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起身道喜,有真情实意的,也有羡慕嫉妒的。
绿绮乃是历经千年的绝世名琴,不止价值连城,更音质清透、琴中极品,这让他们怎不又羡又嫉?李天纵被好些年轻才子围着,宠辱不惊地与他们谈笑,自若的神态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魅力。
杨玉的苍白脸色渐有好转,心中安慰着自己,他以后定会以绿绮单独对自己弹奏《凤求凰》的。
她起身走去,他人见到飞将军,慌忙让开,她轻笑道:天纵,恭喜抱得名琴归!待琴弦续好,定要让我抚抚。
梁某与绝才散人一般想法,李兄,你可不能太吝啬啊!梁磊笑道,抛了抛合上的折扇,一接手便唰地打开。
司马浩亦笑言:没错,为兄对此琴是垂涎已久了,纵弟你若藏着掖着,我非得跟你拼命不可。
听司马浩说得夸张,李天纵不禁莞尔,捶了他一拳,笑骂几句后,道:我不能答应你们!梁磊等人追问为何,他摇头不语,往琴案走去。
绮绮正站在案边,看着卡扎将断弦的绿绮装进紫檀琴匣,目光恋恋。
李天纵对她微微一笑,也看着琴匣被卡扎锁上,臃肿的大食巨商直起腰,腆着肚子将琴匣钥匙递上,轻叹道:李公子,以后替我好生照料绿绮琴。
那肥脸上不舍神色就似在嫁女般。
李天纵接过钥匙,笑道:卡扎先生,你不必担忧,因为我要将绿绮转赠给比我更加爱琴的——拖了个长音,他对绮绮凝眸而视:绮绮小姐!转赠!众人哗然,嗡嗡地聒噪不已。
杨玉的秀脸渐转煞白,心中刺痛,圆瞪杏眼地看着李天纵,却得不到他一丝眼神的安慰,他此刻的星眸里只有绮绮。
绮绮呆若木鸡,心跳加速,血气涌得俏脸浮霞,羞道:我、我?嗯,原因有二!李天纵点点头,抓起她那只幼细水嫩的纤手,将钥匙放在掌上,笑道:方才小姐看到绿绮琴,便欢喜得忘了一切,只剩下眼前的琴,凭情而作出《忘忧清乐》,这正是琴人合一的境界!而我却想着听琴佳人,在这琴境之上,我不及小姐,此为其一。
绮绮羞赧地被他抚了抚玉指,一阵酥痒的感觉。
李天纵收手背负,续道: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于爱琴之心上,我亦不及绮绮小姐!他晒然一笑,道:所以,绿绮的最好归宿并非在下,而是绮绮。
卡扎再次恍然,捋须道:原来如此,李公子心思玲珑啊!妙哉,妙哉!梁磊摇着纸扇,叹道:但愿绮绮姑娘以后多奏仙乐,洗涤我等凡心俗骨。
众人中脸色不妥的只有杨玉,不是吃醋,却是心伤!她紧咬皓齿,强忍着汹涌的泪水,不愿在此处多待一刻,忽然摊开身前的李天纵,向卡扎揖手道:恭喜卡扎先生为绿绮琴觅得良主。
杨某人还有点事,先行告辞了!言罢,她甩袖转身,大步流星地奔去。
纵弟,这……司马浩满脸无奈。
李天纵如何不知杨玉的伤心,但这种时候,他无法面面顾全啊!看向绮绮,见她颦着柳眉,明眸中满是忧色,他不禁微笑,道:莫要担心,我去看看。
咚咚地走下竹梯,追至藏竹轩外,杨玉走得甚远,李天纵喊道:玉姐!杨玉的身子顿了顿,又闷头向前,只是没走几步,便被人从后面环腰抱住,她惊呀一声,恼道:你,快放开我!不放。
李天纵箍得紧了些,脑袋磨蹭着杨玉的香背:姐,别生气了。
杨玉闻言,立时双眸垂泪,样子楚楚可怜,哪里有半点飞将军的威风?她撅着嘴道:好笑,杨某生什么气!与杨玉相识半月,对于她的性子,李天纵是一清二楚。
她外刚内柔,像现在这般嘴硬,不过是另类撒娇,想别人哄她而已。
他微一思索,心里有了主意,轻叹一声:若然姐姐想要绿绮琴,我向绮绮小姐讨要回来便是了。
杨玉舒服了许多,秀鼻一哼:哪儿配!我琴境、琴技都比不上绮绮姑娘,把绿绮琴给我,司马相如还不气得从地府跳出来找我晦气么!李天纵忍住笑意,认同地道:嗯,姐姐此言有理。
绮绮小姐着实最适合作绿绮之主。
对、对!杨某这样的粗人,怎配听《凤求凰》那种雅乐!杨玉哽咽欲哭,娇体发颤,寒声道:放开我!见他依然不动,她气得抓住缠在自己腰间的两只手,用力一分,再往后一甩。
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李天纵不由自主地摔了开去,杨门女将,名不虚传啊!幸好懂得自保之道,由摔变搓,屁股才没受伤。
剑眉星目皱成一团,他满脸痛苦地哎哟呻吟。
杨玉在甩出去的时候就后悔了,转身看到李天纵的垂死之色,顿时手足无措,弯身跪在地上,抱住他的头,慌道:纵弟,别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方才一恼就……唔!李天纵一把抱住她,嘴巴印在那两瓣薄嫩淡红的凝脂上,狠狠地吻了口,舌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进她的小嘴,缠绕住那条香丁。
你——杨玉含糊不清地嘤咛着,秀脸羞得娇媚无比,连耳根都红透了。
这儿没遮没掩,倘若被人瞧见,那真是!想到这,酥软的身子凭白生出一股大力,将李天纵猛地推开。
脑袋磕在地上,火辣辣的痛!李天纵龇牙咧嘴,看着杨玉羞恼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