讷,论臂力不及黑齿常之,箭术却在黑齿常之之上出一箭,就有一名敌人被他shè倒下。

薛讷,你的箭法很好。

黑齿将军,属下的箭法还不及家父的百分之一。

薛讷傲然说道。

提到薛仁贵这个猛人,黑齿常之直接无语了。

眼看着周围无数战友倒下,或者受伤哀号,又有壕沟阻挡,终于有一部分蛮兵打退堂鼓,站在哪里迟迟疑疑,不知是进是退。

这一站,更多的士兵迟疑下来,这无疑地增加了死亡率。

柯咄听到南边的欢呼声,大声说道:唐军南营冲垮了,大家冲啊。

这一喊,稍稍振作了士气。

李威登上了塔车,眺目看了看南边,又看了看北边,看是看不清的,只好竖起耳朵听,到处是喊杀声与马鸣声,听也听得不大真切,于是从车上下来,问道:是不是……?应是差不多。

李威又说道:再吹号角。

城东,梁积寿也在竖耳朵听,说道:到了时候。

三千士兵早就等着他这句话,立即无声地游向城墙边,悄悄爬上了岸,然后将挠钩抛向城头,不是很高的,只有两丈不到。

如果不是冻得手脚不利索,搭一个人梯,就上去了。

上了城头,城中寂静无声,许多居民掳走了,即使有,也折磨得不人样,要么有许多被蛮兵抓来玩乐的。

还能借着一份淡淡的月sè,看到城中有一些房屋被拆了,是用来取木料与瓦块守城的。

梁积寿说道:下。

三千士兵立即顺着闾墙,鱼贯下了城头。

黑齿常之与薛讷的压力一直不很大,即使敌人士兵振了振,有不少人开始将泥袋如愿丢在壕沟里,可对栅栏的冲击不大,依然尽情地命令手下在继续收割着。

南边唐朝士兵压力渐增。

随着骑兵加入,到处险象环生。

看着王妃儿得意的神情,李威有些气愤地拉起一把弓,搭箭shè了出去。

这一箭shè得有些巧,一名吐蕃骑兵应声而落。

狄仁杰看得真切,大声道:殿下一箭就shè毙一名吐蕃士兵,殿下威武!好象这是瞎猫碰到死老鼠了,李威被狄仁杰一句喊后,脸上有些红。

可这一声传出去后,唐军听了却是一振。

又知道不一会儿,援军就到来了,心中有了底气,于是更加凶悍起来。

时光不知不觉地过去,居然起了风,将天上厚厚的云层刮散了些。

于是一轮明月在天空显现出来。

雾气也淡了下去,战场也展现在眼前。

很是震撼的场面,数万敌人分成了几十批,每一批上千人数百人不等。

只是南边的更有秩序一些,北边姚州城出来的蛮军更一些。

几万人就挤在这一片土地上奔跑厮杀。

夜空中无数的箭矢在地面上还有许多人被或者受了重伤,在挣扎哭喊,又有一滩滩血迹在夜sè里,一汪汪地发出暗紫sè,还有断肢残臂,五脏六肺。

李威看得有些口干舌燥,但他xìng格很温吞,居然也没有面如土sè、惊慌失措云云,很淡定。

看到太子如此,士兵心里更安心了。

其实局面对唐朝军队十分有利的。

一起呆在栅栏里面,阵型整齐。

反之,因为两边的敌军,自相残踏的都有。

风停了下来,雾气再次弥漫上来战的场面也隐在雾气里,刚才壮观惨烈的场面,似是海市蜃楼一般消失不见了。

当然,没有薛仁贵,局面只是对唐朝军队暂时有利,一旦大营南边全部被攻破,势必会影响大营北边的防守。

大营北边同样有被攻破的可能,就会让芒碾达乍布如偿所愿的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芒碾达乍布又吼了一声:凡捉住唐太子者,赏奴隶千名,黄金千两。

想了想觉得不妥,对黄金一概念,许多蛮兵不懂,于是改口道:赏布匹万绢。

传令兵将这道命令传了下去。

到了这时候,已经不怕王妃儿大喊大叫,李威将她嘴中的布团取了出来,说道:你们吐蕃人也太过孤的身价就值一千名奴隶与一千两黄金?狄仁杰笑了笑,这个身价是低了,太子意义不提,现在属于他的sī有财产,至少也有可能在十万缗钱。

当然,究竟有多少,同样也不知。

与京城有邸报往来,可一来一去,需要两个月时间。

也不会说盐与糖的事。

王妃儿愤怒地说:太子,你不要得意,马上你的大营就要被攻破了。

想要攻破,难!李威信心百倍地说。

经过芒碾达乍布一喊,敌军士气又高昂起来,战局渐渐向大营中间漫延。

北边的蛮兵付出巨大的牺牲之后,也填出几条道路,有士兵开始接近栅栏。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声惨叫声,一会儿乞力徐带着几十个手下跑了过来,远远就喊道:将军,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说。

早猜到不好,但心中一直在抱着侥幸的心理,继续指挥着士兵在作战的。

乞力徐道:又有唐军掩杀过来,从旗号上,而且似乎是唐朝大将薛仁贵。

薛仁贵……芒碾达乍布脸sè变得很难看,到了这时候,终于明白所有的环节。

原来唐朝军队不是猎物,唐朝太子更不是猎物,只是一个鱼饵,是钓自己以及手下一万多吐蕃士兵的。

然后一阵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飞快地靠近……[..]..第二百二十一章 姚州之战(六)第二百二十一章姚州之战(六)很快李威就见识到两种不同的作战风格。

裴行俭似乎与自己很合口味,属于那种yīn死人不偿命的战术。

宁肯大费周折,也不愿意强行拼搏决一胜负。

连王妃儿到来,也让裴行俭设下种种计策,将王妃儿不止一次地在当作蒋干,一步步将决战引到姚州城外。

在姚州城外,民众基础好,至少不怕老百姓在身后放冷枪。

又是平原地带,适合唐朝军队作战。

而且坝子很广大,一旦击败吐蕃人的联军,能最大规模歼灭。

这一点倒不是梁积寿所能想到的,作战的地形选择得都不大好,虽然是大败,可没有能形成全歼,甚至大部歼灭,否则也不会有今天。

偏巧吐蕃,也有此意,想利用姚州城消耗自己的军队,来个里面夹攻。

大家不谋而合,围着姚州城转,当然目标相同,手段不同,结果也不同。

实际上很符合裴行俭的下怀。

一步一步,吐蕃人自己进入瓮中。

直到临死前,有聪明人也许反应过,大多数吐蕃人却不知如何败的。

但薛仁贵不同,大开大阖。

听到李威的号角,立即率领军队冲了出来。

正好乞力徐率领一千手下散开,在雾中搜寻,迎头撞上。

薛仁贵身先士卒,手持一把大戟,迎头一个照面,就将乞力徐的一名手下劈落马下。

老将军如此勇猛,手下士气立即被jī励起来,一道扇形拉开,象鲨鱼的嘴巴张开似的,乞力徐的一千名手下没有怎么挣扎,很快大多数进入这头鲨鱼的肚子里。

乞力徐见机得快,只看到大旗上一个薛,一个仁贵二字,要么远远地就看到一袭白袍,翻江倒海,自己手下在他手中几乎无一人能一合之敌。

立即不顾面子,逃窜回来。

芒碾达乍布没来得及下命令,薛仁贵就杀到了。

在薛仁贵的带领下,七千唐军如同下山的猛虎,出海的蛟龙。

大非川一败,薛仁贵输得也很冤的,郭待封拖了后tuǐ,他也大了意,然而醒悟过来时,围困的敌人很多,几乎是十倍以上,这才大败的。

可在这块坝子上,薛仁贵很是不屑,甚至对裴行俭的计划都是不屑。

只要能将敌人引进来,就是有四五万人又如何,并不全是吐蕃的大部分是蛮兵。

自己七千连盔甲有一半是明光铠,还有一半是鱼鳞铠,兵器也是锋兵利器,七千士兵同样是jīng挑细选出来,又整训了一月有余。

凭借自己这七千士兵,足以将这几万联军击败。

老将军信心如此!况且杀到现在,吐蕃的联军又是疲军,筋疲力尽。

大非川憋着一口闷气,带着头,象一道龙卷风一样,在吐蕃与méng俭的联军中,肆无忌惮,所刮之处,很少有敌人幸免。

只是卷了几卷,至少数千人成了刀下的冤魂。

但这种作战风格却不是裴行俭所喜欢的,他也没有薛仁贵那种所向披靡、万人敌的武力,所以宁肯多绕一些脑筋,将风险降到了零。

这就需要李威来调解,只有太子,才能将薛仁贵压制,才能将两种风格结合发挥。

溃败开始,而且从敌人最强的联军开始的。

见势不妙,芒碾达乍布说道:撤。

撤是好听的说法,实际就在发号施令,大家逃跑吧。

听到这一声喊,立即溃不成军。

李威说道:出击!先从南边开始反攻,李大志、令狐智等人翻身上了战马,三千骑兵踏出营寨,再次迎头痛击。

连尚赞咄都不顾他姐姐的安危,开始逃跑。

唐军迅速从反击,演变成追击战。

有许多蛮兵与吐蕃兵来不及逃跑了,全部跪下来,放下武器投降。

但北边的蛮兵依然不知,在继续进攻。

就在此时,柯咄隐隐听到南边的动静,心中才不安,正要登上一处高坡瞭望南边战局形势,忽然姚州传来一阵喊杀声。

回过头看,姚州城mén南边吊桥在徐徐拉起。

城头上也亮起了火把,一面大旗升了起来,上面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唐。

其实姚州城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分成了两班人马的,马静仁领着一千人,夺下南城mén,梁积寿亲率两千人扑向了北城mén。

马静仁倒很顺利,一路扑到南城居然都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可梁积寿扑向北城让蛮兵发现,惊呼起来。

开始也在反抗,然而各自为敌,又是出忽意料之外,一会儿不支,终于也开始溃败。

想逃出城外,但城mén紧闭,甚至来不及将堵在城mén口的泥袋搬走,于是在城中逃窜。

不过结局有些惨,老百姓听到唐军进了城,想到这些日来受的苦处与磨难,甚至有许多人家人都被虏,不知道虏在什么地方。

仇深似海,一个个拿起木棍石头,冲四散逃跑的蛮兵身上招呼。

但姚州城已经全部被唐军控制。

不仅是他,所有蛮兵都看到了城mén楼那面大旗,大多数蛮兵不识字,可是火把亮如白昼,就是有雾气,也遮蔽不住楼上站着的是唐兵,一眼还能分得清的。

所有蛮兵大惊失sè。

黑齿常之大叫一声:备马。

shì卫牵来他的特大号战马,不然载不动他。

一声令下,大多数骑兵都向南出击或者追击了,少数骑兵在北营,同样上了马,步军也举起手中武器,列起方阵。

与大营南边一样,正好让敌人将壕沟铺就了一些,一个个武装整齐地出击。

黑齿常之一马当先,手持着一把陌刀,这是很藐视人的举动,实际上就是他,骑在马上,使用陌刀也不会长久。

但杀伤力足够大,一刀横扫过去,又借着马势,能击毙两三名敌人。

特别是虬龙渡一战,他很是喜欢,那个面具到现在还没有舍得丢,一直保存着,往脸上一戴,马大人高,又戴着丑陋狰狞的面具,当真如同煞神再次下凡一样。

本来就无心恋战,城池又失守了,又隐隐听到南边自己友军大败,再次崩溃。

可不象南边的联军,还能往远处逃,身后是关上城mén的姚州城,身前是唐朝大营,都不知道往哪里逃。

许多士兵情急之下,往青蛉河中跳。

青蛉河没有金沙江宽大,这一段河面也比较平缓,但淹死人却不成问题的。

唐朝士兵不会水的人占了多数,这些蛮兵同样也是。

越来越多的士兵被迫跳入河中,然后在河中挣扎。

战到现在,天sè渐渐亮了,雾气渐渐散了开来。

可是厮杀并没有结束,姚州城mén再次打开,梁积寿将城中的敌人清扫干净,留下一千手下,与马仁静率领两千士兵,冲杀出来。

原来大营中一万多士兵有组织地散成一支支队伍,在继续角逐厮杀。

厮杀都不能称上,应当是屠杀。

许多士兵抱着头蹲下来,杀红了眼的唐朝都没有放过,举起兵器砍了过去。

特别是青蛉河,到处是挣扎的士兵,有的往岸上爬,但没有爬上来,又让唐朝军队砍了下去,纵然会水在水中也呆不了多久的,还有其他不会水xìng的士兵,拖着这些人往河中沉。

于是一会儿,到处飘着尸体,几乎将河面堵塞住了。

大营的四周,都传来吐蕃人与蛮人的哀嚎求饶声。

王妃儿说道:太子,够了。

王妃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我们唐军战败,你会不会说够了?还有姚州城外,那么多百姓到了哪里去?虽然这样说,李威还是下令,让士兵停止住厮杀,让投降的士兵站在一边。

但是薛仁贵军队已经远去,不仅是追击,乘着大胜,一路向金沙江边追,一直到顺蛮等各部,这才是薛仁贵的最终目标。

太阳缓缓升了起来,天sè不大好,晦涩不明,太阳在云层中时隐时现。

战事基本结束,开始收编俘虏,清扫战场。

倒是黑齿常之与薛讷、梁积寿又带着一些骑兵再次追击出去。

进一步扩大战果。

李威与裴行俭向城中走去。

王妃儿紧紧跟了上来,奇怪地问:太子,你不打算处执我?为什么处执你,孤说过的,战后会放过你。

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

恭喜你了,你现在是一只自由的一条自由的xiǎo鱼儿,想要到哪里就到哪里。

听李威说得有趣,狄仁杰与朱敬则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能到哪里?王妃儿抬起眼睛茫然地问。

忽然再次扑过来,又是一口咬住了李威的胳膊肘儿。

李威吃痛,又大叫一声,愤怒地说:你干嘛咬我,当真孤软弱可欺。

都是你害的,我,我怎么好回去?不能回去,到长安吧,孤答应给你一条活路。

你不是喜欢汉家文化吗?李威捂着胳膊,没好气地说。

当然,说的是嘲讽话,不管怎么说,这个nv子身份在吐蕃没有那么简单。

汉族文化也许会喜欢,也许只是研究,除非自己将她强行押到长安,让她自己去做,肯定不会去长安的。

但李威也低估她的身份。

来到战场上,战场到处是战死的死尸,王妃儿忽然翻了翻,辨认了一下,再次大哭起来,这几名死尸身上皆是吐蕃的扎甲,面容也是吐蕃人的长相,这是在大营的北面,大营的南边想必死了更多自己的同胞。

又想到自己在中间的错误,哭得很伤心。

倒也没有人管她,就如李威所说,现在王妃儿是一只自由的明知她是吐蕃人的间细,可没有一个人管,无论她到哪里,还象以前一样,没有一个士兵阻拦干预。

李威进了城,也不大忍心去看,不但是战场上,河中,甚至到城mén口都一路有着死者。

进了城中,开始安抚百姓了。

还好,没有来得及破坏,城中有许多粮食,解了唐军燃眉之急。

我有话要对你说。

李威扭过头,看到王妃儿气呼呼地站在他身后说话。

你要说什么?我要你派人护送我回去?王妃儿理直气壮地说。

为什么?我们救过你手下的士兵。

可你那是用心不良。

不算,我是用心不良,也被你利用了,两相扯平。

倒是我救过你手下的士兵,又领了路,让你们在长草岭顺利翻过,还有大捷。

那也是用心不良,你只是想牺牲两千蛮兵,来博取我们的信任,好刺探更多的情报。

可我对你们有功……真是不敢回去,不用想,现在到处是唐朝追兵,这倒不是可怕的,从唐太子手中的军队能看出一些,大约不伤害可还有细奴逻的手下,这些蛮人肯定不顾自己又长得有几分姿sè。

这时候出去,无疑是一只xiǎo绵羊,主动往一群饿狼嘴里送。

很恨李威,可想来想去,只有在他身边,暂时最安全。

李威很是无语,他说道:你也算孤的俘虏了,可自古以来,有那个俘虏有你这样嚣张又无赖的?但姚州一战,到此终于以大胜结束。

[..]..第二百二十二章 无厌王妃 悔放玄德第二百二十二章无厌王妃悔放玄德大战之后,开始要大治。

但连裴行俭都不怎么热心,其实就是姚州,也是羁縻都督府,汉人很少,大多数依然是各诏蛮人,也有少量的羌人。

倒是李威心略微诚一些,命令安顿城中的居民,登记失踪掳走的家属,看能不能侥幸营救一些回来。

然后又派士兵,替百姓修葺损毁的房屋俭掳获过来的粮食中,分出一批,暂时xìng的救济。

王妃儿跟在他后面转悠,只差一点儿,连晚上也要陪他睡觉。

不但没有做俘虏的自觉,还整天摆着脸sè。

李威忍无可忍,终于生气地向她说道:大母的,当真人善了就要被你欺负了,马善了就要被你骑了。

王妃儿不笑,也不语。

无辄了,杀不得,打不得,骂不得,只好当她是一个透明人。

开始清点战果,其实士兵乐为己用,真的很简单,第一个尊重他们,不能将他们当作一个低下的士兵,第二个不贪墨粮饷与军功。

所以这一次唐朝军队上下表现皆是优异,也是原因所在。

仅是一夜,就击毙了一万六千多士兵。

还不止的,有不少人跟着青蛉河水,流淌下去,无法统计了。

在史书看到一战死几十万人,李威无法想像。

可就是死了一万多人,满目是处,尸横遍野,堆积如山,惨不忍睹。

还俘虏了一万一千多人,主要是夜雾,一群士兵杀气太重,天未亮之前,有不少敌人投降,也没有放过。

所以俘虏抓得不是很多。

其他的人逃了下去,有的被薛仁贵继续追杀,有的侥幸逃到山林里。

不过等待他们的命运依然是噩梦。

吐蕃大将柯咄被击毙雋诏méng俭父子同样被击毙,顺蛮的蛮主被击毙……一连串长长的名单,只是吐蕃主帅芒碾达乍布逃了出去,能不能追上,不能预知。

当然,唐军也有伤亡的,清点了一下,牺牲了一千四百多名战士,还有数百名士兵重伤,很难医治了。

比起战果,这些损失不算什么。

只是李威却想到了一个人,李靖。

自己与裴行俭jīng心布置谋划,一直在以优势打劣势,还有这么多伤亡。

就不知道当初李靖率领三千骑兵,将十几万突厥骑兵大败,还追了上千里路,伤亡率几乎只有十位数,是怎么打的。

或者只能说李靖是战神,自己仰望之……战事没有结束,薛仁贵追得快,黑齿常之与梁积寿在后面追都追不上,李威无奈,只好下令,让他们折向洱海,协助细奴逻,将各敌对的诏蛮平灭弟嘛,总得要救救的。

这一战,打得有些狠,实际上听闻消息后,从西南方向的丽水,到茫施乐山,许多熟生蛮,都立即派来使者,表示向唐朝臣服。

或者从某种意义,也为朝廷柘了几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薛仁贵继续在追击,一路没有停下来,率领手下,跨过了铁桥,继续在向前追赶。

当地生蛮阻了阻,老将军动了怒,下了一道命令,格杀勿论。

有几个xiǎo部族几乎在一日之内,就灭族了。

这不大好,朱敬则说道。

杀就杀吧,反正这些生蛮在金沙江以西,不会被我唐朝所用。

李大志赤地说道。

他在战斗中受了伤,留在姚州城。

对金沙江以西各蛮部更不抱有好感,正是因为这些部族,才会将姚州老窝兜去,与梁积寿一样,虽然再度立下战功,却不知道朝廷最终如何发落,心中很是痛恨。

朱敬则回避了这个敏感的话题,又说道:殿下,臣就担心薛将军一直追下去,是不是能追到逻些城。

这个倒不会……李威盯着地图说道。

乌海薛仁贵吃了苦头,会追追,也会有止境。

不过不敢确定,逻些城很远的,但会不会追到聿赍城,直至墨脱城。

聿赍城还来得及后撤,可一旦到了墨脱城,又能犯大非川的错误。

想到这里,立即传令下去,派斥候追赶薛仁贵,让他班师回来。

还是不放心,这个薛老将军杀气重,又带着愤怨之心,资格又老,会不会来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正好大铁桥,要拆毁了。

不但是大铁桥,连同道路,吐蕃所设的堡垒,统统就着大胜之势,全部拆毁。

于是下令,军队继续西上。

……回过头,对王妃儿说道:收拾行李,我们要动身。

上哪里?王妃儿警觉地问道。

去铁桥。

你要上哪里做什么?王妃儿更警觉了。

从某种意义,一座铁桥,潜意识里当作了唐朝与吐蕃的势力分界线。

铁桥东南是唐朝的势力范围,铁桥西北是吐蕃的势力范围。

孤要进军逻些城。

李威开着玩笑。

欢迎之至,只怕你没有这胆量。

孤是没有这胆量,你也休想用jī将法,对孤没有用的。

王妃儿不屑地撇了撇嘴巴,顿了顿问道:为什么要送我回去?你是说你的身份?不知道她的身份,但从俘虏嘴中得知,吐蕃主帅芒碾达乍布曾一再嘱咐过手,勿要伤害她与王甸子。

一个间谍能让堂堂吐蕃主帅慎重如此,身份想必来历不凡。

不过早有了准备,气质聪明与学问,想凡也凡不了。

李威又说道:就算你是吐蕃的公主,或者某一大部的王妃,那又如何?你是nv子,又没有拿起武器,想杀害孤手下的士兵。

你一直说孤不仁爱,孤不知自己是不是仁,可想来,这就是孤与你们吐蕃的区别。

王妃儿沉默不语。

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吧。

再不离开,孤会猜测你的身份,然后反悔的,李威继续开着玩笑。

王妃儿还是沉默不语,倒是王甸子听到后,立即进屋将东西整理起来。

孤也好奇,反正孤会送你回去,能不能告诉孤,你到底在吐蕃是什么身份?王妃儿依然不说话,最后不是不高兴回答,是不能回答。

子曰唯xiǎo人与nv子难养也,诚不欺我。

王妃儿,你有没有想过,站在两国立场,是我们大唐先侵犯了你们吐蕃,还是你们吐蕃侵犯了我们大唐。

到现在我们唐朝军队还没有进入过你们吐蕃真正领土上吧?那是你们唐朝没有本事。

李威不悦了,语气变得森然起来,道:有没有这本事,将拭目以待。

你回去可以代一句话,给你们家赞普,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刀枪。

只要你们吐蕃狼子野心,战就战,看看以后倒底是谁家天下!说完了一拂衣袖离开。

王甸子担心地说道:王妃,我们现在要离开,不能惹他生气。

怕什么!但想到自己被人当白痴一样玩了二十多天,王妃儿伏在枕头上又大哭起来。

听到哭声,李威不知说什么好,这倒底是俘虏,还是姑……来到铁桥,已经是三月十二,薛仁贵军队依然没有回来,却派人送来大量的战俘,有少数是掳走的各部诏蛮,没有来得及送走的。

还有铁桥桥以西各部的百姓,杀得有些狠,大多数是孩子,男子见得很少。

李威只是直皱眉头,不知道薛仁贵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留下了铁桥一条大道,然后押着俘虏,开始填塞道路,清扫建造的各个xiǎo石堡。

又找到王妃儿,说道:到了铁桥,你们可以回吐蕃了。

不行,我要等你们薛仁贵回来。

这个杀星可真正不是一个好人,万一遇到,动了杀机,自己没有本事平安逃回去的。

然后想到来的时候风光,再次大哭。

李威摇头,只好落荒而逃。

薛仁贵大军这一次追得有些远,直追得芒碾达乍布魂飞魄散,一路草木皆兵。

逃出来时,身后还跟了不少人的,结果一天比一天人少,过了铁桥,身后只剩下三四百名士兵。

又追了十几天,回头一看,yù哭无泪,只剩下不到一百人。

输得太惨!不过薛仁贵也知道孤军不能再深入了,攻打到了聿赍城后,将这个吐蕃的边陲连根拨出后,押着数千人返回。

只是出了一口的恶气,心中依是不平,一路让人chōu打着,将这些族人押了回来。

李威再次找到王妃儿,说道:薛仁贵已经回来,你该离开了。

还成了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王妃儿没有这个自觉,沉默了一下,说道:不行,我们孤身回去,十分危险,你要释放一百名吐蕃的战俘,护送我们回去。

休想!李威气冲冲地离开。

但这一回,王妃儿却紧跟着,又说道:那么,最少五十人,这是我的底线。

你……我说娘子,孤有没有欠过你什么?你是欠我的,欺骗我就是欠我的,一万多条吐蕃士兵生命,也是欠我的。

王妃儿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休想!李威气愤地说,然后离开。

但王妃儿紧紧跟着他,一停下,用眼睛瞪着他,连如厕时,都呆在外面,然后再用眼睛瞪着。

最后李威举起手,说道:好了,我怕了你,只能三十人,再给一些武器,这也是孤的底线。

成,王妃儿爽快地伸手,要与他击掌。

李威没有回应,怒冲冲地下命令。

不过对这个大家皆不恶,一个个只是笑笑,并没有人反对。

三十人挑了出来,也如约给了一些武器与马匹。

李威说道:娘子,快离开吧。

再不离开,孤要拆铁桥了。

也不顾王妃儿什么意见,直接下令,开始拆除铁桥。

这一次封锁道路有些狠,不管什么茶马古道的啥,只要是通往吐蕃的道路,全部封死。

还是能打通,但会费很大的力气。

说到底,南诏无所谓,是两国之间的唐朝一时不占上风,就是将道路封死,南诏也休想安生。

……王妃儿前面过了铁桥,后面铁桥就被拆除了。

李威挥了挥手,隔着金沙江,说道:快回去吧,孤也要离开了。

有空来长安,孤派人陪你,不过希望是朋友……我很想,可大约没有机会,不过告诉你一件事,我的身份,我叫卓萨.墀玛勒,是赞普的王妃。

今天之仇,来日必报。

今天之恩,明日我也会饶你一条站在这里暂时没有走,直到等铁桥拆掉后,就是为了说这句话的。

说完后才开始向马上骑。

卓萨.墀玛勒,你可是姓没禄?正是。

李威在马上一哆嗦,后悔得差一点拍大tuǐ。

ps:困得不行了,今天七更,看看明天能不能来个xiǎo五更。

[..]..第二百二十三章 指点迷津 会盟洱海第二百二十三章指点mí津会盟洱海(第八更)史书上记载,芒松芒赞死后两年多,没禄氏抱着一个孩子,说这是赞普遗腹子,是不是的……?然后论家五兄弟那么牛的,就让这个n倒下去了。

www.NIUBB.NET 笔下文学某种意义,手段与武则天相似,治国略略还在武则天之上,至少真正提拨了一批有用大臣,吐蕃在发展。

有读者说是耶律焘蓉,不是,永远不会进太子的后宫,不过会有一些意思的事发生,在群中与大猫谈过,恕不剧透…努力一下,再更一章。

============薛仁贵有些疑huò地看着李威,问道:殿下,你怎么啦?以前与太子不熟的,与儿子见了面,才听到一些事,太子对自己很有好感,甚至隐隐在大非川大败上,站在自己立场说话,所以对太子投之以李,十分看重。

正因为如此,听到太子命令后,大军追击到了聿赍城后,立即赶回来。

否则他追击得还要远。

没什么,虽是这样说,李威表情不大好,心中懊丧地差一点想敲自己的脑袋。

记得不多,可知道这个少nv是将来吐蕃的一代nv王,吐蕃的武则天,甚至一些史书对她好评如云,说是吐蕃中兴都与她有关,最要命的是吐蕃将来赞普唯一的儿子,就是她生下来的。

为什么自己没有想到呢?可也晕了,即使吐蕃人不守什么礼制,但你好歹是一个堂堂的大国王妃,还是正品的王妃,跑到前线来玩玩就算了,做什么间谍?这真让他郁闷了。

郁闷的不是他一个人,后悔的人大有人在,李威释放墀玛类回去,皆没有反对意见姑娘不算可恶,又与所谓的神马姐姐救了许多唐朝士兵,不管怎么说,如墀玛类所言,屡次利用了她,心中有歉意。

可没有想到是赞普的王妃,军部还在商议,要捉此nv回来,破坏吐蕃与羊同的关系。

只是到了逻些城,又与赞普完婚了,这才作罢的。

捉住了一个堂堂的赞普王妃,可以打出许多筹码。

裴行俭都失去了儒将的风格,默然良久,说道:她上了我们的当,我们也上了她的当…………后悔已晚,铁桥拆除,除非长了翅膀,否则再也捉不回她。

一行人怏怏不乐地带着大军返回。

直接到了洱海,要做的事还是有很多的,主要是分赃。

心甘情愿地做了唐朝的牺牲又重,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

有许多东西要瓜分的,比如领地,战俘,族民,物资。

黑齿常之说道:殿下,不用管,让他们自己这句话代表着大家的想法,天气又热了,呆在南方,军队很不适应。

只有裴行俭摇了摇头,但没有毕竟这件事,需要李威来办,更有威信。

李威更没有同意,不知道南诏最后如何独立的,可是让他们自己瓜分,必然会让少数几个部族就着唐军大胜的势头,一枝独大,独大了,以后又能打着唐朝的旗号吞并其他部族,越来越大,最后野心也就有了。

命令手下,将各部喊来商议。

但梁积寿赶了过来,说道:殿下,救臣。

诏书还没有下来,可战事结束,应当班师回朝。

朝廷会如何处置呢?梁将军,这次大捷,你又有功劳,朝廷即使处执,也不会太重。

就是稍稍贬一下,以后依然会重用。

但是,但是……梁将军,狄某可以告诉你一个好办法。

狄仁杰忽然说道。

裴行俭提示的话,李威都忘到脑后,狄仁杰却预感到一个问题,这次大捷胜得十分光彩。

以后太子登基也会变得更容易了,唐朝重武,一个文武双全的太子,百姓会不会拥护?尽管太子只shè杀一人,也杀了敌人的。

可与当今圣上又会有些古古怪怪的事发生。

有时候狄仁杰忍不住在想,于其这样,不如真正学李世民吧来个bī宫,省得这些麻烦,至少看起来,太子做皇帝,比圣上做皇帝会略略强些,最少在仁爱上,两位圣上皆远远不及。

当然,这一次回去,圣上会头更痛,拥护的人越多,甚至军方,就是皇上也不敢轻易变动的。

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也让圣上不必产生不需要的联想,太子依然少说为妙。

这过节,梁积寿不知的。

梁积寿立即开心地问道:狄司马,有何良策?不用寺丞实职称呼,用了行军司马军职称呼,十分尊敬。

但狄仁杰种种能耐梁积寿也看到的,作战看似是黑齿常之等人的光彩,甚至裴行俭与太子的谋划,可是后勤与军队管理,也很重要。

在狄仁杰默默无闻管理下,大军一路西下,没有出任何差错。

这就是本事!不愧为太子手下首要幕僚。

即使梁积寿也十分佩服。

狄仁杰说道:圣上要处执你,可是殿下没有处执,却大胆启用你,已经给了你一个机会。

再出面,不大好。

但有一人,可以相助,薛将军。

其实不能称为将军,只是白衣带军,可谁敢不称呼薛仁贵为将军?梁积寿有些mí茫。

狄仁杰又说道:当时薛将军大败,朝廷上下,纷纷要求处斩薛将军,可是最后结果?你是说是两位圣上关护?狄仁杰没有再说。

梁积寿细细回想着大前年的事。

当时朝廷很怒火的,薛仁贵又是主帅,郭待封相辨,因为郭家的底蕴,朝中旧臣拥护得多。

但朝廷派出钦差询问,随后两两相贬。

似乎……又问道:那么为什么又从高丽流到了象州?只是贬几年,不贬群臣众议如何平息?大非川之事过去,想启用岂是难事。

谢过狄司马。

再不明白,不要在朝堂乐颠颠地找薛仁贵,又是送礼,又是请薛仁贵喝酒。

薛仁贵忍无可忍,问道:梁将军,你想做什么,直接说吧。

梁积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薛仁贵说道:梁将军,莫要忘记,薛某还是一介白衣,怎么替你求情。

是太子殿下让我求你帮助的,篡改了一下,不过狄仁杰提拨时,太子确实在一边默不作声,也能称为默许。

听到是太子说的,薛仁贵不吭声了。

过了半天,说道:想回京不大可能,一回京无论谁求情,只会遭到贬职流放,与薛某一样。

薛将军意思是……在姚州,你与各部关系算是融洽,姚州荒远,又遭到几次战火涂炭,朝廷其他官员皆不会肯来。

实际殿下这一次出征,各个有敌意部落皆已平灭,只要不胡作非为,治理十分容易,也容易出政绩。

薛某可以替你上书一封,写你的军功,仅于此,作用不会很大。

实际薛仁贵也想启用,不想老死在象州,即便求情,也会顾虑自己,不用明说,梁积寿也明白。

因此薛仁贵又说道:但想留在姚州,不是薛某,要这些蛮僚的各部酋首上书。

他们一道上书求情,比薛某管用十倍。

梁积寿也不大愿意留在姚州,看看那些百姓吧,十户人家,至少有五户人家妻离子散,还是薛仁贵找了一些百姓回来,否则更惨。

可无可奈何,只好再次找这些部族的族长们帮忙。

但不是找,是命令。

不算恶,各部酋长心中也愿意,虽然大胜,依然怕吐蕃人卷土重来,有一员得力的将军驻守,安全有了保障。

于是一起上书求情。

有些出忽李威意料,找到梁积寿,说道:梁将军,你留在姚州,孤不反对,可那个象墓……殿下,臣不会再找了,那个山,梁积寿摇着头,不堪回首,再有几天转不出来,都怀疑自己能不能跳崖自杀。

即使是转出来的,也是运气使然,不是靠本事找出来的。

……战事结束,大军勿需全部留下,大部押着两万多名,李威上书在各州安抚的战俘,返回中原。

这些都是死硬顽固不化分子,杀不得,只好放在中原,慢慢感化。

到了中原后,想跳也跳不出三尺高。

这两万多人,只是一部分,虬龙渡一战,姚州一战,就已有了不少战俘,然后梁积寿与黑齿常之平叛洱海崴山,又有一些俘虏,但薛仁贵俘获的战俘与百姓更多,几乎将金沙江西岸几百里方圆的百姓俘获一空。

还剩下两万多人,这是留着瓜分赏赐的。

各部族长,或者酋长,或者国王的啥,渐渐会齐。

居然有一千多人,还抛去了两次战争中,被撤底灭去了三百多个部族。

李威眼睛,然后盯着地图看,估算了一下面积,也不过近十万平方公里。

心里只是慨叹,原来国王也是容易当的。

将这些大大的国王集中到一起,然后商议,分而化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与狄仁杰商议,与梁积寿商议,又与裴行俭商议,最后想出一个办法给他们定一个疆域,将这块土地划分成若干块,每个部族管理按照功劳与大分别管理一块。

然后订下盟约,不得互相侵犯,也就是不让少数部族一枝独大的。

这个方法倒是很好,至少这些族长们有野心的只是极个别人,大多数只想和平,不想再打仗了。

两场战争下来,各个部族皆有伤亡,看到一些xiǎo的部族都被灭族,心中更是戚戚。

都是同意的。

但在疆域产生纠纷了,一个个都想要大的地块,好的地段。

一直在吵,语言又各不相同,李威大多数听不懂,头痛万分。

只好调解,调解也没有用。

然后李威只好率着几百名手下分头下去调查,连李威自己都下去了,查各部族的实际居住面积、所在地点,以及人口,对唐朝的忠诚度,等等。

差一点成了一个人口普查。

这一查了十几天时间,将情报会集起来替他们强行分配。

实际上这一次分配比较公正的,大多数酋长默不作声了,依然有少数酋长在吵。

薛仁贵怒道:再吵,某带大军灭了你。

这才强行镇压下去。

朱敬则说道:殿下,还是不行啊。

只要大多数人同意,少数人孤有办法的。

李威这些天跑得也很恼火,也看到许多现象,特别是一些生蛮部族的巫者,装神用活人祭祀的都有。

这个是民族风俗,看不惯,也没有办法了。

然后到了四月半,在洱海湖畔南岸选择了一个三面环山的地点,举行了大盟会。

高兴的人很多,甚至有许多蛮僚过来载歌载舞,终于不打仗了,又能看到堂堂上国的太子,很高兴的。

可依然有人不开心,感到委屈。

李威看在眼中,始终不吭声,然后渐渐天黑了下来。

盟会依然继续在进行,是李威刻意拖的,有了盟会,需要各个盟约的啥。

到了月上东山之时,盟约勉强地搭成,然后李威命令手下吹响号角庆祝。

随着号角声吹起来,忽然许多人抬着头,看向天空,随着一片一片地跪下……[..]..第二百二十四章 以神为名 西南始治第二百二十四章以神为名西南始治然后所有人一起向天空望去,天空中月明星稀,一只巨大的鸟儿闪着火光,向众人头顶上飞来。

这只鸟的形状从来都没有见过,而且很大,虽然离大家那么高,看起来都象一个房屋那么大,那么高的,实际有多大,大家都能想得到了。

近万人为这异象所震惊,鸦雀无声,于就听到隐隐在高空中发出鸟的鸣叫。

这只大鸟终于飞到大家头顶上,很高,可因为大,还能看到形状。

大鸟在众人头顶上盘旋了几圈,然后喷出金sè的碎屑。

都有这物事飘落下来,肯定不是海市蜃楼,或者眼睛看huā了的。

所有人一起跪下来,李威也跪了下来。

裴行俭拽了拽他的胳膊,李威低声说道:神鸟,跪跪吧,这一跪,说不定能跪出一个西南边陲的百年平安。

可是……这时候不能说话。

……大量的金sè碎屑飘在众人的头顶,然后这只大鸟似是在天空中点了一下头,又飞了回去。

细奴逻这才走过来,问道:太子,这是什么鸟?南方这些部族,虽然分为生僚与熟僚,可就是熟僚,开化程度也远远不及中原,鬼信之风十分盛行,颇有些象叶公好龙的味道。

真正龙来了,却面如土sè。

细奴逻吓着了。

李威沉yín了一下,道:细奴逻,你可听过四大神兽的事?左青龙,右白虎,北玄武,南是什么?这还是知道的,答道:朱雀。

正是,此乃神兽朱雀也,正是这个万族盟会,感动上苍,朱雀降临,为我们赐福。

今天之盟,各位需要铭记于心。

李威大声说道。

连神兽的神马都出来了,再说,万族和平,不用打仗,亲人也不会战死了,都是开心事,即使还有少数人不满的,脸上都是惊疑不定。

总之,这是一个好兆头,所有过来的族民们饮酒载歌载舞,当天晚上,洱海湖畔不知道多少人因为开心,喝醉了都没有起来的。

李威撤了回去。

……朱卿感觉如何?好冷,朱敬则不住地缩着脖子,到了四月中旬,南方的天气很热了,只穿着一件单衣就上去了,本来就在六七百米高山顶上放飞的,这一下子升到了一千多米的高空中,冻得几乎在上面卷起身体,洒金纸屑都不利索。

主要是高,呆在上面,大朱恐怕还有些恐高症的,都将脸吓白了,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

用乐器学奏鸟鸣的刘还在惊奇万分当中,道:殿下,难怪要用那么长的绳子,原来真能飞那么高。

裴行俭与狄仁杰也在奇怪,一起看着李威。

李威一摊手说道:别看我,当年对付明崇俨,孤也无奈,研究了一下装神nòng鬼的本领,这也是一个法mén。

解释起来颇似麻烦,难道对他们说,空气是一种物质,也有重量,有密度的啥?那么自己又从何处学来的?或者又从远处某一个国家听来的?不如不说。

又说道:不能不敬鬼神,但不能让一些人借用鬼神之说,装神骗huā我们的眼睛,更不能因为装神费国力民力。

喏。

当然,原理十分简单,用大量的牛皮做一个热气球,里面有木棍支起一些架子,使热气球膨胀时成一只鸟的形状即可。

牛皮笨重,用的是热空气,载重量有限,十分落后,但唯一好处就是安全。

但就是如此,十几个知情知底的人还是惊疑,毕竟这是人类第一次上高空。

……事情传开以来,又有一些更远的部族来投。

对开疆柘土李威也感兴趣的。

可是有了吐蕃,西南终是不安宁。

如果没有吐蕃,西南各族不象北方,就是往更南方,有神马的骠国,也不是很强大,又大多数定居的,定居就好管理,都能收服。

所以李威兴趣不是很大,这是自知之明,也是裴行俭对他欣赏的地方。

草草地也替他们划分了疆域,直到他离开后,又柘展了几千平方公里的土地。

但离开时间有些晚,装神nòng鬼是无奈之举。

十分复杂,西南各部时叛时投,不仅仅是唐朝官员鱼ròu,吐蕃的挑衅,各个部族自己的矛盾,还有一些部族有野心想壮大,比如现在的méng舍诏,他就从细奴逻儿子逻盛炎眼中看到一些野心,尽管这一次李威对méng舍诏赏赐最多……无奈一只神鸟出来,让他们怕一怕。

但还有一个原因,落后了,老百姓很贫困,看到因为文明,往北的百姓生活好,于是起了贪心,连国王都吃不饱,人一饿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因此,李威想了想,让手下士兵熟悉农事的,甚至他自己都亲自出面,正好万族大盟会,各部都来了不少人,于是教导他们做江东犁,先进的耕种,甚至教导他们做梯田,那种新式水车。

这是最大限度让他们能吃饱肚皮,然后又在他们部族中设立草市,这些所谓的神马xiǎo部族或者有时候一个村庄就是一个xiǎo国家,简直莫明其妙,物资单调,缺少物资了,同样不能自给自足,不能自给自足,就不会安份。

设一个草市,是让他们能与外界jiāo换的,用自己的出产,就能jiāo换到想要的物资,那么就会努力生产狩猎,而不需要通过抢掠来获得。

没有抢掠了,就能安份守己。

总之,李威用了心的。

但对传授文明,李威一直很迟疑不决。

如果教导他们做竹纸,认汉字,甚至各种书籍。

有两种结果,第一种结果就是汉化,民族大一统。

第二种结果,就是自己来个神马的醒悟,然后象后来的西夏一样。

又似乎有过独立的历史,给了唐朝戗害,一直迟疑不决,于是隐忍。

这一传授,就是大半个月时间。

李威扎营的这片湖畔,于是每一天热闹非凡。

这些酋长们不知道李威肚子里面的xiǎo心眼,只是看到李威在用心地教,心中十分地感谢。

教完了,然后协助他们立界碑,将各部族疆界确定起来。

再分封官职,一万多个xiǎo部族皆成了羁縻州,每一部的酋长皆是刺史。

当然,不需要朝廷付薪饷的,名义之职,无所谓。

李威是姚州道的行军元帅大总管,又有这个权利。

不过有功的几十个主要大部族,还有另外的封赏,是什么将军或者其他的云云,那个李威就不能作主。

但这一次朝廷动作有些快,李威没有离开,圣旨下达,细奴逻等人皆有封赏。

主要是高兴,击败了吐蕃……只是薛仁贵杀得有些狠,一万多吐蕃士兵几乎全杀完了,只有近两千的吐蕃俘虏,送到洛阳。

薛仁贵与梁积寿等人,朝廷还没有实授下来。

他们也需要随李威一道离开,等候……当然,李威没有忘记允诺过碧儿的事,让各个部族配合,捉了二十几只孔雀,这是要带回京城的。

然后李威才离开洱海,那一天,无数的酋长与百姓来相送,蛮人野蛮,不开化,可心眼实在,一个个伏在大哭,有的捶顿足。

表达自己的感谢。

梁积寿道:薛将军,也许以后姚州说不定还是一个好地方。

姚州穷,又是蛮人,所以官员不愿意前来,前来的有的是贬职而来,有的官声不好的官员而来,官员不好,百姓剽悍,于是时有不好的事发生。

但经太子等于将百姓洗脑了,治理起来不那么困难,面积又大,似乎不是那么难治理。

反而真是容易出政绩的所在。

裴行俭摇了摇头,说道:刘相公说得对,非是殿下亲临,西南不平。

他指的平不是平而是平定,包括治。

一是太子的才能,二是太子的威望。

换其他任何人,除非皇帝陛下亲临,都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狄仁杰没有说话,眼中却闪着光彩。

这些蛮人的酋长一直相送,带着帐蓬一路送到姚州,才依依不舍地停下。

回去的道路走的还是戎州,不敢走雋州,害怕吐蕃人恼羞成怒,出兵报复。

出了戎州,终于能看到文明的气息。

李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刚出发,就迎来了朝廷的钦差,旨意有些出人意料,让薛仁贵担任姚州大总管的,梁积寿大约是因为许多酋长上书,赦免了死罪,以白衣身份协助薛仁贵治理姚州。

梁积寿原来手下几员战将,也先后赦免死罪,有了一些职位。

大约朝廷还没有听到西南的具体消息,害怕西南暂时平定,还不能安份,于是用这两员大将继续坐镇。

朱敬则道:须是这样做,否则以后武将不畏失败,会多有轻敌之举,误国殃民。

李威看着西边的山峦,没有说话,畏败,唐朝军队已经不是前些年唐军,大非川才是一个开始。

但没有说。

心中也不大认同,姚州安定了,连铁桥都捣毁了,两员大将坐镇,颇是但自己不能扭转老子的想法,于是与薛仁贵这几人作别,继续北上,就到了益州。

益州官员远远迎了出来,一路相陪,向益州城走去。

忽然在一座山前面停了下来,李威指着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益州刺史说道:这是圣上的旨意。

圣旨啊,李威意味深长地呢喃了一句,然后徐步走了过去。

心中又想到,又继续开始了。

但对国家百姓倒是好事……老子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也是一个做实事的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人心所向 辽东红玉第二百二十五章人心所向辽东红yù这个山坡与洛阳那个皇庄很相似,连绵的xiǎo山坡,山坡下还有一个xiǎo水坝,水坝后面是一个xiǎo型的水库,库滩边连绵着有几百亩平地,于是将洛阳皇庄的那一套照搬过来。

WWW.NIUBB.NET 笔下文学山上种了许多川柑,种着一些草,益州气候宜人,这些草长得也好。

山下有棉huā,还有一些高梁,养了很多猪鸭,水库的浅水滩上种着一些水生作物。

李威还看到了几十亩水稻,径直走过去,看着一排排整齐的行距与株距,问道:益州什么时候开始种植这种庄稼的。

殿下,是稻米,益州种了很多年,那一年臣不知,产量一直不高,直到这种chā秧开始后,听说南方居然有亩产两石的,陛下在全国普及这种‘立养’时,臣也试种了一些。

两石的产量还是不高的,可稻米的价格却比粟米实价高上数倍。

李威点了一下头,说道:其实还是选种,急不得,长久选下去,种子会越来越好……粮食乃国家根本,百年大计,千年大计。

江南只有两石,益州产量会更低。

但这个产量,李威肯定不会满意的,一亩田两百来斤稻谷,放在后世,十几亿中国人准得饿死了。

这还是chā秧法的产量,可以想像原来往田里一撒的结果。

其实产量没有出来,能看到开始有了,稻株长定型了,真的很不入眼。

估计种子是关健因素,即使没有化的啥,也不求一千公斤五百公斤,一亩来个五六百斤,应当不难。

西南是温饱问题,整个唐朝依然是温饱问题,主要就是粮食的产量,一亩地产量不及两石能拨到四石,那将是惊人的数字的。

而四石并不难……种子有一个适宜进化的过程,时间会很慢,但自己要选种,选出最好的种子,一年一选,就能成良种。

是,益州官员齐声答道。

粮食的事,就是从太子开的头。

去年益州也有试验田,效果似乎不错,今年推广了许多,增产已经成了必然。

说起来,还与这个太子有着很大的关系。

仁太子嘛,都说这个太子乃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且说西南……益州刺史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殿下,臣在益州听闻了西南大会盟会,有朱雀现身。

咦,你如何得知?这件装神nòng鬼的事,只在西南捣鼓了一下,不能当真的。

有一些客商听说姚州平定,去了姚州,回来后传得纷纷扬扬,所以臣听闻了一些。

不知此事是不是当真?孤不知,李威没好气地答道。

不能说,这是我装神nòng鬼搞出来的,这一说,西南各部族酋长怎么去想?立即起了反作用。

但也不能说是真的。

益州刺史莫明其妙。

李威立即转移话题,来到棉田,已经有棉桃挂在棉枝上,问道:益州也有人种棉huā。

是啊,还是臣向圣上讨要的。

看能不能在益州也能种一种。

如果能种,到天气寒了,不求做布,塞进布里,做一些被子,会使百姓不会挨冻。

你倒是一个好官。

这是臣的本份,民以衣食为天……做得不错,李威又夸奖了一句,上行下效,应当来说,父母亲对百姓不恶,下面官员有贪墨,有灰sè产业,有不公正,但总体来说,做得不明显。

不算太恶。

不止是益州这一处,经过许多州府,大多数皆是如此。

又来到猪舍前,是李威自己来的,味道很难闻,看了看这些猪,李威又说道:这个也好,百姓一年能吃上几顿ròu,也是善事。

是,看到李威连鼻子都不捂一下,所有官员都敬重起来。

不管怎么说,在心中对李威评价甚高,只有这样的仁太子,才会不辞辛苦,亲自前往南荒不máo之地,才会爱民。

经历不一样,想法不一样,换作原来的太子,绝对不会站在这里。

然而不是为了顾忌,让李威卷起kù脚,亲自动手喂猪,也不会嫌肮脏。

到成年进城后,一直是这样生活格如此,也不会忘本。

益州刺史又xiǎo心翼翼地说道:已经有了jī生蛋了,臣分给了一些孤寡老人。

应是这样……狄仁杰与朱敬则对视一眼,然后会意地点了一下头。

看了看,开始进城口无数的百姓夹道相迎。

唐朝重武轻文,一个文皇帝未必受欢迎,所以李治一旦病死,想象李世民那样,万族来吊顿足口呼天可汗,不大可能了。

前线的战事结束没有多久,消息也不发达,但因是太子亲征,传得快,传得又……颇让人啼笑皆非的说法。

是三战,但说得天神奇无比。

李威一箭是shè毙了一名吐蕃骑兵,碰了大运气的。

民间说法是吐蕃一员大将,勇猛无比,眼看要率领大军杀入唐朝军营,唐军岌岌可危,太子大叫不妙,拿过来一张八石大弓,一箭看到大将死了,吐蕃人这才军心沮气。

事实不用八石弓,四石弓李威都拉不满的。

也不止三战,只能说是两战,长草岭那一战不算,只有两千乌合之众,是一枚让没禄氏取信唐军的棋子,虬龙渡与姚州之战,才是真正的战役。

随后薛仁贵与黑齿常之、梁积寿平定各部时,也有一些xiǎo的战斗,皆不能算。

但是百姓喜欢。

又有朱雀现身,而且太子又是仁爱,对百姓十分关怀,所以老天降下江东犁,但现在不叫江东犁,官方的说法叫籍田耒,民间的说法叫太子耒。

因此听闻太子归来,万人空巷,两边道路挤得黑压压的,然后一起看着李威骑在马上,神情温和,时不时对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投以几缕同情的眼神,一个个更加敬服。

忽然不知是谁带的头,传出一声:太子万岁。

随着数万百姓齐声高呼。

李威落荒而逃,心里说道,各位,别喊,本来是好事,平定了西南,这是皇室的脸面,父亲应当会开心。

毕竟代表着的是李家,这一喊,能喊成坏事。

狄仁杰眼睛却在转着,直到这时候,太子才真正民心所向了。

尽管皇上会不大高兴,可民心向到一定地步,同样是力量。

这中间轻重,如何取舍……就在计算。

也不大好计算的。

进了城,益州刺史又说道:殿下,今年朝廷风调雨顺,不但殿下在西南大捷,高丽也有一场说说,李威道。

不过心中却在思付,高丽同样很难缠,怎么年年在打仗。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自己在领兵,才知道战争的可怕,不但会死人同样làng费了多少财力。

益州刺史将在邸报上看的消息,复述了一遍。

过了高丽开始又有叛朝廷的大将燕山道总管李谨行,率领军队越过鸭渌江缴灭叛民。

在瓠芦河,也就是从白头山发源到汉江的一条支流,大破高丽叛众,俘获数千人,余者逃往新罗。

李威皱了一下眉头。

李谨行他是知道的,靺鞨人一个大部族酋长突地稽的儿子,勇力过人,是朝廷在北陲的一员重将。

只是在想高丽,高丽西晋时还属于中国的领土,后来五胡luàn华之后,中国失控,开始独立,渐渐壮大,一直蚕食到辽东。

到了唐初,因为中国再度大一度蚕食到了辽河,包括后来的长chūn沈阳全被侵吞进去。

后来朝廷将高丽平叛,这些地区全部收回来。

鸭渌江以西现在也没有多少汉人,但算是安份,只是以东,一直没有平静,每年都有叛luàn的事发生。

又有新罗支持,其实朝廷态度一直让他不大明白。

要么索xìng丢掉不管。

就象他在西南,实际上可以控制更多的地区前来臣服的,李威面对开疆柘土巨大的之下,依然放弃。

不是不想,还没有到时候。

不是占有,占过后,得守,守得值与不值。

这是一种做法,还有一种做法,huā一些人力物力灭掉新罗。

这一带百姓严格来说,也有不少是炎黄子孙。

当然,李威不会将他们当作同胞来看的,即使还有一些血缘关系,也是一群忘宗负祖的人。

可不得不佩服他们的韧有新罗存在,又在暗中支援,就不能平安。

朝廷又默许新罗存在,又不愿意放弃鸭渌江以东的领土,于是年年打。

甚至李威都怀疑这是不是新罗人的一种战术,打得烦了,朝廷没有兴趣,最后只好放弃。

一旦放弃,正好让新罗侵吞壮大。

当然,这是一场xiǎo的战役,至少与这一次朝廷在西南大捷不能相比的。

之所以让益州刺史说出来,是随后发生的一件事。

李谨行出兵,高丽人便想出一条毒计,勾引靺鞨人一万多士兵攻打李谨行在高丽的重要根据地伐奴城。

皆是靺鞨人,但靺鞨人与南诏一样,不是一个部族,有的忠于唐朝,有的对唐朝有敌意的,有的时忠时叛,十分复杂。

一旦伐奴城失守,李谨行就被靺鞨人切断后路了。

但这时候出来一件壮举,城中只有不到一千的守军,还有一个人,李谨行的妻子刘氏,面对十几倍的敌人,不慌不忙,率领手下将士坚守城池,多次击退敌人的攻打,看到久劳无功,又被击毙了多名将士,虏退。

只是一个nv子,飞报到了朝廷后,朝廷下旨嘉其功,封为燕国夫人。

因为战事发生不久,这个邸报也才到益州。

李威与裴行俭对视了一眼。

虽然是虚封,可nv子的封赏与男子封赏一样,以国为封,只有重要的外戚或者宗室,比如武则天的母亲荣国夫人,贺兰敏之的妹妹魏国夫人,即使象刘仁轨等这些重臣,都想都不敢想的。

不容易。

可赏赐过重。

但父亲是皇帝老子,那怕封十个国夫人,自己也不敢有异议的。

一路跋涉而来,有些累了,在益州休息了一下。

到了晚上,姚元崇走了进来。

这一行他也算是立功的,在姚州一战中曾经shè毙三名叛兵。

当然,只是掌书记,立的功劳很也没有指望这个功名,还想着科考。

通过正途入仕。

李威拍了拍胡坐。

殿下,不用,臣是来禀报一件事,有两人要求见。

说着姚元崇脸上lù出古怪的神情。

[..]..第二百二十六章 情意绵绵 好胜稀稀第二百二十六章情意绵绵好胜稀稀欠两更,明天补,下半夜继续更。

明天不能大爆,应该能xiǎo爆爆,大家继续用月票与老午抱一抱哉。

===================那两个人?李威好奇地问。

杨家xiǎo娘子与徐家xiǎo娘子,姚元崇答道。

带她们进来。

喏,姚元崇悄悄带她们进来,戴着罗帘子,看不清相貌,可身材好,风姿绰约,毕竟又大了两岁,杨敏十七岁,徐俪十六岁,更好看一些。

至少面对她们,李威没有罪恶感。

只是两个少nv身穿着道袍,道士嘛。

姚元崇知趣地离开。

两个少nv将羃罗摘了下来,施礼,徐俪愤愤不平地说道:殿下,妾身怎么感觉我们象xiǎo贼似的?李威亦是大笑,道:徐家xiǎo娘子,你还是以前的妾身努力在改,徐俪吐了吐舌头。

不用,孤不恶,只要心地不坏,不必作伪,你们怎么到了益州,不是让你们在扬州嘛?妾身与敏姐姐是在扬州,可听到传言,说是殿下出征。

又有谣传说,说……说什么?说陛下想要加害殿下,扶立二皇子为太子,所以让殿下去姚州。

没有这回事,李威微笑地说。

这也是当初刘仁轨的主意,还故意让父亲重用与自己jiāo恶的裴炎,似乎主意也凑效了。

没有捉住芒碾达乍布,不知道吐蕃人的具体想法,可只派了一万多人前来,没有派更多的军队,也说明他们是轻视了的。

当然,就是多派一万人前来,那天晚上,也等于是送上mén做食物。

说起来,民间有许多传言,对父亲也失去公平。

至少当时自己离开时,父母亲皆是不舍。

所以父亲的种种做法,让他哭笑不得。

那么为什么皇上要让殿下去?是这样的,李威将当时刘仁轨的计划一一说出。

原来如此,殿下,你是不是一箭就将吐蕃一个勇将徐俪兴奋地问。

何来此言?……李威大笑,道:孤什么本事,你们不知?如果有那样的本事,终南山孤为什么要逃命。

实情是那样的,孤那天看到手下在鏖战,有一些亲信牺牲,一怒之下抢过一张弓,随意正好攻上来的敌人多,shè毙了一名吐蕃骑兵。

很普通的骑兵,不是益州传言那样的。

真正勇猛的是薛讷与黑齿常之、薛仁贵。

那一晚大战。

薛老将军手刃了六十多名敌人,薛讷shè毙了四十余人,黑齿常之也击毙了四十余人。

原来是这样。

所以说坊言能信一部分,可不能当真。

说说看,你们为什么来了益州。

因为听到传言,妾身与敏姐姐十分担心,敏姐姐天天在哭,听到这里,李威看了看杨敏,见到她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

心里想到,经过这些磨难,这个俏丫头一颗心大约是真正放在自己身上了。

徐俪又说道:于是妾身与敏姐姐商议要到姚州。

胡闹!这是军纪,否则都不会连碧儿都留在东宫了。

之所以带着没禄氏,是想让她做蒋干的,不然也不可能容留两个nv子在军营。

连没禄氏都低估了李威对军纪的看重。

是,敏姐姐也是这样说的,徐俪惭愧地低下头,又说道:不过我们担心。

于是商议了一下,就来到益州,离姚州不算远,能及时听到前线的消息。

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她们要出行,那时候陆马去了岭南,梁金柱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不答应两位xiǎo娘子生气,答应了,怕出事,辜负了太子的重托。

最后无奈,生生雇了扬州一百名勇士,与五十名水xìng好的,驾驭船只技术高超的水手,驶着一艘大船,顺着长江而上,然后折路前往益州。

其实两个少nv也不懂,到益州了,不如到戎州,离姚州更近。

当然,她们不懂,梁金柱也不会提醒。

毕竟益州大些,安全更可靠,戎州又离南方又近,又有一些蛮僚。

不大放心。

但总是一份情意。

李威眼睛有些柔和,问道:你们可有你们父亲消息。

徐俪眼睛开始湿了,道:殿下,父亲大人来信,说是平安,杨尉卿也来信了,说是平安。

但我们很担心。

其实不平安,一个老人,一个体弱之人,到了岭南后,不久俩人都生病了。

只是怕家人挂念,所以写信报平安的。

其实这时候徐齐聃因为水土不服,已经暴毙。

杨思俭同样奄奄一息。

但两个少nv来到益州,失去音信,还没有接到消息。

李威同样不知。

李威说道:等孤回去后,看这一次孤总算为朝廷立了一些薄薄功劳上,向父皇求一下情,让他们回到京城,实在不行,放在中原任职,也好过在岭南。

谢过殿下。

不用,说起来与孤也有关系的。

李威顿了一顿,又问道:在扬州还习惯吗?还习惯,听说梅雨时,很湿闷。

不过妾身前去时,已经是夏天,只热了几天,就到了秋天。

冬天倒是暖和,梅雨时,又来到了益州,不觉。

只是弟弟还呆在扬州。

说到这里,有些惭愧,一家人分成三处了,父亲在岭南,母亲与弟弟在扬州,自己又在益州。

杨敏亦是如此,家人在长安,父亲也在岭南。

杨敏,为什么不说话。

妾身只是看到殿下平安回来,心中十分欢喜。

你这个傻丫头,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朝廷怎么会让孤亲征?刚说着,狄仁杰到来,看着这两个少nv,说道:杨家xiǎo娘子,徐家xiǎo娘子,你们不当前来,不过来了,见到殿下,速速回去。

否则对你们进入东宫不利。

狄卿……殿下,陛下一是不高兴,二是不满你sī自做主,才有去年种种事发生的。

二位xiǎo娘子前来,情意有了,可陛下听到还不会开心。

还是回吧。

说完了狄仁杰离开。

大捷回去是好事,可也要看皇上怎么去想。

这时候不想添风bō,所以听到姚元崇说后,立即过来提个醒。

两个少nv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李威现在长进不少,明白许多道理。

不仅是人际的处事的方法,甚至所谓的神马帝王心术。

比如以后自己假如做了皇帝,狄仁杰是要重用的,可也会让一个与狄仁杰关系不大友好的人掣肘。

这时朝堂的平衡,父亲也似隐隐在这么玩,甚至怀疑让刘仁轨回来,就是对权利日重的李敬玄进行一种微妙的平衡。

不仅在朝堂,后宫之中,让母亲与自己进行掣肘。

不是不相信狄仁杰,是做给子孙看的。

狄仁杰大约可以相信,可后世子孙呢?遇到一个李林甫那样的人怎么办?狄仁杰提醒,略一转弯就会意,于是说道:狄卿说得对,记住孤说的那句话,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不得孤心,即使进入东宫,孤也不会喜。

嗯,两个少nv都点了一下头,可依是不舍地没有离开。

走到中间,将她们手拉着,一手牵着一个,说道:回吧,再等等。

且也不急。

别的不说,要相信孤的某些学问。

其实大婚太早未必是好事,不是我们,是将来的子nv。

为什么母后生下孤与几位皇弟,皆平安无事,就因为与父亲婚迟。

孤才二十二岁,你们也才十六七岁。

不用急的。

嗯,两个少nv才迟迟疑疑地站起来,杨敏说道:妾身替殿下做了一些衣服,待会儿可以送来吗?行啊,没有拒绝,然后指着她们道袍开着玩笑,说道:你们也算是出家,然而为何凡心不舍?嗯,这很不好的。

两个少nv这才展颜一笑。

……倒底有歉意,有情意,李威在益州买了一些首饰给她们。

其实不需要,每一个月怕两个少nv过得委屈,梁金柱都秘密派人送来大量的金银。

两个少nv只是拒绝。

当然,太子亲手送的,两个xiǎo姑娘开心地收下来。

但没有走,继续留下益州,直到亲眼看着太子离开益州,这才乘舟离开。

李威也没有走,在益州停了两天,转了转,到处看了一下。

居然看到大量的竹纸,很好奇地驻足。

要知道益州现在是唐朝的造纸中心,益州麻纸扬名中外的。

陪行的官员解释,原来今年chūn天生产竹纸的作坊更多,竹纸也才上市不久,可因为产量大,价格比去年又掉了一半有余。

便宜了,益州反过来,从其他地方进过来一些。

说到这里,官员有些感慨地说:象这样下去,再过两三年,纸张真能贱到家家户户用得起的地步。

这也是太子的功劳。

至于影响到了当地的造纸作坊利益,这个官员没有想过,反正也没有更没有这个意识。

竹纸贱了,益州麻纸也便宜下来,于是李威又购买了一些。

去年来的时候,也买了一些,送回去给了老二。

心中还在盼望着,希望老二早日返醒,回头是岸,毕竟是亲兄弟。

玄武mén政变,李威亦是不想。

又给了父母亲,老三老四以及妹妹分别购买了一些礼物,孝敬不用多讲了。

老三老四与妹妹对自己这个大哥尊重,也不能让他们失望。

其实在洱海还带来了一些民间的工艺品,回来做礼物的。

停留的时间短,但战事结束,心情好,转得安心。

又看了看一下州学,规模不不过即使是纸贱了一些,又是富裕的益州,还有一些学生在用树棍当笔,沙盘当纸在写字。

说到底,还是máo笔字大,就是绳头也比钢笔字大。

钢笔很简单,可李威根本就没有想过将它造出来。

连铅笔都不行,如何将笔芯填进木材中?或者学习西方,用鹅想了想,手痒了,对陪行的官员吩咐,拿来一块木板,上面涂满黑墨,放在大太阳下面晒干,然后找来凝固的石灰,用刀子削成粉笔状。

就站在屋檐下看那块黑板。

学堂里的大儒与学生一起好奇地观看。

裴行俭问道:殿下,你这是?一样新事物,能更好教导学子。

说完了,走过去,用手m大约地干了。

当然,最少还晒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真正使用,李威也不会傻乎乎地等两三天。

然后派人找来一块抹布,将黑板悬挂起来。

做太子还有好处的,不用亲自动手,只要嘴皮子动动,下面的人就立即办好了。

然后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上一行大字:曲礼曰,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敖不可长,yù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

《礼记》是唐朝的大经,这是其中第一句话,讲做人的态度的。

又用抹布抹去,写下第二行字: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这是《论语》中讲学习的。

二写一擦,就是学生,都知道其中的妙用了。

不过李威扭过头,看了看裴行俭,说道:试一试。

裴行俭自是看出其中的妙用,用粉笔,也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凡四代之服器官,鲁兼用之。

是故鲁,王礼也,天下传之久矣。

君臣,未尝相弑也,礼乐刑法政俗,未尝相变也,天下以为有道之国,是故天下资礼乐焉。

同样是《礼记》中的一句话,是孔夫子在往自己鲁国脸上贴金。

不过裴行俭摘出这句话,略有深意。

可是李威却笑了起来,说道:孤这一回字比你写得好看了。

原来是这个?裴行俭也被他这个孩子似的想法逗乐了。

太子虽然风度好,可还是一个青年,倒底略略有些好胜之心。

事实裴行俭的粉笔字肯定不及李威的。

当然,也不会真正生气。

但这个粉笔与黑板还是不能用,李威简单地jiāo待几句才离开。

也要离开益州了。

呆了两天,又有一只孔雀死去,在路上已经死了两只,让李威很是担心。

……二十天后,过了咸阳,长安就在眼前,看着渭水,李威心中有些感慨,不知道这一回,在长安又要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大明宫宴 细说原委第二百二十七章大明宫宴细说原委天sè渐晚,可李威还是下令过河回京。

笔下文学刻意这样做的,母亲在推广棉huā,自己更nòng出许多东西。

父亲没有东西可于是呢,将皇庄里的种种霸占了。

怎么办呢?老婆有祥瑞,有利国利民的好东西,儿子有的更多,就自己没有。

难道父亲因此不高兴的?在益州城外,看到那片皇庄的翻版经营,李威忍不住胡思当然,推广开来,不仅是庄稼,还有收益。

至少蛋类与ròu类会贱一贱,富人家无所谓的,吃完了大鱼大ròu,再吃山珍海味。

穷人不行了,ròu有些贵,一年吃不了几次,甚至买一点ròu回来,切成xiǎo米星子,吃一点星子幼年时李威也渡过这样的日子。

不但老百姓,连官员清廉的都吃不起,只好吃煮豆子。

父亲虽然冒了自己的功劳,也说明他的眼光,更是一个做实事的人。

但也说明他处境的尴尬,而多是自己造成的。

因此,在益州刻意准备了一样东西,到了陈仓后,又刻意加快速度,不给沿途官员百姓准备,几乎一掠而过,又刻意选在黄昏时赶到长安。

这也是长进,行过军,能算出一些。

这样就不会出现益州万人空巷的情况。

省得父亲看到老百姓就象欢迎唐三藏回京一样,涌出城夹道相迎,然后山呼万岁,又要胡思还是有百姓眼尖,看到后惊呼道:太子殿下回来了。

立即有百姓走出来,李威吓得一机灵,喝道:放快速度。

裴行俭终于忍不住,伏在马上大笑起来。

薛讷奇怪地问:你在笑什么?别问,裴行俭一挥手,还在继续大笑。

最后连狄仁杰与姚元崇都被他带着笑,其他人全部被三人笑得莫明其妙。

可没有多久,就有太监迎了过来,说道:陛下有旨,在大明宫设宴相待。

李威刻意选择这一时机进城,不代表着朝廷不知。

但设宴相待,说明父亲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其实李治心中五味杂阵,儿子越来越有本事,看到儿子成长,心中欣慰是有了,可感到屁股下面的椅子隐隐有一半不在他屁股下面了。

所以看到这一对父子种种,虽然狄仁杰都头痛万分,不知如何妥善安排,可也好气好笑。

对儿子越来越忌惮,李威一离开长安,他也离开长安,到了洛阳。

一回来,他也回来。

让戴至德、刘仁轨他们皆是摇头。

但李治总的说,还是开心的,毕竟唐朝开国以来战无不胜,却让吐蕃人狠狠打了一个耳瓜子。

特别是那个国相,叫什么禄东赞(噶尔.东赞宇松,步辇图那个红袍人)的,当初正是他前来长安,为求得文成公主回去,态度温顺得象一只哈巴狗。

可现在父子数人,却成了唐朝心腹大患。

姚州一战,击毙了一万多吐蕃士兵,其中还有不少吐蕃的总算的出了一口恶气。

感觉似乎接见番邦使者,都有了脸面似的。

其实涨了士气固然,然而这一次击败的是亲赞普的军队,战绩对比,禄东赞父子威名反而更盛,这个对唐朝来说,是福是祸,不好预测了。

亲自与几位宰相,群臣,以及武则天迎出了大明宫,站在丹凤看到李威回来,武则天大步走了过来,抚着他的头,说道:弘儿,你终于回来了,本宫在宫中日夜担心。

说着chōu泣起来。

李威不知道这眼泪中有几份是真实的,在猜,不过估计多少有一些是真的,毕竟自己对她还是很孝顺,又是她身上掉下来的ròu。

抱着她,说道:儿臣也在日夜想念母后。

母子俩在亲热,其他人只好等着。

说了几句感慨的话后,李威来到李治面前下跪,行了一个军礼,朗声道:参见父皇,儿臣终于能为父皇分一份忧。

一句话,让戴至德都竖起大拇指,说得多好啊。

不叫立功,叫分忧。

李治也是微笑,说道:那也不是你的功劳,是裴黑齿将军、薛将军的功劳。

显然对梁积寿还在生气,刻意抹去他的名字。

李威心中有些诽谤,好象这一次,我多少也有些功劳的。

不敢抬杠,反正父亲心中很清楚。

站起来说道:是。

李治这才走到黑齿常之面前,看了看,说道:前几年刘卿推荐于你,果然是一条好汉子。

谢过陛下,臣愧不敢当。

很不错,不错,进宫再叙吧。

连说了两声不错,又看了看后面车子上的孔雀,没有过问。

儿子在南诏连朱雀都出来了,不知是真是假,这些孔雀不惊奇。

带着众人进宫。

设宴款待,又有了封赏。

当然,李威是太子,没有办法再封。

众人散去,李治却将李威留下来,问道:这一次你做很也还不错。

原来在众人面前不能夸奖的,至少不能与大臣抢功。

是不是这样?李威念头转了一下,立即说道:儿臣不敢,只是儿臣侥幸没有犯错误,又有几员虎将相助郎智谋,所以才没有负父皇旨意。

嗯,李治忽然将话锋一转,问道:听说大盟会……不要他问,李威也要说的,看了看四下,李治让周围所有太监宫nv退下,只留下武则天,李威才说道:父皇,一部分南诏xiǎo部落,可不可能让朱雀现身?李治头直点,听到后忽信忽疑的,就在为此事不解呢。

且听儿子慢慢道来……那是假的。

盘古开天地,轻者为天,浊者为地。

天也是有重量的,只是轻,是阳。

李治又点头。

只能这么说了,明崇俨贬出朝堂,没有必要那壶不开揭那壶,所以装神nòng鬼不能提,密度的啥也不能提,只好用神话搪塞,又说道:因此儿臣在想,如果有比天更轻的事物,是不是可以使人浮于空中?是什么事物?李治与武则天齐声问道。

更好奇了,对天空,这时候谁不向往。

还是天与气。

天为气为阳,所以儿臣用牛皮做了一个大球,通了一个管子,管子下面烧着木炭,木炭将气烧热了,通到气球里。

气球里的气是热的,是阳的(实际上越往空中越冷,怎么办,只好忽悠)。

因此球会自己升起来,但气还是很轻的,人却是很重,所以这个球要大,很大。

试了试,成功了。

于是里面用树棍撑成一个鸟形,又将纸放在铜汁里,沾满金液,绞碎。

大盟会之前,看着风向,儿臣吹号角时,让朱司马与会奏乐器的一个shì卫上了气球下的绞盘。

一个用乐器mō拟着鸟叫声,一个撒纸屑。

不然,这次盟会不会成功。

以后还会争执,还会有战争。

这样做,能略略保一些年平安。

但父皇,不能张扬,一张扬,儿臣这番苦心白费了。

你这个……这个什么没有说,武则天却莞尔大笑起来,在他头上狠敲一下。

李治也先是愕然,然后脸上lù出古怪的微笑。

又说你shè杀了吐蕃一员勇将……武则天又说道。

母后,儿臣有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那天晚上大约吐蕃人也发现不对,不吝啬手下,攻得紧,大营前前后后四五万人在进攻,栅栏外到处都是敌人。

也许眼睛闭着,都能shè到人。

儿臣想拖一拖敌人的士气,通知薛将军迟了些。

看到攻得紧了,shè了一箭,也是儿臣第一次看到这场面,心里紧张的,偏生碰巧,正好shè毙了一个普通的吐蕃骑兵。

当时儿臣都感到愕然了,在骊山shè兔子,十箭九空,这一箭怎么这么巧呢?至于什么大将,那是传言,母后,你也相信?武则天再次弯腰大笑,笑完后,又说道:你是太子,现在朝廷是守成,不是太宗皇帝,那是开国。

上阵也可,不能亲临危城之下,那一天你冒险了些。

再说,上阵了已是鼓舞了士气,不必亲自动手。

是。

但儿臣又带了几样礼物给父皇母后。

好,拿来看看。

李威出去,吩咐shì卫将车中东西拿出来,几个盒子,第一个盒子里面,一两块很大的宝石,一块绿宝石,一块红宝石,是一个部族酋长献给他的。

第二个盒子里面是两块布料美的羽máo与丝合成织起的织锦,十分华美。

当然,价格更美。

看了看,武则天说道:不错,你倒是越发懂事了。

然后盯着第三个盒子。

李威神秘地说道:父皇,母后,可是一个好东西哦。

这才是儿臣献给父皇母后的真正礼物。

本来是打算讨母亲欢心的,但心里面估猜父亲太吃味,实际很无语的,就象自己是太子,不需要与臣子争功一样,你都是皇帝了,与自家老婆儿子争什么功?但没办法,与老子僵持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还有呢,四个nv子怎么办?杨思俭与徐齐聃总得要召回来吧,就不召回来,也不能放在岭南。

这都需要父亲点头。

至于这样礼物,最后是父亲吃下功劳,还是母亲吃下功劳,自己不会去管。

可肯定不会再给自己的。

前两样的东西,已是不错,能赶上贡品,最后一样会是什么东西?武则天说道:打开看看。

李威缓缓将盒子打开……ps:看了一下书评,再说一下没禄氏。

吐蕃史我看了很多,吐蕃也有亲唐的大臣。

之所吐蕃反攻大唐,是禄东赞父子。

没禄氏对唐朝不大反感,杀死论钦陵后,主政后没有主动挑动多少战争。

然后到她死后,唐朝反攻。

(甚至我怀疑,她如果与默啜联手,会不会让武则天与李显喝上一壶)论赞婆与论钦陵儿子论弓仁投奔唐朝后,特别是论弓仁的后代,在唐朝出了许多名将。

这笔帐有些糊涂。

没禄氏是另有安排的,重要的安排,提示了。

将会对唐朝有极大的帮助。

还有作为李家,千万不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能说卧榻之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赵匡胤语录),不是民族矛盾,是敌我矛盾。

再说,李弘以仁扬名,又不知道她实际身份,连一个fùnv都不会放,手下亲信会如何想?一个的间谍,蹩脚的间谍,主角不容,裴行俭狄仁杰都不能容,又是在利用,就象看一个如果义愤填膺,会不会是狄仁杰与裴行俭?主角xìng格只是慢,沉住气,并不是软,否则都不会赞成薛仁贵坑杀铁勒族的行为,薛仁贵追击时种种主角也没有怦击。

不能曲解我书中塑造人物的[..]..第二百二十八章 贵重大礼 破是不破(上)第二百二十八章贵重大礼破是不破(上)这份礼送得可贵重,不但贵重,而且会头痛的。

www.niubb.net 笔下文学李威先拿出两张裁好的竹纸,一个xiǎo盒子,神神秘秘地将盒子打开,儿子nòng得古怪,夫妻二人只好伸出头,向里看面。

是一些铜方块,天sè黑了下来,点着蜡烛,又是阳文(反字),更没有看明白。

李威将xiǎo盒子打开,也就是油墨,不大好,因为雕版印刷出现,已经有人发明出来。

怎么再改进一些,李威不清楚。

不能一个一个往纸上印,太费工,又有可能不整齐。

所以用的方法与古时的方法差不多,用松脂、蜡与纸灰做成将活字排在框内,放上yào剂用火熔化,用平板压平。

冷却后就成了版型。

应当有更好的排版方法,可是李威又不知道了。

但提供一个思路,就象投石机一样,姚州城战役过后,结果屡次试验,缺点一一显现出来。

可有许多头脑聪明的士兵纷纷发表意见,缺点在一一克服。

现在的投石机才似乎是真正的远shè利器,尽管还有些缺点。

至少是大半的成品,原来那只能算是半成品。

有了思路,天下聪明人还是很多的。

也不是一无是处,一上来就是铜活字。

活字出现历史很久,可很长时间还在用雕版,就是材料,有用胶泥的,陶泥的,木材的,锡的。

成本低,可是缺点很多,包括锡在内。

宋朝周必大一度也用过铜,可因为太贵放弃了。

不但材料贵,版字成型也更费事。

说到底,只是一开始成本高昂,做好了后,不易磨损,融化yào剂快,字体不容易变型。

只要不用时xiǎo心养护即可。

很简单的道理,可这一路走过去,又是几个世纪……不是很明白,看到儿子涂上油墨,印在纸上,印好后将版型拿开,再涂再印。

然后拿给李治与武则天看。

因为时间短,制作费事,又想让功,不想惊动别人,制的活字不多。

一首《关雎》,另外就是标点符号与分段的说明。

没有看活字,李治指着纸说:这是……这是让读书人更好地理解书中的知识,不容易发生岐义。

标点符号与分段是好的,可这个事物一旦出现,引起的风暴,不亚于龙卷风。

现在文章连在一起,用一个顿号与不用一个顿号,马上是两样的,用一个句号与用一个问号,又是两样的意思。

不要说大部头的书,就是一部《论语》有可能都会出现十几万种的解释。

连同大礼一道送给父亲,让父亲与各个儒生们头痛去。

李威是不打算管的。

李治立即就想到了,说道:会有许多麻烦……父皇,虽然麻烦,可能让以后的读书人,迅速正确理解书的意思。

可你这是什么?李威将版型放在蜡烛上烤了一烤,然后一个个拆下来。

拿过来,李治喝了一声。

李威递过去,李治放在眼前看,眼睛不大好,只能这样看东西。

然后说道:有些贵,也麻烦。

父皇,有些贵是事实,麻烦未必。

其实也不贵,如果是印一两本书肯定贵,但是印几千万几万本书却是极便宜,速度更快。

贵也是开始,做好了字模后,不管什么书都可以印,不占地方,只要将各个字造好模子,常用的字多铸一些模子,冷僻的字少铸一些模子。

实际就是贵些,也是铸模的工钱,铜还在。

又有竹纸,一旦竹纸价钱再降降,以后书价钱低廉得真正让普通百姓都能买得起。

李治在沉yín,能不能便宜,不是儿子说了算,还要让工部官员再试验改进。

主要是想另一个问题,自古以来,对百姓说到底爱戴也许有,搪塞也是,为什么佛教因果报应受欢迎。

这就是愚民政策,儿子虽然不错了,这一节不大明白的。

一旦所有百姓开化,会有什么后果?李威不知,继续说道:父皇,普通百姓都能读起书,意义非同名mén豪族一枝独大,吞并严重,成为国家的瘤毒。

为什么会独大,正因为他们把持资源,能读起书。

能读起书,出的人多,在朝廷做官的官员就多。

于是更能壮大家族。

富者越富,贫者越贫。

但如果书籍便宜了呢?所有百姓都能读起书,百姓中人才也能脱颖而出,这样名mén望族就不能一枝独大。

父皇,你才能真正象祖太宗皇所说那样,将天下英雄真正收入你的囊中。

这才是防止吞并蔓延的妙yào。

也不是那么简单,不过书籍真正便宜到一个可观的价格时,会从某种意义上抵消一下各大家族一枝独秀的情况。

这样说也大不公平,主要是社会创造财富的能力。

实际上即使名mén望族,和平时候,子孙也在迅速繁衍,有的大家族甚至能有上万子弟,甚至都能超过他们财富积累的速度。

除了家主与少数真正嫡系弟子外,许多子弟同样过得寒酸。

但书籍一旦便宜下来,不仅是这个作用,能为国家带来更多的人才,能迅速传播文化与科技,意义甚至某种程度上比一朝一代的更替更重大。

李治一时没有办法定论,还有是不是象儿子所说这样,都不能决定。

因此说道:此事以后再说。

不过字模与两张印好的纸收下了。

然后大声说道:高义忠,上茶。

一个老太监端上茶来,李治呷了一口茶,又说道:姚州送来一份邸报,说是不日,各蛮族酋首集合起来,要来京城,你怎么看?这不大可能,李威立即摇了摇头,如果大部族还可以,象有一些xiǎo部族,就是一个村庄,进什么京城,估计连路费也筹不齐,难道要朝廷掏腰包,掏得能掏得起,可还要招待,甚至为了面子拉拢,有些赏赐,再加上必然会带随从,一千多个族长前来,最少来的人会有四五千人,这得huā多少钱。

如果得到甜头,一年来朝拜一次两次的,将成为朝廷巨大的负担。

为什么?李威将他在西南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甚至说到有的xiǎo部族只有几百人,也敢自称为国王的事,武则天咯咯乐了。

并没有生气,也不值得生气,是在好笑。

那倒不会,邸报说只有三百来人。

那有可能,抛去随从,三百来人,大约只有几十个族长,有可能都是当地的大部族。

这些部族可以稍稍拉拢一下,到了京城派人款待,再赏赐一些布帛即可。

嗯,李治闭了一下眼睛,又说道:那只鸟呢?愣了一下,什么鸟?又愣了一下,为什么又要提起此事?忽然明白了,尽管自己将实情说了,可在民间传得大约很狠,父亲还是不踏实。

并没有回避老太监,看来这个高义忠是父亲的亲信,于是说道:父皇,怕人发现,孩儿在当夜派人将它拆了。

知道的人并不多。

不过父皇,如果好奇,孩儿可以再派人做一个,不用木棍撑起,只是球形,事情传开,蛮人未必能想得起来。

可是父皇想要看,务必答应孩儿一件事。

说说。

父皇不能好奇地登上去。

这玩意不象氢气球,有可能会燃烧,有可能会爆炸,只要将缝合的地方、绳索、吊蓝检查仔细,基本是万无一失。

但什么人能登,父皇不能登。

会让人弹劾事也会做文章。

为什么?父皇,孩儿还是不nòng为好。

看到父亲渴望的表情,李威实话实说:那个东西虽很安全,升起来有可能是含元殿近十倍高度。

父皇,你一登上去,非得有大臣怦击,更能为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做文章。

孩儿没有出息,只希望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其他别无所求。

说得可怜兮兮的,李治心中依然有些也让他逗乐了。

说道:你派人先nòng出来,朕只是看看。

让母皇做证。

行。

但也未必,希望某些人弹劾时,父亲别忘记今天晚上的承诺。

李威有些愁眉不展,振了振又说道:父皇,孩儿在皇宫中看到孔雀优美,正好去了南方,盟会大多数蛮人开心,于听到孩儿提及,替孩儿捕了二十几只孔雀。

孩儿带回京城,能不能分一些给孩儿?顺便给二弟三弟他们一人一对。

也就是十只,还有十一只,不过饲养恐怕有些困难,这一路回来,已经死了六只。

其实是对碧儿的承诺,但不能说。

不合礼制的。

这是你带来的,你安排吧。

李治说道。

大明宫中本来还有几只,又有十来只,李治倒也无所谓。

再说,只是稀罕罢了,不是象征着大宝。

谢过父皇。

李威带着shì卫去领孔雀。

领了十只健康的出来卫送八只给李贤他们,一个的惊喜。

然后带着孔雀回东宫。

东宫一群人早就望之若渴,碧儿不顾着礼节,一下子扑在他怀中,大声哭泣。

你这个傻丫头,孤平安回来,你为什么哭?妾身好担心,好害怕。

这才是用心的,即使杨敏现在好些,也不及。

李威mō了mō她的头发,说道:不要哭啦,看孤给你带来了好东西。

将她领到孔雀前,实际上官婉儿与韦月先是高兴地在他身边转了转,终是忍不住,已经跑过来观看。

上官婉儿说道:好漂亮。

韦月也拍着说道:我好喜欢。

一路喂养过来,也不怕人,伸出要啄韦月的手,韦月吓得一缩脖子,说道:别要咬我。

不是咬,是啄。

上官婉儿立即纠正。

然后两个xiǎo萝莉高兴地蹦来蹦去。

只是碧儿还在紧紧地拉着他的手,省怕一放就跑了似的。

但李威忽然在心里说道:糟糕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贵重大礼 破是不破(下)第二百二十九章贵重大礼破是不破(下)然后看了看碧儿的脸蛋,还很幼稚啊。

www.NIUBB.NET 笔下文学好象那个放跑的没禄氏与她同龄,看上去也比碧儿成熟一些。

可自己答应过的,回来就圆房。

回来回来了,这个处,倒底破还是不破?总是有些罪恶感。

不算太正人君子,至少他左手拉着杨敏,右手拉着徐俪,并没有犯罪感。

但毕竟是一个现代人,面对一个少女,终是心里面觉得不大好。

可是如何拒绝,这道题目又摆在眼前。

碧儿现在只是高兴,没有想到此事呢,牵着李威的手问道:南诏哪里是不是有很多?也不是很多,不然孤能多带几只回来。

是啊,这么美丽的鸟儿,想来定是不多。

正说着,也许因为受到两个萝莉击掌的刺jī,雄孔雀展开它长达一米多的尾巴,渐渐地在开放,尾巴上金属蓝与青铜绿斑点,在灯笼的照耀下,闪着萤萤美丽的光泽。

越开越大,尾羽在颤动着,并出嘎嘎的响声。

即使在路上,李威也很难看到它在开屏。

三个少女惊讶地用手捂着嘴巴,过了好一会儿,雄孔雀才骄傲地将屏拢起来。

上官婉儿与韦月再次拍手,说道:好漂亮哦。

扯着她们,说道:进宫吧。

送到东宫,然后派人将两只孔雀安置,东宫中也有苑子,天气又热,应当没有多大关系。

只不过天冷时怎么办?好在大明宫中有宫奴在饲养,到时候能询问一下。

碧儿说道:殿下,让妾身服shì你沐浴。

才出去时,一切自己自理,还真是不习惯,只能感慨自己也堕落了。

又还原了原来的生活,也没有矫情,让碧儿替他沐浴。

碧儿一边说着话:殿下,梁金柱与6马又送来四万缗钱,还有奶糖作坊,这几个月有近万缗钱的盈利。

这么多啊,李威随口答道。

殿下,不止的,去年你离开后,生了许多事情。

说一说。

那个裴,裴盐铁使出任后,立即去了扬州。

晒盐开始后,海边许多平地被各路商家争去,裴盐铁使看到后,也动了心。

碧儿知道得也不太多,磕磕碰碰地将整件事说了出来。

李威前面一走,李治也离开长安,去了洛阳。

看到他如此,有许多百姓开始在议论,说皇上的不好。

反正现在唐朝有一门好处,并没有什么和谐的神马,即使普通一名百姓也敢议论国事,皇家之事。

这倒无关紧要,一半是李治不放心儿子,一半也是为了演戏。

碧儿略略知道一些。

主要是裴炎,这一次大放光彩。

看到盐出来,许多人动了心。

一起跑到海边购地,一时间那些海边荒无人烟的地方,成了紧手货。

也不对的,晒盐需要一些特殊的地形,还有海水的盐质、日光充足。

不是每一块海边都适宜晒盐的,比如梁6二人买或租下来的地,就有一些不适。

不过大多数都成功了,这玩意儿不复杂,想隐瞒也隐瞒不了,派几个人站在海边,看看就会了。

工艺保密不住。

于是动心、参与的人更多。

裴炎便代表朝廷cha了一足,不会有人弹劾,本来朝廷自己就经营着盐场。

因此,除了贡税外,盐价的利润空间开始下跌了。

倒是盐价一天比一天便宜。

这件事,李威也知道,去的时候与回来的时候,益州盐价都开始波动了,况且中原。

还没有糖竞争jī烈,上了很多制糖作坊,百姓又没有想起,种甘蔗的百姓并没有增这是本源,没有了甘蔗,如何制糖。

于是甘蔗价格开始剧烈上扬。

但是制糖的人多起来,糖的价格开始象直线一样下降。

实际上去年江南各个作坊利润空间很的。

倒是精明者,也象6梁二人将战场转移到了岭南,甘蔗来源更广,出的糖也更甜,还有,广州港有许多大食商人,看到后,立即下了订单,依然有利润空间存在。

当然,今年必然也会惨烈。

其实很多人怨恨6梁二人,不是他弄出什么贡税,还有赚头的。

利润下跌了怎么办?歪门邪道有了,按李威的话来说,叫走sī。

裴炎只是抢了一些盐场,一直没有动静,各个商人胆子越来越大。

忽然临近年关时,裴炎派出许多官吏,来了一个突然袭击,一笔笔查帐,清查各个河道或者关道上的盐糖。

查到后如何处罚,现在也没有律法条款。

裴炎做法很简单,作坊一律没收。

不管是盐场或者糖作坊,然后代表朝廷cha足。

有一些商家有背景的,便派人过来求情,咱们是某某家的,与你们裴家又有某某的关系。

裴炎将脸一绷,说了一句,裴家人不会做出这种没有出息的事,连两个普通唯利而行的商人都知道替国家争光,你们不要提你们来自哪里哪里,提了,裴某都替你们感到惭愧。

一个个臊得满面而赤离开。

这一次清查,是早就准备好的,如同霹雳一般,许多人卷了进去。

闻讯后,所有商家老实多了。

然后裴炎再次派人经营。

因此,去年朝廷的收入,加上贡税,居然达到了八十多万缗钱。

当然,其中一半是裴炎抄来。

有人不是很赞成,但面对八十多万缗的收入,朝野上下几乎没有一个人说话。

必须这样做,虽然与裴炎不和,李威也是很赞成。

裴炎还没有处理好,交给了官府来经营,以后贪墨的事会很多,不如来拍卖,当然,这句话即使知道,更不能说。

而且这场戏远远没有结束,就象猫捉耗子一样,捉了几万年几十万年,游戏依然继续着。

不过6梁二人动手早,那些盐场成本也低,所获利润还是很可观。

但到了今年,许多商家迫不得已,又想出一条办法,与百姓共同签订契约,出钱扶持百姓种植。

也几乎是千古未有之事,都是逼出来的,甘蔗紧张了,糖源太贵,成本会很高。

不但在江南,连同岭南都有类似的开。

当然,产量大了,可因为便宜,吃的人多,而且这种东西出来后,大食商人都开始大肆进购,再加上往外国销,以后会有更多外国商人订购,倒不愁销路。

说来说去,是成本。

在这种大背景下,6梁二人也不得不加入。

去年临行前,李威再三说过,让他们自己也留一些分成的,不能全给了李威。

算了一下账,大家分了一分,还是李威占了大头,账薄就在刘群手中。

然后余下的钱,一起再次投入下去。

只是很多人都恨6马与梁金柱,不是朝廷再三下旨嘉奖,妾身都怀疑有人对他们不轨,碧儿担心地说。

这时候已替李威穿好了衣服。

他们忘记了这是谁倡的!李威冷哼一声道:对他们不利,谁敢!立即让坐在边上观看的上官婉儿与韦月拿来纸笔,写了两行大字:世间仁者,国之良商。

写了两份,还落了款。

又说道:明天派人送给他们,一人一份,孤倒要看看谁敢对他们不轨。

是。

李威想了一想,又说道:你派人送两万缗钱,给父皇,马与梁金柱刚刚送来的,一万缗钱是给孤用度,一万缗钱是给前方将士抚恤的。

手中的钱多了些,用不了这么多。

也能说得过去,仇视6梁的人多,于是二人想抱太子的大腿,毕竟皇帝贡税就算抱过了。

这些钱是用来研究活字印刷的。

知道得多,才知道并不是皇帝想用多少钱就用多少钱,当然,杨广那啥例外。

朝廷的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归内宫掌控,供应内宫用度,这笔钱并不多。

大头是国库,归三省六部,主要就是户部、太府寺掌控调度。

朝廷的官饷、军饷、军费开支、水利、建筑、服饰、番邦使者接待等等,皆是从这里所拨。

所以武则天种植棉花,如果不是李威一万缗钱,都有些困难。

从国库动用,肯定被官员阻拦,从内库动用,用费不足。

没有那笔钱,棉花就不会长得那么好,就不能迅推广,她的大义就争不来。

至少这一次回长安,已经看到更多的人在种棉花,对母亲议论也稍稍好于从前。

活字也是如此,几万个汉字,最少得准备几十万个活字。

大规模印刷有可能得准备几百万个活字。

还有其他的费用,这笔钱用费也是不少。

有了钱,活字就能迅推出去,否则提到这笔开支,又要争议许久…………碧儿出去了。

好一会儿才回来,铜少,不可能是现钱,大多数用布帛代替,或者金,或者银,没敢放入东宫。

在长安购了一处房屋,放在里面心派人看管着。

因此耽搁好久。

李威问道:父皇怎么说?只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就嗯了一声?李威不解了,可猜不透,李治也猜不透他,武则天也是如此,一家人在捉猫猫。

……殿下,南方是什么样子?碧儿用手抚着李威胸膛问道。

李威说了说,刻意漏过没禄氏没有提,觉得很丢脸。

原来吐蕃人也不行的。

不是,李威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的战斗,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不行,无论战斗力或者韧xìng与纪律,不在我朝精锐士兵之下。

那天晚上之所以败得惨,是疲军,又是不备,又在坝子上,如同薛仁贵在青海一样,天时地利人和皆没有占去,谋划又失误,所以才败得惨。

正常情况,没有名将,两国交战,胜负只能说是对半。

那些天妾身很担心,直到听到殿下大捷,妾身一颗心才落在地上,说完了,用娇的ru房在李威胸口上磨蹭,呢喃地说道:殿下……来了,是不是要破掉?

第二百三十章 号角已吹 舟水新解第二百三十章 号角已吹 舟水新解孤知道……李威感受着碧儿身上的温软,停了一下,又低声说道:可还有人呢。

外面的月sè正明,一缕明亮的月光照了下来,李威扭过头,看着两个xiǎo萝莉,说道:你们在听什么。

两个xiǎo萝莉呵呵大乐,然后向旁边翻了过去,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就在边上相互抱着,一边笑一边滚来滚去。

这两个xiǎo鬼头……李威停了一下,又说道:今天晚上不行。

碧儿娇涩地点头。

李威又说道:选一个好日子,就在这一两个月内选。

孤让刘群出一下宫,到你家中去一趟,让你家人选。

顺便送一些礼物过去,权当聘礼。

虽然不能明媒正娶,可不能马虎,再让她们离开……指两个xiǎo萝莉的。

嗯,碧儿再点了一下头,低声道:殿下,妾身很喜欢。

象在梦中,又觉得不真实。

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虽然现在她在东宫地位很高,可出身寒了,自己一直没有与她圆房,xiǎo姑娘心里就有些不安……李威也没有解释,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睡吧。

一路行军都是很累了,于是眼睛立即合上。

……但还有人没有入睡,狄仁杰见到了周兴、周重威。

周重威一脸的惭愧,说道:仆有负两位。

大约知道事情严重,二人也逃了回来,但没有回长安,却在城外,托了一个熟人,向家人讨要了一些钱财,然后离开。

周重威盯得紧,也没有想到此节。

后来发现不对,追了下去,两人又不知逃到哪里。

讨了多少钱?讨的钱多,大约一千多缗钱。

再盯着,事情过了后,他们还会回来。

是。

略略有些遗憾,回到家中,魏元忠正在等候,寒喧了一下说道:徐舍人已经去世。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狄仁杰放在嘴边的茶杯立即再次放下。

大约是在四月末,徐舍人身体弱,当地天地又是湿热,心情郁闷,然后一直病重。

消息是陆马带回来的,我让他将这条消息封锁,又通知徐家母子,勿要着急。

你做得很对,狄仁杰说道。

太子回来了,事情并没有结束,还有很多事要做,做得好,是一次转机。

做得不好,还会继续僵持。

可即使是狄仁杰,心中未免产生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那是堂堂的中书舍人,并不是裴炎原来的起居舍人,那么自己这些人呢?两人眼睛对碰在一起,狄仁杰说道:难。

但消息瞒不了多久,太子早迟会知道。

太子早就料到这结果,所以去年不安。

不过还要劝解……魏君,不用担心,太子这一行,有许多益处,陛下这样做法,寒心的人会多,有些人也会选择。

可太子已经是几千万唐朝百姓心中的将来,陛下不能倒行逆施。

所以选择的结果…………消息瞒得严,李威不知。

跑了一下回来,几个弟弟与李令月正在等他,李威说道:你们来了,正好,我带了一些礼物给你们。

将礼盒打开,一些来自南诏与益州的xiǎo玩件,长安城中很难看到的,又摆不上台面,所以进贡的物品当中也没有。

四个人看了很喜欢,不过李旭伦不服气地说道:大哥,你偏心。

四弟,我为什么偏了心?带的礼物各不相同,但大家都差不多。

为什么xiǎo妹有四只孔雀?四只孔雀?李威诧异地看着李令月,正冲他挤眼神,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你去看看我的苑中有几只?跑去看,只有两只,李旭伦不解,李威说道:大明宫有很多,去向母后讨要吧。

……我还是不要了,提及母亲,李旭伦立即嚅嚅地道。

然后李威呆在东宫,象南诏一行,没有发生过一样。

十分淡定,但在百姓眼中,不是淡定,是气度。

几场战役,已有羽林军回来,听得清楚,后来还发生了一些事的,比如大会盟,比如朱雀,比如一千多部族的酋长相送,送了几百里路,听得不真切,于是最后一批羽林军回来就开始询问。

李威只是想避过风头,实际上不是这样的,这一次出行,唐朝、吐蕃、南诏的政局,都会有影响,甚至历史走向已经逐步在改变……淡定的还有一个人,裴行俭依然如故,不过他心里面清楚。

下了值,听到宫城方向有shì卫吹响了号角,低声说了一句:号角已经吹响了。

……因为有一个闰五月,到了六月末,每天到了傍晚,天气就没有那么热了。

李威让父亲喊到了大明宫。

你跟朕来。

是。

带到一处xiǎo宫殿里,里面有几个官员,只穿着绿sè的官服,品级都不是很高的。

还有许多工匠,赤着胳膊。

殿中一个大炉,里面冶着铜水。

大炉旁边,还有许多模型。

模型有大有xiǎo,模型边还有一些箱子,里面装着许多活字。

弘儿,是不是这样的?李威走了过去,看了看活字,活字不会错,并且活字有大字,中字,xiǎo字之分,这也有一些妙用,倒是自己当时没有想起。

说道:正是,有几号字更好,还是父皇思虑得对。

书籍是国家的根本之一,需要掌握在宗室手中,有的书能印,有的书不能印。

能印多少,送于何人,皆有讲究。

却不能出售。

朕反复思量,于是放在内宫之中。

这分明就是自己送了一万缗钱后,后宫有了用度,于是不经三省六部,在吃独食,难怪这么多天没有听到动静,李威心中不耻地想。

这一回他想错了,吃独食只是一部分,李治对书籍能迅速低廉传播,还有种种顾忌的。

带着儿子走了出来,又说道:朕一直没有想清楚,你母后也没有想清楚。

等它出来,朕会与几位宰辅商议,甚至你说的那个符号,事关更大。

父皇高瞻远瞩……弘儿,你不要应付我。

虽然你有一些xiǎo聪明,可毕竟年青气盛了。

有的事不是你所想的,太宗皇帝虽然说过君是舟,民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你却不能误解,这是指善待百姓。

舟还是舟,水还是水。

你某些想法,想要大家平等。

如果真平等了,王室地位不保矣。

至少李治说出这番话,不恶,在开导李威。

朕又听说了大食的事,有什么白衣哈里发,贵族选举国王。

仍然是贵族,可是弘儿,你看好了,这种制度必不会久远。

儿子动不动说是从远方百姓听到的种种知识,这让李治好奇了,于是也关注了一下。

就听到大食这种制度。

李威默然,历史记得不知,大食哈里发又听胡应讲过,但知道后来黑衣大食击败了白衣大食。

黑衣大食什么制度又不知道了。

君是舟,民是水,要善待百姓,可cào舟的永远是君,却不能让水cào舟。

比如大河,有瀑布,有险滩,有暗流,让水cào舟,舟准会沉没。

甚至水本身也会泛滥成灾。

因此大禹治水,历朝历代兴修水利。

孔子说,尊卑贵贱,也是这个原因。

世间那有永远的平等?李威这才悚然一惊,正sè道:父皇教导得对。

想要平等,许多人在梦想,连李威也知道,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人也是生物,也在进化,进化就脱不了弱ròu强食,只不过开化得越多,吃法更文明。

父亲说得很含糊,也听出许多他没有想明白。

可是在这时代,能有这想法,已是不易,至少某种程度上,比自己还要高明一些。

看到儿子的表情,知道他悟出一些,李治没有在上面继续说了,又说道:那个鸟……是球。

就是球吧,有没有制好?父皇,那个球制造起来容易,一两天就制好了。

皆是儿臣贴身shì卫一手制作的,如果父皇想看,随时可以拿出来。

不过南方各酋眼看要来到京城。

他们只是不开化,不代表着他们没有智慧。

因此,等他们离开后,儿臣立即制作。

这样也好,李治点了一下头,至少得让一些重要官员明白,否则京城传得狠,自己做太上皇,也不是不行,这个儿子手腕不算太硬,有时候很心软的。

比如他对老二的态度……但自己才四十几岁,就这样做了太上皇,总有些不甘心。

再过十年八年,五十来岁,退下去,也可。

对儿子动向了如指掌,看到他在用钱,只似自保,没有招兵买马,又拿出巨款,给自己用,给自己立名,稍稍安心一些。

所以才对儿子教导,才说了这些话。

至于徐齐聘的死活,只是水中一道风景,看一下也可,过了也就过了。

甚至很少为他思考过……还有一件事,朕给你破例一回。

父皇,何事?那两个妓子……李治说完五个字,又沉yín起来,那两个妓子李治印象不恶,甚至某些方面,比名mén闺秀做得更好。

可这是皇家,很想也卖儿子一个人情,话到嘴边了,又犹豫不决起来。

第二百三十一章 奉仪破例 蛮人入京第二百三十一章 奉仪破例 蛮人入京长进不是一天铸就的,但来了这么久,长进会有。

比如象见到自己父母,不会那么紧张。

不紧张,思路就会清晰,听出转机,脑子里转了转,说道:儿臣也有些话要说。

佛教中有大乘xiǎo乘的说法,一是渡世,一是渡己。

其实儿臣很怀疑彼岸是什么,真是光明的彼岸,到处是讲堂、jīng舍、宫殿、楼观、宝树、瑶池,或者又全是金、银、琉璃、彩石、赤珠、玛瑙,又有百味美妙的食物,尽情食用,还有万般的天籁以供娱耳(《无量寿经》)?说教世人不贪,又有各种妙物,让世人贪之。

儿臣很困huò。

李治皱了一下眉头,李世民对佛教不是很信的,可他信。

又不知道儿子说这句,是何用意,没有反驳,继续听他说下去。

儿臣不知,大约有彼岸,可要儿臣来选,定是选xiǎo乘,先渡己,后渡人。

自己没有渡过去,甚至连彼岸都没有清楚,何来渡世人?因此在儿臣心中,佛家不如儒家,说得很清楚,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一个农夫饿得连饭都没有得吃,怎么让他去守礼法?所以说君是舟,民是水。

或者说以仁待人,不以仁待人,人何以仁回之?这是xiǎo我与大我的关系。

先前,儿臣只是看她们可怜,虽知道有议论之声,人命关天,儿臣便救了救。

后来相处久了,当作了家人。

落入娼籍,不是她们情愿,是生活所迫,即使在不好的地方,依是出污泥而不染的莲huā。

刚才父皇说过,总有一些尊卑贵贱之分。

可儿臣不知了,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也不求什么地位,为什么连进入东宫,做一个宫nv都不行。

如是这样,这个尊要来何用?李治皱了皱眉头。

李威继续说道:儿臣仅是mí恋她们的美sè,父皇可以不允。

可父皇你想一想,当真儿臣仅是美sè,是不是她们的品行,以及缘份?你说得有理,可国家是制度与礼教维持起来的。

她们是娼籍,平了籍,也是曾经做过妓子,非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如果你愿意,让她们到东宫做一名奉仪。

李威哭笑不得,太子妻妾制度里面,奉仪是最低一等的,本以为进宫,良媛不成,承徽总是行的。

仅是一名奉仪,比起内宫中的一些太监都不如。

甚至连陪寝的资格都没有,平时与普通宫nv居住在一起,没有人伺候不提,甚至同样做着粗笨的事。

垂幸时派太监传唤,做完了事,立即将衣服穿好,还要伺候自己,立即回去。

真进宫做一名宫nv?父皇,是不是太低了一些,抛去过去的事不提,她们现在总归是狄仁杰的义nv……不低了,事情总能传扬开去的,你别要以为你做的事,没有人知,传出去,只是奉仪,不会争议。

这是朕对你最大的破例。

其实朕现在心中后悔了……一万两银子买了两个奉仪!还后悔了,得,还是先nòng进东宫吧,不然她们放在狄仁杰府中,久久不嫁,说闲话的人越来越多。

很是不恭敬地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谢过父皇。

李治也不气,脸上挂着微笑,道:是为你好。

她们能做奉仪,也不知是前世修了多少的福份。

……谁要嚼舌头根子,孤就将谁碎尸万段了,李威严厉地说道。

知道狄蕙与狄好身份的人并不多,两个少nv做事很xiǎo心,都不出mén。

但来过东宫,认识的人有很多,因此,没有在她们进宫之前,将内宫中的人喊集在一起,厉声说了此事。

喏!绝大多数人不知的,一个个面面相觑,难怪说两个绝sè丽姝离开东宫后不知下落,原来在此节。

散吧。

一哄而散。

殿下,为什么这么低?碧儿问道。

还是父皇发了善心,不然不会有,李威还在郁闷当中。

只是等于让她们进了东宫,与宫nv无异罢了。

还有一些事情更头痛,如何将徐齐聘与杨思俭从岭南召回,那怕在江南或者在山东、河北,随便任一个职,也比在岭南好。

不说岭南了,就是在洱海,以前不觉,这副身体前去,到后来天气热了,也大不适应似的。

还有杨敏与徐俪,召进东宫难度更大,好在岁数还xiǎo,能等得起。

然后低声说道:有没有与婉儿、月儿说好?妾身不大好意思说,碧儿垂下头,lù出一段雪白秀长的粉颈来。

还有六七天时间了……派刘群到了江家去了一趟,委婉地说了一下。

江家人万分开心,这是太子对自家nv儿的看重。

礼物不提了,太子这份心才是好的。

托了人问吉时良辰。

当然,心中很急,恨不能让太子立即与nv儿圆房。

但在这时候,对良辰吉日十分看重的。

派人挑了挑日子,结果挑得有些晚。

心中不喜,可不敢马虎,只好回来禀报。

实际上如李治所言,越是上层,越是jīng英人士,因为学问jīng深,反而对神鬼之事,只敬不mí。

因此,对李威种种,似是要开全国百姓心智,李治犹豫不决。

百姓嘛,越是笨,才越是好治理的。

隐约地接触到了一些深层次的东西,于是看着眼前的景物发呆。

东宫的燕子又多了十几只。

chūn天到来,一大群xiǎo黑大黑飞了回来,并没有全部回来,只回来了一xiǎo部分,一共十只。

大家辨认了一下,仅六只是去年东宫的燕子,原来东宫饲养过冬的那对燕子与它们的后代一个不见。

沉默了很久,倒是六只燕子可爱,看到众人了,开始鸣叫要食物。

众位宫nv与太监心中又是开心,又是忧伤,拿出准备好的食物出来喂。

五对燕子过了四月,又过了六月,繁衍了两窝,燕子便多了起来。

但大家却在担心,明年不知又能有多少燕子能平安回来。

难道全部回来,东宫拿什么来喂养?李威不解趣地说了一句。

结果全部当作了耳边风。

然后又来了孔雀,一只只燕子,便经常在孔雀头顶上飞来飞去,看着这一对庞大的邻居。

两只孔雀很骄傲地瞥了它们一眼,然后安闲地踱来踱去。

李威说了一句:还是孤来劝说她们吧。

谢过殿下,碧儿说完了,立即害羞地撒tuǐ跑走了,一会儿,在远处传出她那银铃般的笑声。

还是xiǎo孩子,李威低声说道。

正要捧起书,就着葡萄架下凉爽的午风看书,一个太监走了过来,说道:圣上喊你去大明宫。

孤这就去。

需正服,南诏各部酋首到来,正在大明宫宴请。

孤这就来,立即正服,来到大明宫。

来了不少人,当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进入大明宫款待的,仅是八十几个部落的族长酋长,或者国王等等。

其余部众,全部留在驿站。

这一次来的部族比较多,居然还有南方一些生蛮,比如绣面蛮,或者一些人鼻子上挂着铁环,耳朵也挂着耳环。

长安城中百姓算是见多识广,连碧眼黄发的欧洲人种都看过(鬈发胡儿眼睛绿,高楼夜静横吹竹),可看着这一群生蛮的打扮,依然为之驻足。

生蛮也在看,看唐朝的人,看来到长安各国的人,然后看大明宫。

又不知道仪态,站在大明宫前在吸冷气。

论面积,大明宫不及太极宫,可太极宫不仅有宫殿,还有办公的皇城,权力中心向大明宫转移,皇城中依然有许多官员机构存在,还有东宫,以及掖庭宫。

真正太极宫远没有大明宫庞大的,有多大,李威曾经拿北京的故宫作了一个比较,大约是故宫的近四倍大。

在李世民手上就在修,直到李治,才正式修建,当初是李治身体不大好,太极宫地势平坦,但十分低洼,湿气重。

再加上那一年发大水,淹死了几千个宫人,如果不是薛仁贵勇敢,有可能连李治都淹死了。

加上前期国家风调雨顺,财力充足,于是狠了狠心,进行了大规模的扩建。

知道此事后,李威也警觉起来,不知道这个肺结核是不是与这个cháo湿地势有关,命人准备许多生石灰,每到yīn雨天,用东西盛着,放在宫殿里。

吸收一下cháo湿气的。

但就是李威才到大明宫,也被大明宫的壮观震惊。

让这群蛮人震撼了一下,其实李威前去,也没有多说话,淡淡寒喧了几句。

这是老子的宴会,主次需要分得清楚的。

倒是这群蛮子,对他十分尊敬,狠狠地吹捧了一番。

吃了喝了,又拿了,回去了。

李威将两个xiǎo萝莉喊来,说道:将那本书拿来。

两个xiǎo家伙臭味相投,背后有什么xiǎo动作,李威可是知道的。

什么书?韦月故作不懂。

你不拿来,孤命人找到后,就将它烧掉了。

李威沉着脸说道。

韦月不情不愿地将那本chūn宫图拿了出来,看着书有些破旧,李威嘲笑道:你们俩居然翻了许多遍。

妾身族长伯伯都让我看的。

显然拧不清,于是说道:那你看看,图上几人。

两人,一个男人,一个nv人。

李威眉头又起了一道黑线,噎了一口气说道:你也看到只有两人,从现在起,你们不能再陪孤睡了。

为什么?等你们长大了,孤也会与你们某一个人单独就寝。

一碰到这个话题,李威舌头就打卷了,说话也不利索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太子成人 皇帝上天第二百三十二章 太子chéng人 皇帝上天实际李威也想的,他是人,一个普通的人,冲击之下,居然想了一下,要不要注意一下措施呢?然后亿万子子孙孙便进去了。

然后才想到,还是很xiǎo,而且她地位低,虽自己不在乎,真要是长子出自碧儿,安全不说,对这个单纯的xiǎo姑娘未必是好事。

不仅是碧儿,狄蕙狄好也将要面临这个问题。

但不出自于她们三人,难道出自裴家那个nv子?又想到了裴炎,这个能臣,让他呕心。

或者将来出自于杨敏与徐俪,其实对父亲种种不满,也认为某些方面,父亲是做对的,无论是杨敏或者徐俪,担任一国之母,是有一些欠缺了。

这样想来想去,直到这时候,他才想起,不继承皇位罢了,一继承皇位,他未来的皇后真的成问题。

碧儿不知,不知是因为身体的痛疼或者愉快,大叫了一声,然后喊了一声:杜鹃,进来。

李威将她的嘴一捂,说道:你要做什么?妾身有些疼,大约起不来,喊杜鹃进来替殿下擦洗。

是有这么回事,李威没有照规矩来的,按照规矩,正式同房,还有两个宫nv站在一边shì候,大眼瞪xiǎo眼,看着chuáng上,自己与某一位妻妾翻云覆雨,甚至看到头上有汗水,拿来máo巾擦拭。

擦完了再冲刺。

冲刺完了,又打来水,替自己擦洗。

已经在圆房,李威就觉得自己堕落了,再这样……李威没有同意,说到底,前世的思想观念影响着,其实未进城之前,农村里某些地方结婚也很早,渐渐在扭转推迟。

因此,与碧儿圆房,心中有些罪恶感,但能在心理范围之内。

再象唐朝的规矩,万万不能接受的。

李威已经下了chuáng,碧儿不安地说道:殿下……碧儿,你已是孤的人,真正是孤的人,是一家人,不是主仆,懂不懂?一会儿碧儿说道:很痒。

是不是这里?殿下,哪里不能mō的,妾身好羞。

……第二天李威居然起来迟了,太阳出来,他还抱着碧儿在睡觉。

受他的影响,两个xiǎo萝莉每天早上起来很早的,蹑手蹑脚走过来,将蚊帐揭开,趴在chuáng边观看。

然后俩个xiǎo萝莉在悄声议论,李威终于惊醒,慌luàn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两个xiǎo鬼头,立即咯吱地笑,跑走了。

碧儿将头缩进丝绸被中,说道:殿下,妾身,妾身……昨天很高兴的,高兴地都感动得想哭。

太子让典膳丞邢文伟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宴,又拿来许多nǎi糖,分发宫中的各个太监与宫nv们,然后在晚上就寝时,居然在屋中挂了一个huā环。

没有婚礼的仪式,可说明太子很尊重。

但早上起来,居然莫名地觉得很害羞……xiǎo猫咪,起来吧。

李威溺爱地将她抱起。

……鸟声啾啾,武则天与李治正在说话,武则天说道:弘儿终于长大chéng人。

李治闷哼一声,圆房的事他们二人刚刚听闻,道:这也太早。

说的反话,内宫之中不是没有宫nv,再说那个江碧儿已经定下名份,自己十六七岁时就懂了,也做了,这个儿子倒好,现在才与nv子真正同房。

太监xiǎo声地答道:是殿下爱惜,说nv子同房太早,会对身体不好,于是一拖再拖,才拖到现在。

哦,那个江碧儿倒有福气。

陛下,不能luàn说,那个碧儿很不错,连我都看重了她。

只是mén第太薄,否则就是为良娣也无不可。

对江碧儿,连李治都不恶,这个xiǎo姑娘是用了心对儿子的,只是听到此事,儿子真正chéng人了,心中就有一番感慨,于是有些不是味儿。

讪讪道:去将殿下喊来。

不可说。

到这时候才同房,都失了出息,朕不是说这事的。

一会儿,太监将李威喊过来,李治说道:那个球呢?不但是开解一些儿子的影响力,他也好奇。

当然,还很mí信,虽不好方士,但好鬼神。

比如他曾经做过一件事,十八年前,曾命中天竺僧人,与唐僧一道翻译经文的那提,去昆仑山与外西域寻找长生不老之yào。

八年后,那提回来了,自然没有找到神马的长生不老之yào。

他也没有怪罪,大和尚又在译经。

可大和尚没有安生多会,真腊国的僧人进入长安,说真腊有灵yào,只有那提能辨认。

再次下了敕令,让那提前去。

大和尚老了,架不住这样的折腾,这一去便没有回来。

因此,需亲眼所见,他才会心安。

老子心急,李威也不怕,这时候要乘热打铁,捞一些好处,xiǎo心地说道:奉仪啊,父皇。

朕说过,你将她们接入宫中就是,难道奉仪也要我下旨?李威差一点晕倒,早知如此,直接接过来,害得自己在东宫等,以为自己这个老子又要变卦。

于是笑嘻嘻地说:父皇,儿臣让你看这样新奇东西,能不能奖赏什么?你要什么奖赏?能不能让儿臣东宫再添两个人?想都别想,能进东宫,是朕看那两个nv子虽然出身不大好,可品行端庄。

朕也派人观察了许久。

杨家的,徐家的,她们现在不行。

都成了什么体统,居然敢去益州!父皇,不是吧,为什么儿臣做什么,你都知道。

不看住你,你也要飞上天。

李威心想,敢情我还真飞到天上的,飞过好几次。

但他总归是自己老子,派人监视自己,天经地义,官司估计打到yù皇大帝哪里都打不赢。

只好嚅嚅道:她们是关切儿臣,是好心,这才跋山涉水而去的。

关切也要礼制。

但说到这里李治语气软了软,道:朕再看看,如果改正,朕考虑一下。

不改,朕只好下敕文,让她们做一辈子道士。

这个你也知道……去吧,制好了,朕还有一件事同时处理。

李威很是无言地离去。

……两个shì卫充满惊奇,又带着一丝恐惧,从吊蓝上下来。

李治兴奋地围着他们转来转去,问道:上去看到了什么?在上面很冷,不过臣在上面看得很远,几乎能将整个长安城都看到了。

看地面的人就象一只蚂蚁一样大xiǎo,十分地有趣。

一个shì卫答道。

当然,也是十分地害怕。

李治踱来踱去,终于走在吊蓝前,说道:朕也要上去看看。

不可,陛下不可,倒下来一大片大臣,齐声说道。

为什么不可,难道最高处不是朕看的吗?大臣一个个面面相觑,这都是那mén子道理,吐蕃那些山更高,是不是也要你亲自登临?但用这个高度来压,确实不好回答的。

不但是气球所谓高度,长安城中民居高度都有着严格的限制。

武则天也走了过来,拽着他的胳膊肘儿,低声说道:你答应过的。

朕只上去看看,就下来。

武则天也无辄了,再说,也反复问过,儿子说过,只要查得仔细,不会出现意外。

只好由他。

大臣不反对了,妻子不反对了,李治喝道:升。

shì卫只好放绳子。

然后一群人眼巴巴地看着气球越升越高,一颗心在下面悬着,省怕出了意外。

……殿下,又升起来了。

碧儿说道。

李威明智地没有去大明宫,父亲只是病,但血脉里还有一些李家好动的因子,即使有病,病一好,时不时出行,或者狩猎,不大安份。

有了这事物,加上那天渴望的眼神,定会上去看看。

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所谓的高度,也不过五六百米高,还不及终南山某些山峰的峰顶高,能在一万米高空看到的天才是真正的天,瓦蓝瓦蓝的。

这个气球上能看什么?比如上了一回东方明珠那个xiǎo球。

不但东宫所有的人,好奇地看着大明宫那颗再次升起的大球,终于长安许多百姓看到了,一个个翘首观望,有眼睛尖的,说道:你们看,上面还有人。

一开始不高,李治兴致勃勃地站在吊蓝前,抓住了绳子,冲下面的大臣招手。

戴至德怒道:这是谁出的主意,该杀!裴行俭翻了一个白眼,心说,真要杀,估计你不会舍得。

没有揭破。

就看着天空,又看着绳子,不敢阻拦shì卫放,陛下要高度,高度不及,陛下追究都不好说。

放完了,高度够了,李敬玄立即说道:收。

一会儿收下来,李治怒气冲冲地从吊蓝上下来,问道:是谁下令收的,朕还没有看到,就收下来了?李敬玄皱眉苦脸地说:是臣命令收的,陛下,那么高,看过就可。

李治看到其他大臣走上来,立即停止这个话题,又看着那两个上去的shì卫,不满地说道:上面那么冷,为什么不对朕说?看得不够,又找shì卫麻烦。

到了上面,因为气流的流动,比地面是冷,shì卫好些,他身体骨倒底差了。

武则天走了过来,低声说道:陛下,既然站在上面冷,为何还要怪罪李相公命人拉你下来?但只有她最明白,这是丈夫瘾还没有过完,无理取闹。

第二百三十三章 活字周颂 九天吉期第二百三十三章 活字周颂 九天吉期大约也知道自己无理取闹,李治说道:跟朕来。

将这些大臣们带走。

连裴行俭心中都有些诽谤了,皇上这一次做得太不够意思,自己上天看了一下,过了一把瘾,怎么着让大家也上去看一看。

一个个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那个球,shì卫开始放气了,摇头离开。

但刘仁轨凑了过来说道:还有其他用途。

用途不大,裴行俭立即答道。

他知道刘仁轨说的军事用途,比如攻城或者守城时,顺着风势,将它升起来,能察看到对方大营的情况。

实际上这一条除非在一种特殊的复杂地形中,特别是高丽与新罗,城池依山而建。

正常情况,升一个塔楼,基本就能看得清楚。

除了这一点外,其他用途皆无,要么给皇帝过把瘾的。

别指望作战,纵然让士兵在吊蓝上放几个大石头,也放不了多少。

需要的材料又多,好几十张牛皮,得不偿失。

又低声说道:刘相公,在这上面打主意,不如在那种投石机上打主意,进一步改进。

那才是利器。

两人低声说着话,又来到一处宫殿,李治说道:各位请看。

nòng了不少活字出来,一个个码在字架上,看到一行人前来,工人开始开工,当着众人的面cào作,用yào剂将活字粘在一起,用平板压平,然后刷墨,只是为了cào作,印了《周颂》。

粘了三个字板,印起来很快的,很快印了几百张出来。

然后将字板拆开,再镶拼第二张字板。

李治说道:上茶。

喏,陪行的太监与宫nv立即端来茶水,李治指着胡chuáng说道:各位,坐下来吃茶。

但有许多大臣,视线被吸引过去。

工匠多,一开始略略有些手忙脚luàn,经常出错。

渐渐熟悉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看到印出来的纸张越来越多,李敬玄说道:这种方法好。

李治没有说话。

李敬玄又说道:书会便宜下来,不过印书需要查看,不能什么书都印……民风须是淳朴……他说淳朴,李威说是愚民,xìng质差不多。

父亲想独占功劳,倒也罢了,想控制不大可能的。

竹纸价格进一步下降,再加上活字出现,大规模刊印书籍,已经成为一个必不可挡的趋势。

从无到有很难,可是出现了,技术并不复杂,父亲想控都控制不了。

愚民政策不谈,不知道《yù蒲团》是什么时候写出来的,如果这时候有人能写出来,保证能畅销一个一万册的云云。

但自始至终没有点破。

会不会因为书籍来个革命,以国人的xìng格,十有**,肯定不会,饿死人了,肯定会有革命起义。

或者自己不争气,让异族人入侵。

相反,书籍大量出现,特别是儒家的一些言论,文天祥之流,会有很多。

比如姚州一战,那天晚上,许多士兵表现很勇敢的,只是他们是普通士兵,又不会写《正气歌》,但不代表着他们不是英雄。

再说子孙,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未必可知,能顾得子孙?但这一幕,他没有抢功劳,更因为担心父亲会上天,都没有到场,也不会看到。

李治这才慢条丝理地说道:朕请各位观看,正是与各位商议。

一会儿这本周颂就能印好,不过朕先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将李威的标点符号说明书拿了出来,后来印的,去掉了上面的《关雎》,只选印了说明书。

阎立本丝丝吸了一口冷气。

阎卿,你怎么了?陛下,这是谁的主意?你别问是谁,这个主意如何?方法是好……但会有许多麻烦,风bō……就是各个典籍,都不能想像。

是啊,李治叹了一口气,当初儿子将这玩意儿拿出来,他就看出来问题了。

古今经义,有许多版本的注释,各有各法,一是对词语掌故不熟悉,或者有分岐。

第二就是因为没有断句造成的。

一旦断句开始,等于是为所有典籍下一个定论,即使被称为唐朝学问最好的大儒孔颖达在世,这项工程都无法全部胜任。

裴行俭说道:陛下,不如jiāo给国子监。

出身于名mén,可是他自家却没有什么亲人。

只空挂了一个牌子,实际只是一个孤儿,行事又低调,因此李敬玄开始时与他职位差不多,然后做了火箭似的往上爬,但裴行俭却是一个千年的shì郎,动都没有动。

直到这一次大捷,才封赏了一个伯爵,当然也略略始重。

这也是……李治沉yín了一下说道。

国子监里聚集了唐朝最多的儒生,是专业人士。

大臣,只是处理政务,正说着,《周颂》全部印完了,主要是工匠多,放在个人印书,不可能有这么快速度的。

李治要的也是这个震撼效果,手挥了挥,太监会意。

立即让这些工匠开始装订成册,然后一人送了几本。

李治效果似乎也达到了,各个大臣看到这速度,皆是动容。

主要是皇家,所以李威种种,或者假借父母之手的种种,能迅速推广,正是沾了皇家的光。

单是出自工匠之手,想要轰动,则是很难。

各位爱卿,我们去国子监,李治今天jīng神好,于是想乘热打铁…………怎么不升了?碧儿还在眼巴巴地看着。

不知道,李威摇了摇头,难道出事了?也不象,亲眼看到气球收了回来。

等了好一会儿,还没有动静,碧儿与上官婉儿,韦月继续在仰着头看。

李威在她们头顶上敲了一下,说道:想看,孤那天再制造一个出来,让你们看。

好哎,韦月开心地拍着巴掌。

但李威不知,父亲为了上气球,居然上升到高度的高度,即使能制造出来,也甭想nòng出多高。

看了看天sè,说道:备车。

父亲发善心,准许自己将狄蕙狄好二人接回东宫,机会难得,他也要趁热打铁。

车驾来到狄仁杰府上,能称为府了,不想义父过得委屈,狄仁杰离开后,两位nv子手上还有些积蓄,又将隔壁的宅院购买下来,打通院墙,扩建了一下。

知道狄仁杰不喜奢华,只做了一些简单的装修。

狄仁杰回来后,看到了有些愠sè。

狄蕙上前道:义父大人,人多,挤在一起,孩儿着实有些不便,再说义母大人也该接到京城。

说自己不方便的,很委婉给了狄仁杰台阶下。

因此看上去,比洛阳的宅第好看多了,还有一个xiǎo院子,里面有一些huā卉。

只是在西南隅,地势很偏,每天狄仁杰上朝来回都得走很远的路,为了抢速度,只好骑着一匹马。

车驾停了下来,李威走进府第,二nv惊喜地迎出来。

李威摆了一下手道:别客气,客气见外了。

孤前来,是有一事要同你们说一下的。

殿下请问。

父皇允可你们到东宫。

是真是假?狄好惊喜地道。

真是真,只是……李威迟疑了一下,说道:只是,父皇只让你们做奉仪。

奉仪是什么品级,在东宫有什么权利地位,李威不用多解释了。

又说道:孤同父皇争了争,没有争起来。

说完,看着两位少nv,实在太低,制度是设了这个品级,实际东宫估计根本就没有用过这个品级。

两个少nv也略略有些失望,这多少出忽她们意料之外,可迅速神情平定,狄蕙说道:殿下,那也是来之不易。

毕竟妾身与好妹出身哪里……陛下又是知道的,不可能没有顾忌。

这是皇家,天家,妾身能得入东宫,已是幸事。

以前根本没有想过,连做梦都不敢想。

孤却觉得歉意。

不过你们放心,进了东宫,有孤在,不会让你们受委屈……委屈估计不会受,内宫之中经过自己整顿之后,不象从前。

可地位,估计会等很久,想要争一争,最少有可能得等自己登基。

但登基……想到这里,李威有些默然。

殿下,你不要介意,我们很开心,能进入东宫,妾身可以穿那些衣服给你看。

狄好悄声附在他耳边说道。

李威看了看四周,也悄声说道:孤现在就想看。

……胡闹了一会儿,在李威心中,最喜欢的是碧儿,同房做事情的对象,却是这一对姐妹,毕竟岁数大了,二十来岁,到了采摘的时候。

自己心中不会有罪恶感。

但不能立即将她们接入东宫,还要等狄仁杰回来。

很晚才回来,能者多劳,大理寺里的积案很多,回来后一直忙碌。

李威将事情说了一遍,狄仁杰说道:虽然低了,能进东宫也好。

免得夜长梦多。

何来此言?不但徐齐聘病死,杨思俭也病死了,狄仁杰才得到的消息。

但他没有说,岔开话题道:是定一个名份。

不是现在,是将来,蕙儿好儿要求不高,只求殿下能善待她们,心愿已足。

狄蕙与狄好连连点头。

那么何时接入东宫?随殿下意思,只是一个奉仪,不会若得若失。

李威终于听出来,狄仁杰也是不满。

事实如此,此次殿下出生入死大捷,又是击败吐蕃人的,为朝廷挽回脸面,又捐了两万钱,甚至刚刚听说又什么新式印刷,在益州就看到太子鬼鬼祟祟的nòng什么玩意,不用说又是太子给皇上的功劳,nòng一个平衡。

自己也有功……只是两个奉仪,皇上太xiǎo家子气了。

再怎么说,两个少nv,也比当初皇后是太宗皇帝才人好些。

狄卿,不如这样,选择一个吉日,孤再送一些嫁妆,正大光明迎入东宫。

争一些名义过来。

狄卿意下如何?也好,狄仁杰并没有推辞。

将来的后宫也是朝堂,也是战场,随便进入东宫,又是奉仪,或者再翻开两位义nv的过去,会过得十分艰难。

除非自己继续让太子看重,进入宰辅行列。

有一些不逾制的简单礼仪,也是长了脸面……于是狄仁杰拿出一本黄历翻看,将二nv进入东宫的时间,选定在九天后。

义父大人,九天是不是长了些?狄好xiǎo声问道。

难道急了,九天,很快的,狄仁杰哈哈笑道。

但九天,说很快也很快,说很慢也很慢……第二百三十四章 标点争执 二女事泄第二百三十四章 标点争执 二女事泄时光过得快的,李威说道。

www.niubb.NET 笔下文学来到唐朝已看到三个秋天,仿佛就象昨天一样。

碧儿不知道他这一句话是什么用意,李威既然说快,那就快了,点头道:是啊,连九成宫都快要修好了。

九成宫在岐州麟游镇,隋文帝时修建的,取尧舜行德,而民长寿之意,命名为仁寿宫,当作避暑行宫。

但监工的杨素并没有行德,督工严酷,宫成时民夫死万余人,推入土坑盖建筑夷为平地。

李世民又下诏将仁寿宫改为九成宫,在宫南二十五里之处修建永安宫。

当然,不敢象杨素那样奢侈。

父亲又在乾封二年年增建太zǐgong。

后来国家年色不大好,断断续续地修,修了七八年。

一直到去年国家丰收,元气稍稍恢复过来,又考虑到儿子到前线,想安慰一下自己,又做一个样子给天下百姓看。

于是加快了修建的步伐,刚刚才接近峻工。

李威回来时,刻意瞅了一眼,从仁寿宫到永安宫,再到太zǐgong,从碧城山一直到平原,形成一个庞大无比的宫殿群,不及大明宫,但也奢侈壮观到了极致。

李威与狄仁杰慨叹过一句,何必太zǐgong。

说老实话,唐朝的宫殿已经够多了,想要避暑,将九成宫再修葺一下,足够居住。

其实到唐朝这么久,骊山的行宫还去过几回,九成宫倒是一次没有来。

不但是修建,修好了,还要派官员士兵太监宫女驻守,又要维护保养,修一处宫殿,国家就要消耗一笔开支,年年增加一笔支出。

不是很赞成。

但狄仁杰说了一句话:相比于其他皇帝,陛下已经很是节俭。

李威大半天没有说话。

听到九成宫三个字,李威迟疑很久,才说道:不知道有没有那一天,如果孤继位,永远不修任何宫殿。

殿下,你是仁爱,百姓都知道的。

什么仁爱啊,李威摇了摇头。

自己只是xìng格温吞,心不算太坏,仁爱不敢当的。

然后看眼前的庄稼,还是有原来粗犷的种植方法,也有后来推广的方法。

其实精耕细作是好,可féi料让许多农民头痛,有的将塘中的淤泥捞起来,作为地力补田。

但效果也不大好。

不过空田越来越少,都在种豆。

现在是将信将疑的,权当空置了,多少有些收成。

又种着紫云英。

其实总的来说,庄稼比以前看上去长势好一点。

想要彻底见效,有可能十年,有可能二十年。

种子在变异,地力在增加,方法改善,产量必然逐步增加。

倒也不急,反正老百姓也不过三四千万人,若大的疆域……其实只要一亩地两季能收到三四石,随便着都不会挨饿。

但看到庄稼渐渐成熟,一眼望去,一片金色,也十分壮观,又有一番喜人的景象。

走以田垅上,到处看了看,已经被百姓现,1ù过很多次脸,终于让他们认出来,开始过来参拜。

李威客气扶起,失去了参观的兴致,说道:回去吧。

不过京城里并不安宁。

活字印刷,有异议的人不多,书便宜嘛,似乎是好事。

至于会不会开化百姓,真没有多少人想到。

但标点符号,却是一石jī起千层1ang,无数大儒争得面袖耳赤。

有的说好,有的说不好。

说好的人认为是明确经义意旨,定一下标准,学子学起来容易。

说不好的人,有的认为是随便定下标准,是对上古诸贤的亵渎,没有人有能力,给这些上古诸贤定下标准。

还有人心地不好的,忧心仲仲,不仅是亵渎曲解了上古诸贤想法,也是定下标准,甚至教无可教。

之所以他们是大儒,正是能断章截句,其他人做不到。

还有的认为工程浩大。

两相争执不下。

只有一点没有异议,工程是很大的。

.上古的文章文字简单而深奥,所以说微言大义,亦是如此。

比如对《史记》断句就比较简单,但对《左传》断句就有些困难了,再到《尚书》则更难。

不但国子监在吵,弘文馆在吵,崇文馆也在吵。

吵完了后,一个个上奏,继续吵到三省六部,再吵到李治与武则天。

李治很是头痛,于是下了一道圣旨,几天后,太子行宫落成,率领五品以上的官员到九成宫赴宴。

这一赴,多半是暂时不归,正好能避避夏天尾巴的暑气。

李威听了不由乐了,老子又要想当驼鸟。

不过乐的不在此,是乐幸好不是以自己名义提出的。

回了东宫,几对燕子高兴地围在碧儿身边飞来飞去。

碧儿高兴地与它们打着招呼,然后又问道:殿下,你说,过两天,狄蕙与狄好进东宫,看到它们会不会喜欢?不知道,李威答道。

两个少女xìng格李威十分喜欢,可她们毕竟是真正的成年人,心智与碧儿又是不同。

不过狄仁杰将她们关得紧了,虽说东宫是一个大牢房,呆在东宫,比呆在狄家要好。

又将刘群喊过来,问道:有没有准备好?殿下,奴婢都准备妥当了。

只是一些简单的聘礼,毕竟不是明媒正娶,仪式更是免掉。

只是想在礼制的边缘,尽可能的隆重一些,准备起来倒是不难。

李威点了一下头,正要准备看书,忽然金内shì急冲冲地跑进来,说道:殿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莫要慌张。

不知道怎么的,狄仁杰两位义女的身份泄1ù出去,长安城中许多百姓都知道了。

许多大臣听说后,立即面见圣上弹劾。

你再说一遍。

李威一把将他衣服领子揪着,厉声问道。

狄仁杰两个女儿身份泄1ù了,大臣们正在面见圣上,弹劾。

替孤备车,李威又喝道。

这可不是一个很妙的消息。

瞒到现在,正是因为她们以前的身份太尴尬,又曾经一度扬名京城。

两个少女到了并州后,许多文人墨客还为之叹息,写下许多诗来怀念。

若是一般的少女,那怕就是出身青楼的,泄1ù出去,关注的人都不会有那么多。

可是狄蕙与狄好二人,又是与自己沾上了关系。

只要事泄,有可能一夜整个长安城皆知,第二天整个雍州几百万百姓皆知。

那是真正的青楼,虽然说是清倌人,可里面有多少真正的清倌人,不象内教坊,甚至比外教坊影响更恶劣。

即使父亲选了几十名内教坊的少女,还再三警告,只能远观,不能近玩。

正是这个影响。

不是宫女,真要是宫女,又好一些,是奉仪,那怕是一名比宫女并不好到哪里去的奉仪,也是自己的侧妾!恐怕就是朱敬则,都会弹劾……金内shì担心地问:殿下,要到哪里去?李威也不知要到哪里去,去大明宫,自己又能说什么?这些大臣的秉xìng自己又不是不知。

最苦闷的就是这个秉xìng,如朝堂不清明,尽是马屁之流,管你是出身何处,又不是太子妃。

但这些直臣,对礼教格外重视,朝堂似乎也似清明,对国家有好处,可在此事上,却一点好处也没有。

正在此时,外面禀报,说是狄仁杰求见。

让他进来。

狄仁杰走了进来,李威问道:是怎么回事?殿下,你也听说了?刚听金内shì说的。

臣也是今天才听到,知道不妙,可是听闻殿下出城,只好一直等候。

狄仁杰说完,也是苦笑。

前几天也没有想到,只想奉仪太薄,略略争一些名份,所以推迟了几天。

没有想到居然有些变化……早知道如此,不如直接让太子将两位义女带到东宫。

人进了东宫,生米做成熟饭,又只是奉仪,难不成学习李世民,再度将人送出宫外不成?但没有进东宫,大臣就会争……这是谁传出去的?臣也不知,不过内宫之中……殿下须查上一查。

知道狄蕙与狄好身份的人并不多,这些人绝对不会泄1ù,只有在内宫。

不但是她们的身份,包括太子种种,两位圣上皆知道,内宫还有人不大可靠,禀报两位圣上,还说是圣上所bī,可泄1ù这一条消息,那是对太子不利了。

又说道:臣听闻许多大臣弹劾,连臣也被他们狠狠指责了一顿……真是岂有此理!李威重重磕了一下桌子。

不是对这些大臣生气的,比如朱敬则,他有他的做人原则,弹劾是保持古板的礼教,不要说这时代。

就是后世,一些豪门,都不欢迎子女迎娶电影明星,xìng质差不多的。

不是岂有此理,是没有半点道理。

狄仁杰十分不解地说。

狄卿,是什么意思?殿下,放出这个风声,是想对殿下不轨了。

是啊。

可殿下,有没有想过,这样做是不是很愚蠢?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了让几名少女进入东宫,李威一直在焦急,虽大多时候是瞎着急,可好难,终于进来了两位,又要成泡影,狄仁杰为什么有这种说法。

殿下,静下来心来想一想,狄仁杰倒是不急,之所以进东宫,就是来开导太子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黑手不知 龙颜震怒第二百三十五章 黑手不知 龙颜震怒孤想不出。

殿下,天下为重,社稷为重,怎么让xiǎo儿nv占据了你的内心!狄仁杰忽然不悦地说道,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什么天下,什么社稷,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做了皇帝,也许会想一想,现在自己只能在保命。

虽过着锦衣yù食的生活,这样每天yīn谋阳谋,李威已经烦透了。

当然,不能说,可同样不悦地说道:狄卿,孤心思很luàn,你有话请讲出来。

殿下,你这样,臣很担心。

所以想法还是不一样,即使两人平时顺眼,这时也出现分岐。

对了一会儿眼,狄仁杰摇了摇头,还是先让太子冷静下来,再劝他何轻何重,说道:殿下的根本是两位圣上。

皇上喜欢,殿下地位就会坚固,以后就能继承大统。

这次虽然殿下立功回来,也让皇上更加忌惮,但是为了皇上到前线,又献了活字,借了梁陆二人名义,拿出两万缗钱,皇上对殿下不恶。

不然都不会让狄蕙狄好进入东宫。

可毕竟忌惮更重,如果想对殿下不利,须在此点动摇殿下根本。

然而却对臣两位义nv下手,臣想不明白了。

只是臣的两个义nv,能不能进入东宫,对大统会有什么影响?能继大统,天下间好nv子有多少?相反,此举皇上也知有人对殿下不利,又是皇上允可进入东宫。

皇上对殿下态度是皇上,这是天家,岂容他人干涉?可是贺兰敏之与许敬宗……有几个贺兰敏之,即使是贺兰敏之,也会处罚。

而许敬宗呢,只会死,他为两位圣上做了多少事情?但只是散布了狄蕙狄好的身份。

那也不同,是对殿下不利,又一次两次,然后三次四次,以后宗室如何自处?李威经狄仁杰一分析,渐渐冷静下来,问道:那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想殿下不舒服,可做得很愚蠢。

臣也在奇怪,既对殿下不利,非是一般人能有的胆量,有些胆量的人不会连这一节都想不到。

或者象贺兰敏之丧心病狂?案件真相大白,贺兰敏之没有行刺太子,行刺太子的是许敬宗。

可论智慧,天下间有几个人能赶上许敬宗的手段?不是他大意,即便是狄仁杰,也未必能斗过许敬宗。

如果不是太子仁爱,清楚内情的人皆是君子,狄仁杰都怀疑是某一人用了苦ròu计。

因为种种,只是让自己两位义nv不能进入东宫罢了,对太子却有许多好处,甚至将他大胜带来的风头危机,都隐隐化解。

那么狄蕙与狄好……她们不管,真不行,让风头避过,那怕以后进入东宫做一名宫nv,臣不相信,还要说,狄仁杰也是不高兴。

但他比李威冷静,又说道:这事不能急的,只是两名nv子,殿下喜欢臣也开心,但殿下更要关重的是什么?其中的轻重,殿下需要分得清楚。

狄卿,你的意思孤明白,不是孤好sè,可孤也不会为自己,做绝情绝义之人。

做大事,要学会取舍,要果断……正开导着,一个太监进来,说道:殿下,还有狄仁杰,陛下诏你们前往大明宫。

两人对视了一眼,跟着太监来到大明宫宣政殿,殿中依然坐着许多大臣。

参拜后,李治问道:狄卿,你说说。

如狄仁杰所料,李治神情很不好,脸sè一直yīn沉着。

狄仁杰走上前去,答道:臣已听闻。

此事要从前年说起,当时臣的两位义nv受贺兰敏之所bī,逃入东宫避难。

陛下应当有所闻,各位也应当有所闻。

殿下伸出援手,相助了一下。

后来李善弹劾,殿下无法安置,放在京城,后果各位可想而知的。

于是让臣秘密带回并州。

一路上臣看到两位nv子略有才学,品行端庄,德cào又好,才收为义nv。

臣也知各位争执什么,无非以前。

可臣不知了,以前臣的两位义nv又做过什么?薛将军与刘相公,皆是出身平民家庭,可同样为朝廷建功立业。

说远一些,说大一些,刘邦乃一地痞xiǎo吏,刘裕更是惫赖野民。

东宫臣不知,以德选人,还是以mén第选人?如果以mén第选人,臣不言。

只是一名奉仪,各位,国家那么多的事务,一名奉仪让各位大动干戈,臣更无言。

刚才臣回家去了一趟,nv儿只说一句,全是装模作样的伪君子。

自己逗留歌馆画舫,丑态百出,却要求殿下做圣人。

殿下也是人,有血有ròu,有情有义。

再说,两位义nv德行那一点亏欠了?说完后默不作声了。

纵是狄仁杰解释起来,同样十分勉强。

尚书左丞崔知温叹了一口气,道:狄寺丞,再怎么说,是选入东宫,此例一开,天下将不再重尊卑贵贱。

殿下,你也是饱读礼书,此中道理,想乃比臣懂得更多……狄仁杰接过话题,说道:崔左丞,不是此例。

臣还说一句,只是奉仪,如果各位非要追究,可以让陛下处罚微臣。

倒是殿下,两位义nv进入臣的家中已两年有余,没有人非议。

可就要进入东宫做奉仪,京城立即传得沸沸扬扬。

各位有没有想过,为何发生了这样的事?殿下是国家将来的根本,臣很担心。

只一句,整个大殿安静下来。

李治脸上再次chōu搐一下,十分不开心地说道:各位退下。

大臣鱼贯而退,但让李威与狄仁杰留了下来。

李治看着狄仁杰问道:狄仁杰,是谁做的?十分生气的,这不是在打儿子的脸,也在打自己的脸。

臣也不知,狄仁杰摇了摇头。

还有人对太子不满的,比如在申州的明崇俨,或者高深莫测,太子再三说可畏的裴炎,或者隐隐有燥动的二王子,或者其他想不到的人。

都有可能,可主要让狄仁杰不明白,无论是谁,不可能想出这种愚笨的主意。

你将大理寺的案子丢下来,给朕全力去查,李治一边说着,一边拍着桌子,气冲冲地道:真想反了!但陛下,敢对殿下不利,皆是非同xiǎo可的人物。

给朕查,无论是谁,都将他揪出来,李治再次拍着桌子,可见他不但生气,已经气到怒火冲天的地步。

喏。

还有,此事如何消解?臣也不知,但听陛下吩咐。

去扬州吧,朕会派一些shì卫过去。

去扬州?李威惊诧地问。

正是,朕不想你身边有关连的人,出什么意外。

这也是宗室的脸面。

李威与狄仁杰对视了一眼,李治这一句,不仅是指狄蕙与狄好,还是指杨敏与徐俪的。

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但去扬州不是没有好处的,此事宣扬开来,再想以狄仁杰义nv身份进入东宫,不大可能了。

但换一换身份,不是不可以,去了扬州,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以后换一种身份,进入东宫,不求良娣良媛,不是不可以。

李威立即伏下说道:谢过陛下。

正如狄仁杰所说,因为此事,不但没有坏处,只有好处。

大不了再等一段时间,这个倒是能等得起的。

你不用谢,少给朕惹起麻烦就是。

看看你身边所认识的nv子,有几人是让朕省心的?是。

还有,再过几月,即将迎娶太子妃,你勿要抗拒。

在你身边几个nv子,只有裴家xiǎo娘子,让朕看得中。

是。

退吧。

是。

……是我们连累了殿下……狄蕙盈盈垂泪。

才听到满城的风雨,也将她吓着。

不是连累,以前你们不幸,不是你们自己想的。

再说,去扬州,只是避一下风头,父皇并没有回拒。

可是……不用可是,不然父皇不会派出shì卫暗中保护。

在哪里,还有杨家xiǎo娘子与徐家xiǎo娘子,你们正好结伴,说到这里,他不由苦笑了一下。

几个有关系的nv子,除了碧儿外,全在扬州了。

上官婉儿与韦月不算,太xiǎo。

裴雨荷虽不敢回拒,心中已经不喜,也不算。

然后看了看坐在窗前沉思的狄仁杰,悄声说道:进了东宫,就不能随便出行。

但到了扬州,又没有你们义父管着,可以戴着羃罗,到处转一转,哪里也是繁华之地。

趁着这时间,长一些眼界。

以后进了东宫,再没有这机会了。

听李威说得有趣,狄好忍不住笑起来。

李威这才走到狄仁杰身边说道:狄卿,可有头绪?还是没有,狄仁杰摇着头。

主要做得太笨,反而将他这个聪明人难住。

会不会是吐蕃人想对付孤,huā了重金,买通了东宫中的某个内shì与宫nv?长安也有吐蕃商人,李威说法倒有可能。

不是,放在吐蕃,有什么顾忌?不要说是奉仪,就是良媛,也不会有大臣争议。

但殿下,臣还是刚才在东宫的那句话,仁爱可以,可社稷百姓,才是人君最关注的。

狄卿,孤知道了,只是狄蕙与狄好,孤已经将她们当作家人,不会给她们奢华的生活,可孤是太子,只想给她们一些微薄的名义与保障。

孤也没有做得过份。

唉,你心是好的,以后决策时,许多时候要取舍。

狄仁杰摇了摇头,太子念情份,自己能将他扶上帝位,对自己很有利。

可为人君者,也不能心过于太软。

孤在学,还是将此案查清,李威不想抬杠了,重新将话题转移到案子上。

狄仁杰只好再次沉思,不大好办,即使皇帝放权,可如何查?难道将东宫数百名太监宫nv全部抓起来,一一拷问?这样做,也是在太子脸上抹黑。

想到这里,他又说道:既然陛下放权给臣查,这次索xìng替殿下nòng一个大的。

何解?是民间……但没有再说,而是说道:殿下,你再给臣一万缗钱,或者帛,让臣用。

第二百三十六章 秋雨杀人 合欢之死第二百三十六章 秋雨杀人 合欢之死一场雨沥沥到来,天气不算太凉,才过七月,但有一个闰五月,勉强算是初秋,节令早过了立秋,因此,是秋雨。

还刮着风,风势不xiǎo,夹着雨水,凉亭处不远一丛早开的xiǎo菊huā似乎要被这风雨róu碎。

姜大通眯着眼睛,看着雨幕,身体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雨水湿了衣服,寒冷的,哆嗦了一下。

终于,一行黑影从雨幕中,迅速走了过来,他的一名手下说道:来了。

抄家伙!姜大通喝了一声。

手下十几个人拿起了宝剑横刀,或者有的人手中直接拿着木棍。

黑影一会儿来到眼前,姜大通厉声问道:周重威,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何苦bī我?不是bī你,听我者生,不听我者死。

敢!试试。

抄家伙上。

众人拿起武器,向周重威扑了过去。

忽然剑光一闪,就象闪电一样,然后再次血光一闪,一个头颅就飞了出来。

说南诏军队是乌合之众,姜大通这群手下,只是借着漕运,发一些灰sè财路的xiǎohúnhún,更上不是台面。

看到出了人命,一起吓呆了。

这是众目睽睽……不是众目睽睽,你就敢杀人了?来人,报官。

报官?周重威冷笑起来,向身边一人问道:被我杀死的叫什么名字。

叫赵四合子。

念一念,赵四合子犯过什么罪?此人立即从怀中拿出一大卷纸,翻了翻,读道:咸亨元年,丁南村民宋大保被杀,经大理寺调查,为赵四合子谋财害命所谋害,务令各方缉拿此人归案。

拒捕者击杀勿问。

胡说八道!姜大通气愤地说道。

赵四合子什么德行,自己不知?说赵四合打架闹事行,谋财害命却没有这个胆量。

再说,大理寺的文书,怎么这么白?不信,你派人报官。

周重威淡定地坐下来。

……雨下了一天一夜,没有停下。

大街上行人也稀少下来。

怀贞坊一户人家,大mén紧闭,屋中光线便很黯淡,但坐着七八个,其中一人焦燥不安地在屋中走来走去,说道:这头怒牛难道发疯了不成?不是,贺兰敏之利用京城的一群游侠儿绑架杨家xiǎo娘子,朝中已经是不喜。

他只是对付我们这些人,似乎朝中有人支持,因此肆无忌惮。

这三天他杀了多少人?九个人。

屋中数人皆倒吸了一口中冷气,屋中有的人也有人命案,可那是暗处做的,绝对不会象周重威这样明目张胆,光天化日之下杀人。

倒底是什么人支持他?不知道,昨天在城外渭水码头边凉亭里,杀了姜大通的手下,姜大通报官,官府不但不罪,反而说怒牛是协助官府抓捕的,然后又说姜大通等人有罪。

姜大通见机快,立即向怒牛陪罪,这才没有遭到牢狱之灾。

但查爷,你有xiǎo候爷,倒不用担心。

话音未了,一声巨响,大mén被人一脚踢开,周重威带着数人闯了进来。

叫查爷的人说道:怒牛,难道你不怕候爷?周重威扭头问他手下:他说的什么候爷?高密候,是王室的远房,袭了候爵,查xiǎo梁的妹妹做了高密候的xiǎo妾。

高密候,又是xiǎo妾,周重威大笑起来,又说道:去告诉他。

这名手下走了过去,在查xiǎo梁耳朵边说了两个字:太子……不可能。

那么你去找你那个xiǎo候爷!周重威xiōng有成竹地坐下来。

当然,不是说太子,是太子案,只是后面那案字略去。

……雨停了,狄仁杰府中自从狄蕙与狄好离开后,变得冷静许多。

捧着茶杯,狄仁杰又想到两个义nv的好。

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周都事,那头怒牛如何了?这几天,京城近半的游侠儿与无赖,已经被他收服。

不过议论声很大。

让他放手去做,臣已经向皇上解释过。

这群人让他们从军不肯,可在京城打架闹事,或者敲诈勒索,其实早该整顿了。

但还是……周兴后面的话不大好说。

周重威这次整顿,依然放任他们继续在做一些不法的事,并没有使这群人走上正轨。

断是断不了的,但整治一下,使他们有序起来,朝廷又能监督。

即使不为殿下,这样做,也是有百益而无一害。

其实狄仁杰破了许多积案,其中命案,有三分之一,正是这群游手好闲的游侠儿做下来的。

连贺兰敏之绑架杨敏都是雇佣这群所谓的大侠。

因此,狄仁杰也痛恨,只要是对这些游侠与无赖下手,不要说周重威击杀了十几条人命,就再多一些,监管起来,皇帝也不会气愤。

主要还是查案子。

东宫不便动手拷问,只能从民间chōu丝剥削来查。

这就要一个个询问,从某某嘴中听到的,最后查到源头。

明处的官府可以问,可百姓不说,或者说道听途说,也没有办法。

因此让这些xiǎohúnhún们问,反而更好些。

这是放在台面上的说法,实际上,这些人整合起来,手中又有巨款,也能为太子所用。

这就是狄仁杰所说玩大的…………渐渐地,放出消息的地方,都指向了东市。

最后的源头没有查出来,却查到了一件消息。

狄仁杰不敢怠慢,立即进宫。

李治怒气还没有平息下去,这件事让他很不开心,连九成宫设宴的日期都推迟了。

看到狄仁杰到来,问道:查出来没有?快了,放出风声的源头在东市。

再给臣数天时间,就能有结果。

但臣前来禀报的是另一件事。

何事?是一个娈童。

娈童?正是,此人叫刘合欢,洛阳人,去年得进雍王mén下,因为长相秀美,平时雍王十分喜爱。

可是此人不太安份,数次窜说雍王对付太子殿下。

雍王mén下还有一个娈童,叫赵道生的,看到雍王喜欢刘合欢,于是不喜,与人吃酒时,曾抱怨过。

正好臣盘案时,动用了一些游侠,听到这个消息。

狄仁杰说完了,看着李治。

之所以二皇子有什么想法,也是这个皇帝nòng出来的。

你是说消息是这个娈童放出来的?不一定是。

不过他是一个娈童,居然敢挑拨几位皇子和睦,这是大逆不道。

可关系到雍王的名声,臣不敢作主,特地前来禀报陛下。

李治大半天没有吭声,还是武则天拽了他的衣袖,才醒过神,然后说道:抓!不过秘密拷问,朕不想张扬。

喏,可是二皇子那边?你去,雍王那边朕派人通知。

……只是几棍子下去,刘合欢一五一十一招供了。

狄仁杰又将供词带进了宫。

看着供词,不是看,是听武则天念的,李治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样说来,更早时间就有人,想谋害太子?正是,依供状推测,应当是前年的冬天。

这一推测,目标已经很明确,肯定与裴炎无关,即使裴炎,一开始只是为裴雨荷争一下的,并不想动摇太子的地位。

也不可能是许敬宗,许敬宗那时已经自杀身亡。

那么目标只能是一个人,明崇俨!然而连狄仁杰都不能猜测结果,毕竟明崇俨能医治这个圣上大人的病。

还有其他没有?没有,只是蛊huò了这个刘合欢,但真正的背后人很少出面。

估计查也查不出。

此人胆大包天,此乃谋反大罪,朕不想看到世上有此等人。

也就是让狄仁杰迅速将刘合欢处死。

喏!狄仁杰应声下去。

李治又说道:来人,传雍王进宫。

太监刚应声要离开,李治又说道:且慢,如果雍王要问你,你实话实说。

太监莫明其妙地答应一下离开。

武则天奇怪地问道:陛下,你想要做什么?朕也有责任,当初朕只是加封他王号,又给他定下王妃,却没有料想他产生非份的念头。

毕竟是朕的儿子,给他一个机会。

武则天看着他,然后心中在转着念头,不一会儿,反应过来。

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机会二字说得很微妙的。

几个儿子当中,原来最不喜的是长子,xiǎo时候痛爱无比,长大后太子地位做得稳固,对自己又极不尊敬。

没有想到一场大病后,居然会做人了。

这一察看,就是两年多时间,总的来说,做得还是不错的。

心中厌恶之心稍减。

然后就是二儿子,大儿子做事略略沉稳一些。

二儿子做事浮燥不提,对自己也是很反对。

但也不是说长子好,让她来选,还是三子好,三子能控制,轮到长子继位,能迅速将权利拢在手中……当然,只在长子与二儿子之间选,还是长子好。

但这个想法不会说的,道:陛下,此举做得很好。

兄弟之间还要和睦,不然外人看了会笑话。

再说陛下才四十出头,这些孩儿须是安份。

李治也是皱眉头,大儿子渐长,就是大儿子想安份,手下一群亲信也不会安份。

看到狄仁杰马前鞍后地跑,李治心中不大开心的。

否则以狄仁杰的才干,早就让他升迁了。

……夫妻二人在想着心事。

李威在东宫,却在看书。

也过去询问过,但狄仁杰说了一句话:殿下,不能事必恭亲。

难道你想学隋文帝?隋文帝有什么不好吗?不是不好,可殿下不是隋文帝,你缺少了隋文帝杀戳之心,因此也做不了隋文帝。

倒是汉文帝、汉景帝,殿下可以为榜样。

大事殿下可以过问,琐碎的事务,殿下jiāo给臣等来做即可。

当然,李威不知道狄仁杰在整合长安城中的黑社会,狄仁杰也不想说。

因为太子仁爱吗,这一次又用了一些霹雳手段,有些手段很血腥的。

怕太子听了不开心。

李威只好坐听消息,但对狄仁杰破案能力十分mí信的。

天气渐渐不是那么热了,坐在葡萄架上,一阵阵风儿吹来,觉得很凉爽。

忽然老二急冲冲发跑过来,来到他面前,一下子跪了下来,抱着李威大tuǐ,说道:大哥,救我。

二弟啊,你这是做什么?李威立即扶他起来。

但他是经常锻炼,身体也比原来强壮了。

可底子倒底是弱的,只能说肺结核有可能痊愈,身体骨依然不及前世的身体骨,又不是打架斗殴,使用一些巧力。

而李贤身体一直很强壮,因此扶也扶不起来,李贤只是抱着他说道:大哥,你不救我,我就不起来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我们是兄弟第二百三十七章 我们是兄弟你先起来,将事情说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如何救你?李贤站起来,哭丧着脸说道:大哥,我原来收下来一个娈童,人长得俊俏,也很机灵。

我平时里十分喜欢,也许是他有用心的,也许是想为我好,说了一些悖逆的话。

没有想到传到坊市里,正好狄寺丞在查谣传一案,让他听到了,禀报了父皇。

父皇要下旨罪责,只好跑来求见大哥,希望大哥替我说些好话,求父皇宽恕。

说了什么悖逆的话?是窜夺,窜夺我去做太子,但大哥,你别当真,我心中清楚大哥对我们的好,他只是奴仆,没有见过世面,我也没有放在心上,淡淡警告了几句。

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李威想到一件事,去年他临离开长安时,也提过娈童,当时自己很善意的。

这时候豢养娈童并不以为耻,甚至比让狄蕙狄好二nv进宫,惹起的争议还要少。

唐朝稍稍好些,yīn阳并没有失和,到了明朝,上流社会皆以养娈童为美。

养娈童与晋朝风雅人士吃五石散,身上蓄养虱子一样,是谓时尚,是为雅事。

但这时候还有一些讽议,因此提醒了一下。

当时他脸上变了颜sè,自己还感到奇怪。

想到此节,李威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去年我就对你说过,人有yīn阳之分,还对你说过,既为兄弟,已是难得的缘份。

祖父那么英明,都以玄武mén之变,是为丑事。

二弟,我们还有父皇,还有母后……竟然说不下去。

心里却在说道,我不行,你同样也嫩了,父亲不简单,母亲更不简单,只是朝野上下皆不支持,没有援手,所以才暂时地低调。

即使将太子恭让给你,是害了你,也是害了我们兄弟数人……是,我错了,还求大哥救我。

救你可以,你怎么知道的?李威立即问道。

钢铁是炼出来的,人也是磨出来的,呆得久了,想法渐渐深远。

自己在东宫都没有听说过,二弟的力量还不及自己,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是宫中的内shì前来传旨,让我去谒见父皇。

我感到不妙,给了一些重金,他将消息透lù的。

大哥,求你了。

给重金就能收买?这样的隐秘事宜,下旨皆是父皇身边的亲信,连王彩年都不敢收买,父皇这是想……想到这里,他说道:我随你一道进宫。

大哥……我们还是兄弟,李威说道。

但一边往车驾上走,又补充了一句:希望以后我们还是兄弟。

温吞依旧,可莫明地涌来一种肃清之气,李贤只好沉默。

……大明宫在初秋的阳光中很高大,高大还在于它的新,修建的年数不长,于是涂料是新的,琉璃瓦也是新的,柱梁也是新的,汉白yù拱桥是新的,大mén上的椒图兽头也是新的,卷缩在瓦檐上的螭wěn兽也是新的。

新的总会给人养眼,或者庄重,或者其他的什么感觉。

比如穿衣服,一套新的衣服穿上去,人便好看一些。

如果给了一套乞丐穿的衣服,纵然是朱敬则,也看不出什么气度。

太极宫在它脚底下,便似一个破旧的乞丐。

看了看瓦蓝瓦蓝的天,高大连绵的建筑物,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太极宫,李威心中想到,难怪父母亲只在大明宫。

换作自己,也会喜欢这种暂新,这种高高在上……李治目无表情,第一个问的是李威:朕召唤的是你二弟,你跟来作什么?刚才我与二弟说过,我们是兄弟,就象父皇母后,是儿臣的父母,一辈子兄弟,一辈子父母。

你倒是……坐下吧,李治说完转过头,看着李贤严厉地说道:你养了多少娈童?儿臣错了,马上回去,将他们打发走。

你身为皇子,斗jī溜马倒也罢了,居然有出息,养娈童!是……是错了,李贤耷拉着脑袋说道。

但心里面不服气,只是养几个娈童,你娶了母亲,大哥还想纳青楼里的名妓为妾,比我做得岂不更过份?朕再问你,为什么要对你大哥动不轨的念头。

儿臣没有啊……还没有!李治气得将茶杯一下子摔到地上:要不要朕将你那个娈童的供状给你看!父皇,合欢是一个奴婢,没有见过世面。

关进大理寺,狄寺丞想要他说什么,肯定说什么……想辨解,可想到大哥还在此处,立即将嘴闭上。

你这个逆子,居然连这种话也说出来。

李治气得直哼哼。

狄仁杰是什么人,他还是清楚的,至少不会诬陷自己几个儿子。

李贤只好用眼神看着李威。

李威心中却在叹息,大约这个兄弟很难做成了。

皇位啊,涉及到皇位,父子不象父子,兄弟不象兄弟,不由地看着父亲屁股下面的椅子,呆呆地出神。

不过既然来了,只好再次站起来说道:父皇,只是奴婢。

再说仆为主着想,是自然的。

为主着想,就窜夺他做太子?那么你东宫里的仆役为你着想,你想做什么?李威差一点噎着,忍了忍说道:父皇,他们不敢想要儿臣做什么。

可儿臣生病了,会有人牵挂,儿臣出征了,会有人担心。

尽管不一定发自真心,表面会对儿臣这样说。

是一个愚昧无知的娈童,给二弟一个机会,也是宗室的脸面。

但处罚有些严厉,所有娈童逐出宫中,然后李贤身边的一些亲信,发配到掖庭宫,可对李贤本人,只是让他闭mén思过,并没有过重的处罚,甚至都没有公开……走了出来,李贤说道:谢过大哥。

不用谢,我说过我们是兄弟,但李威语气很弱了,是看到老二的一些表现,他没有说兄弟的底气。

……回到东宫,又在想,难道是那个娈童为了老二,才散布的消息。

以老二的能力,知道真相,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找到了狄仁杰。

不是,狄仁杰立即答道。

那个娈童,进了大理寺,一吓什么都招供了。

但狄仁杰留了一手,刘合欢说了庄园的事,没有派人进行抓捕。

这个娈童不是那种绝顶聪明的人,呆在李贤身边,随时分暴lù。

真正的主子,不会让他接触太多的真相。

因此,派了人暗中监视。

但没有禀报皇上。

这个娈童呢?臣听从陛下的旨意,刚刚将他秘密处决。

李威皱了下眉头。

殿下,你怎么啦?兄弟情份恐怕自此淡薄了。

李威无奈地说道。

别要不理解,这个刘合欢勿用置疑,是老二最重要的情人,比如某人伤害了碧儿,或者杨敏,自己肯定会怀恨在心的。

就是兄弟伤害了,也会生气。

殿下,就没有这件事,想要宁日,狄仁杰摇了摇头。

可恨!不是可恨,二皇子已经渐长,也会有想法。

孤是指那个娈童。

不单是娈童……狄仁杰没有说出明崇俨的事,经过了许敬宗的事,明崇俨做事很xiǎo心。

皇上病情一直没有康复,就需要明崇俨。

没有证据,动不如不动。

但狄仁杰也不大明白,明崇俨只能算是一个装神nòng鬼的人,要家世没有家世,要资历没有资历,其实贬到申州,也不是岭南。

凭什么不甘心,还要与太子斗上一斗?狄卿,将刘合欢尸体jiāo给二弟吧。

殿下,jiāo与不jiāo一样。

不一样,自了,这件事由孤来派人通知他。

老二反正多半对自己不快活了,没有必要让老二住狄仁杰身上想。

……大哥,二哥怎么了?回到东宫,老三老四到来,李显问道。

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父皇下诏书,将他mén下许多人流放到掖庭宫,或者赶了出去?我不知道,李威加重了语气。

李显吓得不敢再问了。

李威语气缓了一缓,说道:三弟,四弟,等到了九成宫,正是秋高气爽,打猎的好时季,到时候我带你们狩猎。

好啊,本来大哥带着狩猎是开心的事,但怎么感觉大哥怪怪,两人随意地应了一声。

感到自己吓着了两个弟弟了,李威故作轻松地说:难道你们不高兴吗?高兴。

李旭伦倒底还xiǎo,立即说道。

李威又拍了拍李显的肩膀说道:过几天,我叫人帮你打造一张好弓。

上次送给你的那张弓只能赏玩,狩猎却是不行的。

谢过大哥。

又说了一会儿话,才让他们离开。

一轮太阳渐渐西下,晚风清凉,李威看着老三老四离去的背影,脸上笑容渐渐收了起来。

两个xiǎo萝莉不觉,听到到九成宫打猎,十分高兴,打猎她们不会参加的。

可能到处跑一跑,不象整天呆在东宫里,呆久就觉得慌。

韦月没心没肝地问道:殿下,什么时候出行?快了,大约没有几天吧。

我们也要去。

孤会带你们去。

不过没有多久,散布流言的案子终于有了进展……ps:有点卡了,早上就在码的,改了几次不满意,大家将就一下,保持不断更。

今天码不出了,只能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