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25-03-31 04:24:15

您下载的该电子书来自:TXT赛看欢迎访问: www.txtsk.com.cn《新僵尸传奇》关于时间空间人物地点各位看官请不要将本书中出现的时间空间人物地点同现实对应(但是可以参照)。

各种机关团体法律条文之类的也属于另外一个时空(和现实世界相似罢了)。

以上权作免责免骂声明。

谢谢支持!唐代追求长生术的帝王越有钱的人越怕死,越有权的人越怕死——皇帝最怕死!古代帝王追求长生术的多不胜数。

本书中出现的唐代帝王追求长生术的事情也是有史料记载的。

唐太宗服用的长生药不是中原本上的道士所造,而是婆罗门僧那罗迩娑寐,依其本国旧方配制的.时值贞观末年,这位异国僧人以异术闻于朝廷,很快,唐太宗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唐太宗命那罗迩娑寐照他所宣扬的不死神话,调制秘药.于是,征求灵草秘石,僧人历一年工夫制成了不死之药.唐太宗服用后,并没有出现奇异效果,不久,病情加重,进而大渐.由服秘药而加剧的疾病,呈现的症状却是痢疾,御医们不知如何开方诊治,在慌乱和不知所措中,唐太宗死在寝殿的卧床上.所以说太宗之死,乃因于胡僧的灵草秘石,唐廷本想归罪于胡僧,予以诛戮,又恐取笑于夷狄,故未敢声张.唐高宗时,来自婆罗门的僧人仍得宠于皇帝,往返于宫廷内外.高宗数次诏命卢伽阿逸多调制长生药.由于大臣郝处俊直言抗谏,揭出先皇为秘药所害之事,高宗才没敢服用已经制好的长生药,但对该僧的嘉赏仍然不减,封其为怀化大将军.丹药的魅力是无与伦比的,在追求长生的路上前赴后继的帝王们,无法放弃对丹药的需求.唐代是一个崇尚冒险、相信奇迹的时代,由唐太宗作先驱,唐代的帝王们多有以性命为代价,苦求长生者.唐玄宗、宪宗、穆宗、武宗、宣宗都是长生药的崇拜者,后三位皇帝皆因此而殒命.唐宪宗服用方士抑泌炼就的金丹药,起居舍人裴潾上表切谏:`金石含酷烈之性,加烧炼则火毒难制.若金丹已成,且令方士自服一年,观其效用,则进御可也'.如此忠恳的嘉言竟引来宪宗皇帝的大怒,斐潾被贬出京城.因金丹中毒,宪宗数月不能上朝,不久之后的一个深夜,宪宗暴崩于大明宫的中和殿.宪宗死于宦官陈弘志的弑逆,但如果没有陈弘志的暗害,酷烈的金丹也会成为宪宗体内的杀手.唐武宗服金丹后,中境躁乱,毒热难忍,宦官童膺福制作`胞玉条'以缓解其困.胞玉条是用锦做成一条中空的带子,里面裹以冰条.武宗将胞玉条系在腹部,顿感心肺俱凉,稍稍好受些,不多时冰条融化,再换上另一条已备好的胞玉条.然而金丹的魔法终非人力所能制,武宗变得喜怒无常,中毒更深时,连续十天不能说话,不久而亡.年在壮龄三十三.宣宗继武宗而立,对武宗被金丹所戕害之事应该记忆犹新,然而宣宗竟能无视前车之鉴,抛开顾忌,重新以身试药.其实这种事情早已发生在宪宗、穆宗父子身上,宪宗死后,穆宗即位仅四年,就带着一身金丹之毒踏上了冥路.宣宗虽然在武宗之后继位,却是武宗的叔叔,其父正是宪宗.宣宗与武宗服丹药后的症状相似,躁热不安,时值隆冬,不敢穿丝绵衣拥炉.坐在冷殿中,身穿单衣,宫女端进盛着少许麸炭的金盆进来,宣宗只用于暖手.此后禁中把麸火称为星子炭.唐玄宗、宪宗、宣宗都曾追寻秦皇汉武的遗踪,妄想成仙.唐玄宗在大同殿安置真仙之像,每每夜深人静之时,在殿中焚香顶礼.派道士、中官设醮于天下名山,因为山是仙人有可能往来、存身的地方.玄宗还特好轻举(轻身、隐身)之术,在道士罗公远的指导下学习.罗公远以隐身术闻名并且运用自如,但他不肯将这招绝技全部授给唐玄宗.唐玄宗一心要学会此术,由于罗公远传授时有所保留,所以玄宗每次试行,不是衣带外露就是袱头脚没隐好.后来玄宗怒而命人扑杀罗公远.唐宪宗元和五年,内给事(宦官)张惟则从新罗国回来,带回来一个海市蜃楼的神话.说在海中遇见一位公子,自称是皇帝的朋友,交给他一方金龟印,印上有篆文:`凤芝龙木、受命无疆'.宪宗皇帝大受感动,手持金龟印自语:`朕前生岂非仙人乎?'把金龟印缄以紫泥玉鏁,置于帐内.此后,宪宗对前生、仙境苦思竭虑,常常处于幼觉之中.处士伊祁玄解应运而来,自称能描述千百年事,事事如同目击过.意味着其寿数惊人.宪宗密诏伊祁玄解入宫内,馆于九华之室,设紫茭之席,饮龙膏之酒,宪宗每日亲自访问,对玄解颇加敬仰.玄解说他家住海上,以灵草为食,从衣间掏出三类草种,美其名曰双麟芝、六合葵、万根藤,种于殿前.宪宗吃了长出的草以后,感觉不错.后来宪宗与玄解在宫中`海上三山'的木雕前谈论仙境,宪宗指着蓬莱说:`若非上仙,朕无由得及是境.'玄解忽然感到应该走了,乃作弄一番:探物、跳跃,闪身不见了.宪宗连声追呼,事后追思叹恨,几乎闹出一场病.这不可思议之事也许是宪宗的幻觉.唐宣宗时,罗浮山有位道士轩辕集之名传入朝廷,宣宗派中使前往罗浮山迎接,同时下诏给进谏诸臣:`朕以万机事繁,躬亲庶务,访闻罗浮山处士轩辕集,善能摄生,年龄亦寿,乃遣使迎之,或冀有少保理也.朕每观前史,见秦皇、汉武为方士所惑,常以之为诫.卿等位当论列,职在谏司,阅示来章,深纳诚意'.派人转告谏官:`虽少翁、栾大复生,不能相惑.如闻轩辕先生,欲与之一言耳.'轩辕集被带入禁中后,宣宗问他:`先生遐寿而长生可致乎?'轩辕集说:`撤声色,去滋味,哀乐如一,德施周给,自然与天地合德,日月齐明,何必别求长生也.'轩辕集实是无力满足皇帝的愿望,又不愿名列少翁、栾大之后,遂很快返回了罗浮山.关于书中的病毒【埃博拉】:本书中出现的E病毒原型为一种被称为埃博拉(Ebola)(也作伊波拉,艾博拉)的传染病。

现将艾博拉病毒有关资料收录如下:(Ebolavirus)又译作伊波拉病毒,是一种能引起人类和灵长类动物产生埃博拉出血热的烈性传染病病毒,有很高的死亡率,在50%至90%之间。

埃博拉病毒的名称出自非洲扎伊尔的埃博拉河。

这种病毒来自Filoviridae族,与马尔堡病毒类似。

埃博拉病毒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病毒,这种病毒最早是于1967年在德国的马尔堡首次发现的,但当时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1976年在苏丹南部和扎伊尔即现在的刚果(金)的埃博拉河地区再次发现它的存在后,才引起医学界的广泛关注和重视,埃博拉由此而得名。

该地区靠近1976年NhoyMushola记载的在扎伊尔的Yambuku和苏丹西部的Nzara第一次爆发的地方。

在这次爆发中,共有602个感染案例,有397人死亡。

其中扎伊尔284例感染,有151例死亡;苏丹有284例感染,151例死亡。

埃博拉病毒的形状宛如中国古代的如意,极活跃,病毒主要通过体液,如汗液、唾液或血液传染,潜伏期为2周左右。

感染者均是突然出现高烧、头痛、咽喉疼、虚弱和肌肉疼痛。

然后是呕吐、腹痛、腹泻。

发病后的两星期内,病毒外溢,导致人体内外出血、血液凝固、坏死的血液很快传及全身的各个器官,病人最终出现口腔、鼻腔和肛门出血等症状,患者可在24小时内死亡。

埃博拉共有4种亚型。

两种分别命名为EBO-Z(Ebola-Zaire,埃博拉-扎伊尔)和EBO-S(Ebola-Sudan,埃博拉-苏丹)在1976年被确认。

相对于扎伊尔亚型的90%的死亡率,在苏丹爆发的埃博拉亚型的死亡率较低,约为50%。

1990年,相似的病毒在从菲律宾进口到Reston,Virginia的猴子中发现。

这种病毒被命名为Ebola-Reston。

更进一步的爆发发生在刚果扎伊尔(1995年和2003年),加蓬(1994年,1995年和1996年)以及在乌干达(2000年)。

1994年在象牙海岸人体个别案例上发现一些病毒的变种。

在大约1500例确诊的埃博拉案例中,死亡率高达88%。

有人比喻说,把艾滋病HIV病毒一年所起的作用浓缩在一星期里,那就是艾博拉病毒的威力。

埃博拉病毒通过体液传播,粘液、唾液或血液都是媒介,甚至握一握手就会传染。

(本书中适当增加了病毒传播的限制条件,但减少了病毒的发病时间。

设定病毒只能通过血液传播,发病时间也在一天内。

)埃博拉病毒相信是寄生在一种当地动物或昆虫身上,可是目前还无法确认寄主是什么?世界卫生组织的玛丁尼兹医生(LindseyMartinez)说:没人知道埃博拉病毒在病疫爆发之间藏身何处、什么因素促使它活跃起来?追查首宗病例是检疫的重要工作。

经过一番抽丝剥茧,终于发现36岁的阿薇蒂(EstherAwete)是乌干达的首个埃博拉患者。

她生病发烧5天后就死了。

以当地习俗,遗体停放在住家两天,等待亲友一起参加葬礼。

葬礼上,死者亲属清洗遗体,然后把她葬在离住家不到10公尺的地方。

仪式结束后,亲友们同在一个大水盆洗手,象征亲密团结。

大家却不知道,阿薇蒂的遗体带有埃博拉病毒,简直就如一枚计时炸弹一样。

接着,与她同住的母亲、3个姐妹、她9个月大的女儿,以及3个亲戚相继死亡。

家中唯一生还者是阿薇蒂8岁的儿子,他当天没有参加葬礼。

病毒也在乌干达北部地区的古鲁镇附近蔓延。

当地政府在确定是埃博拉之后,立即禁止传统葬礼,所有尸体都由政府处理与埋葬,以避免传染。

经过化验,专家发现病因是一种称为苏丹埃博拉(EbolaSudan)的病毒。

目前已知的人类埃博拉病毒有3种,都以疫区国家为名,分别是苏丹埃博拉、扎伊尔埃博拉、象牙海岸埃博拉。

苏丹埃博拉1976年及1979年曾两次出现苏丹南部,死亡率约65%,是致命率较低的一种。

1995年在扎伊尔出现的扎伊尔埃博拉,死亡率高达81%,那一次共死了315人。

这是乌干达首次发生埃博拉,而且古鲁镇附近的人不像其它国家疫区居民一样常吃野生动物。

过去几次埃博拉病疫,专家怀疑居民吃下带病毒的野生动物所造成。

由于病原来自苏丹,有人猜测,或许是以苏丹为基地的乌干达叛军无意间把病毒带过来。

不寻常的传染病例越来越多,而且不仅发生在卫生水平不足的发展中国家,今年4月号的《新英格兰医学学报》同时刊登4篇关于传染病的报告,包括意大利因玉米中listeria菌造成的感染,马来西亚因猪只传染的脑炎,美国亚特兰大糖尿病男童因吃受感染食物而进行两次肠手术等案例。

发展中国家的乡村居民大量涌向城镇,居住在缺乏卫生条件的环境中,形成传染病温床。

另一方面,海运及航空交通带来全球人口及产品流通,病原体传染的范围因此扩大。

1989年、1990年、1996年,美国检疫单位曾发现从菲律宾入口的猴子身上,带有专门感染猴子的Reston埃博拉病毒。

4名检疫人员因接触而体内产生抗体,幸亏没发病。

类似猴子埃博拉病毒也在意大利与菲律宾发现。

曾在非洲参加救治埃博拉的玛丁尼兹医生说:人类不断开发,不断侵入过去毫无人烟的地区,肯定会接触一些从没碰过的昆虫动物,一些隐藏着的病菌病毒正等待机会对付我们。

埃博拉原是刚果一条河流,1976年首宗埃博拉病例在那里出现,从此它成为这致命传染病的代号。

病人感染病毒后4天,会出现类似感冒症状,发烧、头痛、喉咙痛、肌肉疼痛等。

接着是呕吐及肛门出血,然后鼻腔、牙龈、眼睛、皮肤也出血。

这时病毒也开始破坏内部器官,病人因内出血而吐血。

50%至90%病人在两星期内因失血过多造成休克而死。

病毒可能潜伏在患者体内两星期,这期间没有感染性。

当感冒症状出现时会通过体液感染。

出血时期及死后一段时间,病毒感染性极强,非常危险。

一直以来,研究人员只知道在感染初期,病毒在血管中产生大量糖性蛋白质(glycoprotein),却不知道它如何造成大量出血。

两三年前,密歇根大学的病毒学家奈贝尔(GaryNabel)才发现,原来这种糖性蛋白质会黏附在称为neutrophil的白血球上。

这种白血球是人体免疫系统的前线防卫,负责吞食及消灭入侵的细菌或病毒,并向免疫系统发出警报,动员白血球B细胞制造抗体,以及T细胞对付已被病毒感染的细胞。

研究者猜测,埃博拉的糖性蛋白质把neutrophil包住,使它无法作用,病毒就能如入无人之境,攻击血管壁细胞,使血管壁弱化甚至破洞。

病人因大量出血,血压太低,循环系统无法把血液送到重要器官去,病人因休克而死。

【尸毒】:尸丹的主要成分,最初出现在古代蓬莱仙岛(一个海中的岛屿)上,是一种活性有机体,呈黑色。

尸毒是怎么来的?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变异论者猜想它可能是一种古老的生命体,在特定条件下变异而成;侵入论者猜想它可能是一种外星病毒,通过陨石等途径进入地球,还有宗教论者猜测它是创世神流下来净化世界的武器……尸毒没有明显的细胞结构,它的特性是侵占,侵占其它生物的细胞来完成自己的生命机能。

尸毒的其它特性请在本书中查找。

【尸丹】:古代方士将尸毒融合舍利子、万年奇参、以及蚯蚓、壁虎、乌龟、蟑螂……等多种生命力顽强的动物和植物,以特殊的方式熔炼而成的弹药。

后来经过分析,这种丹药是侵占多种生物细胞后的尸毒,在自我保护机制下变形而成的一种形态。

有关尸丹的其它资料请在本书中查找。

【惩罚者】:血帘教徒们在上千年的与僵尸战斗的过程中,发现了一种能压制尸毒并能促进尸体腐化分解的物质,这种物质最先被发现于一种常见的食物(对,就是糯米。

这就是古代僵尸怕糯米的传说的来源。

这个设定由于不是十分严谨,所以我在书中将会一笔带过。

)后来物质被提取出来用来对付僵尸,被称为化血丹。

到了现在,叶小雨将在试验中化血丹和一种分解细菌融合,从而形成了一种分解能力极强的有机生命体,这种有机生命体被命名为惩罚者。

以上几种病毒都是生命体,分裂繁殖都需要血液中的氧。

所以不进入血液就不会发作。

惩罚者是叶小雨研究出来的一种消灭病毒的强大有机体,因此他不可能像病毒一样无休止繁殖。

所以我在本书中加入了一个自我毁灭机制——惩罚者会分解红细胞。

当惩罚者进入生物体内,会对一切病毒和细胞发起攻击……最后就会分解掉红细胞,因而没有供氧而最终自我毁灭。

但是它的生命力顽强,离开红细胞也会持续生存几天,所以才有星夜静影这位书友说提出的钥匙带毒的问题。

在我的设定里,以上几种病毒自我的本能和生存反射能力都很强,能够根据环境进行自我调节,而这就是导致变异的基础。

具体设定我会在书中一一表现。

请大家继续关注。

居然上架了今天阿九在线上对我说我的书可以上架的时候,我很震惊。

真的!是震惊,我当时想到的是:上架!!……那个……我牙还没刷呢。

以前听人提到过可乐加二锅头兑老陈醋,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这本书写到40万字,成绩一直可以用凄惨两个字来形容,我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书居然可以上架。

阿九给了我一个原因:鉴于你一直更新很勤快……(这是阿九的原话,可能好多读者不赞同,但我想说的是虽然我后来两周因为工作的原因只能一天一更,但是从来没有断更过,我的业余时间全拿来写书了。

)起点的新人作者们注意了啊!新人第一要务,不是要广告、不是要磨练文笔、不是要求推荐,而是要勤快!(^-^)从我动笔开始写这本书开始,一路磕磕绊绊,中间悲喜自知。

首先说说我写书的初衷。

当初因为合作伙伴撤资,我的公司开不下去了,整天打电话寻求资金和买家。

那几天心情极度不爽,随着银行卡上的数字越来越少,我开始考虑今后的路。

想来想去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关掉公司再去打工。

今年工作很不好找,求职信发出去之后等待的日子最是不好过,幸好我平时还可以帮别人写点策划案啊什么的赚点外快,要不然还真熬不过来。

无聊的时候上起点看看小说,突然就想起了以前写剧本和短篇小说给杂志社投稿的日子,我何不干脆写书赚点钱呢?这个想法就如黄河水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所以就有了这本书。

说道这里,我不得不由衷的感谢起点中文这个平台,这个最大的网络文学基地。

要是没有,很多作者根本不会选择网络创作这条路,是起点给了我们机会。

这是我第一次在网络上尝试写作,在动笔之初我郑重的告诫自己:放平心态,网络长篇小说不同于以往的创作,这第一本书只是个检验,检验自己有没有写网络小说的天赋,先不求赚钱。

这本书刚刚上传的时候,看着点击和推荐一个个上涨,心里美美的滋味到现在都还忘不了。

一个情节写完停下来休息的时候都忍不住打开书页看看自己的点击涨了多少,推荐涨了多少。

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那个时候几百的点击和十多个推荐都让我满足的不行。

有几百个人看了我的书了,还有十一个人觉得不错!我心里喜滋滋的想着,完全忘记了推荐票里面有两票是我自己的,真要算起来,我的推荐还不到十个呢,那个时候,我的书已经一万多快两万字了,新书上传第四天。

后来我才明白自己当时多么的可笑,起点那些大神只是发个新书公告半天就有上万的点击和上千的推荐,写个请假条也不只我这点成绩。

检验!只是个检验而已,不要灰心!我告诫自己。

就和无数的小白新人一样,我很多东西都不懂:我不知道新书一次上传3万字最好,可以最快得到编辑审阅,尽早签约;不知道新书榜、新人榜是什么东西;不知道打广告;不知道求推荐……一句话,我吃了没文化的亏。

走过了一段无知的日子,终于有一天,一封站内短信改变了我的命运,编辑橙子发短信找到我,说是要签约。

当时我的书4万字左右,我并不知道,编辑主动要求签约的机会有多么难得,还和橙子妹妹jjyy了好半天,第二天才答应签约。

合约邮寄过程中又出了问题……唉~不提也罢。

好不要容易自己的作品上有个A签字样,觉得挺拉风的,好歹咱也成了网络写手大军的一员不是?签约之后就有了推荐,看着点击疯狂的上涨,乐得差点流口水。

那个时候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浑不知道自己的土农民形象是多么的掉价。

后来加入了作者群,认识了好多作者,交流之后才知道,自己推荐的时候那点成绩,就是扑街的料。

大家知道我听见这句话之后是什么反应吗?我问:扑街是什么意思啊?说到这里又不得不感谢我的编辑九妹,是她发掘了我这本书,加我进入签约作者群,让我找到了组织,脱离了无知的年代。

我终于知道了一般网络作者的生存之道:开新书,申请签约,求推荐,冲新书榜,成绩好就继续争取上架,成绩不好就重新写新书。

我呢?我的书是属于成绩不好的那种,我该怎么办?我的目的不是赚钱(虚伪的旋律其实是在骗自己),所以我继续!后来就是一段艰苦的日子,我一边处理公司善后的事情,一边发简历参加招聘会,一边用心写这本书。

虽然忙,但是每个读者的评论都细细看,连广告都一一回复,用尽全部心思写书,连标题都力求整洁。

但是成绩依旧惨淡。

好多人说我的书名字不好,简介不好,写书的风格也是不合主流,过分强调画面感,挖了好多坑。

我照着小说剧本的写作模式来编排故事,结果被看惯了网络小说的读者嗤之以鼻。

但是那些打怪升级的文字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写出来啊。

但看着那可怜的推荐与收藏,我不得不一边难过得想放弃一边安慰自己:起点那么多读者,总算有几个欣赏我这本书的。

现在的问题是:欣赏我这本书的读者到底有几个?我的书到底有没有写下去的必要?被编辑看中的喜悦,被读者无视的痛苦,让我左右为难。

我一边努力维护着自己神圣的处女情节(处女作不太监),一边考虑着时间与金钱的问题,——最重要的是,读者对自己的认同感的问题。

作者呕心沥血的写作却没有人认可,这种感觉是悲哀的。

在我看来,一个作者写的书连不要钱都没人看比一个女人脱光了衣服也没人要其实还要悲惨。

我带着要不要太监或者是改变风格这两个问题询问了我的编辑阿九,在这里我不得不再一次感谢九妹,是她的鼓励让我坚定了写下去的决心。

从阿九口中我知道了一个人和一本书。

可能大家也知道:70万字公众版,10多万字的时候曾经一个月只有400多点击,个位数收藏,现在是起点都市书中一大亮点的强人和强书——常书欣大大的《红男绿女》!!!是常书欣大大告诉了我答案:只要是用心写的书,就不愁没有人感动。

最起码可以感动自己。

他对我说了一句话:相信自己,坚持!这句话我现在贴在了自己的电脑前!常书欣大大的光辉形象给了我力量,当时我就决定:就是扑街到死,也不会改变写书的初衷:检验自己!写自己心中不一样的书,绝对不写白开水,不太监。

现在这本书已经写道第三章,我在自己风格和网络文学主流风格之间取了一个折衷,尽头跨越幅度变小,主线剧情增多,算是一点进步吧。

(或者是退步,因为这样做可能连以前喜欢我风格的几个读者也留不住。

但是我说了,这本书只是一次检验,一次尝试。

)罗唆这么多,也没有说道正题。

既然是感言,当然应该有感谢的话:除了先前提到的起点中文这个平台、版权编辑橙子、责任编辑阿九、新人偶像常大大,我还要感谢三江编辑邓肯,还有好多书友。

写书最大的乐趣莫过于认识好多朋友,帮我广告的神魂杀手,看书仔细的星夜静影,经常给意见的雨伤铃,一直支持我的怪盗小鱼儿、恶魔De狂人、败家字、自由神-lion……经常交流的乾坤大哥、雯磊大大、入魔部落的可可明月……这里还要对天天喜洋洋书友说声对不起,我的书还是上架了,实在抱歉。

太多需要感谢的人,太多需要铭记的感动。

所有伴随着旋律,伴随着《新僵尸传奇》走到如今的人,我在屏幕前面给你们磕头啦。

回过来再说说这本书。

现在只有不到4000收藏,没有推荐,居然这样就上架,可能在起点也是别无分号第一家吧。

说到这里我又有点自豪了,咱那好歹也有了个第一不是?——收藏倒数第一的上架书。

*^_^*姑且不论这书的订阅如何,就凭上架这份肯定,我也会努力把这本书写好。

特在此申明:保证更新,不写白开水,不太监,努力构思,感动自己。

我会一直勤快下去的。

(编辑说了,如果这本书有戏,就补上推荐。

我也说了,如果这本书有戏,我就马上专职写书。

)以上就是我作为一个新写手在起点的经历,是不是很孬很弱小啊?但是!只要有你们的支持,旋律会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强大起来的,请大家继续关照,继续支持。

最后,送大家两句自古相传启发性强用之四海而皆准读一读精神百倍包治阳痿早泄不孕不育外加更年期综合症的金玉良言以表谢意:一、相信自己,坚持!二、相信旋律,投票!慢旋律2009年4月28日【引子】悲剧序幕咸通十四年,春风未至,冻土未苏。

从京师到法门寺沿途之上,一条延绵数十里的长龙缓缓而行,龙首是车仗簇拥着的一顶华帐,帐顶紫雾袅绕,颇有仙佛之像,龙身是整装的禁军和华服的兵仗,而成千上万的百姓组成了龙尾,这些人全都跪爬在地上匍匐而行,每爬一步,便俯身一拜,口中呼唱:真佛降祥!。

京城。

一名老者身着皇袍半坐半躺地软在椅上,房内灯烛辉煌,火光照在老者的眼睛里却显出一片死气。

这时候珠帘卷起,一个十多岁的宫装少女雀跃而来,口中喊道:父皇,父皇,女儿来给您问安啦!老者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溦儿,你来啦。

说着连道两声好却没有下文。

少女看老者以手抚额,担心地问道:父皇,您头又痛啦?溦儿这就给您弹琴。

少女端坐在一张牙色古琴前,秀丽的容颜宛若晶雕玉琢,动人的琴声仿似九霄环佩。

仙音袅绕,灯烛摇曳,老者脸上渐渐露出满足的笑容。

一曲终了,老者颔首微笑道:好!好!溦儿的技艺又有进步。

父皇的头不痛了吗?少女脸上显出欢喜的神采,双颊飞霞,娇艳无论。

老者说道不痛啦,听到溦儿的琴声,朕的病也好了大半。

这时候一个尖锐的嗓音在房外说道:启禀圣上,国师求见。

宣!老者说道,溦儿,跪安吧。

一个红衣僧人快步而入,也不跪拜,径直道:圣上,无量大师已经求得仙露,圣舍利的车架也进了京城。

圣寿万春,只在朝夕!老者双眼突然放出神采:好!好,只要国师炼成不死仙药,我……朕与国师共享万世江山。

僧人领命而退,老者转身望着身后的先祖灵位,喃喃道:宪宗先帝在天有灵,保佑朕完成你的遗志。

咸通十四年七月十八日,一个宫装少女候在珠帘外。

帘内传出对话的声音。

圣上,托圣上洪福,托宪宗先帝洪福,微臣幸不辱命,仙药已经炼成。

当真,快快呈上来。

遵旨。

这颗丹丸就是是仙药?为何却是黑色的?黑而不浊,莹润如玉,乃是苍穹本色,无量大师说过,仙岛上的仙露,也是墨汁一般。

那这就是真正的仙药?圣上明查,微臣参照宪宗先帝遗留的仙册,集蓬莱仙露,佛门圣骨,昆仑仙参,以及九十九种世间长生灵物,火炼九九八十一日,方始成丹一颗,望圣上万勿怀疑。

也罢,朕自知时日无多,成与不成,听天由命吧。

帘外的宫装少女直站得双脚发麻,却始终等不倒父皇召见,不由得内心焦急。

刚想叫太监再次通报,却突然听到室内一声惨烈的大叫。

少女隔着帘子向室内张望,噗的一声,一阵腥热的液体飞溅而出,面前的珠帘顿时变做了红色。

咸通十四年七月十九日,京城浩劫,皇宫中妖孽作祟,宫女娦妃、禁军护卫死伤无算,朝野动荡。

皇帝懿宗崩,永春公主下落不明……【01】僵尸惊现正午,X市西门立交桥下,一辆警车停靠在禁止停车的牌子旁边,车顶的警灯有气无力地闪着红光。

忽然,车门碰的一声被蹬开,一个身着制服的年轻警察窜出车门,对着手中的电话大声喊道:刘老头……年轻人似乎意识道自己的态度有问题,马上降低声音,以陪笑的口吻继续说道:刘局长,我的假条,你昨天晚上已经批了啊!论公,你作为一个国家警务人员,不该出尔反尔,论私,你难道忍心眼睁睁看着你的干女儿挺着6个月大的肚子一个人上街?年轻警察的嗓音稚气中略微有些沙哑,有点像抽烟过多早熟少年。

最后,还最后,昨天早上你给我的最后任务是带小春子巡逻,现在我们已经在西门了……嗨不是急着回家,您还不了解我吗?西门医院,谁那么无聊啊?好吧好吧,YesSir!第三组李承恩收到。

我现在往城西分局开,你传真到分局那里,我打算带上小春子去,下午4点向你报告。

谢谢局长,再见局长!年轻警察李承恩无奈地收起电话,有点抓狂地挠着脑门,两道浓眉纠结在一起,脸上不见了平素的英朗。

这时候后排车窗缓缓打开,一个脑袋和一只拿着帽子的手伸出窗来,也是一个警察,看样子更年轻,估计就是李承恩口中的小春子。

他用帽子挡住正午的阳光,向李承恩问到:老大,刘老头不让我们提前走么?李承恩满脸怒容:都是你个扫把星害的,有你在就没什么好事情,打牌输了一晚上,临回家还要被抓状丁。

小春子咕哝道:又关我什么事,你哪次打牌不是输?车门碰的一声响,李承恩钻进车来,一把拽住小春子的前胸:好你个吴运春,现在翅膀硬了是不?老子每次打牌都是输,是因为每次都有你个倒霉鬼在。

啊,不要抓啊,我刚领到的制服!不要啊,老大,起褶皱了——大哥——姐夫,姐夫!听到这声姐夫,李承恩的脑中立即浮现出一张似嗔似笑的脸来,手上不由松了,你听着小春子,昨天晚上我们是去出任务,这个月的工资是给了一个老公刚刚被谋杀的寡妇,那个寡妇还怀着6个月大的孩子……知道了姐夫,那个寡妇就和姐姐的肚子一样大,你一时心软就做了回好人!这些话我不用你教。

吴运春满脸淫笑,对了,刚才刘老头给你什么任务?不是我,是我们!这次带你去见见世面,开开荤。

李承恩说道,不过刘老头是越来越不可爱了,nnd,我们先去城西分局,然后去西门医院。

到底是什么任务啊?这可是我的第一个案子哦。

吴运春的声音有些激动。

李承恩嘿嘿一笑:说出来你可不要吓得尿裤裆,我们去抓僵尸!下午两点。

李承恩咽下最后一口葱油大饼,把可乐杯子用力一捏,随手丢进西门医院附近的垃圾桶,对身后还在狂嚼猛咽的吴运春说到:男人吃饭哪能这个怂样,像个娘们,快点,我们进去。

西门医院不是X市最大的一家,但却是设备最先进同时也是收费最贵的医院。

只要进了西门,一个感冒花上1000元可以治个半好。

也就是说,发烧咳嗽的,1000元保证不再发烧,至于咳嗽嘛,再有1000元就成,如果你的钱还有剩,没关系,提前预防加深度护理,体质改造加滋阴壮阳,保证你让你离开的时候一身轻松——连硬币都不剩。

平时冷冷清清的医院门口这时候却围满了人,医生、病人、护士、警察、新闻记者……更多的是看热闹的闲人。

人们脸上挂着好奇、害怕、或者担忧的神色,不少人交头接耳,场面吵吵嚷嚷显得有些混乱。

李承恩整了整帽子和徽章,一边排开人群一边喊:让一让,大家让一让!吴运春一边胡乱抹着嘴上的食物痕迹,一边兴奋地东张西望:老大,这么多人,他们不怕僵尸吗?李承恩正在皱着眉头往里挤,突然人群中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太婆满脸焦急的对他说道:警察同志,我孙女还在里面,麻烦你带她出来好不好?老人家,你先不要着急,你先放我进去了解一下情况好不好?李承恩尝试着压下性子。

警察同志,我孙女才9岁,麻烦你带她出来好不好?好,好,但是你要放开让我先进去啊!警察同志,我孙女看不到我一定会怕得哭了,麻烦你带她出来好不好?……老太婆的哭喊引起了小小的骚动,医院门口的警察立即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是李组长,李组长来了。

李承恩19岁进入市局行动组,21岁成为组长,一级警司,早已经被看成警界的传奇人物,被不少新人奉为偶像。

一个眼尖的警员立即认出了自己的偶像——这帮了李承恩的大忙。

在警员的帮助下,他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只把他胳膊抓的发痛的手,走到了医院的门口。

什么情况?李承恩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向旁边的警员询问,你等一下,小春子,别在那边乱晃,过来做记录,3组的人都过来侯命。

——那个,你继续。

是这样的,李组长,我们接到报案,一个城西医院的护士称受到僵……那个……袭击……疑犯化装成僵尸……不是疑犯,他就是僵尸!一旁一个护士脸色苍白,声音哽咽但万分确定地说。

人群中站得较近的都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或做出哦的口型。

李承恩回头一瞥,暗笑起来——吴运春那小子的脸居然也白了。

好了,报案记录我这里有,说说我到达之前的的情况。

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医生和护士,李承恩说道,警员同志先说,然后医院方面的人做补充!说着一边接过同事递过来的配枪。

报案时间是早上11点18分,案发地点在医院住院部二楼,警员继续说道,疑犯行凶之后没有立即逃逸,目前我们已经封锁了紧急出口和地下车库……随着警员的报告,李承恩和身后的部下已经整备完毕,好了,了解得差不多了,莎纱过来,你向医院要一份住院部的记录和结构图,医院负责人在吗?这位是我们的薛院长。

一个秘书打扮的女人一边介绍一边搀扶起一个五十多岁的干瘪老头。

薛院长也受到袭击了吗?李承恩问道。

哎,我下楼的时候不小心……那个……薛院长的声音和左脚都有点发抖。

那就好,顺便问一下,这里怎么有这么多围观的人?哦是这样的,为了发扬我院为人民服务的传统,我们今天正在举办一个大型义诊活动……哦,西门医院义诊?这可真是希奇,也难怪,大家好奇嘛。

不过说真的,你们医院的手段,把一个流感病人逼成疯子,还是有可能的。

李承恩扬了扬手中的资料,坏笑着打断老头的话,那就请薛院长协助一下莎纱警员。

又转头说道:这是疑犯的病历,上面有照片,疑犯极度危险,一旦确认身份可以开枪,——小春子,你的配枪还没有发下来,你就负责到门卫那儿弄份口供,其他人封锁好现场,协助院内人员疏散,——大罗、小罗跟紧我,嘉豪走后面,老鬼也来,估计有人质,我们从正门进去,私人手机关好,——行动。

说完打开手枪保险,咔拉一声上了膛,带头走向医院大门,留下满脸羡慕之情的小春子。

【02】医院惊魂不愧是西门医院,就连住院部都有一个豪华的大厅,光滑的大理石地砖加上气派的廊柱,还有雕花的天窗泻下来的柔和的日光,让人感觉置身一座藏着美女和红酒的豪华酒店而不是藏着尸体和福尔马林的医院。

搜索完毕,没有发现。

分头搜索完住院部一楼之后,警员们在一楼大厅集合。

大罗和小罗是两兄弟,两人身材魁梧,一脸憨厚,长相有七、八分相似;嘉豪年轻聪敏,眼睛很大,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做事一板一眼;老鬼年龄最大,原先是摄影记者,8年前考入警局,5年前调到行动处,是老手。

现在他们都看着李承恩,等他下令。

盯着手中的疑犯病历,李承恩开始思考,疑犯43岁,从腰围看起来就是一个有钱人,以流感病人的身份3天前住进医院,没有亲属陪同,昨夜病情恶化,发了病危通知,今天凌晨颅内出血,11点宣布死亡,但11点18分左右突然复活,袭击了运尸员和护士,造成一死一伤……复活?然后咬人吗?似乎是诊断失误的医生加上精神病患者主演的恐怖片?大罗、小罗,你们走楼梯,嘉豪跟我走1号电梯,老鬼2号电梯,我们在2楼大厅碰头,李承恩简单说了行动方案,大家小心。

分头行动是为了减少疑犯漏网的机会,提高搜索效率,对于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凶手,5个人的行动小队已经表现出了绝对的小心与谨慎,以李承恩多年的经验判断,分头行动不会给手下带来危险。

分开后,李承恩带头来到电梯间,突然电梯间里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铃声,在空旷的楼层中,这叮的一声轻响显得格外的突兀。

1号电梯有情况!李承恩立即指挥队员们分散开来摆好阵势,是4楼吗?电梯在下行,3楼,2楼——停下了,是2楼,有人要下来!准备,老鬼通知地下车库的人戒备。

李承恩下令,来了!电梯门缓缓打开,警员们哗啦一声举起枪。

靠在电梯门左侧的李承恩看到正对门口的嘉豪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心中老大一个问号,好奇的探出头往电梯里面看去,脸上显出震惊的神色。

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只见电梯里一片血腥,四壁上或抹或溅全是黏糊糊的血浆,还有指掌的痕迹,角落里一个身着护士服身材发胖的女人披散着头发半倒半靠在血泊中,全身浴血,看不清楚面目。

我们是警察,电梯里面的人,请表明你的身份!李承恩喊了一遍,没有反应。

我们是警察,电梯里面的人,请你按照我说的去做,请举起双手,站起来,然后转身,慢慢走出来。

还是没有反应。

李承恩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武器,缓缓向电梯口移动,队员门立即配合,包围了电梯口,老鬼抬脚拨了拨女护士的腿,毫无反应。

死了!走进电梯的李承恩终于看清,眼前是一具尸体,女护士的左脸已经不见,嘴巴旁边多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血浆还在不停的往外冒。

看来有人把他的胖脸当成包子了。

李承恩说道,我们从2号电梯上去,凶手看来还在上面,老鬼,拍完照跟上。

等一下!有情况,她……她在动。

老鬼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一贯的镇静。

什么?李承恩问道,你确定不是眼花了?说着走了回去。

入眼的景象让李承恩头皮发麻,只见那具尸体慢慢抬起头来,眼睛、鼻孔、嘴巴、以及左脸的洞里都不断涌出血来,两只突出的眼球死死盯住电梯的天花板——但那上面什么也没有。

尸体的胸腔开始收缩,仿佛要呼吸一般,但是呼出喉咙的不是空气,而是黏糊糊的红色液体。

李承恩转眼看了看两个手下,发现他们脸色惨白,不用问,自己的脸色一定也一样,连手心也开始变得湿滑。

尸体还在动着,胸腔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喉头蠕动着,似乎想要发出声音。

慢慢地,一块暗红色的肉块和着血浆从尸体左脸的洞中涌出来,牵牵连连地挂在脸上,最后掉在电梯的地板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好象是它的肝!老鬼不可置信的说。

突然尸体有了新的动作,它双手开始抽搐,然后全身开始抽搐,就这样抽搐着往电梯口爬。

退后,赶快退后!李承恩一掌拍在关门按钮上,指挥大家警戒着向后退。

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尸体突然发力扑上来,碰的一声撞向关闭中的门,一只手伸出门来,红色的液体飞溅而出,洒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一震之下,尸体那只由于颅腔充血而松动的眼球再也经受不住,骨碌一声滑落下来。

眼见闭合中的门慢慢打开,嘉豪再也控制不住颤抖的手,碰的一声,手中的枪走了火,一时间,李承恩和老鬼也条件反射地扣动了扳机。

二楼楼梯口,罗家两兄弟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咬住了旋转楼梯的扶手,只依靠咬合的力量就那么直挺挺的悬吊在空中。

两兄弟还没来得及分析情况,一楼传来的枪声让他们全身一震,对望一眼之后迅速向楼下奔去。

子弹强大的推力让尸体重新回到了电梯里,然后它保持着仰望的姿势,抽搐了几次,就半坐着再也不动了。

李承恩几人感到一阵恍惚和脱力,要不是电梯壁上还清清楚楚地留着弹孔,他们几乎要认为刚才是做了一个噩梦。

这次真的是死了吗?嘉豪问。

大概吧。

李承恩喘着气说。

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力了。

这时候楼梯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嘉豪立即反射似的戒备起来。

是大罗他们。

李承恩说。

罗家两兄弟飞奔而至,双方简单交换了一下情报,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

现在怎么办,要请求支援吗?开口的是小罗。

不要!李承恩考虑了一下说道,你们忘了吗?我们是3组,是王牌,3组什么时候请求过支援?大家一起行动,通知外面的人封锁电梯,我们从楼梯上去。

难道真的有僵尸吗?在楼梯口,嘉豪不安地问道。

李承恩白了他一眼,粗声说道:你电影看多了是吧?说着向电梯间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只眼球还静静地留在那儿的地板上,就算是有,老子照样打的他脑袋开花,你信不信?嘉豪低头闭口不言。

还有没有问题?那么——李承恩举手一挥,行动!等一下!一个清亮的女声越空而来,打断了他们的行动。

---------请投票支持本书---------【03】我是医生李承恩向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一个扎马尾的女人正通过楼梯从2楼走下来。

来人中等身材,穿着一身医院的工作服,一边走一边说:你们最好赶快离开,这件事情不是你们能够处理的。

说话间已经走到警员们的跟前,收起来吧,我没有恶意。

我要求你们配合立即疏散人群,将医院彻底隔离。

你是谁?表明身份!李承恩用枪指着来人说道。

呵呵,你们没看到么?女人低头扫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我是一个医生。

奇怪的突然出现,加上现在自以为是的乱发命令,李承恩立即对眼前这个扎马尾的女人产生了反感,要不是看她是个美女,他几乎就要教训她几句。

这个女人身形中等,脸型消瘦,但并不显娇弱,脸上的曲线优美而刚毅;一双眼睛如寒冰下的湖水,充满了让人迷惑的烟云,似暖实冷;高挑的柳叶眉蕴含了女人特有的坚持,那种没有威胁,没有怒气,没有任性,纯粹由自信和他人不理解的真理构成的坚持。

加上她不勾不画却依然轮廓分明的精巧嘴唇和冷中带笑的表情,让人觉得她什么地方一定藏着秘密,但所做的和所说的一切都无从怀疑。

李承恩有这种感觉,刚才她对自己的一瞥已经看清了自己的一切,她知道自己是这里的头儿,知道自己对她不满,甚至知道自己最欣赏她的上唇轮廓。

她能感觉到周遭一切的好意和恶意,但是她却能保持超然物外的从容。

那条马尾并不能带给她一丝幼稚的感觉,反而凸显了她的精练与强干。

李承恩越看越感觉到这个女人的不凡,因此反唇相讥的话没有说出口。

那么,——嘉豪,护送她到门口,请医院方面的人证实她的身份,然后让小春子给她录口供。

李承恩冷着脸说道,其它人跟我来!你没有听到我说话么?女人的脸也冷下来,嘴角最后那点友善的味道也消失不见,这种情况不是你们能够处理的。

女人口中那种理所当然的轻视和否定让李承恩怒火中烧,他怒极反笑,用枪管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那么这位——医生小姐,我给你3分种的时间让你说明你口中所指的‘情况’,如果确实是我们‘不能处理’的话,我会听从你的建议,并且打个电话到家里,让我怀孕6个月的老婆赶快去银行取了所有的存款跑吧,因为X市出了一个我李承恩处理不了的凶手,哦,完啦,X市没救罗!听到李承恩自负的话,眼前的女人没有任何表示,依旧那么冷冷地看着他,这让李承恩十分恼火:要是小姐不说点什么证明的话,我事后不排除起诉你妨碍公务的可能。

女人脸上渐渐有了怒容,想说什么又忍住,把头转向窗外,这时候李承恩肩上的对讲机指示灯亮了,接通之后,刘局长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承恩,行动取消,叫我们的人撤出医院,协助巡警疏散人群,封锁医院,重复……李承恩眼睛盯着眼前那个女人听完命令,只觉得她那条左晃右晃的马尾实在碍眼,3组收到,完毕。

然后重重地哼了一声,行动取消,带上这个女人出去,我要亲自给她做笔录。

退回医院门口,李承恩心潮不定,老实说在经历了刚才的场面之后,他早就有了退缩的念头,家里有一个大着肚子的老婆,这份牵挂让他失去了以往不要命的拼劲儿。

现在虽然平安撤退,但心里那股失落却压得他浑身不自在。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愧,虽然以前也经历过任务失败的打击,但这次的羞愧特别强烈。

李承恩转头看了看刚才的医生,只觉得这个扎马尾的女人特别可恨,他渐渐明白,让自己羞愧的真正原因是对这个美丽女人的妥协和让步——这是男人的耻辱。

李承恩平时并不是一个贯彻大男人主义的人,但是这次,怎么说呢?这个女人带给他的感觉太过不同。

她比我更胜任这次的行动——尽管这个想法一闪而逝,但这种从心底里服输的感觉,比吃下一只苍蝇更难受。

证件。

医院警卫室里,李承恩头也不台的盘问对面的女人。

对方一开始很抗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合作起来,这180度的转变是怎么开始的,李承恩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现在对面的女人正看着他,并且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笑,象是从李承恩身上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证件!李承恩提高音量,却发现自己有点不敢正视对方的眼睛。

女人合作的拿出证件,开口问道:你叫李承恩?你刚才说你快当爸爸了么?恭喜你。

关你什么事?不要多嘴,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叶——小雨是吧?这个,什么大学医药……是伦敦大学卫生和热带医学院博士,中国生物安全研究中心首席顾问!马尾女人叶小雨很诚恳地补充道。

顺便说一下,快要做父亲的人一定要学会微笑。

多事!英文我认识,博士怎么样?好了不起吗,越有学问的人越危险你不知道么,博士犯法老……我照样抓。

叶小雨不置可否,微微一耸肩,显得潇洒而从容。

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在住院部,你有什么目的?我是这个医院的医师……你只是个荣誉顾问!那也算是医院的人员,出现在医院很正常啊?薛院长说你很少出现,今天发生案子你却刚好形迹可疑的出现在案发现场,而且没有出入记录,你也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么?当然!碰的一声,李承恩拍案而起,眼睛直盯着叶小雨。

叶小雨丝毫不回避,直直的瞪回去,嘴角还挂着胜利的微笑。

两人都没有发现,彼此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李承恩扭头大声吼道:什么事情?门外回答道:老大,刘局长来了,要见你!李承恩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已经被打开了,一个矮小的老头出现在门口,秃顶,圆鼻头,脸上红光满面,没有一丝皱纹。

身后站着一个比他高差不多一倍的老头,白发,颧骨突出。

两个老头都一身名牌西装,脚下皮鞋耀眼。

刘老头!?怎么你……李承恩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眼看看叶小雨,再看看门口神秘的高瘦老者,最后盯着刘局长正色道:刘局长,你怎么来了?【04】恐怖病毒我来介绍一下,刘局长招呼身后的老头进门之后,对李承恩说道,这位是——他左手示意一下身后的人,——中国生物安全研究中心的李辉明李教授,这次医院的案件将由李教授和零组负责,我们只需要协助就好了。

零组?特种部队!李承恩吸了一口凉气,说完看了叶小雨一眼。

而这位女士……?刘局长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李承恩,又看了看李辉明,等待着其中一个的解释。

她是我的疑犯。

她是我的同事。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口。

承恩,这是怎么一回事?刘局长问道。

还是我来解释一下好了,叶小雨说道,希望解释之后我们可以通力合作。

十分钟后。

你说是E那个什么……在叶小雨一番解释之后,李承恩开口提问。

是EBO-Y病毒,伊波拉病毒的一种变种,也是我们研究所正在致力研究的一个项目。

叶小雨回答道。

正是EBO-Y的发现和其DNA解读,让小雨荣获诺贝尔医学奖。

李辉明插了一句口。

它能使人体内脏破碎,感染者每个毛孔都会往外渗血。

致死率高达90%。

叶小雨继续说道。

不是这个,你刚才说,他们会把内脏从嘴巴里面……呕出!被感染者体内外大出血,体内器官坏死、开裂,分解,然后化脓腐烂,他们会不断地把坏死组织从口中呕出,——你和你的同事应该庆幸我的及时出现,这种病毒会通过感染者的体液传播。

李承恩一下想到了电梯中的女尸和那些粘稠的血液。

至于你刚才提到的僵尸,叶小雨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和李辉明对望了一眼继续说道,在身体内器官坏死之前,这种病毒会让被感染者体温上升,然后陷入假死状态,几个小时后,这个被感染者可能忽然苏醒,但是意识已经模糊,并且进入一种极具攻击性的状态。

他将本能地撕咬所有运动的物体,包括人类和动物。

所以……对于叶小雨的说明,李承恩相信了一半,就因为刚才叶小雨和李辉明交流的那个眼神让他保留了自己的信任。

多年的办案经验让他从那个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些东西,他可以很肯定的告诉自己,这个女人说的不全是事情的真相,或者,不是真相的全部。

好了承恩,现在误会消除,你们接下来应当通力合作,医院彻底封锁之后你可以撤离,……刘局长拍拍李承恩的肩膀说。

No!你说过的,这是最后一个任务,既然任务取消,我现在就请假,我要回家陪老婆了,有事情你吩咐其他人去办。

——放心,我会遵守约定,这件事情我一定守口如瓶。

弄清事情的始末之后,李承恩是一刻也不愿意留下。

临阵退缩,一点都不像个男人!叶小雨声音虽轻但是也足够让房间里的人听到。

李承恩猛地盯着叶小雨:狂妄跋扈,我都看不到你有一点女人味!说完转身就走。

不管你们有什么花样,都不关我的事,要我留下听那个女人的命令,还不如给我一枪来的爽快。

李承恩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狠狠的摔上门。

看来你们刚才相处的不太愉快哦,叶小姐。

刘局长陪笑着对叶小雨说。

看来你的部下不算是个好警员哦。

叶小雨也笑着说道。

刘局长脸上的笑容立即难看起来。

不过却是个好老公。

叶小雨转过头对着窗外自言自语地说。

不久之后刘局长告辞而出。

而医院警卫室里则继续着一场交谈。

你怎么看那个李警官,小雨,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他没有问题,只是被吓傻了罢了,对了,他也叫李承恩,你看这多巧。

名字罢了。

你发现什么线索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但确实是他做的,那个东西没有出现,恐怕这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你是说声东击西?我是这么想的,他先利用E病毒转移我们的注意力,然后好乘乱带着东西离开。

你说的有道理,既然E病毒出现在这里,那么他肯定来过,我们等下注意看他有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嗯,零组什么时候到?已经出发了,10分钟之后进入市区。

我们准备一下,半个钟头后行动。

疫苗怎么样了?老样子,始终解决不了反噬的问题,只能延缓发病时间。

唉~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走出医院大门,这里的人群已经疏散的差不多了,巡警们用摩托和身体组成一堵墙,把医院外围隔离起来,手持重武器的警员把守了医院的各个出口。

晴朗的天空让李承恩郁闷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一些,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快回家看看老婆,听听她肚子里的动静。

他用眼睛四处寻找小春子,却没有发现。

小兔崽子,第一次出任务居然乱跑。

他一边叨念一边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接连而来的是4、5个电话留言,都是老婆打来的。

他一一打开来听,刚听完第一个留言,脸色马上变了。

承恩啊,你在哪儿,我好害怕,你的电话又打不通,他们说这里死人了,全都往外跑……我看见有人被杀了,现在不敢出去,你快来啊——我在西门医院……西门医院,西门医院……李承恩被一下子打蒙了,暂时失去了判断能力,只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比如说——世界末日。

等一下!李承恩突然清醒过来,对着医院门口正在布置任务的刘局长一伙大声喊叫,一边按下了手机的拨号键,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投票支持本书---------【05】革职候审你慌慌张张做什么,怎么还没回家去?发生什么事了?刘局长看着李承恩,后者正手足无措,嘴里胡乱冒出些不成句的词汇。

冷静,冷静,慢慢说清楚!刘局长从来没见自己的最得力手下、这个警界的传奇这么慌张过,尝试着让他冷静下来。

行动组李组长,报告你的情况!小丽在里面……李承恩深呼吸一口,声音中满是掩藏不住的焦虑。

我老婆在医院里,她给我留言,手机关机了——我们说好让她无论如何不要关机——她一定遇到了危险,最后的留言只说了一半……里面还有……,还有……刘局长感觉眼前这个平时枪指着脑门都毫不在乎的男人似乎就快要哭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小丽在里面……那么……我要进去,我要去带她出来。

李承恩的语气无比坚决。

不行啊,我们的任务已经取消,上头的戒严令已经下来了,零组就快来了,我们等等再说吧。

刘局长说。

不行,不能等了,我现在就进去,你快帮我批张通行证。

你这不是难为我吗,行动的指挥权已经交给特殊事件处理中心和生物安全研究中心行动处……刘局长话还没有说完,已经看到李承恩转身离去。

你要去哪里?不要做傻事!刘局长叫道,莎纱,拦住他!冷静点,承恩。

莎纱的声音和她的长相一样温柔,我们慢慢想办法,硬来是不行的。

你叫我怎么冷静,要是你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的话……李承恩指着医院的大门,声音越来越大,你叫我怎么冷静!——都别动!李承恩突然转身,唰地掏出配枪,身后两个想要走近他的同事立即满脸尴尬地停下来。

刘局长,你听着!你知道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

李承恩用枪指着刘局长,我现在和你说的是三条人命,我老婆,孩子,如果他们有什么事,我也是不想活了——我们发过誓要同生共死。

如果你还念我们之间那点情份,你就帮我弄张通行证,或者至少不要妨碍我!这时候一个中年巡警走过来,看着这个场面有点吃惊,但还是对刘局长行了个礼,然后说道:老刘,刚才我们抓住了一个想溜进隔离区的青年,但……他好像是你们的人。

不用问,是运春哪小子!帮我看好他,麻烦你了,郝队长,我欠你一次芙蓉楼。

刘局长说。

没问题!郝队长回答,我保证他不掉一根汗毛。

然后转脸看了看李承恩手中的枪,又看看刘局长,想说点什么,又忍住了。

李承恩,你也给我听着!正因为我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可能是因为有外人在,刘局长的语气格外严肃,毫无怯色地迈步向前,由于个头的原因,李承恩的枪口反而越过了他的头顶,我现在给你说的是全X市1000多万条人命,正因为念着我们之间那点情份,我才不想追究你抗命胡来,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让你清醒一下——老鬼,莎纱,收起他的证件和配枪,嘉豪,遣送他回警局,拘留候审——李承恩,我现在将你革职!午后的阳光一点也没有减弱的趋势,烤的整个城市懒洋洋的。

一辆警车从西门医院门口开出,车开的很慢,仿佛载着太多沉重的东西。

好,知道了。

嘉豪挂上电话。

犹豫了一会儿,他开口道:老大,大罗来电话说……大嫂没有回家……看着后视镜中李承恩惨白的脸色,嘉豪觉得万分不忍:老大,你放心吧,大嫂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

等了一下又说,再说了,还有零组那帮怪物,大嫂会得救的。

李承恩嗓音已经有点沙哑:你不知道,嘉豪,我问你,你对医院里的那些东西有什么看法?又不是拍电影,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僵尸。

嘉豪说道,就算是有,老大你不是照样打的它脑袋开花了吗?看来僵尸也不是那么可怕。

这时候的李承恩笑起来好像哭一样: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这次的事情不比闹僵尸好多少,你大嫂她……唉……老大,我虽然不知道,但是如果事态严重,你一个人去也无济于事啊,我不是说老大你不行,但是……嘉豪!李承恩严肃地说,不要说了,你还没有结婚,你不会明白的——我这次不去,会内疚一辈子。

那我们帮你救出大嫂,把她平安交给你。

这次你们帮不到的。

车内一阵沉默。

一定要去?非去不可!那好!嘉豪猛地一踩刹车,警车后的地面立即留下两道黑黑的痕迹,然后把脸转向车窗,轻声而快速地说道:动手吧。

【06】再见兄弟李承恩小心地把昏迷中的嘉豪放在座椅的靠背上,伸手在他腋下掏出一支手枪,低声说道:谢了,兄弟!下午4点30分,通向X市西门医院的光华大道上已经戒严,顺行车道上密密麻麻的车辆一直堵到了西门立交桥,交警们正忙着指挥车辆掉头,场面有些混乱。

街道上,人们口中纷纷谈论着一条消息:西门医院出了大事。

这时候,一个警察在车辆与行人之间飞奔,引得路人侧目。

一个小孩拉着妈妈的手,仰头说到:妈妈,那个警察叔叔的帽子掉了。

警察同志,我孙女还在里面,麻烦你带她出来好不好?李承恩想起刚才碰到的老太婆,觉得自己终于能理解老太婆那神经质的举动了。

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带她出来。

他在心中喊道。

李承恩有一种预感——他的老婆和孩子已经出事。

虽然他尽量克制自己往这方面想,但是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让他一刻也等不得。

他潜意识中有种觉悟——这次去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见他们最后一面,然后实现自己同生共死的诺言。

处在担心和焦虑中的人总是这样,对于越是不想出现的情况,反而越是相信这种情况已经出现。

在越来越深的绝望中断断续续的怀着希望,浑浑噩噩地祈求着奇迹的降临。

——有了牵挂,神也会变成凡人。

西门医院外已经没有一个闲人,李承恩飞奔而至,在工作人员出口询问之前亮出证件,说到:自己人。

说完不等工作人员开口,飞快收起证件,跨进隔离区。

远远的看到刘局长矮小的身子钻进警车,然后3组的人员分散开来,李承恩低着头跟着其中一个人——老鬼。

在局里,由于职位和作风的关系,其它人对李承恩是七分敬三分畏,只有老鬼油盐不进,反而和他最谈得来。

而且老鬼最是圆滑,应该有自己不吃亏而又帮到朋友的办法。

老鬼,等一下。

在地下室转角处,李承恩出现并叫住前面的人。

组长,你怎么……老鬼突然住口,四处张望一下,拉住李承恩走进角落的阴影里,小李你怎么回来了,嘉豪呢?嘉豪没事,我把他打晕了。

组长,这次的事我也说不上话,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局长也有道理,我觉得你太冲动了。

我知道,但是有些事情你不明白,我现在要进去,你有什么办法?办法是有,但是你一个人去不太妥当,要不我去找上弟兄们一起去,大不了一起处分。

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老鬼,刚刚的封锁令你没注意么?擅自进出的一律格杀。

你相信我,这次我进去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不要牵涉进来,后果不是人多就能承担的。

李承恩说道。

不行,至少我和你一起干。

不用,这次我只是进去接个人出来,没什么问题……唉!老鬼,我不想编这些鬼话骗你,你不能进去,这是命令!医院门口的防暴车后车厢里,叶小雨一边换上特种防护服,一边通过对讲机说着什么,宽松的医院制服一离身,她姣好的身材立即显露无疑,她的动作条理分明,充满了节奏感和控制感,即使是整理衣角这样的小动作,她也做的如同专业形象设计师一样细致和娴熟。

收拾妥当,她拎起身旁一只黑黝黝的小箱子走出车厢。

高高瘦瘦的李辉明就站在车外,看她出来,立即迎了上去。

零组已经进了市区,5分钟后到达。

李辉明说道。

知道了,刚刚H市那边来电,说2号目标已经有行动了,看来我们猜对了,他想从水路出去。

叶小雨说道,这边的事情我来解决,你先去H市安排一下,以防万一。

好吧,我这把老骨头就再活动一下,这边交给你,你自己小心,随时联系。

李辉明说完,转身跨进一辆黑色奔驰,汽车飞驰而去。

当黑色奔驰的影子在叶小雨视线中消失的时候,天空中渐渐传来马达和螺旋桨的声音。

叶小雨抬起头:终于来了。

好吧,就到这里吧,谢了,兄弟。

李承恩拉开通风口的铁丝网,回头对老鬼说道。

组长,拿着。

老鬼递过手中的对讲机,有情况的话,弟兄们随叫随到。

李承恩会心一笑:嗯,回头帮我跟嘉豪说声对不起,那么……再见了,兄弟。

老鬼动作滑稽地行了一个礼。

还有!已经进入通风口的李承恩又转过头来说,帮我照顾好小春子。

老鬼微笑着点点头:你就放心吧。

看着组长消失在管道中的身影,老鬼鼻子一酸,险些流下泪来。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好兄弟这次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请投票支持本书---------【07】生日快乐匡铛一声,李承恩的身影紧跟着铁栅栏落在地上。

屋里很暗,刚一落地,就感觉一阵寒气扑来。

外面阳光明媚,这里却阴森森的有些冷,——这是医院的另一个地下室,正在住院部的下面。

李承恩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的变化,然后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眼睛渐渐适应,能够看清楚室内物件的轮廓,只见四周一排排整齐摆放着的似乎是床,还有一些高大的柜子一类的东西。

李承恩绕过这些东西,摸索着打开了房间的照明。

虽然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后还是有些不大舒服:诺大的空间分为两半,一半是床位一半是冷柜。

惨白的灯光照着一排排铺着白床单的床位和一排排半人高的冷藏柜,白色的床单有的平整,有的高高鼓起,显示出下面所遮盖的东西的轮廓;透过冷藏柜圆形的玻璃门可以看到柜子里袅绕的白雾,和若隐若现的肢体。

房间当中有3根白漆柱子。

靠近床位一边的柱子上挂着写有普通区三个字的牌子,而靠近冷柜一边的柱子挂着贵宾区三个字,冷柜上统一标识着河南永鲜制冷设备厂字样。

李承恩扫视一圈之后,把目光锁定在中间那根柱子上,同时从怀里掏出了枪。

因为地板上,就在那根柱子的影子里,还有一个人形的黑影。

什么人在那里,我已经看到你了,出来!李承恩举起手枪喝道。

人影微微一动,似乎有些害怕。

你放心,我是警察,不会伤害你。

李承恩放低枪口说道。

人影再次动了一下,李承恩注意到,那是拔枪的动作。

他浑身肌肉一紧,飞快地仰身后倒,同时枪声响起,黑影从柱子后闪出来,开火之后又闪到贵宾区的柱子后面。

李承恩觉得肩头火辣辣地,顾不得查看伤势,连滚带爬地躲到一排冷柜后面。

低头一瞥,还好,只被子弹蹭破了一点皮。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枪?李承恩在心里默数三声,飞身而起,在空中连开两枪,落地时就势一滚,躲到一张床位下面。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李承恩藏身的床位上肉末飞溅,白床单上多了两个洞,但没有血,看来这个床位的买家已经住了有一段日子了。

枪声大作,李承恩在成排的床下飞快地爬行,他头上普通区的住户可就倒了大霉,一时间床单、火光、白色的肉末、暗红的血块齐飞——要是它们早知道会遭受今天的情况,估计就是卖掉器官也要多添些钱买贵宾区的位子。

李承恩暗数枪声,等待着它哑火的时候:8,9,10,11,你完了!肩上一发力,头上的老兄和他的床位一起飞了出去,角落里人影一闪,李承恩抬手就是一枪,人影应声而倒。

但旋即又爬起来,夺门而出——这让李承恩略感意外。

砰,砰,砰。

3枪都放空了:有避弹衣么?你跑不了。

随手撕开一条白床单,裹住肩头上的伤,拔腿追了出去。

李承恩没有看到,在他身后的一幅白床单下,一只苍白的手臂,慢慢举了起来。

跨出挂着停尸间牌子的大门,前面是一条走道,在走道尽头,电梯的门正缓缓的关上,一个身材矮小穿夹克的男人用他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飞奔而来的李承恩,仿佛要记下他的模样一般。

电梯门无声地合拢,隔断了他眼中那道怨恨的目光。

李承恩刹住脚步,转身奔上消防楼梯,飞奔中透过楼梯间的窗户看到,两架直升机正缓缓降落在医院停车场上,银色的机身上金色的CSZ标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零组终于到了,也罢,这个矮子就交给他们,我还有更重的事情。

李承恩下定了决心。

医院停车场上。

生物安全研究中心叶小雨,这是特殊事件处理中心和王队长签署的委任状。

零组现在的行动由我指挥。

叶小雨出示自己的证件和委任状,对正在从直升机上下来的人说道。

零组随时候命。

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是响亮的回答。

叶小雨回了一个军礼,看着陆续下机的零组成员,有些犹豫地问道:他……王队长有其它任务么?队长刚从越南回来,在我们接到出动命令的时候正在飞往H市,所以……我只是随便问一下,阿彪,这些机密的事情你不用告诉我。

小雨你又不是外人,我怕什么?我一直期待着再次和你并肩战斗。

叫做阿彪的零组成员突然换了笑脸,对了,队长临走的时候还交代我一个特别任务……说着从腰间摸出两个精致的盒子,还有传达一句话——小雨,生日快乐!住院部2楼就如地狱一般,到处都是血迹和粘液,偶尔还有破碎的器官,血淋淋的尸体,李承恩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血迹,跨过尸体前进,他的目的地——产科。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啪地一声,李承恩狠狠地关上电话,抬头看着门上观察室几个字,自言自语地说道:小丽留言说她在产科观察室,怎么会没有人,她到底去了哪儿?冷静!一定要冷静!李承恩深呼吸着,开始在桌上的资料里翻找起来:吴小丽……吴小丽……在这里,产科义务诊断报名表——妈的,干坏事害人不说,还要做好事来害人——上午10点15分,是案发之前……抚摸着报名表上妻子的数码照片,李承恩的眼圈渐渐红了。

等等,蓝色的碎花孕妇裙,是小丽新买的么?李承恩仿佛想起了什么,该死!李承恩大喊一声,飞奔出门,在2楼消防通道门后,那件蓝色的碎花裙和它的主人静静地躺在那儿,周围门上,地上到处都是血迹,裙子下面露出一条血淋淋的腿,横在门边。

李承恩懊悔刚才自己为什么因为那些血迹而避开,现在他不敢去想,那件蓝色的碎花裙和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之间可能出现的联系。

千万不要是她,千万不要是她……是她,没错,一定是她,她只是吓晕过去了,她没事的……两种矛盾的思想在李承恩脑中盘旋,要是这条路再长一点,估计他会发疯的。

幸好路不长,到了。

李承恩的脚步慢了下来,越向前走他越是担心,越来越感到无力、沮丧,几乎失去了站立的力气,消防通道的门就在眼前,他却几乎抬不起脚来。

他大口的呼吸着,让决心在心中累积。

犹豫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只有几秒钟,但对于李承恩来说,就像痛苦了几个世纪一样。

当他把那个穿着蓝色的碎花裙的身体翻转过来时,顿感一阵天旋地转——最可幸和可怕的事情,同时发生了。

【08】第一滴泪零组的成员分成两队,一队向刚才传出枪声的地下室前进,一队在叶小雨的带领下搜索大楼。

突然一个特种兵向叶小雨做了一个手势,表明前面有情况,几个特种兵用手势快速交流了一下,然后分散开来,身上厚重的特种防护服一点也影响不到他们的敏捷与准确。

几个特种兵悄无声息地包围了一处通道,那是住院部2楼的消防通道,叶小雨小心地凑过去,渐渐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你没事就好了,我还以为……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怎么现在才来,我打了好多次电话你都不接,小弟也是。

我怕得要死……一个女人在说话,然后啜泣起来。

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我来了。

有人被杀了,还有人疯了,流了好多血,他们追我,咬我,我摔倒了,手机也摔坏了,我一直跑,我的肚子好痛,他咬我的腿,我用花盆砸他……不要说了,没事了,我来了,我来了,没事了……叶小雨控制不住好奇,探头看了一眼:怎么是他?李承恩抱紧妻子颤抖的身体,不住的安慰,他叫妻子不要哭,自己的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

妻子吴小丽渐渐平静下来,看丈夫哭了,反过来安慰他:你来了,我就什么也不怕了,你个大男人,怎么和我学,我没事了,就是腿没有知觉,刚才还疼的要命——那个人,他咬了我的腿。

李承恩止住哭声,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像笑,眼泪却流得更急了:不要乱说,又不是狗,怎么会咬你的腿,我刚才看了,是你跌倒时不小心摔伤了,没事,来我帮你包扎一下,然后我们离开这里。

李承恩撩起妻子的裙子下摆,吴小丽左腿小腿后测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一大块肉已经脱离,靠着还没有撕裂的皮肤勉强连在腿上,半凝固的血浆填满了伤口的缝隙,象一张刚刚噬过人的血盆大口。

他心头一酸,转过妻子的头,叫她别看。

正在为妻子包扎,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住手!李承恩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他看了看四周:零组。

他又看了看扎马尾的女人:博士。

声音有点呆滞,眼神显得空洞。

然后抱起妻子准备离开。

唰地一声,一支冷冷的枪管顶在了李承恩的头上。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叶小雨拿着枪冷冷的质问,她已经被感染了,而且开始发烧了——你这样做很危险。

李承恩转头一看妻子的脸,果然看见妻子一脸痛苦,额头渗出冷汗。

他有点慌了,抬头看着叶小雨,眼睛中满是祈求的神色。

叶小雨没有料到这个先前还死不服输的男人居然露出这种神色,心里居然莫名奇妙地一恸。

她放下枪,打开手上那个黑色的小箱子,里面是一排亮晶晶的注射器。

叶小雨取出一支递倒李承恩手中,说道:这是免推注射器,对准动脉扎下去。

然后呢?李承恩不敢再相信希望,因为他记得叶小雨说过,这种病毒目前没有解药。

它会分解病毒的DNA,当然……叶小雨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因为她看出了对面这个男人压抑着的激动,也会分解正常的人体细胞。

……你是叫我亲手杀了她们,嗯?李承恩眼睛开始充血变红,面目变得狰狞,杀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哗啦一声,周围的几个零组队员同时拉响了枪栓。

停下。

叶小雨回头叫道:这里我来解决,你们继续行动。

零组的人交换一个眼色以后散开了,阿彪却在转角处停了下来,注意着这边的情况。

你知道的,我是想帮你。

零组退开后,叶小雨继续劝解,他一只手指着楼梯口吊着的尸体说,难道你愿意看着她变成那种模样么?哼,谢谢你的好意。

要是我不接受你的帮助呢?你应该知道病毒扩散出去的后果,如果你坚持打算带这个感染者离开……叶小雨再次举起手枪,我会开枪。

李承恩突然笑了笑:如果你开枪的话,或许我会真正的感谢你。

然后他抱着怀中的女人,慢慢的向楼梯口走去。

站住,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背后传来叶小雨冷冷的声音。

李承恩依旧向前。

喀喇。

子弹上堂的声音。

李承恩还是没有停步。

砰——枪声响起。

---------请投票支持本书---------【09】神的诅咒楼梯口的李承恩反射性的全身一抖,脚步停了下来。

叶小雨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致信,她看看手中的枪,又看看不远处的阿彪,再看看前面的李承恩,终于确定:自己确实是没有开枪。

那么——二组遇到情况,请求支援。

重复……在对讲机响起的同时,整栋建筑里枪声大作,似乎发生了激烈的枪战。

二组在地下室,那里是停尸间。

阿彪跑到叶小雨面前,一边说话一边戒备。

停尸间,难道……叶小雨脸色突然一变,我们快去。

说完回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楼梯口,一咬下唇,转身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正在住院部执行搜索任务的零组成员也纷纷往地下室赶去。

李承恩抱着必死的决心带走妻子,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没有开枪,他却开始有点不知所措,难道真要带着她出去?但很快就被自己可耻的犹豫激怒了,她是我老婆,我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我必须尽力做点什么,哪怕是得罪全人类——这是做丈夫的责任!可怜人往往一瞬间就会变成可恨的人,这就是人类的悲哀。

更可悲的是,李承恩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已经默默接受了妻子必定会死亡的结局,无助是悲哀的催化剂,他夺走人们在悲哀中的最后一根稻草——希望,然后,只剩下灭亡,要么枯萎,要么熄灭。

熄灭——轰轰烈烈,这便是李承恩现在所能想到的,我不是警界的传奇么,我要死的像一个传奇人物。

他低头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吴小丽:老婆,我们可以实现诺言了。

就这么走出去,李承恩脸上挂着苦笑想到,然后是全市的警察向我开枪,哗!场面一定很精彩——我都有点等不急了……这样的抉择,也许并不全是无助的表现吧,或者还有其它什么东西,比如说——良知,亦或是愚蠢?比如说——懦弱,亦或是闪光的人性。

医院外一个角落里。

老鬼,怎么样了?一阵脚步声中,罗家兄弟跑了过来。

组长从这里进去的,刚才交火很激烈,估计是零组,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对了,嘉豪呢?老鬼说道。

他在外面准备,应该马上就来——组长这次下手有点狠啊。

你联系组长了吗?没有,我怕暴露他,我现在去摸下情况,你们留下照看一下。

老鬼说着钻进了通风口。

小心一点,见到组长告诉他,兄弟们都准备妥当了,叫他放心。

小罗说道。

老鬼朝后比了个OK的手势。

刚进入地下室的走廊,狭小的空间内回荡的枪声立即震得叶小雨耳膜发痛。

走道里,4个零组的成员一边后退一边开火,同时拼命拖拽着一个倒在地上的同伴——他似乎伤得很重。

来不及了解零组成员的情况,叶小雨立的眼睛立即被他们的目标吸引:该死的,我就知道……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好象是如释重负,也好象是绝望。

最坏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走道的尽头,那个挂着停尸间牌子的门就象是被捅破了的马蜂窝,里面正不断涌出一个个一丝不挂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他们脖子上挂着的金属牌子上面刻着一些汉字和数字,那是他们曾经的身份说明以及——死亡的时间。

那些人个个眼突口张,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着一样疯狂地涌向零组的成员,对于4支95式突击步枪的火力一点也不畏惧。

子弹打穿了他们的腹部,撕裂了他们的胸腔,打断了他们的臂腿,甚至掀飞了他们的头盖骨,但是却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他们踩过或爬过那些破碎的内脏和器官,依旧向前涌。

在那些碎肉和他们的身体之间,隐约连接着毛发一样的黑色丝线,这些丝线使得子弹很难把他们的身体彻底击碎。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一个零组成员大叫道。

小雨,这就是你说的E病毒?阿彪问道。

叶小雨没有回答,她看着眼前的景象,牙关咬紧,眼中似要迸出火来。

牙齿!牙齿还没有长出来!叶小雨脸上突然显出喜色:射击它们的眉心,快!她高声叫到。

零组成员立即执行,这一举动收到了效果,被射中眉间的目标立即倒下,全身(如果还完整的话)抽搐。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那些连接着他们全身肌肉的黑色丝线正飞快地向眉间收缩,就像缩回洞的毒蛇,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它们——那些黑色的丝线——似乎是活的。

用燃烧榴弹扰乱他们的热感应系统。

射击,一个也不要漏掉。

叶小雨继续发令,这时候其它的零组成员一一赶到,马上开始按照她的意思行动,没有一点疑意,仿佛早就习惯了听她的命令一样。

砰——榴弹震碎了走道里的灯,四周一暗,但是下一秒钟火浪卷起,把走道里的一切映成了红色。

火堆中肢体横陈,不少匍匐的肉体被火舌吞没,剩下的尸体仿佛失去了目标,在火堆中茫然游荡着,挥舞着上肢,对于渐渐爬上他们的身体的火焰毫无知觉。

枪声由扫射变成了点射,并且越来越稀疏。

3号怎么样了?最后一具尸体抽搐着倒在火堆里面之后,叶小雨问道,一边蹲下去查看伤员的情况。

不太妙,从开始受伤道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个队员说道。

是怎么受的伤?叶小雨看着伤员的伤口问道。

——伤员脸色苍白,右手中指和无名指从第二关节处断掉,血已经凝固,伤口开始发黑。

我们刚进去的时候发现床单下有东西在动,3号去查看的时候,被咬断了手指,那东西还用手卡住了他的脖子,估计有5秒钟,我们威胁没有效果,只好开了枪。

一个队员说道。

咬的?叶小雨声音中带着担忧。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就注射吧!阿彪表情沉痛,这也是为他好。

其它队员都把脸转了开去。

叶小雨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默默点了点头。

五只注射器,两只扎在3号的双手手腕,两只扎在双脚脚踝。

最后一只被叶小雨握在手上——等候着。

小雨,你这是……阿彪疑惑地看着她的动作。

叶小雨默然不语,聚精会神地看着伤员。

阿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3号的手脚突然开始抽搐。

帮我摁住他。

叶小雨喊道。

队员们七手八脚地摁住3号,隔着衣服手心中传来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3号的皮肤下面游动一样。

3号的脸上和脖子上渐渐布满线状的凸纹,这些凸纹越来越明显,有的甚至撑破了皮肤,露出里面丝线一样的东西,和刚才消灭的尸体身上的黑色丝线很相似,只是颜色暗红——大概是因为火光的原因吧。

那些丝线正飞快地缩回3号的眉间。

这是什么破玩意儿?这不是E病毒!阿彪吃惊地说道。

当丝线全部缩回,叶小雨举起手中第5支注射器,对准3号的眉间用尽全身力气扎下去:这是神的诅咒!!!唰的一声,特制的针头直没进3号的额头,反作用力下,注射筒隔层里装着化学药剂的薄膜立即破裂,化学反应产生的气体把注射筒中间的药囊渐渐压扁,药水便顺着针孔进入了3号的身体。

一阵强烈的抽搐之后,3号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眼睛、耳朵、鼻孔中开始流出黑色的液体,相信过不了多久,一个曾经优秀,曾经辉煌的零组成员就会变成一滩液体渗入地下,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或者有些零散的记忆留下来,等待着时间把它们磨成灰烬。

安息吧!叶小雨一抹眼角说道。

什么诅咒,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彪问道,眼中的悲戚还没有完全退去。

我不能告诉你,再说……叶小雨站起来看着前面的火光说,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

顺着她的目光,零组的成员们看到,一具焦黑的尸体,正从火堆中慢慢站起来。

更让人惊异的是,那一双血红的眼睛,和一对尖利的牙齿。

【10】激战血尸老鬼躲在通风管的转角处,地下室激烈的交火让他提心吊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猛烈的战斗。

等枪声停下后他才偷偷溜出管道。

冷气让地下室气温很低,刚一落地,一根比冷气更冷的枪管顶住了他的后脑。

不要动,也不要发出声音,否则我就开枪!身后的人压低了声音,他不想惊动零组的人。

那人用一条床单上撕下的布条绑住老鬼的手脚,又堵住他的嘴。

然后爬进了通风管道。

这时候,老鬼注意到一阵微弱的钟表的咔嗒声,他回头一看,赫然发现一枚安放在墙角的定时炸弹。

西门医院门口,隔离区内显得很平静,偶尔有一两部步话机发出嘈杂的电流声。

警员们都静静地看着住院部的方向,刚刚密集的枪声让他们认识到这次的事件出动零组并不是小题大作。

太阳已经偏西,天空中几片薄云飘着,偶尔有阵凉风吹过。

医院的钟楼上被惊起的鸽子远远地盘旋着,久久不愿回巢,不安地注视着,等待着即将发生的悲剧。

真是个告别的好天气啊。

李承恩把手放到了医院的大门上,只要走出这扇门,我的路就到头了。

听着身后渐渐稀疏的枪声,他突然想起过去的事情,想起和小丽相识到相爱,还想起了他的组员们:狡猾市侩的老鬼——却最重情意,憨厚的罗家兄弟——打牌却每次都赢,还有敬业的嘉豪——估计还在怪自己吧,还有莎纱那个小妮子似乎暗恋自己,不知道我死后她会不会哭……老大,收到了吗?我是小罗。

肩上的对讲机打断了李承恩的回忆。

小罗?李承恩稍微有点吃惊,正好,我一直想问你,你打牌是和谁学的?他的声音出奇的柔和。

哎呀组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出事了。

小罗焦急地说。

怎么回事?老鬼进了通风管去找你,结果似乎遇到袭击,我们听到了枪声,然后和他失去了联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不敢向上面报告……知道了,你先别急,听着,告诉所有人,现在你们要做的就回去,谁也不要轻举妄动,再也不能有不必要的牺牲了,其它的就交给我,你们只需要等着。

老大,那老鬼就交给你了,对了,嫂子找到了吗?找到了,放心,等我消息。

李承恩结束通话,看来,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

地下室内。

这回又是什么东西?他变聪明了!阿彪吃惊地看着眼前那具焦黑的尸体,刚才那一枪对准了它的眉心,却被它用手挡了下来,除了手上一块焦黑的皮肉被打飞以外,几乎没有起到作用。

不仅仅是变聪明了……叶小雨深吸一口气说道,集中火力消灭目标,千万不要让它跑出去。

开火!一时间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

尸体举起双臂挡住面门,密集的子弹将它体表的焦黑皮肉打得四散,露出皮肉间毛发一样的丝状物,和刚才不同的是,那些丝状物是血红色的,它们在皮肉下密密麻麻地布了一层。

丝状物不断被打断,象水草一样舞动,又不断伸展,重新连接。

子弹对于它就像刺刀对于稻草人一样没什么效果,更有甚者,在丝状物密集的地方,子弹根本打不进去。

强大的火力把尸体一直推到走廊的墙上,那面墙早已经千疮百孔,墙上粘满了被打烂的器官和组织。

现在更是尘灰弥漫,水泥和砖头都被打成了齑粉。

持续开火,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叶小雨拾起3号队员的枪,一边开火一边大声喊。

零组的队员轮番开火,熟练的配合让火力没有一刻间断。

他们注意到,尸体的双手已经不成形状,就要保护不了眉间的要害。

吼~!尸体发出一阵低沉的绝望的吼声。

布满全身的丝状物越来越稀薄,腹腔中的内脏早成了一锅糨糊,左腿也眼见就要从身上脱离开来。

那些丝状物突然发散开来,卷起一具倒下的尸体挡在面前。

不好,它要跑掉了!叶小雨惊呼一声,手上一拨,枪的模式转换成榴弹,爬下!。

轰——一声巨响之后,走道上只剩下弥漫的硝烟。

干掉了吗?一个队员问。

糟糕,里面是……叶小雨看着墙上那个大洞,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不要发愣!跟上!叶小雨大声喊道:注意掩护,千万不要让他吸到血。

吸血?!阿彪转身看了一眼3号手上的伤口,隐约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垮塌的墙洞后面正好是停尸间的贵宾区,心急如焚的叶小雨领着队员们硬着头皮闯进去。

刚才的破坏让停尸间断了电,走廊上仍有火光,照着房间里一片惨红。

还好!叶小雨心中暗叹一声侥幸,因为停尸间里空空如也,没有一具尸体留下来,她所担心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发生。

由于断电的关系,一些冷柜里的冰霜已经开始融化,时而滴落的水滴,在角落的地板上敲出嗒,嗒的轻响,此外还有房间里钟表的咔嗒声,这些声音虽然轻微,但是有规律,似乎每一声都打在心跳的节奏上。

命运就是爱开这样的玩笑,就在叶小雨暗自庆幸的时候,房间的角落里传来了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声。

李承恩小心地将妻子的身体放在楼道干净的地方,为她擦去额头的汗水,轻声说道:小丽,等我一下。

刚想转身离去,妻子的手却紧紧的抓住他。

转身一看,只见看妻子全身颤抖,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眉头紧锁似乎正在经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心中一揪,又蹲下来抱紧妻子,然后探手入怀,摸出一根注射筒,呆呆地看着里面淡绿色的药水——他其实早就知道,叶小雨的这个情,他非欠不可,问题只是迟或早而已。

老鬼应该在地下室或者通风管道里,那儿也很可能是零组和凶犯交火的地方,看零组的反应,凶犯势力不小——李承恩的心里开始为自己开脱——老鬼如果没事,那么保护他的任务零组绝对比我做的好,多半老鬼已经出事了,那么……作为兄弟,我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了。

老婆,不介意我多找一个伴吧?放心——是男人。

说完,李承恩抱起妻子,向地下室走去。

叶小雨和队员们迅速瞄准惨叫发出的地方,只见那具恐怖的尸体现在只剩下上半身,它用丝线组成的双手缠住一个人的腰,正用嘴在他的腰上啃出一个鲜血淋漓的大洞。

那人跪在地上,口中不断冒出血浆和发出嗬嗬的声音,突然咔嚓一声,那人的腰椎被折断,上半身软软地向后折下来。

该死!是警局行动组的人。

叶小雨举起枪就要开火。

嗬……炸……炸……被尸体缠住的警察似乎还没有断气,他的头搁在在自己的脚后跟上,嘴吧开合着,努力用冒着血浆的喉咙发出点声音。

炸弹?叶小雨放低手中的枪,在那人的提示下她发现了墙角那个拆了一半的定时炸弹,原来刚才的钟表咔嗒声来自这里,而定时器显示的时间只剩下——3秒。

快跑!几乎同时,零组的成员大叫一声通知队友。

阿彪一把拽过叶小雨,把她搂在怀里,从刚刚进来的洞里飞扑出去。

轰——一声巨响,叶小雨脑中一蒙,接着整个世界变黑了。

---------请投票支持本书---------【11】生命意义李承恩刚来到地下室的入口,忽然一声巨响,接着一股大力推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倒飞出去。

他脑袋一阵眩晕,顾不得调查发生什么事情,急忙连滚带爬跑到摔倒的妻子身边,扑在她身上。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灰尘和大大小小混凝土碎块几乎将他们掩埋。

咳咳……噗~李承恩吐出口中的异物,开始检查妻子和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身体基本完好,但妻子——他颤抖着移开探在妻子鼻端的手指——已经没有呼吸了。

不要……,李承恩抚摸着妻子的脸,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住颤抖,不要……巨大的爆炸惊动了医院周围的人,隔离区内几乎所有的警察都向爆炸地点赶来。

爆炸掀飞了地下室的顶,住院部一楼的外墙也被炸出一个大洞,整个一楼烟尘弥漫。

爆炸的时候李承恩处于波及范围的边缘,除了几处碎石擦伤以外几乎毫发无损,但心中的伤痛却让他几晕厥。

他拨开碎石和灰尘,抱起妻子的尸体,摇摇晃晃地在废墟中站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世,也许是一秒,他的感觉才仿佛从遥远的宇宙中苏醒过来,回到身体里。

先是空中的风声,然后是医院的警报声,地上警察密集的脚步声,在某块混凝土碎块下,对讲机里传出的大罗的声音,以及——一阵微弱的啜泣声:不要……不要……。

那声音中包含的悲哀和刚才自己感觉何其相似。

不要……不要……多么无助的乞求,向谁祈求呢?人?鬼?苍天?神明?而现在自己知道,这没有用,一点都没有。

好不容易找到声音的来源,只见那个扎马尾的女人怀里搂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特种兵,此刻正泪流满面。

那个特种兵半个身体被染成红色,眼见是不活了,他努力吸进一口气,艰难地说道:小雨,你……告诉队长,他嘱咐我的特别任务,我……已经尽力了,但还是……让你受了伤——是我无能!叶小雨流着眼泪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作为我任务失败的惩罚……特种兵眼神开始涣散,呼吸开始急促,你……告诉队长,我答应了……答应不再和他争了。

……你……我就让给他……他了……说完,他仿佛放弃了一切似的,再也不愿吸进一口气。

看着匍匐着上身不断抽泣的叶小雨,李承恩没有说话,他慢慢地放下妻子的身体,然后俯身搬开压在叶小雨身上的混凝土碎块,拔出刺入她右腿的钢筋,然后止血,包扎……整个过程中,叶小雨始终匍匐着,抽泣着,似乎悲伤带走了她所有的感觉。

李承恩知道,消失的感觉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从遥远的天边回来,就像自己刚经历的一样: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飞走了,然后又飞回来,不过已经不是先前的全部,少了一些拥有,多了一些回忆。

他默默做完该做的一切,然后抱起妻子的尸体,静静地坐在对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废墟上面隐约传来呼叫的声音。

帮我一个忙!叶小雨突然抬起头来。

说把,我还算欠你一次。

李承恩说道。

叶小雨看着李承恩毫无生机的眼睛,再看看他怀里的尸体,沉默了几秒钟:在那边有一个……东西,你帮我干掉它。

用这个……她一只手似乎骨折了,吃力地从身边拿出那个盒子。

李承恩接过盒子:又有人被感染了吗?——都碎了!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盒破碎的玻璃管。

叶小雨伸长脖子一看,然后脑袋无力地搭拉下来:完了,看来是没有希望了,我一直是这么失败,以前是,现在也是……她的头越埋越低。

……李承恩没有说话。

你有电话么?擦干眼泪的叶小雨再一次抬起头来。

她接过李承恩的电话,又无力地还回去,说道:02932000***。

李承恩拨通号码,又把电话递了过去。

所长,是我,任务失败了。

嗯,他利用了医院的尸体,现在估计已经逃掉了。

嗯,死了,全部,我们中了陷阱。

是的,通知他们全部撤离。

我已经没有惩罚者疫苗了。

在我的实验室里,密码是我的代号,去掉首尾和第6个字母,然后前后颠倒。

嗯,越快越好。

他去H市安排了。

好的!好!等叶小雨挂上电话,李承恩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刚才说的第一个‘他’是指某个人么?……当然不是,你怎么这么问?我进来的时候在地下室遇到一个人。

你遇到他了——是什么样子?165个头,皮肤黝黑,小眼睛,平头——怎么样,对我说实话吧。

……叶小雨盯着他却不说话,帮我的忙,然后只要我们活下来,我就告诉你。

李承恩看了一眼怀里的尸体:谢谢你的好意,忙我可以帮,但是……你不用劝我了。

叶小雨说道:生命总有他的价值,我没有见过你这么没有使命感的警察。

我的使命就是让亲人幸福。

我现在已经失去完成它的机会了。

要是我告诉你,你妻子的死——这次的病毒,并不是偶然,你还会只想着去死么?你说什么?李承恩不知道那儿来的力气,放下怀中的尸体猛地站起来。

这时候医院外突然传来扩音通告:所有警员注意,西门医院隔离范围扩大倒医院周围两公里,请各部门协助疏散市民……密集的警报声响起,无数警车开始从医院撤离。

警车还没有走远,废墟中传来咝咝声,仿佛有无数的毒蛇在出没。

来了!叶小雨突然呼吸急促,我说过,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力活下来,然后我会告诉你一切。

不然你妻子会死不瞑目。

李承恩双眼发红:这么说真是人为的!叶小雨点点头。

废墟中突然伸出几只鲜红的触手,那些触手在碎石中清理出一条通道,然后化作无数的红色毛发,缩了回去。

它出来了,打他的眉心。

叶小雨甩出身边的突击步枪。

李承恩一手抄起枪:那是什么怪物?废墟中摇摇晃晃走出来的东西让李承恩吃惊不已,那东西腰上长着两个半身,前面那一个半身只剩一半脑袋,半个大脑露在外面,眉心处破裂的额骨下露出一团暗红色的肉瘤,无数从肉瘤里长出的红色丝线包裹着半露的大脑以及胸腔中残破的内脏,丝线向下生长连接着腰及以下的部分,这个脑袋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红色的眼睛和尖利的犬牙;另一个半身像尾巴一样挂在身后——他们共用两条腿。

老鬼!虽然后面那个半身已经在爆炸中面目全非,但是凭着制服和编号,李承恩还是认出了他的身份。

那东西失去了下半身,就侵占了你的同事的身体,用他的腿来走路。

叶小雨说道,想办法攻击它眉心的肉瘤,那些东西就会收回去自我保护,我们就有机会把他从人身体上剥离。

狗娘养的,我要为老鬼报仇!李承恩大叫着向前跑去。

小心!不要让它有机会接近尸体。

叶小雨一脸又是期望又是担心的神色。

砰砰砰……李承恩扣动了扳机,那怪物下肢行动不灵,顿时被打得摇摇欲倒,但是它始终把自己的眉心保护得很好。

李承恩在它周围的废墟中四处游走,找不到机会。

轰~一枚枪榴弹之后,怪物依然爬了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你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已经开始有点气喘了。

没有了,那些尸脉保护着它,可以随时再生,恢复力惊人。

除非全部切断,不然就只有让他们自己缩回去。

叶小雨叫道。

李承恩看着那些子弹都难以打穿的尸脉,不由得一阵丧气,但抛开自杀念头的李承恩又变回了当年的那个警界传奇,他丧气不代表泄气,他只是告诉自己,动点脑子的时候到了。

李承恩在狭小的空间里摸爬腾挪,不断射击,那怪物没有腰椎支撑身体,行动起来显得很吃力,上身往往左偏右摆,像是喝醉了酒。

加上先前已经受到了重创,现在眼见没有胜算,就开始一门心思的想逃走,李承恩试了几次,看出了它的意图。

他于是刻意让开一个方向,让那个怪物一直朝着那个方向移动,只要它一拐弯就开枪迫使它回去,而那条路的尽头,有一根大理石柱子,那根气派的雕花柱子斜在废墟上面摇摇欲坠。

砰砰砰……李承恩驱赶着怪物做最后的冲刺,眼看怪物踏进陷阱,他左手一拨,武器切换倒枪榴弹,轰——地一声巨响之后,雕花柱子从天而降,将怪物淹没在它的阴影里。

李承恩飞身上去,用枪指着怪物那半张露在外面的扭曲的脸,说道:再见!丑八怪。

叶小雨看着战局,一直紧绷着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但是微笑并没有持续多久,她突然脸色一变,大喊道:小心!李承恩愕然回头,只见一个身影迎面扑来。

【12】血雨腥风李承恩刚想扣动扳机,突然听到身后的叫声,他愕然回头,只见一个穿着蓝色的碎花裙的身影扑面而来,他突然如遭雷击,呆呆地站在那儿,口中说道:小丽,是你么?伸手抱住了扑进怀里的身影。

突然他浑身一颤,巨大的疼痛让李承恩清醒过来,低头一看,只见妻子面目狰狞,正咬住自己的右肩,肩骨咔咔作响,似乎已经碎裂,鲜血顺着妻子消瘦的下巴不断地滴落在地。

小丽……你……李承恩脸色苍白,用左手缓缓托起妻子的脸。

吴小丽此刻神智全无,却奇迹般地随着他的手抬起头,只见她满口鲜血,两行血泪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她突然发力,张口向李承恩的左手咬去。

李承恩一把抓住妻子的下颚,满脸泪痕,一咬牙,咯地一声卸她的下巴。

吴小丽拼命挣扎,咕噜一声,从她下体滑出一个暗红色的肉团,依稀是有手有脚的样子。

巨大的悲痛让李承恩双腿发软,他张大了嘴巴,剧烈的抽搐着,没有办法思考,没有办法行动,更没有办法结束这永无止境的痛苦。

但是妻子,至少妻子的痛苦我可以帮她结束。

李承恩从怀里摸出那支注射器,把它扎进了妻子的后颈。

噗——吴小丽张口喷出胸腔中的鲜血,在李承恩眼前挂上一片血红的帷幕,帷幕后面那具软绵绵的尸体缓缓倒下。

叶小雨看着不远处那个浑身浴血的身影,用力抓着胸口,只觉得心中酸得发痛。

李承恩沾满血浆的脸上被泪水冲出两道痕迹,他自言自语地说:对不起,老婆。

然后默然转身,用左手持枪,对准大理石柱子下不断挣扎的怪物扣动了扳机。

怪物的尸脉收了回去,李承恩一把抓住那恶心的肉瘤,把它从尸体的颅腔中扯了出来。

叶小雨张大了眼睛看着他做这一切,她想叫他小心,她想叫他注意尸丹的反噬,她想叫他不要让尸丹接近鲜血,但是她发现自己没有勇气发出一点动静,李承恩现在,散发着比倒在地上的那几具尸体更接近死亡的气息。

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会对这个濒临崩溃的男人造成怎样的刺激。

又或许,她认为这个临死的男人最后想做的事情,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这就是E病毒的真面目?李承恩拿着肉瘤,走到叶小雨身边,后者手脚本能地向后一缩。

叶小雨吃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浑身是血,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住,右臂无力地垂在一边,眼睛中毫无生气,但身上却有一股令人发冷的危险气息——连他手中遇血而噬的尸丹也似乎被这股气息压制,一点反噬的迹象也没有,反而越缩越小,渐渐变成一颗暗红色的珠子。

怎么会……难道是E病毒!叶小雨心中恍悟,喊了出来,尸毒惧怕E病毒的吞噬,所以变成原始状态自保!你说什么尸毒?李承恩问道:我要知道真相——所有的。

但是你……叶小雨看着他,眼神充满悲哀。

我一时还死不了,我不想做个糊涂鬼。

那你先包扎一下……快说!李承恩粗暴地打断她,并且抓起枪指住叶小雨的头,是不是你怕说出真相,我会杀了你?是不是杀死我妻子的凶手,你也算其中一个?这些东西是你们研究出来的,你就是元凶!对不对?叶小雨看着野兽一样的李承恩,突然有种想法,如果自己死了,会有人为自己发疯么?下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放开人质,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不知道什么时候,废墟上已经围满了人。

等一下,不要开枪。

叶小雨对废墟上的人喊道,旋即看着李承恩,飞快地说:李承恩,听我说,我不是凶手,我,还有上面那些人——我们是研究中心的,我们都不是你的敌人……我不信!李承恩吼道,他的枪已经顶住了叶小雨的额头,反正我活不长了,我杀一个算一个!!你是不会开枪的!我知道!叶小雨大声说到,像是说给李承恩听,也像是说给上面的人听。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叶小雨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从你逼我杀掉你的时候我就知道。

……你现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你想死,想逼他们开枪!你说你不想做个糊涂鬼,那为什么不能多等一下?为了你的妻子多等一下——就算不能为她报仇,起码让她死的明明白白。

……李承恩的手开始颤抖。

相信我!叶小雨闭上眼睛,你或许会死,但不应该是现在,我会让你知道一切,我还会抓住凶手,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向你保证!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叶小雨张开了眼睛,满脸坚定。

……我还有多少时间?如果你接受我的帮助,那么我至少可以让你再活48个小时,如果你现在逼他们开枪那么……,叶小雨看看李承恩的身后,你连亲手埋葬妻子的时间都将失去。

李承恩回头看了一眼妻子的尸体,手中的枪滑落在地。

夜,悄悄地降临了,今夜的风有点凉,有点腥。

---------请投票支持本书---------【13】悲剧内幕这一切要从一个妄想着长生不老的古代皇帝说起……第二天,研究所的医疗室里,叶小雨和李承恩像两只粽子一样躺在病床上,麻药的效果刚刚过去,叶小雨就被要求兑现她的承诺。

他有6个女儿……叶小雨转动着不太灵活的脖子和舌头,开始了一个悲惨的故事。

……吓坏了的公主被一个侍卫救起,最终逃脱了性命,后来我们经过研究,猜想那颗丹药中的仙露其实是一种不知名的有机体,他们有着吞噬和融合的特性,将炼丹的材料中那些蚯蚓、壁虎、乌龟、蟑螂……的细胞都吞噬然后融合,形成了那颗长生药——你知道吗?你刚刚交给他们那颗珠子,其实就是一颗长生药。

这么说那个皇帝没有成仙,反而成了怪物?是啊,然后很多人被杀死了,逃走的公主后来知道了真相,知道自己的父亲变成了怪物,发誓要救自己的父亲。

公主长的很漂亮……说着看了李承恩一眼,她许下诺言,如果有人可以杀掉怪物,就嫁给他。

结果成千上万人响应,他们以公主为首,以玉叶为标志,组成了一个组织,叫做‘血帘教’。

雪莲,难道是白莲教的前身?呵呵,是血色的帘子——‘血帘’。

经过无数的战斗,无数的牺牲,皇帝怪物死了,但更多的怪物却出现,——因为他们会借助人体繁殖,被怪物咬过的人都会变成和它们一样。

这就是真正的僵尸么?那不是杀不完了?是啊,这就是真正的僵尸,那些尸毒传播很快,很难消灭——不然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叶小雨马上意识道自己说错话了,果然看见李承恩脸色一暗。

她马上转移注意力说:你猜公主最后嫁出去没有?我怎么知道?那个救她的侍卫,在怪物皇帝被杀之后,他们结婚了,那个侍卫原是军中孤儿姓周,因立过功而被皇帝赐国姓,为感谢皇帝的恩赐,自己改名叫承恩,他的名字,呵呵,就叫做李承恩。

李承恩愕然,立即意识到她在开自己玩笑。

别说没用的,说重点!叶小雨无奈地一笑:刚才说了我们教的起源和两个教主的身份——你没有听错,我也是血帘教的人。

自从世间出现了那种东西以后,我们教的人世世代代不断和它们抗争——一直到现在。

这个研究所的人都是教徒吗?不全是。

外围人员研究病毒——就是我和你解释过的E病毒——这是掩护,核心教徒才能研究有关僵尸的东西。

这么说你们还挺伟大。

那是当然。

好了博士!虽然你不是研究病毒的,但是你们的东西造成了悲剧。

如果这是一场战争的话,你们就是军火商,是帮凶——你没有资格得意。

……房间里一阵沉默。

故事就讲到这里好了,现在说说医院的事情吧。

李承恩转过僵直的脖子,看着叶小雨说道。

……你在医院遇到的那个人……叶小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他曾经是研究所的人,我们现在知道,他是越南派来的奸细,他的中文名字叫马永哲。

他和我们一个女研究员勾结,设法接触我们核心研究,盗取了部分资料和其中一个样本。

我们全力追捕,他眼见没有办法逃出X市,就利用病毒和样本在医院制造混乱,想乘机逃走,然后……就发生了今天的事情。

他跑了?是的——不过,我们提前追查到他们的接头地点,所以他跑不了。

哼!血帘教!研究所!虽然你让我多活了几个小时,但我并不打算感谢你。

李承恩猛地坐起来,我妻子的死,你们也有份,我说过,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危险,你们就知道研究那些害人的东西……你住口!叶小雨也坐起来,如果没有我们的研究,世界上早就全部是僵尸了,我不敢说自己有多伟大,但是我们教里的人从古自今做出的牺牲,承受的痛苦,何止是失去一个亲人那么简单!简单?啊!你认为简单!好吧,我就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我管不来别人的死活,我只在乎自己的老婆,现在她死了……李承恩痛苦流着泪,我什么也没有了,只有几十个小时用来等死的时间……对不起……我。

叶小雨难过地说,同时站起身来,取下床头的拐杖,慢慢走向李承恩的病床。

我只能说很抱歉,还有——我代表全市的人们谢谢你,谢谢你帮了我们的忙。

她坐在他床边说道。

叶小雨正想着应该怎么安慰对方,突然感觉一只手猛地环上自己的腰,他本能的想避开,但腿上的伤痛让她没有躲过这个突然的袭击,被李承恩一把揽进怀里。

她看着李承恩的嘴在眼前渐渐变大,竟然忘记了反抗。

门口的警卫看到这种状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所长说看住他,不要让他乱动——这样算不算乱动?现在——李承恩在叶小雨耳边轻声说道,口中的热气喷在她的耳根下面,让她全身一颤。

告诉我那个人的行踪,否则我就咬下去!叶小雨被自己刚才的犹豫搞的面红耳赤,她深呼吸一口说道:H市,13号码头,我们的人已经去了……言下之意是,你不必执着于亲自报仇。

谢谢!李承恩放开她的腰,起身向门口走去,我们扯平了。

【14】临别礼物站住,没有院长的允许,你不能出去!医疗间门口的警卫制止住想要出门的李承恩。

怎么,我成了犯人了?李承恩冷冷地说,这里是监狱?是叶博士担保你,你才能在这里治疗,但院长下令,禁止你随意行动。

警卫说道。

算了阿光身后传来叶小雨的声音,我和他一起出去,有我看着他。

叶博士,你的伤……警卫看着行动不便的叶小雨说。

不要紧。

叶小雨说道,——喂,你还不来扶我?她突然看向李承恩,口吻像是命令,又像是埋怨,又像是撒娇。

警卫阿光何时见过这样的叶博士,一时间呆了。

直到两个缠满绷带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才渐渐合上张大的嘴巴。

会开直升机吗?研究所的门口,叶小雨抬头问李承恩,同时给他一张准飞证。

只要不是只有一条腿的直升机,就难不倒我。

李承恩一瞥叶小雨缠满绷带的腿,脸上难得的出现笑容。

呵呵,原来你也会开玩笑!怎么,快要死的人就不能开玩笑了?当然不是……我是说……也许……哈哈哈,不用避讳,我可是一点也不在乎——只要能和那个家伙一起的话。

……当初我在医院一看到你,就感觉到你一心求死,你还叫我杀了你——你的生命对你来说就那么不重要么?生命的意义对我来说就是守护我的爱人,我们发过誓的,同生共死……哦!倒是你,小小年纪却要守护全人类,还是你比较伟大,哈哈。

那当然了。

博士都像你这么自负的么?你没听说过,博士是这个世界上第二自负的人么?。

那……是警察!哈哈哈,你是搞科学的,说实话——你相信人有来世的么?我不知道。

怎么说?没想过。

难怪。

你呢?我刚刚才开始想。

有什么心得么?一点点。

说来听听。

…………呵呵……那你输光了怎么办?输光的当然就………………一路说话,不一会儿来到了直升飞机的停机坪。

这时候夜幕已经降下来,繁星满天,不远处的X市区灯火点点,与停机坪上忽明忽暗的导航灯以及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

黑夜是眼睛,看着人间的灯火,映在漆黑的瞳里就成了星星。

夜风轻轻吹拂着静立的两人。

叶小雨抬头看看李承恩,猜想着他的心思,由于失血的关系,她的脸略微有些苍白,在灯光照射下莹润如玉。

李承恩静静地看着夜空,久久地才发出一声轻叹:我一直没有发觉,X市的夜空竟然这么迷人。

是啊,我也现在才发觉。

叶小雨目光转向夜空,轻轻地说道。

我决定了,李承恩语气坚决说道,下辈子我不光要戒赌,还要经常陪老婆看星星。

叶小雨看着夜空不说话。

那么——叶博士,李承恩放开叶小雨的腰,让她靠在围栏上。

真难听——你还是叫我小雨得了,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叶博士。

叶小雨打断他。

呵~李承恩转开头轻笑一下,好吧,小雨……再次发笑,我就要走了,你就没有什么表示?那……祝你马到成功!叶小雨微笑着说道,语气轻快。

不是这个,不用你祝我也会马到成功,实际一点的表示。

李承恩说。

什……什么表示?叶小雨心里暗叫,糟糕,我不会是脸红了吧。

呵呵,你衣兜里的东西,难道不是送我的礼物吗?刚才硌得我好疼。

李承恩笑嘻嘻地说。

这个……叶小雨从衣兜里摸出一支注射器,我不是……得了!李承恩一把抢过来,说道,怎么也算相识一场,别这点东西都舍不得。

举起来看了看里面淡绿色的液体,还满漂亮——我会好好使用的。

再见!说完,李承恩转身登上了直升机。

叶小雨一抬手,想要做点什么或是说点什么,又忍住了。

李承恩坐进驾驶室,侧过头来看着靠在机场围栏上娇柔的身影,与印象中昨天的那个女强人完全是两个人。

——这才叫女人嘛!他心里想到。

小雨,马达的轰鸣声中李承恩大声喊道,我曾经说过你没有一点女人味吧——现在我收回那句话。

说完拇指一竖。

飞机缓缓上升,扑面而来的劲风吹得叶小雨身后的马尾高高飘起,最可恨的是沙粒吹进了眼睛里,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请投票支持本书---------【15】复仇之夜后半夜,H市,13号码头旁的酒店里。

李教授,老人家还是不要熬夜的好。

趴在包厢桌子上的李辉明被突然而至的声音吵醒,抬头看看对方,脸上有点尴尬:呵呵,人老了,精神比不上你们年轻人啦——坐。

来人是一个抖擞的年轻人,高大英俊,一举一动都有军人的做派。

医院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很抱歉。

等年轻人坐下之后李辉明开口说道。

我们的职责就是完成任务,有时候牺牲是难免的。

年轻人端坐着说。

李辉明点点头:小雨的伤势怎么样了,你们通电话了吗?我一接到报告就打了电话。

不过当时她正在手术,我回去的时候会去看她——现在正事要紧。

对,正事要紧!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一切顺利,不过……前面酒店的人发现一些情况,昨天晚上来了一批外地牌照的车辆。

年轻人说道。

这是码头,有外地车很正常啊?李辉明说。

问题是这些车安装的都是防弹玻璃——这就不太寻常了。

这么说……你是怎么看?暂时没有眉目,我派人24小时盯着,看看再说,但这样一来停车场那边的人手就不够,我希望你们中心调派几个人过来。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

此外,还请你再想想看,这次阻截目标人物,除了来自越南方面的阻力以外,还有什么势力会插手?李辉明考虑了一下说道: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势力。

那就这样吧,我先告辞了。

年轻人起身鞠一躬。

王队长,等一等,我想了解一下你们这次的出动情况。

李辉明叫住他。

教授放心,应你们的要求零组出动了12名好手,3架武装直升机,此外H市警方也会协助外围工作,我们已经联系了部队,必要时可以派出一架歼十。

呼——李辉明吐出一口气,这我就放心了。

队长,第二目标出现。

刚出包厢大门,王队长耳朵里面的微型对讲机突然传出声音。

A计划开始实施。

说完跑了出去。

这时候房间里的李辉明也立即起身,向后门走去。

13号码头的警戒区突然传出刺耳的警报声,6艘印着警察字样的巡逻艇箭一般地飞出马头。

对面的海上,探照灯光中6艘型号不一的快艇破浪而来。

警察喊出警告,然后是砰砰两声,码头上的两个探照灯应声而灭。

接着,海面上开始不断闪着火光,远远望去,漆黑的海面变成了闪烁的星空。

他们有狙击手,在海上。

马头边的房顶上,一个零组的队员向王队长说明着。

1号,看你的了。

年轻的队长交代道。

一个全身伪装的黑色影子退了下去。

33号,让猎鹰出击配合警方,海燕侦察远处海面,那儿应该有个大家伙。

其他人按原计划行动。

李承恩看着远处漆黑一片的海面,突然觉得有点冷,额头上流下汗来——他开始发烧了。

他眼前的机窗上淡淡地映出自己憔悴的脸,恍惚间,妻子的脸也出现在旁边。

李承恩微笑着,感觉意识和气力渐渐流失。

他好想睡一觉啊,这一觉一定睡得香甜。

嗖~远处的天空一片明亮。

照明弹?李承恩恍惚着呢喃道。

哒哒哒……风中传来一阵声音。

枪声?李承恩依旧没有清醒。

头渐渐低下去。

轰~剧烈的闪光之后,一声闷响传来。

打雷?要下雨了?……不是!不是,是爆炸!小丽,卧倒,不要过去,前面有炸弹……小丽!!!李承恩大叫一声,突然清醒,满头的汗水淌下来。

周围是漆黑的夜空,耳边是呼啸的螺旋桨声音——刚才好像是做了一个梦。

看来,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队长,海燕失去联系。

18号,7号中弹……警方人员全没,猎鹰请求支援……看来敌人比想象中的强大啊!王队长用手敲打着额头。

放弃海上,请求空中支援。

从现在起,执行B方案。

队长下令道。

1号目部标出现,猎豹请求行动。

猎豹出击,1号,9号控制至高点。

捕猎开始!说完,王队长提起手中的武器,向指挥室门口走去。

队长,酒店的车队有动静,他们出击了,果然是敌人。

黄雀已经失去了联系。

什么?门口的队长惊呼一声,突然一梭子弹扫过他的头顶,玻璃渣和木屑掉了他满头。

他迅速蹲下退回房间内,然后在后门也遇到同样的待遇,还挂了彩——划破了额头。

黑暗中的枪手像无形的死神,压制得他不能动弹。

耳机里一片嘈杂,电波被干扰了。

0号请求猎鹰支援,其他人报告情况。

队长喊话再三,除了噪音,什么也听不到。

队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突然出现的敌人对他们的布置了如指掌,完全控制了大局,时间,地点,甚至连所有的通讯频道都知道——是遇到高手还是有人泄秘?就在他感到无力应对时,天空中传来直升机的螺旋桨声音。

队长带上夜视仪一看,心中一喜。

只见机身上面印着CSEC几个字母。

特殊事件处理中心——是小雨他们?李承恩集中全部精神,甚至通过刺激伤口来让自己保持清醒,码头就在前面,复仇的火焰已经在他胸中熊熊燃烧。

此刻的码头像一个战场,黑夜正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到处是火光,到处是枪声。

李承恩睁大眼睛盯着下面的战场,突然发现一栋建筑里传来奇怪的闪光,看了一阵后,李承恩反应过来——是部队的灯光信号。

王队长向直升机打出信号,只希望上面的人眼睛足够好。

那么自己的人或许可以扭转战局。

支援猎豹,追踪目标。

黑色吉普车?李承恩口中重复着信号内容,在那边吗?不远处的地面上,一辆黑色吉普车与一辆运输卡车撞在一起,已经不成形状。

周围的建筑燃烧着,几具尸体倒在火光之中。

不远处的街道上,几队人马在追逐着混战。

狗娘养的,你们完了!李承恩大叫着冲过去。

突突突……直升机上的加特林机枪冒出忿怒的火舌,零组的成员惊喜地看着他们的敌人全都变成了马蜂窝,连装着防弹玻璃的汽车也不例外。

李承恩一边大叫着一边开枪,宣泄着心中的怒火,直到将全部的子弹倾泻一空。

火光照得李承恩脸上忽明忽暗,他看着下面破碎的肢体,燃烧的汽车以及呻吟的伤员,感到一阵乏力。

突然通话设备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叶小雨:承恩,听到吗,听到请回答。

听到了,博……小雨。

我们刚刚破译通讯密码,码头的目标是假的,是替身,真正的目标在国际金融中心楼顶乘坐直升飞机逃走,我正在赶去。

什么?我知道了,谢了小雨。

李承恩开足动力,全速飞向市区那座最高的大楼。

远远地就看见一架商务直升机停在楼顶。

现在它的螺旋桨正渐渐开始转动,几个穿黑衣的人远远看起来就像蚂蚁,那些蚂蚁正在缓缓地爬向飞机。

马永哲!凶手!罪犯!垃圾!狗娘养的!猪肠里的粪!老子来啦,你的恶梦找你来啦!夜空中,飞机巨大的马达声也掩盖不了李承恩疯狂而愤怒的嘶吼。

【16】两个太阳楼顶的飞机似乎发现了李承恩,不等下面的人登上飞机,立即开始升空,几个黑衣人抓住机舱里抛出的绳梯,像蚱蜢一样挂成一串,随着飞机升到了空中。

李承恩径直追了上去。

陆地渐渐被抛在了身后,眼前的景色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李承恩驾驶着直升机越飞越近,已经可以看清前面机舱里的人脸,他死死的盯住了那个矮小的身影。

马永哲回过头,也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曾经给了自己一枪的人,他眼中嗜血的凶光一闪,掏出枪来开始射击。

子弹在机窗外呼啸而过。

前窗玻璃中弹,哗啦一声裂成碎片。

李承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任由玻璃碎片将自己的脸上划的鲜血淋漓。

哈哈哈哈,打我啊,你这个混蛋,你怎么不打?蠢猪,是这里,这里!李承恩疯狂的喊着,面色赤红,眼睛里布满血丝,其实他的神志已经开始恍惚,视线也开始模糊不清,但强烈的复仇欲望让他始终没有昏迷过去,他用疯狂来保持清醒。

脑海里盘旋着唯一的想法——加速,冲过去,撞他娘的!天水相接的地方,一轮红日缓缓升起,点燃了海边的云霞也点燃了天边的海面。

飞机上的叶小雨盯着远方海面上靓丽的景色,只觉得心中一阵空虚,就像自己每次看烟花的时候,看一切绚烂的美景的时候,总感到的那种凄凉一样——越是辉煌,越是短暂。

朝阳会再升起,但是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不会回来。

长期的间谍生涯让马永哲几乎忘记了什么叫做惊恐。

现在这种感觉:发干的嗓子,发凉的后背,以及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就叫做惊恐么?——这种感觉真***不好受啊。

看着越来越近的飞机和里面那张狰狞的脸,他开始害怕了,低头望了望脚下的海面,一咬牙,涌身跳了下去。

黎明的天空中火光一闪,两架飞机顿时化作一团火球,仿佛又一个绚烂的日出。

承恩,听到了快回答,承恩,……承恩!!叶小雨盯着远方海面上的火光,颓然放下话筒,眼角泪光晶莹。

多绚烂啊,以生命为代价的烟花。

马永哲的头猛地钻出水面,他的耳膜还在嗡嗡作响,心有余悸地抬起头,看着空中慢慢消散的浓烟,张开嘴巴大口的喘气,天边渐渐升起的红日让他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远处几艘快艇正飞快地驶来,远远传来叽哩瓜拉的喊话声让他心头一喜,挥舞着双手叽哩瓜拉地呼救。

我还活着,哈哈哈哈……咳咳……马永哲看着渐渐靠近的快艇笑了起来。

但是笑声没有持续多久,身体忽然一沉,他感到有只手抱住了自己的腰,还没来得及挣扎,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巨痛,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大口的海水灌进了肺里。

李承恩死死抱住仇人的腰,对准他的脖子用最后的力量咬下去。

还有什么比饱喝仇敌的鲜血更惬意的事情吗?现在那些腥臭的液体在李承恩尝起来就好比琼浆玉液,永远也喝不饱。

马永哲眼神渐渐涣散,他不明白,命运为生么要在他即将成功的一刻背叛自己;他更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比自己还疯狂的人。

强烈的不甘让他做了一个决定,从怀里摸出一只黑黝黝的针管,在意识消失之前,插进了自己的左臂里。

李承恩胸口渐渐憋闷,全身没有了一点力气。

恍惚中有个声音在黑暗的深处说:来,来吧承恩,来……他脸上渐渐露出微笑,紧咬的牙齿终于松开。

周围的海水一片漆黑,那么纯,那么软,就这样飘过去,像一片羽毛飘向那无尽的黑暗,被拥着,护着,仿佛投入爱人的怀抱。

李承恩嘴唇微张,表情安详,渐渐沉下去。

小丽………………歼十轰鸣的引擎声打破了海面的宁静,火箭和高速机炮奏响了新的一天的赞歌,也奏响了侵略者葬礼的序曲。

又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X市的街道上熙熙攘攘,闲散的人依旧闲散,繁忙的人依旧繁忙。

西门医院周围的封锁已经取消,光华大道上同往常一样车来车往。

大街上,超市中,公园里,人们的脸上或悲、或喜、或没有表情,他们都是幸福的——活着就是幸福。

医院里的爆炸,码头上的激战,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过期报纸上的新闻,除了卖废纸的,已经没有人过问。

几条生命,几滴眼泪,在这个城市里不过是大海里的一滴水,激不起一朵浪花。

烈士公墓里,一队穿着警服的人和一队穿着军装的人正在向死者献花。

气氛其实并不是很悲伤,大家的脸上都很平静——就连爱哭的莎纱也只是默默地抹眼角,只有小春子呜呜哇哇哭成了泪人。

叶小雨一身白衣坐在轮椅上,由一个穿军装的英挺年轻人推着,把一只只白色的小花轻轻地摆放在那些年轻特种兵的墓碑前。

然后,她让人推车来到警察的队伍这边,看着一个墓碑上的名字,久久地一动不动。

他就是李承恩?推着轮椅的年轻军人开口道,他救了我和队员们一命。

说着行了一个军礼。

是啊,叶小雨轻轻说道,他救了很多人。

公墓外的路很幽静,早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的空隙在水泥的路面上洒下点点光斑。

阿威,对不起。

离开公墓的路上,叶小雨对身后的军人说道。

阿彪的事情你不用难过,他虽然是我弟弟,但也是个军人,我为他自豪。

队长王威回答道。

我做不到,对于身边的人的离去,我没有办法像你那样平静。

你太过感性,这也是当初我劝你离开零组的原因。

没有关系,你也许不是一个好战士,但绝对是一个好女人。

——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收到了吗?对不起,爆炸的时候,……我弄丢了。

没关系,一枚戒指而已,本来这次是要向你求婚的,但是看来只有等到下次了。

阿威,对不起。

我说过了,没关系的。

我以后都不能接受你的生日礼物了。

为什么?我想,以后每年的生日,我都不可能快乐得起来,我决定要忘记生日了。

小雨……还有……阿威……叶小雨打断身后的人,……我们……分手吧。

缓缓前进的轮椅突然停下来。

你说什么?因为……叶小雨转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脸泪痕,她看着男人满是震惊的脸,用细小但坚决的声音说道,我爱上了别人。

一片淡云的影子轻轻地落在林间,挡住了刺穿树冠的光线,让那些不充实的孔隙变得充实,让那片不完满的影子变得完满。

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比我更有资格得到你的爱。

……他比我有地位?不是。

他比我有钱?不是。

他很有学文问?才华?不是,都不是!他只是一个警察;没有钱,经常赌钱输光工资;英文都不会;更没有什么才华;工作推三阻四;脾气很大;爱冲动;不顾别人的感受……还结过婚……他什么都比不上你……他简直一无是处!一无是处!……呜呜呜……树梢上的淡云悄悄溜走了,还时不时回头来看看林间那个奇怪的女人,不知道她为什么越说越冲动,不知道她为什么越哭越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