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vodtw.c 如果不算上锦衣卫北镇抚使,兵备道曾大人、清军厅何大人、税监刘公公就是天津城内最有权势的三个人了,往日里这三个人很少齐聚,他们互不同属,各自都忙着用各自手上的权利捞钱。
{吞噬小说网 }然而今天这三人聚到一起,地点就在天津新城的军营内,因为北镇抚使相召。
这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虽然齐聚一堂,可是分别坐得远远的,三个人的额头上一直在冒汗,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三人宦海沉浮了那么多年,谁敢说自己是干净的,锦衣卫是做什么的?就是侦缉他们这些官员**秘情的,虽说他们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尽量做得隐秘,可是谁又能保证锦衣卫在他们身边没有密探呢?若仅仅是锦衣卫的北镇抚使相召,税监是不用担心的,税监是直属司礼监的,由司礼监派到下面收税的太监,可没听说过锦衣卫还能管太监的,太监管他们还差不多,可是三人既然为官多年,自然在朝中有不少耳目,就是宫中的消息打探起来也不那么费事,他们自然知道镇抚使只不过是幌子,真正让他们惧怕的是太子。
关于太子的消息前两年无非就是,太子爷又跑出东宫与民同乐去了,或者就是太子爷又气走了几个东宫讲师,这些都是一些顽皮小孩的消息,无关政局。
可是不知道从何时起,关于太子爷的消息风向一变编练童子军、开设宝器阁、平乱匪,后来居然还有传闻说,最近的一次边关大捷也是太子爷的首尾,这些可不是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孩子应该做得事情了。
而且各方面的消息显示,太子爷一项不喜文官,他身边只有一个叫王守仁的文人,其余皆是武将,最主要的是若是犯了他的忌讳他真杀人,沈子义满门一十七口被灭门,绝不是朝廷对外宣称的那样沈子义结交匪类外人寻仇所致,真正的原因在大明官场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最近更有消息传来,昌平府知府、通判、白羊口所的千户同时换人了,至于那三人犯了什么错误,朝廷只是说贪墨,可消息是瞒不住的,那三人也是得罪了太子,旁人就不说了,那千户的亲娘舅可是工部尚书。
还有就是原司礼监大太监王岳是怎么倒台的,别人不知道,身为太监的刘公公能不知道?王岳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和万岁爷一起长大的情分,天字第一号的大太监,权势滔天,可是连他现在都被太子爷弄疯了,那还有什么人敢和太子爷作对。
所以这三人一打听到太子爷已经到了天津,立刻坐卧不宁,几乎天天来军营请安,但是都被挡驾,理由都没给一个,这更让三人惶恐不安,几乎夜夜失眠,老婆孩子更是早早的打发到乡下去了,只等着太子爷什么时候抄他们的家,砍他们的头。
古往今来都是一样,领导的态度越不明确,下属就越是不安,举个例子,早晨你上班的时候正好遇到领导,马上恭敬的走过去领导早晨好!然而领导对你熟视无睹,直接走过去了,留下了愣愣的你,你的心里马上就该嘀咕了这。
这是怎么了?领导对我有意见?完了。
会不会是因为端午节我的礼送轻了?剩下的一天,乃至好几天你的心里都在琢磨这件事情。
可是真正的原因却是,那天早晨你们领导正在想晚上怎么和自己的老婆编个理由,好给小三过生日去。
呵呵,所以你若是想做一个让下属害怕你的领导,你就整日里绷着脸,让下属们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当然李栋是没那么多想法的,这几天他正在忙一件大事,天津锦衣卫全面改组,就在军营里单独开辟了一块地方,作为锦衣卫的训练营。
大帅,这么一群窝囊废,连个队列都站不好,您还费心**他们干什么?李响不解的问李栋他们都是天津的土著,有些事情他们做起来容易一些,最主要的是拿他们做实验,看看我的训练方法行不行嘿嘿,大帅,那您说咱们先让他们做什么?李栋撇了李响一眼,笑笑这些可都是你的兵,怎么**应该你说了算那我的好大帅呀,我哪会那个呀,我都是您**出来的,您受累在教教我你呀李栋笑着摇摇头让他们先学会两样东西,第一纪律,第二保密大帅,还用咱们童子军的老办法?!李响眉飞色舞的问李栋一脸坏笑的点点头。
同一天,在天津城内忽然涌现出一帮惹是生非的人,他们主动挑衅,甚至谩骂别人,可以没有人去打他们,天津一共才多大呀,都是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人,谁不认识谁,以为脱了衣服就不认识你了?锦衣卫那是随便能打的吗?可是没想到,以前是打不行,现在却是不打不行,不打真不让走啊,抱着你的大腿就是哭号,有些有力气的拖出二里地都没能让这些人松开手。
大哥,求求你放手吧,你都这么抱着我快半个多时辰了,我腿都麻了爷爷,不。
祖宗,你是我亲祖宗,你就可怜可怜打我一顿吧,明天我绝不难为您,我一定找旁人,行吗大哥,你开嘛玩笑?您是锦衣卫,您骂两句就骂两句,我怎么敢打您呢?祖宗,我不开玩笑,不白打我,打完我之后我给你钱,五十个大钱够不?你嘛有病吧你您怎么说都好,打我半个时辰,用点力气,五十个大钱不够咱好商量,求您了。
真给钱?当然,祖宗说着那名锦衣卫掏出一大把钱,也不数直接塞进那个人手中您受累那个人赶忙收起钱,看看他那我可开打了…您打我左脸之后,都不用您动,我就把右脸递过去,可别累着您你不会还手吧不会会不会报复我?不会能用家伙不?那名锦衣卫倒吸了一口气,心中把那个人的所有的亲戚都问候了一遍,苦着脸家伙?这个。
行,家伙就家伙,只要不打我的命根子就行噼啪,噼啪,噼啪,过了好一会,那个人累得气喘吁吁的您还行吗?要不您先歇一会,然后在打我,不够半个时辰人家不算那,您坚持一下。
加钱!没问题,在给您五十!一百!一百就一百!。
这一幕在天津各地同时上演,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价格不同而已。
那些惫懒的锦衣卫怎么会如此听李栋的话呢?从今以后我将给你们职业军人的待遇李栋一改常态,没有说什么做锦衣卫将怎么怎么辛苦,怎么怎么累,而是直接画了一张大饼,大馅饼。
什。
什么是职业军人的待遇?有人小声的问我听说你们的月奉是每个月一石粮食?并且每年只发十个月,还不包括克扣?或者使用宝钞抵用的情况,是这样吗?您圣明从今以后锦衣卫最低级别的年奉是六十两白银,还不包括免费医疗,出差补贴,特别经费,带薪年假。
当时所有人都呆住了,听着晕呼呼的,他们只能听懂六十两白银一年,至于什么免费医疗,那是什么东西,反正听起来不错,至少是免费的。
乖乖,那可是六十两,还是最低级别。
不想干的现在可以走,我不强求傻子才不想,以前一年赚得还没现在一个月多呢!从此之后,花钱挨打成为天津的特色之一,因为天津作为锦衣卫在全国最大的训练营,每年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来这里集训,而入训的第一条就是上街找人挨打,旁边还要有人计时,不到半个时辰不算数,要攒够三个这样的课时才行。
天津之后也成为全国幸福指数最高的城市,没法不幸福,有什么不爽的事情,上街逮着一个锦衣卫开打就是了,打完了人家还得给你钱,若是手法好,不怎么疼,他还得和你约下一次开打的时间。
李栋来到军营的会客大厅里,那三人慌忙起身。
臣。
参见太子爷奴才。
参见太子爷不用多礼,坐吧李栋笑容可掬的对那三人说那三人对视一眼,心中想,太子爷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可怕呀。
谢太子爷李栋坐在上首,也不说话,整个大厅里顿时沉闷起来。
只听见咔嚓,嘶的声响,李栋回头看看,大牛怀抱这几个香瓜,正在有滋有味的吃着。
给哥一个!大牛看看怀中的香瓜,挑出一个,递过去这种黄白相间的最好吃,最香李栋接过来咔嚓咬了一口嗯,真香,李响你也尝尝李响笑呵呵的也从大牛的怀中挑了一个,只听见大厅里咔嚓,咔嚓,嘶嘶作响。
那三人看到这个情形,表情异常的尴尬,这三人中以兵备道曾大人官职最高,正三品,所以他轻咳一声。
太子爷,不知道这天津你还住得习惯吗?李栋拍拍自己的肚子,答非所问的说我听说三位在民间的官声不错呀下官等不敢居功,忠君之事,为君分忧,正是我辈本分。
曾大人这忠君之事可包括和粮店一起倒卖粮食?李栋笑笑打断了他,然后又看向其他两个人可包括何大人的侵占民间宅地?可包括刘公公巧立名目擅自加税?那三人听了这话,在也坐不住了,纷纷从凳子上滑倒地上,跪下,也不敢抗辩,伏低了身子臣等有罪,臣等有罪,奴才有罪好在你们三人也都只是贪财,并没有干什么欺男霸女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
那三人惊讶的纷纷抬起头。
我要在天津做些事情,可是如果民间对官府有这么大的怨气,恐怕会束手束脚的,就不知道你们三人愿不愿意帮我。
下官愿意李栋欣慰的点点头那就好,说说吧,那你们打算怎么改变民间对官府的看法那三人又开始对视,轻微的摇着头下官愚钝,臣等请太子爷指点李栋笑着站起来送你们几句话吧,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那三人眼神中一片迷茫,李栋摇摇头我还有事,李响你跟他们解释解释说着他从大牛的怀里又拿了一个香瓜,咔嚓咬了一口,然后带着大牛走了。
李响笑容满面的走到那三人面前,一个一个搀扶起来。
那三人客气非常请镇抚使大人提点这还不明白?我家大帅看天津旧城破败不堪,你们是不是凑点银子好好整理整理?应该的,应该的那些占了别人家宅的人,是不是应该还给人家?应该的,应该的那些多收的银子,是不是应该也还回去?应该的,应该的那些米店奸商是不是应该查封了?应该的,应该的总之一句话,我家大帅就是要改变天津人对官府的看法,你们能做到吗?下官一定。
不过镇抚使大人,这银子。
你们捞着这么多年,难道还要向我要银子?下官明白,下官明白,我们这就去办!我家大帅的耐性不好,你们可别脱得太长了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当天晚上,就在天津的几大城门口同时贴出三条布告三合等几家米店为非作歹,扰乱米价,现已查封,所有缴获的粮食将免费发放给天津的住户,明天辰时开始发放,每人可领10斤粮食,发完为止!剿匪费用朝廷已经拨款,以前所收费用将按收据退还给所有商户!码头扩建另寻他址,原住户可以搬回原地,所有费用全部由官府承担!看了这三条布告,所有天津人惶恐不安这帮***这是要干什么?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又要打什么坏主意。
不理他们就是了你说他们真能发粮食吗?你梦到什么了吧?。
每个城市都有贫民窟,天津的贫民窟就在天津的北区,这里地势低洼,一到下雨所有的雨水都会汇聚到这里,弄得这里又腥又臭,住在这里的多是没钱没势的苦命人,而那些被官府骗了家宅的人大部分就住在这里。
谷云喜是清军厅同知何大人手下的总捕头,昨天晚上他就被何大人耳提面命的教训了一通,说今天如果不能让那些人回家,那他这个总捕头就当到头了,而且他今后也别想在天津混了。
嘭嘭嘭很轻的敲门声音他爹,你听是不是有人敲门?好像是,我去看看吱嘎,门外黑压压的站着三四十号衙役。
你。
我。
我怎么了?谷云喜几乎都把头弯到了地上,柔声问没吓到您吧没。
没有。
你们这是?搬家,让你们去住大房子搬家?怎么又搬,我刚搬到这还没三个月,你们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泥人还有三人火气呢,那个人听了又让搬家明显急了。
谷云喜努力的挤着笑容,若是往常,他早一巴掌拍过去了,可是。
老哥,您别急,你看你现在的房子破的,外面如果下小雨,屋里就得下中雨,外面如果下中雨,屋里面就的下大雨,外面如果下大雨,你全家还得到外面避雨去那人回头看看自己的屋子那。
那又怎么了,我。
我住的舒服。
透气性好老哥。
您听我说,这一次是官府出资,让你们搬回原来的地方,房子已经都盖好了,红砖绿瓦的大房子你蒙谁呀!不敢蒙骗您,是真的,屋子里面什么都有,锅碗瓢盆都已经制备齐了,就等您拎包入住了你。
你说的是真的?真的不能在真了,还有个事要和您说一下,大房子先到先得,去晚了恐怕房子就要背阴了那人倒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好像要分辨那个衙役说的是真是假一样,谷云喜露出他最真诚的表情,忽然他娘,他娘,你快起来,赶快带着娃跟我抢房子去,什么都别拿,快走!说完他飞也似地跑了。
谷云喜擦擦额头上的汗,叹了一口气这是第一家。
一个已经七老八十的老天津住户,趟在摇椅上,对着自己最喜爱的孙子说那一年,天津每天都发生一两件新奇的事情,真有意思!爷爷,那是哪一年?弘治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