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醒了,看到了大家不禁笑了起来,怎么跟遗体告别似的!一个个的来,想想万一我死了,最想和我说一句什么话!她还在玩。
生命对她来说是什么?有时我真的想揍你!计强摇摇头,看了看表,忙着呢,回见!他匆忙的走出去了,若兰不禁大笑了起来,她真的高兴,看看女儿,眼神非常柔和。
能再看到你真好!她轻轻握住了女儿的手,她真的感受到了生的喜悦。
那当然,我是谁呀?你闺女,多棒!再见不着我,不得哭死!你跟外婆住了?她侧眼看着女儿,再看看母亲。
为什么?晓晓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你的老北京话!她笑了笑,她身边其实没什么真正的老北京人,包括自己一直生活在南方,口音其实就已经不那么正了。
赵敏是上海人,晓晓从小和她在一块,口音其实已经随了她了,带有南音,现在猛不丁的听她说老北京话,还真的不太习惯。
昨儿干妈要出差,问我想住哪,我就说去外婆那吧,正好听故事!一个晚上就改了吗?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口音上的细微变化。
听故事?什么故事?她不禁皱了皱眉,看向了母亲。
你爸小时候的事,你邵叔叔和你爸不是发小吗?还有你爷爷的一些事,你什么也没对她说吗?蔼兰昨晚才知道晓晓对区家的历史竟然一无所知,包括‘区’这个姓怎么来的她都不知道。
有什么好说的?爸也说了,那些旧事让人遗忘最好!其实没有历史的人是很幸福的!她苦笑了一下。
看着钟扬,回去吧,过些日子我去你的地界养病,行吗?行!我等你!他想也不想,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等等!她的话你也相信,万一是骗你的怎么办,万一是套怎么办?白燕已经不再相信她了。
忙拦住了钟扬。
你怎么和老计一样了,我都这样了能骗他什么?南方不是天气好吗,适合休养生息,不让我去我就找别的地方了!她懒懒的说道,似乎一点也不想勉强。
不行,钟总不可能是你的对手,您还是另找地方吧!白燕摇摇头,她现在已经很了解这个女人了,不是想听临别感言吗?我要告诉我的子孙后代,离你们家人要保持距离,老死也不能相往来!她一脸防备,不然被你卖了还得给您数钱!若兰又咯咯的笑了起来,笑让伤口抽动,她感到有些痛了,咧咧嘴。
很疼吗?要叫大夫吗?金阳担心的问道。
不用!看来我得快点好起来,真的否极泰来了!她对钟扬微微笑着,钟扬不禁脸都红了。
这些日子,白燕和自己似乎经历了很多。
在若兰经历生死时,他们也在一起告别着过去。
他们会交谈,会讨论若兰,会推己由人,他们都发现自己其实已经为过去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他终于向白燕表明了心迹,虽然她没有回复自己,可是刚刚的表现不是已经说明了问题吗!他笑得像个傻子。
她想起了什么,金阳,你回家帮我把柜子里那个红绸包送给白燕,她虽然不信我,可是我不能不送她礼物对不对?!不要!她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为什么,连礼物也不要。
若兰是什么,她不要给我!赵敏兴味盎然。
给你就没用了!一定是和我有关的东西,她的肠子九个弯!是什么,你想干嘛?!她高度诫备着。
信,钟扬写给我的情书!想要吗?她笑颜如花。
若兰,我没得罪你吧!钟扬一下子傻了眼,他都忘了若兰这些年在里面,他给她写了无数的信,好象近几年的信都与白燕有关。
白燕真的看到了还不得……想要吗?不想要我只好扔了!她不理他,看着白燕做思想斗争。
没什么交换条件吧?!白燕在做激烈的斗争,她真的想看看钟扬当年的傻样,她算不上吃醋,只是想着若兰要给自己一定是有目的的,而且是自己一定是非常需要的。
我什么都不要你也就不敢要那些信了。
她微笑着,她知道她会这么问。
是!她努力下定决心。
我要那枚戒指!她指的是那枚结婚戒指,白燕一直没拿下来的那一枚。
她愣了愣,看看还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没想到若兰会向自己索取曾经证明这段婚姻的唯一标志!她看看自己的若兰,又看看戒指。
她突然知道若兰要的不是戒指,而是她真的放下那段婚姻。
她看到若兰在笑,她也笑了起来,摘下了戒指,并俯下身轻轻的吻吻若兰的脸颊,把戒指放到了她的枕边。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可以为你两肭插刀了!你是值得的。
这一次她真的释然了。
她发现若兰还真的是一个人物,一点点的就这样有步骤的把自己拉出迷惘中,也拉出了对计强少女的迷恋。
回想这些天,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象做了一场梦,而现在她真的醒了,而且醒得特别彻底,没有一丝的留恋。
我也会证明你这一次的选择也是最正确的。
她轻轻的笑道,和聪明的女人聊天真是舒服!还是不准我去南方养病?不行!我还是得离你远一点!以策安全!她马上摇头,若兰又笑了起来。
探视时间过了,他们只有离开了,晓晓对若兰做了一个OK的手式,没人知道她在说什么,只知道若兰又在笑,笑得很神秘。
赵敏带着晓晓回家,她还在想着晓晓刚刚的OK,你跟你妈说什么呢?又陷害谁了?干妈,我可是你养大的,您还不了解我?我多乖啊!她撒着娇。
赵敏想想点点头,怎么说晓晓是她带大的,她对晓晓甚至比若兰更多一层盲目。
你外婆做饭吃得惯吗?还行,更重要的是我妈还真是皇族后裔!这么说我也是了!她过去住是为了想知道母亲家的过去,为什么母亲从来也没说过这些,这一次她可是真的赚到了。
真的,那也说给我听听!她要不是也想知道才不会谎称出差把晓晓送去呢。
若兰的爷爷并不姓区,他叫毓敏,爱新觉罗·毓敏,正经的皇族后裔,一九零九年生人,后来还随着溥仪去过东北,正经的小王爷。
不过他运气不错,四O年他阿玛去世,他扶灵回京,也实在不想回去受那奴才罪了,便说要守制三年,不回去。
老宅子虽说还在吧,可太打眼,他搬了自己心爱的玩艺到了橡树胡同。
他先有一媳妇还是溥仪指的婚,也是贵族后裔,她可不想回北平做平民,过平淡的生活。
两人本也就没什么感情,婚后其实也是瞎浑。
没孩子也就更没有牵挂了。
他搬到橡树胡同时还带了一个远房的表妹,母亲那边的远亲,因为穷就投靠了他们,他回北平时她也跟随他一起回来了,对他们来说家庭里最亲的只有他们俩了!四八年时他接到了妻子的信,说是和日本的军官相爱了,要分开,皇上也答应了。
他同时接到溥仪的‘圣旨’,让他另择佳偶!他和前妻近二十年的婚姻也就正式宣告结束了。
他和表妹也就正式的结婚了。
解放后,他把老宅子捐给了国家也换了个故宫博物院的职业,发挥了一下他对文物的专长。
也逃过了溥仪小朝庭战犯的命运。
五零年,显庭就出世了。
他去街道办户口,看到警察就结巴。
人家问他姓什么,他就说:区……他想说‘区里说,爱新觉罗这个姓,不太好!’可是人家一听点点头,什么区?屈原的屈,还是?区里……他还想解释。
片警顺手就写在了出生卡上了。
于是显庭便改姓‘区’了!毓敏点点头,想了一下姓区就姓区吧!区家这个姓可算是到他们家落户了。
就这样?赵敏愣愣的看着说得口水乱飞的晓晓,说了这么半天,只是因为口误才姓了这个‘区’,可是在姓氏里‘区’这个读‘欧’音,那片警不知道吗?就是,你说我太姥爷是不是忒没用了?不然我改跟我妈姓‘爱新觉罗’多有派!晓晓也不平的附和着。
你太姥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对这个正宗的皇族倒是挺好奇的。
文人!旧文人!她点点头一脸严肃,这话也不是她说的,是邵青海说的。
读中学时他和显庭是同学,他是班长,那会也就兴个好同学帮助坏同学,成份好的帮助成份坏的,以显庭这样皇族后裔,成绩又差,不正是帮助的对像吗!他在开学不久就到了他的家,做一次家访。
敲开大门,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小个子女人,穿着合体的布旗袍,头发也盘得中规中矩,他觉得一下子就回到了解放前,那时还有哪家敢穿这个!走在大街上,全是一色的列宁装,齐耳的短发。
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请问您找谁?声音软软的,和老北京话有一定的区别。
也和那时妇女说话的语气不同,没什么力度,一看就是成份不好的人家,说话没底气。
那个年代似乎听说话就能划分成份。
区显庭同学是住这吗?他有点不确定了,她和显庭太不一样了。
是啊!她绽开了笑容,侧身让他进了院子,并马上关上了门,你是显庭的同学吗?是朋友吗?他从来就不带朋友上家里来!快点请!她似乎很高兴把他带了进去,他还是第一次进宅门。
四合院他见多了,他也住在四合院里可是没见过这样的四合院,一进门,就是个有着繁复的砖雕的照壁,绕过照壁是个敞院两边都是带回廊的厢房,青石板小径在小院里划了一个大大的十字。
她带着他顺着小径进了内院。
内院里就显得小巧别致了,精致的葡萄架子下还有青花瓷桌、瓷鼓。
与之相对的地上种了些花草,还搭了个小假山池子!他被子带到了内院的堂屋里。
进门便可见上悬着一块匾额无为堂两边还挂着对联,不过是草书,他认识的没几个。
中间的中堂是一幅国画,看不出什么,一个和尚坐在左下角,其余的地全是白的,右上角上提着款,盖着印。
后来才知道是达摩坐禅图。
画下是案桌,案桌下是一张八仙桌,两边的是太师椅。
案桌上还有些花瓶什么的东西,他就觉得这屋让他晕!他都不敢进去了。
进来啊!坐!吃点心!那女人把他让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拿了个点心匣子放到了他身边的小几上。
阿姨,显庭在吗?他觉得自己挺不好意思的。
不在,放学了也不知道跑哪野去了,我和他爸正着急呢!显庭在学校是不是特别淘气!他回来也不和我们说,我们又不敢去学校问,怕老师看见我们对他有影响!她羞怯着。
左厢的门打开了,一个身着短褂的中年男子出来了,青海忙站了起来他忙对他笑了笑,是显庭的朋友!他的声音也很温和,坐到了八仙桌左边的那个位置上。
同学!我想看看显庭生活的环境,好帮助他!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他表现不好吗?他想了一下。
就是不注意学习,特别是在政治上,成份已经不好了,却不注意加强对自己的要求,他竟然以自己是封建残余而沾沾自喜!青海越说越气。
什么?那女人不太明白。
他以他姓爱新觉罗为荣,他还整天说要去派出所改回祖姓。
上个礼拜开班会,让他谈谈对封建制度的看法,可是他却说封建制度没什么不好,只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行!说现在还有你们家的老下人隔三插五的往你们家送东西,来请安!这叫情份!他成绩好吗?毓敏想了一下喝了一口茶。
您不知道吗?他不想念作为父母竟然不知道独生子的学习成绩。
现在的书挺难的,我就会点古文,所以对他其它的成绩并不太要求,读书要天赋的!你喜欢读书吗?来!他对他笑着站了起来,带着他去了右厢,他惊呆了,整个右厢里全是书,而且全是线装古书,还有一种特别的香味。
很香对不对?这就是书香,真正的书香!他感叹着,轻轻的抚摸着那些书架,青海愣了一下。
那不是形容词吗?说的是书里的内容!不是,线装木板书或抄本书都有香味而平装铅印没有香味。
影印的线装也没有香味,而有油墨味。
木板书的味也不一样。
这些书放要放在这种楠木架子上、樟木夹板。
木头上本来就的香味,书就会越来越香。
这些书是我父亲、我祖父收藏的,当然只是一部份,其余的我都捐给了国家!显庭喜欢看书,这里的书他都看过了,他对他曾祖父,祖父很是神往,一些老家人对他也说了些故事。
我祖父,父亲其实和我很不一样,国家太弱,可是他们却很强。
因为太强了,所以他们活得很辛苦,显庭似乎返祖了,不过似乎也不合时宜!对吗?他顺手拿了一本给青海,青海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书,他有一种震憾的感觉,亲手拿到轻软的线装古书幽雅的馨香,让他有了一种心动的感觉。
他全看过了了吗?这里上千册的书那个小霸王可能会看完吗?看看里面的字句,大半自己是看不明白的,他能明白吗?等你看完了就知道会不会明白了!您……他不敢相信他要自己把书拿回去看,这该是很珍贵的典藉。
书是给人看的,不然也就失去了意义。
看完了可以再来换!他对自己笑着,非常自然。
他回家了,书小心的被他包了起来,读也特别小心,那是一本明刊本的《世说新语》。
分别记录汉末、三国、两晋人物遗文轶事。
他大概的读了下来,他从不知道原来古代的故事可以这么有趣,他所受的教育,白话文是正统。
‘五·四’之后有了白话文运动,大力提倡用白话文、说白话文、写白话文。
文言文实际是处于一种被批判的地位上。
他也一直认为白话文是最革命、最先进的文字。
可是这本书让他第一次领略了文言文的魅力,生动、传神;优美、精练!从那本书开始,他和毓敏成了忘年交,他会和他谈书,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才惊觉,他是自己人生的恩师,是他教会了自己如何来认识这个世界。
在他读了一半时,文革开始了,毓敏和妻子要去‘五·七’干校了。
他们学校也停了课,他最后一次走进了那扇大门,两位老人木然的坐在内院的葡萄架下。
他小心的书放到了瓷桌上,收拾好了吗?他四处打量了一下,两人的服饰也终于有了变化,老太太穿上普通的短衣、长裤。
而毓敏也穿上了中山装,大概是看惯了他穿短褂的随意看到正式的他,真的觉得怪怪的。
他似乎也不自在。
显庭不走,你还是可以来看书,只要不被抄走!他苦笑着。
那个年代里这似乎已经是个奢望了。
我找地方去藏吧!青海忙说道,他对这些书真的很有感情。
往哪藏?都在烧书呢!现在连当废纸都没人要!对,我们烧了吧!还有那些东西,不要了吧,那是祸害!老太太忙说着。
几代人的心血你让我烧了、砸了?你不如把我烧了,砸了算了!你不烧、不砸,还不是让人家去烧、去砸?!妻子也动了脾气。
所有人都默然了,那是大环境,没人可以改变。
文革之后,他上大学了,他想想去看看毓敏,经历了那一场浩劫之后,他真的希望可以看到健康的他们。
而他们珍视的那些东西也可以保留一部份!大门紧闭,没有人来应门,相反对面的那个小门开了,出来的是个青年女人,就是蔼兰。
她告诉他,区家的人全到南方去了,古董、书籍也都留下来了,没有一件流出这个大宅子。
他松了一口气,他为这些东西而庆幸。
他进大学之后才知道毓敏保留下来的是什么!那是一部完整的文化。
他也是那样认识了蔼兰,继而相恋结婚。
你是说你妈那个老宅子里有很多的古董,还有珍贵的书籍!还有红木家具……天呐!你妈他们家似乎没穷过是不是?赵敏喃喃的盘算着。
不知道,那些东西很值钱吗?晓晓对这些还没有丝毫的概念。
两千万!你妈为了两千万坐了十年大牢。
可是你妈也许只从里面拿一件出来拍卖就能卖到那个数,如果她想要钱真的太简单了!不如和你妈说说看,让我们进去看看吧,我保证不动里面任何的东西!说不定里面还有皇家的东西呢!她一脸神往,她爷爷可是最喜欢红木家具的,她多少也受了一点感染,从小就很喜欢古董。
真的吗?那是不是说以后我可以什么也不干,只学着吃喝玩乐就好,跟电视里演的八旗子弟似的挑猫逗狗!晓晓也不禁神往起来。
你妈不打死你,我先打死你!让你不用继承他们事业,可是也没让你不学无术对不对?赵敏一掌拍到了她的脑门上。
想想,你外公是什么保护那些东西的!我们家那些年都损失惨重。
比大多数人还算好的,他们家成份又不好,东西又多,怎么可能不流失一件呢?她充满了疑惑。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段,真的,可精彩了。
我外公可以算得上侠客!晓晓兴奋起来。
毓敏夫妇走后,十六岁的显庭便成了一家之主,他看了太多的所谓革命行动,小小的他能想出来的就是,你狠、那么我就要比你更狠!他纠了一批人开始了占‘宅’成王的历史。
他在大宅的门口挂上了‘革委会’的大牌子;他也穿上军装;带上了红袖章;四处的争夺地盘。
和别的派别文争武斗。
蔼兰和显庭从小就在一块玩,他父母也去了‘五·七’干校,她本该去沈阳的亲戚家,可是她不想去,房子被父亲的单位收走了,她只好住到了显庭的家里。
显庭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别出门,外面发生什么事和她没有关系!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爽直的显庭会露出那种表情。
可是她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她开始就在房子里玩,看书,弹毓敏的钢琴。
陆续着房子里开始住人了,有男有女,称呼上她也只叫他们老颜、老吴什么的,他们曾经干什么的,显庭没有告诉她,他们一起吃住,她只知道他们都很有学问,那些书让他们很快乐,常常几个人一起在那间书房里一待就是一天,显庭也不管他们,他只说别弄坏就行。
其实那些人比他更爱惜,他们比显庭知道那些书的价值。
他们有空也教教她念,在那间大宅里,一群人就那么相安无事的生活着。
由显庭来供养着他们。
不过他们都不能出去,好象做牢一样。
对那些人似乎没什么,可对还是小姑娘的蔼兰来说无疑是种折磨,她待了两年之后就忍不住跑了出去,是偷跑的。
她想看看外面什么样了,可是她看到的只是荒凉,老北京城,荒凉的尤如一个死城。
街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没有人说笑,没有住足聊天的人,甚至连商店都没有人,买东西的人大多都是指指商品,连话也不多说一句。
人都什么了?她最后还是被他抓了回去,其实他不来抓她,她也想回去了,外面的那个世界太可怕了。
她急急的问着他,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是革命吗?不是毛主席说文化大革命是为了让革命的队伍更加纯洁吗?那些老人们看着她只是对她笑了笑,都不说话,各自回房间了。
她那天才知道显庭不让自己出门是为了给自己营造一个纯净的环境。
她怀了若兰,显庭吓坏了,大人们能做的只是叹气,对他们来说他们俩都还是孩子,孩子生孩子,他们又能说什么。
而她快疯了。
生时她才知道那些大人中有医生,他们帮她安全的生下了一个发育不良的婴儿,连哭都哭不出来的女婴。
医生们没有仪器,没有药品,没有办法知道这孩子怎么了!显庭疯了,他找回了一些简易的仪器和药品,可还是没有办法清楚的让那个婴儿的病情。
于是医生们和那个婴儿在显庭的陪同下回到了医院,医院里由显庭的那些喽罗们把守着,医院那天只为了一个孩子而开。
孩子救了回来,那些大人们对蔼兰说,这么高规格的救助还是第一次,对他们来说这么多科的几乎是新中国后最好的医生合作医治一个平民孩子,也许也是仅有一次。
只有在这样的乱世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后来她慢慢的知道,那些大人们中有医生、有教授,还有几个中小学的老师,她问过他,他想了想说那些都是教过他的人。
虽然不是对他特别的好,可是他还是见不得那些坏小子做那种欺师灭祖的事。
她笑着说她不知道他还懂得尊师重教的人。
他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说,他的确不是那种尊师重教的人,外面的那些大人们是他文争武斗的战利品。
人家迫害的人,他就去救。
所以他就说他从不认为他们欠了他人情。
相反,现在他认为是自己欠了他们,如果不是碰巧那天去医院看到台上一排跪着的人,而批斗他们的人是他的敌对派,不然他也不会想到带人去抢了。
他没想到不经意的一件小事却救了自己的女儿。
后来他说,这就是机缘!天下万物都是有机缘的!所以你外婆说在乱世你外公就一定是英雄!他们没有说你外婆和你外公的事吗?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外婆不肯和你外公在一起是件很奇怪的事。
赵敏象个好奇宝宝。
邵外公还在跟前呢!再说就算说也不会和我说对不对去问我妈还快一点。
晓晓白了赵敏一眼,觉得她问的话真有够白痴的,她想了一下。
摇摇头,不对,妈妈也不会跟我说的,她认为没有历史的人其实是幸福的人。
外公不肯让出宅子是知道太外公舍不得里面传了几辈子的东西;妈妈变这样是因为她知道外公一定舍不得大业!他和妈妈就是有历史的人,所以她让我不要变成那样。
所以她都不告诉爸爸和我有过这么一个宅子,那些钱、古董对她,对我应该是没有意义的。
她突然明白了,妈妈还真的是用心良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