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和蝶舞面对面站着一动不动,刀锋般的眼神直射对方。
蝶五!张三阴沉地说道。
张三!你潜伏有段时间了,看来就是等今天这个机会。
八部天龙在此,也敢出手?蝶舞轻笑起来,全无剑拔弩张之态。
八部天龙?哈哈哈……张三狂笑起来,哼道:几根老骨头,早该进土了!乾达婆一把年纪也不好好养老,只怕龙族又出大事了哦。
乾达婆闭着眼睛低垂着头,好象没有听见,又好象睡着了。
听说你已经归隐江湖。
不知道哪路神仙有这样本事,能够请动你出山再做杀手!蝶舞不紧不慢地追问。
康节低声对满江红说道:这是七杀中的张三,最为狡诈阴险。
今天一击不中又暴露了身份,想全身而退只怕难了。
奇怪!满江红摇了摇头。
哦?说来听听。
康节颇感兴趣。
我总觉得不对劲。
张三的袭击太虎头蛇尾,好像例行公事,草草收场。
而且双方都彬彬有礼,不像是你死我活的样子。
不错,孺子可教!康节欣慰地说道:想杀龙辰的那股力量,极为恐怖,连张三都不敢反抗,不能不来做做样子。
蝶舞恐怕是早就分析透彻,所以配合他演戏。
但好戏开锣了,主角如何脱身却是个大难题。
张三不能引起怀疑,又不能惹得龙辰发怒追杀;不但要平安离开,还要保全自己的江湖名声。
一个字,难!满江红说道:背后主使的人肯定也能猜到张三会完不成任务。
所以我觉得,这次未必是真要杀龙先生,只是给他一个警告。
说得不错,很有道理!康节嘉许地竖起了大拇指,哈哈笑道:让我们先看演员表演吧。
不过,很多戏一不小心,就会弄假成真。
整齐的跑步声传来,一队全付武装的士兵迅速包围草坪,四挺机枪架在了四角高处。
研究院不少人脸都白了,大气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就挨了枪子。
倒是康老爷子怡然自得,邀满江红品起了红酒。
一位军官一溜小跑到蝶舞身前,敬礼道:报告将军……全部退下,没看见我们在赏月吗?蝶舞的俏脸有如冰霜。
所有士兵转眼又撤退了,和来时一样快。
蝶舞,盗亦有道,你也不用套我的话。
张三眯缝眼四下瞧瞧,也不见如何发力,突然间一个倒退就到了台上。
没用的东西!张三冷哼一声,插进了正打得难解难分的三个人。
只听到啊呀惊叫,两个保镖好象石头般被抛起,滚落台下。
张三渊停岳峙,哪里还有半点龙钟老态,俨然是一派大宗师模样。
张三威风凛凛地挺立在台上,指间套着的两枝刚从保镖身上卸下的手枪,正风轮般飞转。
立刻有人飞身挡在了龙辰前面,众保镖掏出了身上的长短家伙,黑洞洞的枪口一起瞄准了张三,单等一声令下,就要将他打成筛子。
张三把手臂慢慢举起,手指一动,已经将弹匣卸下,黄澄澄的子弹握满了双手,两柄空枪啪嗒掉到台上。
他手臂慢慢地回缩,电光石火间突然一抖,数十道黄光已经从双掌间电射而出。
只听到闷哼不绝,呈散兵线排开的保镖们都扑倒在地,枪支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无坚不破,唯快不破;无巧不败,唯力不败!张三哈哈大笑,冷冷地扫视着下面的人群,有如一尊怒目金刚。
龙辰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保镖,鼓起掌来。
厉害!早听说过先生大名,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宦海商战,更险恶过江湖。
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对付我。
希望能和先生化干戈为玉帛,无论对方出什么价钱,我愿意出三倍。
张三脸色阴晴不定,一时还没有搭话,身后的曹大宝却耐不住了,急不可待地说道:反正也杀不了你,俺愿意做驴脖。
请俺们的就是……只听到一道尖利呼啸,这大宝的身子突然一挺,酒醉似的晃了两下,便扑倒在台,光头上血流如注,顶心赫然出现了一个黑洞。
蝶舞小心地走近,端详数秒后向龙辰报告道:一枪贯顶!刚才惊呆了的人群又一阵骚动。
龙辰霍地站起,仰天望去。
人们纷纷抬头望天。
瓦蓝的夜空空无一物,一片云彩慢慢滑过月亮,清朗的夜空黯淡下来,好象死神的黑翼正悄悄掠过。
每个人都不由心里发寒。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张三,指尖也不由自主地轻颤。
这一枪不太可能从卫星上发下,否则载重成本太昂贵。
最大的可能,是数千米高空正悬停着一架飞机。
但是除了妖魔,谁又有这样的准度,月色下数千米一枪贯顶!何况子弹从这样的高空击下,速度可达近万米每秒。
任你是铁打金刚,一样摧枯拉朽!恐怖笼罩着满江红,他感觉手脚冰凉,呼吸艰难。
在天上那股力量的威慑下,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活靶子,毫无反抗余地。
长街血战,自己当时处于愤怒的情绪中,所以对满地鲜血淋漓的场景视若无睹。
但弦管笙歌才歇,好端端的正赏月喝酒,面前一个活蹦乱跳的人突然脑浆子迸出,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怎么不令人胆颤心惊。
台上的蝶舞不愧是将军,表情镇定自若,抬手准备叫人搬走那具尸体了。
满江红疯了一般冲过草地,边跑边打手式。
蝶舞眉头一皱,正要发问,满江红已经急急忙忙冲上台,将食指竖在唇上团团转了一圈,示意大家不要出声。
他在大宝尸体边蹲下,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张鲜血模糊的脸,轻手轻脚把他翻过身来。
距离死亡如此近,随时也可能被一枪贯顶,满江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解开大宝的皮带,从皮带扣中小心翼翼地抠出了一枚好象纽扣电池的东西,伸手放在尽量离自己远点的台板上。
满江红抬起头,向张三比划着。
张三也是聪明人,哪里还会不明白意思,一伸手就从自己的皮带扣中也掏出一件亮晶晶东西递过去。
满江红将那两枚纽扣拢在一起,半蹲着,抓起张三刚才丢在台上的一把空枪,狠命砸了下去。
一砸之后,他弹簧一般跳起,退出几步之外。
边上的张三和蝶舞都吓了一跳,戒备地闪开两步。
满江红抹了把额上冷汗,抬头望着夜空。
他等了等,见没有什么动静,便走上前捣蒜一般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