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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说你爱我

2025-03-25 12:03:43

窗外洒满夏天慵懒阳光这样的空气让人心收不下风吹的树叶轻轻沙沙的响像你眼底跳动的迷人火花多少种快乐悲伤我们一起分享拥抱彼此灿烂的梦想我们都曾经受过感情的伤承诺是身边匆匆流过的沙该不该放开那些无谓思量你和我却都还有一点挣扎要怎么说服自己坦然面对真相能不能告诉我你和我一样请你说吧说你想我吧说你太自由的心也有些牵挂说吧说你爱我吧用你最甜蜜的话来将我融化地址就不贴了,推荐309dvd版米白色绸质长裙被撩起,露出雪白的小腿,精巧的玉足,代黎一手抱了裙摆,一手提了水晶高跟鞋,走进屋,将鞋子一扔,往沙发上一倒,好容易撑到家,她连上楼的气力都没有,闭上眼,唇间逸出微弱的,不知是舒服还是痛苦的呻吟,腰后酸麻的厉害,僵直了一整天的身体,终于得了解脱。

不多久,一身白礼服的萧佑城走了进来,锁上门,将鞋子扶正了放好,再看那沙发上,妻子的裙摆如牛奶般倾泻,丝绸面料,在灯下,莹莹闪着光。

他笑着走过去,要睡也不能在这里。

说着打横将她抱起,而她不睁眼,只是浅浅的笑,嫣红的唇角勾起两个小括号。

待他将一切收拾停当,床上的她已经睡着了,发尤且半湿,他折回浴室,拿了毛巾轻轻帮她擦。

屋里没有开灯,窗外不时闪过亮光,伴有沉闷的声响,是北平城连续三天的烟花燃放,为庆祝他们的婚礼。

无数个瞬间,室中被烟火照亮,绽放于夜空的姹紫嫣红,透过窗帘,落在她脸上,只剩下朦胧微弱的色彩,映照出她的睡颜,纯净如婴孩,嘴角兀自微微上翘。

他们终于不顾一切,走到了一起。

从今以后,她是他的妻。

他竟然湿了眼角。

怀中有轻微的异动,他睁开眼,对上小鹿般清澈的眸,她本不想将他吵醒,看了他一会儿,软软道:该起床了。

他哦了一声,抱着她的手却不松,她想推开他,却发现他没穿衣服,她脸皮子极薄,双颊不免就有些烧,却还装作镇定的样子,微颦了眉责备他,怎么不穿衣服?他刚醒来不久,神色间颇为惺忪,一脸的理所当然,跟我老婆睡觉,为什么要穿衣服?这样一个明媚的早晨,听他这样一句称呼,心里是甜的,以为早已远离的幸福,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她终于成了他的妻......她抿了唇,想笑又想憋住,刚要挣开他下床,却被他先一步压至身下,他在她耳边低语,昨晚什么都没做......今天是新婚后的第一天,按照旧风俗,新媳妇一早要去给公婆奉茶,所以他们并没有闹多久,萧佑城穿戴完毕出了衣帽间,却发现代黎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直到他从身后将她拥住,她才回过了神,冲着镜子里的他甜甜的笑,他将脸颊贴上她的,也看向镜中,在想什么?没什么......她笑了笑,我发现我老了。

她今日穿了件洋红的西式小外套,脸上着了淡淡的妆,越发显得眉目如画,肌肤水嫩,却说自己老了,他只是想笑,有时候早上醒来,我倒是希望能看见你满头白发的样子,果然看见镜中,她因不满而撅起红唇,他亲一下她的脸,因为那样就表示,我们真的在一起,过了一辈子。

她的眸中有星光在闪烁,镜中一样看得明显,不一会儿,张口却是道:少帅最近似乎多愁善感了些,大约真是要早生花发了。

他笑的温柔,老婆,你叫我什么?她眨眨眼,不顾他眸中的威胁,佑城。

他仍是笑,再叫一遍?亲爱的。

他伸手去解她襟前的纽扣,我看时间还早,不如做些什么再走。

时间哪里早,这会儿去已是晚了,她嗔看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清不愿的叫了声,老公。

嘴角儿却是弯的。

新房虽然在南郊,大帅府依旧布置了一番,梁柱皆刷了朱红的新漆,处处张灯结彩,花团锦簇,透着不可言喻的喜气洋洋。

作风也是旧派的,这几年,北平虽然洋化的厉害,大帅府里仍然是老样子,丫鬟小厮一律的坎肩长褂子,若是有人初来乍到,怕是要疑心,自己竟穿到前朝去了。

正堂里,萧夫人一袭枣红旗装,端坐于主位右侧,身前不远处,铺放有两只深赤织锦团垫,主位左侧,红木椅上摆放的,赫然是一个牌位。

两人都不妨,猝然见到这样的场面,代黎步子一顿,萧佑城走在她身旁,及时扶住她的后腰,来自他的温暖给她安抚,她吸一口气,大大方方走进屋,在秦嬷嬷的示意下,于牌位前跪下,与萧佑城一起,给父亲,奉了一杯茶。

待于萧夫人身前跪下,萧夫人接过萧佑城奉上的茶,却不接代黎的,只让她将茶杯举在那里,不紧不慢开口:过了这么些年,你到底还是做了我萧家的媳妇,以后就本分一些,若是再出什么幺蛾子,就算我儿子一辈子不娶,我也不会再让你进门。

萧佑城皱了眉,刚要开口,代黎却先道:媳妇记住了,请母亲用茶。

萧夫人这才缓缓接过茶碗,意思着喝了一口,在秦嬷嬷送上来的银盘中取出一副墨玉镯子,交给代黎,这镯子是萧家传给媳妇的,今儿就给了你。

代黎将镯子接下,谢了母亲。

奉完茶,礼数还不算完,新媳妇得为全家做一顿午饭,当然,萧家这样的人家,也不会真要代黎去做,厨房里早就备好了,只需她做做样子,一盘盘端上来。

其实并没有多少人吃饭,萧大帅去了,萧佑晴在国外念书,表小姐苏绛忧两年前嫁了人,幸得今日与丈夫一同回来,饭桌上也不至于太冷清。

许多年不见,苏绛忧倒是变化了不少,盘了发,穿了件水蓝色织花旗袍,身子竟是丰韵了些,脸色也比从前红润,丈夫黄珉文效力于军中,年纪轻轻已居中将之位,且一表人才,谈吐得体,代黎与他聊了会qiang械,交流还算愉快。

饭后用茶的时间,萧佑城禀了母亲,说想与代黎去北边玩几天,萧夫人半真半假抱怨道:结婚这样的大事,你且自己做主,这种小事,母亲管得了么?萧佑城笑道:我在北方的牧场养了几匹好马,母亲的骑术当年也是不让人的,同我们一起?萧夫人到底含了笑,去去去,我一个老太婆,还同年轻人凑什么热闹?倒是你们两个,早点给我生个孙子是要紧。

代黎正低了头喝茶,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害臊,萧佑城却是笑,母亲您放心,过不了多久的。

对着萧夫人说话,眼睛却看向代黎,代黎横了他一眼,萧佑城笑意更浓。

眼神一来一回,叫许多有心人看在了眼里,只觉得这对新婚夫妇,人前尚且这样,人后自不当想,果真是浓情蜜意,甜得蜜里调油。

距北平数百里之外,有一片大草原,正值暮春季节,嫩绿的青草绵延至天边,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整块碧色的地毯,天空是纯净的蓝,轻盈洁白的云朵飘在空中,看上去是那样的柔软。

蔚蓝的湖水,白绒般的春羔,则像是散落于碧草间的蓝天白云......这一片美丽丰饶的土地,曾作为前朝的皇家猎场,后来朝廷倒了,有许多百姓迁来这里,牧马放羊。

禁区却仍然存在......八岁的小果椰是个蒙族小姑娘,因为想编几只漂亮的花环,挎了她的小篮子,带着她的小羊羔,独自出门采野花,可是她今天忘记了,阿妈曾说过,南边那一片小山丘,是绝对不能翻过去的。

待到她翻过小山丘,看到一大片粉色花海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她从未见过这样一大片的格桑花,美丽极了,像是天边的晚霞遗落在草原,同时也想起了阿妈的话......可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只是摘几朵花,应该没关系......刚刚步下丘陵,仿佛从天而降,一抹黑影瞬间将她笼罩!随即后领被拎起,小果椰瘦小的身体就这样悬在了半空,小篮子掉到草地上去了,花儿散了一地,小羊羔远远躲在一旁,咩咩的叫,不敢上前,小果椰吓坏了,她要被妖怪吃了吗?就在此刻,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在她旁边停下,小果椰紧紧闭了眼,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却听到好听的声音,抓一个孩子做什么?身后传出男人恭敬的唤,少夫人。

放了她,只是个孩子。

是。

后领一松,小果椰重新回到了地面,好奇抬头,却更加傻眼......一名身着红色衣服的姐姐,骑在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上,浅浅冲着她笑,在这碧草蓝天之间,耀眼如明珠,皮肤那么白,仿佛要发光......我是见到仙女了吗?小果椰晕乎乎的想......什么事?伴着马蹄声,另一个声音插进来。

报告少帅!围场里发现一个孩子!萧佑城摆了摆手,暗哨知道自己暴露了行踪,少帅有些不高兴,很快匿迹,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萧佑城看向张嘴发呆的小果椰,她怎么了?大概是被吓到了,你身上有糖吗?萧佑城皱眉看向代黎,脸上全是不可思议,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代黎撇撇嘴,在口袋里摸了摸,还真让她摸到一块巧克力,翻身下马递给小果椰,这个送给你,很好吃的。

小果椰睁大了眼睛看她,一动不动,也不接。

我看这孩子有点傻。

萧佑城小声嘀咕。

代黎斜他一眼,捡起掉在地上的小篮子,将巧克力放进去,递给小果椰,回家吧,妈妈该着急了。

小果椰仿佛这才听懂了,怔怔接过篮子,却不走,忽然问了一句,姐姐你是仙女么?代黎愣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马上的萧佑城笑道:她是。

小果椰不知哪来的勇气,仰头问萧佑城,那叔叔你呢?小果椰并不知道怎么了,仙女姐姐原本蹲在她面前,却突然坐在了地上大笑,小果椰于是不确定这个姐姐是不是仙女,因为在小果椰想来,仙女是不应该坐在地上的,而且不应该这样笑,可是,这个姐姐大笑的样子也很漂亮。

萧佑城一脸的阴郁,从马上下来,走到她们面前,冷冰冰的声音,回家去。

小果椰无端端打了个颤,挎起篮子就跑,代黎一手撑住地,一手捂了肚子在大笑,叔......叔......?萧佑城仍旧阴郁着脸,笑够了没?......没......下一秒就被他压倒,相拥着在草丛里滚了几滚。

小果椰再回头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仙女姐姐和可怕叔叔,只看到一黑一白两匹大马,还有马边高高的草丛,一阵一阵在抖动。

灿烂的晚霞映红了天空,金色余晖笼罩着一望无际的草原,远方传来悠扬的牧笛声,山坡的那一边,有袅袅升起的白色炊烟。

萧佑城与代黎,肩并肩,慢悠悠骑着马,她忽然柔声唤他,佑城?他看她,她却笑,没事,只是想叫你一声。

他笑的温柔,向她伸出手,她将手递给他,十指交握。

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在围场,他们过着神仙眷侣般逍遥快活的日子,因为萧佑城不能离京太久,第四天便启程回了北平,代黎颇有些依依不舍,萧佑城向她保证,说这里秋天的景色更美,到时再带她来,代黎笑,我还没吃到西西里的葡萄呢!萧佑城也笑,等忙完这阵子,我好好陪你。

其实,只要两个人一起,在哪里都可以。

虽说还不到六月,可这天也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艳阳高照,一大片黑云压下,噼里啪啦就下起雨来,风也是凉飕飕的,秘书进屋关窗,因为外面实在很暗,风雨凌乱,干脆把窗帘也拉上,直接开了灯。

秘书出去不多久,又来敲门,少帅,少夫人来了。

萧佑城刚说了声快请进,就看见妻子走了进来,她将手里的东西往沙发上一扔,边走向他边抱了自己胳膊,外面好冷啊。

说着还夸张的抖了一下。

萧佑城双臂一张,代黎便窝进他怀里,发出满足的轻叹。

她的身子果然是冰凉的,他仔细瞧了瞧,她只穿一件薄薄的品红平领杉,忍不住就想训她,你穿......阿湫!她打个喷嚏,小脸都皱在了一块,头还轻轻一摇,像是小猫在打喷嚏,特别惹人疼爱。

他立即拿起电话拨通秘书室,送一杯热姜茶进来。

我要喝清咖啡。

再送一杯热咖啡,加奶加糖。

见他放下话筒,她吸了吸微红的小鼻子,你刚才想说什么?外面那么大的雨,你就穿这点儿?!他皱眉,将她的双手捂在心口。

我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谁知道天变的这么快!她又吸了吸鼻子。

出门时不知道带件外套吗?不知道最近的天气总是反复无常吗?她挑了挑眉,男人啰嗦起来也是可怕的。

秘书恰巧送来热饮,她离开他的怀抱才让人进来,虽说他们是夫妻,这样亲密的姿态,还是不想叫别人看见。

在他的要求下先喝完姜茶,喝咖啡的时候才想起来,从包里拿出一盒小松饼放在他面前,刚做完就出门,还是温的呢!他吃了一块,吃第二块,又吃了一块,没说话。

她放下咖啡杯,支起手臂半撑在桌旁,拿眼斜他,本人,辛辛苦苦的从家里做了小松饼给你送来,难道你没什么要对我讲的吗?他将手中小半块松饼吃完,辛苦了。

她眯起眼,不是我想听的。

真好吃。

还不是我想听的。

她勾起唇角,笑容有点小狡猾。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一用力将她拉至身前,双臂环了她的腰,因为他坐着她站着,他仰视她俯视,台灯在桌上,她的身子遮了大部分的光源,他的面容有些暗,眼睛却是亮的,他看进她的双眼,我爱你。

大概是因为声音低沉,有种迷惑人的力量。

而她仿佛真的被迷惑,静静与他相视,这一刻的气氛是温馨感动的,下一刻她却又笑起来,似乎有些不认同的摇了摇头,爱的太傻。

深藏在眼中的,却还有心疼。

他也笑,在你面前,我可不就是个傻子。

忽然分开她的双腿,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由于双腿张开,她的娇嫩轻易察觉他身下已然坚挺的火热,立即面红心跳,很奇怪,他们已经有过那样多的亲密,还是会不由自已的心跳加速,她小声啐了一口,流氓。

他不以为耻,反而笑,将她又往怀里搂了搂,使她压向自己,下身贴得更紧,低哑的声音落在她耳边,那是因为我爱你。

她红了脸,垂了头,将手臂扶在他的肩膀上,而他的双手,已经从圆领杉的下摆伸了进去,抚摸她绸缎一样丝滑的肌肤,隔了胸衣,揉弄她的柔软,突然舔了舔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道:内衣是不是又小了?她的脸色更是烧成了酡红,一会儿才以极小的声音道:好像是......紧了点......他已然解开了胸衣,连着外杉一并推上去,刚刚获得自由的粉红花蕾,立即落入他的口中,而另一朵,在他掌下绽放。

衣衫被撩起,肌肤赤裸在空气中,瞬间被寒意侵袭,她禁不住打了个颤,体内却是热的,紧贴着的他的身体也是热的,他解了她的腰带,而她也解了他的上衣纽扣,亲吻他的耳朵,脖颈,胸膛......渐渐忘了冷。

他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紊乱,雨没有下小的趋势,仍然噼里啪啦砸在玻璃窗上,他们亲密纠缠在一起,交换最私密的鼻息与亲吻。

直到他进入她的身体,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滚烫起来,呼吸不够,室内弥漫着销人魂魄的呻吟喘息,连窗外的雨声,也成了遥远的伴奏......灼热尽数洒进她的深处,他却不急于出来,仍然埋在她体内,她依偎进他的胸膛,全身都是软的,湿发凌乱的贴在额上,他一手理顺她的发,一手在她柔软的小腹间轻轻抚摸,极度渴望着他们的孩子。

他拿毛巾清理完彼此的身体,她将衣服穿好,在门后一扇镜子前整理仪容,神色颇为烦恼,原来颈间靠近下巴的地方有一处吻痕,而她今天没戴丝巾。

像蚊子咬的么?她微仰了头给他看。

他说,我再给你咬一个。

作势就要吻上去,吓得她赶紧往后跳,站定时见他眼底有戏谑,不满,哼了一声,你干的好事!还吓唬人。

她退的不远,被他捞了回来,叫人看见又怎么了?我们是夫妻。

看着她修长颈间那枚殷红的吻痕,很快又皱眉,这样暧昧的痕迹,难免让人浮想联翩,而浮想的对象是他的妻子,自然让他无法接受,安慰她,没事的,打电话让法新洋行送条丝巾过来。

单送条丝巾,多明显。

不是正好要买内衣么?他逗她。

她不说话,抿了唇瞪他,一个眼神就让他赶紧认错,放柔了声音哄,宝贝我错了,我是开玩笑的,让他们把店里的丝巾都送来,这样就不怀疑了。

她仍是抿了唇,过了会儿才道:那我们今晚去川记吃火锅。

一说到吃的,她的双眼就发光。

他笑着啄一下她的唇,遵命!下了大半夜的雨,清早放晴,花园里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他从睡梦中醒来,看了她一会儿,小心翼翼将她的胳膊从他腰上拿开,拉了薄被将她盖好,刚下过雨,早上仍有些凉。

正准备出门,听她含混说了句,走了啊。

以为她醒了,又回到床边坐下,轻声道:下午早点去官署,我们先吃饭,晚上看完歌剧才是宴会,你肯定挨不到那时候。

她其实并没有真的清醒,意识很模糊,翻个身正想睡,听他在耳边嗡嗡了半天,心中极为烦躁,小白腿连蹬好几下,将床单都搅在了一块,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烦人烦人!他才知道自己犯错了,见她孩子似的发脾气,想笑,只是不敢出声。

轻轻扯她的被子,没扯动,只好又等了一会儿,待她手上松了劲,慢慢拉下来,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嘴角儿还是翘的,也不知梦见了什么,这么快就恢复了好心情。

白嫩的小脸蛋儿陷进洁白柔软的鹅毛枕头里,双颊上晕出淡淡的粉红,像是云中的天使。

他想吻她,害怕又将她吵醒,最后只是帮她把薄被拉好,轻手轻脚出了门。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的光景,在床上赖了半天,这才懒洋洋起身去洗漱,刷牙的时候突然觉得恶心,干呕了好几声。

她起的晚,简单收拾了房间,上午的时间便过去了。

吃完午餐,记起他临走时说的话,左右也无事,便让化妆师早些过来。

这晚,萧佑城以他们夫妻的名义宴请各国大使及夫人,虽说是私人性质的邀请,她婚后第一次公开在社交场合露面,慎重是必需的。

化妆师依旧是当年结婚时请的那位法国夫人蝴蝶,因为投缘,应邀做了她的化妆师,代黎平时随意惯了,也不爱打扮,只在出席重要场合时,才请化妆师。

打理完发型与妆容,再选好衣服,也不过花了一个小时,邀请蝴蝶夫人喝了杯咖啡,代黎正准备出门,却不想迎来了一位客人。

一大束百合送到她面前,隔着凝有水珠的白色花瓣,是容庭轩的笑脸,恭喜。

谢谢。

代黎含笑接过花束,将容庭轩请进屋。

很抱歉,没能参加你的婚礼,我回国前刚刚拜访了伯父伯母,在他们那里看到了婚礼上的照片,很漂亮。

代黎眼中有明显的惊喜,不禁倾了身子问他,你见我爸爸了?他还好么?伯父康复的很好,已经可以做一些小范围的活动。

默婶送了茶点过来,代黎心情极好,亲自给容庭轩倒茶,Susan呢?很久没见她了。

我们分手了。

容庭轩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

代黎搁下茶壶,将茶杯端至容庭轩面前,这才哦了一声,再没多说什么。

这几年,容庭轩将事业的重心放到了美国,与代黎相处的时间多,也更相熟,轻易就转了话题。

代黎今日化了妆,眉目间更加精致,穿件银红的翻领洋装,无意中尽显优雅高贵,风韵气度尤胜从前,身后有一架八扇的绨画屏风,手绘成一整幅的桃花图,细腻的笔法,淡雅的着色,映得美人如画,画如美人。

明媚安静的午后,与她一起,喝茶聊天,便是他这辈子,所能奢望的全部幸福。

这天下午真是特别的巧,刚送走容庭轩不久,代黎出门之际,却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萧佑城在官署等了一下午,最后只等到个电话,代黎说她有客人,不同他一起吃饭了,晚上直接在剧院见,匆匆就挂了线,萧佑城差人去问,听说容庭轩去了家里,心中不免吃味。

过了六点,若搁在平常,北平大剧院定是热闹非凡,可今晚却是异常的安静,萧佑城包了剧院邀请各国大使,为着安全起见,封了整条街诫严。

主人自然是要早做准备,萧佑城到了剧院,才发现代黎已经候在贵宾室里,抱了只烧饼吃的津津有味,萧佑城皱眉,不是有客人么?怎么吃这个?代黎边吃着烧饼,边将茶几上的油纸包推给他,也没吃呢吧?给你留了两个。

看她吃得那样香,他以为是怎样不寻常的美味,结果也不过尔尔,却将两只烧饼都吃完。

北平大剧院年前刚花了大价钱翻修,到处焕然一新,贵宾室里更是美轮美奂,天花板上绘有西洋油画,叫那水晶大吊灯照着,富丽堂皇,沙发上,银线牡丹灿然生辉,而他们并肩坐着,吃烧饼。

陆续开始有轿车停在剧院门口,代黎站在萧佑城身边,与他一同迎接来宾,优雅大方,表现的无可挑剔,与前几分钟小馋猫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

宾客到齐,于剧院主厅落座,二楼包厢里分坐各国大使与夫人,一楼则是受邀而至的军政要员及各界名流,这样多的显赫云集,气氛却是难得的轻松。

这一晚,维也纳皇家歌舞团首次亮相北平大剧院,带来经典歌剧《玫瑰骑士》,众人无不期待。

开场前,代黎突然小声道:我出去一下。

萧佑城没多想也没多问,直到全场灯光暗下,撒金大红帷幕拉开,她也没回来。

《玫瑰骑士》的故事发生在19世纪的维也纳,玫瑰骑士在奥地利相当于中国的红娘,以代人转交银玫瑰传达爱情。

故事中,青年伯爵奥塔维安与公爵夫人偷偷幽会,因为公爵夫人的表兄奥克斯男爵突然来到,奥塔维安只得装扮成女仆掩饰,却被奥克斯男爵挑中,替他向心上人苏菲小姐转送一只银玫瑰,送玫瑰时,奥塔维安与苏菲小姐一见钟情,历尽艰难,最终走到了一起。

而男主角奥塔维安,通常是由女中音扮演。

第一幕发生在公爵夫人的卧室,舞台布置得奢华无比,公爵夫人与奥塔维安正深情对唱,表兄奥克斯男爵的到来让奥塔维安不得不躲避,再出来时,已经是女子的打扮,立即叫人惊艳!因为扮演的是女仆,不若公爵夫人那般夸张华丽的妆容,浅紫长裙迤地,盘起的发间缀有洁白的茉莉,娇美动人又不失高雅,难怪奥克斯男爵也对其大献殷勤,细心的观众发现,女装出场的奥塔维安,身形与歌喉,分明与刚才不同,主包厢里的萧佑城,在奥塔维安女装出场时,瞬间僵直了身体,双目深沉,牢牢锁住舞台上那抹丽影。

第二幕,伴随着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奥塔维安男装登场,黑色礼服,银色长裤,衬出修长身姿,帅气潇洒的表演,深情魅惑的眼神,优美低沉的歌声,不仅使台上的苏菲小姐暗动芳心,更叫台下所有的女士为之倾倒。

许是歌剧太为精彩,许是光线太为暗淡,竟是没有人发现,主包厢里,萧佑城身边的位置,一直是空的。

有情人终成眷属,歌剧在管弦乐轻快的演奏中落幕,掌声雷动,演员再次出场谢幕时,台前挤满了记者,闪光灯乱成一片,晃得人头晕眼花,却独独不见了主角奥塔维安。

后台一间du立的化妆室里,礼服长裤无声落地,透过穿衣镜,可以瞧见一抹雪白修长的侧影,门锁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萧佑城进屋后,随即将门关上,而她瞬间扑进他怀里。

双臂勾了他的脖颈,她笑眯眯的问他,我唱的好不好?像开心炫耀又急待夸奖的孩子。

萧佑城原本复杂的心情,见她这模样,便只剩下骄傲与宠溺,抱住她,吻她鬓角鼻尖细细的汗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原本演奥塔维安的女中音,是我在维也纳的同学,她来北平有些水土不服,昨晚发烧伤了嗓子,今天没法上台。

为什么不早说?我也是下午才知道的。

开场前为什么不说?她歪了脖子笑,是不是很惊喜?他沉着脸,惊倒是有的。

她笑的更加开心,眼角眉梢全是自信的神采,纤细手指轻轻戳他的胸膛,撒谎可是要长长鼻子的哦!他一下就笑了,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抵上她的额,唱的好极了,我很喜欢。

唇瓣自然而然相触,缠绵细致的亲吻,她正要换衣服,只穿一件宽大的绸质衬衣,雪白双腿环在他腰际,撩得他欲火焚身,却还有一场宴会等着他们,只能咬着她的耳垂,哑了嗓子发狠,今晚别想睡。

宴会安排在萧家别院,提供中西自助餐点,乐队现场演奏,很是轻松随意。

萧佑城与代黎回去到底有些晚,从后门进屋,上楼换了衣服,再出现时,萧佑城已是浅灰的中式立领装,难得的斯文俊秀,代黎则是一袭大红旗袍,金丝线绣出芙蓉纹,雍容华贵,引得宾客连连称赞。

客气寒暄外,人们谈论话题的几乎全是刚才的歌剧,主角奥塔维安的帅气与美丽,也有人道:少夫人,您与奥塔维安的扮演者有几分像呢!代黎只是微笑,平常说话时,她的口音带一点南方的味道,软软糯糯的,加之她的身份,即便有人怀疑,也联系不到一起。

陪着萧佑城各处应酬,好容易逮个空隙,代黎端了满满一盘食物寻个角落坐下,不远处,几位太太也在休息聊天,大约是因为隔了屏风,没有瞧见她,谈话的内容颇无顾忌。

今天这场合,韩总长怎么带个姨太太过来?也不能怪他,少帅在请帖上说携眷,韩太太都卧床多少年了,韩总长总不好自己来。

你们瞧见姓沈那女人手上带的镯子没?满钻的!不过是个给人做小的,少夫人都没她这样明目张胆的嚣张!到底出身不好,上不了台面,听说从前还是少帅的女朋友,少帅怎么能看上她?长的漂亮呗!有什么用?还不是被踹了?一阵哄笑。

代黎将盘子里的食物吃完,起身再去拿,在餐桌旁遇到了沈纤,简单招呼一声,沈纤笑道:少夫人真是好胃口,晚上也敢吃这样多。

代黎笑了笑,我胃口一向很好。

再寻个位置坐下,不想沈纤也跟了过来,在她旁边坐下后方道:少夫人不介意吧?代黎端了一盘子的食物,沈纤只端了杯酒,过了一会儿,喝下半杯,沈纤才缓缓道:我真的很羡慕你。

代黎没说话,沈纤似乎也并不要她的回答,看着高脚杯,仿佛自言自语,这世上所有幸运的事情,大约都让你一个人得去了......我十四岁出来演戏,熬了这么多年,戏里戏外,真真假假,看似风花雪月,其实早就不相信什么真情实意,女人要钱要体面,男人爱的是年轻漂亮......你与少帅两个人,竟然认认真真在恋爱......沈纤干笑了几声,辨不出悲喜,还想说什么,最终只一仰头,将酒饮尽,然后起身,脸上又换上多年不变的笑容,打扰了,少夫人请慢用。

代黎酒量浅,宴会结束时有些醉了,握住一位大使夫人的手,一个劲的说感谢,萧佑城不着声色将她揽进怀,含笑道了歉,大使夫人倒是一点都不介意,直夸她可爱。

将客人都送完,代黎转身回屋,抬脚就是一个踉跄,萧佑城赶紧扶住她,喝了多少?怎么就醉了。

代黎却将他的手拍开,摇摇晃晃往前走,没有,我没醉,就是有点晕。

萧佑城抢上前,将她打横抱起,她没有气力,抓他的衣襟,抓了几次没抓住,你抱我做什么?我又没醉。

萧佑城没说话,大步穿过厅堂,仆人们在打扫,有器皿相触时发出的轻微声响,她的声音虽小,听的也清楚,今晚看见沈纤了,她是不是还对你有意思......你一定以为我在吃醋,其实我没有......慢点,楼梯在晃呢!回到二楼属于他们的房间,萧佑城放她在床上,容庭轩下午去看你,他是不是还对你有意思?代黎颦眉,庭轩......庭轩的女朋友是Susan,不是沈纤......我很清醒......他笑着捏她的小鼻头,在这坐一会儿,我去放洗澡水。

哦。

她很乖的点头,萧佑城走进浴室不久,她却跟了过去,倚在门边,喂,我跟你说......什么?他一边调试着水温,一边微笑着看她。

她的神情却有些迷惘,大概忘了要说什么,无辜看了他半天,嘟囔一声热,开始低头脱衣服,待他将浴缸里的水放满,她才解开三颗盘扣。

他将浴室的门关上,帮她脱衣服,她身上有红酒的香味,混着体香,与浴室中温热的湿气一起,侵袭他的每寸肌肤,偏偏,她的眼神还是慵懒迷蒙。

他忍不住,低头吻她,纠缠她软而香的小舌,她发出模糊的呻吟,身子在他怀里不安扭动,他扯去她的旗袍,她却突然推开他,我有话跟你说......明天再说......他呼吸急促,继续吻她,不一会儿,她又将他推开,我有话说......他重重的喘息,舌尖描绘她的唇形,想说什么?你......怪我吗?他愣住,看她不知被酒气还是热气熏成红苹果的小脸,笑道:你醉了。

我没醉!她试图认真的看他,无奈总看见重影,只好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你别以为我醉了才跟你说这些话,我早就想问了,早就想问的,我没醉。

脱去她最后贴身的衣物,他将她抱进浴缸,洗澡。

我就知道。

她低下头,突然一语不发。

待他在她身边坐下,想揽过她,却发现她的身子在微微的抖,强行抬起她的脸,果然看见她咬了唇,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他立即心慌意乱,心都揪了起来,宝贝别哭!别哭!他这一哄,她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哽咽着,过两天......父亲的忌日......父亲......他揽她在怀里,轻抚她的背,不是说好了不再想吗?都过去了,不是你的错,乖,都过去了。

她在他怀里摇头,呜呜的哭,当初是我要离开......还回来......因为这个回来......我知道你会......我没法原谅自己......我是最自私的,最自私的......她每说一句,他的心就跟着紧上一分,原来,她的心结并未打开,一直怀着对他、对他父亲的歉疚,借着醉意,才敢说出来......他满满的只是心疼......捧起她哭皱了的小脸,温柔的吻她,宝贝儿,怪我,怪我当时没说清楚,那件事跟你没关系,不许钻牛角尖,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等你四年,是我愿意等,等一辈子我都愿意,跟你没关系,懂吗?宝贝儿,我们现在在一起,这才是最重要的,嗯?听话,不哭了。

她还是摇头,眼泪还是啪啪的掉,佑城......佑城......他抱她,吻她眼角的泪,我在,在呢。

我爱你。

她的眼睛是肿的,鼻子也是红彤彤的,满脸的泪水,还不停的吸鼻涕,挑在这个时候告白,实在是不浪漫。

他心头却猛的一窒,半天才回神,欢喜又激动,拿热毛巾擦她的脸,终于肯说了,小坏蛋......专注她伤心哭泣的模样,声音渐沉,你知道的,我为你,什么都愿意......佑城......对不起......再说我生气了。

佑城......不许说对不起。

......你欺负我......她撅嘴,哭得更凶。

好,他丢掉毛巾,紧紧压上她的身体,吮吸她修长的脖颈,那我就欺负你............宿醉,头疼,她醒来后开始哼哼,他被吵醒,帮她轻轻按摩额际,她问他,怎么会在这里?昨晚你醉了,我们没回家。

她顿了半刻,我醉了是什么样的?话特别多。

她又顿了半刻,我说什么了?你说......他故意停了一会儿,你说,你爱我,没有我你活不成。

她往后一缩,颦起小八字眉瞪他,骗人的吧!他大笑着吻她,不管她怎么躲,总是被他亲到,她反击,挠他的痒,她熟悉他的身体,知道哪里最敏感,而他也同样熟悉她的身体。

两人在床上嬉闹了大半天,终于都累了,她窝在他怀里喘息,佑城......嗯?昨晚做了个梦。

哦,现在开心么?开心。

开心就好。

她勾了他的脖颈,吻他。

天气突然间热了起来,似乎转眼就入夏,代黎近日来情绪总是莫名的起伏,晚上经常睡得不安稳,偏偏萧佑城又忙,晚归不说,有时候半夜一个急电就将他催走,她最恼睡觉时被吵醒,与他闹了几次脾气,差点要分房。

这晚官署又开紧急会议,北军高级将领悉数到齐,一开始争论的极为激烈,后来僵了下来,整个会议室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说话,长圆桌的顶端,萧佑城坐在那里,大约是因为燥热,衣领胡乱扯开,脸色紧绷,低下的人更是缄默无言,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候,秘书室的刘洋探进头来,少帅,您的电话。

萧佑城头都没抬,孙辅刚要示意他下去,刘洋又道:少夫人打来的。

孙辅回头,果然看见萧佑城的脸色缓了一缓,起身交代了一句,离开了会议室,几分钟后再回来时,会议室里的气氛已经轻松了许多,有几个平时与萧佑城相熟的年轻将领,甚至开起了玩笑,少夫人打电话来查勤么?回头少夫人要是不信,我们都能作证,今晚少帅一直在开会,哪都没去!众人哄笑,萧佑城也笑,这两天辛苦大家了,今晚就到此为止,明天有消息再议。

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默婶昨天回乡下去了,家里就她一个人,客厅里只开一盏落地灯,灯罩上的芙蓉花纹,浅浅映在她脸上,她抱了软垫蜷在沙发里,已经睡着了。

想必睡的不稳,在他抱她时就醒了,揉揉眼,几点了?天亮了么?他却反过来责问她,为什么睡在这?非让我心疼?她皱起眉,扭了头不理他,到了床上,她更是翻身向里,萧佑城几乎忙了一天一夜,累极了,也没怎么哄她,只是抱她在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经他一折腾,她倒是消了几分睡意,晚上她自己做的炒饭,没吃完就吐个一干二净,过了大半夜,这会儿竟是饿的厉害,轻轻挪开他,去厨房,将剩下的半碗饭热热吃了,这才舒服了一些。

再回到卧室,发现他和衣就睡下了,帮他脱了衣服,又拿热毛巾给他擦了脸,最近他总是这样累,她是心疼的,只是有时候自己也控制不了,总向他发脾气。

他这一觉睡得极好,第二天醒来时,竟然已是下午。

她不在房间,干净的睡衣裤整齐叠放在床头,散发着温暖清新的阳光气息。

他洗完澡,一身清爽的下楼,客厅里没人,餐厅里没人,突然想吓她一吓,屏息走向厨房......厨房采光极好,有一整面落地的玻璃墙,墙外是个小花园,栽了几株木本绣球与一棵半大的金桂,皆不在花期,只见郁郁葱葱的绿色,展现出深浅不一的色层美,阳光宛如金粉般洒上叶面,于绿意中泛出富丽堂皇的金黄色调,像是一幅明丽的西洋油画,厨房里的人,就仿佛站在画中央。

她穿了件白衬衣,只穿一件白衬衣,衬衣很大,一定是他的,虚虚笼在她身上,反倒勾勒出妖娆的身材,最上面一粒扣子没系,领口开敞直到胸前,能看见精致的锁骨,一点点乳沟,颈间挂一条项链,是他从法国为她定制的,链坠是金色的c-h-r-i-s,她的英文名;肩膀完全撑不起衣服,衣袖一层层卷上去,一直卷到臂弯,裸露出纤细小臂,在忙着做什么,手上全是面粉;衬衣下摆遮至腿根,将一双修长匀称的美腿全都露了出来。

阳光穿过玻璃墙,将地板照得明晃晃的,闪着水光一样,也照在她身上,白衬衣透了光,隐隐有些半透明,不仅能瞧出内衣裤的颜色,若隐若现间,还能瞧见完美的胸型、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圆翘的臀......初夏的午后,厨房里异常的安静,她在厨台上揉着面团,手下似乎有声音,又似乎没有......叮的一声响,他呼吸一乱,将将从梦中清醒般,见她戴起手套,半踮起脚尖打开烤箱,几乎给他个背影,却开口:看什么呢?他笑,没有说话,她已转过头来,扮个鬼脸,比我还能睡!桌上给你留了饭。

他还是笑,不动,看着她,她低头一看,脸上突然晕出粉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刚才不小心弄脏了睡衣,楼下刚好有你的衣服。

他笑着走过去,在做什么?戒指饼干,给你做的。

他略一挑眉,是你自己想吃吧?微微嘟了嘴,她偏头,不吃拉倒。

他已从身后抱住她,这样阳光满室的下午,她的身子竟透出丝许凉意,真真是冰肌玉骨,他俯身,在她耳边低喃,给我做的,为什么不吃?那语调,那声音,分明是在调情。

她心头一荡,未留神,他的掌已经抚上了她的修长,轻轻的抚蹭,若即若离的触感,如同在她心中挠动,她曲臂给了他一肋,别闹!吃饭去!他仍在她腿侧抚摸,另一手则去解她衬衣的扣子,她有些慌,不行......唔......已被他翻过身子,吻住。

她手上全是面粉,不好去推他,身子又被他紧紧箍住,只得承受他的吻,相濡以沫般的缠绵,渐渐意乱情迷,待她回神时,衬衣已经无声委地。

她急喘着气,看他褪下她的内裤,佑城......透明玻璃墙外,洒满夏天慵懒阳光,这样的空气让人心收不下,风吹动树叶轻轻沙沙的响,就像他眼底,跳动的迷人火花......她无法拒绝,最后只是细声道:轻点......大理石地板上,白的黑的,落下他们的衣衫,狂热的吻沿着她修长的脖颈,来到她的胸前,或舔、或咬、或吸、或吮,她已忘了手上还有面粉,攀住他的背,将他抱在怀里,身后抵着的大理石厨台,于火一般的热情中,给了她些许冰凉。

他突然抱起她,放她坐上厨台,未待她反应,他已屈膝半跪,分开她的双腿......佑......佑......她紧张,口干舌燥,他们早已亲密无间,只是从未如此清晰的,看着他,看进自己的最私密。

而他已经吻了上去,舌尖游移。

酥麻感瞬间将她吞噬,呻吟溢出,脖颈后仰,身子颤动着微微弓起,连十根脚趾头都悉数蜷起,玻璃墙外一整片油油绿意,在微风中欢喜摆动,仿佛能看见绣球开花,闻到金桂飘香。

他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她半眯了眸,以眼角斜他,眸中仿佛水光潋滟,又仿佛慵懒不经,俱是叫人窒息的性感撩人,洁白光裸的身子,只剩下颈间一条金色项链,c-h-r-i-s,chris。

他起身,深深的进入,她哼了哼,扭动身体,稍稍调整了坐姿。

一波快过一波的刺入,她攀住他的肩,不时的提醒,轻点......轻点......他一手揽了她的腰,一手于两人结合处轻揉,弄疼你了?几天没碰她,也许他的力道过于猛了。

她低头,轻轻按住小腹,没有......你轻点......放慢了速度,也放轻了力道,午后的阳光,碎金子一样,穿过她的发,落在她的眼角眉梢,有几缕发汗湿了,贴在额前,他轻轻帮她拨开。

她的唇,红嫩肿胀,阳光下微微泛出光泽,本来雪白的身子,如今尽数染上层红晕,像一朵盛开的粉百合,细密的汗水凝于肤上,那是花瓣间晶莹的露珠。

随着他的每一次律动,柔软在她胸前跳跃,娇艳花蕾沾有湿意,而遍布凝脂的点点樱桃,更是他爱她痕迹,许久过后,他埋首在她颈间休憩,她唤他,佑城。

嗯。

他懒洋洋的应。

我明天去上海。

不行。

他想都不想,一口回绝。

我不是问你,是告诉你。

他抬头,皱眉,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她眯了眼笑,像只抓到耗子的猫,那样得意,不是最近,你一直惯着我呢!突然的进入让她猝不及防,惊叫一声打他,让你轻点!却还是极为柔顺的迎合,待他终于平静下来,她也累坏了,瘫在他怀里,嫂子昨夜生了个女儿,我得去看看。

等了半天没有回答,她吻他,撒娇,十天,十天就好。

五天。

七天,再不能少了。

他叹气,我让孙辅安排飞机。

不用这样兴师动众,我已经差人去买火车票了。

最近山东有些不太平,听话,让我省点心。

哦。

她低头,乖乖倚在他怀里,从上海回来,我有礼物送给你。

他握住她的纤纤十指,吻她的发,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