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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2025-03-25 12:03:31

乔菲我吃完了麻辣烫,回到寝室就给程家阳打电话。

他不给我打,我就给他打。

没什么大不了的。

程家阳节目结束,我准备离开。

文小华过来找我:谢谢你啊。

这档节目很精彩。

小事。

有时间,一起出去喝茶?好啊。

何时?嗯?我看着她。

她脸上的浓妆未卸,漆黑的眼睛好像深潭。

嗯什么?我在约你啊。

她真是直来直去,我几乎无力招架。

好在此时手机响起,我说:对不起啊,我先接一个电话。

效果不是很清楚,电池剩得不多了。

主任来电:家阳,老姚家孩子重病,明天你替他出访法国,斯特拉斯堡中法市长圆桌会议,现在准备一下。

没有商量?军令山倒,明天早上十点钟的班机。

喂喂?我还待商量,手机屏幕一片黑。

文小华看着我:怎么?紧急任务。

明日出访。

抱歉。

文小华摇摇头:没有关系。

你脸色不好,要注意身体。

女人的这句话让人温暖,我握她的手,说谢谢,回来见。

自己开车回家收拾行李。

父母亲此时不知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家明也不在家,我将箱子装好,给手机装上新的电池。

彩屏上是菲的照片。

我有半个多月没见到她,刚才在节目上想起我们在大连的短暂行程,回答的时候想,她会不会在看这期节目,她会不会想起这次旅行。

她从不给我打电话。

不过不要紧,我打给她。

拨通号码,电脑的声音。

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坐在飞机上的时候,有些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因为什么在那个周末把她送回学校,我因为什么生她的气。

长时间的向西飞行让人的记忆在寂寞中沉沉浮浮。

我有时候睡一会儿,睁开眼只觉得想念。

乔菲我送手机去修理,老板说:小姐你不如买个新的吧。

修不了吗?都摔烂了。

感情不如意,学习成绩下降,现在还要破财。

我这是招了那位大神了?那天我给程家阳打电话,他的手机关了,我想他可能是没电了,自己悠悠荡荡的在阳台上等了一会儿,想给他再打过去,掀盖,摁钮,拨号,一只手操作还以为自己挺潇洒的,下一秒钟我的小灵通就掉到了宿舍楼下。

我!·#¥%……—*波波掐指一算,说:只能这样了。

什么?你换个手机。

你等于什么都没有说。

听我说完啊。

再换个手机号。

这是转运的基本方法。

有用吗?我上次考政治经济学挂科,金项链还丢了,我换了个手机号之后,补考就过了,项链也在靴子里找到了。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

不过破费买新手机是肯定的了。

我选了一款白色的,不太贵,也不太便宜,小小的,彩屏很亮,换了新号码,8和9都很多,我希望这样能有好的运气。

发短信,打电话,通知新号码。

我问吴小平:你知道程家阳哪去了吗?我给他打电话都没人接。

你都不知道,我还能知道?出公差吧,他老兄,世界各地的转。

他没换号码吧?反正我这的,还是原来那个。

我稍稍放心,继续自己的生活。

天冷得很快,这个城市里终于下了第一场大雪。

我当时在考英语。

我跟程家阳已经有一个月没见。

又到期末了,像往常一样,我打算先在这里打工,快过年的时候再回家。

欧德的烟瘾很大,下了课,就一支接一支的抽,她用中文说:怎么说呢,就好像,吃一个苹果。

终于我跟她要了一支,很老实的吸到肺里,呛得咳嗽。

她拍拍我的后背:哎呀,你看你,逞强。

我笑起来:你跟谁学的这些话?小意思,毛毛雨。

我再试试。

我这样学会了抽烟。

这天晚上我从图书馆出来,身上发冷,拉严了衣服领子回寝室。

自己哼哼唧唧的唱一首蔡琴的老歌:只可惜,心太急,急得缱绻在一起,彼此都不留缝隙……有人在黑暗处叫我:菲。

谁会这样叫我的名字?我回过头,是程家阳同学。

站在自己的车子旁,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刚从法国回来。

你换了电话?我点点头:我打了几个电话给你。

走得匆忙,到了那边事务太多,所以没联系你。

……啊。

我也有期末考试。

我今天下午泛读考得不太好。

……我们说话的时候,维持原来的距离,都没有向前走一步。

还有事吗?我问,我要回寝室了。

我说完就后悔。

可这又干又硬的话已出口,没有回旋的余地。

认识他以来,家阳怎样对我?远道出差回来,我对他竟是这样的态度。

有像我这样没有良心的人没有?可此时我拙于言辞,心里又有卑劣的报复的情绪。

原则上来说,我不是个好人,我心烦意乱起来。

没事。

那我走了。

他转身,伸手,开车门。

我快步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他的手放在我的手上,手心很烫。

我把他转过来,摸他的额头和脸颊。

怎么发烧了?难怪觉得冷。

你怎么回事?我拍他的肩膀。

你不要乘人之危。

笨蛋,笨蛋。

我的嘴巴一下子被他堵上,唇舌纠缠,我都快喘不上来气了,推开他:你要传染我?我才发烧,还没到传染期。

我们额头相依,我感受着他的热乎乎的气息。

没有人照顾我,姐姐。

我摸摸他的脸:我们回去。

我真的发烧了,我眼睛酸。

我的手指湿润。

我们回到中旅大厦的小屋。

家阳穿着棉睡衣半躺在床上吃我给他煮的红糖水炖鸡蛋。

好不好吃?嗯。

好吃。

他回答,可是突然抬起头: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我看着他。

他因为发了烧,脸色越发红润可爱。

你确定这个是给发烧的人吃的?差不多。

不是坐月子?哎他还真有点常识,我现在想起来,邻居阿姨家的女儿生完小孩儿,我妈就煮了这个送给她吃。

不是,我哪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哈哈。

我笑着说。

哦。

他信了,然后吃个底朝天。

家阳发了汗躺在床上,我把被子给他掖好。

他拽住我的手:菲……干什么?程家阳莫名其妙的翻脸,失踪了这么久,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给她,筋疲力尽的回来,让这个女孩这样照顾我。

有像我这样没有良心的人没有?我握着她的手,想说对不起。

说不出口,心里对自己说,以后,要好好地对待她。

干什么?吞吞吐吐的。

她捋一捋我的头发。

你去翻我的箱子,我给你带了巴黎三大新的翻译教材。

欧耶。

她一溜烟的跑出去。

这是她如此简单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