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衣柜,一眼看到我那件白色羊绒衫放在最上层,踮起脚勉强给拽了下来,刚想问问怎么整理屋子的阿姨一米五几的个子却能把衣服放得这么高?话到嘴边却突然看到随着我的毛衣掉落下来的一个黑色文胸……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便不能思考。
黑与白的对比在此刻甚为讽刺,然而事情却远没有黑白这么明了。
怎么了,秘秘?洛飞扬在我左边,柜门挡着他的视线,他应该是看不到我这边的状况。
没,没事。
我停止愣神儿,胡乱把文胸塞到毛衣中间,快步跑到了卫生间里。
一关上卫生间的门,情绪便彻底崩溃,脑子里慌乱得如同一个蜂箱,粘粘糊糊的一大堆东西,随便一甩便直扯粘线儿,而且还嗡嗡的响个不停。
难道我又一次遭到了背叛吗?为什么又是我?我与人为善,我努力维护身边的每一个人,我高兴的事儿讲给大家听,伤心的事小心翼翼的掖着藏着,然后打掉牙往自己肚里咽,我是这样一个永远把自己放在最末位的人,为什么老天却总是对我不公,难道非要把我整得跟一辰一样谈爱色变才行?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没有任何感觉,因为痛得已经失去了知觉。
眼看着一颗泪珠掉落在手上,没有一刻的停留便直直的往地上摔去,裂成几瓣。
我不想这样放任自己悲伤,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马桶上。
拼命安抚自己,镇静,要镇静!拼命对自己说:周秘你不是个没有思考能力的人,不能因为一个表象就把自己判了死刑。
你要分析事情,要抽丝剥茧,要理智!就这样过了几分钟,那阵心慌才渐渐过去,理智慢慢回来。
第一个感觉便是我应该相信他。
说来这种感觉很奇怪,突然如雨后的春笋般冒了出来,就算对楚光,我也没有这样的信任过,可见洛飞扬给我的感觉还是更牢靠些的。
他并不像一个喜欢乱搞男女关系的人,即便他是那样的人,也不会笨到留下这么大的证物等着被我发现吧?这一定是有什么隐情,除非是他故意想让我自己知难而退?可是又不像啊,明明刚才还在说想我呢。
看了看手中的文胸,仍然觉得沉甸甸的,不过却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有些迷惑。
无奈的甩头,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爱慕今年最新款的黑色蕾丝文胸,在哪里见过呢?秘秘,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洛飞扬在外面喊道。
我拉粑粑呢。
门外传来了嗤嗤的笑声,我才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赶紧收回心思,解释道:我,我,我大便。
说完又恨不得一头浸死在马桶里,打开门冲了出去,为了捍卫我的清白。
我在心里呐喊,我没大便……洛飞扬一把捉住想逃出门外的我,你跑什么呀,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哭了?他从头到脚把我打量了八遍,连用了三个你自来表示他的震惊。
其实我本来只想默默的相信他,文胸我会悄悄扔掉,就当我从来没看到过。
可他既然看出来了,我也并不想隐瞒,从毛衣里把那件文胸拽了出来,然后一瞬不瞬的看他。
怎么了?他说,看了看我手中的文胸,便调转目光盯着我看。
从他脸上我并没看出丝毫的局促不安,很坦然地样子,略微有些迷惑,我心里顿时又放下一些。
在你衣柜里找到的,不是我的。
说这话时,我有些委屈,眼泪便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其实心里知道这事儿多半是有人栽赃陷害的,就想破坏我跟洛飞扬的关系,可还是忍不住流泪。
洛飞扬把我拉到屋里边,盯着我手中的文胸想了半天,然后抬起头来开始擦我脸上的泪水,表情很纠结,眉头皱着,怕我不知道我的眼泪让他很心疼似的。
秘秘,让你受委屈了……哇——我一头扎进他怀里痛哭。
他轻拍着我的背,慢悠悠的说,相信我,很快就会过去的,以后我们会很好的,任何人也不能再打我们的主意。
是吗?我很傻气的抬头问道。
一定的,必须的。
他说,然后无奈的笑。
我也笑了,是很没品的流着鼻涕笑,结果被他再一次捉住扔进怀里,然后低头就是一个深吻。
唔唔…….鼻涕都被你吃嘴里了!我挣扎了出来,又被他按住。
我乐意!……!这年头,有钱难买我乐意,我彻底无语了,抱住他的脖子,任凭他在我嘴上又啃又咬的激情四射……吻过之后,我很甜蜜的窝在洛飞扬的怀里,问:那文胸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要再不说我就当你存心想让我憋屈死!洛飞扬很苦涩的一笑,等软件这事儿过了再说行吗?现在真的不好说。
我低头不语,能感觉到搂着我的洛飞扬身体一怔,我知道他是怕我胡思乱想,忙笑容灿烂的抬头看他,欢快的说:不说拉倒!我出去打文件去!说完跳下地蹦跳着走掉了。
走到门口刚要关上门,忽听屋里很熟悉的啪的一声响,我又火烧屁股似的冲了回去。
果然……这家伙正拿着一根刚点燃的烟冲我愣神儿,好像极为好奇我的小短腿怎么能倒腾出如此惊人的频率来,瞬间就飞到了他眼前。
傻了?我乾坤大挪移来的,自己把证据毁灭了吧,等我亲自动手就直接判你死刑加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洛飞扬笑着把烟掐掉,说:小的再也不敢了。
我如愿以偿的迈着方步走出门去,就差摇旗呐喊庆祝革命胜利了。
其实洛飞扬现在已经很少抽烟了,估计今天这事儿又刺激着他了。
关于文胸的事他不愿意跟我说就算了,我也不是喜欢刨根儿问底儿的人,说我傻也好,说我太容易相信别人也好,总之我就这样儿了,这辈子改不了了。
周秘语录十九:爱可以化解一切痛苦。
周末的时间很快度过,因为现在不能每天见面,所以我跟洛飞扬都分外珍惜独处的机会,没有刻意的制造浪漫,但彼此的心里都很甜蜜,让我更是期待下一个周末的到来。
周日下班以后,想到五天见不到他就有些郁闷,还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回到家里做什么都觉得不对劲,饭也不吃就躺在床上装死。
刚刚伪装了几分钟,手机便响了,我一看是洛飞扬打的,立刻开心的坐了起来。
喂,这么快就想我了?我问,很恬不知耻的。
嗤——他嗤嗤直笑。
是啊,你一走我就做什么都别扭,出来一起吃饭吧,我可真够没出息的了,这才分开怎么几分钟啊?洛飞扬自嘲道。
好啊。
我匆忙挂上电话,飞也似的跑了出门,活泼的如撒了欢的小狗。
吃饭间我们并没有谈公司的事,倒是洛飞扬让我明天把齐楚叫去公司,还让我以我的名义邀请他,我有点儿糊涂了,问他为什么他又不说,我就只当他是突然好奇心大发,想要见识一下齐楚的真面目,当然,前提是我把齐楚形容成了一只拥有着无比强大的石膏脸的怪物。
开心的吃完晚饭,我跟洛飞扬又依依不舍了一番,以前一看到电视里演的小男女腻腻歪歪的粘糊样儿我就想喷饭,因为我跟楚光从来不那样,好是好,但是是极为清爽的好。
现在才明白,当呵护多了,依赖就会成为一种习惯,渐渐的,就会腻腻歪歪了。
这是洛飞扬教会我的道理。
以前跟楚光不会,是因为他给我的呵护不够多。
回家之后给齐楚打了电话,他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也没问我为什么让他去,还说早就想去长江集团参观参观了,就是苦无机会,最后还说了句谢谢啊!。
我满头黑线的挂断电话,这家伙也太脑瘫了吧?我突然请他去公司他不问问为什么也就算了,怎么还兴致勃勃的呢?被我买了都不知道!第二天一早由于齐楚说他要先去趟W公司,所以我还是照例蹭老哥的车上班,最近老哥有些春风得意,一不留神笑得皱纹剧增。
我心想至于吗?得个娃乐成这样?早知道这样早点儿要呗?何必等了好几年。
到公司后,我照例不在自己的座位上停留,直奔洛飞扬的卧室。
现在时间还早,不到上班的点儿呢,整个公司里没几个人。
如今的企业里,踩点儿上班才是王道,你要是能分秒不差的冲进来打卡才是你的能耐呢,像我这样早到的反倒是要被别人掐的,枪打出头鸟嘛。
我估计洛飞扬还没起呢,他向来没有早起的习惯,刚要推门进去,却意外地听到了一阵呻吟之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顿时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血沸腾了似的,拼命的往头顶冲,已经伸出去的手又哆哆嗦嗦的收了回来。
楚光跟方方那天在酒店的一幕我依然记忆犹新,在门外我就听见方方那肆无忌惮的呻吟声,只是我却一笑置之,还以为是楚光在看酒店提供的成人电影,真讽刺。
推开门后我才傻了,原来自己单方面的信任是那么的苍白。
两个人赤条条的身体是如此的刺眼,晃得我几天都看不清东西。
而那个赤裸着的男人的身体我是多么的熟悉,却又多么的陌生。
具体的画面我不忍回顾,只能说两人是很紧密的结合在一起的,楚光发现我回头看我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了他从她身体里滑落的那一瞬间。
我不知道楚光为何那么狠心,出轨还要发短信让我来观摩,后来想也许是方方拿了他的手机发的也说不定,可不论是谁,事实就是事实,我不知道时它也是存在着的。
我叹了口气收回心思,考虑着是要回到自己的座位还是推门进去,有过一次类似的经验,确实不再那么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