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秘语录十四:世界上最尴尬的事莫过于一对前男女朋友见面,他的身边挂她的女朋友,她的身边挂着他的生意伙伴.有护士推门进来,扎针的时间到了。
刚开始几天我还在好奇,为什么这家医院每间病房的护士都不固定,每次来扎针或换药的小护士都不一样。
后来在门口亲眼见到两个小护士正在为谁给洛飞扬打针争个不停,这我才知道,原来他的行情还不错。
然后自然而然的毫无口德的跟他说,你是个抢手货!两个小护士正在外面为你打架。
他那时正在吃梨,刚刚咬了一口,没等嚼就惊得咽了进去,噎得脸儿都绿了。
我大笑着给他拍背,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不就是两个女人为你打架吗,至于兴奋得一下子吞了半个梨?他怒瞪我,说我是个没良心的白眼儿狼。
你是洗苹果呢,还是种苹果呢,你有大把时间可以浪费,可我们国家缺水,你还是省着点儿用吧!他在屋里喊,打断了我的思路。
这家伙,又把我的错误上升了一个高度,跟国家水资源都挂上钩了。
今天是他住院的第七天,伤势恢复的不错,等打完最后一针,中午吃过饭,下午夹上板子,收拾收拾就可以出院了。
等我洗好苹果回屋时,洛飞扬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条管子,我看着那条管子双眼立刻放光……洛飞扬的眼中闪过恐惧……每个女孩童年的时候都会有过几个幼稚的梦,有的想当公交车的售票员,有的想当小卖部的老板,有的想当穿白大褂的护士,我就是后者。
这种情结一直持续到现在,导致我看到针头针管一类的东西就双眼放光,跃跃欲试。
前几天一直试图帮洛飞扬拔掉滴完的点滴管子,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其实就是怕疼,这么大个男人竟然怕我给拔针?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我说有的人自己都能拔,让我拔一下又怎么了?他说他宁可自己拔,也绝不让我碰!我翻了翻白眼儿,打算在他睡着的时候下手。
谁知这家伙连睡觉的时候都防备着,只要我一接近他马上就一激灵清醒。
不过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飞扬?我继续双眼放光,眼睛眨呀眨的。
休想!他说。
让我拔一下,我就给你做顿饭。
我诱惑。
那更恐怖!那我把门关上,不让护士进来,看你怎么办!我宁可让针长在肉里。
他咬牙说。
那你出院以后我继续伺候你,一直到你腿好为止,这还不行?我这可是下了血本儿了。
洛飞扬果真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说:一言为定!然后笑嘻嘻的看我。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吃亏,怎么想都觉得这像是个大大的陷阱,挖好了等着我跳呢。
可以反悔吗?我说。
当然,他顿了顿,然后笑得很贼,接着说:不可以。
既然不可以,那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我也很贼的看着他笑。
洛飞扬无缘无故的抖了一抖。
看着药瓶中的液体流光,我开始搓着手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开始…….你可轻点儿。
他一脸惶恐。
放心,我小时候经常给洋娃娃扎针。
他脸上的表情更加恐惧。
先揭开胶布,讨厌,胶布粘到自己手上了,狠狠的撕掉!啊——洛飞扬狠狠的哀号了一声。
我看了眼胶布,原来是粘下了他的一撮汗毛,唉,毛发重就是这点不好!嗯,现在针露出来了,我突然有些紧张,抓着点滴管子的手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
你不要在我的血管里乱搅啊,很痛啊——洛飞扬又一声哀号。
快拔呀!他大吼一声。
我一激灵,用力往外一拽……你要拔那个手柄啊,谁让你拽管子的?啊——洛飞扬痛叫了一声。
怎么办?流血了啊!我开始慌乱。
针还在血管里,能不流血吗?快把针拔下来呀。
我一看,竟然是管子跟针相连的地方脱掉了,针根本就没拔出来。
这管子质量怎么这么差。
我嘟囔,十分愤慨现在的医疗器械质量不合格。
狠心抓住手柄处,手又抖了几下,不理洛飞扬的哀号,用力拔了出来。
呼!我长出了口气,护士果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把胶布粘上,不然会流血,会瘀青。
他说。
胶布?胶布被我扔了啊!我急道,我去护士站取。
啊——洛飞扬又一声惨叫,我回头,你又鬼叫个什么啊?我怒,我都已经手忙脚乱了,还给我添乱。
你把针插到我腿上了……他咬牙,黑线,嘴角抽搐。
我一看,可不得了,那小针正乖乖的立在洛飞扬的大腿上,还晃了两晃,象是在跟我示威。
等我,这下得取两块胶布了。
我连忙跑了出去。
周秘,我这下亏大了,你得伺候我一辈子!他喊。
洛妈妈洛爸爸来送午餐的时候,我刚处理完洛飞扬的针孔,正在跟他急赤白脸的争辩!我一屁股坐在他床上,说:下次打死我也不干这事儿了,怎么想起来简单,做起来就那么难?周秘,你当作家实在是太明智的选择,起码不接触别人,也害不着谁,你说你要是真当了医生护士的,那不早成了杀人犯了?洛飞扬!我气鼓鼓的喊,然后马上泄气到,你以为作家好当的吗?不接触别人不代表别人就不会来害你,文化圈里最黑暗了,当面全是笑脸迎人的,可背后使绊子捅刀子的事是常有的,我当初多么辛苦才挺过来的,所以现在才这么珍惜拥有的,因为实在是来之不易呀。
秘秘……洛飞扬皱着眉,可话说了一半就听到有人推门,我们俩都往外看去。
原来是洛爸爸推门进来,两个人说什么呢,这么热呼?热呼?我可没觉得我们俩这是热乎?我心想。
伯父伯母好。
我说,低眉顺目的。
周秘这孩子,就是性格好,没脾气。
哼哼。
洛飞扬冷哼。
我瞪了他一眼,心道,再哼,再哼把你关猪圈里去。
你们俩别热乎了,要热乎等我跟你妈走了再热,先吃饭吧,你妈刚榨的西瓜汁,别盛出来了,用吸管喝吧。
管儿?洛飞扬怪叫一声。
噗——我一口水喷了出来,又想起来刚才那根血淋淋的点滴管子了。
这俩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洛爸爸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不解的看着洛妈妈。
洛妈妈抿嘴一笑,没吱声。
飞扬,下午出院后回家养着吧,你这腿不方便,没人在跟前儿可不行。
洛爸爸说。
我看着洛妈妈,她低着头,又没吱声。
但是也没反对。
不用了,住家里每天还要往公司跑,更不方便,还不如直接住公司了,不用担心没人管我,这不现成儿的人吗?他斜眼瞥我。
是,是,是,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儿,就在公司照顾飞扬吧。
我连忙说,趁着洛爸爸洛妈妈不注意又狠狠瞪了洛飞扬一眼。
午饭后洛爸爸洛妈妈走了,出院手续也办完了,我开始收拾行李。
洛飞扬腿上的小夹板上上了,拄着拐棍也能下地蹦跶几下了,再不用我端屎端尿的伺候他。
你最近就住公司吧,不是答应照顾我到腿好吗?知道了,我也没说要反悔。
这时又有人敲门,打开门,是董冰来接我们了,我扶着洛飞扬没拄拐的那根胳膊,董冰拿着我们俩的行李,就这么上了电梯。
12楼,电梯停了,我闭着眼睛暗暗祈祷千万别那么巧…….冤家路窄!一声熟悉的女音传来,我腾的睁开眼睛,正对上方方那充满怨恨的目光。
再后面是瘦削不已的楚光,脸色惨白,白得我不忍心去看。
又见面了,真巧!反倒是洛飞扬先打破了沉默。
他背靠着墙,声音懒懒的。
是啊,真巧。
楚光说,声音有气无力。
11楼到时,一下子上来了不少人,还有一个直接把病床推上来的,电梯里顿时拥挤了起来。
我下意识的在电梯的一角撑起了一个小小的空间,把洛飞扬护了起来,他的腿很脆弱,不能被碰到。
他冲我眨了眨眼睛,贴着我的耳根说,我没那么虚弱,你还是保护好自己吧。
说这话时,他脸上的表情很开心,目光中泛着幸福的光芒。
电梯里的人很多,我没有空间转过身去寻找楚光,既然已经放弃,也没有必要再费气力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而且他还有方方。
撑到一楼,推病床的那些人首先下去了,电梯里宽敞了不少,我回过头去,看到楚光用他瘦削的身体也为我撑起来一片空间,一时间有些懵。
可没等我说什么,他已经扭头走了,好像刚刚只是他凑巧的一个姿势而已。
楚先生,商城项目下周一招标,别忘了递交投标文件。
洛飞扬说,微笑着。
谢谢提醒,再见!楚光头也不回的走了,声音有些闷闷的,步履有些蹒跚。
我不知不觉又看得痴了。
你还不下电梯?打算再从下到上坐一遍参观整个陆军总院?洛飞扬阴阳怪气道。
我说不想,最近跟医院似乎太过亲密,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在回公司的路上,我问洛飞扬光楚快递到底有没有希望中标。
他说不知道,这点儿小事还轮不到他管。
我怒了,喊道:你在我面前装大爷是不是?你自己还不是要归我管?说完这话我的脸不自觉的红了,他嘻皮笑脸的打赖道:呵呵,那是那是,不过有几家全国规模的物流公司很有竞争力,就看楚光的价格怎么样了。
我说那你能不能帮帮他,他病得不轻,看起来很可怜。
他说不能,他一向公司分明,即使为私,他也没有理由帮楚光。
然后又怪嗔的说了句,你是同情心泛滥,还是心里爱的小火苗又死灰复燃了?我一惊,才发现自己又干了什么傻事,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吗?唉!看来惯性无处不在,已经习惯了为他着想,一时还有些停不下来了。
可是,我心里的火苗真的死了吗?我甩了甩头,觉得还是做鸵鸟比较好,想不通的事情,就先不要想,等时机成熟了,自然也就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