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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2025-03-25 12:03:46

周秘语录十三:身体的分手不叫分手,只有心放下了,那才算是真正的放下。

陆军总院1楼急诊大厅,楚明正在焦急的等着,我跟一辰赶紧跑了过去。

你哥怎么样了?胃出血,刚止住血,送进病房了。

他有胃病,不能喝酒,他有胃病,怎么能喝酒呢?上次看到他,我就应该有所察觉的,也就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很自责。

姐,都怪我,都怪我。

楚明有点儿慌乱。

病房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楚明有点儿支支吾吾,方方也在。

他说,瞬间低下了头,不敢看我。

听了楚明这句话我顿时有些火大,她在你还叫我来干什么?我语调有些高,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一辰忙拉了我一把,说:这是医院,控制点儿音量。

楚明显然很吃惊,认识几年了我从没对他大声说过话,爱屋及乌,他哥对他的感情我最清楚,因此也对他愈加的好。

我稳住情绪,深吸了两口气,坚定的对楚明说,带我去。

楚明的眼眶有些湿,哆嗦着嘴唇说,哥神志不清时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所以我才给你打的电话,至于方方,她打哥的手机打不通,才打了我的电话,那时候我心里正乱着,就告诉了她哥进了医院。

楚明便说边往住院处走,按电梯上了12楼,我突然有些紧张,双手搓了搓,抚了下刘海,一辰拍了拍我的肩膀,冲我点头给我鼓劲儿。

楚光病房外,我顺着门缝看进去,方方正紧紧握着楚光的手,低低的不知在说些什么,不知怎的我心里就生了怯意,但还是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楚光初看到我一愣,脸上浮现痛楚,随后便无关痛痒的说了句,你来了。

我说是,我来看看你。

他说谢谢,就闭着眼睛不再理我。

我尴尬的站在屋里老半天,不知所措。

方方用愤恨的眼光看了我一眼,说:我有话跟你说,我们出去。

我说好,我也有话跟你说。

被方方带到了天台,北方的冬天真冷,即使快到三月了,仍然冷得刺骨。

楚光成了今天这样,你是罪魁祸首。

她狠狠的说,指着我。

为什么是我?我离开他,不是他的意愿吗?既然他选择了你。

我爱楚光,从上大学时就爱,我追求过他,在你之前,可他拒绝了我。

你以为我乐意跟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交朋友吗?笑话,我一开始接近你们就是为了他!方方答非所问,语气激动。

呵,你也算用心良苦了。

我自嘲。

周秘,我永远也不会放开楚光,即使他死,我也要跟着,你休想再回到他身边。

我说,我从没那样想过,扔掉的垃圾,断没有再捡回来的道理。

你——你说他是垃圾?他为了你不思茶饭,为了你借酒浇愁,你竟然说他是垃圾?方方情绪又开始激动。

他为了我不思茶饭?为了我借酒浇愁?哈哈!天大的笑话,他既然这么爱我,为什么还为了你甩了我?我大喊。

方方不语…….过了良久,我觉得脸都要被冻僵了,方方才幽幽说道:我们会幸福的,一定会的,周秘,你等着看吧。

好啊,我祝福你们。

我转身离去。

临走时我又下到了12楼,一辰还在那里等我,我悄悄的又推开了楚光的房门,他正睡着,很安逸。

光,我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方方说的对,她很爱你,你们会幸福的。

我颤抖着摸了摸他的脸,滑滑的,冰冰的触感如一根冰锥,从指尖直刺到了我的心里,成了一道冻着我心血的伤口,很痛,很凉,然后很麻木。

以后再也不会想他,我强迫自己,上次是身体的分手,这次是彻头彻尾的灵魂的分手,想到楚光的身影将彻底被我从记忆中抹去,我不禁泪水涟涟。

光,我给你唱支歌好不好?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结束天长地久,我的离去若让你拥有所有,让真爱带我走,说分手。

唱到最后,我已经泣不成声,只轻轻的吻在了楚光的唇上,颤抖的冰凉的吻,一个结束的吻。

我看到了,他眼角的一滴泪,重重的掉了下来,深深砸在了我心里的伤痕上,颤了几颤,最终混合了我的血,凝固了。

猛然间站起,抖落了满身的前尘往事,转身,开门,关门,听到楚光隐忍的啜泣声,趴在一辰的肩膀上嚎啕大哭,很久……你还有洛飞扬,你很幸运。

一辰幽幽的说。

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跟过去告别,我做到了,没什么难的,一辰,你有心结,久久不散,郁结成病,你该去看心理医生。

我擦干眼泪。

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一辰说。

不用了,我回公司,走几步就到了。

好,自己照顾自己。

跟一辰分手后,我一个人朝公司走去,夹着冰凉雪花的雨滴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马路上的行人或疾驰,或找地方躲避,只有我一个人大笑着唱歌: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结束天长地久,我的离去若让你拥有所有,让真爱带我走,说分手。

路人都用惊异的眼光看着我,我哈哈大笑,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看不穿!哈哈哈!天很冷,落在地上的雨雪很快结成了薄薄的冰,很滑,我一不小心摔了个跟头,很不雅,是狗吃屎的造型。

周秘——你疯了?我回头,是洛飞扬一把拉住了我,我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扁了扁嘴……飞扬——扑进洛飞扬的怀里,又是一顿大哭。

好了,不哭了,秘秘,咱不哭了啊,你病刚好,别冻着,赶紧回公司。

他脱下自己的大衣捂在我身上,想拉我上车。

喝那么多酒还开车?你不要命了?我想自己呆会儿,你先回去吧,车先别开了,没几步路,你自己走回去吧。

我说,扭过头想走。

你看看都几点了?你当这社会多太平啊?听话!跟我回去!他又从后面拽我。

不回,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啊,你凭什么管我的事儿?我愿意上哪儿上哪儿,愿意几点回几点回,你少管!凭什么?就凭我是你正大光明的男朋友!周秘你别太过份了,楚光出事了,你着急,我可以理解,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可你现在这副样子让我心痛,说好了要一起度过难关,要携手往前走,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们才刚开始你就已经开始退缩了,就楚光生病的一个电话就让你退缩了!我很想说我没有,我只是刚刚彻底斩断了一段情,那段情在我心里长了八年,割下来也是血肉模糊的一大片,我做不到马上就谈笑风生,我需要时间来处理伤口,可是我连说这些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回过头去挣脱他的手臂,扭过头……突如其来的强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睛,下意识的伸手去挡……秘秘——伴着洛飞扬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我被一股大力扑到在地,随后便是轮胎磨擦地面的尖锐声音。

我有些懵,飞扬?我的声音有些颤。

飞扬——我大喊一声,朝着那部滑了五六米远才停住的车子跑去。

路太滑,我有些连滚带爬,好容易到了车前,却颤抖着眼皮不敢睁开。

你闭着眼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扶我起来?多么生机勃勃的声音啊,我不由得大喜过望。

飞扬?你,你没死啊? 我说。

你能不能盼着我点儿好啊?他借着我的力想站起来。

嘶——怎么了?怎么了?哪儿疼啊?我胆儿小,你可别吓我!没事儿,可能骨折了。

他说,疼的满头大汗。

都骨折了还没事儿?你当自己铁打的啊?那位兄弟?哪儿去呀?撞了人还想溜啊?顺着洛飞扬的目光,我看到那个开黑色桑塔纳的司机满脸通红,已经打开了车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估计是想溜。

车号SA9382,逆行,酒后驾车,肇事逃逸,知道这够判你什么吗?司机闻言神色一顿,缩着脖子说了句:私了吧,我给你看病,负责营养费,你别报案了,我这是公司的车,要是被公司知道我私自开车出来,非开除我不可。

他说,似乎处理这种事情很熟练。

你把身份证先压我这儿,看完病还你,先送我去医院。

洛飞扬接过了那人的身份证,递给了我,我扶着他上车,满车的酒气,我皱了皱眉。

去陆军总院,那儿应该是最近的医院。

我说,语气急迫。

然后拉开洛飞扬的裤腿儿,傻眼了……你还说没事儿,你自己看看,都什么样了?小腿迎面骨处血肉模糊的一大片,看得我眼泪噼里啪啦的掉,揪心揪肺的,很自责。

傻丫头,别哭,英雄救美,多光荣的事儿啊。

都什么时候了,能正经儿点儿不?呜呜呜,洛飞扬,你不会瘸了吧?我可不想以身相许来报你的恩。

你就为这事儿哭啊,白高兴了我!我跟你说啊,第一我没那么幸运,就小小的被车碰了下,估计瘸不了。

第二我也没想让你以身相许,你要真有这想法我还得考虑考虑呢。

我很佩服洛飞扬,在疼得满身大汗的情况下还能跟我谈笑风生,可我不觉着他说的好笑,他越是装的无所谓,我看了越是揪心。

不到5分钟,陆军总院到了,酒后开车就是这点好,想开多快开多快,胆儿大着呢。

挂号,应诊,照X光,最后确诊为腓骨开放性骨折,需要住院抗感染治疗一周。

住院部13楼,骨科病房。

把住院押金交了,你就可以走了,周秘一会儿把身份证还他。

洛飞扬躺在病床上指挥。

我跟着那司机到5楼交了住院押金,然后坐电梯上楼,电梯在12楼停了,我的心还是狠狠的痛了几痛。

打了个电话给老哥,让他去通知洛飞扬的父母,我反复思量过,还是觉着这件事应该告诉他们。

又打了个电话给一辰,因为觉得自己脑子中的某根神经突然有些不大对头。

……一辰,你说我是因为自责,所以心痛,所以看到他伤了才会不由自主地流泪,对不对?电话那边一辰思索了一会儿。

你确定只是因为自责?那东西应该不会让人掉眼泪吧?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周秘——某帅哥因为备受冷落而大发脾气。

先不跟你说了,改天聊吧。

我连忙挂断电话。

我就在门外,你不用那么大声吧?叫我干什么?我翻了个白眼儿。

我腿疼……别闹了,我才不上当!我去叫医生。

本来以为他吓唬我呢,后来看到他疼的满身大汗,才想到骨折肯定不是一般的疼,心又揪了一下。

医生来打了止痛针,洛飞扬渐渐消停了,我起身准备回公司给他拿些换洗的衣服。

干嘛去?他突然睁开眼睛。

你没睡呀?我回公司给你拿些衣服和日用品。

不许去,明天让董冰送来。

那至少也得去超市一趟,毛巾卫生纸这些必备的东西还是马上就需要的,等不到明天了。

我说,黑线一条条的往外冒。

去楼下的小卖部简单买点儿,来的时候我看到了,限时5分钟,快去吧。

他说。

磨人精!我在心里嘟囔。

没办法,穿上衣服麻溜的下楼,那边洛飞扬已经看着表开始倒计时了。

六分零七秒,你超时了。

我一进门,洛大帅哥立刻抱怨。

你当我是飞毛腿导弹啊?来回等电梯就用了差不多5分钟。

我去卫生间把毛巾浸湿想给他擦擦,他身上已经被汗浸透了,又没有换洗的衣服,一定很不舒服。

拿了湿毛巾坐在床边,离他很近,我的心跳莫名的加速了……十四章和V公告拿了湿毛巾坐在床边,离他很近,我的心跳莫名的加速了……把扣子解开,我给你擦擦。

我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不动,懒懒的看着我,目光仿佛穿透我的身体,很了然。

你来解。

他说,很无赖的样子。

我无奈,伸手去解他的扣子,手有些抖,脸有些红,折腾了半天才解开一个……洛飞扬你大冬天的穿这么多扣的衬衣干嘛?我急了。

我这人没什么耐性,上学时一遇到算不出来的数学题就有撕卷子的冲动,而此时,我正瞪着那一长串碍眼的扣子,思量着我的力气够不够把它们扯掉。

洛飞扬一笑,自顾自的解起了扣子,扯掉碍眼的衣服扣子是男人在床上干的事儿,你就甭想了。

呃……在他面前我是透明的,以后也别妄想能背着他搞什么小动作,我无语了。

默默的帮他擦着身子,他的身体很紧绷,看得出来是经常锻炼的,楚光从毕业后就跟运动说了拜拜,肌肉渐渐变成肥肉,现在瘦了,便觉着有些皮包骨。

看着我的身体想别的男人似乎不太好吧?洛飞扬的声音有些冷。

过来借我用下脖子。

他说,我慢吞吞的把脖子伸了下去……他双手环住我的脖子,借着我的力坐了起来。

后背也擦擦。

他说,并没放开我。

他的鼻息很火热,而且一点儿没浪费的都喷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的身体有些战栗,小汗毛刷的一下全部立正跟我敬礼……好,好吧。

我嘟囔,声音细若蚊鸣,脸似火烧。

他此刻正衣襟大开,我双手从他腋窝下穿过,碰触到他火热的肌肤,我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洛飞扬的身子也渐渐僵硬。

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有些心不在焉。

有时手会不小心撞到他背部的衣服上, 更是提醒了我此刻的动作有多么暧昧……我腿伤了,但那里没伤,你能不能不这么考验我的定力?洛飞扬明显有些喘息,贴在我耳边的气息极其不稳,而且能烫熟5个鸡蛋。

我慌了,心里像有一百个人打鼓一样,咚咚咚的,震得我阵阵发懵。

你,你说什么呢?不是你让我擦的?害羞状。

把床摇起来!他咬牙说道。

哦,早就该这么做。

我红着脸低头找到了床边的把手,慢慢把床摇了起来。

这样多有情调?毫无美感的笨女人!他说,然后笑,很无耻的。

我心道您老人家有美感,那干嘛还坚持不住让我停下来?鄙视ing~~~这事之后,我吃一堑长一智,躲到老远处的沙发上窝着,常常用防贼的目光看上洛飞扬两眼。

秘秘,我渴……我无奈,走过来给他喂水。

我饿…….我给他喂食。

我要小便……我,我怎么办?明天给你请个男护工吧。

我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憋到明天?那我扶你去卫生间。

医生说我不能下地。

那怎么办?难不成还让我给你接,接……接什么?洛飞扬你活腻了?还想让我干什么?给你夜壶,你自己解决!我红着脸扔给他一个夜壶。

他笑得很贼,说:又不是没看过,害羞个什么劲儿?虽然背过身去,但听到身后‘哗哗’的声音还是会让我不好意思。

我出去待会儿…..我说。

老实呆着,别老想着出去,12楼是内科病房,楚光住那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赌气道。

洛飞扬,我二十八了,不是八岁也不是十八,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里清楚,你别老管着我。

你要是脑子清楚,你当我愿意管你?关灯,睡觉!我气呼呼的躺上床去,虽然高级病房有陪护床,可是我睡衣也没带,内衣内裤也不能换,也真够别扭的。

秘秘?我不理。

生气了?我仍然不理。

再生气也得把夜壶拿走啊,你不是想让我抱着它睡吧。

我腾的坐了起来,我上辈子大概欠了你的。

我嘟囔道。

周秘语录十四:世界上最尴尬的事莫过于一对前男女朋友见面,他的身边挂着她的好朋友,她的身边站着他正希望拉拢的客户。

洛飞扬这一晚睡的极其不好,后半夜止疼药的效力过了,他一直疼着。

开始时他还极力忍着,不想影响我睡觉,后来实在是挺不住了,渐渐有些呻吟,我本来觉就浅,马上就醒了。

找了值班医生,但他怎么也不肯再开止痛针了,说是有规定,多少小时内最多只能打多少毫升,具体的我也没记住。

回去后我只能握着他的手,不停的给他擦汗,心里很不是滋味……第二天一早,有护士来给补了一针,说是如果晚上疼得厉害再找大夫,这针最少12小时才能打一回。

我跟洛飞扬刚刚吃了过早饭,我哥便来了,还给我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哥,你不会打算让我在这儿伺候他一个星期吧?我满头黑线。

周秘,知恩要图报,飞扬为什么会躺在医院里?还不是为了救你?你伺候他不应该吗?不是,我知道照顾他是应该的,可是他现在不能下地,大小便也失禁,我是个女的,你不觉得我不太合适吗?说谁大小便失禁呢?过分了啊。

洛飞扬瞪了我一眼。

口误!是大小便不能自理,大男人别这么咬文嚼字的!你们俩都什么关系了?还跟我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话,当我白痴呀!哥有些怒了,我还是很忌惮他的,于是乖乖的不敢吱声了。

这时正好有人敲门,哥去开门。

伯父,伯母,你们来了,快请进吧。

谁呀?我刚想问,突然发现洛飞扬神色不对…….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他耷拉着头。

昨晚周京给我们打了电话,说你腿摔了,进了医院,怎么搞的?这么大人了,走路也不小心,还摔骨折了,我们这老胳膊老腿的也没你这么脆弱。

洛爸爸显然很担心。

伯父伯母,你们好。

我说。

爸,妈,她是我,我女朋友,也是周京的妹妹,她叫周秘。

我斜瞥了洛飞扬一眼,有些习惯他这么说了。

哦,周京的妹妹啊,多大了?二十八。

我低头轻声,做乖顺状。

洛爸爸很平易近人,可洛妈妈……她冷冷的,只是跟在洛爸爸的身后,也不说话。

如果不注意,很容易被别人忽视掉。

只是我发现,她的目光一直凝视着洛飞扬受伤的腿,手紧紧的抓着洛爸爸的衣服。

她很关心他!我确定,于是笑着对她说:伯母,飞扬的腿是腓骨开放性骨折,医生说要先做一周的抗感染处理,等开放性伤口结痂了再用木板把受伤的地方板固定住才可以出院。

说完这话,我突然觉得这屋子里很静,洛飞扬尤其沉默,抿着唇看向了窗外。

洛妈妈的唇动了几动,抬眼看了看洛爸爸,然后重重的呼了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轻声说:严不严重?会不会落下残疾?她的声音很轻,但没有人会忽略,因为太珍贵。

洛飞扬很惊喜,突然抬眼看了我一眼,闪着狂喜的色彩。

我也很受鼓舞,要知道他跟母亲很久没有交流过了,虽然这中间隔了一个我,但这进步还是让所有人开心。

不会,医生说是骨裂,只是外伤有些吓人。

我安慰道。

洛妈妈又低头不语了,但丝毫没有影响我对改善他们母子关系的信心。

伯母,医院的饭飞扬吃不惯,他骨头受伤挺需要营养的,我在这儿照顾他也抽不开身,如果您有时间,中午能不能给他送顿饭?我试探着。

洛妈妈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拽紧了洛爸爸的衣服。

不行就算了,让您跑来跑去的飞扬也不放心,我这主意出得太烂了。

我笑道。

行,我这就回去做,飞扬小时候最爱吃我做的骨头汤。

她突然说。

妈——洛飞扬柔柔的叫了一声,叫得我眼睛都有些酸涩,他是个多么渴望母爱的人啊。

我们走吧。

洛妈妈说,并没有理会洛飞扬。

但他还是很开心。

那我们先回去了,中午再过来,你好好养养吧。

洛爸爸乐呵呵的拉着洛妈妈走了。

伯父伯母再见!我说。

哥送二老出门,我坐在床边,拉住洛飞扬的手说:你妈妈不是不爱你,她是已经忘记了要怎样爱你,你该多给她些时间。

秘秘,谢谢你,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他有些激动。

我已经不记得妈有多久没跟我说过话了,虽然今天也不是直接跟我说的,但是我听出来了,她在关心我。

对,她在关心你,也许不只是今天,她一直都在关心你,只是默默的,你不知道而已。

秘秘,我真开心。

嗯,我也替你开心。

可是你是没时间做饭给我吗?你根本就不会呀!他突然说。

我说你反射弧可真长,堪比恐龙,我话说了都有十分钟了,你才反应过来,要是踩你一脚,估计你得半夜才能感觉到疼。

他呵呵一笑,也不跟我争辩。

洛爸爸跟洛妈妈走后没多久,哥也上班去了,大概十点多,有人敲响了门。

本来以为是董冰,打开门却发现是苏慕慕。

怎么是你?董冰呢?我说,自以为很友好,但语气却控制不了的冲,谁让我这人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打死也装不出来喜欢。

苏慕慕也不跟我计较,也不搭理我,径直走进了屋去,对着洛飞扬柔柔的说道:公司突然有点儿事儿,董冰走不开,就让我给洛总送来了。

嗯,东西放这儿吧,我这里有周秘在就行了,你回公司吧。

苏慕慕估计是自告奋勇替董冰来的,看到洛飞扬这么快就下了逐客令,自然不免心里不忿,气得小鼻翼忽闪忽闪的,煞是好看。

我要去趟超市,先让苏慕慕陪你回儿。

我对洛飞扬说。

让她去,你陪我。

他执拗道。

我保证不去12楼。

那也难保不会遇到。

我……我无语。

那你去买吧,洗发液,浴液之类的,你看着买吧。

我对苏慕慕说。

哦,那,那好吧…….苏慕慕怪怪的看了我们一眼,一点儿点儿往门外蹭去,像极了某种背着壳的软体动物。

估计心里早把我骂上千八百遍了。

中午,洛妈妈跟洛爸爸果然来了,还带来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连我的份儿都带了,真周到。

洛飞扬在喝第一口骨头汤时的表情真叫我难忘,那样慢慢的饮下去,像是品尝着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不忍咽下。

洛妈妈的表情也有些动容,她说:你们慢慢吃,我明天中午再来。

她说明天中午还来?我兴奋得一把抓住了洛飞扬的胳膊。

噗——他喷出了一口汤。

我回头一看,不好!抓错地方了,抓的是他受伤的腿……医生,医生—— 洛妈妈大叫着跑了出去。

嘿嘿。

我对洛飞扬傻傻的笑了,看来有戏!这家伙满头大汗的回了我一个虚弱的笑容,那表情好像在说:值了!飞扬,我一直好奇那天你是怎么被撞的,被车推出了五六米远,才小小的来了个骨裂,你这腿也太坚强了。

我正削着一个苹果。

那车其实早就开始刹车了,就是路太滑没停住,撞倒我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力了,怎么?你还嫌我伤得轻了?嘿嘿,那哪儿能啊,给,吃苹果吧。

我干笑几声。

你都已经把它削成核了,还让我吃什么?洛飞扬看着手里那个小小的苹果,又看了看桌上一大堆貌似果皮的果肉,一脸好笑。

给我洗一个吧,别打皮了。

他说,很无奈。

我乖乖的去洗苹果。

有护士推门进来,扎针的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