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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九章 醉西亭中一壶茶

2025-03-31 04:45:23

大文学第二零零章 提防着女人吧大文学 www.NiuBB.nEt第二零一章 生闲气大文学 www.NiuBB.nEt第二零二章 李泰训妻www.vodtw.c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遗玉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人已被从塌上抱到床上。

醒了?李泰比她早醒,正靠在床头饮茶,床帐撩着,窗外夜色正浓。

嗯。

她下意识回了一句,才想起来正在同他闹情绪,便绷了脸,拉着被子翻了个身,住床里头挪挪,不要挨着他。

有件好事,要听么?李泰道,遗玉不吭声。

是你立了功,想要什么奖励。

李泰也翻了个身,一手撑着脑侧,一手去拨拉她后颈上的头发,不急着要她答话,很有闲情逸致逗弄她。

遗玉被头发丝儿搔着,痒的厉害,缩起脖子,他却改去拨弄她耳垂,这下可是要命,从头皮到脚趾头尖儿都是发麻的。

她忍不住,一把按住他指头,转过身,极力扳着脸道,我不要奖励,我要我二哥平平安安的,求殿下应允。

闻言,李泰脸色不变,卢俊参军的事的确是他的安排,他并没想过要瞒她,但不想因这件事伤了两人感情。

他是个男人。

男儿志在四方,窝在宅中岂能成事。

他是我二哥。

他们家统共也只这一个男丁他意已定,事在必行。

可我不同意遗玉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毫不相让地瞪着李泰。

李泰也坐直了身子,平静地指出症结所在,你只考虑自己接受与否,你以为这样是对他好,就去干涉他的决定,你可曾想过他的意愿。

我——遗玉被他一语戳破私心,脸色陡然一变,张了嘴,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反而开始怀疑起自己本文手打版首发于55ab社区这样干涉卢俊真的就是对他好。

李泰看她急地憋袖了脸,心中不舍,但为将此事揭过,便狠了心,又沉声训斥道:卢俊是你兄长,非是府里的下人,非是你养的一只猫拘,男儿志,重千斤,你有何权利去替他定夺,日子还长,你管他一次、两次,可以管他一辈子吗?你就不怕多年之后,他依旧一身孜然,反来怨恨你?他正当年少,志气飞扬,一旦错过,志气消磨,谁能保他重来一回,让他昂首挺胸地做人,你能吗?话说到这里,遗玉已是满脸挣扎,李泰看出她心中犹疑和摇摆,又添了最后一把火。

你这样下去,他只会变成一个依附裙带,遭人背后耻笑的窝囊废。

别说了遗玉低喝斥一声,被吼了一嗓子,李泰却不生气,看着她肩膀发抖的无助模样,只是很想抱她在怀里,可理智上却先于情感一步,掀开被子,下了床,套上靴子,朝屋外走去。

你想一想,想通了就来书房找我。

整整一夜,夫妻两个隔着半座院子,皆是不眠,直到天快亮,李泰才等到人。

遗玉头发梳理的整齐,身上衣裳也是一丝不苟,若非眼中血丝,很难看出是一宿没睡,她端着茶盘,站在书房门外踟蹰不前,里面的人却不愿意多等,不及她敲门,声音便直线传出:进来。

遗玉硬着头皮推门进去,一步一停地走到纱橱外,低着头迈进去,却站在屏风边没有再上前o李泰就在窗下的椅子上坐着,打她一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进屋就抬头看着她,不给她多尴尬的机会,先声道:想通了?想通了,第一句话出口,后面就变得容易许多,她抬头飞快看他一眼,便又别过头去,涩声且:你说的对,是我错了,他要去便让他去,我不会阻拦,这是他的志向,我不能替他做主,我以为是对他好的,许正是他最不需要的。

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两人昨晚算是吵了一架,先是被他训了一顿,又被丢在房里一整夜,遗玉明知自己不对,还是委屈,现见他态度好转,脑子管不住腿脚,等回过神,人巳立在他跟前,手上茶盘也被他挪走。

【叶*子】【悠*悠】李泰环住她腰,拉向自己,被她伸手抵在胸口,见她还是耸拉个脑袋,没了耐性,便使蛮力把她拉到怀里坐着。

'想通了还恼气?……没有,遗玉脸蛋微袖,手脚不知该往哪放,小小声解释道,我气我自己呢.昨晚、昨晚不该冲你发碑气。

李泰怎会同她置气,看着她脸上绯袖.只觉心情大好,面上却不显半点,低头埋进她白皙的脖颈,嘴唇贴着她略微冰凉的肌肤,语调不明地低声且:你这不识好歹的。

明明不是什么情话,却让遗玉心口狠狠烫了一下,抬手环住他脖子,紧紧地抱了一下,鼻子发酸.轻声道:我也只对你这样。

话音落,她脖子上便被咬了一下,有些疼,更多是痒,她痴痴笑了两声,也张嘴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哪想这一下便坏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了事,脖子上变重的呼吸,抵在臀上的异物让她立马松了口,一边拿手推他快要埋进她胸口的脑袋,一边磕绊道:咱、咱们先吃早点,我饿了。

我也俄了。

约莫了一下时间还早,李泰便抱起人,回房去,至于先填饱谁的肚子,那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九月中,宫中诏令,李世民命右领军大将军执失思力为白兰道行军总管,命左武卫将军牛进达为阔水道行军总管,命左领军将军刘简为洮河道行军总管,率步兵、骑兵五万人出击吐蕃。

卢俊走了,带着遗玉的谅解,还有万般叮嘱,以一小小校尉之职,一身轻松,满怀壮志地随军踏上征程,前途未卜。

送走卢俊,遗玉恹了两日,便因接踵而来的两件事,打起精神。

其一,昭华三公主即将四十寿辰,皇帝特此拨了太极宫中晨阳殿给她庆寿,广发宴贴,遗玉是第一批收到宴贴的客人之一。

其二,有关婚嫁,程小凤松口了。

头一件事牵扯颇多,遗玉派人打听了,这次生辰宴为了喜庆,京中五品以上官爵家的夫人小姐都在受邀之列,客近六百,乃是近年来少有的一场大宴。

想到长乐、长孙夕,乃至晋潞安、史莲都会与宴,遗玉心思活跃起来。

这后一件事,是程夫人亲自登门同遗玉说的,齐铮大概是半个多月前被她一席话刺激到,程小凤不能出门,他便天天都往程府递信,送礼物,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叫程小凤松口应了程咬金,答应了这桩婚事。

齐铮孤家寡人一个,无父无母,本来程夫人极不看好这个女婿,但因程咬金固执己见,以女儿名节为故,死不松口,程小凤又是个不省心的,她才有了破本文手打版首发于55ab社区罐子破摔的打算。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遗玉对齐铮人品才学都有考量,又能看出程小凤并非是全然不动心,便在程夫人面前说了他不少好话,叫程夫人放了一半心,心满意足地走了。

但齐铮是孤家寡人一个,无父无母,订亲、过聘都没人操持,遗玉不想让程小凤受委屈,就同李泰商量,出借了璞真园那边的管事给他采办,李泰支了一千贯钱给齐铮,遗玉又私下交付管事偷偷补贴,折腾了大半个月,总算是把亲事订下来,在城东相中一套宅院,等着年底完婚。

事情传出去,没少让人跌破眼球,即便程小凤再是个十八的老姑娘,那也是国公府上的小姐,就这么许给个名不见的小子,不是开玩笑吗?好在程咬金脾气硬,齐铮又是李泰手底下的人,十月初被提了个二等的六品学士,比许些没出息的纨绔子弟是好太多,于是堵了一些人的嘴,背后捣闲话的人少了许多。

还有一桩好事,便是那日遗玉和李泰吵嘴说的,遗玉简化了镇魂丸的药方,李泰拿去试药,果见奇效,已然用在正道上,确实减少伤亡,这才有奖励一说。

此后二人又提起,遗玉只笑让李泰陪她钓鱼去,权当奖励,后来到底钓是没有,就只有他们两人自己知道了。

入了十月,天气转冷,王府前几日才换了一圈摆设,地上的薄毯,门帘窗楹上的轻纱帷幔都被收了,挂上厚重又保暖的料子。

遗玉穿着湖绿的长衫,头挽一套绿松石华胜,温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婉怡人,屈着腿坐在花厅里,看着备好的礼单,三公主的生辰宴就摆在这个月十八。

除了正礼要在当天送,随礼是要前几日送去昭华公主府上。

秦姑姑也看看。

遗玉一转手,将单子递给一旁跪坐沏茶的妇人。

这妇人年近五旬,梳着宝髻,簪一色样式简单的银饰,穿着松花大袖,非是仆妇打扮,也并非夫人装扮,乃是李泰上个月给她寻的一位被放宫去五年光景的老宫女,姓秦名琳,身家清白,孤身一人,只有一门远亲在青州当差,她现今并非奴身,又知悉皇室规矩,遗玉便唤她一声秦姑姑。

以示客气。

这礼单备的合适,只是添了寿桃寿糕等吃食,最好提前一日送去,这天气潮湿,礼多摆置在阴凉库阁,若生霉就不好看了。

秦琳温声提议道。

也好。

遗玉点头,就让立在厅里听命的赵川拿着礼单下去准备。

平云急匆匆地打外面走进来,冲遗玉一拜,道,王妃,高阳公主请见。

八月回来,忙碌两个月,遗玉差点就把这人忘了,一经提起,又想到她去扬州之前,高阳的种种示好。

她可不想沾惹这麻烦,便道:去说我身子不舒服,请她改日再来。

可公主说,她有要事找您谈,这是公主托交的。

平云双手呈上一张对直折起的薄笺。

遗玉暗皱眉头,打开看了,上面仅有一句话:十八生辰宴,有险。

(稍晚加更,亲们依旧等不及去睡,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明后天周末,果子双休,可以好好码字,抓抓虫子了,哦也。

第二零三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第二零四章 狭路相逢( )新唐遗玉第二零四章狭路相逢……,儿会那贴宴着收刚我。

~右左伴陪,眷内臣重位几有又,上座在皆主公位几等等阳高、川临、阳城,至未驾随妃贵韦,到早妃阴、妃杨。

气大人主显足,俗不而喜,奢不而贵,鬟绕梅金,珠捻榴石色一挽头,造绫袖广,装宫红明身一日今阳平。

【叶*子】【悠*悠】在人的趣逗有总,语笑声欢乏不也可,多许静安较相,殿后的场坐星寿有又,客女群一了聚,闹喧面外起比。

坐小殿后去请娥宫被会便上殿了到,眷女的高份位有也,句几谈攀互相会机这借便友宾,着空还上位席主,座满朋高,奏迭音八,上殿阳晨。

摇翠闪金,影照光笼,头挂笄钗,鲜光着衣是皆,行步马下,少老女男,云如客宾,龙马水车,闹热得难外门宫皇,放初灯夜,晚傍新唐遗玉第二零四章狭路相逢……,儿会那贴宴着收刚我。

~右左伴陪,眷内臣重位几有又,上座在皆主公位几等等阳高、川临、阳城,至未驾随妃贵韦,到早妃阴、妃杨。

气大人主显足,俗不而喜,奢不而贵,鬟绕梅金,珠捻榴石色一挽头,造绫袖广,装宫红明身一日今阳平。

在人的趣逗有总,语笑声欢乏不也可,多许静安较相,殿后的场坐星寿有又,客女群一了聚,闹喧面外起比。

坐小殿后去请娥宫被会便上殿了到,眷女的高份位有也,句几谈攀互相会机这借便友宾,着空还上位席主,座满朋高,奏迭音八,上殿阳晨。

摇翠闪金,影照光笼,头挂笄钗,鲜光着衣是皆,行步马下,少老女男,云如客宾,龙马水车,闹热得难外门宫皇,放初灯夜,晚傍新唐遗玉第二零四章狭路相逢第二零五章 两杯酒,一个赌( )新唐遗玉第二零五章两杯酒,一个赌,了想肖要不就兄刘,呵呵。

【叶*子】【悠*悠】了福有家谁后日知不就,色绝真果,啧啧?姐小三的家孙长是可的裳橘那。

回一来枉不也,福眼此有能,上宴日今,唉。

说再色景这了赏先,的家人别是还的家己自是管不也,流风士唐,乱缭花眼的看人叫是,色秋分平,目满银金,子女的簇锦团花是都后身前身,堂殿在现出地拥后呼前阳平,右列一,左在一,席同不并客女宾男,上宴。

前殿到她跟直一,着笑吱咯吱咯,里那指里这指,指手的她着勾地热热亲亲,笑了露又才儿人小,殿前到哄殿后从,瓶油小个多后身玉遗是果结,束结止制声出阳平以终最,闹哭场一倩李,脸冷乐长)更加2921红粉(新唐遗玉第二零五章两杯酒,一个赌,了想肖要不就兄刘,呵呵。

了福有家谁后日知不就,色绝真果,啧啧?姐小三的家孙长是可的裳橘那。

回一来枉不也,福眼此有能,上宴日今,唉。

说再色景这了赏先,的家人别是还的家己自是管不也,流风士唐,乱缭花眼的看人叫是,色秋分平,目满银金,子女的簇锦团花是都后身前身,堂殿在现出地拥后呼前阳平,右列一,左在一,席同不并客女宾男,上宴。

前殿到她跟直一,着笑吱咯吱咯,里那指里这指,指手的她着勾地热热亲亲,笑了露又才儿人小,殿前到哄殿后从,瓶油小个多后身玉遗是果结,束结止制声出阳平以终最,闹哭场一倩李,脸冷乐长)更加2921红粉(新唐遗玉第二零五章两杯酒,一个赌第二零六章 宴无好宴( )第一二零七章 反转( )第二零八章 缺席的人( )从放焰火前,到一场行刺落幕,过去少说有小半个时辰,这人是到哪儿去了?人呢?李世民问道。

父皇,长乐看了遗玉一眼,禀道,夕儿分明是多饮了几杯,先到后殿去休息,魏王妃不知哪来的这套说辞。

有楚王妃同汉王可以作证。

聘容可以作证,中途确有人传了魏王的话,请魏王妃离席。

赵聘容紧接着长乐声落后道。

儿臣不曾使人唤她,李泰道,那时正同七皇叔在殿侧林外议事。

李世民环扫一圈,见少的不只这一个,便皱眉问道:元昌呢?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了,都点一点,还有谁不在?众人赶紧各自寻了关系好的,或者找了不对头的。

回皇上,韩王也不在。

回皇上,莱国公也不在。

哼!去找。

李世民一挥袖子,转身进到殿内去看平阳情况,李承乾赶紧跟上,剩下一群人站在殿外面大眼瞪小眼,不能走,也不敢进去,只好各自回到位子上去。

宫娥打了热水,众人简单地梳理了一遍,只遗玉一个身上沾了血腥,钗环丢了两支不知去处,又没处更衣,好在大家现在都很狼狈,并不显得她特别。

李倩已被奶母抱走,年纪小的皇子也都回宫去休息,满座昏倒的宾客接连被抬走,很快殿外便剩下稀稀拉拉十几个人,很有些平波平息后的萧索。

李恪正同长乐城阳他们站在一处说话,楚王妃和刚刚醒来的楚王坐在男宾席上,遗玉同李泰远远捡了一处清静位置坐下,宫人奉了暖茶。

怎么回事。

李泰单手环着遗玉肩膀,他身形高大,刚好让她待在背风处。

遗玉轻啜了一口茶,身子渐渐回暖,长孙夕让人引了我去,用一壶毒酒迷药同我打赌,若我赢了,她便告诉我一个秘密。

你应了?我喝了。

刚说完,肩膀上的手指便用力收紧了一下,遗玉抬头,对上李泰三分疑惑,七分不满的目光,安抚道,放心,我随身带有一粒镇魂丸,刚巧解毒。

你也知是‘刚巧’,李泰一听便抓住她话漏,我该夸你胆大妄为,还是冲动任性。

遗玉嘀咕,你还是夸我不知好歹。

什么秘密?同窗转移话题这招,只有李泰默许的时候才会管用。

遗玉腾出一根洗的白净的手指,在他胸口轻轻点了一下。

你的脑子是丢在府中了吗,唇线抿成直直的一条,显露出它主人的不悦。

这与脑子无关,遗玉仰头,视线在他脸上游移了一圈,眼神一沉,随即瞥开,她挑衅于我,我不愿忍她。

她不是冲动任性的小姑娘,更不是一个畏首畏尾的人,与其说长孙夕是拿李泰的秘密来引诱她,让她答应那个荒唐的赌约,倒不如说,是因她同李泰之间的感情被长孙夕用一个虚无缥缈的女人挑衅,所以不能容忍,在那种时候,任何的回避,都是怯弱的表现,说她胆大妄为也好,任性也罢,这与脑子无关,她就是不想回避。

你...李泰是没错漏她脸上的执拗,想起这女人骨子里是个多么顽固的脾性,一时间竟也找不出什么词来说教她的不是,暗叹一声,握住胸前她冰凉的手指。

好啦,我这不是没事么,遗玉顺势依在他肩上,倒是长孙夕,你说,她是早知今晚有刺客来袭,才同我如此赌约,还是巧合?即便是太平盛世,想要杀皇帝的也大有人在,今夜来袭的刺客,未经排查,却也不知到底是哪方势力,红庄?看这使毒的手段,有可能,安王党的余孽,也有可能,但若牵扯上了长孙夕,那就微妙了。

你以为呢?李泰反去问她。

我以为,那当然是同她有关了,遗玉轻哼一声,两杯毒酒下肚,谁晓得长孙夕主意打的有多大,即便自己不枉她身上推,她也不会放过自己,借题发挥。

李泰见她总算又肯用脑子,脸色好看了一些,又倒了杯茶递到她手边,道:等下父皇问话,你但说无妨,无须多虑。

遗玉失笑,嗔他一眼,不满道:闹到这份上,你当我还会同她客气不成。

两三堆人在殿外坐等了一刻钟有余,才听见殿侧一连串极有节奏的脚步声,扭头看见侍卫人影,道是人找见了,纷纷起身。

夕儿?遗玉听见长乐这略带质疑的唤声,也放下茶杯,扶着李泰的肩膀先站起来,一扭头,便瞧见是侍卫当中几道人影,那扶额而立的是李元嘉,低头站在李元昌身后的是长孙夕,那被人搀着的应该是杜若瑾。

很好,人齐了,只是那群人当中,流窜的几分诡异的氛围,又是从何而来?遗玉目光从李元昌身上流到长孙夕身上,皱了皱眉,找到原因,不是错觉,这两个人难道出了什么事儿?走。

李泰走过去,遗玉心怀疑窦地跟上。

长乐将长孙夕拉到身边询问,声音并没压低,两人还没走过去就听见。

你是去哪了,刚才宴上来了刺客,魏王妃说之前同你在花园里见过,是么?嗯。

那是你让人请的她,还是她让人请的你?遗玉暗道,这长乐变得可够快,方才李世民跟前还说长孙夕是到后殿去休息呢。

是有宫女传了魏王妃的话请我过去。

遗玉早有心理准备,听见长孙夕这么倒打一耙,也不意外,只是其他人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

魏王妃为何要颠倒是非?长乐一掉头,对准遗玉,冷视道。

遗玉不同她争辩,省着口水,公主殿下稍安勿躁,还是等父皇出来再。

说着话,她又瞅了两眼长孙夕,见她依旧半垂着头,很安静的模样,更是好奇前殿刺客大闹之际,后殿发生了什么。

几位王爷、公主、王妃,杜大人,皇上宣你们里边说话。

内侍很快便传了李世民的话出来。

一行人总算能进殿里暖和。

殿里相较刚开宴那会儿的热闹,冷清不是一点半点,李世民高高在座,左边立了一名青衣幞头的内侍,闲杂人等都被撵了出去。

你们几人适才哪去了?李世民表情带有几分严厉。

回皇上的话,杜若瑾没再以手抚额,但醉意难遮,臣、臣宴中多饮了几杯,便到殿外吹风去,一不小心睡在外头,刚被侍卫叫醒。

李元嘉揖首,臣是洒了羹水在身上,到后殿去更衣,昨日晚了,便在暖居小憩一觉。

元昌呢?李元昌被点了名,却没像前两个那样顺嘴答话,他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扭头看了眼长孙夕,支吾道:皇兄,臣是、是同夕儿在后殿赏月。

此话一出,众人都觉古怪,虽长孙夕同李元昌错了一个辈分,但到底孤男寡女,赏月?这又算什么事儿?李世民听出他话中遮掩,伸手拍了拍案头,殿外便有一名候命的侍卫首领小跑上前,俯首弯腰附在李世民耳边,如此这般低语几句。

遗玉眼尖地看见,这只有在平阳被刺时才失态动怒的皇帝,脸上一闪而逝的骇人厉色,下意识的,她侧头去看李元昌和长孙夕,她眼力极佳,两人刚巧就在她左邻站着,长孙夕更是离她半丈不到,近的她能看见她粉滑的耳朵后面,一点诱人的红痕。

遗玉婚有半年,怎会分不清那是蚊虫叮咬的,还是其他,惊不打一处来——这两人,竟有私情!你们可知,宴上遭了刺客。

李世民声音平静,半点不像是刚发现自己的亲弟弟同自己妻子的亲侄女有染的样子。

方从侍卫口中听说,皇上恕罪。

四个人前后脚上前跪下,颇有自知之明。

本是要把你们找过来问一问,但平阳代朕受了一刺,眼下情况不稳,朕现也没心情多同你们计较,今晚便到这儿,你们各自回府去候旨听传。

原本该有的一场对峙,就这么无声了了,却没人敢多置喙,就连在殿外还质问遗玉的长乐也没多话,众人应声,目送李世民一转身进了内间,这才直起身子。

都散了,回去休息。

李元嘉看了一眼李元昌,丢下一句话,率先离去,其他人见了,也都相互道别出殿。

长乐瞥了遗玉一眼,转身带着长孙夕往外走,李元昌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三小姐留步,遗玉出声叫住了她,也不等人回头,便又问道,那个赌约——长孙夕背脊一僵,脚步并未停顿,夹杂着一声低笑,回声传来,魏王妃的运气,真是叫人羡慕。

遗玉目光一闪,看着她们走远。

走。

李泰半拥着她离去,两人身后,杜若瑾脸色复杂地看着他们,等到人都散尽,才折身进了内殿。

(昨天发错了章节数,亲们无视那个一)第二零九章 以彼之道( )而另一头,长孙无忌后半夜便清醒过来,大夫诊过无恙后,长孙夕便退去下人,独自在她父亲床前跪了一遭,经过如何,没人知道,但守门的下人是看见,三小姐从屋里出来,半边脸是肿的,可脸上却是笑的。

第二天遗玉早上醒来,李泰已出门去了,外头下着小雨,她让侍女在窗下铺了软毯,一边吃早点,一边思考昨夜的事。

暂不说长孙夕昨晚同汉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有私情是肯定的了,那她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挑在昨晚那个节骨眼上,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逆事,在遗玉看来,若非是有长孙无忌这个老子在,那她显然是在找死。

昨晚殿上一群人,脑子清楚的都该看出长孙夕同李元昌的猫腻,这知情的人多了,这件事即便不会捅出去,也不会就这么算了,最大可能,便是皇帝开口,指了李元昌同长孙夕的婚事,不至于叫长孙夕名节被毁。

嘶——想到这里,遗玉蓦然一惊。

不会吧!莫不是长孙夕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这女人,该不是就为了同我较劲儿...遗玉吸了好大一口气,确认了某一点,其他疑惑迎刃而解,一瞬间袭来的荒唐感,叫她表情怪异的好像吞了一只苍蝇。

...看着窗外屋檐垂下的雨滴,遗玉轻轻摇头,凡事不留后路,还真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这是我选了殿前,倘若是我选了殿后呢...遗玉迟疑了片刻,脸色一变,方才对长孙夕的那一点点同情和可怜,霎时荡然无存。

缺席的不光是有两位王爷,还有一个醉酒的杜若瑾!那她们喝下那杯酒,必当是有什么诱发条件的高级春药了!好狠毒的心思,她就不怕事情败露吗!真是凭着长孙无忌,什么事都敢做了。

遗玉沉下脸,一巴掌拍在茶案上,这动静惊动了守在门外的平彤和平霞,两个人连忙掀帘进来。

主子?遗玉没应,神色阴晴不定地看着窗外雨漏,脑中浮起长孙夕那张皎月般精致的脸孔,带着挑衅和嘲讽。

平卉,去取帖子来。

遗玉写好的一封请帖最后沉进湖里,耐着性子坐等了一日,隔天,长孙夕果然不请自来。

听过下人禀报,遗玉立在镜前审视了一番仪容,未让这位稀客久等,转身去见客。

守着外面。

交待了一凝,遗玉留了两个贴身侍女在外头,独自进到花厅中。

长孙夕就坐在客席上品茶,并无侍女陪衬,她身着兰桑丝裙,颈戴点翠珠挂,一枚三叉步摇斜飞入髻,扭头看来,随着眼波流荡,气色不是十成好,精神然有七分。

见过魏王妃。

说行礼,她却坐着不动,点了头,眼里却无敬色,在魏王府里还这么嚣张,连个下人都不带,真够有恃无恐的。

遗玉没应这声,就好像屋里没这个人,径直走到主座上,才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你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我当然是为了先前那个赌约来。

长孙夕笑得艳阳高照,半点不符外面阴天。

遗玉点头道,原来你还记得输我一个赌注。

怎会不记,愿赌服输,我可不是赖账的人,长孙夕一手托着下巴,笑看遗玉,只是我怕你改了主意,会不想听那个秘密。

是我赢的东西,断没有不要的道理,你讲吧,我听着,遗玉侧了身子靠在软垫上,摆了舒适的坐姿,看着长孙夕,我真是好奇,你那天说的人是谁。

那个让李泰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让李泰洁身自好这么多年的人,让李泰放在心尖上的人,是谁?别急,这事说来话长,长孙夕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遗玉这闲适的态度,暗自冷笑:再过一会儿,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假装无所谓吗?四哥少时身体不好,陛下继位之际,曾送他到京外养病,几年之后他回京,身边多了一名叫做苏兰的姑娘,陛下对四哥颇为纵容,就任由这来历不明的苏兰做了他琼林殿中的女官,魏王妃想也清楚,四哥不喜人近身,然这苏兰却是个例外,少有人知,当年还在宫中,他的衣食寝行,一应私密事,皆是苏兰在打点——听说苏兰姑娘可是个美人,同四哥年纪相仿,少时相伴,又有一段难寻的往事,这当中情意是有多深,就不必我多说了吧?苏兰,遗玉默念这个陌生的名字,皱了下眉,看着笑得得意的长孙夕,那后来呢?这位姑娘现在何处?你知道为何四哥同太子哥哥向来不和吗?话说到这份上,遗玉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是因为这位姑娘?先前说了苏兰是个玲珑心思的美人,太子哥哥见她一面便相中了,问四哥讨要,四哥不理,苏兰身有品级,他不好明争,几番之后,两人成见愈深,太子哥哥得不成美人,便动了歪主意,有一回,趁着四哥同父皇去洛阳短居,没带苏兰在身边,便找人将苏兰哄到他殿中,欲要强占。

苏兰贞烈,又一心只四哥一个,打伤了太子哥哥,趁乱逃到院子里,跳了井,太子哥哥将此事按瞒下来,等到半个月后四哥回来,人早成了荒郊一具野尸,但有父皇做主,封禁宫中人口,处理了几个知情的下人,为了一个女人,还不至于兄弟相残,但从那以后,四哥便同太子哥哥彻底结仇,外人只道是因争权夺势,谁又知,这当中还有一个叫做苏兰的女人。

长孙夕说完,两手捧着杯子,小口地喝着茶水,一双杏眼眯成月牙儿,像是吃了甜嘴的猫,瞅着神情变幻的遗玉,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精彩的细节。

这故事是谁告诉你的?遗玉坐直了身子,冷声问道。

这可不是故事,长孙夕伸出一根手指朝她晃了晃,是太子哥哥醉酒后亲口告诉我的,四哥在京中有座别院,那院子里养的一群姬妾,不管是良家还是官奴,通通都有苏兰的影子,若不是鼻子像,便是眼睛像,再不济,名字里也有个苏,有个兰字——那别院就在永平坊西大街上,若是不信的话,你大可以去查一查,看看我是不是说的假话。

遗玉放在案上的左手渐握成拳,肩膀僵硬的连脖子上骨痕都清晰可辨,长孙夕见状,笑得愈发欢畅,只觉好久没像现在这样开心过。

嫉妒吧,怀疑吧,本来就是抢了别人的,凭什么还能过着心安理得的日子!舒畅的浑身毛孔都要舒张开来,长孙夕放下茶杯,起身踱过去,在遗玉对面,隔着一张茶案,弯下腰,好心安慰道:哎呀,你也别太难过,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即便那苏兰没死,依她的身份,撑破天也只能做个侧室,怎能同你这明媒正娶的魏王妃相比——话说一半,她突然捂了下嘴,逼近上前,近的连呼吸的温度都能喷洒在遗玉脸上,不知想起了什么,叫她兴奋地两眼发亮:啊,不对,照着四哥任意妄为的性情,若是苏兰没死,想必也能讨个王妃做做,哪里还轮得到你这贱人占这个位置?所以我才会说,卢遗玉,你这个人别的什么没有,运气真是好的让人憎恶!那晚叫你侥幸逃过一劫,你这贱女人、唔——突然擒住下颔的两根手指,让长孙夕痛的张不开嘴,没能把话继续说下去。

那明知我运气好,还偏要同我赌运的蠢货是什么人?为了嫁一个尊贵门户,便不顾头顶上的姓氏,不惜服了春药去勾引长辈的是什么人?没有勾搭上韩王,便退而求其次将就了汉王的是什么人?长孙夕,你在辱我之前先告诉我,做出这些龌龊事的,是什么人!拇指和食指同时用力,遗玉捏着长孙夕的下巴,将她靠近的脸庞狠狠推开,却不松手,扶着茶案站起身,借着站姿的优势,俯视着她脸上来不及收回的错愕,一扫先前冷硬,放松了五官,挑着一双弦月眉,戏谑道:怎么,敢做不敢认吗?你长孙家的儿子可以尚主,但是已经出了一位皇后,你爹如今地位,完全不需要靠着这种手段稳固,相反,让嫡女同皇室牵扯,百害无利,这绝不是长孙大人愿意见的,想必他也警告过你,不要对皇室心存幻想吧!长孙夕的出身,既不能配皇子,也不好配王爵,她终归要嫁人,出嫁之后,便是再寻一门佳婿,身份也会大不如前,从国公府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嫡小姐下嫁成一寻常臣妇,怎比遗玉这个魏王妃,这种结果,岂是一心同遗玉较近的长孙夕愿见的?可你想要高嫁,你不愿屈居我之下,眼下身份年龄适合的人选,便是几位年纪且轻又有权势在手的皇叔,呵,昨晚韩王在后点更衣,想必也是你动的手脚,你原本想要招惹的目标应该是在他身上吧?遗玉目光一凛,咄咄逼人。

(感谢Sih-Han,夏沁,pdxw三位童鞋的和氏璧,哈哈,今晚连发吧,╭(╯3╰)╮,为什么要取这个章节名儿呢,绝对不是因为我温习天龙八部了,总的来说,就是夕夕不想让玉玉爽快,结果玉玉也没打算让她舒坦就是了。

)第二一零章 还施彼身( )呵,昨晚韩王在后点更衣,想必也是你动的手脚,你原本想要招惹的目标应该是在他身上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该死,她竟然猜到了!看着长孙夕陡然撑大的猫眼,遗玉更加确定先前猜测:若后殿的运气赌的是长孙夕的高嫁,那前殿的运气,赌的便是能否在刺客手下捡到一条小命,前者关乎终身,而后者险象环生,也就是说,这个赌约,从长孙夕让她挑选是去殿前还是殿后时,便开始了。

难怪自己挑选去殿前时,长孙夕脸上会流露出那种决然的神色,原这一局是赌上了她的终身。

岂料阴差阳错同汉王搅合在一起,你竟然也‘将就’了,拿你的终身大事做赌,遗玉带着一种近乎怜悯地神情,看着长孙夕,低声感慨道:长孙夕,你真是我见过最任性妄为,自私自利的女子,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真是可怜。

长孙夕被她眼中的同情刺激到,连闪残余的笑容收紧,一手擒住她手腕,不顾下巴可能被她指甲伤到,狠狠拉下,腾地一下站直了身,同遗玉齐高,阴沉着一双眼睛,毫不相让地逼视遗玉,冷笑道:哈哈,我需要你来可怜么!不要误会,我可怜的不是长孙小姐你,遗玉冷淡地回望,语调同眉角一起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讥诮:我可怜的是每回你做了蠢事,都要替你擦嘴收尾的长孙大人。

可怜的是那些被你利用还傻乎乎地同你交好的人们,可怜的是被你这张脸迷惑的人,可怜他们不知你这具红粉皮囊下包裹的是早一付狼心狗肺,哼,像你这样不亲不孝不义的人,让我可怜,你配吗?你...长孙夕极力克制,但眼中四窜的红丝,和肩膀的抖瑟,还是透露出她此刻的愤怒,但下一刻,她偏偏笑了,缓缓松开遗玉的手腕,弯着眼睛,藏住神情,摇头甜声道:你说这些,要我动怒,是为了掩饰你的慌张么,掩饰你因为四哥心中抹不去的那位苏兰姑娘,羞恼,气愤,嫉妒的模样么?哈哈哈,卢遗玉,我的确不需要你的可怜,你说的对,我是自私,可我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永远都要踩在你的头上。

我爹是这大唐的国舅,是堂堂赵国公,尚书左仆射长孙无忌,我以后的夫婿,也会是这大唐李姓的血亲,你便是再在私下逞些口舌之快,现在,你要敬我一声‘长孙小姐’,日后,你也要低头敬我一声‘皇婶’!皇婶,遗玉失笑,大大方方地承认,没错,我是因为那位苏兰姑娘,心中有些不快,可我不会羞恼,不会气愤,更不会嫉妒,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面对长孙夕满面的嗤色,遗玉从容不迫,伸出一双手来,落在长孙夕肩上,不理会她的皱眉,兀自去整理起她刚才挣乱的衣襟,借着这亲密的动作,细声道:唉,你这傻子啊,若李泰真有把那个女子放在心上,你那害死了苏兰的太子哥哥,又怎会安然至今。

听说这个故事之后,羞恼、气愤、嫉妒的那个人应该是你吧。

我不会,是因为我了解他,我告诉你,这世上,也仅有我一人能唤他‘夫君’,你便是穷极一生,也只能像现在这样,私底下喊他一声四哥,哦,不对,再过一些时日,你连这声‘四哥’都唤不了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皇婶?你找死!长孙夕眯起一双利眼,毫不设防地伸手揪住了遗玉的衣襟,咬牙道。

松手,遗玉脖子被勒紧,并不见惊慌,眼中却也凝起一团寒色。

长孙夕不知危险在即,手上勒的更紧,我真想就这么把你掐死,总有一日——啊...一声娇呼,她颈后一痒,只觉四肢突然脱力,手指松开,瞪着一双溜圆的眼睛慢慢蹲坐在地上,半垂的脑袋被人托着下巴抬起,长孙夕并不觉惊恐,然在遗玉面前这个样子,却叫她愈加羞怒。

我说过让你松手,遗玉拨了拨手指上的戒指,顺势坐在茶案上,抬起长孙夕的脑袋,迎上她那双漂亮的杏眼,接着她刚才未说完的话讲下去:总有一日,你会后悔你今时的所作所为。

你...你对我...使毒,你怎敢?没了力气的长孙夕,就好像是一只被剪掉爪子的家猫,气势不减,可着实没什么威胁性。

我为何不敢,当日在东郊马场,我不是就毒过你一次么,你是不是忘了,我连自己的腿都敢不要,你真当我是个任人打骂不会还手的主么?想起那晚屈辱,遗玉眼色沉下,用力捏了长孙夕的下巴,道:你最好清楚,我杀过人,摸过的尸体比你见的血都多,若论胆量,你还差的远,我现在不动你,并非是因为我忌惮你,你该庆幸你有位疼宠你的好父亲,若不然,凭你对我做过的事,足够我杀你十回。

杀过人,见过血,摸过尸,历经过两回生死的人,身上本就带有血腥,遗玉不加掩饰身上的戾气,字字阴寒,生生将刚才还天不怕地不怕的长孙夕,逼得夹起了肩膀,她打了个激灵,瞳孔中不自觉地放大了一抹惊惧。

呵呵,见她这受惊的摸样,遗玉一笑,收敛了气势,单手从怀里掏出一只装着炼雪霜的小银盒打开,食指抠了一点乳白色的药膏,神情冷淡地涂抹在长孙夕先前被她捏肿的下巴上。

有胆子...你不要给我用药。

见状,长孙夕一边懊恼方才的退缩,一边不屑道。

我的胆子可不是用在这种地方,遗玉不受激将,涂完了药,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晃了晃,眼尖地瞧见她左颊上被脂粉遮掩的一块红肿,挑着眉毛,食指在上面刮过,打趣道:哎呀,这可不是我打的,长孙大人真下得去手,你这张脸若毁了,还能剩点儿什么?长孙夕再怎么有心计,到底今年才刚满十五,被遗玉这样拎在手上羞辱,禁不住气红了脸,眼中恨色更浓,心里已将遗玉千刀万剐了一个来回。

今天就到这儿吧,遗玉松开她,任由她瘫软在地上,站起身整理着坐皱的裙裳:前晚宫中行刺一事未了,平阳公主尚在昏迷当中,刑部搁案未交,你我都同此事牵连,我无意与你多做纠缠,你与其来找我晦气,不如省省力气,等着应付大理寺的提审吧,我只提醒你一句,若是你还想做我‘皇婶’,那便不要咬着我不放,惹我不高兴,我可不保证不去提醒一下当了替补的汉王,叫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遗玉没听清她说什么,又看了她一眼,大步走出去,到了门口,才扶着门框,回头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人影,招手叫来平彤,吩咐道:长孙夕小姐身体不适,在屋里歇会儿,你看着时辰,一刻钟后,给她收拾干净,同一凝亲自护送她回府,别在路上少了胳膊腿儿的,又要赖到咱们我身上。

平彤瞄了一眼屋里情景,暗暗咂舌,规矩应声,主子放心。

我...总有一日...长孙夕闭上双目,眼角挤出一滴屈辱的泪珠。

又是两天过去,遗玉提也没提那个故事里的苏兰姑娘,还有那座装满了姬妾的别院,并非是她不在意,相反,她在意的要命,若不是李泰每日的行程她都了若指掌,知晓婚后他没那个精力和时间在外面鬼混,也没去过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一早便揪着他审问八百遍了。

眼下正乱,各种麻烦缠身,她暂时只当是从没有过这件事。

昨日,大理寺和刑部同时开审,明察用在史莲和唐妙那群小姑娘身上,私刑用在刺客留下的活口身上,李泰和李恪两人奉旨从旁协助,遗玉虽然心忧墨莹文社几人安危,可也没有不识大体地求李泰做什么为难的事,而是正大光明地带了吃食,到牢里去探望。

就算是同刺客牵连上,但毕竟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狱卒不敢怠慢,牢房不算干净,可也不会有动用私刑的事发生。

见到遗玉来探,包括晋璐安在内一群被关在一处的几名女子,都是既惊又诧,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感动,打那天事发后,她们一觉醒来便身处牢中,也就是家里匆匆来探过一回,训了骂了,只让她们乖乖在牢中等候消息,她们也知这回是惹了大事,哭了怕了几日,却只有遗玉一个外人前来安抚。

你们也别太担心,这事情明显是你们被人利用,皇上同几位审案的大人心中有数,拘着你们,也是情势所迫,万不要灰心丧气,等查明那群刺客来路,想必就会放你们出去了,此案现由刑部交接,我家殿下同吴王辅查,我在外头注意着动静,一有消息便会来探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待会儿同我说了,我下回再带来。

隔着一道牢门,遗玉温言劝慰,话不能说的太明白,里面几个听懂就是。

又让狱卒验过食盒,同平卉一道将精心准备的吃喝递进牢门那头,几人接过,有多愁善感的,忍不住垂下泪,同她道一声谢,晋璐安更是隔着牢柱,伸手拉了遗玉衣摆,哽咽道:珏姐姐,这祸是我们自己闯的,你千万别因我们沾惹麻烦上身。

遗玉怜惜地拢了拢她散乱的头发,凑上前,小声道:放心,你们不会有事的。

(只看二更的都回去看上一章去,-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