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吾成等人进了院mén,便在那个开mén的小丫环带领下,搬着那一大包打掩护用的礼物往里走。
在他们身后,另一名同样俏俐的小丫环则顺手将院mén关上,并将背在身后的一柄宝剑还入鞘中,也跟了上来。
这座小院的面积并不大,只有一进。
正对院mén的是一道石影壁,院子中间栽着两棵并不高大的常见树木。
院内除三间正房外,左右还各有一间厢房和一间耳房。
无论从那个角度看,这都只是一处非常普通的百姓院落。
如果非要找到一点与其他民居不同之处的话,那就是位于正房左侧的那间屋子的一扇窗子被支起了起来,这在北方寒冷的冬季还是很少见的。
当然,支起窗子并不就代表这家的主人有什么不正常。
虽然外面天寒地冻,但在相对比较暖和的午后打开窗子略微通一通风,对住在里面的人还是有好处的。
真正称得上特殊或者说是与众不同的,是在这座被打开的窗棂后面,还有一扇窗户,一扇擦拭的非常干净的窗户,一扇足足有三尺见方、由四玻璃镶嵌而成的窗户。
如此巨大的玻璃窗,除了有着先天优势的穿越团队自己居住的几处宅院外,漫说是普通平民百姓之家,即便是豪商巨贾、朝廷重臣,乃至皇亲国戚都不可能有如此大的手笔,给自己安上一扇。
按照穿越团队一直以来的认识,除了自己之外,唯一能享受到玻璃窗待遇的只有后周、辽国、南唐的皇宫。
即使是这几个地方,也只在柴荣日常办公之地、林小雨的寝宫,辽国皇帝和南唐皇帝的寝宫才装有成扇的玻璃窗——实际上这几处的玻璃窗也只是用玻璃代替了窗纸镶嵌在窗棂之上,每块玻璃不过两寸到三寸见方,与这座小院中的玻璃窗仍然相去甚远。
从某种意义上说,真正能与小院中这扇玻璃窗相媲美的,也就只有穿越众自己的卧室、书房、会议室等地方了。
而在这座在这个时代异常罕见的大玻璃窗后面,正有一位长相yàn丽,做少fù打扮了nv子双手托腮坐在桌案旁边,看着自己的丫环与mén外访客从对话到放对方进mén的全过程。
当她发现进mén来的只是三个家仆下人打扮的小厮后,神情不由得一暗,妩媚而yàn丽的脸庞上lù出了一丝幽怨之sè。
在有些灰心的低头抱怨了某个人几句之后,她似乎又心有不甘的抬起头,仔细看了看进来的那三个下人。
结果却发现那名走在三人最后,一身青衣小帽打扮、脸上还贴着两贴难看膏yào的下人,正是自己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在思念的那个冤家。
这个发现令这名美yàn少fù欣喜不已,脸上的幽怨之sè瞬间一扫而空。
不过,为了防止自己看错人闹出笑话,她强抑着自己jī动的心情,仔仔细细的看了那人好几眼,终于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来的这个人就是他。
确定了来人的身份,这名美yàn少fù当即就想站起身、迎出去,以便早一刻与自己的情郎见面。
不过,就在她即将离开椅子的一霎那,却突然停住了身形,重新坐了回去。
随即便摆出一幅毫不在乎、不以为意的神情,就连小丫环在外间屋向她大声通报老爷到了,都没有任何的回应,反而把脸转向窗外,对走进屋子里的范吾成看也不看一眼,显然是想在自己情郎面前装一装矜持、耍一耍小脾气,好让对方来哄一哄自己,以便满足一下自己小nv人的虚荣心。
范吾成看到美yàn少fù的这种表现,自然明白对方的用意。
于是,连忙在小丫环的服shì下将脸上的膏yào摘下来,将身上那套家仆下人的衣服脱掉,lù出里面那质上乘的员外服。
然后才走到那少fù身边,满脸含笑的向其打躬作揖道:娘子在上,为夫这厢有礼了。
为夫这段时间一直公事繁忙,加之几位哥哥几日前又发了‘召集令’,为夫一时之间难以脱身来看望娘子,还望娘子不要怪罪为夫。
范吾成这边又是作揖又是赔不是,那美yàn少fù却再也憋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甩手拍了范吾成一下,娇嗔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当着丫环的面却这般低声下气,哪里还有一点当老爷的样子。
范吾成听那少fù这么一说,转头看去,这才发现伺候他更衣的小丫环还站在屋子里,此时正低着头、抿着嘴,显然是正在辛苦的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范吾成见状立马恢复了大老爷的神采,故意板起脸,对着那小丫环说道:倩儿,不去给老爷我倒茶,却站在这里做什么,莫非还让老爷我自己去倒不成。
那叫倩儿的小丫环闻言连忙答应一声,转身向外间屋跑去。
不过,她这一跑却再也忍不住笑,一边跑一边传来她那清脆而悦耳的笑声。
很显然,这小姑娘虽然是个丫环,却是不怕范吾成的。
而范吾成对对方如此失礼的表现也hún不在意,虽然说了句真是越来越没有体统,都叫你家夫人给惯坏了,脸上却没有半点发怒的表情。
只是范吾成这句话虽然不过是句玩笑话,却依然引起了那名少fù的不满,不依不饶的让范吾成解释什么叫被你家夫人给惯坏了,让范吾成拿出自己惯坏小丫环的证据来,不然绝不会跟范吾成善罢干休。
范吾成自然明白这是对方在借机向自己撒娇,因此对对方的无礼取闹不但丝毫不在意,反而配合着对方,历数了自己口不择言、冒犯夫人等等的罪过,并表示一定会改正错误,绝不会再做出这种冤枉夫人的事情来,成功的将美yàn少fù的借机撒娇变成了小夫妻之间的打情骂俏。
一时间,屋子里情意绵绵、爱意浓浓。
范吾成与美yàn少fù之间的郎情妾意持续了好一会儿,才被进来送茶的丫环倩儿给打破。
范吾成与那美yàn少fù这时也重回座位,开始谈起正事。
那美yàn少fù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抱怨道:自从官人将妾身安置在这武清县后,来的次数便少了许多。
莫说是跟当初在幽州城时相比,就是和前两个月妾身藏身在瀛州吴员外家中时相比较,也是相去甚远。
近半个月来更是再未登mén。
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要官人亲自去办,还要办这么长时间。
说到这儿,那美yàn少fù幽怨的瞟了一眼范吾成,猜测道:莫非是官人在外面又有了更年轻、更漂亮的相好,把妾身给忘记了。
若是如此,却也怪不得官人您。
毕竟妾身转过年便二十八岁了,自然是比不了那些二八年华的俏佳人,官人嫌弃妾身也是应该的。
又或者是官人怕与妾身亲近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便有意疏远妾身,好让妾身能够知难而退。
若是这样,妾身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现如今妾身被‘飞燕堂’和‘暗羽’这两大密谍职司双双通缉,目下虽然还能苟且偷生,但早晚会有被他们找到抓去的那一天。
到时候,官人这个窝藏人犯的罪名怕是跑不掉的了。
说到这儿,少fù又摇了摇头,苦笑道:若果真被抓住的那一天,妾身到是宁肯受那十大酷刑的折磨,也希望抓到妾身的是‘飞燕堂’的人。
那样的话,妾妾固然会受尽折磨而死,可官人您却不会受到什么牵连。
毕竟以‘清园’兄弟现今的实力,‘飞燕堂’就算知道是官人您窝藏的妾身,他们能做的也只有为‘清园’兄弟加上一笔所谓的‘罪状’,却不能动到官人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