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本来就人姻稀少,路上很少有人行走,这大冷天,更是半天难得有一个人。
倘若真的倒在半路上,不是死路一条!虽然事情以经过去了,人也安全地到家了,但是想起来让人后怕。
那时候我还真不知还心爱妻子,她挺着那么大肚子,有时还要下河坝挑水,洗衣服,做饭,收拾家务。
有一天,妻挺着大肚子,爬上了小土屋的房顶,对我说潘哥儿你信不信我跳下去,把肚子里的孩子摔掉?我心里并不着急。
你把肚子里的孩子摔掉,你自己摔伤,好象与我没什么关系。
至于当时我是怎样应付她的,现在是一点都记不得了。
反正妻子是没有跳房,大人小孩都没有受损伤。
我那时候只知道上班工作,回家爬格子。
别的什么都不管。
儿子出生,小土屋里除了一名助产护士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儿子出生两个小时后,我才回到家里。
我莫名其妙的受到吹捧。
其实那时候我在报刊上发表的文章很少。
那时候我只是写一些浮浅的小表杨稿,或胡乱写一些顺口溜,对口词,小快板什么的,交给连里的文教,登在黑板报上、墙报上什么的。
还一些小节目,小表演唱、小歌刷,小话剧、相声小段什么的,交给连队文艺演出队,过年过节排练出来,大家如乐一下,仅此而已。
那时候,兵团的<<军垦战报>>登了我一篇报道,题目叫<<学习周春山>>,结果呢,还把我的大名给搞错了,我还纳了好长时间的闷儿:怎么把我的名字搞错了呢?把潘搞成津多别扭呀!直到有一天,严干事来保养间,他对我说,你已后写稿子,把字一笔一画写工正些,不然报社编辑无法辨认。
就拿学习周春山这篇稿子来说吧,你的字一定是太僚草,编辑才误认为是津。
我一想,可不是吗?当时正赶上大写简化字,笔画是越少越好,于是在落款著名时,我就有意把潘简化为泮了。
一定是我写得无法辨认,编辑才误认为是津了。
这件事直到10年以后,我到地区报社学习,在那一间集体办公的大编辑部里亲自体验才知道。
我在编辑部里学习半年多,看过许多字迹僚草的通讯员来稿。
有一篇稿子中有一个字,全编辑部的人都来猜。
猜来猜去也没有猜出那是个什么字。
不过也让我长了见识,当编辑的人是很会猜字的。
我爱人给我寄来一封信,其中有一幅画,我看不懂,便请别的编辑同志看,也看不懂,最后传到副总编辑手上,副总编辑将那封信颠过来倒过去,看了许久,象郭沫若辨认甲骨文似的,终于笑道:老潘,你爱人叫你买几个发卡子带回去。
你瞧,这是个小人头,头发遮住了前额和眼睛,这个东西便是发卡。
发卡两个字不会写,就画了这幅图。
我按照副总编辑的指导,买了几个发卡带回家。
爱人接过发卡还直夸我聪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上至团部机关干部,下至保养间乃至全团职工,见了面都夸我有毅力,或者说我精神可佳。
团机关的一位会计说,老潘我真敬佩你的毅力。
我被人夸得昏迷转向。
毅力是个什么东西?我老是这样暗暗的问自己。
尽管当时我不懂得毅力为何物,但是,我并不喜欢它。
我猜想,人们夸我有毅力,一定不是夸我有写作才能。
于是我在心里恨道,我要这没有用的毅力干什么!我需要的是写作才能。
后来,只要有人夸我有毅力,或者说敬佩我的毅力,我就反感。
但又不好当面驳回,只好哼哈应付。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我如果没有当初的毅力,就不会有今天的<<风流世家:家有美妻>>了。
多少年以来,我都是把投稿和登稿叫做两股道上跑车,我的意思是说,我只有写稿投稿的权利,没有让编辑发稿的资格。
这是因为我所处的地位太低下,太偏僻。
可以说,很多年里,我的稿子只要一出我的手,它就象断了线的风筝,由不得我了。
我的所有新闻稿子,在10多年里,都是由团政治处寄出。
更可悲的是,往往稿子脱手之后,我便盼星星,盼月亮。
好不容易看到报上登了我的稿子,便心喜若狂。
却很少看作者的姓名。
近两年翻看剪集,才大吃一惊,原来竞有那么多文章没有挂我作者的名字,不是连通讯报道组,就是团政治处。
要不就是别人的大名堂而皇之挡在我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