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子醒来时,酒场早罢了。
他异常清醒,酒喝得恰到好处时,就这样。
那牛肉汤早成了尿,膀胱成球了,憋醒了他。
他摸索着下了炕,胡乱踩双鞋,走出屋外。
他觉得老山狗也跟出来了,想,这藏獒,毕竟不是笨狗,还知道护主呢。
风很利。
一出门,冷风就水一样泼来。
月牙儿不见了。
星星像灶火里锅底上燃了的锅煤子那样哗哗哗闪个不停。
一声怪叫隐约传来,听不清是风声还是野兽的叫。
黄二们的羊圈牛圈也隐在夜色里了。
猛子想到了昨夜打死的狼,想,那叫,该不是狼吧?听说,狼要报复的,想过去找黄二们,却又懒得动。
等那膀胱瘪了,他打个寒噤,摸进屋里。
屋里塞满了豁子的呼噜,却觉得老山狗的喉间咕噜一阵,箭一样到夜里了。
猛子也懒得叫它。
豁子的呼噜是喝醉了酒的人独有的呼噜,肆无忌惮,又酣畅淋漓。
猛子辨出,那呼噜,正在以往自己睡的地方,心突突跳了。
他记起,昨夜自己是挨了窗睡的。
那地方,本是女人的。
因为他睡的地方正设酒场,就窝在这里了。
猛子的心快要跳出腔子了。
那女人又在啥地方呢?猛子费力地睁大眼睛,努力辨认,却是一眼模糊。
但那窗,却隐约有亮色,就脱了鞋,上了炕,头往里睡了。
觉得身边动了动,一摸,是一只光着的脚丫子,心越加哗闪。
可以断定,这是女人的脚,软,胖,绵。
豁子们不会有这样的脚。
那脚也由了他摸,似动非动。
夜气变稠了,凝成了胶状。
猛子死命吸气,但仍是缺氧。
怕女人叫唤,也怕万一不是女人,猛子不敢肆无忌惮地摸,只装作不经意地摸了几下。
那只脚却缩了回去。
几句梦话传来,是女人。
猛子的嗓子唰地一下,成了干皮。
装作翻身,猛子用脚去碰女人。
哪知,心往前伸,脚却不动。
猛子便咬了牙,大了胆,用力伸腿,觉得有老长一段距离。
那不大的炕竟有老长的一段距离?怪。
豁子说了句梦话,听不清内容。
猛子却惊出一身冷汗。
那好不容易伸出一截的脚又收回来了。
忽地那只脚却又伸来了。
这脚,此刻在猛子心里,比啥都美。
猛子便想抱了它,像啃猪蹄一样吞下去。
虽然在黑中,他还是能看出这浑圆的,美丽的,肉乎乎的好东西。
猛子辨出,睡前,女人洗了脚。
那柔软、细腻和温柔的气息,把猛子腌透了。
猛子把输到腿上的劲收回来,叉开手指,慢慢地向他想象中的玉足盖去,一毫米,又一毫米,觉得快触到毫毛时,又心虚地缩回了手。
猛子懊恼地咬咬牙。
他有些恨自己,但又觉得奇怪:自己又不是第一次碰女人,咋这样患得患失?更奇怪的是,这种伸伸缩缩去触那玉足的感觉,竟比爬上女人身子横冲直撞时还要奇妙。
怪。
豁子嘴里吧嗒一声。
这次,猛子没惊吓。
但这一来,倒把猛子的犹豫惊跑了。
他索性将过程省略了,把手轻轻盖上去。
那脚痉挛了一下,便平静了。
一股幸福的暖流从那脚上发出,沿了手臂,向心涌来,很快便激荡了全身,奇怪的渴再次袭来。
一横心,猛子捏捏脚。
脚却没任何反应。
这是艰难的第一步,有无回应,并不重要,他索性抱了脚,一下下吻。
但脚的反应是:时而,痉挛一下;时而,再痉挛一下。
那情形,仿佛是下意识的。
猛子索性抠那脚心。
脚痉挛几次,却倏地收回了。
猛子懊恼极了。
真是热屁股溻到冷炕上了,自己激动半晌,人家却在梦中。
怪的是,一懊恼,胆子又大了。
为了增加敏感程度,他脱了袜子,把腿一伸,就到女人被窝里了。
猛子觉出,女人是穿了内衣睡的,下身是线裤。
猛子大胆地把脚丫子伸到女人的大腿根儿,用拇指一下下骚扰。
女人却夹紧了腿,转过身去,又发出几声梦呓。
猛子却不局限于吻脚了。
他的手探入那裤口很松的线裤,一寸寸上移,边移边轻轻揉捏,一直探到大腿处。
那腿却夹得很紧。
猛子很疑惑:这骚鸟,究竟是真睡?还是假睡?咋没有一点大的反应? 一横心,他将盖在身上的皮袄扯了,翻起身,头朝炕沿,和女人并头睡了。
血在轰鸣。
也不管豁子的呼噜声了,他所做的,只是屏了息,不使自己发出太大的喘息。
而后,他一下下搬女人。
那身子很轻,手指一牵,就转向牵的方向了。
猛子轻轻褪下女人的线裤,轻轻解了女人的内衣扣子,将那硕大的奶子裸露了出来,又轻轻地脱了自己的衣服,轻轻地把身子盖向女人。
他觉得,大水淹没了他。
自始至终,女人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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