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杀过人,更何况我现在胁迫的还是一个皇上,而这个皇上现在还是我的大哥。
其实我做梦都想他死掉,但却从来没想到要亲手杀死他,而杀死他之后又将会如何,我也没有一点把握。
权力,亲情,命运,还有爱情,几种东西渗杂在一起让我一时不知所措。
我稍稍犹豫,手上不禁松了一下,朱由校也终于喘上来一口气,他怯怯地望着我求道:由检,咱俩可是兄弟啊,兄弟如手足,为了一个女人至于这样吗?我不跟你争了还不行吗?造反是要有资本的,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拿什么造反呢?福王这些年来在朝中拉拢了许多人,齐楚浙党的人差不多都是他的党羽,而东林党那些书生又为极为正统,肯定不会站出来拥护我,杀了朱由校,我势必众叛亲离,也许都不用等福王来收拾我,我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再怎么说,朱由校也是我亲大哥,便宜福王的事儿我断不能做。
我把手撤了回来,默默地看着朱由校,李进忠飞身冲到我的朱由校的中间,一爪抓在我的肩头上,对朱由校道:皇上受惊了,老奴罪该万死。
我无奈地笑了一笑,对朱由校道:你杀了我吧!我是真不想活了,本来是高高兴兴地来做皇上的,可现在不但皇帝没做成,甚至连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我在这个世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还真不如了结这一生,求老道再送我来一次,如果真的能重新来过,我一定要做朱由校!朱由校惊魂稍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进忠,想了想对李进忠道:放开他。
李进忠一声迟疑:皇上!朱由校竟酸着脸冲他嚷了一句:我让你放开他!李进忠又迟疑了一下,才终于将手拿开。
朱由校愁眉苦脸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赌气地道:女人给你,我要兄弟,这样总行了吧!我一下子愣住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我呆呆地看着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
我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叫我大哥!他颇有些怨气地对我道。
大哥,你不杀我?你是我弟弟,我怎么能杀你呢?他不高兴地凝我一眼,不过我真的很难过,为了一个女人你就对我这样!我白对你那么好了!你就说吧,从小到大,我什么没让着你?没想到我做了皇上,还得让着你!他委屈地摇摇头,谁让我是你大哥呢!听了他的话,我真的非常内疚,说真的,他确实对我挺好,跟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就没发现他有过坏心眼子,我小的时候他就经常领着我玩,什么都让着我,什么好东西都给我,我捉弄他他也从来不计较,就是现在,他也是宁要我这个兄弟也不要赵月了,我刚才那么对他,他却不与我计较。
虽然他当上了皇帝,但他并不是抢我的,是命运把他推到了那个位子上,他自己都别无选择。
现在被他一扒小肠,我真的感到无地自容。
内疚的同时,我也非常感动,有这样一个大哥,我也应该知足了。
大哥。
对不起!我在池子里给他跪下了。
行了,起来吧。
他脸上露出一点笑容,用脚蹬了我一下,见我没动,他才又伸手把我拉了起来,颇为感慨地道:我本来有好多弟弟,可是他们一个一个地都死了,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如果你再没了,我就太没意思了,知道不?张嫣说,我的江山还得靠你帮我守呢。
大哥放心,臣弟一定尽心尽力。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他扭头对李进忠道:让她们进来帮我穿衣服,咱们现在就回去吧。
大哥,你那儿还没解决呢。
我指着他的腿道。
刚才都被你吓出来了。
他说完,我也摸了一下自己的,居然也垂头丧气了,大概是刚才也把我的吓出来了,或许本来就是咏春夫人诳我们的。
我和朱由校穿好衣服出来,我一眼就看见了候在外边的咏春夫人,心中不禁怒火旺烧,马上对钟离艳道:把她给我看起来!朱由校带着人走了,临走的时候还没忘拿两张春宫图,我一直目送他直到看不见,这才长出一口气,竟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我回头看了看,钟离艳正抓着咏春夫人的手腕,我恶狠狠地向她点点头,对钟离艳道:把她带到我房间去!进到房间,钟离艳将咏春夫人按跪在地上,我先灌了一口茶润了润了嗓子,然后厉声对咏春夫人道:说吧!咏春夫人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慢条斯理地道:不知殿下让奴家说什么?是谁指使你的,你们怎么联系?还有谁是你的同谋?你们是什么目的,还有什么计划?通通给我老实交待!态度好的话,我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你敢跟我顽抗,别说我整死你!没人指使奴家,奴家也没有同谋,奴家只是想讨好皇上,没别的目的。
你少跟我装蒜,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是谁指使你的吗?殿下既然知道,那还问奴家做什么?我越看她越来气,其实她说不说也都是那么回事儿,肯定是郑贵妃在后边指使的,就是想让我和朱由校为了赵月反目成仇,顶亏是朱由校真有哥哥样,否则这后果可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我走到她面前,左右开弓扇了她两个大耳光,可仍然觉得不解气,而且我也不乐意打女人。
我想了一会儿不禁有了主意,冲外边高喊一声:管家!不大一会儿,张管家报门而入,我指着咏春夫人对他道:你找个地方把她锁好,以后就给家人们乐呵了。
还有,你再去给我雇一些人来,把原来庄上的人全都给我换掉。
张管家迟疑了一下,我马上跟出一句:我的话你没听明白吗?张管家这才点头。
殿下,我说!咏春夫人急忙磕头求饶。
不听了!我向钟离艳一挥手,把她拉出去!钟离艳回来的时候,眼神又很复杂,我知道每当我虐待女人的时候,她就会对我有一丝不满,但我实在不想轻饶咏春夫人。
我冲她摇了摇头,然后道:让冬梅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