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跑跑和熊歆雯坐在房顶上,听着张氏述说案情,这起卷轴命案中的很多疑点都豁然清楚了,刘跑跑以前许多的推测也得到了证实。
今早来时,在河边遇到的那起命案的死者当是李火财无疑,李火财想挖掘雨花园中的宝藏,不想宝藏还没能挖掘出,自己却因财丧命,被马遛杀死了。
当然,李火财应该确实是发现了卷轴中的玄机,否则不会天才刚刚亮,便想赶到雨花园中,去挖掘埋在园中的宝藏,不过让刘跑跑怀有疑问的是,李火财是如何看出卷轴上的玄机的?可惜李火财已死,便不得而知了。
至于那日叶千训的儿子跑进雨花园中,而后却无缘无故地昏迷了,不消说,自是李火财做的手脚,那墙壁上的鲜血,也应该是李火财泼上去的,李火财想以此吓唬豫桑林中的百姓,令豫桑林中的百姓不敢前来,李火财便能安心的找宝藏了。
而马遛从李火财处抢走卷轴后,因为自己不识字,想起张轻清是个书生,便去和张轻清商量,可惜张轻清不能看透卷轴的玄机,令马遛大大的失落一番,马遛无可奈何,便和张轻清商量之下,便决定去豫桑林中的雨花园看个究竟,毕竟李火财也是去过雨花园后,回到家中才发现了卷轴中的玄机,说不定得在雨花园做过实地考察,才能看透卷轴中的玄机,也未可知。
由此可见,那日傍晚马遛怀中的包袱里的必是卷轴,二人来到豫桑城时,天色已晚,即便到了雨花园,也早已是夜深了,黑漆漆的,根本发现不了什么,所以在决定在兴荣酒楼住上一晚,睡个安稳觉,养好精神,待明日清晨前去豫桑林中的雨花园。
马遛从前与张轻清交情要好,哪知马遛落难后,张轻清开始疏远了马遛,马遛也无法,二人关系也就变成一般,所以马遛不肯将卷轴交于张轻清保管,而要自己保管,生怕张轻清携卷轴而逃,那自己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张轻清也是无可奈何,心想反正只要看住马遛,卷轴当不会轻易丢得。
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轻清和马遛早已被凶手盯上了,想必是凶手偷偷跟着二人,才知二人夜宿在兴荣酒楼,等到夜深人静时,偷偷进到屋子里,将张轻清和马遛杀害,再取走了卷轴,马遛为了卷轴,起了谋财害命之心,杀了李火财,那凶手因为卷轴,也起了谋财害命之心,也杀了马遛和张轻清,都是为了钱财而死,利之一字可见诱人至深。
凶手拿到了卷轴后,心悬埋在雨花园中的宝藏,急不可耐,便和同伙一同前往雨花园,一面观察地形,一面照看卷轴,可惜还没能发现出宝藏,刘跑跑和熊歆雯一伙人来到雨花园,搅了凶手的好事。
张氏被鞭打了二十鞭,皮破肉烂,心里存着对叶幽沁极大的恐惧,所以不大可能对叶幽沁说谎,再说张氏诉说的案情,可以和凶案联系得极其紧密,从这两点看来,确实可以相信张氏说的话。
现在只剩下一个疑点,便是凶手是如何得知马遛和张轻清有卷轴之事,又是如何得知张轻清和马遛得行踪,只要能破案这两点中的一点,就有可能查出真凶了。
要么是张氏或张轻清向他人透露了卷轴之事;要么是马遛向他人透露了卷轴之事;要么是早有人得知李火财有卷轴,从而顺藤摸瓜,知道了卷轴被马遛得去。
但李火财是个吝啬的人,得知了卷轴中有宝藏,自然是想一个人独吞,断然不会告诉被人,以免他人也来分杯羹,且李火财几次去雨花圆,都是自己一个人去,所以李火财断然不会有同伙。
至于马遛隐身在窗子下面,能听得卷轴之事,自然是李火财和他的妻子在商量此事,才被马遛给听了去,一般来说,吝啬的商人,做事都比较谨慎稳重,以李火财年老持重的性格,既然敢和妻子商量宝藏之事,那自然是对妻子极为信任,所以照理来说,李火财的妻子定不会向外人透露卷轴之事,故而向外人透露卷轴之事,要么是张氏夫妇,要么是马遛,刘跑跑想到这里,便心里有了底,当即又顺着这三人各自的性格,猜测了下去。
马遛是个地痞无赖,说话口没遮掩,很有可能在不经意间,会向外人说出了卷轴之事。
张轻清是个书生出身,而后又以书生身份经商,开创了自己的一番事业,可见张轻清是个细心谨慎的人,张轻清是绝对不会向外人讲起卷轴的事情的。
张氏背着张轻清,和老情人曹存偷情,女人嘛,只要男人向她说说甜言蜜语,再来一番布施云雨,很容易被男人套走话的,曹存和张氏私会时,很有可能从张氏口中逃去卷轴之事的话,因为曹存以前是经商的(你可以小看任何人,但绝对不能小看商人,一小商人,很有可能你就得吃商人的亏),要想套出张氏的话,是很容易的。
而且张氏明知自己丈夫死了,也不见得有什么悲伤之情(足见和张轻清之间夫妻情分淡薄之极),反而和没事人儿一般,继续和曹存约会,可见对曹存爱得甚深,说不定是张氏亲口将宝藏之事,早告诉了曹存,如此看来,这个曹存也是个可疑人物。
刘跑跑推想了这许多事,心中有了主意,却因为有多种可能,也很是让刘跑跑头疼,刘跑跑转眼看向熊歆雯,见熊歆雯兀自低着头,皱眉苦思,知道熊歆雯也是在思索这起命案,就是不知熊歆雯有没有刘跑跑想得这般深远。
刘跑跑笑道:熊捕头,你想清这案件没有?熊歆雯闻言,抬起头来,哼声道:我即便想通了,也没必要告诉你。
刘跑跑道:那是自然,你熊捕头厉害得很,不愿告诉我,那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过说不得咱们或许想到一路去了。
熊歆雯听过张氏诉说后,确实是在想这起命案,也想通了许多处,熊歆雯当了捕头也有三年了,破案也破了不在少数,和刘跑跑的推想也所差无几。
只听熊歆雯道:我看那曹存确实很可疑,你我二人被困在这里,就是想去审问曹存,也是不能的,就是不知叶二小姐会不会怀疑到曹存身上?刘跑跑道:说二小姐聪明也聪明,也二小姐笨也笨,二小姐会不会怀疑曹存很难说。
熊歆雯点点头,忽见刘跑跑对自己笑了笑,说道:熊捕头,你能不能请你帮个忙?熊歆雯哪里会不知道刘跑跑的心思,淡淡道:你是想叫我帮你解开绑在你手上的麻绳,是也不是?刘跑跑喜道:正是,还请熊捕头帮个忙吧。
这是刘跑跑第一次求熊歆雯,熊歆雯想起受过刘跑跑的气,听刘跑跑这话,心里也暗暗欢喜,说道:你小子也有受苦的时候,我见你受苦,高兴还不及呢,你说我会帮你的忙吗?这倒不错,自己数次折辱熊歆雯,使得熊歆雯颜面丧尽,想要叫熊歆雯帮自己,根本无此可能,刘跑跑叹道:那算了,你没向我落井下石,就算不错得了。
熊歆雯听刘跑跑把自己说的如此不堪,心中有气,瞪了刘跑跑一眼,只作不言,刘跑跑也不在意,二人聚目定神,又往院中看去。
只听叶幽沁向张氏问道:你这淫妇,你适才说的话,可全是真的吗?张氏连忙道:是真的,一点也不假。
叶幽沁想了想,叱声道:你这淫妇,以为本大人这么好骗吗?你分明没和本大人说实话,本大人要要用大刑来招呼你这淫妇,让你知道本大人的厉害?张氏连忙满口喊冤,叶二小姐不理会张氏,只是叫道:捕快何在?叶二小姐这话说的突兀,这里除了张氏和曹存,便只有一个店小二了,叶幽沁口中说的捕快自然不会是曹存和张氏了,那么便是店小二了,这个店小二在店里忙活贯了,很快就反应过来,叶二小姐口中说的捕快,原来是在叫自己呢。
店小二连忙道:小的在,不知女神捕大人有何吩咐?叶幽沁说道:捕快,这淫妇不说实话,你给本大人打这淫妇十个耳刮子。
店小二闻言一怔,叶幽沁大声道:还不快动手,你小子若不重重地打这淫妇,本大人把你老婆孩儿都抓了关起来,再把拉到菜市口去斩首。
晕倒,我说叶小姑娘,你也太狠了吧,我是个小小的店小二,你是女神捕老大,我是小二,小二怎么敢不听你这个老大的话,老大,你得罩着我,我才能为你杀人放火,替你挨刀子,我干得这么累,我容易吗我?店小二又被叶二小姐威胁,又惊又怕,哪敢拂逆叶幽沁的心思,只得向叶幽沁应了声,然后这才走到张氏面前,说道:夫人,我又得向你动手了,所以我只得说,夫人,我对不住你了。
说罢,左掌一起一落,一耳刮子狠狠地打在了张氏的脸上。
张氏口中兀自叫着冤枉,叶幽沁哪会理会张氏,叫道:捕快,你重重的打,重重的打,以后万一你妻子也偷汉子,你有了打人的经验,也好收拾你妻子,快,给本大人狠狠的打。
你要扯,也没必要扯我老婆啊,店小二听了叶幽沁的话,真是哭笑不得,手掌却不敢松力,重重地打在张氏脸颊上,好在店小二念在张氏对自己的恩惠,将张氏的双脸颊互换着打,没有只打张氏一面脸颊,饶是如此,也痛得张氏死去活来,嘴角流出血水。
曹存见张氏吃了五个耳刮子,生怕张氏受不住,将自己的事情抖露出来,连忙叫道:女神捕大人,休要再打我表妹,小的代我表妹受过就是,请女神捕大人恩准。
听到这话,店小二心中一喜,只要叶幽沁答应了曹存,张氏就能少受五个耳刮子,也算是不幸中中的大幸,店小二当即停下手来。
叶幽沁对曹存叱道:你这奸夫别忙,我等会自会收拾你。
说罢,朝着店小二一瞪眼,说道:捕快,还不快快动手,难道要本大人给你吃耳刮子不成?店小二闻言一惊,对张氏道:夫人,你忍住,还有五个耳刮子,就完事了。
说着一巴掌狠狠地摔去,打得张氏吐出口血箭,店小二兀自手起手落,只听啪啪的脆声响起,还有张氏啊的惨叫声响个不停。
曹存跪在一旁,心头狂跳,真是担心张氏吃苦不住,说出了自己的事情,满心惴惴难安,好在店小二五个耳刮子很快打完,张氏只是除了惨叫,口中却没说出别的什么话来,曹存心中大石落定,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店小二打完张氏,径自退在一旁,张氏已是全身阵阵酸痛,两脸颊又是肿得外凸,满嘴都是鲜血,瘫倒在地上,呼呼地喘着气,却还不曾昏去,不过瞧来倍觉可怜,店小二看了,心中不忍,转过头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谁叫你张氏不守妇道,怪不得别人啊,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水性杨花,弄得杨花出了墙,被老子的剪刀给看见了,只得把你的杨花减了,水性杨花四字除去了杨花二字,也就只剩下了水性二字,水性即是鲜血,所以张氏啊,你只能流鲜血了,不知张氏对作者我的这番解释,可满意否?叶幽沁向张氏问道:你这淫妇,本大人再问你一遍,你适才说的话可尽都是实话?若是还敢瞒本大人,本大人再叫你这淫妇吃十个耳刮子。
张氏心里早就打住了主意,答应道:女神捕大人在上,小妇说的话句句属实,无半字虚言。
叶幽沁听了这话,始才微微一笑,说道:即是这样,本大人暂且信你就是。
刘跑跑听到这里,恍然有悟,暗暗佩服叶幽沁起来,原来叶幽沁却也不笨,生怕张氏说的那番话不尽不实,或许张氏还隐瞒了什么,也未可知,这才再叫店小二打张氏十个耳刮子,而后再问张氏,所言是否属实?张氏经过刚刚一场毒打,若是真的知道什么,必然吐实,什么都会讲出来了。
眼见张氏仍是如此,所言想必皆是实话,叶幽沁料想张氏应该不会骗自己,这才放下了心。
叶幽沁虽然算计得好,但张氏却是早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心想任叶幽沁如何毒打自己,字迹也不说出曹存的事情来,凭着坚毅的心,张氏倒真的避过了叶幽沁的猜疑,饶是叶幽沁是个鬼机灵,也还是着了张氏的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