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豪正欲去祥云阁,却见远处一名女子怀抱粉色小猪,冉冉飞来,当下等在阁楼门口。
陈依依老远的便瞧见了方豪,又见他静静等在那里,霎时间有些心慌意乱。
她越飞越慢,而后又觉这样反显得不自然,当下干干脆脆的一飞而至,落在方豪身前。
我依依师侄修为大有进步,可喜可贺。
方豪人逢喜事精神爽,跟陈依依说话的口气也轻松起来。
陈依依很是轻柔抚着小猪,道:我两年前便是内门弟子了,你可当不了我师叔。
说完这话,陈依依已是面染红霞,羞不可抑。
方豪听了这句,不由自主的想到两年之前因为私会而被禁闭一月。
如今陈依依这么说,莫非有什么意思不成?两年不见,陈依依更显温柔美丽,身材也比两年前圆润了一些。
方豪当下岔开话题,道:那可要恭喜陈师妹了。
陈依依见方豪脸色如常,这才抬起头来,道:这小猪还给你吧,你明天要下山了,是么?方豪接过小血,随口道:是啊,你怎么晓得的?师父说的。
陈依依的眼中满是恋恋不舍,也不是对于人,还是对于猪。
说了这句,一时两人各怀心思,皆是静默不言,气氛变得甚是微妙。
过了许久,忽听陈依依道:方……方师兄,你明天下山之后,还会回来么,我……我还想抱抱小血。
方豪听罢一愣,想了片刻,道:我是天青弟子,应该会回来吧,世事难料。
我也说不准。
见方豪并未给肯定的答复,陈依依心中如何能定?想起韩紫烟今天告诉她方豪明天下山之事以后,又道:依依啊,心里喜欢,便要说出来,这天下的男子。
只要你喜欢,凭你的姿色,还有人能抗拒的了么?我们修炼之人,活的比一般人要长,若有思念之苦,而后漫漫长生路,余下的只有后悔和遗憾,你可要想好了。
陈依依心中两个念头交战不止,忽道:方师兄。
我……我……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方豪好歹也活了两世,陈依依这点少女心思,他还是看的出来地。
一时间他心神恍惚,不知是喜是忧,正寻思着该怎么说,陈依依已然腾空飞起,弹指之间,便飞的老远。
方豪叹了口气。
快步走到祥云阁。
兄弟相别过年,今日重逢,自然是不胜欢喜。
两人秉烛夜谈,方豪才知道,自己在山上的这五年,山下已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吴国虽有巫族相助,但道真门的符阵太过厉害,且道真门下高手众多,巫族的巫师和巫女,也不知被燕国地高手杀死了多少。
如今龙江已被攻破。
一年之前,玉州便已沦陷,吴国势危,亡国似乎不远。
万般无奈之下,这才想到上天青峰,求天青门的高手出山相助。
翌日,兄弟两人一起上太华殿。
与方豪一起下山之人,竟是楚夕圆。
两年的时间。
楚夕圆的骄横脾气虽然有所收敛,但方豪一见她,还是能感受到一股飞扬跋扈之气,不由的暗暗叫苦。
外事阁弟子跟方豪和楚夕圆享尽说些下山事宜以后,方豪、方世、楚夕圆三人便已由山门下山去了。
走了片刻。
只见下方的石梯之上。
一个白衣男子背对上门,看着下方烟云浩瀚。
静立如峰。
大师父。
方豪忍不住喊了出来。
那白衣男子转过头来,正是大师父邵风。
邵风一瞧见方豪,刹那间语凝句塞,说不出话来。
方豪一步跨出,稳稳落在邵风身前,心中之激动,难以名状。
邵风只是瞧见方豪跨了那么一步,便看出他内气之强,忍不住赞道:好小子,这用不了十年,修为就超过为……我了。
他本想自称为师,话到嘴边,又想到方豪在天青门中定然拜了他人为师,辈分十有八九要高过自己。
这为师之称,便有些不合适了。
楚夕圆一瞧见方豪高兴,她心里就不痛快,当下拧着眉头,冷冷道:你师父是天机阁的三位长老,这大师父的称呼,还是莫要乱喊。
此刻已出天青门,方豪才懒得搭理她,只道:若不是五岁开始,便有大师父传授天青法门,我断然没有今日的修为。
邵风点了点头,斜斜看了楚夕圆一眼,道:难得你如此懂事,下山去吧。
楚夕圆如蒙奇耻大辱,娇喝道:臭小子,真以为成了天机阁精研弟子,就了不起了么?方豪冷冷扫了她一眼,道:自然了不起,你若不服,也成为天机阁精研弟子,我便服你。
楚夕圆错过了上次五脉大试,如今年有十八,此生算是无缘天机阁了。
方豪这么一说,她气地俏脸发白,当下道:臭小子,你服不服本小姐,比过再说。
方豪轻谑道:现在还在你爹眼皮低下,你顶多是仰仗你爹的威风。
你若有胆,下山之后我们再行比过,我准保让你哭爹喊娘,你若是打不过我,可别哭着闹着要回去告状。
这两年之中,楚夕圆每天勤恳修炼,她天赋不错,又有其父楚天阔亲手指点,进境飞速。
如今她对自己的修为极有信心,当下挺着胸脯道:本小姐会怕你?方豪道:楚夕圆,山上我处处忍让,是忌惮你的首座老爹,下山之后,你切莫跟我耍什么小姐脾气。
要耍也是我耍,我多年没耍少爷脾气,实在憋得慌,你可不要不识抬举,自寻苦吃。
方世见方豪这两句话说的有些过火,当下拉了拉方豪衣襟,道:二弟,跟一个女子斗什么气?方豪道:哼,这女子若不制服她,这一路上休想安生。
嘿,臭小子的哥哥,女子怎么了,你瞧不起女子?楚夕圆心头之气无处可发,只好转到方世头上。
她说话之时,不让须眉之气相化了出来,配上她秀眉的脸庞,霎时间方世的气势弱了三分,赶忙赔笑道:姑娘莫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