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整个大厅内的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齐齐调转脖子,目光唰的一下,全集中到了帐台的声源处。
那带着自傲的男音连同胳膊碰高台的哗啦声,虽然不是惊天动地,却足已传入厅内的所有人的耳膜。
抢劫?两个字从相思脑子里呼的一下蹿了出来,一冒出这想法时,她自己就愣住了,伸出的手就保持住了滞停在高台上的空中姿势。
甭说她愣住了,连慕景、端木驰都愣了。
来圣雅第一酒楼的,不富即贵,尤其是在这时候入住的人,身份更是多多少少都大有来头,看向帐台的人只注视着,却都一致的保持了沉默。
一时,场中很安静!靠了哇,她不仅是被人抢了,竟然还是在最负威名的圣兰帝国都城的酒馆内!究竟活腻的人是谁,还是个未知数呢。
愣过之后,相思转头,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这般嚣张。
眼前一手按着侍者手腕的,是一位身着织着交错花纹锦衣华服青年,约二十七八,油头粉面,一看就是知道是娇宠惯了贵族少爷或是暴发户人员,身后带着数位家丁。
药剂师工会人!当视线移到其胸前所佩的那一片浅绿色的叶子图形纹饰章时,相思的秀眉就拧成了麻花。
这位少爷,请您放手!其他的侍者闻声赶来,站到了帐台内外。
酒馆有规定,所有工作人员,不得对客人动粗,他们有想将眼前的人暴打一顿的心,却不能付于行动。
他们,不过是修为低下的普通人,来酒馆做侍者,也只是为了生存,对于粗暴的客人,他们只有忍受。
这位客人,入住贵宾房的客人必须要符合条件,这是规矩。
侍者忍着痛,保持着声调不变。
本少爷不合条件?程穆怒了,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你倒给本少爷说说,那小鬼头是什么身份!客人的身份,不是我们所能透露的。
侍者脸上已经渗出了汗滴。
我家小少爷的身份,你不配问!,就在程穆准备再狠狠教训侍者时,一句冷冷的话响在了他的耳边。
这一句话,只有程穆一个人听见了。
谁?程穆迅速的左右查看。
本大爷!,端木驰的传音之言又一次炸响在了程穆耳边,身影如鬼魅,也同时从所立的地方飘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他按着侍者的手臂,同时,一脚踹向他的左腰侧。
砰!结结实实的闷响后,又传出重物倒地的卟嗵声,接着就是杀猪似的惨叫声:哎哟——端木驰收脚,飘回了原地,与已经来到帐台的端木叶护在了抱着自家小少爷的慕景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人。
你的手要赶紧治疗,,相思看着脱离了魔爪的侍者,从戒指里拿出一小瓶药递过去:这个虽然不是顶级,对接骨续筋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小少爷,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抬着手臂的受伤侍者,看了眼那只精致的瓶子一眼,不肯接受。
他知道,那药很贵重,仅看那瓶子就不俗。
贵重不贵重不重要,能对你的伤有帮助就好。
相思将小瓶子递与另一侍者:麻烦你帮他敷敷。
谢小少爷的慷慨!另一位接了药,拉着受伤的同伴去了后面。
少爷,少爷!程穆的家丁七手八脚的将他扶起,然后,就是一脸的惊慌:少爷,您的手臂受伤了!端木驰的一抓,捏碎了程穆那只手臂的骨头,被扶起的他,吊着手臂,不断哀叫。
你竟敢重伤我们少爷?你可知道我们少爷是谁?一位家丁大着胆子跨前半步,向着适才出手的端木驰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质问。
有必要知道吗?脸若冰霜的慕景,云淡风轻的吐出一句。
这些不长眼的人,在他的眼皮下,欺负他的心肝宝贝,欠揍!他早看到那微章的图饰了,不就是药剂师工会的几个小喽们么?教训后再说!一阵寒气在大厅内回旋,让人感觉压抑。
哀嚎着的程穆一时遍体生凉,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驰弟、叶弟,天气太热了,先让这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地上躺躺,清醒清醒头脑!慕景冷看着狐假虎威的几人,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好!端木驰、端木叶两人一听,应得很干脆,话音刚落,两人周围宠上一层绿得似墨的荧光屏罩。
天玄!程穆及家丁吓得冷汗淋淋。
他们,他们,他们最高的也只是地玄。
你,你,不要过来!痛得脸色发白的程穆,眼里一片惊恐:我,我是药剂师工会人!以往,无论遇到何事,他都会报出药剂工会,然后一切烟消云散,今天,他也这么认为。
你们脑子发热,都躺下清醒清醒。
端木驰溜溜的说着,与闷葫芦似的端木叶一瞬间就到了程穆与家丁中间。
秋风扫落叶!不绝于耳的砰砰砰声后,再次传来噼啪噼啪的撞击地面声,然后,便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全放倒了哇!相思心中欢呼一声,立即跳下慕景的怀抱,迈着小脚儿,悠悠的晃到了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前,对那二位打手露出一个很可爱的笑:驰叔,叶叔,你们好厉害!小意思!两人潇洒的弹弹衣襟。
驰叔,麻烦你将他‘扶’起来,本少爷跟这位‘朋友’聊聊。
相思指着地上的程穆,将扶字咬得很重,小脸却是一片纯洁、无害:让我们增进增进‘朋友’间的感情。
端木驰伸手拎起程穆的后衣领,让他上半身坐起:小少爷,这样?嗯嗯,这样就行了,相思点头,看着狼狈的青年:现在,我们好好聊聊,如何?你……你要跟我聊……聊什么?浑身是伤的程穆连痛都忘记了,看着眼前的小娃娃,牙齿打颤,发出咯咯的轻响。
随便聊,比如说,你可知道本少爷是谁?,对这种富二代似的人物,她从心底里不喜欢,因为这人,也连带的让她对药剂师工会也没多少好感了。
不……不知道。
程穆的眼里涌上了恐惧。
不知道?不知道还敢抢本少爷?,相思给他一个你白痴的眼神,伸出小玉脚,照着程穆的某一处就是狠狠的一踹:我们还真的有好好聊聊的必要啊。
站在她身边的三人,在她那一脚踹出后,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
啊!,程穆吃不住那钻心似的疼痛,又是一声惨叫出口,身子剧烈痉挛着,没爱伤的手臂紧紧的捂住了被踹到的裤裆。
你……你要……要干什么?,看着仍是一副摩拳擦掌样的相思,连灵魂都蒙上了恐惧,眼前的人,在他眼里成了恶魔一般的存在。
相思揉揉小掌,笑嘻嘻的看着衣衫零乱,早失去华丽模样的人:放心,本少爷下手很轻的,顶多让你老爹认不出你来而已。
她的笑很甜,可是却不达心底,她好容易脱离马车的折腾,找个地方想好好休息,没想着,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竟敢抢她住房!真当她年少好欺负不成?小少爷,您的意思是?端木驰好奇的看着她。
很简单,相思很平淡的活动着手腕:把他揍成猪头。
那一脚是本息,现在,她得收点利息了。
敢抢她,就得负出点代价,她也不会咋样,就是想将这碍眼的人揍成猪头,仅止而已。
噼啪噼啪,双手轻扬,左右开弓,小巴掌如密密麻麻的雨点,尽落在了程穆的脸上。
她本来心情很闷,现在有出气筒了,自然是不会客气的,扇着扇着,她自己不禁露出笑容来:好似,扇人耳光的感觉真的不错!小家伙,难不成你想吃猪头肉了么?,正当相思的小巴掌扇的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有力时,一道戏谑的声音打破了酒馆厅内的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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