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给饭他吃,他帮人家拉煤土,这叫互利。
什么叫互利?他让人家两口子给他做介绍人,把肖添綿介绍给他。
我心中窃喜:印同没有缠上张津虹。
你没有回来的时候,他死缠着我,像一只狗一样跟在我身后,讨厌死了!有一回他让我给他打毛衣,我说,你穿了去死。
她说着走到我身边,把帶针的毛衣往我背上比。
你这毛衣该不是给我织的吧?我不穿你打的毛衣,我不想穿了去死。
你怎么会死的?你穿上我打的毛衣,只会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肖添綿同意了吗?人家肖添綿才不同意呢。
我暗中希望肖添锦同意,省得他回头找张津虹麻烦。
前天陈仁善又给我介绍,是南疆的。
我才不去呢。
我觉得该截破我们之间的那一层窗户纸了。
这天下午我见她一个人在宿舍里,我就进屋塞给她一封信。
她等我走后,将那封信打开,仔细的看了起来。
她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除了开头几个字亲爱的津虹,我爱你、想你、连做梦都和你在一起之外,下边的字怎么也看不懂。
她心中着急,怨自己文化水平太低,连一封书都看不懂。
恰在这时,柳农君从窗外经过,她连忙敲玻璃,将柳农君请进屋里。
柳农君是中专生,他说,看手写的字要有水平,我唸给你听:我来自农村,大字不识几个,又是普通工人。
在你没有想好之前,千万保蜜。
张津虹听柳农君唸完,羞涩的说,恋爱又不是丢人的事儿,保嘛密。
柳农君把信还给张津虹,说这就是蘄春歌的聪明之处,他是有前提的,在你没有想好之前保密,如果你同意了,就自然不用保密了。
张津虹亲呢地骂了一句:这傢伙。
从这以后,我经常到动力车间去陪她,我开始关心她的安危,因为动力车间位于边镇北边,北边是大片的旷野,西边是界河,东边是一大片哈萨克人的坟地。
张津虹一个人在那里我很不放心。
冬天户外很冷,两个人都呆在动力车间,发电机的隆隆声震耳欲聋,两个人交谈要大喊大叫,还要凑在一块儿,咬着耳朵才能听见。
张津虹手把手地教我学习发电机的简单操作技术,她告诉我零部件的位置和名称。
起什么作用,等等。
我猜想:她是想:我一旦学会了操作,将来就可以替她晚上或是大寒流天气看动力机了。
我没有张津虹想得那么远。
但是我确实专心学习,并拿来纸笔,她讲一样,我记一样。
冬天早上发电,天很黑,我也早早起床,陪着了张津虹一块儿去动力车间。
一块儿去发电。
张津虹也开始指使我做一些事情。
有一回,她的一位天津老乡结婚,她当着她老乡和许多人的面,掏出一串钥匙丢给我,并且大声地像是怕我听不见似的说道:哎!回去给炉子加些煤吧。
聪明的姑娘,她这是一箭双雕,其一是向老乡和其他人公开宣告张津虹和我潘某人的关系;其二是考验一下我是否听话。
其三——我猜想,她是向老乡或伙伴们弦耀自己听话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