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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君王战争! 第四十五章 雄心

2025-03-31 06:25:35

第十五卷 君王战争! 第四十五章 雄心在因度斯小镇某个仓库中,尤利西斯的脸色已经异常晦暗,看上去皮肤也开始隐隐有了些溃烂的征兆,比他预估的还要来得早得多。

原本小男孩的外貌形象是天真活泼的,但此刻他却充满了阴郁和浓浓的死亡气息,一如半成品的亡灵生物。

他很清楚,并不这具身体不够优秀,而是他的力量在衰落,对于那无形之中的献祭力量的抵抗也越来越无力,如果是在全盛时期,那么数个月时间他还是有信心的,但是现在,他却没有那个底气了,只是从身体的外表上就能看出糟糕的状况了。

一旦身体所存在的生命力量彻底耗尽,那么这股力量就会直接消磨他的灵魂本源,直至他真正的死亡才会停止。

时间越长,尤利西斯越觉得这个献祭圣印的恐怖,他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这种慢慢等死的折磨,虽然有办法缓解,但无疑也是一种煎熬。

只是今天,似乎他的心情稍稍好了一点。

霍华德终于带来了他期盼已久的消息。

与阁下约定的时间是一星期,现在在下如约到来。

霍华德向后挥了挥手,四名仆从抬着一具石棺走了上来,道:原本这东西运起来很是麻烦,可是我们的精灵朋友却帮我们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具石棺看起来很是沉重,但是仆从们的脸上却是一片轻松,显然并不是这些仆从的力气大,而是石棺本身的缘故,这才能这么容易搬运到这里。

精灵?尤利西斯眉头微不可察的一跳,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他先是眯眼看了看霍华德,随后嘴角微撇,这才凝神向这具石棺看去。

石棺上刻满了魔法符文,只从那充满艺术感的刻画笔触和优美的曲线法阵来看,这的确是崇尚美学的精灵所遗留的手笔,只是不知道石棺中的这具身体是否能匹配它的价值呢?霍华德一抬手,两个仆从点点头,回转身,毫不费力地抬起棺盖并向一侧挪开。

一具女性精灵的躯体出现在众人眼前,她的脸庞犹如雕塑大师的杰作,线条轮廓分明,而且充满了神秘的美感,除了两只尖耳朵尤为引人注意外,她的额头上还有淡淡的紫色纹路从皮肤底下隐隐透出来。

尤利西斯目光连闪,他慢慢站了起来,不动声色地说道:纯血精灵的身体么?他走了上来,俯身下望,似乎是在鉴别这具身体是否符合自己的要求。

霍华德向后退了两步,微笑不语,似乎对这具身体有足够的信心。

以尤利西斯的目光一眼就能看出,这具身体非但保存完好,而且是在生命处于旺盛的时期被人抽离灵魂的,从表情和身体各方面看,没有半点强迫的痕迹,这就很难得了。

强行占据的身体由于必须消灭身体中本身具有的灵魂,那不免会损伤身体的本身,利用价值就大为降低,而死尸那就更不用说了,除非是极为特殊的状况或者是奇异种族,一般只能作为无奈之下的选择。

而眼前这名精灵,不但身体完好,而且看得出抽离灵魂的人也是手段极为高明的,几乎没有任何损伤,可以说,各方面都做到了极致。

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尤利西斯满意,以他现在的状态,这具身体也不过让坚持半个月而已,说不定还没有,因为那个时候,他或许已经更加虚弱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沉声道:虽然与我的希望还有差距,不过你们能送来纯血精灵,也算你们很有诚意了。

霍华德却是笑了笑,道阁下不必失望,因为这具身体原本并不是我们拿出的交真正易品,它只是作为附带赠送给您的。

尤利西斯一怔,随即他的目光紧紧盯在了霍华德的脸上,似乎在期待下文。

霍华德指着下方的精灵,道:这具身体只是让您便于行走的工具而已,而我们与您交易的躯体还另有安排,由于怕半路损坏,所以需要您亲自前去。

亲自前往?尤利西斯皱了皱眉头,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是否是个针对他的陷阱,毕竟现在正好是杀他的最佳时机。

就算是在完好的状态下,霍华德身后的罗美尔斯也足以让他忌惮,更何况是现在?如果真的有什么阴谋,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在权衡利弊之后,他仍然同意了,他知道,如果仅仅是要找一具临时替代的身体,没有必要将纯血精灵弄过来,之所以这么做,那是在告诉自己,那具准备的身体甚至比纯血精灵还要好得多。

在考虑了好一会儿之后,尤利西斯沉声道:准备一下吧,今晚我们就出发。

与其干坐在这里等死,他还是愿意赌一赌的,结果不会比原先再差到哪里了。

那么阁下,我先去准备了。

等等。

尤利西斯喊住了霍华德,随手抛给后者一把匕首,淡淡道:我年轻时候收藏的物品,在我手里也发挥不出价值,就送给你了。

霍华德探手接过匕首,他看都没看就放到了怀里,笑道:那就谢谢阁下了。

尤利西斯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霍华德躬身行了一礼,转身步履从容地走了出去。

……杜奥迪斯身皮红色披风,手持双手宽刃剑站在大殿的台阶上,浑身上下被刺眼耀芒般的光线所环绕,衬托他如同太阳神下凡一般,他表情虽然平静,但是那对隐藏在光芒下的眸子中,却流露出一种精灵独有的高傲。

族中重要的高等精灵已经在谕令下撤到了世界树的周围内,哪怕外围的族人都遭到屠戮,只要这些高等精灵能够存活下来,他也能保证精灵的血脉继续繁衍下去,更何况那只是万一的打算,面对一个新晋的人类君主,他对此可是充满信心的。

至于另一个龙族君主,那也不用担心,他的妻子西萨奈莎莉是精灵族的另一位君主,她的能力很特殊,并不擅长战斗,却是精灵族内唯一能同时驾驭世界树和月亮井力量的人,有了她的辅助,他能把自身的战斗力提升到最大上限。

他轻轻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宽刃剑,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如果能挺过这次危机,整个精灵族必将迎来新的曙光,甚至利用改造体征服阿波罗大陆也不是什么梦想,想到这里,即便以他蛰伏已久的心也不禁升腾起一股激昂锐意。

感受着两股强大的气息正从两个方向飞速接近,杜奥迪斯的嘴角不禁勾起一丝了然。

可是突然之间,他的脸色不由一变,一道银色的身影居然凭空的出现在了自己身前不足两米的地方,他手中巨大的宽刃剑几乎在瞬间就横挡在了斜上方。

锵金属武器交击的声音在大殿的四周震响,手臂上传来的庞大的冲力让杜奥迪斯肌肉为之绷紧,浑身的光芒也闪烁不定,他的脊柱和腿部都感觉传来了巨大的压力,不禁往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站稳,等他再次抬头看去的时候,对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过刚才那一刹那,映入眼帘中的一双蜥蜴般的瞳孔,还有那夹杂着诧异和凶狠的目光。

杜奥迪斯知道这是对方给他的示威,但是他毫不在意,因为这样的攻击对他是毫无效果的。

两个君王之间的正面交战,如果是正常状况,那么就是比谁犯得错更少,谁掌握得信息更多,在没有其他助力或者特殊情况下,这场战斗很可能会旷日持久,而且最后十有**是不会有结果,即便分出了胜负,战败的一方也只是示弱褪去,战胜的一方实际拿对方是无可奈何的,因为双方彼此实力接近,同样都是拥有掌控规则的人,没有绝对实力的话,是不可能彻底压倒对方的。

但是如果两名君王或者数名君王同时对付一名君王,那么结果就大为不一样了,这意味着只要犯一点小错就会被对方抓住,然后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战斗也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分出胜负。

特别是这一次,五名君王如果真的一同出现在他的面前,只需片刻就能把他杀死,而且他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现在……杜奥迪斯傲然一笑,又重新向前走了两步,手中宽刃剑剑柄上的宝石和瑰丽符文在阳光下反射着华美的光辉。

在世界树的影响范围下,他的防御能力将前所未有的提升,不再惧怕敌人一般的攻势,而有月亮井源源不断地提供他损失的力量和精神,他也不虞体力的匮乏,可以不计消耗的主动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只要对比一下就知道,现在对方只剩下两名君主,而且还是远征而来,没有任何退路和补充可言,更重要的是,两个人还不是一个种族,双方未必能真的能一心合作,可以说,这场战斗还没开战,杜奥迪斯就认为自己已经立足于不败之地了。

人类啊,今天就是你们覆灭的,艾摩隆的挽歌必将为你们唱响,卡隆德洛的山巅明日将竖起征服的旗帜,卑微的下等种族,静候着高等精灵的荣耀重新挥洒到大陆的每个角落杜奥迪斯一把扯去身后的披风,罩住全身的光芒一阵颤动,然后开始如波浪一般翻滚着,最后再如潮水退潮一般收敛到了身体中,露出一身红色重型板甲,恍若凤凰形状的肩铠在两侧攀住肩头,一直上伸至颈脖处形成防御,左臂的臂铠上是一面小型角盾,各种魔法符文和晶石镶嵌在铠甲各处,隐隐闪动着玄奥难测的暗芒。

如果是普通精灵穿上这一身铠甲,足以将自身的实力提高数个级位,但是他知道,今天面对的对手是人类君主,这身铠甲也最多只能起到辅助的作用。

不过战斗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更何况这是决定地表精灵整个种族命运的一战,所以哪怕只是一点微小辅助说不定关键时刻就能挽救自己的生命。

埃洛蒙的身影出现在距离杜奥迪斯百多米的高空中,他攥紧了拳头,眼神中充满了懊恼,刚才那一击虽然是开始打算是试探,但他心中其实还是有着一击成功的侥幸想法,可是无功而返的结果却令他颇为气沮。

在他空中又来来回回观察了几遍,试图找出杜奥迪斯的破绽,可却始终没有能够发现。

说到底,这也是因为他的实战经验不足所导致的,龙族之内禁绝私斗,成为君王也大部分因为是血脉的缘故,与他本人的努力关系并不是很大,无论是心理还是战斗技巧上都远远不如他第一次大陆战争时的祖先。

埃洛蒙已经知道,如果自己单独作战的话,即便按照刚才方式再来上千百遍结果也是毫无区别的,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不禁萌生了一丝退意,可是现在他还在犹豫,因为站次征伐战中还有一个人类的实力他并不了解,如果他和自己配合一次攻击,会不会就能成功呢?有了这个想法,他也不甘心就这么轻易退走。

犹豫了一下,他先是凶狠地瞪了杜奥迪斯一眼,随后转头向那股逐渐接近的气息飞去。

罗澜已经到达了宣示者神殿前的广场上,这座神殿在世界树的正南方,正处在根系的部位上,一级级台阶向上延伸而去,每个从远处来的来访者需要抬起头,用仰视的目光才能看清这座大殿。

他颇有兴趣看了几眼,这座神殿的气势对他来说毫无影响,甚至他心中还在认为,今天过后,这座堪称艺术之作的建筑说不定就会变成一片供后人寻觅的遗迹了吧?银芒一闪,人影虚空中跃出,埃洛蒙在他的身侧出现。

罗澜的目光移到对方的身上,笑道:埃洛蒙阁下,我以为你已经提前离开了。

埃洛蒙眉毛一耸,他昂起头,道:奥斯特拉姆是我的朋友,既然我对朋友做出了承诺,我就不会轻易背弃这份友谊。

罗澜暗自撇了撇嘴,这位龙族君主未必是真的为了什么骄傲和虚无缥缈的承诺,至于友谊之类更是无稽,恐怕那比珍瓷还要脆弱,对方之所以愿意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对方身为银龙,最擅长的便是空间挪动和超越绝大多数生物的速度,哪怕真是到了最为危机的时刻,他也能从容退走,精灵们是绝对阻拦不住他的,而且也他们未必有这个决心将龙族得罪到底。

埃洛蒙犹豫了一下,随后扭头盯在了罗澜的脸上,认真道:阁下,请帮助我一起击败那些可恶的精灵,我需要你的援手。

罗澜撇了对方一眼,埃洛蒙虽然话语上还是用了一番礼貌的措辞,但是实际上却是把自己放在了从属的地位上,而且从那双望来的目光中他还能看一抹掩盖不住的骄傲。

显然在埃洛蒙看来,他认为自己的实力是高于罗澜的,他甚至认为有自己存在的一方无论如何也不会输。

但是他此时的建议绝对不是因为他对此次征伐有多么看重,或是出于什么承诺,而实际上却是出于对自尊的捍卫,他不能容忍对手在自己面前如此张狂,正如野兽需要亮出自己的爪牙来显示自己的厉害,他也要用主动进攻来证明自己不是弱者,这种微妙而又复杂的心态瞬间便被罗澜洞悉无遗。

罗澜淡淡笑了笑,他既不明确答复,也没有出言拒绝,因为那毫无必要。

如埃洛蒙这种人,永远只会站在强者的一边,要指望他与己方始终一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甚至还有可能因为再次攻击的不顺利而把失败的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

除非自己能显示出足够强大的实力,那么对方才会一直站在自己这边,如果显得弱小,那么就要随时做好被对方放弃的准备。

罗澜目光如冷电般闪过,今天看起来是自己陷入了危局,但是反过来看,这何尝又不是自己昭示实力的上好机会?成为君王之后,他还从来没有和其他君主面对面地直接较量过。

在他看来,没有和其他君王动过手的君王就如同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看起来是武装到了牙齿,并且获得了同阶位强者的尊敬,但实际上却并不能让他们真正的畏服,至于威望什么的更是半点都不存在。

而这些都是靠战绩来说话的例如凯特琳娜,曾经抗衡过三名君主的联手,而最终却因为拿她毫无办法不得不主动退却,在排名上,她的正面战力是君王中当之无愧的第一。

再如罗澜的老师死亡君主伯罗蒙休斯,他之所以被诸多君王所忌惮,那就是因为他曾经有过成功刺杀兽族暴怒君主和咆哮君主的记录,没有哪个君王不忌惮那把来自背后的匕首。

哪怕是罗美尔斯,尽管之前一直名声不显,但是在刺杀了艾德里曼后,也获得了幽灵君主的称号。

这是一种无形的威慑力,也是对其地位的承认。

罗澜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获得自己的称号,这就说明他的地位和实力还没有被其他君主真正的认可,这一切都需要战绩来说明。

他抬头看着上方的巍然站立在那里杜奥迪斯,兜帽阴影下的唇角现出一抹冷然笑意。

那么,就让你做我的第一块踏脚石吧…………[w w w .bxwx b o o k .c o m]

第十五卷 君王战争! 第四十六章 光明下的主宰(上)第十五卷 君王战争! 第四十六章 光明下的主宰(上)埃洛蒙自身由于是龙族的缘故,他并不懂得如何看待人类的那套丰富的神情,顿时把罗澜那不明意味的笑容当成了赞成,等不到回答便迫不及待地冲向了天空,一直到了百多米高空这才停下,不过以他的视力仍然可以将地面上的杜奥迪斯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周围的浓雾顿时从四面八方向他聚拢过来,埃洛蒙冷发出一声冷哼,一扭头,居然往天空更高的地方冲去这些世界树结界或许能够防守住他的攻击,但是绝对阻碍不了他的行动他的眼中不禁浮现出一抹自傲,只是这样就已经足够了龙族强悍的身体以及造物主赋予他们的能力,根本不是这些地表上只会用两条腿走路的生物所能理解的他体内的龙族君王之血渐渐沸腾了起来,额头正中一线冒出了一排锯齿状的犄角,身体表面渐渐出现了一层银色的金属光泽,将他整个人包裹覆盖了起来,不仅如此,还蔓延到了两颊上,只有两只眼睛还露在外面,只是此时散发着的是烁烁的金色光华。

在冲到了他所认为最合适的高度后,他猛地倒转身体,头下脚上,像呼啸的流星一样往地表俯冲而去杜奥迪斯的精神不得不完全集中到了埃洛蒙的身上,他不是靠目光去看,而是靠感知去捕捉那飘忽的所在点。

刚才那一击已经让杜奥迪斯认识到了对方力量上的强悍,当然他不会相信对方的攻击手段就只有这么点,现在这么做,一定是在酝酿着什么更为厉害的攻击手法。

埃洛蒙身影在空中连续闪现,不停消失,又不停从另一个点上出现,每一次消失杜奥迪斯的感知中就彻底失去了对方的存在,直到对方再次出现才能重新把握住。

这样的情形在埃洛蒙短短下落的时间内反复出现了上百次之多,而且也没有任何规律可言,虽然时间不长,但是高强度的精神力消耗仍然让杜奥迪斯的眼中也浮起了一丝凝重。

埃洛蒙如果真的这样持续和他对峙下去,连杜奥迪斯自己也不确定是否能够坚持下去,如果不能真正捕捉到对方的身影那就异常危险了,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这头银龙是不是能够如同刚才一般突然闪现出其不意的位置再发动致命突袭。

幸好埃洛蒙的进攻来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这说明这样的举动对他而言也是同样是消耗巨大的,甚至是已经达到了极限,否则没有理由不再继续下去,因为这个时候,多一点时间无疑就多一份成功的把握。

每一次闪现后,埃洛蒙下冲时的速度并没有丝毫减少,反而越来越快,在连续多角度斜线式的重复闪动了上百次之后,他实际上所经行的距离已经远远超过了原先距离地面的高度,这个时候,他身上所携带的动能更是达到了异常恐怖的境地。

将要到达地面时,他那竖线型的瞳孔中突然迸发出了激烈的光芒,或许是因为竭尽全力的缘故,他的嘴里还因此发出了一声震动整个伦斐纳亚的吼声随后,他整个人裹在一团银芒里,如陨石一般一头撞向了杜奥迪斯杜奥迪斯同样大喊一声,仰起上半身,将左臂上的盾牌主动迎向了对方,在还未完全递出去时,那上面已经亮起了一层金色的斗气之盾,随即又扩大到了他的全身上下。

两颗耀眼的光球终于激撞在了一起轰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瞬间传遍了整个岛屿,世界都仿佛颤动了一下。

处于撞击中心位置的宣示者神殿更是垮塌一般簌簌落下不少碎石,一股恐怖的气流向四面八方爆散开来。

杜奥迪斯手臂上的盾牌在第一时间就破碎了,随后便在双方碰撞时所产生的巨大压力下糜烂成碎屑,最后在诞生的漩流面前被卷得无影无踪。

如此巨大的冲击力,即便以君王强者的能力也都不由自主的一僵,并且齐齐向后一仰。

如果此时有人发动攻击的话,这无疑是个极好的机会尽管在普通人眼里这是转瞬即逝,似乎根本无法捕捉的,但是在一位君王眼里却足够发动一次准备充分的攻击了。

在埃洛蒙原先的预计中,罗澜应该在这个时候冲上来,并且给予杜奥迪斯以近乎致命的重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满怀期待的等着罗澜上前配合攻击是,后者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连进攻的意图都没有流露出一丝半点。

埃洛蒙的脸上先是浮起一丝愕然,随即心头涌起了一阵被愚弄和欺骗后的愤怒感,他冷哼一声,肩膀一拱,似乎是想及时抽身再度闪入天空,可是突然间,他的神情却露出了一丝惊愕和慌乱。

只是这一丝空隙,杜奥迪斯就已经从刚才的那种状态中及时调整了过来,他冷漠地举起手中的宽刃剑,朝着向埃洛蒙的颈脖用力一挥剑芒一掠而过嗤埃洛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在短暂的寂静之后,他的头颅突然从颈脖上滚落了下来。

活力四足的鲜血从断裂的空腔处喷涌了出来,将白色的石阶涂抹上了一层粘稠猩红的色泽。

无头的身躯向后载到,再从阶梯上一路滚落而下。

杜奥迪斯的脸庞上一片平静,仿佛是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似乎对于自己眨眼间就杀死一个龙族君主并不如何在意。

但是他的内心却不是毫无动静,按照他原本的意思,他并不想将龙族得罪到底,但是对方对战斗的领悟能力实在惊人,只是第二次攻击就被对方针对自己的弱点弄出了新奇的进攻方式,不仅充满了龙族的强悍风格,而且对他威胁极大。

看得出埃洛蒙不单单是在战斗,也是在学习中,他在用实战提升自己的战斗能力。

照这样下去,他数百年来积累的那些知识和技巧用不了多便能完全如井喷一样爆发出来,完完全全的用到实战上,等到那个时候,自己将会是面对是一个何等强大的对手?这样一个敌人,一定是要在萌芽初露的时候把他扼杀掉,绝对不能让他有时间成长起来哪怕对方身后站着实力强横的龙族下定决心后,杜奥迪斯断然痛下杀手,至于龙族那里那是今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眼前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说等到精灵族真正重返大陆的时候,龙族也未必敢多说什么。

他嘴角弯起,傲然一笑,握住剑柄向外一挥,顺势将剑刃上的血滴甩了出去,看着眼前表情扭曲的头颅略略一皱眉头,飞起一脚,将其从平台踢了下去,在高高划过一道抛物线后才落在地面上,又翻滚了几下,最终才停在了罗澜的眼前。

杜奥迪斯如电的目光射了过来,他用略带嘲讽的声音说道:人类,我原以为你是会来救他的,没想到你却放弃了,你是在害怕还是胆怯了?罗澜同样望向他,半晌,他淡淡一笑,道:其实,没有他在这里碍事我觉得更好。

杜奥迪斯的瞳孔一缩,眼神骤然凌厉了几分,这个人类此时站在那里,兜帽下掩盖的面容居然带给他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这个人类究竟有什么特别?就如刚才果断杀死埃洛蒙一般,他向来相信自己的感觉,神色略略凝重了几分,他双手握住宽刃剑的剑柄,将剑身缓缓竖起,然后再朝着前方慢慢放倒,用剑尖遥指着罗澜。

这个普普通通的动作却让罗澜只觉得眉心一阵刺痛,感到一股极为危险的感觉,他的身形突然一阵模糊,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快旁侧移动了半步,而他刚才所站立的位置,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道长达半米长的剑痕。

距离这么远,坚硬广场石板上居然如蛋糕一样切开了可是还不仅如此,如果仔细看,便能发现这道刃痕的深度更是惊人,这股破坏力简直是毫无阻碍地透入到了深深的地下,而且切开的痕迹边缘光滑圆润,可以想见这力量是多么的凝实这是高度凝聚在一起斗气冲破剑刃的阻挠,在地面上留下的暴力痕迹。

罗澜的向上看去,与杜奥迪斯迎上来的挑衅目光略一交击,他不禁暗自撇嘴,这是在向自己宣示力量么?不,应该也是在试探自己吧?他判断得很准确,虽然两个人还没有交手,但是现在无疑是他占据了一点小小的优势,杜奥迪斯和埃洛蒙的交手时间虽然很短暂,但毕竟是同一个层次的对手,生死之间的战斗谁都不可能也无法留手,战斗风格,特点,技巧,实力全部展露无遗。

而罗澜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相对的,杜奥迪斯却对罗澜一无所知,对他的战斗方式和特点完全不了解。

一般来说,罗澜是新晋君主,在实力上或许及不上那些老资格的君王,但不管如何总是同阶强者,所以有必要做下试探,这一次突袭的意义也就在此。

不过让罗澜觉得有意思的是,杜奥迪斯的力量完全集中于一点,如果说一般战士的力量如雨水一般散开,那么他的力量就如同汇聚在一起的冰棱,坚硬冷酷且全都收缩凝聚在一起,能做到这种地步,那是对力量的驾驭已经到了极高的层次,可以说在战斗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浪费的。

比如说,如果没有击中对手,那么这力量是绝对不应该泄露哪怕一丝半点的,因为那样毫无意义,不但容易暴露自己的特点,在一定程度上还会消耗自己的体力,毕竟君王的每一分体力都是珍贵的,都是应该合理做出分配的,即便有什么特殊道具作为补充辅助,也不一定能跟上实际作战的消耗。

所以按照正常情形来说,在罗澜躲过的一瞬间,杜奥迪斯的力量就应该自然而然的收敛了,地面上应该是毫无痕迹的,而不是如此张扬。

可看起来这也并不像是失误,那么眼前的情况如此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是杜奥迪斯故意给自己看得。

可这么做得目的是什么呢?是误导自己的判断而实际暗藏后手么?不对罗澜看得很清楚,这的确是杜奥迪斯力量的真实体现,因为只有这样凝练的斗气力量才有可能轻易斩开埃洛蒙比金属还坚硬的躯体,对方并没有隐藏什么。

那么这样的举动就很值得玩味了,他不认为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还会有如一般人那种炫耀的无聊举动,他们的每一步动作都是有目的的,而他自己,更不会忽略这样的细节。

在细细想了想之后,罗澜的嘴角慢慢溢开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

他想,他已经把握到了实质的关键当他抬起头,再次往前看去,此时他眼中的杜奥迪斯虽然还是那么强大,但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神秘,如果说之前的对方身上笼罩着一层薄雾,那么现在他则有一种清晰明朗的感觉。

他慢慢握拳,又缓缓舒展开。

整个人虽然站在那里,但开起来如波动的光影般飘忽,似乎是在虚幻与现实中变幻不定。

那么,开始吧。

那种不妙的感觉杜奥迪斯再次在杜奥迪斯心中升起,眼角中的罗澜突然原地消失了,等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在了他的面前,他眼神一冷,手中的宽刃剑刷迎了上去。

在他的经验中,宽刃剑的防御面很大,只是手臂轻轻摆动了一个角度,就能封死此次罗澜的进攻面。

如果罗澜退走,那么这一击他就占到了上风,接下来就轮到他主动攻击,如果罗澜选择与他力量对拼,那么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他身上所蕴含的斗气随时随地能如火山一般爆发出来。

因此,杜奥迪斯对他的防御手法很有信心。

但是,结果却令人大为意外。

明明已经到了面前的罗澜居然又一次从眼前消失了,杜奥迪斯心中一惊,这难道还不是对方的速度极限?罗澜身影再次出现时,他的双脚已经站在了地面上,他弯着腰,身形压得低,手掌的边缘闪耀着一层薄薄的气芒,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分辨,此时正划出一道半圆的弧度向着杜奥迪斯的膝盖处划去。

杜奥迪斯眉头一跳,他的身体小范围的向后移了一步,只是这一步似乎挪得颇为勉强,看起来效果不佳,如果罗澜原式不变,那么这一击还是有很大可能得手的。

杜奥迪斯心中冷笑,他没有料到罗澜的速度非常快,在战前并没有做好充的准备,如果战斗起来,很可能会旷日持久,甚至一时之间也杀不了对方,如果有什么意外状况就很难说了,而现在正是两者贴近,解决对方的最好时机,要知道,自己的斗气壁垒可不是那些普通的战士可以比拟的,他有信心以微小的代价换取对方的身形的迟滞,只要有一点点机会,他就能如杀死埃洛蒙一帮杀死对方然而就在罗澜的手刃即将刺伤杜奥迪斯腿部的一刹那,他却突然抬头,对着杜奥迪斯诡异一笑,后者的心中猛地闪过一丝不妙。

在接触的最后一刻,罗澜的动作居然再次发生改变,他如敏捷的豹子一般向上一耸,手中的刃光狠狠斩向了杜奥迪斯的咽喉嗤杜奥迪斯跌跌撞撞往一旁退开了几步,关键时刻他仍然避开了颈脖要害,脸上却不可避免出现了一道血痕,,殷红醒目的鲜血沿着面颊流淌下去,他的表情变得惊怒无比。

一击得手之后,罗澜的身影急速后退。

在破入杜奥迪斯的表面皮肤后,他立刻感觉到那里有一股坚韧的力量抵御住了自己继续深入的斩杀,于是他果断放弃这次攻击,埃洛蒙那次攻击折戟沉沙可明白无误的告诉了他对方可能有什么隐藏的手段,因此第一时间就选择远离了对手。

只是身影闪了几闪,他已经到达了几十米之外,在这个距离上,杜奥迪斯拿他毫无办法。

此刻罗澜却觉得心中无比的舒畅,周围那宽大的空间似乎都是任他发挥的天地,,进攻也好,防守也罢,都是由着他的意志来支配,成为君王之后,他从来没有一次酣畅淋漓的战斗,此刻对阵同阶君王,实力完全毫无顾忌的放开,战力已经攀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这一次的突袭,证明了他的判断是正确的杜奥迪斯的那次实力展示,其实是在心理上恐吓他。

看到那破坏力和掌控力如此高明的手段,如果特别不是擅长近战的人,一般人都会产生某种特别防范和忌惮的心理,从而不敢与其接触近战。

然而,这正是杜奥迪斯所期盼的。

因为杜奥迪斯的攻击力量虽然难以抗拒,不过他的软肋是战斗节奏一旦加快,或者说是脱离了他的掌控之后,那么这力量也不能再称之为力量了,因为他根本攻击不到对手,更不可能再像起初所拥有的威力。

罗澜微微一笑,很多时候,只要找对了正确的方式,看似艰难的题目却能迎刃而解。

杜奥迪斯擦了擦脸颊的鲜血,脸色有些凝重,罗澜判断的没有错,他最初没有想到对方的速度居然惊人的快,居然毫不费力地避开了自己的突袭,在他的设想中,这一击至少让能让对方手忙脚乱的,哪知道如此轻易就被闪过,对此,他并没有充分的准备。

杜奥迪斯很清楚自己的弱点在哪里,速度型的君王正是他头疼的对手,错愕之下,他当机立断的决定展示出自己对力量和破坏绝程度绝对驾驭力,意图让罗澜生出忌惮的心理,不敢随意靠近战斗,这样快节奏的进攻也无从谈起。

如果对手换成经验丰富的君王,他未必敢这么做,因为这很容易让对方看穿自己的短板,但他始终认为新晋君王在经验上必定不足,因此在那个短暂的瞬间考虑上不禁有些轻率了。

哪里知道只是这么一次,就给罗澜洞悉了他的想法和弱点,并且立刻发动了针对性的攻击。

罗澜不禁感慨,在战斗时候他一直仔细观察和分析,从不盲目出手,这得益于当年在导师训练他时打下的基础,那些训练虽然近乎残酷,但是很有用,那就是用培养一个君王的方式来教导他。

当初他体会不到,现在才感觉到这是多么重要。

只是这样了么?出乎意料的是,杜奥迪斯此刻居然笑了起来,他用颇为肯定地语气说道:如果只是做到这种程度的话,今天你仍然将死在这里,结局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虽然刚才罗澜击中了他,但是同样也证明了杜奥迪斯自身惊人的防御力,在如此快的速度下,罗澜是无法有效调集足够强力的手段将他重创的。

嗯?罗澜一怔,随即他也同样笑了起来,道:放心,刚才那只是热身而已,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天空。

主说,要有光…………第十五卷 君王战争! 第四十七章 光明下的主宰(下)第十五卷 君王战争! 第四十七章 光明下的主宰(下)光无处不在的光这片光辉将整个伦斐纳亚罩其中,就如烈日陨落在海洋之上天赋之光和光明圣耀术两者结合起来使用,或许也只有此时的罗澜可以做到,这在过去的历史长河中也绝无仅有,因为这两者是截然不同的体系,但是他却利用了两者间相同的特xìng,各自截取了一部分,从而成功施放出了这个开创xìng的区域型技能法术。

光明天幕罗澜站在光明之中,整个人似乎已与光芒融为一体。

如果说光明圣耀术就是大海,那么他分散各处的天赋之光就是其中的游鱼,圣耀术没有任何攻击力,但是胜在持久xìng长,而且不易驱散;天赋之光胜在易于操控。

在对天赋有了更深一层理解后,依托在圣耀术之下,它们便如罗澜延伸出去的无数手脚和感官,在光明之海中穿梭不定,能达到这片区域中的任何一点,通过它,罗澜能随时了解对手的一切动作和细微变化。

可以说,凡是光明笼罩之处,都是他的主场如果盗贼潜伏在黑暗之中王者,那么他便是行走在光明之下的主宰一个是黑暗,一个是光明,两者虽然截然不同,但是一旦事物到了极致,他们所取得的效果几乎惊人的一致世界都仿佛被光芒遮蔽,或许,当这片领域能够无限扩张之时,那恐怕就是神明的力量了。

杜奥迪斯已经失去了正常的视线,哪怕眼睛闭上,他仍能看到那白茫茫的一片耀眼光辉。

在罗澜的意志之下,这片光明是不会自行消散的,要想改变这种被动的状态,除非能够主动破开或者离开这片光域,但是一是罗澜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二是光明笼罩了整个伦斐纳亚,杜奥迪斯真的能够主动离开这里么?更为惊悸的是,在光明之中,竟然有一种无处不在特殊扰动,这令他对找寻对手所在位置的能力大幅下降,不单是感官无法直接捕获罗澜的身影,哪怕连感知能力也搜寻不到罗澜的所在。

到了君王这一层次,他们洞悉规则,明了真理,感知力完全是精神和自身能力结合在一起的高等技巧了,除了那种经过特殊训练的君王,想要完全在对方面前隐匿自己的气息,基本上是做不到的。

可是罗澜用了这个手段,却近乎完美的做到了这点。

发现这个情况之后,即便是杜奥迪斯也一下有些猝不及防,他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虽然此刻有种无处着力的感觉,可是他并没有惊惶,在他长久的生命中,曾经不止一次有过这样的危险经历,他的精神和心理稳固若磐石,更何况,他又不是没有手段去应对。

他紧闭双目,嘴中发出一声叱喝,双手一起握住宽刃剑的剑柄,倒转剑头,朝着地面猛的一插轰脚下的地面的猛的一震,一圈震dàng的bō纹向四面散开。

既然感知不了,那么他就不需要去感知斗气形成的光焰瞬间充斥在杜奥迪斯身周五米之内,它的分布并不是均匀的,仅仅是在最外层的一面最为集中,而内里却很是稀薄,任何接近的物体只要一旦突破这个斗气壁都会被他及时发现,在这个距离上,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做出反应,并且这样的分配也保证他不会消耗更多的体力。

耀眼的光辉丝毫没能影响到罗澜自己,从光幕升腾开始,他就一直冷眼观察着杜奥迪斯的反应,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微微一笑,能在顷刻间想出破解的方法,这的确只有战斗经验丰富的君王才能做到的。

不过,光明天幕的效果如果仅仅只是这么容易就能应付的话,那么还不值得他先前投入如此多的精力,因为它不单单是可以遮蔽对手的感官,也同样能用来míhuò和欺骗对方。

罗澜站在原地一晃,瞬间,似乎有不同的光影从他身体里分裂出来,一起朝着向着那层斗气壁冲去。

如同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水中,斗气壁上顿时一阵bō动。

来了么?杜奥迪斯心中一凛,虽然发现了对手的所在,但他的脸上却并没有流lù出丝毫的喜sè,反而神情更为凝重,因为他的感觉中突然出现了三个罗澜来自三个方向的攻击,每一个似乎都是真实无比,但是对方绝不可能是三个人,那一定是在误导自己。

可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对杜奥迪斯来说,此时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不动,毕竟从刚才的攻击来中他已经大致判断出罗澜的攻击强度,只需掩护住头脸等要害地方,他还是靠着防御力硬扛下这次攻击,然后抓住对方的所在点猛攻。

但是放任罗澜如此轻松的攻击到自己,对于高傲的杜奥迪斯来说,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他的精神集中到了极点,在感知的作用被大大削弱后,他现在只能用身体的战斗本能反应去迎战了。

是这里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杜奥迪斯右手手腕一翻,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剑刃已经准确地迎上了一团似是而非的光亮,不等有结果出现,他左手握成拳头,汹涌的斗气光团猛烈地砸在了身侧暗无声息涌来的另一团光影上。

也不是么?杜奥迪斯暗自冷笑一声,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手中的剑向上一拦,斩向了那最后的攻击点,这一斩从力量和角度上来说都是无可挑刺的,而且也估算到了罗澜的速度优势,仍然留有一定的余地做防守。

依靠两道欺骗xìng的光影之后,罗澜已经迅速地突破到了极近的距离内,但这个速度仍然不是他的极限,在近乎不可能的情况下,他再次加速了,只一下便闪到了杜奥迪斯近在咫尺的距离内,手掌尖端原本微微泛亮的刃芒在光明掩盖下如同暗藏夜幕下的黑匕,向着杜奥迪斯的双目刺去。

杜奥迪斯立刻感到一股凛然寒意侵袭过来,他的眼皮急跳,原本他的反应完全是根据罗澜之前的速度来应对,此时却因为罗澜的骤然加速让他有些猝不及防,由于精灵族普通身材高大的关系,他手中双手剑长度也很可观,在近距离内明显不占优势,此刻陡然被罗澜逼近,顿时让他有种施展不开的感觉。

冷哼一声,杜奥迪斯不甘地将左手抬起挡在面前。

到了最后仍然只能眼睁睁地放任罗澜攻击自己,这让他有些恼火,但是他对自己的防御能力却是充满信心。

在双方即将接触的一瞬间,罗澜的动作却再次产生了变化,身影一个晃动,居然移动到了杜奥迪斯的另一侧,手中的姿势不变,攻击目标却改成了后者耳侧柔弱的部位。

随着强烈的威胁感袭上心头,杜奥迪斯勉强一扭头,原本受伤的侧脸再度暴lù在罗澜面前扑罗澜的手刃顺着杜奥迪斯原来的伤口毫不留情向下斩去,已经愈合的地方再度被切开,一时间鲜血飞溅。

但转瞬间,罗澜手上顿感阻力,杜奥迪斯的脸颊上及时浮起了一层淡淡的斗气光晕,阻止了罗澜接下来的深入破坏。

尽管如此,早已重心有些偏失的杜奥迪斯不由踉跄了几步,罗澜眼睛闪过一丝讥嘲,他这次并没有后退,而是迅快无伦地跟上,一脚重重踏在地上。

大地咆哮像是被重锤猛然砸了一下,杜奥迪斯的身体像眩晕般的晃了晃。

抓住这个机会的罗澜再次上前一步,他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杜奥迪斯遮挡脸部的左手手腕,而另一只原本用来刺杀的手手势一变,五指张开按在了对方的脸颊上,一股耀眼的光芒以光幕也掩盖不住的方式,从他的手指隙缝里冒出来。

光明震击轰强烈的震动加上爆炸般的响声让整个大殿也为之一颤。

这股巨大的力量让杜奥迪斯的身体被震得向后离地抛起,脸部的斗气光芒也一阵bō动,似乎随时可能消散。

由于手腕被罗澜扣住,杜奥迪斯并没有被震飞出去,此时整个人呈现一种侧仰抛起的姿势,咽喉要害已经暴lù在了罗澜面前,而后者只需要手势稍微变化一下,就能品尝到那里的鲜血。

不管杜奥迪斯本身的防御能力如何惊人,但是脆弱的部位在同阶君王面前还是易遭受破坏的薄弱点。

杜奥迪斯此时在大地咆哮和光明震集的接连打击下还没能恢复过来,脸部也出现了一道恐怖的伤口,但是他实际上并没有遭受到真正意义上的重创,战斗力仍然存在,头脑也很清醒,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最大的破绽在哪里。

在意念的支配下,他原本隐没于身体内的光芒又一次出现了,与罗澜所展现出那种纯粹的光芒不同的是,他身体中的光如同是胶质的浑水一般浓稠,这片光晕如同鼓起的气泡一样向外猛的一阵膨胀,并在空气中发出沉闷的震动声。

终于出现了么?看到那间接让埃洛méng殒命的光芒再度出现,罗澜嘴角一撇,脚尖点地,便几乎是贴着那浓郁的光向外退去,迅快地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他的神情从容不迫,充分展示出了他此刻对战斗的掌控,究竟谁是战斗的主导者已经一目了然。

在光芒包围保护中的杜奥迪斯的身体终于恢复了过来,双tuǐ重新在地面上站稳,只是他此时的脸sè有些难看。

罗澜慢慢浮起一丝笑意,这次的进攻目的,并不在于击伤杜奥迪斯,而是验证他心中的一个猜想,现在他已经有所了然了。

那么,接下来是尝试那一招的时候了。

在此战之前,他虽然有很多战斗技巧的创意和设想,但是并没有和君王强者交过手的他无从判断这些招式的威力,而此刻的交战,正是他实验的最好时机。

相信此战过后,他无论是对这个层次战斗的理解还是自身的战斗力来说,都能再次提升一个台阶。

罗澜俯身,将手指向着地面的一滩鲜血伸去,这是埃洛méng死后残留下的鲜血,在蘸了一滴猩红的鲜血之后,他横着放到嘴边抿了抿。

顿时,一道充满生机和活力,可以说是无比强劲的感觉涌入了身体中,这其中还包含着一种奇特的金属力量,霎时间,他的整个人开始了变化,一股淡淡的银sè浮上了身体表面的皮肤,看起来仍然是他自己,但是似乎又与平常的他有什么不太相同。

轻轻地抬起脚后跟,放下时微微一顿,咔一声轻响,坚硬的石板居然出现了一道裂痕。

罗澜慢慢握紧了自己拳头,叹了声道:这就是龙族君王的力量么?在天赋本源被他理解之后,他的伪装变化能力也得到了跳跃式的提升,原本他只能变化成对方的模样,但是本质却无法改变。

然而现在,在借助这些留下的鲜血之后,他成功将自己的身体变化成了埃洛méng龙族君王的躯体现在,他具备了埃洛méng之前所具备的一切身体特xìng,从骨骼到皮肤,从内脏到血液,无不产生了变化,可惜这也同样消耗了他大量的能量,这偏偏是所有人类君主的软肋,如果不是有魔骨的支持,他还不敢如此做,而现在,却能足够支持他战斗一段时间了。

理论上来说,只要有足够的体力和能量支持,他能无限保持在这种状态中。

这个状态中的罗澜无疑是强大的,不止是拥有了埃洛méng龙族君主的躯体这么简单,更关键的是,还有他自身那丰富的战斗经验和高超技巧,就算是完全成熟最完美的龙族君主站在这里也不过是这个水准了。

只是这个方法对相对于人类君王而言却没什么作用,因为他们自身的身体特xìng都相差不大,特别是法系君主,精神和灵魂的强大才是他们的根本,近战君主的**大多数更是后天锻炼来的,也只有像龙族君主这种完全靠自身**和血液能力攀升实力的种族才可能让他模拟出来,但是血液中更深一层所蕴藏的能力却不是他现在一下可以掌握的,即便可以掌握,也将会消耗更多的能量,不过此战过后,他有的是时间来慢慢适应和研究。

尽管如此,仅仅是**强度某些特xìng的模拟,对罗澜来说也足够了。

他满意地感受着那股澎湃的力量在身体里内涌动,在吃惊龙族君主的**强大的同时也不禁感慨这样好的身体在埃洛méng手中真是被浪费了。

早在得知龙族有一名君主参战后,他便有了这方面的打算,刚才那一战,哪怕是埃洛méng没有主动上前,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对方一滴鲜血,同样身为龙族,特洛伊玛的本体虽然也很强大,但是她的鲜血却完全不能龙族君主相媲美。

或许龙族血液的缘故,是一时间,罗澜从未像现在这般斗志昂扬。

在光明天幕之下,他首先立于了不败之地,现在再加上龙族君主的躯体,他在进攻端也变得更为破坏力,手段也更多。

精灵君主,只是拦在自己前进道路上的石子罢了。

罗澜抬起头,望着那片围绕着杜奥迪斯光芒渐渐又退缩回体内,他淡然一笑。

那么,就试试这副新身体的力量吧。

砰罗澜在地面踩出了一个巨大的陷坑,碎石飞溅中,他整个人向着杜奥迪斯冲去。

他没有去特意干扰杜奥迪斯的判断,而是直接用身体去撞尖锐的呼啸声跟随在罗澜的身后,哪怕是无法用眼睛去看,刚刚缓过劲来的杜奥迪斯也能感受到那明显的冲击力,他不禁脸sè一变,随即眯起成缝的眼睛中也透出了丝丝厉芒,他并不清楚罗澜身体内的变化,虽然感觉对方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但是这样的攻击无疑是在挑衅他的尊严,哪怕是面对龙族君主,在正面的对抗中他也丝毫不落下风冷喝一声,他双手握住大斩剑,向着罗澜的冲来的方向狠狠劈落只是就在两者即将接触的一刹那,似乎是某种错觉,罗澜突然从原先的位置上消失了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却不合常理的出现了在另一个方位上,等到杜奥迪斯在惊愕中反应过来后,他又再度消失。

在短短的时间内,罗澜居然在杜奥迪斯身周围变幻了七个方位这几乎是刚才埃洛méng攻击杜奥迪斯的翻版,只是在罗澜手中运用出来,威力却截然不同,每次闪现,罗澜无论是在时机还是对对方力量的把握上都切在最关键的点上,恰好能让杜奥迪斯发现,却又让他无法及时跟上。

在后者最后一次闪现后,本来就在速度上偏弱的杜奥迪斯防守终于被罗澜的节奏带得脱节。

裹挟着由冲击速度聚集起来的力量,罗澜毫不客气的一头撞在了杜奥迪斯的肩膀上,咔嚓一声,原本华丽的肩铠包括下面所保护的肩骨在内,全部在这凶猛的冲撞下直接碎裂杜奥迪斯脸sè一白,他不禁狂吼一声,连一丝停顿都没有,手中的剑如风轮般回转着劈了过来,只是在罗澜那惊人的速度下,这次攻击再度变得徒劳无功。

轻松避过斩击,罗澜又一次退到了远处,他眯了眯眼,看来自己判断的没有错。

杜奥迪斯虽然力量强大,技巧出众,但是他本身的**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结实,只有在世界树的支持下,他才能支撑起那么暴虐和防御惊人的斗气,所以每当斗气冲击到哪里,世界树的维持力就跟到哪里,否则他自身的**在斗气作用下就先一步崩溃了。

这样就导致他每次只能把斗气集中在某一部位使用,而这对使用者的判断力要求是极高的,因为此时身体其他部位在没有斗气的情形下是空虚薄弱的,如果这个时候一旦遭到外部打击,在世界树之力没有来得及回转防护的情况下,是很容易被击伤的,这就解释了刚才那一击为什么自己明明能斩破杜奥迪斯的脸颊,接下来却没能继续下去的原因了。

罗澜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

难怪精灵君主这么重视元素改造体,这简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消耗品,有了它们,精灵君主才有可能走出伦斐纳亚,拥有在没有世界树的情形下挑战其他君主的资格如果再加上月亮井在背后提供战斗时所消耗能量,这样的组合解决君王的确没有多少人可以阻挡了。

只是现在……罗澜深沉一笑,既然已经被他看破了其中的秘密,也验证之前的猜想,那么,是时候该结束这场战斗了。

…………www.16kbook.com第十五卷 君王战争! 第四十八章 精灵的挽歌(上)第十五卷 君王战争! 第四十八章 jīng灵的挽歌(上)一声雷霆般的爆响,两道人影再次分开。

烟尘四起。

杜奥迪斯的钢靴在地面上拉出刺耳的摩擦声,在身前的地面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拖痕,xiōng口也急骤地起伏着,抬手擦去流到眼角的血迹,他又是一阵咳嗽,却忍住把到了喉咙口咸腥又咽了下去。

罗澜的攻击方式让他缺乏很好的应对手段,他不明白明明是一个人类,却为何拥有龙族一般强悍的躯体?更令他憋闷的是,罗澜此刻用的战术明明很单一,只是单纯利用强悍的身体来进行强硬的冲撞,可偏偏是这样的手段却令他毫无办法。

对方的进攻从来不像没有经验的龙族君主埃洛méng那样只是一味的快,而是快慢结合,毫无任何规律的攻击频率让人根本无从捉mō。

更为糟糕的是,原本赖以依凭的感知能力无时无刻不在被那真假难辨的身影所干扰,惯常的君王战斗方式似乎在这一刻已经被颠覆了。

这让他的jīng神和身体时刻如紧绷的弦一样高度紧张,如果只是普通的战斗那么他还能有空隙慢慢调整,但此刻是两个君王之间的生死战斗,他就不得不拿出所有的实力随时保持这样的强度了。

jīng灵君主已经有上百年没有经历过这样jī烈的战斗了。

他已经有些跟不上罗澜的进攻节奏了,只能被动撑起全范围的斗气壁垒来勉强维持战局。

哪怕是一个粗通战斗的局外人,此刻也能看出战局正在向罗澜有利的一方慢慢倾斜。

xiōng口突然一阵剧痛,杜奥迪斯嘴角的肌ròu因痛苦而chōu搐了一下,他心中明白,刚才那一次强烈的正面撞击中他的内脏受到了强烈的震dàng,即便是斗气壁也险些为之破碎,那龙族一般强悍的躯体再加上高明的技巧,双方结合起来所产生的破坏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幸好,那样的攻击对方也绝对不可能短时间再来第二次。

杜奥迪斯抬手拭去了嘴角残留的一丝血渍,紧闭双目的中面容上透出一股狠绝之sè,可是眉心在跳动了几下之后似乎又犹豫了起来。

罗澜的感知毫无阻碍的通过光幕落在杜奥迪斯的身上,此刻称得上是全知全感的他完美的掌控了战局。

他玩味地观察着这名看似顽强的对手,不禁在微笑中低语: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愿意亮出最后的底牌么?那么,再给你加上一把力吧。

他的手微微上抬,成千上百白金sè的光球从的身周围诞生,再上升到半空中,随着他手掌向下一翻,它们如铺天盖地的冰雹般落了下来。

那些光团并不想象中大威力的元素攻击,而是起到了某种削弱和净化的效果,每一次撞击在斗气壁垒上,它的光芒便黯淡几分,范围随之收缩了一点,随着嗤嗤作响的声音不间断的传出,就如一桶桶的水浇在了旺盛的火堆上,只是一会儿,斗气壁垒范围就缩水到了原先的一半。

这完全是比拼消耗的战斗方式,甚至进攻的一方比防守方付出更多,但是有三颗魔骨傍身的罗澜丝毫不在意这些损耗。

此刻更需要的担心自己的,是杜奥迪斯。

摇摇yù坠的斗气壁垒让杜奥迪斯感到了极大的压力,他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生命的威胁近在眼前。

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即便有了月亮井的支持,他也感到体内的力量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如果这个时候罗澜再冲上来攻击的话,哪怕只是普通的进攻,也无疑更会加剧这种变化。

再这样下去,他即便没在战斗中被杀,也迟早是会因为体力耗尽而倒下。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让必须设法改变局面!西萨奈莎莉,你听到了么?我需要你的帮助!他在心灵中大声狂呼着此刻躲藏在世界树中的妻子。

低沉的nv声在耳边响起:杜奥迪斯,你这么快就撑不住了么?难道我转移到你身上的力量还不够用么?杜奥迪斯有些焦躁地回答道:这个人类很强大,月亮井的补益恢复根本跟不上我的消耗,但是他并不是没有办法被杀死,我需要你动用世界树的力量来帮助我,是的,毫无保留的帮助!就像杀死那头蠢龙一样,我们两个联手,一定可以杀了他!刚才我帮助你已经是冒了风险,你答应过我只用这么一次的,而且一旦我尽了全力,那么族人和世界树就失去了保护……这个时候,斗气壁垒在不停的光团不停轰击下已经极为稀薄,杜奥迪斯极为焦急地打断了她:岛上已经没有其他敌人了,所有的君王已经被我们放逐了,这么点时间他们不可能回来,只是把力量拿出来帮助我一点点时间又有什么关系?相信我吧,这是剩下的最后一个敌人了,把力量借给我六分之一沙漏时,不,十分之一,十分之一沙漏时我就能杀死他!沉默了一会儿,对方似乎是在认真的考虑,然后那声音略带着有些无奈传出道:好吧,虽然这与我们先前商量好得不符……时间不多,希望你能抓住机会,两百多年了,即便现在我还无法世界树完美融合,最多也只能帮助这你一次了。

就在话音结束的一瞬间,两根树藤无声无息的从地底穿梭而来,附着到了杜奥迪斯的脚底,霎时间,一股充满生命之力的绿sè光华源源不断的从那里进入他的体内。

随后,他的体力,包括身体各个受损的部位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愈合复原,不仅如此,那磅礴的力量如般如巨làng般在体内汹涌而起,不停向外扩张着,直至他整个人几乎有一种即将被撑爆的感觉才堪堪停止了下来。

轰!在如不断坠落的光团轰击下,斗气壁垒终于支持不住褪去了最后一层外衣,在一声爆鸣声中彻底碎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站在远处的罗澜原地一晃,身体突然分成了数道似真实又似虚幻的身影向着杜奥迪斯冲了过来,他们一下便穿过数十米的距离,顷刻间就闯入了极具威胁力的距离之内。

来了么?杜奥迪斯猛地抬起头,微微睁开的双目中闪过一丝浓郁到极点的绿sè,他举剑劈开一道虚影,脸上浮起森冷的笑意。

罗澜以极快的速度避开了杜奥迪斯的双手剑的正锋,来到了侧面,在后者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手掌已经一抹锐利的尖锋从侧面嗤的一声破入了xiōng腹。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攻击竟然没有任何阻碍,手指的前端一路贯穿,直至半个手腕都没入才堪堪停止。

然而遭受如此重创,杜奥迪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楚之sè,他大吼一声,身体的肌ròu骤然收缩,伸手一抄紧紧箍住了罗澜的这只手臂,而另一只手高举斩剑顺势向后者斩落,与此同时,强烈的光芒从他的身体里喷涌出来,瞬间将周围十步之内所有的一切都笼罩了进去。

罗澜的身体顿时一僵,就如同深陷入了粘稠的胶水中,本来能够扣住对方持剑手腕的动作这个时候却只是稍微将胳膊抬起了一点,丝毫没能阻止斩剑的下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双手斩剑向着脖子劈去。

埃洛méng被斩首的那一幕似乎即将重演!杜奥迪斯从眼缝中迸发出一丝犀利无比的光芒,脸上lù出了残忍的微笑,狂喝道:人类,你的末日到了!……伦斐纳亚的岛中心处,世界树静静矗立在这里,jīng灵们利用枝叶搭建起一个个的树居和旋阶,这里堪比一座城市,庞大的根系和枝叶上是一个个的jīng灵树居,如今伦斐纳亚岛上百分之八十以上的jīng灵都撤退到了这里,为了自己的家园不受侵害,他们正祈求着这棵神树的庇护,突然,一条不知来自哪里的黑影从地面上掠过,他完全无视jīng灵们的存在般从他们身边穿过,然而jīng灵们只是觉得似乎只是有一阵轻微的风刮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有去多看一眼,即便最敏感的人也只是眨了眨眼睛,至于站在阔大枝叶上那些向幼年jīng灵宣讲的jīng灵长老们,以及守卫四周的jīng灵shì卫们也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状。

黑影冲向了世界树,厚厚的树壁对他来说好像并没有起到任何的阻挡作用,被他是一透而过,仿佛黑影本身就是一个没有实体的幽灵。

在世界树的内部,难以想象,这里竟然有着四通八达的空腔和螺旋上升的各类通道,它能让初到这里的人只看一眼就会觉得有云目眩,但这一切对黑影来说似乎毫无影响。

他一路穿梭,极为轻松的来到了世界树的最核心部分。

在这里,上百条粗大的如同血管一般的绿sè藤条向中间集中,最后汇聚在一颗绿sè的卵状物体上,它如活物的心脏一般还在不停的跳动中,内中似乎还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

世界树之心。

黑影抬头看了眼,lù出了一丝诡笑,他将自己的气息毫不隐藏的暴lù了出来,一股幽冷,森寒,如同冰川中的冷风一样的气息传达到了世界树之心中。

深处于其中的jīng灵君主西萨奈莎莉第一时间便接受到了这股如同来自深渊的yīn暗jīng神bō动,而此刻这名强大的敌人正在用入侵自己的领域,不需要刻意打量,她就能确认这是一名君王,心中顿时泛起一阵苦涩和无力感。

在世界树的卫护下,按照常理任何君王都无法在无声无息之中瞒过她来到这里的,可是,世界树的力量曾先后动用过两次,第一次是与凯特琳娜的jiāo锋,第二次则是为了用最快的时间斩杀龙族君王埃洛méng,没想到只是这两次便造成了空隙以至被对方抓住了机会,从而闯入了这里,不巧的是,对方现在又抓住了第三次机会,趁虚而入发动了攻击。

西萨奈莎莉是jīng灵族中极为特殊的存在,自古以来,jīng灵们就在寻找与世界树完美融合的方法,历代的君王都没有人能成功过,而她却想出了舍弃ròu身,用灵魂的方式去融合世界树,如果失败,她连自己的灵魂都无法保全,幸运的是,她似乎找对了正确的方式,再有个两三百年的世界,她认为自己一定可以成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君王。

之前倒不是没有人想到这么做,只是任何一个走到这一步的君王都不会冒失去做这种事,毕竟,他们已经站在了世界的顶端,即便没有世界树,他们依然是世界的王者。

然而走到这一步,西萨奈莎莉所付出的代价也同样巨大,除了舍弃身体之外,她没有任何战斗力,只是一名纯粹的守护型君王。

这正是最关键的所在,此刻,正值杜奥迪斯与那名罗澜jiāo战到最jī烈的时刻,她正把来自于世界树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支援到那里,此时如果一旦停止下来,那么杜奥迪斯结局不言而喻。

可如果不停止的话,现在站在底下的君王便有可能趁着这个空隙夺取世界树的控制权。

怎么办,是放弃杜奥迪斯,还是继续帮助他?西萨奈莎莉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虽然心情变得极为矛盾,但脑海仍然在冷静的思考的利弊。

作为jīng灵族的大祭司,当她与世界树的力量几乎合二为一时,除非毁灭了世界树,否则任何都对她无能为力,所以哪怕杜奥迪斯的计划失败,她还是能在这里就能坚持相当长的时间,甚至还庇护自己的族人,她是jīng灵族的最后一道防线,不能为了杜奥迪斯一个人而舍弃了整个种族。

而且,只要她还在世界树之内,便还有将两者融合为一的希望,一旦成功,并不是不能卷土重来。

在只是犹豫了片刻之后,她便做出了决断。

……眼看着斩剑即将斩下罗澜的头颅,杜奥迪斯似乎即将看到胜利的曙光,可突然间,周围那本来无处不在的粘稠光芒却突然消失了,原本在体力汹涌澎湃的力量也如cháo水一般退了下去。

这是……世界树的联系……中断了?!怎么会这样?杜奥迪斯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脸sè变得一片惨白,乏力,疲惫,剧痛等一系列地负面感觉向全身蔓延,,与此一起而来的还有一股无法抗拒的虚弱感,杜奥迪斯手中的动作顿时一滞,继而在空中划过了一道无力的轨迹。

罗澜只是轻轻后仰了一下,便避让开了这毫无威胁一击,他的眼神深处则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目睹这一幕,杜奥迪斯的双目中此刻只剩下了绝望,他想发出愤怒的狂吼,但是xiōng膛处的重创令他只是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回音。

罗澜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是自语道:他应该已经在世界树那里了吧。

如惊雷一般的话语在杜奥迪斯耳边响起,他终于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即便罗澜的整只手臂贯穿了他的xiōng膛也仿佛毫无所觉。

罗澜瞥了他一眼,微笑道:其实,你早该想到的。

我输了,你也不会赢!杜奥迪斯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目光中便转而闪过一道疯狂,他紧紧抓住了罗澜的手臂,狂喊道:和我一起去死吧!一股暴luàn的气息猛然传了出来,罗澜微微挑了下眉máo。

轰!一阵沉闷如雷响的声音让伦斐纳亚岛似乎震颤了一下,滚滚的回响声一直传到了海面上也没有息止,然而,这么强烈的爆炸居然只局限在大约五米的范围内,烟尘,碎屑,还有说不清楚的东西在这片区域内翻滚不停,污浊一片,待完全消散下去后,杜奥迪斯原本所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在不远处,罗澜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只袖子空空dàngdàng,显然是缺少了一条手臂。

然而,他似乎毫不在意。

他目注着地面,那是一滩流淌着金属sè泽犹如水银一般的东西,不只是脚下这么点,而是散落在四周,此刻它们正一点一滴从四面八方蠕动过来,共同汇聚到罗澜的脚下,然后再进入他的躯体,最后,一条完整的手臂又重新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伸出手掌,重新抓握了一下,罗澜满意地点头。

在与伊布赛尔的较量中,他曾吸收了那名能够将自身流质金属化的假面团nv成员的天赋,当时他便是看中了对方天赋的特点,当然,对看到了天赋本源的他来说,在天赋的理解上,根本不是那名nv成员可以比拟的,双方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有了魔骨之后,他更可以奢侈的使用这种力量而不必担心消耗,或许再有些时间,他能做到更完美的地步,只是现在的检验来看,效果已经足以让他惊喜了。

看了看不远处的圆坑,他遗憾地摇了摇头。

杜奥迪斯以斗气暴走的方式直接撕裂了自身的ròu体,同时用斗气壁垒限制住了力量的扩散,ròu体粉碎时所产生的爆炸力没有一丝一毫的làng费,完全部集中在了数米之内,结果就是导致这片区域内所有的东西全部被震碎,它的威力比一般的斗气暴走起码大了五倍以上。

然而杜奥迪斯恐怕最后已经失去了冷静的判断力,只是想着如何拖着一名君王一起去死,却忽略了其他的可能xìng。

在罗澜看来,如果杜奥迪斯用的是向内坍缩的力量,那么说不定能让自己吃个亏,以后者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这点,这样自己恐怕就不单是舍弃一条手臂那么简单了。

不过,对方真的那样做了又能如何呢?罗澜失笑般摇了摇头,那也只不过是给自己略微制造点麻烦而已。

他昂起头向远处看去,视线之中,只剩下了世界树那庞大的身影。

…………第十五卷 君王战争! 第四十九章 精灵的挽歌(下)第十五卷 君王战争! 第四十九章 jīng灵的挽歌(下)在得知杜奥迪斯战死后,jīng灵nv王爱恩路雅在并没有显得多么的慌张,在接受到了来自西萨奈莎莉的指示之后,她冷静地带领着惶恐不安的jīng灵族人们退入了世界树最密集庞大枝干下,只是细心的人仍然可以发现这位nv王隐藏在眼底的担忧和疲惫。

继先祖的失败之后,jīng灵族的又一次努力再次失败了。

jīng灵族一共才只有两位君主,如今失去一位之后,这场君王之间的战争结果已经显而易见,只余下退守一途。

她突然想穷了黑jīng灵nv王摩拉莉娅,这位当初和深渊种族一起入侵大陆,结果被击败的黑jīng灵nv王想必此时和自己也是一样的心情吧?虽然心头沉重,但是天空及四周那绿sè盎然的生命结界还是给了爱恩lù雅一点信心,她紧了紧手中的权杖,只要世界树存在,那么西萨奈莎莉便还能庇护族人,jīng灵族就没有失去希望,种族的还能繁衍下去,哪怕整个伦斐纳亚都遭受到了重创,依靠着世界树他们也可以另外寻找一片乐土,蛰伏几百年之后,他们仍将有拥有自己的一片天空。

然而她却不知道,此时的世界树结界其实和一层薄薄的蝉翼一样的脆弱,而世界树之内,西萨奈莎莉所需要面对的敌人已经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罗澜站在了世界树之心的前方,他以最直接方式破开结界来到了这里,没有做任何掩饰,而西萨奈莎莉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因为在正与另一位君王对峙的时候,她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再去阻止对方了。

罗美尔斯,按照我们先前的约定,她是你的了。

罗澜用bō澜不惊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世界树之心,微笑道:需要我的帮忙么?罗美尔斯浑身包裹在黑sè的长衣中,面部也被高高的领口挡住,只余两只黑jīng灵的耳朵lù在了外面,他发出一阵听起来颇为轻松的笑声,道:不用了,我会征服她的。

他看了罗澜一眼,从衣袋里拿出来一样东西,拇指一弹,那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轨迹后,啪的一声被罗澜抓住,按照我们的约定,这是你的了。

罗澜摊开手心,一块白sè的骨石lù出了出来,这就是艾德里曼的那一块么?当白sè骨石暴lù在空气中的那一瞬间,就算躲在世界树之心中的西萨奈莎莉也不禁为之颤了两颤。

罗澜凝视着手中的东西,一块君王曾经用过的魔骨,只有君王们才知道它的价值究竟有多么巨大,罗美尔斯充满感慨地说道:它跟随了艾德里曼几十年,长久的使用,使得它与它主人更为默契配合,自然忠实记录下了艾德里曼的‘元素法则’,获得了它,艾德里曼的元素运用的核心技巧便一览无遗,相信这才是你真正需要的。

罗澜不置可否,而是淡淡一笑,道:可是你却放弃它了。

罗美尔斯耸了耸肩,摇头道:曾经有段时间我曾经追逐过它们,但是在转生祭坛上成为黑jīng灵后,它们对我来就已经不那么重要的,世界树对我来才是真正需要的,有了它,就已经足够了。

真的不需要我的帮忙么?罗澜再次问了一句。

罗美尔斯摆了摆手,一边向着世界树之心走去,一边说道:就算是真正的君主我也杀过,何况只是一个只剩下了灵魂又毫无攻击能力的君主?罗澜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说道:我很想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让迪洛玛斯来配合这场游戏的?罗美尔斯停下了脚步,他回转身,沉声道:献祭转生仪式,侵吞一个身体的本源灵魂,然后获得这个身体的完美控制权,据说这是高等jīng灵上古时期夺取陨落神明躯体的方法,尽管我并不相信有神明这种东西,不过这是数千年来灵魂狩猎者一直没能得到的技巧,一位君王阶的灵魂狩猎者一旦拥有了它,再给他一定的时间,那么他就有可能成为有史以来最为完美的灵魂狩猎者……罗澜点点头,道:果然是个极为打动人心的jiāo换条件。

罗美尔斯大笑道:如果不是这样的代价,迪洛玛斯凭什么冒着得罪其它君王的风险而加入进来呢?不过你我不但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而且又不需要分给其他君王任何战利品,难道还不是最划算的jiāo易么?看起来是这样没错。

罗澜目光闪了闪,道:我记得你刚才说获得了那个仪式,你说得是‘有可能’?我就知道你会问,不过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才是你的行事风格啊。

罗美尔斯感叹了一句,沉默了一会儿,他才说道:谁也不能保证仪式能百分百的成功,一旦失败,可是很容易遭到反噬的,以迪洛玛斯对灵魂的理解力来看,这方面出纰漏的可能xìng不高,可是这里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他需要一具完美的躯体,然而究竟怎样才算‘完美’,恐怕只有创造这个仪式的jīng灵才知道答案吧。

罗澜mō着下巴想了想,突然深沉地笑了笑,道: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哦?罗美尔斯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追问答案,而是很洒脱地转身向世界树之心,他伸手按在了那巨大的心脏上,一条条的藤蔓从四面八方伸了过来,将他慢慢包裹了进去,他回头说道:我需要三百年的时间来了解它的力量和伟大,在段时间内,黑jīng灵一族将会蛰伏在地底,不再踏上地表,直到我成功为止,如果失败……他笑了笑,道:西奥斯,希望我们还有再见的那一天。

看着罗美尔斯没入了世界树之心中,然后这个心脏就剧烈的颤动了起来,不仅如此,整个伦斐纳亚也一起震动摇晃了起来,仿佛这个岛屿即将崩塌,而世界树那原本绿sè的枝干开始变得慢慢枯萎,剥落,直至崩塌,世界树之心的部位已经成为了两个人的剿杀战场,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生命气息能够向外散发出来。

罗澜知道,这是一场将延续三百年的战斗,究竟谁是真正的胜利者呢?或许,只有让时间来验证这一切了。

至于伦斐纳亚……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只有彻底的摧毁才能掩盖真相了!……这是一片好似虚无的夜空,偶尔会出现一两颗暗淡无光且破碎的星辰,这里是时空的裂隙,死寂与荒芜或许才是对这里最好的诠释。

凯特琳娜不知道在这里前进了多久,在这里,似乎没有时间的概念。

但是她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急躁,平静的美眸看不到任何情绪的bō动,她行走的路线始终笔直向前,事实上,从进入空间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步伐,仿佛她认定这样就一定能够走出去,如果是一名意志稍弱的人,那么此刻恐怕会早就在犹疑和焦虑中mí失自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团闪光在前方忽明忽暗的变化着,看上去就像在风中摇摆不定的枯叶,随时有可能随风飘逝。

那正是她的目标,时空裂隙!从那里传出来的气息让凯特琳娜知道,她能够从哪里返回阿bō罗大陆。

然而她停下了脚步,因为她看见了一个人的背影。

他如石像一般站在那里。

奥斯特拉姆。

他转过身来,似乎对凯特琳娜的出现毫不吃惊,对着行了一礼,道:征战君主阁下,看来你也发现了这个时空裂隙了,不过据我观察下来,这条裂隙极不稳定,恐怕只要有一个人通过,它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换句话说,他们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先走。

凯特琳娜锐利的眼神bī视了过来,她什么都没有说,神情平静,可是正是这种平静下却蕴藏着随时可能爆发出来的强大力量,相信只要对方lù出一丁点与她争抢的意思,那么下一刻就会遭遇到雷霆暴雨。

出于意料的是,奥斯特拉姆却是叹了口气,道:我一身都在致力如何用jīng神去开创一个真实的世界,每次我都以为自己已经距离目标很近了,但却每次都发现实际上我只是从一个路口走到了另一个路口,于是我告诉自己,还不够,这还不是我真正想要的,越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我便越清楚这条路是多么的艰难,我的寿命已经不多,本以为今生再也看不到希望了,可是却没想到来到了这里,并且找到了那条路。

他看向星空的深处,目光变得无比向往且充满期待,似乎那里有他追觅已久的答案。

沉默了片刻后,他突然说道:我不想再回去了。

凯特琳娜的目光在这位黑教皇的身上停留一会儿,她一句话也没有多说,转过身,抛下对方径直向时空裂隙走去。

她感觉到这个人身上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斗志和战意,虽然人还站在那里,但是身躯已经空了,他的jīng神已经到了他想去的地方,也许是这个人已经找到了毕生追求的答案,可是她还没有。

美眸中似乎有什么光亮闪了闪,凯特琳娜毫不犹豫的一脚踏入了裂隙之中,重新返回了阿bō罗大陆。

……哦,这就是你们给我找的躯体。

尤利西斯上下看了看,不过他先留意地是周围的人。

这位是我的委托者,应该说,所有的躯体都是他找来的。

霍华德转身指了指身后站着的一个金发少年,后者向着尤利西斯送上了一个礼貌的微笑,而这个少年的身后居然还站着一名神裔,以尤利西斯的记忆力,凡是他见过的人就绝不会忘记。

他的目光从前假面团成员西德里克的面庞上扫过,后者身躯不由自主地僵了僵,尽管尤利西斯此刻占据的是一具nvjīng灵的躯体,但是那君王的气息仍旧让西德里克如临深渊,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深深的畏惧。

不过尤利西斯很快就将目光收了回来,原以为神裔都被兰蒂斯顿给消灭了,没想到还是有漏网的,不过对此他也只是诧异了一下而已,就算没有眼前的事情,对方也丝毫不能引起他哪怕半点兴趣。

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面前的金属棺材上,棺中是用冰封魔法保存的ròu体,只是面孔上méng上了一层布,只在眼睛的部位挖了两个窟窿,看不清具体的面容,只是第一眼看到,尤利西斯便知道这是一具保存完好的躯体,不过……是死尸么?他摇了摇头,毫不掩饰地lù出了失望的情绪。

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出这具尸体主人原本的不凡之处,不过保存再好的尸体也只不过是具死尸罢了,不管是如何死亡的,都已经对躯体本身造成不xiǎo的损伤,即便身前的条件再好,死后剩下的价值也没有多少了。

金发少年的脸上却保持着微笑,看起来似乎很有信心,却并没有说什么。

站在一边的霍华德耸耸肩,道:我想我该离开了,诸位,希望你们接下来的jiāo易能够愉快。

轻轻笑了一声,他的身影晃动了一下,便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

尤利西斯冰冷的目光投向了金发少年,道:希望你不是làng费我的时间。

金发少年向着尤利西斯lù出一个很好看的微笑,道:当然,暗黑君主阁下,虽然您现在看到的是一具死尸。

他指了指那具金属棺材,道:但是如果您知道这具躯体的主人是什么人,生前又有什么样的能力,或许您会改变原来的看法的。

他嘴chún动了动,说出了一句话,虽然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

这是……能够读懂chún语的尤利西斯神情一下jī动了起来,他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着。

他有些不能自抑地上前了两步,抓住了那具尸体的一条胳膊,只是片刻间,他便确认了即便这不是事实,也与事实相距不远,他猛地抬起头盯着金发少年,他能感受得到,只要得到了这具躯体,他就能摆脱那彻骨的折磨,甚至能重新回到巅峰。

他无法拒绝,也不可能拒绝。

他盯着金发少年,缓缓说道:把他给我,我可以帮你解决三个麻烦,这个承诺,一百年之内有效。

巫妖王的承诺,在任何时候都不廉价。

感谢您的慷慨,那么,他已经是阁下的了。

金发少年手一伸,弯腰行了一个堪称典范的贵族礼节,他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说道:阁下,需要我们回避么?尤利西斯摆了摆手,对于君王来说,哪怕现在他的实力已经衰落了不少,但是面对几个凡人他没必要有丝毫的顾忌。

他目注着躺在金属管材内的身躯,嘴里不知道喃喃念着什么,突然,金发少年和西德里克感觉整个世界似乎被拉伸了一下,但是由于这个奇异的过程由于发生的过快,以至于他们甚至以为这只是个错觉。

原本站在面前的尤利西斯已经躺倒在地,一阵微风吹过,这具nvjīng灵的躯体顷刻间变成了无数黑sè的飞灰,盘旋着被卷上了天空,最后消失无踪。

而金属棺内的尸体突然活了过来,像是一个极为痛苦的病人开始剧烈的chōu搐,他发出如压抑的如野兽般的低吼声,浑身上下的肌ròu也在不停地弹跳着,仿佛体表下有无数只老鼠在爬来爬去。

金发少年面无表情地盯着下方,目光投注在金属棺内,整个人一动不动。

慢慢的,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尸体手指动了动,然后慢慢坐了起来。

金发少年向前走了两步,低声道:迪洛玛斯阁下,您的感觉如何了?尸体转过头来,lù出的两只眼睛lù透出一股冷漠,道:你难道不怕最后获得胜利的是尤利西斯么?金发少年突然笑了,躬身道:阁下,如果您的计划没有成功,那么我也是必死无疑的,从这方面来说,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您失败的。

对方看了他片刻,然后发出一阵沉闷地笑声:很好,看来我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金发少年很恭敬地说道:如果没有大人,在下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这份恩情我一直是记得的。

迟疑了一会儿,他xiǎo心翼翼地问道:您看起来有些虚弱?对方闷哼了一声,道:尤利西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虽然他最多只有以前一半的实力,但是我也没有比好到哪里去,不过他毕竟没有我准备充分,而且在灵魂的领域对抗上,他不是我的对手。

说到这里,他用手扒住金属棺沿,缓缓站了起来,低声笑道:不过这次的收获也是很丰盛,吞噬了一个君主的灵魂,又让我获得了这具完美的躯体,只要最终的仪式完成……迪洛玛斯阁下,只要完成最终的仪式,那么您就是真正的不朽了。

金发少年微笑着说道:到那时您的称号就该改成‘永恒’了吧?永恒君主?不错,我喜欢这个称号。

金发少年再次弯腰行礼,道:仪式需要我准备什么么?或者换个合适的时机?大人?注意到对自己的称呼有所改变,迪洛玛斯饱含深意地看了少年一眼,他犹豫了一下,道:不必另外做准备什么了,我看这里就很好,只是一个简单的仪式而已,我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开始了,不过,我可以信任你,但是我并不是信任他。

他把手伸了出来,然后对着西德里克遥遥一指。

站在金发少年背后的西德里克脸sè一变,不妙的念头刚刚从心底升起,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扭动起来,然后倒在了地上,他的两只手根本不听指挥,紧紧掐住了自己的喉咙。

他发出嗬嗬的声音,在地上死命翻滚,双脚胡luàn踢蹬着,面孔也发生了扭曲,试图摆脱两只手臂带来的束缚,但是没有用,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命运,没有多久,他就在窒息中彻底失去了意识,自始自终,金发少年的表情就没有变化过,目光中也是十分坦然,似乎对眼前的一幕毫不意外,只是他微微颤抖的手指似乎暴lù了他的内心,观察到这一细节的迪洛玛斯眼底闪过一丝一闪而逝的满意之sè。

仪式开始后有一段时间我不能受人打扰,你替我看守四周,仪式的时间并不长,我随时可能重获新生,到了那时,你就是我麾下第一仆人。

迪洛玛斯的嗓音嘶哑深沉,似乎蕴藏着某种侵透人心的魔力,让人不自觉的想听从,生不起任何的抗拒心理。

听从您的吩咐,我的主人。

金发少年半跪了下去,顺势送上了自己的忠诚。

很好。

迪洛玛斯不再说什么,他重新躺到了金属棺中,两只手掌jiāo叉叠放在xiōng口上,嘴里开始念起一种奥涩奇异的咒文,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四周飘dàng起来,天空不不知不觉中被一片暗沉沉的yīn云所遮蔽,山谷中的树木仿佛被洒上了一层灰黑sè的粉末,眼中的光影突然变得极为单调,仿佛构成这个世界的sè泽只剩下了黑灰白三种沉闷的sè系。

这就是灵魂的世界么?金发少年看着周围这一切,喃喃自语着,随后,他看到了天空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透明人形状物体,这是不知道多少年来迪洛玛斯留在世界各地的灵魂残片,现在它们终于汇聚到了一起,等待着本体的召唤。

天空开始响起如蚁爬的灵魂之语,窸窸窣窣的使人浑身发麻。

灵魂残片漫无目的看似茫然的在天空中飘dàng着,随着数量越来越多,天空也彻底变成了涌动的灵魂之海,难以想象,当这些灵魂残片全部汇聚到一个人身上,将会爆发出多么巨大的力量,除了完美的躯体,世界上的确没有可以承载它们的容器了。

这是迪洛玛斯等待了千百年的机会,现在终于来临了。

没有多久,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将它们拨nòng到了一起,一道类似飓风的漩涡在它们中间凭空诞生,一个漏斗状的黑灰sè气旋将灵魂之海和迪洛马斯所占据的身体联系了起来,仿佛决堤的大坝突然找了宣泄口一般,所有的灵魂残片呐喊着,尖叫着向漏斗下方倾泻而去,争先恐后向着本源回归着,只是片刻,看似无边无际的灵魂之海便消逝了大半。

天空中的呼啸声越来越大了,狂风将少年的满头金发向后吹拂了起来,脚下也隐隐有些站不稳,他努力向上抬起头,看着这震撼人心的一幕。

完美的躯体,不朽的灵魂,同时具备两者的,除了传说中的大英雄帕瓦兰,第一次大陆战争之后阿bō罗大陆上从未有过君王能真正走到这一步,无数前代君主都在向着这个目标前进着,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所有君主都希望自己成为那个永恒,但是又不希望他人成就传说,在前进的道路上,他们拼命阻挠着同样走在这条路上的人。

巫妖王尤利西斯,法皇艾德里曼,宣示者杜奥迪斯就是这样倾倒翻覆,沉坠泯灭的。

如今,他们已经化作尘埃。

而眼下,不死君主迪洛马斯已经半只脚踩到了永恒的边缘,似乎即将创造奇迹。

此刻,又有谁会来阻止他呢?那么,就让我来阻止你吧!金发少年轻轻说出这句话后,他往前沉着走了几步,一直走到了金属棺边上才停下脚步,他冷静地看着所有的灵魂残片进入迪洛马斯的躯体后,便从口袋里迅速掏出一串造型奇特的项链,然后套在了迪洛马斯的脖子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似乎还不放心,犹豫了一下,眼中透出一股狠戾之sè,双手向下一按,一下将迪洛马斯的口鼻给捂住了。

迪洛马斯双目紧闭地双目一下睁开了,他那凶狠,愤怒,惊恐,慌luàn等诸多情绪糅杂在一起的眼神死死盯住了金发少年。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知道,在仪式结束前,您是没有任何反抗力。

金发少年淡然说道:把千百年来分散在世界各地的灵魂残片召唤回来,这个过程将耗去你绝大多数的力量,再加上你之前吞噬尤利西斯的灵魂,看似强大,其实早已虚弱不堪,您看,你现在连一个普通人的力量都抗拒不了。

您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么?哈,这当然是霍华德告诉我的,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呢?虽然我起初并不相信他所说的一切,认为这只是他的陷阱,但是您刚才却杀死了西德里克,却反而证实了这一点。

他低头向下看去,微笑道:因为您担心会出什么意外,所以您需要杀死一个人来震慑我,让我不敢有所异动,可是您难道不明白,作为一个君王,您根本不需要这么做,这种行为本身这么做就是种示弱和心虚胆怯的表现么?啊,您是说我即便这么做了也阻止不了仪式么?没错,所以我特意为您准备了一件礼物。

金发少年丝毫不理睬迪洛马斯仿佛那要刺穿灵魂的目光,自顾自地说下去,道:看看挂在您xiōng口的项链吧,它就传说中‘厄运项链’,虽然它并不能直接做什么,但是带上项链的人,会将他做得某些事情向着负面效果影响,仪式自然也在它的影响范围内,对了,忘了告诉您,这可是尤利西斯阁下亲手制作的,对,就是我先前与他jiāo易的jiāo易品,说起来,你们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呢?或者,都不是?迪洛马斯身体chōu搐着,发出呜呜的声响,但是他的口鼻被捂住了,所以只能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金发少年lù出怜悯的目光,道:不要再做徒劳的努力了,您已经失败了,彻头彻尾的失败了。

迪洛马斯的眼中现在只剩下了绝望,他已经感觉到仪式正在不可逆转的轨道驶去,不只是厄运项链,单单是金发少年的背叛已经足以让他的心灵被负面情绪所感染了。

啊,最后忘了说十分感谢您当年帮助我换了个年轻的躯体,使我不至于在五十岁就死去,而且没有您的灵魂延续我也活不了多久,在这方面说只有您好好活着我才能继续活下去,恐怕是这个原因才使得您这么信任我吧?世界上还有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特别是我这种差点死去的人,我不得不说,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您应该知道仪式失败是会遭到反噬的吧?对了,到了那时您将会唤醒身体里另外一个沉睡已久的灵魂,这具躯体的原主人。

他是谁您自然很清楚,届时他将会完美的继承您和巫妖王阁下的所有记忆,灵魂,知识和力量,所以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根本不是问题……金发少年一直在不停自语,似乎要将自己这么多年来埋藏在心底的情绪宣泄出去,直到半个沙漏时之后他才慢慢放开自己的手,向后退了两步,然后静静地等待着。

片刻后,一声深长的呼吸在金属棺内响起,仿佛一个溺水的人终于爬到了岸上,在急促的喘息之后,一只苍白的手搭在棺沿上,然后一个年轻人从里面爬了出来。

他努力摇晃着脑袋,踏在地面的脚似乎有些站不稳,但是走了几步之后他便站直了身体。

然后他开始打量四周,在看到金发少年的时候他不由为之一愣,眼前的人似乎很熟悉,但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欢迎回到这个世界上,我的孩子。

金发少年面对年轻人lù出温和的微笑,并拍了怕对方的肩膀,道:你还记得自己是谁么?我是谁?年轻人一怔,他皱起眉头,使劲róu着自己的脑袋,似乎在努力回想中,没多久,他的眼中终于升起闪起一丝光亮,脸上原本的mí茫和不知所措也被乖戾和张扬所取代,他一把拍开金发少年搭在肩头的手,用咆哮一般的声音喊道:我是……伦迪特,兰蒂斯顿!…………第十五卷 君王战争! 第五十章 残缺的上古历史第十五卷 君王战争! 第五十章 残缺的上古历史什么,我还不能去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伦迪特冲着站在面前的金少年出大声的咆哮,他挥舞着拳头,脸上的表情扭曲暴戾。

佐德神色平静地掏出手帕擦了擦飞溅到脸颊上的唾沫,说到:没错,你现在还不能去。

伦迪特凶狠的眼神死死盯住了佐德,那如凶兽一般的表情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后者一口吞下,仿佛是宣示自己的领地,他大声叫喊道:老家伙,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佐德望着他,道:如果你足够强大,我就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哈哈,难道我现在还不够强大么?伦迪特抬起下巴,张开双臂,出肆无忌惮的大笑:完美的躯体,完美的灵魂,还有谁能和我抗衡?谁敢和我抗衡?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之后,他感觉自己举手之间似乎就能毁灭一切,动动手指就能做到以前根本想都不能想的事情,难道世界上还能找出与他想抗衡的人吗?至少他想象不到,此时此刻,他的自我感觉已经膨胀到了极点。

佐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错了,力量是力量,但是如何运用它们又是另一回事,你的竞争者都是从无数鲜血和钢铁jiao织的战斗中走出来的人,他们只是在经验和技巧上的优势可以轻松压倒你。

他又指了指伦迪特的xiong膛,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事实:虽然是完美的躯体,但是你对自己又了解多少呢?哪怕你现在继承了尤利西斯和迪洛玛斯的全部,你现在也并不能完全掌握它们,在短时间这一点也没可能做到,不过你仍旧可以用一些其他手段去弥补你们之间的差距,如果连这个准备都没有的话,我能断言,现在遇到哪怕任意一个君王你都无法取胜,别说是凯特琳娜,伯罗门g休斯这样的一流君王,哪怕是你的兄弟西奥斯都比你强的多。

西奥斯?他算什么?伦迪特不屑的嘲笑起来:哈哈,不过是你的一个si生子罢了,靠着好运气得以上位,他的一切原本应该是我的我的是么?佐德冷冷说道:可是很不幸,在我眼里,以你现在的实力却根本不足以做到这一点。

伦迪特的笑声戛然而止,用一种俯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嘲nong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有一切问题的答案,只要有足够的魔骨,那么一切都问题都不是问题,至高的力量将压倒一切所谓的经验和技巧。

佐德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在你用时间来消化力量之前,你什么都改变不了,在这之后,你才能够去考虑其他的事情。

似乎是被自己父亲的目光ji怒了,伦迪特表情变化了数次,每一次拳头都捏紧然后张开,似乎是在强压下情绪的冲动,从喉咙出低沉的声音,道:可是你不是说过,魔骨是一切力量的根源,只要有足够的魔骨,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么?佐德点头道:是的,除了帕瓦兰的血脉后裔,所有的君王如果没有魔骨,那么他们就是没有手足的巨人,魔骨,可以弥补你在技巧上与君王们的差距,一块魔骨或许还做不到,但是两块,三块呢?数量一多,绝对的力量就能压倒一切技巧了,但是这需要一个过程,这也正是我计划的第一步。

伦迪特不由兴奋起来,道:那么我亲爱的父亲大人,你准备这么做?佐德摇了摇头,叹气道:我会带去你找到它们的,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听我的。

说说看你的计划?伦迪特来兴趣了,他现在满身的力量就想找一个地方泄,骤然得到的力量给他带来了无穷的自信。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佐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看下你的记忆你应该明白的,这原先是迪洛玛斯的计划。

伦迪特皱起了眉头,他掐了掐自己的眉心,然后很烦躁地晃了下脑袋,记忆里的东西太多了,而且像是一只塞满老鼠的箱子,一打开,里面的东西就都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他有些暴躁地说道:老家伙,我没有空和你猜谜。

多适应一下就好了,你这个幸运的小子。

佐德淡然说道,那么我给个提示吧,按照我的观察和推断,迪洛玛斯原先有一个惊人的计划,到完美身躯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而在这之后就是最关键的地方,他最有可能的是,先要去对付一个人。

那个人有魔骨?伦迪特并不蠢,他立刻反应了过来,眼睛里透出一丝兴奋,是一个君王?佐德笑了起来,缓缓道:血rou君主……古斯塔夫。

他看了看伦迪特,道:你想起来了没有。

伦迪特的脑海顿时闪过无数的记忆洪流,然后他点了点头,回过神来,只有他有些mihuo地说到:没错,的确是这样,不过在他的记忆里,他居然认为魔骨中所蕴含的‘血rou法则’才是他真正需要的,甚至在某方面对他的重要xing还在魔骨之上?佐德皱了皱眉,摇头道:这个我说不清楚,那是你们君王的领域,只有靠你自己去理解了,不过,迪洛玛斯是所有君王中存在时间最长的,他的计划不可能是无用的,对眼下的你来说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伦迪特沉默了下来,似乎陷入了某种冥想中,这是他在深度挖掘自己的记忆,然后他的眼神逐渐炽热,最后几乎像火焰一般熊熊燃烧了起来,他突然大声狂笑了起来,道:原来是这样,哈哈,原来是这样。

佐德微微1u出惊讶的神色,道:嗯?看来你看到一些了不起的东西?伦迪特哼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xiong膛,道:迪洛玛斯认为我这具身躯虽然号称‘完美’,但在他的眼里还是有局限的,还缺乏一个必要的组成部分,不过没关系,他早已找到替代物可以将缺损的那部分补全,那时候才能成就真正的完美,才有机会成为传说中不朽的黄金之主佐德了然地点头,想来那个血rou法则应该就是那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伦迪特mo着光溜溜的下巴说到:在伦斐纳亚岛上古斯塔夫受到了迪洛玛斯的特殊‘照顾’,他会被转送到一个孤岛上,而那里,就是迪洛玛斯为他挑选的坟墓……那么,现在就让我来试试看吧。

他随手在空中划开了一道弧线,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一些能量流失了出去,在这之后,一扇时空门霍然出现在眼前,只是还没等到他来得及高兴,这扇门又突然崩塌了,只在脚下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看起来像被挖掘过的大坑,他不由恨恨骂了一句脏话。

佐德淡淡撇了一眼,这就是他所说得对力量的控制了,尽管有了能力,但是身体还是完全不适应啊,不过这回他很明智的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因为以他这个儿子的脾气,绝对会把现在的现在的话当成嘲讽,他十分清楚他们的父子关系并不是十分牢固。

不过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不是一个蠢货,这次的失败应该是给他提了一个醒。

在失败了十几次之后,满脸不耐烦的伦迪特终于能勉强打开一扇时间之门,他哼了一声,活动了下有些酸的手腕,就想往里面走进去。

等一下。

佐德突然伸手拦住了伦迪特,后者一怔,随即恼怒道:老家伙,干什么?佐德皱眉看了看这扇空间门,他并不说话,而是弯下腰,从地上捡起来一根树枝伸了进去,却听见嗤的一声,整扇时空门闪了闪,随后他手上的那根树枝只剩下了半截,他看了看,便随手扔在了地上。

在后面看着十分清楚的伦迪特顿时脸色很难看,如果是一个人走进去,他可以想象此刻究竟会遭受什么结果,虽然未必能对他造成什么实际上的伤害,但是对于他这种自视极高的人来说却是一个地道的难堪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大声咆哮了起来,他明明是按照巫妖王尤利西斯的记忆感觉来的,为什么还会出错?难道是记忆本身有什么问题么?任何一个法术都是完美的艺术品,哪怕是微小的瑕疵都会导致它们偏出原先的轨道,背离你的初衷。

佐德缓缓说出自己的理解:虽然你的思维能够跟上记忆,但是身体的节奏却跟不上,如果是尤利西斯本人,哪怕换了具身体也能很好的适应过来,但是你不同,你接受的记忆并没有与你本人重合,你只是把书本放到了脑袋里,能读出来,能按照原先的轨迹做出来,但是你未必能真正理解其中的奥妙。

伦迪特扭头打量着佐德,有些不可思议地道:老家伙,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佐德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只是眼底深处却隐现出一抹仇恨之色。

或许现在已经无人知道,十六岁的佐德就已经在武技上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可以说是兰蒂斯顿家族百年来最为杰出的人物。

他曾立下志向要重振兰蒂斯顿家族的荣光,本来有着魔骨的配合,再加上血脉传承,再前进一步,恐怕不用到三十岁他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一名合格的君王。

但是就在那一年,他在偶然一次战斗中邂逅了凯特琳娜,那个时候,凯特琳娜已经是大6顶尖强者,君王中的君王,众多年轻贵族心目中的女神,他如一个正常的少年一样mi恋上了这个绝美的女子。

但是等到他后来才彻底明白,那个相遇绝非巧合,那个时候的自己,只是一个猎物罢了。

在凯特琳娜的摆nong下,他非但彻底断送了进阶君王的希望,失去了天赋本源,而且只能终日瘫坐在座椅上。

他怎么甘心就这么过着慢慢等死的生活?绝不现在,他又回来了。

虽然已经不能亲手复仇了,但是通过儿子伦迪特却也能做到这一点。

佐德慢慢捏紧了拳头,凯特琳娜,等着迎接我复仇的怒火吧…凯特琳娜双手环抱,站在怒雷崖的山巅出神地看着远方,任由来自高空的风将一头长扬起。

身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即便在凯特琳娜听来也是那么的轻,不注意甚至会忽略过去,她头也不回地说到:西奥斯,你回来了?事情都解决了么?一切都很顺利,没有人再能找到伦斐纳亚了。

浑身罩在白色兜帽教袍中的罗澜缓步走了过来,伦斐纳亚已经被他从大6的地图上彻底抹去,毁灭岛屿的光芒将整个海面都照耀在近乎神xing的光辉之下,即便在奥列维亚半岛上都能依稀看到来自天边的极光。

他看着凯特琳娜的背影,道:随着诸位君王的6续陨落,自此之后,世界上也再也没有人能够限制母亲大人您的自由了。

凯特琳娜头也不回地说道:可是与你的赌约是我输了,作为输的一方,我会继续留在怒雷崖上,不过还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留在怒雷崖上,想必也不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尽管输了赌注,但是她的语气却一点没有什么不高兴,反而有种隐隐的愉悦。

罗澜沉声道:说起来这次的确是冒点了险,说不定会放出一只令世人恐惧的魔王,不过……他笑了笑,道: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结束,母亲大人想去哪里都没有关系。

凯特琳娜摆了摆手,美目中飘过一丝傲色,道:我想离开这里的话,没有人可以拦住我。

她慢慢回转身,用一种母亲特有的柔和目光看着罗澜,道:西奥斯,我忍受了怀孕十年的痛苦才把你生下来,甚至为了确保你的平安,我甚至不得不与其他君王妥协。

作为帕瓦兰的后裔,你一出生便拥有了伟大的记忆,但是伯罗门g休斯看出了你的潜力,因为害怕你的成长,所以他甚至不惜与我翻脸将你盗走,如果不是怕我做出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来,恐怕他不是封印你的记忆那么简单了。

说到这里,她嘴角慢慢1u出欣慰的笑容:不过你眼下的表现正是我想看到的,很好,你没有让我失望,继续走下去吧,你可以真正越你的祖先,西奥斯,我的孩子,黄金之主,对你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个传说。

罗澜仰起头,看了看凯特琳娜,又看了看无边的星空,缓缓道:母亲大人,现在,我想知道,历史的真相的。

凯特琳娜似乎对这个要求毫不意外,但是她并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是问到:你准备去哪里?我即将回到东部大6,以一个君王的身份,而不仅仅是一个主教。

凯特琳娜冷笑道:教廷那些人可能会坐立不安的。

罗澜的嘴角飘起一丝莫名的笑意,道:没关系,恐怕到时候他们已经没精力来顾忌我了。

凯特琳娜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她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张残破的羊皮纸,手指轻轻一弹便旋转着送到了罗澜面前:这就是你要寻找的真相,帕瓦兰的嫡脉才有资格看到的上古真相。

罗澜眼神微微一凝,带着白金镶边手套的手掌轻轻一托,将这张其实已经极其脆弱羊皮纸置在掌心,尽管这里飘扬着的狂风似乎随时可能将其撕碎,但是却始终没能掀起哪怕一只角。

罗澜目光下移,以前所未有的认真阅读着羊皮纸上的文字。

这是一段类似短语诗歌的记载,有些地方已经模糊不清,甚至残缺了。

它是邪恶之源。

它是残缺的。

它是完美的。

它是危险的。

它是温和的。

它是永恒的。

它是短暂的。

它的强大的。

它的虚弱的。

帕瓦兰吃了它的rou,兰蒂斯顿喝了它的血,诺亚拆散了它的骨头,并拿走了……他们沉睡了一千年……然后,再次醒来……接下来文字已经变得模模糊糊,显然再也看不清楚了,而且还有很多破损的地方,那里原本也应该包含着一些重要的信息。

尽管线索jiao代不清,但是罗澜仍能从那只言片语中能联想到一副血淋淋的画面。

它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即是残缺又是完美?为什么即是强大又是虚弱?谁沉睡了?诺亚又是谁?拿走?拿走了什么?这就是真相么?这番言辞虽然前后自相矛盾信息凌1uan,以羊皮纸的篇幅来看,原本记载的信息应该远不止这么多,或许有很多地方仍然需要寻找答案,但是罗澜心中诸多疑huo却已经有所解答。

他皱眉凝思了片刻,突然,一道灵光从脑际闪现,他好像一下子把握了某个事物的关键。

是这样么?他紧紧盯着这张羊皮纸,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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