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随着端丞皓走到王府门口已经有两辆马车停顿在那里等候了。
她见一辆马车的帘幅上绣着龙阳王府几个大字心想另一辆便是陈大人派来的马车了便向那车走去。
她撑住边上驭马小厮伸过来的手正要上车忽然王府门口的大街上疾驰而来一辆豪华的马车漫天尘土飞扬中它停立在了龙阳王府的门口。
苏怡一眼就认出了驾驭马车的那两匹西域雪不禁心下生疑咦?这不是左相府的马车吗?果然车帘一掀在小厮的搀扶下里头走出一个白苍苍却目光精铄的老人他虽未着官袍仅是一身青淡私服但是浑身隐隐散出的那股威严的气势袭然迫人而来。
下车时他对苏怡顺带扫了一瞥那凌厉的一眼竟看得苏怡不自觉的一个冷战心里咋舌了一下好凶的老头儿!舅舅?端丞皓一见来人立刻恭恭敬敬地迎了上前神色紧张地问道不知舅舅突然亲临有何要紧之事?一半情况下左相是不会轻易来龙阳王府的今天他如此焦急而来定是出大事了端丞皓心里不觉也忐忑起来。
你!左相大人对端丞皓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叹气摇头喝斥道唉!糊涂!进去再说!他看也不多看端丞皓一甩袍袖气哼哼地兀自先走了进去。
苏姑娘要不你先去醉仙居吧让陈大人他们久等了也不好我随后就到!话完他等不及苏怡回答就匆匆地追左相进王府去了转身时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什么了竟惹得这个老头如此震怒看来这回又要挨上一顿批了。
丞皓你平时为人也算谨慎这次怎么惹下此等麻烦事!端丞皓刚追进东花厅大门还没来得及唤月如上茶就被刚刚坐下的舅舅给劈头盖脸炮轰了一顿你明明知道汾阳候这人心思繁缜为人阴险刻薄记仇你为何还让手下将他派来和你会谈的大公子给打了?!说话间左相大人的眉头都皱紧得可以夹死苍蝇了这时远远望见他们进门的月如早已去备下了香茗准备妥当。
她端来两杯上好的雪峰银尖茶在门上轻轻地扣了一下推开放下又合上门扇识相地离开了。
一路赶来加上骂得口干舌燥的左相端起手边的茶杯饮了一口缓过劲了放下继续责骂端丞皓:你呀你唉叫我怎么说你才好。
我一直认为你性情敦厚为人踏实可这次竟然做事如此毛躁!端丞皓这时才明白左相大人心急火燎地赶来所谓何事了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闷着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地任舅舅责罚等他老人家火气消得差不多了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头解释道:舅舅其实这是个误会。
因为前几日有个疯子总是装扮成各式人的模样来王府捣乱王府的守卫被折腾得人昏脑花刚好汾阳候府的大公子鬼鬼祟祟地立在门口他们便看也不看地就冲上去将他打了个鼻青脸肿等我出门来看他已经被接走了据说当时被打成了一个猪头眼睛都找不到了。
打得好!左相大人闻言先是不自觉地叫了一声然后自觉失言微微一哂继而老脸又是一沉道其实老夫平日里也看不惯这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弟仗着他老头子的势力硬是在朝中安插了一个官职不懂装懂屡次和老夫作对连我都想找人教训他!可是你万万不该在龙阳王府的门口打了他啊你这么一来就和汾阳候结下梁子了。
左相大人眉头紧锁接着说道你打了他之后他立刻回去向老头子哭诉了一番说你不仅把他轰出了门还故意把他打成那幅样子要向汾阳候示威。
汾阳候听了登时大怒将一张桌子都拍坏了。
这混球!早知道应该把他打得连他爹娘都认不出来才好不该打得他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端丞皓闻言愤愤地怒骂了一声道。
你爹南巡未归最近朝中动荡得厉害你又打了汾阳候的人恐怕你得随时当心他的暗算了他是个极端小心眼的人睚眦必报别因为你一时的失误而将你爹几十年苦心经营的威信给毁了这件事你最好这么去处理……左相大人又摆出了好舅舅的姿态苦口婆心地教导起亲外甥来。
苏怡坐着陈大人派来的马车先往醉仙居的方向驶去坐得无聊她掀起马车边一侧小窗的车帘东看看西看看。
走到一半忽然她听见前面有人在高声惊呼:不好啦出人命啦!有人死啦!什么?出人命了?快停车!苏怡闻言大惊忙唤住马车将头探出了车外查看。
只见一人正直挺挺地倒在了马路的中央边上的人都吓得远远躲了开来生怕沾染了什么恶疾。
这时对面驶过的一辆马车也停住了从车上跳下一人他蹲下身将手指伸到那人鼻下探了探似乎还有呼吸便抬手去掐他的人中。
苏怡望了眼地上躺倒的人只见他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嘴唇青紫和以前学校教过的红十字急救病例里急性心脏病突的模样倒有些相似。
眼见马车上跳下的那人掐了许久的人中病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苏怡忍不住也从马车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