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平瞧了一眼司徒策手里的东西,突然咦了一声,道:你怎么有这东西?莫非你认得?司徒策也有些奇怪。
当然,你究竟是谁?我是谁你很清楚。
我说得不是你现在的身份,我说的是你真正的身份!段平有些颠三倒四。
什么意思?司徒策问。
你手里这东西,从哪里来的?你管不着!段平冷笑:难怪芙蓉说你的破案本事是跟孟天楚学得,果然不错!司徒策大吃一惊:你认识孟天楚?我不认识他?这世上就没人认识他!段平瞧着那强光电筒,冷笑道:原来,你的所谓法术,就是靠的这玩意?我在孟天楚那里见过,他的现场勘察箱里也有一支这玩意!不过,他从来不拿来骗人家说是什么法术。
不像你,十足的大骗子!司徒策惊呆了:孟天楚也有一支这个东西?——孟天楚在哪里?死了!段平冷冷道,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刚听前面司徒策还以为孟天楚真的死了,又听后一句,才知道段平说的是气话。
道:你既然认得这东西,你就应该知道这东西的厉害!识相的就赶紧离开!段平大笑:你以为你这玩意能伤得了我?你可以试试!我先动手,你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你先来吧,让我瞧瞧你的本事!段平上前一步,背着双手,冷笑着盯着他。
住手!便听的墙头传来nv人的尖叫,司徒策和段平同时回头望去,只见墙头站着一个nv子,白衣飘飘,脑后一头马尾辫,正是贺兰冰。
芙蓉兄!司徒策叫道。
贺兰冰惨然一笑,道:你们要动手,是bi我死在这吗?两人都吓了一跳,段平显然甚是溺爱这位侄nv,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怎么会打架呢,我们这说着话呢。
一对吧?柳川。
司徒策忙也点点头。
贺兰冰咬着嘴chún,道:姨父,我们走吧!司徒策急声道:芙蓉兄,你要去京城?嗯!我姨父回来,便是把全家迁去京城的,以后衙mén里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了。
司徒策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怅然若失。
段平道:好,我们好好说,我们听柳儿的,她要愿意跟我走,我就把她的赎金给你,替她赎身,你总不能强留人家吧?是不是?司徒策点点头:行,听柳儿自己的。
段平和颜悦sè对柳儿道:柳儿,你愿意我替你赎身,跟我去京城吗?柳儿瞧了他一眼,又看看司徒策,盈盈地给段平福了一礼,慢慢地,柔柔地说道:多谢段爷厚意,柳儿,既然已经是司徒家的人,便只有生死相随,断无另伺他家之理。
段平愕然:你!柳儿,那时候在京城,咱们可是说好了我替你赎身的!那时候,谁替我赎身都可以,柳儿就像随风的柳絮,风把柳儿吹到哪里,柳儿就落在哪里,落了地,便没有再起来飘走他乡的理儿。
段平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柳儿,你,你可要想清楚,他,他到时候上了刑场,你可是要罚为官奴充军边塞当营『妓』的!那时候后悔可来不及!柳儿淡淡道:柳儿虽出身烟尘,却也懂得从一而终的道理,柳儿既然已经是司徒家的人,生生死死,都会跟随老爷的。
若老天不佑,真有了段爷说的那一天,柳儿,自当陪着老爷共赴黄泉,绝无二心!说罢,取下头上yù慧,叭的一声掰成两截:若违此誓,便同此琴!司徒策呆住了,他想不到一个歌姬,也有从一而终的贞洁之心。
他却不知道,柳儿是卖艺不卖身的艺姬,跟一般的青楼nv子并不一样,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艺姬从良,便是要嫁人,而明朝中后期,nv子从一而终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根深蒂固,所以柳儿才会如此。
段平苦笑,连说了几个好,一跺脚,转身来到墙边,纵身上墙,越墙而过,扬长而去。
贺兰冰站在墙头,望着司徒策,眼中泫然yù滴,终于转身下墙而去,只留下淡淡的幽香。
司徒策望着空dàngdàng的墙头,一颗心仿佛也空了似的。
半晌,才扭转头瞧向柳儿,苦涩一笑:你当真要跟我一生一世?妾的毒誓,老爷不信?不不,我是说,别看我现在风风光光的,但是我现在可谓身在风口làng尖,随时都会一个大làng打得船毁人亡的。
柳儿上前,抬头望着他,一双美目美得宁人眩晕:妾相信老爷一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
哦,你这么对我有信心。
老爷是一个有主见的人,而且有能力有胆魄。
只要审慎处理,一定能做到。
司徒策点点头:很好!你都这么相信我,我更要相信我自己!贺兰冰走了,一家人都跟着姨父段平走了。
衙mén书房里顿时空dàngdàng的。
司徒策伤好之后,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望着贺兰冰的条案,想著她醉人的微笑,潇洒的动作,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贺兰冰已经印在了他的心里。
唉,为什么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怡?锦衣卫杨钧和钟秉直又给他送来了几百两黄金,请司徒策帮着说话,司徒策来者不拒,这让两人顿时心安。
果然,锦衣卫北镇抚司派来一个调查组专mén负杳调查这件案子,司徒策是唯一的在场证人,他的话也就成了这案子定案的主要依据,以他跟锦衣卫的关系自然没有人怀疑到他。
衙mén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大案给他侦破,一时间倒也闲了下来。
看着空dàngdàng的书房,无事可干的他,便有了更多的时间思念贺兰冰。
这一天,司徒策在前衙刑房jiāo代完事务,迈步出来,萧耗子跟了出来,低声道:大人,刁大人请您今天务必去一趟东厂衙mén。
司徒策受伤这段时间,刁鹏一直没有动静也不来探望,现在突然让他去,却不知道发生什么。
司徒策点点头,他去东厂衙mén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也不用掩饰反正离得也不远,连小厮都不叫,信步出mén,慢慢来到了东厂衙mén外。
他这个东厂鹰组颗管事的职位是极端保密的,所以东厂的不知道他。
但是,却都知道他是东厂管事刁鹏的大哥,所以忙点头哈腰把他让了进去。
同时一边飞奔前去通报。
司徒策坐在huā厅里等着,很快,从后面出来两个人一个是刁鹏,另一个,却是严世荐!司徒策吃了一惊,所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严世蕃不会无缘无故来剜镇海的,忙起身躬身施礼。
严世亮点点头当中坐下,微笑道:司徒大人的伤,怎么样了?承méng大人牵挂,已经差不多好了。
嗯,很好!大人新上任便立了奇功看来,本官用人没有用错啊!司徒策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悄,不过听后面这一句倒是好话,忙陪笑拱手谦逊了两句。
严世蕃笑道:你办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法术当真高明,也不知道用什么法术,竟然单身一人,将肖恒和他两个武功高强的shì卫,还有两个锦衣卫,连带那失陷的杀手一并杀了,这肖恒武功甚高,号称锦衣卫第一呢,你能把他都干掉,哪还有什么人干不掉的?哈哈哈司徒策这才明白严世蕃说的是这件事,忙又谦逊了几句。
严世蕃下令行刺肖恒,司徒策亲自做到了,这让严世蕃很高兴,他高兴的不仅仅是杀掉了对方一员大将,更高兴的是确认了司徒策这个超级人才,他有了一个更大的想法。
他这次来,就是要实现这个想法来的。
严世蕃道:这次我亲自到镇海来,是要招你进京的。
司徒策吃了一惊:进京?做什么?刺杀徐阶!司徒策更是吃惊:刺杀次辅?他不是次辅,他是卖国贼!严世蕃道,他鱼ròu百姓,强抢豪夺,买官卖官,索贿受贿,贪墨公款,勾结偻寇,荼毒百姓,祸国殃民!司徒策肚子里暗笑:你这说的是你自己吧?脸上却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这贼人怎地如此恶毒?他做的事情馨竹难书!必须杀掉这个luàn臣贼子!严世蕃眯着一只眼说着,我先后派了多人去杀他,但是这些杀手本事不济,一次都没有成功。
现在,他把家父往死里bi,在皇帝面前三番五次进献谗言,更指使不少人进谏,对本官进行污蔑,宫里传来消息,?…,唉!说皇上对本官已经很是不快,有将我治罪之意。
所以,若再不下手,本官只怕难逃他的毒手!大人要卑职做什么?严世蕃眯着眼瞧着他:用你的法术,杀掉徐阶!蛇无头不行!只要杀掉他,他们这些贼党自然就冰消瓦解了!本官现在问你,你可愿意跟本官进京,协助本官杀掉徐阶这老杀才?在这之前,司徒策只是得过且过,浑然没有想过该偏向谁。
可是,到了现在,锦衣卫和东厂都在拉他,而现在两边势同水火,段平的提醒让他梦醒,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反复想着这个问题,再不能这样浑浑噩噩的下去,必须争取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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