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出了御帐,代善,阿敏,莽古尔泰,济尔哈朗,阿巴泰,萨哈廉等一批将领都在营外了望。
他们看到皇太极来都忙让出通道,代善指着远处人影晃动的地方道:大汗,明人派出三四万的人马前来挑战,据探马回报,明人后面都拖有大量火炮,看来他们是准备用火炮作战!皇太极边看边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明军逼女真人出战的招数,对此法他不是没有办法,不过他不愿袁崇焕过早知道他还有大量的火炮,他要等真正攻城战的时候再给袁崇焕致命一击,让他无从变招!皇太极正权衡间,回过身却见一旁的莽古尔泰正面带冷笑,心中一动便道:莽古尔泰,本汗让你带着正蓝旗去破敌,你可有办法嘛?莽古尔泰为人鲁莽,哪知其中深浅,扬言道:大汗,这有何难!凭借马匹斜插到后方,多转几次,那些明猪哪应对得过来。
露出破绽后,就让骑兵冲锋突破。
冲了进去,那还不是砍菜一般的容易!皇太极尚未答话,大贝勒代善接口道:莽古尔泰的计策如果在野外倒也可行,不过现在明人离城墙太近,只怕我女真男儿一靠近,那城墙上的火炮便要伤人。
即便我女真勇士以一换三,那都划不来。
不如我们用大炮轰开城门,那时冲锋陷阵伤亡要少很多!皇太极没有想到代善会出来说话,有点耐人寻味的瞟了一眼代善,故作叹气道:唉,可惜各贝勒都举荐多尔衮,阿济格去守赫图阿拉了,多铎也带镶白旗去了辽阳。
不然凭借父汗留下来的亲军,攻这广宁城也是易如反掌!莽古尔泰一听这话以为皇太极瞧不起他,反而还提那两个嘴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子,心里大是不爽。
也全然没有注意对面的代善正在给他暗示,让他不要出声。
他吭声道:大汗,你莫小瞧我!不用两白旗,就正蓝旗就可以破那几万明猪!我现在就领兵破给你们看!莽古尔泰说完就要去点兵,却给代善一把拉住道:大汗都尚未发话,五弟你急什么!莽古尔泰虽是个蛮汉,但在大贝勒前也不敢放肆,只好乖乖的站在一边。
代善说完还望着皇太极道:现女真八旗兵力不足,昨晚我儿的镶红旗又损失很大,若这样强攻,只怕是我女真承受不起。
大汗,你说是不是?代善是先汗王努尔哈赤的次子,长子褚英死后,代善作为大贝勒一直管理其他弟兄。
他极早便随努尔哈赤四处征战,立功颇多。
若非当年他曾犯错,引起努尔哈赤的猜忌。
汗位更可能会传给代善!当他自己没有机会继承汗位后,他便转而支持文韬武略的皇太极。
但是这几年皇太极的所作所为,却让他心里产生了疑惑。
皇太极即位后,没有像努尔哈赤父汗所希望的那样实行八和硕贝勒共治国政,反而连四大贝勒共坐制也给取消了。
代善年事渐高,他对权力的欲望也已经消融。
如果皇太极能够将父汗的大业发扬光大,那么他也没有任何意见。
但事情却没有像他所希望的那样,皇太极屡屡对明作战都损兵折将,特别是上次他听了那个汉人的话,居然长途跋涉的进攻明人京师,结果四万女真男儿就这样丢在关内。
若继续这样下去,女真人迟早要给明军耗干净,他不忍父汗一生所建立的大金国就这样没了,他必须阻止这可怕事情的发生。
女真八旗实力最强劲的是两白旗,但旗主多尔衮,多铎年纪还小,说话还没有什么份量。
皇太极现在手上有两黄旗,加上济尔哈朗的镶蓝旗,共有三旗的人马支持他。
莽古尔泰素来与皇太极不合,这两年代善凭借自己的两红旗制衡着皇太极一家独大。
但昨夜一战,把代善所构建的平衡给打破了。
现如今两红旗只还剩下他的正红旗,他儿子岳托可以说是一个光杆贝勒!他现在倒是后悔当初皇太极整治阿敏的时候,自己作壁上观了。
如果现在阿敏还是镶蓝旗主,就是一个极好的同盟,比莽古尔泰这个蛮汉不知好多少倍。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现在阿敏给皇太极调到镶黄旗作豪格的副手,还能有多大的作为。
代善这边的已然实力大损,现在皇太极又激莽古尔泰出战,只怕莽古尔泰稍有点闪失,皇太极便要发作,所以代善不得不替自己这个傻弟弟说话!皇太极倒不是真要莽古尔泰出战,听代善这么一说不由脸色一暗,他继而呵呵一笑道:嗯,本汗也跟大贝勒想的一样。
我女真八旗宝贵,明人多多都不够换!既然明人要出来作战,他们出来便是,本汗也无心跟他们耗着。
众贝勒听令:莽古尔泰率正蓝旗往南门,济尔哈朗率镶蓝旗往东门,你们都无需攻城,只要在那边扎营,若有敌人逸出便出兵追击就可以了。
其余各贝勒随本汗退后五里,今天休息一日,明日再战!是!大汗!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皇太极心中重重一叹。
原先他父汗努尔哈赤在的时候,对着明军作战那是无往不利。
到了他手头上却来了个袁崇焕,虽屡次兴兵,但在他手底下愣是没有占到便宜。
计划重重的奔袭给他破去,连辽东后方也给他派人骚扰不断。
八旗子弟伤亡惨重是历年来之最,仿佛袁崇焕就是上天降下来专门对付他皇太极的克星!代善这几年总是劝着他暂时不要伐明,要修养生息经营辽东!连其他的小贝勒也支持这个论调,两年来都只是派兵前去收服北面的野人女真。
可皇太极心里清楚,以辽东的底子,如果不以劫掠作为补充,极容易出现饥荒。
而这些贝勒们各个花天酒地的,只顾着眼前。
女真,难道女真人还要再到深山老林去过活吗?皇太极自少看到汉人的书籍,知道唐宗宋祖,也知道成吉思汗的文治武功。
他心中把父汗努尔哈赤比作了成吉思汗,而以忽必烈自居。
明朝皇帝昏庸无能,却占着大片的锦绣河山。
他不仅要恢复前大金朝的国威,还要象忽必烈那样征服整个中原。
但女真人太少,要想伐明就得联合蒙古,但一座广宁城几乎挡住了向漠南蒙古进兵的方向。
他需要胜利来巩固他的汗位,他也需要胜利来扩宽金国的领土,他同时也需要胜利来获得财物充实国库。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他都要攻破这广宁城。
大贝勒已经对他不满,皇太极自然心里清楚。
但现在他还不能翻脸,也没有翻脸的实力。
现在女真八旗大不如前,要再搞个内讧,只怕不用袁崇焕动手,女真人就四分五裂了!但要实现他的理想,唯有绝对的权力才能使得他的意志能够完全得到执行,集权是必然的,他继承汗位后,一直都在做这件事情。
昨晚的兵败让皇太极心疼了好一阵,不过总算也给他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镶红旗损失惨重后,代善的底气也没有那么足了。
只要再解决掉莽古尔泰,八旗就是他皇太极的八旗!他准备把这一旗兵力给十一弟阿巴泰,阿巴泰自幼追随皇太极,对他忠心耿耿。
阿巴泰又是太祖之子,一切都名正言顺。
不过莽古尔泰作战勇敢深入人心,他要把正蓝旗夺过来还要动番脑筋。
范文程虽有谋略,但这涉及到女真旗务,不好让汉人参与进来。
皇太极要另寻计策,不由得一路苦思!女真人的撤退让明军没有找到对手,赵率教也不敢太过脱离广宁,这样的情况下只能率兵回城。
然而女真人分兵两路,弃北面而转攻东南二门。
此法明军无计可施,只能分兵抵御,这一日双方无战!十月二十三日的清晨,冲天的炮声将明军震醒,女真人开始新一轮的进攻。
这一次女真人却不再试探,四十门红夷大炮连续打击东城门。
袁崇焕修建广宁城的时候,从宁远调来了十尊红夷大炮,除了北门,其他各门都只有两尊。
面对女真人四十门火炮轰炸,明军的回击显得苍白无力。
突然广宁东门大开,数万明军蜂拥而出,后面拖着八十门火炮。
明军意图明显,就是重复昨日的战略。
如果他们缩在城内,就只能眼睁睁看女真人轰垮城门。
女真人既然下决心攻城,自然不会给明军机会。
明军离城后尚未布好阵,济尔哈朗跟豪格率着两旗人马左右夹攻而来,后方的炮兵也抽调出十门火炮直轰明军阵地。
明军要通过圆阵才能抵挡女真骑兵的冲击,由于兵士密集,给火炮击中后往往死伤数百。
而女真骑兵却是凭借骑兵的优势迅速移动,使得明军的火力攻击收效不大;明军一旦给火炮击中后,阵与阵之间就露出缺口,女真骑兵乘机冲入,明军多被杀伤!总算赵率教布阵严谨,冲进去的骑兵有死无生,双方打得血肉横飞。
城墙上的明军将领看得是咬牙切齿,但除了这样更没有办法。
鏖战一个时辰后,袁崇焕见赵率教渐渐抵挡不住,便鸣金收兵。
等明军退入城中时,已经伤亡过半。
没了明军火炮的压制,女真人又开始大规模的轰炸城墙。
虽然女真人的火炮命中率很低,但在四十门大炮的轰击下,东城门轰的一声给炸开了一个缺口。
城墙上的数百士兵都给震了下来,摔得粉身碎骨!女真人‘嗬嗬’高呼,所有炮火都集中在缺口上,将缺口越炸越大,足有十来尺见宽。
原来在炮阵后面的正红,正黄旗,蒙古骑兵都举刀嚯嚯,只要皇太极一声令下,便要攻城!皇太极站在高处,望着豁大的缺口,强压心中的狂喜,喝令道:八旗听令,强攻东门,第一个攻入者赏千金,赐号巴图鲁!如潮水般的八旗骑兵立刻蜂拥涌向东门缺口,赵率教守在城内,尽管刚才出战损失惨重,但仍率着残兵堵在缺口上。
原来的东城门早给明军用石头填了,在外边进不去的女真人开始架起云梯登城。
此时攻城的是皇太极的亲军,一心想要在其他旗面前立功,打得异常勇猛,巴图鲁的称号引得女真士兵毫不畏死的爬上城墙。
祖大弼跟吴三桂两人在城头领着明军死死把虏兵杀下去。
随着女真人骑兵不断的冲击东门缺口,赵率教的人马开始给冲散,明军被迫后撤。
虏兵踏着地上的尸体涌进城后,还未来得及辨别方向,四周就响起了火枪的声音,密集的枪弹将这些前锋打成马蜂窝。
明军事前做好了防御,在城内房屋,围墙上打孔然后以火枪歼敌。
内城的明军更是用佛郎机,碗口铳,喷筒等短距离的火炮直轰缺口处。
女真人哪想到这广宁城内有这许多弯弯曲曲的道路围墙,一次一次的进攻,又一次接一次的给打退!过了大半时辰,当女真人再一次从缺口退出来后,皇太极不由心中大恨!他原想着自己火炮弹药不足,节约剩下这一批留来进攻锦州。
不想袁崇焕却在城内借着工事拼死抵抗,大量杀伤他女真兵士。
所有兵马退开,让炮兵营给本汗狠狠的炸,看那袁蛮子还能支撑多久!很快,佟养性所率的所有红衣大炮再一次发出怒吼,炮弹飞入广宁城内响起一阵阵的轰炸声。
由于目标如此之大,大部分的炮弹都打进城内。
稍让人意外的是明军并没有再次出战,任由女真人一味的炮轰。
一个时辰后,女真人的炮弹告罄,广宁城犹如一座死城一般,城头上丝毫不见明军的身影。
城外的女真骑兵再一次上马准备冲锋!随着女真人炮火的渐渐稀落,祖大寿揭开盖在头顶上的木板,落得满头满脸的灰尘。
在他不远处,不少明军都从地坑里爬了出来,各个骂骂咧咧的。
这也是,从来都是他们用火炮打鞑子,不想今天却给人困在城内用炮轰。
祖大寿查看了四下情况,只见自己一干下属都还在,心里稳妥了一些。
城外号角响彻天际,女真人即将又要攻城,祖大寿来不及清点便下令再次布防。
虽然女真人的炮弹是盲打,但在这密集的城内给明军造成颇大的损伤。
面对密密麻麻而来的虏兵,明军火力明显不足。
很快两军再一次短兵相接,此番虏兵更是攻势迅猛,为首的将领更是左冲右突,渐渐把明军逼到了内城。
此时事态紧急,外边杀声阵阵,赵率教及祖大弼,吴三桂等人勉强在内城门外守着,祖大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带着几个亲兵径直入内城,他要说服袁督师先去锦州,这里让他祖大寿来顶着。
他刚到城楼,还在督战的吴襄忙迎了过来。
不待祖大寿说话,吴襄便急道:大寿,你可来了,督师受了重伤,你看如何是好?什么!祖大寿没想到袁督师会在这当头身受重伤,抬脚边走边道:怎么你不来通知我一声?督师怎么受伤的?现在怎样?督师怕影响军心,没有让我通知你。
督师巡视城墙的时候给炮弹激起的石块打中头部,现在已经让郎中在医治!吴襄紧跟在后边。
此时袁崇焕已经昏迷过去,脑袋上包扎的布襟上透着刺眼的血红,站在一旁的郎中也是摇头不已。
祖大寿看过后劈头就问:袁督师的伤势怎样?他瞪着大眼,就盼郎中嘴里吐出‘无事’来。
那郎中是军中最好的医官,他连连躬身道:祖总兵,小人无能啊,袁督师伤在额角,现在只能靠天意了,七天内督师若是醒来那还有得救,不然便是……那郎中的话虽未说完,但在场的人都明白是什么!祖大寿身负袁崇焕大恩,岂能白白等候!他要将督师送回后方,延请天下名医。
况且现在广宁危在旦夕,能否撑过今日还是未知之数。
祖大寿深吸了口气道:妹夫,大哥拜托你件事!吴襄乃是祖大寿的妹夫,但在军中祖大寿从不以此作为称呼,今日祖大寿这般开口,自然有了重大决定。
大哥有事就说!袁督师不能再呆在这,大哥想借你手下将士一用。
你带着其他人护送督师到锦州,然后再回宁远,一定请人医好督师。
这里就交给大哥!此时明军各部都受损严重,只有吴襄的一万人马驻守在内城,没有什么伤亡。
祖大寿想凭着这一万的生力军将女真人再阻击一阵,让其他人好安然回锦州。
吴襄知道自己这个大舅的脾气,只怕是抱了必死之心。
祖大寿他们这几日来连番血战,身上的战甲都划开了口子,此刻又慨然殿后做掩护,吴襄不由顿生豪气。
他也是辽东将领,开战来他还尚未正面杀敌,他按了按佩剑道:大哥,还是你护着督师走吧,这里是本将的防地,祖大人护着督师速速离去!这…祖大寿顿了一顿,吴襄的话已然把两人拉回到军职中来,吴襄是副总兵,虽祖大寿高他一级,但也无权夺他兵力。
祖总兵就不要再迟疑了!何游击,你在城上指挥,其他人随本将出去接应其他兄弟。
好,好兄弟!祖大寿满眼含泪,咱们在锦州会合,保重!保重!吴襄领着人马杀出城去,由于明军是生力军,硬生生的把女真人逼退,在内城脚下再一次发生激战!祖大寿的亲兵已经将袁崇焕小心的抬上担架,前去探路的是关宁铁骑,赵率教跟祖大弼的人马作为后队护着担架。
吴三桂原本要跟父亲共同殿后,吴襄不愿儿子跟自己涉险,强命他随队出发!明军大开南城门后,未见有虏兵的踪影,一行人迅速朝锦州出发,留下一个仍在厮杀的广宁城!/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章 危机四伏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章危机四伏京城的十月末,天寒地冻的,百姓都窝在自家的炕头上,城里城外都不见什么人影。
贺逢圣刚出大明门,迎头寒风吹来,浑身一阵哆嗦。
他不禁扯紧了身上的官袍,朝六部廊房走去。
昨晚下了场大雪,内阁大学士按例免朝,但南书房总要有人守值。
六位大学士中,除了贺逢圣,其他人都德昭年高,一旦天气恶劣,总有许多不便。
入冬来,孙慎行就在病中,首辅刘鸿训身体也不大好,时常咳嗽。
贺逢圣以自己后进之辈,资历最浅,便主动回宫承担了守值。
这不,他刚整理完奏折,就出来巡视下六部各院。
因为是照例的巡视,贺逢圣就没有进去打搅,只是在院外看了下,不过他特地去了一趟户部。
月初的时候,程国详报了母丧回家丁忧守制,尚书的位置就空了出来。
户部掌管着大明财政,本部主堂官不能长期缺着,于是文武百官廷推大臣接任,但结果却是不佳。
户部尚书是正二品的大员,朝中并非没有人眼热。
只是如今大明财政仍旧入不敷出,四处都嚷着要钱。
皇上自然是要求户部拿出解决财政问题的章程,但几百年的积弊哪容易这般理清。
无论动哪里都不可避免的要得罪一批人,可要是无所作为,便会给皇上看轻,后果更加糟糕。
这个尚书正是处在风浪尖口上!不少人都推测,程国祥就是由于两边受堵,才乘着守制的机会把这烫手的芋头抛了出来,否则他也不会再三坚拒皇上夺情的旨意。
这几年为了应付各方,程国祥这里抠那里扣的,没少遭人骂!现在虽说没了官职,但三年之后回来,以他的资历,至少也能补任个六部大臣!程国祥是乐得离开户部一阵!朝中不少人都明白这点,有资格给廷推的那些不敢上,想上的恐怕是被权势蒙了眼,还没有被廷推的资格!所以一连推了几次都不太理想,最后是吏部尚书李长庚推荐致休了的三朝老臣毕自严才定了下来!毕自严是万历二十年的进士,早年一直在地方理民政,万历四十七年出任右都御史兼户部左侍郎出督辽饷,天启年间又任过户部尚书。
后来是因为不愿与魏忠贤狼狈为奸才引疾而归,可以说是理财的一把老手了!李长庚见朝中无人愿意出任,便将这个老搭档拉了出来。
此时毕自严尚未到京,由左侍郎侯恂暂摄部事。
贺逢圣到了户部大院,因为也没有什么事,他没让差役四处去通报了,自己一人转了进去。
贺逢圣原想着今日停朝,他们堂官又不在,内堂里边没有什么人,打着帘子就进去了!不想刚跨过门槛,只见火炉旁坐着两人,因为他突如其来的闯进来,都不禁抬头的望着他。
贺逢圣见有人也是一愣,坐在稍里边那个是户部侍郎侯恂,次座的是户科都给事中解学龙。
显然两人先前正在议事,自己这么一来把他们给打断了。
原来两位大人在此议事,真是打搅了!贺逢圣说得相当谦虚有礼,虽然已经是从一品衔,但他从不在各部老大人那摆官谱。
侯恂见是贺逢圣,知他为人谦和,但上下礼制不可废,连忙起身相迎:下官见过贺大人!解学龙也跟着行过礼,三人才围着火炉坐了下来。
贺逢圣笑呵呵道:毕尚书还没到任,我也是顺着过来看看。
有侯大人在,倒是多此一举了!侯恂在这个左侍郎位置上呆了数年,若说没有想做尚书那倒是假的。
只是在这种风头火势下,不敢轻易去毛遂自荐。
左右掂量了一番,他决定顺其自然,用他就上,不用就算。
后来皇上提了毕自严出来,那是他的老上级了,他也没有什么不服气的。
贺大人说哪的话,这是下官职责所在啊!贺逢圣见在旁的解学龙没有出声心中不由一动:户科给事中专门稽查户部财政实施,补缺拾遗的。
若是户部有人贪赃枉法出了纰漏,解学龙直接弹劾就是了。
今日他过来找侯恂商议,恐怕这商议的事情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吗?!想到这,贺逢圣开口道:不知两位大人先前在商议何事?贺逢圣所想倒也没有差的太远,解学龙来找侯恂确实有一件不得已的事情。
自崇祯元年起,陕西一直来都有朝廷的拨款,今年便是解学龙到下边去跟这件事。
等他到了陕西,他才发现尽管陕西已经连年赈灾,又免了两税,但陕西全境的情况仍旧不容乐观。
陕西地界大,部族又复杂,再加上天灾人祸的,巡抚杨鹤虽然不辞辛苦,但也只能保到西安几个大府一带。
陕西说到底现在还是一个钱的问题,皇上每年拨发的米粮仍旧是不够。
解学龙跟杨鹤之子杨嗣昌私交甚好,而侯恂又是杨鹤的故交老友,所以解学龙这次回来是受人之托,来找侯恂想想办法增加点拨款。
虽然杨鹤曾言自己将会上奏折给皇上,但此时事情还未明朗。
贺逢圣一问,他倒期期艾艾的说不出来了。
侯恂见贺逢圣相问,灵光一闪,有了个想法。
增加陕西拨款的事他虽有心去争取,但户部实在挤不出那么多钱。
这几年的财政赤字都是皇上从内库补发,但如今皇上已经开始收紧内库的支出,要想说服皇上增加拨款,难度相当大。
四月份的时候,程国详给碰了一次钉子,若不是英国公跟几位大学士谏言,今年户部就有两百来万的缺口。
所以怎么跟皇上开口,能不能要得到,候恂心里没有一点底。
现在贺逢圣既然主动问起,就把这个问题抛过去,若是他能应承下来,事情会好办很多,毕竟他是内阁大臣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比他这左侍郎来得有分量。
候恂见解学龙支唔便截口道:方才下官同解大人是在讲陕西的问题,现在陕西的局势也是令人堪忧啊!这话倒惹起了贺逢圣的好奇,陕西的折子不是都说形势在好转,怎么会马上又令人堪忧了呢!他疑惑道:陕西有杨鹤老大人在,朝廷连年拨款赈灾,难道还有不妥的地方吗?侯恂彷佛知道他心里所想,低着声音解释道:贺大人有所不知,皇上励志革新,朝廷许多举措为的就是一改颓势,下边的人哪个不想做出点政绩来迎合皇上,大抵都是报喜不报忧!即便有什么难处,做臣子的怎好事事都报上来让皇上忧心。
早些年黄道周在河南,多少制肘啊,又是缺钱缺粮的,一伙的宗人吵着他要俸禄,把他的巡抚衙门围了三天。
李原吉刚到南京,撂在那任是没人理,连个兵都指挥不动。
若不是他还有熊文灿支持,海关哪这么容易建得起来!这些事都是在苦挨过来的,每个地方都有自己得难处,官员们也是有苦难言,说得多了还显得无能。
陕西连年都有朝廷的赈灾款,比起其他地方来还算好的了。
但陕西自元年起就是连岁旱荒,土瘠民穷,赈灾也是有限啊。
加上陕西地域宽广,杨大人即使有分身之术也不能一一尽到。
西安等大府虽治理得不错,但象延安,庆阳等地就不尽人意了。
解大人刚从陕西回来,对下边的事情知之甚详。
听罢这一番话,贺逢圣的面色微露出惊讶来。
他自登科来都是在京作官,还没有放过外任,今天经侯恂一说,才知这里面有这么多弯道,一怔之下没有说出话来。
解学龙收到侯恂打的眼色,哪能不明白,便接着说道:延安那边民风彪悍,又靠近塞外。
百姓常是朝廷赈灾一到,他们便成了良民,一旦发完粮食,他们又成了马贼,土匪,特别是安塞城,马贼扰得那边一带都不得安宁。
庆阳府干旱连年,百姓所住穷乡僻壤的,杨大人分发下去的番薯种子,还没有种下,就给他们吃得干净。
若没有什么灾情也罢,否则就控制不住了。
贺逢圣不想陕西有如此凋敝地境,便道:即便如此,杨鹤大人应该首治这两地才是!解学龙摇了摇头道:贺大人莫忘了,陕西也是我大明牧马之所,辽东铁骑全赖有此支撑,否则靠着马市能有多少。
此乃重中之重,杨老大人怎敢轻怠。
延安,庆阳只能是勉力维持,只有待西安府自足后,方能再推进北面。
下官跟杨侯两位大人也是担心出什么乱子,才想着商议如何能多拨点银子到陕西。
贺逢圣叹道:此事确实不宜再拖,要是闹起乱子来,陕西的北面就成糜烂之地。
侯恂抚掌道:正是如此!解学龙点了点头却道:只是现在户部艰难,除了常规支出,辽东开战,犒军的赏银总是要备下;年初的时候皇上又许下河南治河的银子;还有从红毛番那买大炮的钱……陕西的银子还不知从哪出!贺逢圣知道这是实情,不禁皱起眉头来,半会才道:为今之际,只有上折子请皇上发内币才行。
这事还得杨老大人上奏折禀明所需追加的款项,解大人审核后,我便向皇上进言。
侯解两人相视一眼后都行礼道:多谢贺大人!贺逢圣拱手回礼道:不敢当,这都是咱们做臣子的本分!当下贺逢圣又仔细询问了陕西其他各处的情况,坐了好半会才回南书房。
他并非不知侯恂是想借他之力向皇上要银子,只是陕西的事情是重中之重。
皇上曾私下跟他们内阁明言,陕西切不可发生内乱,否则大明将流贼四起,动摇社稷根基。
当时皇上说这话,大臣们都一头雾水,但皇上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
皇上登基之初,第一件事就是让杨鹤巡抚陕西,可见陕西在皇上心中的占极大的分量。
贺逢圣受皇上提拔之恩,自然想着为皇上分忧解难。
加上他相信皇上会拨出银子来赈济陕西,所以才爽快的答应侯恂他们帮忙进言。
回到内堂贺逢圣刚坐定,随即又想到:侯恂如此热心帮杨鹤,自然两人关系不一般。
自己莫给人哄了,不然就是皇上也是面上无光!他想到这,也不敢大意,直接让中书舍人把这几年陕西的档案搬来,一人在书桌前翻翻写写。
正当贺逢圣专心致志查询资料的时候,突然见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贺逢圣定睛一看,竟是兵部尚书王永光。
此时王尚书跑得气喘吁吁,官帽也歪在一边。
他见到贺逢圣,张大嘴巴嗬嗬了几声任是说不出话来。
贺逢圣忙把他扶到椅上,又倒了杯温茶,才道:王大人,什么事让你急的,来喝口茶缓下气!怎…怎么…孙大人不…在啊?王永光一边扭头,一边断断续续的问道。
今天是我在守值,大冷天的,皇上有恩旨,孙大人他们不用过来了。
哦!坐下后,王永光气顺了过来。
贺大人,快让人叫孙大人跟其他内阁大人回来。
…出大事了!贺逢圣一听也急了,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刚才我接到职方部的六百里急报,辽东兵败,广宁失守了!什么!?贺逢圣给这消息吓了一跳,不禁失神的一屁股坐在椅上。
愣了一会,他才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赶快禀告皇上。
贺逢圣又忙站起来对王永光道:王大人,此事要赶紧禀告皇上才是,走,咱们赶快进宫求见!王永光摆了摆手道:贺大人,出了这泼天之祸,陛下知悉后,马上就要召开朝议,拿出善后的章程。
此事朝中大臣们尚未得知,得把他们聚齐了才好进宫觐见。
也是,也是!贺逢圣毕竟不及王永光经验老道,他走了两步道:那好,王大人先在这坐着,我马上派人去通知!※※※乾清宫,~~~我也记不得这是第几次打哈欠了,溢出的眼泪模糊了双眼,把手中的折子扔在桌上,紧接着又是一个哈欠,方正华乖巧的把绸巾递了过来。
我擦了下脸,按了按眉头道:这些巡抚啊,老是上些歌功颂德的折子。
方正华,你呆会把这些折子拿过内阁去,让他们拣些有用的上来。
是!已经过了三日了,怎么辽东还没有战报回来吗?回皇上,还没有!要是王承恩的情报早点传回来,朕也不会那么快就准袁崇焕去攻沈阳,现在倒好,皇太极率了所有人马来攻广宁,袁崇焕集结重兵去打沈阳。
结果会是怎么样呢?方正华一边收拾绸巾一边道:皇上不必忧心,袁大人守在广宁,那鞑子见有这么多大兵,只怕半路就退回去了!皇上这几天还是多注意休息,否则皇后娘娘问起,奴才们又要挨骂了!唉,朕若睡得着才怪!朕担心袁崇焕的队伍在半路上遇见皇太极,那样我大明军就没城可守了。
辽东军是我大明最精锐的人马,他们若是输了,大明将士的士气可真是一落千丈啊。
方正华听我说的是些军国大事,也不好出声答话,只是站在一旁。
我想起有两天没有见到秀儿了,便问道:慧妃这几日在做什么,朕怎么老看不到她的?这小妮子越来越不把朕当回事了!方正华笑嘻嘻的回道:皇上怎又忘了,先头不是让慧妃娘娘打理大内吗?这几天慧妃娘娘带着曹总管把二十四监都巡了个遍。
还赶了几个惹人恨的老太监出去,把那些头头吓得不行。
我听了呵呵一笑道:嗯,看来朕找的这个管家婆还不错,日子过得精打细算的。
这可是她的长处!想起当初遇到她的时候,有谁知道一个灰不溜秋的臭小子居然成了朕的妃子。
朕记得当时你也在场吧!奴才当时陪着皇上出宫视察明情,在家小店偶遇了慧妃娘娘。
还是皇上明见,让慧妃娘娘整治内宫,原先在宫里就是奴才们要吃只鸡也要一两银子,现在御膳房的人太黑心了,现在慧妃娘娘从北口菜市那重选了几家老店供货,一只鸡最多一分银子,个头还是特大的。
这事早该办了,慧妃改的好,这么一来,皇宫一年又可省下一笔银子!几百年的陋规总要改改,朕是想着该给你们的,朕会给,但要是中饱私囊,朕就要他的脑袋!对了,你记得跟慧妃说下,慈宁宫那边就不要缩减了,还有些皇家应有的规仪可别给这妮子削掉了。
奴才记下了!我抬头看了看天色,离午膳时间还早。
今日听朝,大臣们都没来,我也躲在被窝里睡一会好了,免得给皇后看到了我眼内的血丝又唠叨个不停。
皇上,众多位大臣求见!我还没想完,一个内侍急急跑了进来跪下。
我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零一章 当头一棒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零一章当头一棒想不到我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否则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集体来见。
当我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文华殿的时候,朝中重要的大臣都到齐了,看着他们面如死灰,衣冠不整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来得有多仓促。
行过礼后,他们没有说话,如丧考妣的站在那。
整个大殿都充斥着抑闷的氛围,首辅刘鸿训时不时的发出咳嗽声显得异常刺耳。
说吧,事情糟糕到什么地步了!?我努力调节了下情绪,故做轻松的问道。
从大臣的反应,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几个大臣互相对望了几眼后,最后还是兵部尚书王永光站出班来。
回皇上,微臣接到辽东急报,广宁已经失守,辽东军退回到锦州。
还有呢?王永光有些颤抖道:辽东军死伤六万;督师袁崇焕身受重伤,生死未卜;总兵吴襄战殁。
现在祖大寿,满桂,赵率教三总兵官在锦州防御,以备虏兵继续南下。
虽然我事先有了心里准备,仍旧没有想到重金打造的辽东军会败得这么惨!我急忙问道:怎么可能?具体是怎么回事,详细说来!皇上,急报上说敌酋率十万虏兵前来攻城,此番不仅辽东蒙古出兵四万,敌酋还有红夷大炮助战。
辽东军与之在广宁对峙六天,血战了三场。
最后虏兵炸开城门,我方兵力不支以致广宁失陷。
袁崇焕在督战时给碎石击中头部,还在昏迷中,吴襄率部在广宁断后,来不及撤退殁于王事!女真人怎么可能就有红夷大炮了?!我茫然的坐在宝座上,开始思索着关于红夷大炮在女真人那的相关信息。
在我头脑中,我一直都是认为:只要孔有德他们没有叛变到金国,女真人就不可能那么快掌握红夷大炮的技术。
孔有德现在不是还乖乖在皮岛吗?女真人的红夷大炮从哪来的?显然大臣们也给这‘红夷大炮’四个字吓得不轻。
辽东军能在宁远取得大捷倚仗的就是红夷大炮,现在女真人也有了,那么明军以后靠什么去跟虏兵作战?在红夷大炮的轰击下,坚城不再是坚城,第一关也不会再是第一关了!皇上,应该及早想办法,咳…咳咳…处理后面的事情,那女真虏兵…咳咳…咳…乘胜来攻锦州的话,情势会相当危急。
老臣以为,还是火速派援兵前往锦州。
咳咳首辅刘鸿训最先发言,打破殿内的死寂。
对,对,首辅大人说得对。
皇上,微臣以为应该飞檄驻守蓟州的马世龙出关驰援锦州。
王永光接着话头说道,顺带着把额头上的细汗抹去。
听到他们的说话,我才醒悟过来。
现在不是想女真人从哪弄来红夷大炮的时候,如何防止皇太极进攻才是最重要的。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半会才道:锦州还有多少人马?王永光略心算了一下道:回皇上,还有七万左右。
不过从广宁退下的三万需要休整几天,能马上作战的不超过五万兵力。
五万兵力对峙拥有红夷大炮的女真人无以是以卵击石,锦州危在旦夕!可曾打探到女真人有南下的迹象?回皇上,目前尚未得报!哦,那王爱卿自行处理吧!面对这样的打击,我实在提不起精神来。
皇上,微臣以为王大人的提议不可!一个洪亮稳重的声音响起,我听了也不禁一震,抬头望去出声的是英国公张惟贤。
整班大臣中只有张惟贤几个还算镇定的,只见他衣冠齐整,不缓不急的走出朝列行礼道:皇上,微臣以为驰援锦州已经为时已晚,以女真人骑兵的速度,必然先于我军到达锦州。
即便在锦州相持五日,但马世龙军整队待发也至少需要三日,带着辎重从蓟州到锦州没有十日都难以到达。
虏兵若攻锦州,必然我军兵马未到,锦州已经失守。
那张公爷又以为如何?王永光说得很不客气,他现在是惊弓之鸟,广宁失守可是他们兵部的事情,若是皇上震怒,他们也要捎带进去。
现在张惟贤又讲锦州不保,他能不着急吗?张惟贤并没有在意王永光的语气,继续说道:此时我等在这商议,难知锦州军情如何。
大军开拔后,也是瞬息万变。
微臣以为马世龙部最好先到宁远驻守,同时派兵打探锦州军情。
以祖大寿等人的领兵经验,如果在锦州不敌,必然会移师宁远再作计较。
最终,宁远将是跟鞑子决战之地。
张惟贤分析完毕,朝中大臣都交首称是,我听了也是点头赞许。
此刻在要有什么差错,搞不好山海关以北的领土就会一夜间丢得干净。
孙承宗也出班道:张大人所言极是,马世龙也算一等一的将才,出镇宁远应无大碍。
微臣建议,此番救援宁远要多备火炮。
女真人既然有了红夷大炮,两军进行炮仗是不可避免的。
这些老臣毕竟经历了数次朝廷风波,政治经验丰富,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策。
对此我一时也没有什么头绪,便准了他们的奏议。
我突然想到袁崇焕曾经派何可纲到女真人后方骚扰,不知结果怎样?皮岛总兵何可纲可有消息回报?大臣们没有想到皇上会问这个,半天才道:回皇上,还没有消息传来!唉,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想头了,只能是尽量避免出现更大的损失。
这些事都让大臣们先议着吧,我昏昏欲睡的大脑静不下心来思考。
我支撑着起身道:你们就合着内阁先议着,能行的条陈都用上,也不用来禀告朕了。
这事由孙爱卿牵头,最低限度一定要保住宁远,辽东的事情,在场各位大臣知悉后,严禁四处传播。
臣等遵旨!出了文华殿,发现自己头脑沉重,仿佛灌了铅一样,摇一摇都是痛的。
刚才只是顾着思虑如何善后的事情,现在想起广宁之战的损失,以及对我施政的影响,搞得我懊悔不已。
辽东每年庞大的开支给大明朝政背上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无论我有什么新的举措都受到财政的制约,问户部,程国祥经常是第一句:老臣实在拿不出银子!,第二句就是:皇上若要实施,不妨先出内币垫着,等国库有了盈余再补上。
说了等于没说!但我还真不能怎样!程国祥讲的是实情,户部没有钱,可怜的内库也是有出无入。
愁钱的我总不能走回历史的老路,对百姓课以重税吧?!何况我还免了四省的两税!大明的海外贸易也没有扩展多少,毕竟现在能远航的船只不多。
既然是无法开源,那就唯有在节流上下功夫。
目前大明最大的一笔支出就是辽东的军饷与军备物资,占了大明赋税的四分之一有多。
这让我不得不考虑尽快结束与女真人对峙的局面,节省下来的钱,无论是用来修黄河,屯粮食,还是用来建水师都极为有利于大明今后的发展。
再者,我也不愿给皇太极太多的时间来休养生息。
袁崇焕在广宁训练士卒两年了,就其所上的奏折里面讲到,辽东步兵演练的战阵在野外已然不惧女真骑兵。
我也相信他的能力,于是乎我才和袁崇焕商讨进兵沈阳的可能性。
这几个月来,重纳朝鲜,安抚南方,结盟林丹汗,我做足了功夫,期望能够迅速重创女真人。
没有想到皇太极也会选择这个时侯出击,而且还配备了红夷大炮参战,将明军的优势一下子就拉平了。
损失的六万精兵不知花了我多少银子;失陷的广宁城又花了我无数物资,一战下来,结果这几年构建的辽东防御就给皇太极这样破去了,连着袁崇焕也受了重伤,真是欲哭无泪!难道自己也走不出历史的***嘛?!郁闷,懊丧,不甘的情绪充斥着大脑,我想象着最后女真人攻入北京城,皇太极坐在宝座上训斥大明的朝臣,皇后,炜儿只能战战兢兢的等待悲惨命运,而自己却吊死在媒山上面。
这一切都太可怕了,我不能作亡国之君!我有些疯狂的驱散跟着的宫人,踉跄的走向乾清宫。
迷糊中我走到一座宫殿,好像看到很多宫女走来走去,但我实在有些困,只想好好睡一觉。
我挥挥手也不管她们说什么,径自到张床上睡下——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醒过来尚未睁开眼睛,耳内就有琴声传来,看来有人在轻轻弹着古琴,声音很轻柔,可以想象得到弹琴之人的动作必定也是十分优雅。
这琴声没有半分重音,象似一首安眠曲。
在这样的琴声中入睡倒也是件雅事。
难道是田妃?我的妃子中只有她才有这样艺技。
我起身一看,却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些陌生。
这是在哪?!我开口叫道:方正华?皇上你醒了?方正华从外面应声进来,同时琴声也是顿时停了,只见内房外间有一人袅袅起身,却是朝鲜的孝明公主!我心里暗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迷糊中闯了进来?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吧!我不禁瞥了眼床上,床上干净整洁,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这样我心里塌实了不少,见到方正华进来,便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回皇上,已经酉时了,奴才见皇上安睡就不敢打搅。
皇后娘娘来过两次,嘱咐奴才好生伺候。
皇上,现在是否安排晚膳?公主一直陪着皇上,也还未用饭!哦!我顺着方正华所说向孝明公主看去,却见她的小脸在***的映衬下,显得美艳不可方物,两只手拽着衣角站在一边。
看到我望她,羞得把头都低了下去。
嗯,既然都没有用晚膳,就都在这用了吧。
皇后那,你派人过去说一声,就说朕没有事,让她不用担心。
今晚朕要处理国事,就不过她那了。
奴才记下了,奴才这就去准备晚膳!方正华去后,只剩下我跟孝明公主,气氛有些尴尬。
我咳了声后道:方才朕困极思睡,误入到公主的闺房,朕没有什么失礼之处吧?孝明公主细声的回道:没有,皇上想必为国事操劳,应该好好休息才是!先前听到你在弹琴,朕虽五音不通,也知道是公主乃里中高手,朕的田妃也擅长此道,你们不妨多亲近亲近。
皇上过奖了,孝明的那点些末功夫怎能和田妃娘娘相提并论。
可能我提到的是孝明公主最擅长的东西,她也没有原先的羞涩。
说话的语气虽然谦虚,但那神色却是给人当仁不让的感觉。
呵呵,既是有这份本事又何必谦虚,朕听得出来,你的水准比田妃要高。
现在晚膳还没有准备好,你就再给朕弹一首吧!孝明遵旨!她转身在琴旁坐下,略一思考就准备弹奏。
朝鲜MM的柔顺真是让人没话说,我所指的不是她听从我的旨意,而是她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样的轻柔,象一只让人忍不住呵护的小猫。
片刻间,琴声飘起,她这次所弹的并非原先的那一首,音符时而轻灵清越时而沉着浑厚,在这静谧的宫殿里,余韵袅袅的琴声让我忘记了许多东西,一颗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我不禁走向窗口,对着黑蒙蒙的天空望了许久,我想起了今天朝会的情景,自己在臣子面前的表现恐怕很糟糕,居然把这么大的事都推给大臣。
自己就是这样面对失败的吗?!这一次,只不过丢了广宁而已,又没有打到北京城下,我何必如此惊惶!跟皇太极的较量也不过是一人赢了一回。
下一次,谁胜谁负还很难说,他们有了红夷大炮又怎样,以我多了他们几百年的科技知识,就不相信造不出超时代的玩意……皇上……这婉转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回过头才发现孝明已经起身,原来不知不觉中琴已经弹完了。
我微微一笑道:听了你的琴声,朕感觉好了很多。
晚膳应该准备好了,走吧,今日就一起用膳,可不要饿坏了肚子。
谢皇上!方正华知道我的规矩,晚膳也只是多加了一个菜,我向来对吃没有多大的挑剔,四菜一汤也就足够了。
孝明没有想到可以跟我同桌吃饭,惊讶得差点忘记了夹菜,搞得我又尽了回地主之宜——不停的劝菜!吃罢饭,便吩咐方正华道:你呆会去传曹文衡,李邦华来乾清宫见朕。
是,皇上!然后到太医院,让他们派出最好的医生火速到锦州,一定要把袁崇焕治好。
如有必要,就接他回京城来。
是!我顿了顿,又道:再传英国公进来一趟吧!方正华听完三道旨意就立刻去办了,我也辞别孝明公主回到乾清宫。
曹文衡,李邦华没有想到宫门下钥后皇上还会召见他们,今日朝中传来败报,皇上心情大坏。
晚间召见又不知为了何事,两人都有些局促站在殿下。
十一月的明刊写好了没有?回皇上,没,没有,还差点!曹文衡答道。
那就好,广宁失守的事情你们也听说了吧?朕今晚召你们来就是为了此事。
他两人疑惑的对望了一眼后,都躬身道:微臣惶恐,请皇上指教!辽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明刊上要有所表示。
不过朕不希望你们照实写出来,你们对于辽东的事情要写得含糊些。
广宁失守改成战略后退;损失六万写成势均力敌,伤亡各半;袁崇焕的伤势不能泄漏出去。
总之广宁之败不能肆意宣扬!你们明白吗!两人听了都是一愣,很快曹文衡反应过来,连声回道:臣定按照皇上吩咐的办!旁边的李邦华却是深吸了口气问道:皇上,微臣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皇上,当初创办明刊的时候,皇上就曾说过,明刊便是明示天下之意,以防止官员欺骗百姓。
但是方才皇上所言却是…却是要你们帮朕欺骗百姓,是吗?我接着把他没有说完的话说下去,这个书呆子啊。
要是陈文一在,自然明白我的想法。
微臣不敢!李邦华不敢答话。
我声音有些严厉道:朕就是要你们帮朕欺骗住百姓,现在你们告诉百姓辽东军败了又有什么用,这样不但大大打击兵士们的士气,还只会徒然增加百姓的恐慌。
你李邦华好好想想其中的利弊,读书不是读死书!若是想不明白也得照朕的意思去办。
臣…李邦华没有想到皇上会发火,一时傻在那儿。
好了,你们下去办差吧!我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李邦华还想说什么,曹文衡连打着眼色把他拉走了。
看他们退了下去,心里不禁感叹这个李邦华真有点象郑以伟那个老学究;曹文衡呢,太过盲目服从了;只剩下个陈文一,放在扬州不知道磨练得怎样了,看来过阵还是要调回来。
想了片刻,我收摄住神思,对外间唤道:去传英国公进来!/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零二章 竭力应对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零二章竭力应对在静穆的乾清宫,张惟贤行过礼后,规矩的站在阶下。
他自然知道皇上召见是为了什么,刚在来乾清宫的路上,他曾偷偷扯着领路的小太监,询问皇上今夜还召见了什么人。
英国公是懿安皇后的堂伯父,小太监倒也识趣,将皇上召见曹文衡两人的事说了出来。
张惟贤略一深思便知皇上开始清理辽东兵败的余波。
想不到今早皇上还垂头丧气的,到了晚间就恢复了斗志,他心里不由暗暗称奇。
我打量了英国公一会,才站起身走下宝座,开口说道:张爱卿,朕夜里召你进宫事非得已,今早传来的辽东败报委实令人震惊,朕自南巡回来,考虑的便是想在辽东一战成功,以解决我大明三十余年的女真边患。
朕原先没有跟大臣们商议此事,只因事关重大,朕不愿消息泄漏出去,让女真人有了防备。
袁崇焕曾上过七次折子奏明攻沈的战略,你也知他的才能,朕是信得过的。
没想到……看来还是朕太轻敌了!张惟贤见我自责忙躬身道:皇上不必太过自责。
女真是我大明数十年来之大敌,皇上登基后,一改数朝颓势,辽东军兵强马壮,对女真用兵势在必行。
皇上集兵广宁,虽未发兵,但也恰巧截住虏兵。
否则以广宁原先六万兵马,在十三万女真人的包围下,只怕是全军覆没。
这算是歪打正着!听了张惟贤的安慰之言,我心里感觉好了不少。
毕竟这是登基后首遭败绩,又是撇开大臣自己拿的主意,现在还要众大臣帮手解决,我不由诚挚的说道:今夜就你我君臣两人,国公有什么话可以对朕直说。
朕这皇帝作得不容易,要你们这些大臣多些提携。
辽东战事现在如何处理,还望国公教我!广宁失守不单是一个城堡的失守,而是意味着一个严重后果:女真人拥有火炮之后,整个对辽作战的战术瞬间发生了改变。
明朝自戚继光抗倭以来演练的阵法,无不以密集为首选。
确实,在野外对抗骑兵,步兵凭借密集的人墙车阵完全可以抵挡骑兵的冲击。
但面对着远距离的红夷大炮,密集的战阵极容易群死群伤。
大明在野外又将恢复到宁锦大捷前的情势,无法抗衡女真八旗火炮加骑兵的攻击!张惟贤听了我礼贤下士之言,似乎极为感动,连忙跪倒口里高呼:皇上~我见状,连忙温言让他请起。
张惟贤起身后,抹了一下红着的眼睛才道:微臣何德何能,唯有尽心尽力辅佐皇上。
皇上有问,臣不敢不答!辽东现在局势恶劣,最紧要问题是如何遏制女真人南下。
内阁诸大臣已经发文调马世龙率三万出关,集合锦州兵力足以对抗女真,但火炮是最紧要所在,先前在广宁输也是输在火炮不够女真人多。
除了徐光启大人在遵化需赶紧铸炮,微臣以为,可以让其手下的孙元化去跟红毛夷人购进红夷大炮。
这样既快,又能保证性能比女真人的火炮优越。
不错,朕明日便发旨给孙元化。
大明其他地方支出尽量节省,以期购进尽量多的火炮。
再者就是皇上需派人前去探查女真人的红夷大炮从何而来。
微臣记得,先前朝鲜曾出现过红毛人,五月的时候,前来朝见的红毛番子曾以帮助女真人运兵为要挟。
据微臣所推测,女真人必与他们有所接触。
番人好利忘义,若敌酋用皮毛,人参为饵,也可以招募些番人为其铸炮。
今后对辽用兵,大战之前必有一场火炮对阵。
微臣以为,大明以后不仅要购买远距离红夷大炮,同时也要改进大炮性能。
炮战说到底,最终还是要能够命中才有效。
微臣看过徐大人的奏折,我大明的火炮命中率还较为低下。
微臣知悉广东沿海的红毛人擅长此道,皇上可施以恩威,让其传授瞄准之道。
好,朕会让孙元化去买炮的同时,招募些番人。
我心中对张惟贤又是一赞,此人果然是宰相之才,顷刻间便提出了两条至关重要的条陈。
提高火炮的命中率,这件事倒不用佛朗机人来帮忙,我就可以搞定它。
我召这些番人传教士过来,更多的是为了天工学院的事情。
剩下一点,微臣便是担心辽东督师袁崇焕的病情。
微臣以为,应该将他接回京城好生医治。
朝廷再另外委派一位大臣总理辽东事务。
毕竟现在锦州有三大总兵官,加上马世龙,总需要一个大臣前去坐镇。
这次倒让我吃惊了,没有想到张惟贤居然能够将我心中想的三件事情都回奏了出来。
这本是我今晚心中想定的应对之策,召张惟贤过来,是想看看他还有没有更好的计策,特别是我疏忽的地方。
没有想到,他跟我计算到一块去了。
我缓缓问道:那爱卿以为何人去最好呢?这…此时辽东危机,张惟贤似乎怕说出来得罪人。
但说无妨!张惟贤犹豫片刻道:微臣提一个人选,供皇上参详。
微臣以为只有内阁孙大人合适。
哦!我赞许的点了点头。
孙大人督师过辽东,袁崇焕又曾是其部下,辽东将领自是信服。
出关救援的马世龙也是孙大人的老部下,微臣以为凭孙大人的谋略,经营辽东应不成问题。
只是孙大人年事已高,臣恐…有所不便。
孙承宗确实是不二的人选!此时,他必不会推辞。
孙大人高风亮节,为国为民忧劳一生,微臣心折!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想起另外一件事,便道:袁崇焕受伤,朕委实心痛。
此次兵败也不能怪他,不过朕总要给其他将领有所表态!张惟贤微愕道:皇上要处分袁崇焕吗?微臣以为他在辽东多年,功劳还是有的,这样…我微笑道:你是怕朕处置了袁崇焕引起辽东将士们不满,是吗?皇上明鉴!这名义上的处置还是要的,不然以后其他地方的将领就有诸多的借口。
袁崇焕毕竟丢失了广宁城,朕看,就革去他辽东督师的职衔,安心回京养伤。
反正孙承宗也要去顶替他的,职务总要让出来,这也没什么好非议的。
张惟贤知道这是皇上的保全之策,袁崇焕虽然给革职,但是他还是太子太保,在辽东军看来,袁崇焕去职,也不过是给孙承宗让位,并非皇上惩治。
想到这年轻的皇上心思如此细密,他的心情不由的复杂起来。
今晚张惟贤的表现让我感到惊喜,大有些英雄所见略同的味道。
大明此时能懂得用兵的大臣实在太少了,为后世所称道的也只有三人而已。
熊廷弼已经死在了魏忠贤手里;袁崇焕又伤在女真人的炮火下;只剩下一个孙承宗,可惜已是到古稀之年。
这个张惟贤,才五十余岁,年富力强的,见识俱不下于后两者。
若是放着委实可惜,孙承宗一走,内阁中便少了一人,把张惟贤调进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应对之策决定好后,第二天几份诏书用快马发出,孙承宗接到旨意后也不推辞,即刻启程前往宁远。
此时辽东事态紧急,锦州只有大将军炮镇守,宁远就剩下一座巨型红夷大炮,关外已经不能抵挡女真人的轰击。
若不是众大臣反对,我都想把京师城墙上的红夷大炮拆下来运往山海关。
同时六部也开始迅速运作起来,我从内库再拨了一百五十万,其中一百万用于抚恤阵亡将士,五十万给孙元化到广东买大炮。
今年我的内库又是亏损,辽东贸易来的三百万,原先想着拨出二百五十万给户部后,至少我还有五十万的赚头。
没想到辽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搞得我还要多垫了一百万。
不过现在由不得我心疼了,若是宁远再丢失,那么辽东防线就只能龟缩到山海关。
宁远城到山海关一带的屯田将全部丢弃殆尽,这样大明的损失更大。
大明的兴衰再一次掌握在了别人的手中,辽东又将变成为一个巨大的财政缺口。
我反复的计算各种情况的得失,心里委实揪心得紧。
食不甘味的过了两天,终于等到王承恩给我带来了好消息。
女真人并未南下!你说的是真的?女真人没有攻打锦州?消息确定吗?听到这个喜出望外的好消息,我兴奋得起身再次询问。
回皇上,奴才的人在锦州得到确切消息才敢禀报皇上,千真万确是没有南下!王承恩似乎给我的兴奋所感染,声音也不由高了些许。
那你快说,锦州的情况怎样?那些鞑子攻下广宁城后,就在城内休息了几日。
现在开始运送城内的粮食回沈阳,从鞑子的活动迹象来看,并没有作战的准备,否则也不会将粮食运走。
锦州的总兵官们都还在布防,黄龙总兵送来不少船炮。
将士都喊着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士气很是高昂。
士气高昂?我笑道:他们几个总兵官没有起哄吧?朕还担心他们几个老粗闹不合!回皇上,祖总兵他们分守四道城门,没有什么争执!那就好,孙承宗跟马世龙现在到了哪里?王承恩迟疑了一下才道:马总兵已经率部出发,此时还未出山海关。
孙大人早出发两日,应该可以赶得上马将军的队伍。
行动还是太慢,但马世龙的部队不是骑兵,又要带上火炮,也只能是这样,好在现在没有那么急迫了。
皇太极居然没有乘胜攻击锦州,还真是觉得令人奇怪!是真的不攻,还是故作姿态呢?但时间明显有利于女真人,皇太极完全在锦州打明军一个措手不及。
他不攻,这又为的是什么!我凝神想了半会也没有弄明白,不过既然皇太极要做这个好人,我是求之不得。
袁崇焕现在怎么样了?回皇上,袁大人已经醒了,郎中说他性命没有大碍。
不过…不过什么?我刚放松的心又提了起来。
袁大人只是眼睛睁开,但全身都不能动弹,所有的郎中都没有办法。
郎中说,恢复得好,可以与常人无异,恢复不好,可能就一辈子这样了。
瘫痪了?!我心底不由一凉,没有想到他受伤如此之重。
瘫痪在这个时代,能治愈的概率极小。
这意味着我将损失一员将帅。
袁崇焕也是命运多舛,在史上给陵迟处死,弄得尸骨无存,原想着他到了我手上也可以做一个中兴之臣,君臣共济的度过这个难关,结果落了个全身瘫痪。
真是造化弄人啊!我不能让一个抗金英雄就这样老死在床上,我皱眉道:朕已经让人送他回京,朕要广集天下名医前来会诊。
他是为大明才搞到如此,朕不能薄待了他!王承恩想了一下道:皇上,奴才记得傅山,傅大人医术高超。
皇上何不派人去问问。
他是医林中人,也容易认识行中的高手,这样也多几分把握。
嗯,就照你说的办吧!我平复了下心情,想了会又问道:辽东其他各处还有什么状况?皇上,广宁会战期间,袁大人曾派皮岛总兵何可纲出去骚扰,以吸引……王承恩仔细的把何可纲一行详细说了出来。
最后何总兵撤退时在山路中遇伏,损失七千余人,众将士拼死才杀开一条路退回皮岛!皮岛这一路也败了!这回我是给皇太极狠狠算计了一笔,他是料定我们会派人骚扰他后方,预先做了准备。
还好何可纲没有全军覆没,否则这个敌后据点就没了效用。
不过皇太极哪来得这么多兵力,前后防御的兵力来看,女真人现在的兵额至少在十二万左右,再加上助战的蒙古人,皇太极能指挥高达十五万的人马。
难道皇太极重新组建汉军了?!看来,大明现在对后金的情报掌握得相当有限。
情报的缺失,致使在决策上就出现盲点。
我望了眼王承恩道:承恩啊,这段时间,你们对女真人的情报掌握得有些失控。
连女真人有了红夷大炮都不知道,这件事你要好好反省一下!王承恩给我一说,吓得跪在地上道:回皇上,奴才办事不力,还请皇上恕罪!女真人自遵化败退后,对汉人看管甚严,许多地方都不给汉人行走。
外地口音的汉人常给抓去为奴,或者给押到矿山开矿。
奴才曾派了四十五人前往辽东,结果只有十三人还有音讯。
田家的铺子现在也不允许在沈阳开了,女真人为了防备探子,大多是集中采办,船到岸后就在附近交易。
奴才要刺探消息确实很难。
这次打探到女真人出兵广宁,都是仗着一个蒙古探子的回报。
王承恩说的倒是实情,女真人与汉人习俗各异,在辽东根本就没有可能混进女真人里。
要想在女真人的防范下,得到绝密的情报无疑是痴人说梦。
我想了会道:捕风营现在最首要的任务是打探女真人的消息。
朕教你一个法子,皮岛上有很多从辽东带回来的百姓。
里边应该有不少女真人,你可以让你属下学习满语,做女真人打扮进入辽东。
再者就是找寻愿意为我大明效力的女真人,这些人可遇不可求,你尽心去找。
然后就是蒙古人,利用这些人刺探情报可以降低女真人的警惕性。
奴才记下了。
奴才亲自到皮岛一趟,一定不让皇上失望!你好好去办差吧!王承恩带回来的消息有好有坏,但吊在半空的心总算可以回落了。
只要局势不太坏,大明就有缓冲的机会。
皇太极真是一个难对付的敌手,自己将他逼到那个份上也能死鱼翻身。
其突破性的提高实力更是让我刮目相看,这和我历史书上所了解的情况有了很大的不同。
随着自己不断的改变历史,自己所能预见的事情将会越来越少。
原先女真人还造不出性能优良的红夷大炮,现在也造出来了。
我得提醒自己,莫要给习惯思维欺骗了才是。
后世人只知李自成领导的农民起义推翻了明朝,却不知道大明实际上是给后金拖垮的。
辽东每年几百万的支出,后金每一次入关的劫掠,众多杰出将领横死在女真人铁蹄下,这一些把大明搞得千疮百孔。
我不能走回历史的老路,我得想想在这样的情势下,如何能削弱女真人。
西面的锦州比不上广宁,已经对皇太极没有了牵制,他不必在沈阳集结兵力防范,这也导致东面的皮岛也丧失了大规模骚扰的作用。
面对一个兵力充裕的后金,还真是没有什么法子。
我苦思了一阵,根本就想不到一个好点的方案。
我不禁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现在皇太极不来打大明的主意,我就该偷笑了,居然还想着削弱后金,真是有些蛇心不足。
我走出乾清宫,在殿前伸了个懒腰。
想起好久没有去皇后那,我也该过去看看了。
啊~,好困!方正华看我走向坤宁宫,忙打着眼色让小太监去通知了。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零三章 一箭双雕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零三章一箭双雕皇太极并非不想攻打锦州,他们出兵前制定的战略目的就是将袁崇焕赶回宁远。
广宁跟锦州就像是两座大门,将后金的西进之路死死卡住,他必须将它们拔去。
但皇太极没有想到在广宁城居然有这么多的明兵,按照原先的估计,袁崇焕在广宁最多也不过五万人马。
谁知,居然有八九万之多。
直接导致他们在广宁的进攻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最后强攻下来的同时,不仅红衣大炮损毁了十门,弹药耗尽,还搭上了伤亡四万多人的代价。
当然四万人的损失还不足以使女真八旗伤筋动骨,不过没了弹药,再继续攻打锦州就胜负难料了。
皇太极果断放弃进攻锦州,反正现在会战的主动权又重回到他的手中,待到弹药充足再来也不迟。
会战的损失并没有影响到皇太极的心情,攻下广宁城后,他们不仅得到大批明军运不走的军粮,还缴获了三门还来不及引爆的红夷大炮,这可是从外番购进的原装大炮,炮身还装有望远镜,性能远高于他们自己铸造的。
这完全可以抵得上他们损失的十门。
再者伤亡的四万人,这里边有一大半是汉人,蒙古人,女真人最多也是伤亡两万。
能以这样的代价消灭辽东军六万,战果是让人满意的。
除此之外,令皇太极舒心的是:这一次会战不仅重新稳固了他的地位,还让他在八旗内获得了绝对的权力。
蛮牛一样的莽古尔泰最终还是犯了致命的错误,让皇太极找到了借口,现在只是差如何处置他了。
正蓝旗成了他囊中之物,他已经想好让六哥阿巴泰作下一任的旗主。
事情发生在攻陷广宁城的时候,率部主攻的大阿哥豪格奋力冲进广宁城后,发现硝烟中已有一队人马正在狂攻内城。
仔细一看,却是五叔莽古尔泰带着他的正蓝旗将明军逼到了内城,眼看明军就要抵挡不住。
豪格是眼都急红了!女真人最重军功,他虽是大阿哥,但女真汗位的继承却不是按汉人一样立长立嫡的。
豪格要想在大汗百年之后得到汗位,就得有过人的功勋在身,而且现在讨好皇阿玛的最好方法也还是立功。
上千门炮弹轰过后,谁都知道广宁稳可以破城。
首功如此轻而易举,帐内的各部将领都垂涎三尺。
他好容易才征得大汗的同意领兵作前锋,莽古尔泰插上一脚,他能不着急吗?!此刻他也无暇去骂人了,连忙挥兵攻城。
莽古尔泰看到气急败坏的豪格心里乐翻了天:嗬,以为你阿玛把老子调到南边,老子就没办法了?现在还不是给我抢了先!原来皇太极调他到南门,并没有给他攻城的命令。
众将总攻广宁的时候,也没有招呼他。
莽古尔泰知道这是皇太极不愿意他立功,故意将他调开的。
他听着城内的喊杀声,在南门气得暴跳如雷。
后来他看到撤退轰炸后,心思一动,便从南门悄悄绕到东门附近,火炮一停,他们就率先涌了进去。
你不让老子立功,老子不会自己来嘛!等杀了袁崇焕,看老子怎么落你的脸!莽古尔泰再次挥起马鞭,让部下攀墙破城,他要赶在豪格前边干掉明军。
当下两人指挥着各自的人马疯狂进攻!正待他们都以为很快可以打进内城的时候,突然城门大开,一支彪军从内城杀出。
明兵各个手持大刀长矛,毫不畏死的冲上来缠住他们。
莽古尔泰与豪格心底都闪过一丝惧意,这些明军完全是在拼命,他们用血肉之躯抵挡住骑兵的冲击。
前面的刚被砍死,后边的就马上顶上,有的甚至是毫无躲避的互砍,就连受伤倒下的明军但还有一口气在,也拿着长刀砍马腿……悍勇的女真战士面对这种亡命的打法也不得不后退,,好在这股明军不算多,随着其他各部的八旗参入,他们在内城外鏖战两个时辰后,明军给磨损殆尽。
剩下的残余仍旧依靠内城负隅顽抗,还有一些将士已经在破坏军械辎重。
虽然重新把明军压回内城,但莽古尔泰跟豪格大感面上无光,作为最勇猛的女真将士居然让人数少于自己的明军逼退,这还不让其他将领笑掉大牙。
唯一的办法只有还以颜色,用冷血的屠杀来挽回勇士的面子。
正蓝,镶黄两旗人马为了首先杀掉这支明军的将领开始了疯狂的强攻,两军以命换命的相拼,内城终于被打开了缺口。
莽古尔泰跟豪格一马当先的冲在了前面,他们都想着要用袁崇焕的首级来录这头功。
两旗人马一直追逐着明军的帅部,对方的亲兵拼死顽抗,从内城杀到了西门,最终他们在城门口下围住了明军的主帅。
对方只还剩下几百个浑身血迹的兵士,站在士兵中间的将领却是出乎莽古尔泰他们的意料之外,居然不是袁崇焕!他们先前认为,能把女真人打得这么狼狈的只有袁崇焕,所以他们都一致的肯定是袁崇焕在指挥着这支明军。
然而他们看到的主帅却是一个他们往日丝毫没有放在眼内,也从没有跟八旗硬碰的人——吴襄。
如果主帅是祖大寿,他们也不会这么吃惊。
但在他们眼前的人,确确实实是吴襄。
这个出乎意料甚至让他们都愣住了,直到片刻后,一种被愚弄的怒吼响彻天际:杀!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明军丝毫不惧,此时已是有死无生,完全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困兽犹斗使得场面异常悲壮,主帅吴襄刚砍死一个金兵的同时,就给莽古尔泰砍到背部,又给豪格刺中腹部,所有的明军都倒下了,他们的身子下边也压着差不多跟他们同等数量的敌军尸首……——战斗刚结束外边的士兵还在搜刮战利品,皇太极坐在汗帐中,冷眼望着帐下争执的两个人,旁边的其他将领都一声不出的站着。
首功归我!莽古尔泰瞪着大眼,挑衅似的看着豪格。
归你?你也不看下人是谁杀的!豪格毫不示弱的回敬。
哼,就你这个小毛孩,问问你阿玛,女真人会不会从别人那里抢猎物,老子砍了一刀,那猎物就该归我,你横插进来,还敢跟我争!打猎的规矩,向来都是谁射了第一箭,就归谁所有,其他人不得出手。
莽古尔泰套用他们女真人打猎的规矩,豪格倒也无法反驳。
你……阿玛,莽…五叔说是他出手在前,可混战中当时谁看到了。
他砍到那宋襄的时候,孩儿已经刺中了。
最终可是我刺死的,请大汗明断!气结的豪格放弃跟莽古尔泰的争执,转而向皇太极申诉。
怎么说,皇太极是他阿玛,自然会偏向他这边。
帐内都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皇太极身上,看他如何处置,莽古尔泰冷笑的看着皇太极,他要看看他这个八弟怎么作这个汗王的!你们都是我女真的勇士,居然为了这小小的功劳争执不休。
本汗问你们,袁蛮子呢?怎么没有看见你们将他擒来见我?亏你们还有脸争!皇太极的话带着汗王的威势,众人都不敢出言反驳。
既然那宋襄是你二人所杀,首功就各录一半……皇太极还未说完,莽古尔泰就沉不住了:我不服,皇太极你偏袒你儿子。
话语一出,众人都吓了一跳。
虽然皇太极的做法有些不妥,没有想到莽古尔泰敢这么大胆直斥大汗不对。
帐内的气氛紧张到极点,众将只怕皇太极发作出来,莽古尔泰就要吃亏。
同在帐内的德楞类是莽古尔泰的同母弟弟,他知道他这大哥蛮劲又犯了,连忙出来扯住道:五哥,不得对大汗无礼,快点赔罪!莽古尔泰正要发飙,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弟弟居然站在皇太极一边,不由勃然大怒。
他一甩手,就将配刀拔了出来。
同在帐内的德楞类是莽古尔泰的同母弟弟,他知道他这大哥蛮劲又犯了,连忙出来扯住道:五哥,不得对大汗无礼,快点赔罪!莽古尔泰正要发飙,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弟弟居然站在皇太极一边,不由勃然大怒。
他一甩手,就将配刀拔了出来。
众人怕这蛮牛真干出什么事来,连忙将其推出帐外。
半会,皇太极定了定神道:五哥为人蛮直,本汗就不跟他计较了,这次广宁首功就由正蓝与镶黄两旗平分。
不过走了袁崇焕,美中不足啊。
站在稍后一点的一个小将站了出来道:回禀大汗,方才我到南门看过,发现路面车迹庞杂,不少车痕深入一指,可以推断那些明军是带着辎重撤退。
皇太极看去,出言的是阿巴泰的儿子岳乐。
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岳乐道:以攻下广宁时间来计,明军必然不能远遁。
若大汗派一枝轻骑兵追击,在到锦州前,应该可以赶上他们。
众人听了都眼前一亮,袁崇焕可就在这股溃兵中,追击战又是最好打的了,大汗会派谁去立功呢?豪格也满怀希望的看着皇太极。
嗯,分析得有道理!追击是肯定要的,本汗就……皇太极略思考了会,将领们的心都提了起来。
本汗就辛苦大贝勒去吧。
代善没有想到这么好的事情落在他头上,还未表态皇太极接着说道:袁崇焕乃我女真大敌,为人甚是狡猾。
二哥勇猛而稳重,这是其他人都比不上的,二哥去,本汗心底放心!既然是代善去,其他人也不敢再说什么,豪格气鼓鼓的走了。
代善平白得了个好处,也喜滋滋的点兵去了。
望着出去的背影,皇太极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在皇太极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范文臣,知道有人要遭殃了。
果然代善出兵没有多久,皇太极在汗帐内召开贝勒大会,分配这次攻打广宁的战果,大大小小的贝勒挤满了大帐。
根据斩首评定,以豪格功劳最大,莽古尔泰次之,代善父子再次之,一路排了下来。
分配完后,皇太极道:大贝勒不在,他的战利品本汗先代他拿了,若正红旗立功回来,本汗就再赏赐一份给他。
皇太极神色甚是高兴,他接着说道:我女真打战无往不利,重的就是军法,有功就赏有错则罚,就是贝勒也不能例外。
刚还在兴高采烈的贝勒们不禁傻了眼,济尔哈朗早已经得到皇太极的暗示,出言道:大汗所言甚是,军令不行何以为战!只要是犯了错,就该受罚!莽古尔泰,你以为呢?莽古尔泰正为自己被排在第二而不满,哪管这些,丢了一句道:我不管这么多!几个大贝勒表态后,皇太极继续道:好!那本汗就说了,这次本汗率十万人马前来,又有蒙古兄弟助战,兵力远高于明军,结果却让袁崇焕跑了,各位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众贝勒面面相觑,脚可是长在别人身上的,难道袁崇焕跑了也要怪在他们?!这事要怪也只能怪皇太极自己没有策划严密,下边的人又不是没有出力。
但这话没有人敢吭声。
皇太极起身扫了全场一眼,沉声喝道:莽古尔泰,你可知罪?莽古尔泰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扯到他头上来了,原本气就不顺,现在还说他有罪,他愤恚的指着皇太极嚷道:皇太极你就是专门找我的碴,你说平分首功我也认了,现在还想治我的罪!我有什么罪,难道你还要杀了我吗?皇太极也不理会他的指责,继而问道:你可记得本汗先前命你如何?正蓝旗守在南门,无需你们攻城,只要追击逃兵就可以了。
本汗是不是这么说的?这…原本还想大闹一场的莽古尔泰顿时哑口无言,他心急立功,却把这件事给忘了。
不听军令就是大罪!帐内侍从见他服罪,立刻将他缚住。
如果不是你私自带着本旗人马撤离南门,袁崇焕又怎么可能从广宁城逃逸!虽不追究你在本汗面前口出无状,私拔佩刀之罪,但不听军令,即便是在先父汗面前也不能饶。
众贝勒说,莽古尔泰该当何罪?其他人哪敢出声,济尔哈朗道:按违军令论处,该射杀!皇太极踱了两步才回到帐中宝座道:军令如山,但莽古尔泰是我五哥,都是先汗之子,本汗如何忍心杀之。
本汗就求个情,另作处罚!济尔哈朗根本就无视莽古尔泰愤怒的盯着他,代善不在,他最有说话权力:既然大汗求情,贝勒们自然是同意的,不过为了严肃军纪,还望大汗严惩。
嗯,莽古尔泰犯下大罪,不能再当正蓝旗主,降为多罗贝勒调到本汗的正黄旗做个甲喇,戴罪立功吧!另外再鞭笞三十以儆效尤,来啊,立刻执行!正黄旗的左右亲兵不待莽古尔泰出声,就将他推到外边。
帐外一直传来莽古尔泰的怒吼和拳脚声,众人都知道莽古尔泰以后再无出头之日了。
皇太极咳了一声道:至于正蓝旗不能没有旗主,咱们女真最重军功了,就让六哥阿巴泰接任。
阿巴泰英勇善战,都是先汗的儿子,大伙没有意见吧?皇太极停顿了一下,看到没人发言他就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决定了。
岳托的镶红旗受损严重,就在正蓝旗调拨五牛录过去。
在众贝勒的拥戴声中,正蓝旗主的位置就敲定了。
德楞类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就不敢出声反对。
其实不是他一个人记得,所有在场的人都记得,皇太极继承汗位的时候都盟天发誓,说不轻易改变旗主,即便旗主犯错,旗主的位置也只能由本旗人担任。
但现在正蓝不是他德楞类做旗主,而是调给了阿巴泰。
帐内的人都不敢替他说话,德楞类也只好臣服。
众人出去后,皇太极良久叹息了一声:放走袁崇焕,真是可惜了!范文臣出言道:大汗何必忧心,失土之罪就够袁蛮子受的了。
熊廷弼不也是如此吗?明朝皇帝也不知杀了多少那些逃回去的将领。
皇太极点了点头道:要不是这样,本汗也不会让袁崇焕逃回去。
就算明朝皇帝小儿不杀,本汗也会捉住他的,有了红衣大炮,袁崇焕再也不是敌手。
他见范文臣没有搭话又自言自语的说道:集权,本汗为了集权,不得已而为之啊!父汗,你可要体谅我啊。
范文臣知道皇太极决心已定,便悄然出去了。
第二天,出去追击的代善回来了。
他们追上了明军,但没有跟他们交战。
因为锦州满桂率着一万的关宁铁骑前来接应,代善不愿自己的正红旗也受损失,便悄然回军。
皇太极意外的好言相劝,还将上好的战利品送给了他,搞得代善一头雾水。
后来,他听了莽古尔泰的事后才知道皇太极是在拉拢他。
皇太极强行吞并正蓝旗,只要代善说话,阿巴泰的位置就做不稳。
但拿了人的东西手短,何况人家又给他儿子五牛录。
莽古尔泰又是一个这样的人,代善只好在这件事上默不表态,德楞类后来找到他,他也是故意装傻,不敢替莽古尔泰出头。
攻陷广宁三天后,皇太极否决了众将请战的要求。
他将广宁城彻底毁去,带着众将返回沈阳。
在返还途中,莽古尔泰意外在辽河落水,连尸首也没有捞着。
回到沈阳没有多久,德楞类也奇怪的死亡。
此时整个金国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此番出征带回了几十万石的粮食,多尔滚兄弟又是捷报传来。
谁会去注意一个没有兵权的潦倒贝勒呢?唯有大贝勒将一切看在眼内,那一丝丝的阴冷常将他半夜惊醒,他不得不为他的子孙想想后路了。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零四章 虚位让贤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零四章虚位让贤崇祯四年的这个冬季已经变得有些难过,各部官员都战战兢兢的打起精神来办差,唯恐有什么闪失,他们都知道最近皇上的心情不好。
兵部已经是忙翻了天,各种所缺的补给都开始运往锦州。
若不是现在正是冬季,只怕还要按着新的兵制开始义务征兵。
最忙的还属内阁,各种各样的奏折都要先到这来拟贴黄,又要给出解决方案供皇上选择。
在先前几天,刘鸿训还强自撑着到内阁办公,但一场大雪后,就着了凉发起热来。
作为次辅的韩鑛连忙让人送他回府,休养了好些天才有点起色。
这样内阁只还剩下三个内阁大臣主事,忙得是一团乱。
好在女真人没有继续南下,马世龙的增援人马到达宁远后,事情才渐渐少了。
这天大雪过后,吏部左侍郎成基命刚下值回家就接到首辅的请帖,请他到府中一叙。
成基命拿着请帖看了又看,心中微觉怪异,这个时候首辅找他会有什么事呢?现在吏部还算安稳,又有李尚书坐堂,料来不应该是吏部的事情。
难道是首辅大人闲不住,要自个去汇报下部里的情况?毕竟刘鸿训一直分管着吏部,让他这个左侍郎汇报工作再合适不过。
想到这,成基命不敢怠慢,连忙乘轿前往首辅大人府邸。
至从当今皇上登基后,锦衣卫给发配到德陵作了护卫,特务刺探活动就极少了,大臣们也没有前几朝那么避忌。
平日三两个相熟的大臣下了朝,一起喝酒吟诗,甚至谈论朝政,皇上也不以为忤。
铭心堂的几位《明刊》主编就经常上朝下朝聚在一起谈论国事,有一回,黄宗羲带着几人跑到了天工学院和一心学院探讨本朝弊端,给御史抓了个正着,马上就参了一本,结果皇上只批下‘于制不合,其心也善’八个字,训斥一顿后不了了之。
打这以后,大臣们知道了皇上的心思,除了不拿公事回来做,其他也就没有那么严格了。
成基命进了刘府,仆人一早就在等候,他刚进门就给引到了刘鸿训的书房门口。
只见刘鸿训正坐在书桌前写东西,一瞥之下,发现却是在写奏折。
成基命就在门跟前侯着没有出声打搅,静待首辅写完。
刘鸿训写了会,抬头略要思虑,却看到门外的成基命,他连忙起身,笑呵呵的道:行之来了,怎么不出声站在门口?来~来来,快坐下。
成基命原字靖之,后避宣宗讳,改为行之。
时人相见,唯有相熟才以字称呼。
刘鸿训虽喊得亲切,但成基命还是按制行了两拜礼才坐下。
下官看到大人正在写奏折,等一下也是应该的。
刘鸿训一边答礼一边道:行之客气了,又非在朝堂,不用这么多礼数。
来人,上茶!见有客人来,刘府的小厮们早就准备好了茶水,刘鸿训一吩咐,马上就有仆人端了茶上来。
成基命刚下朝没有多久,热水都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就过来这边,现在喝了几口热茶,暖了下身子,顿时觉得浑身舒服。
上好的西湖龙井,觉得怎么样?刘鸿训也喝了口道。
好茶!大人今日气色不错,贵体无恙,下官就放心了。
有劳挂怀!老夫的身子,自己清楚,一时好一时坏的。
老了,人就不中用了。
刘鸿训自嘲的笑道。
成基命听罢不由打量了下,发现首辅这几年确实老的很快。
与四年前相比,不仅两鬓霜白,额头的皱纹也深了许多。
首辅为国事操劳如此,令我辈汗颜,下官以为,首辅身系中枢,还是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老夫这身体算得什么,只怕耽误了皇上的大事。
皇上年纪虽轻,但心高志远。
你们身体健壮要多帮着点才是。
下官谨听大人教诲!成基命依足了下官的礼仪。
刘鸿训放下手中的茶杯,感叹道:行之你也别下官什么的,从岁数来看,我也不过痴长你一二岁,若从官龄来看,我还晚过你中进士。
唉,我这首辅也是当得蹊跷,昔日皇上留我在内阁已是隆恩,又将首辅相授,我是以死相报才能对得起皇上。
首辅这几年为皇上尽心尽力,满朝文武都有目共睹!成基命客气的应对道。
刘鸿训摇头微笑道:这不算什么,没有皇上支持,我这首辅早给人打下台了。
为臣者总要替君分忧,行之老弟这几年在吏部将考功司整顿得不错,虽不能完全杜绝下边官员徇私舞弊,但比之先前要好了很多。
多谢首辅夸奖!下官也是尽绵薄之力老弟,吏部的事情任重而道远,大明经过数百年的侵蚀,这下边官员们…只怕是象海忠介这样的人少之又少了。
刘鸿训顿了顿又道:皇上虽然给文武百官增加俸禄,但是人心不足,官场的贪污之风不是一下就可以刹住的。
现在卷宗上说得好像官员们都清廉如水,实际上不问也知。
就是老夫,每年人来客往的,要辞谢的书仪也有几千两。
吏治乃是朝政根本,下头的官员若是贪赃枉法,层层相护,朝廷纵有良策也给弄成四不象。
咱们在朝为官,地方上如何都是靠下边报上来,行之,这里可要心中有数啊!成基命不知道首辅请他来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是暗示他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是要他去做什么呢?他一时又想不明白,但这当头他也不能不答话,便含糊道:首辅大人说得是,下官在考功司整顿,也是让四品以下的官员依据政绩来补缺。
这地方政绩历来都是上司考核,要想知道有没有作假,除了巡查御史到处走动,下官对此也是头疼得紧。
嗯,老弟总要另寻他策,有机会可以跟皇上通通气。
吏治总是要翻倒再来的,历年的整顿也是杀鸡敬猴。
月前老夫曾跟皇上提及此事,皇上曾言,要想各地官员洁身自爱,须得用回太祖皇帝的方法,狠狠惩治一批。
老夫也深以为然,欲将此事交付与你,把全国各府的官员都实查一遍,有过错者严惩不怠。
这…成基命一时不知如何接口,若真的查抄起来,只怕没有多少人能躲得过。
本朝太祖皇帝为惩治贪官,几乎将地方官员都杀了个遍,其中不乏一些好官也枉死其中。
现在大明形势不如当时,这些支撑大明王朝的地方官虽不少是朽木,但要是一下子将官员杀尽,王朝不是倒得更快?首辅找他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成基命极不赞成这种作法,虽刘鸿训说这是皇上的想法,但他还是鼓起勇气反对道:首辅大人,皇上存有此心,下官明日便写奏折谏议,请皇上慎重其事。
下官以为,吏治有如治病,所谓病去如抽丝,不可以猛药伤了本原。
遽然惩治大批官员,朝廷震荡便违了肃清吏治的本意。
吏治是需整顿,但不能过急,不如从一省做起,分数年完工。
吏治的事还望大人三思!刘鸿训哈哈一笑,起身道:好,说得好,我真没有看走眼。
成基命愕然道:大人,这是…行之,你不迎合圣上,有自己的主见识大体,这很好!我没有看走眼啊!先前那些话,皇上是对我说过,但已经给劝谏回去了。
成基命也非笨人,瞬间就明白刘鸿训的意思,刚才说的话自然是为了试探他而说的。
下官愚钝,还请大人赐教!刘鸿训也没有多做解释,走到书桌前拿起面上的还未写完的折子,递给了成基命:这是方才我还在写的折子,你先看看!成基命双手接过折子,只看了一会便吃惊道:首辅大人,怎的你要致休?刘鸿训微点点头:嗯!这是为何?刘鸿训苦笑道:唉,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做了四年的首辅,身体大不如前,皇上虽恩宠依旧,但我还是决意致休归里。
成基命不禁有些疑惑,开头首辅还在讲要以死相报皇上,怎么现在又提出致休归里?当然这话他也不便相问,便道:首辅大人身体方好,又在多事之际,岂可轻言身退,皇上必然不允!正是因为皇上恩重,老夫才想着致休。
现在精力不足了,再坐在首辅的位置上,只怕耽误了皇上的正事。
入冬后,我就跟孙慎行大人商量过,他也是年老多病,准备让贤了。
明年开春,就有许多事情要办,内阁让我们占着虚名不做事是不行的,现在内阁实际只还留有三人,岂不是要将他们也累垮了!成基命听了不由肃然起敬,他掌管吏部多年,知道官场中人都是巴不得削尖脑袋往上钻,特别是象刘鸿训坐到首辅位置的大臣,已经是到了为臣的极致。
若没有人为难,一般都是要坐到老为止。
刘鸿训在恩宠之际却主动让贤,不得不让人敬佩。
首辅胸怀宽广,下官拜服!刘鸿训摆了摆手道:不说这些,老夫行事只求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天下就行了。
老夫致休后,内阁需要补充,若无意外,韩象云(韩鑛)将接任首辅。
我意推荐你入内阁分管吏部,所以才今日请你来一叙。
这番话对于成基命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首辅推荐多半是可以进内阁的,从左侍郎升到做内阁大学士就是升了两级。
成基命虽不热衷官位,但心底还是泛过一阵喜悦。
蒙大人错爱,下官何德何能!六部的各位尚书治国经验老道,廷推必然以各大人为主,下官不敢存这妄想。
刘鸿训自负的一笑道:你倒不要妄自菲薄,虽是廷推,可也要皇上的同意。
你在朝中官声不错,再加上老夫的推荐,应该没有问题。
成基命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下官不明白,大人为何要举荐在下入内阁?从名望,资历来看,比下官好的人不说在野的,就是朝中也有许多。
按你所说,好过你的人却是不少,但却不是我要找的人。
刘鸿训敲了敲桌子答道:皇上欲励精图治挽回大明的颓势,这自然是天朝之幸。
但皇上毕竟年轻,许多事情需要快刀斩乱麻,也需要辅以文火,慢慢煎熬。
内阁中,韩大人为人稳重,但却接近保守。
贺大人年轻俊杰,其他都没得说,只是历事少,容易将事情办过头。
若天子有什么决断,老夫恐韩大人一味劝谏拒绝,伤了皇上的进取之心;又恐贺大人只是听命行事,最终将事情办砸。
所以老夫希望找一个能够明白皇上苦心,又能顾全大局,帮着皇上拾缺补遗之人。
老夫任首辅四年,也没有拉结过什么党羽,就是跟行之老弟你也是私交有限,此番找你说这些话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为皇上找寻一位吏治改革的人才。
老夫观察你也有段时间了,不会看走眼的!听了刘鸿训这番肺腑之言,成基命着实感动了,他起身行礼道:下官必不负首辅大人的重托!刘鸿训连忙还礼:咱们都是为了国事,不必如此多礼。
来,坐下喝茶。
他自己也喝了口又道:皇上行事每每都有出人意表,望行之以后奏对国事,都以天下为重,若皇上所作所为实有益于大明,即便不合祖制,也要支持。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拘泥不化只会让大明越陷越深。
下官受教了!成基命说得甚是诚恳,之前他象朝中许多人一样,对刘鸿训当任首辅,多少都有些替韩鑛打抱不平,毕竟刘鸿训才是万历四十一年的进士,论资历怎么比得上韩鑛.现在他却是知道以刘鸿训的胸襟做这首辅当之无愧。
成基命与刘鸿训再无隔阂,喝过一轮茶后,成基命也不避忌的问道:首辅大人,这次若是荣归后,内阁将还有谁补进来?刘鸿训思虑一会道:嗯,现在英国公风头正健,孙承宗大人又去了辽东,只怕入内阁是意料中的事情,就算朝臣不说,皇上也会提出来。
内阁是要有一位知兵的大学士,英国公入阁正好!至于还有一位,只怕如你所说真的是要廷推了。
工部左侍郎刘宗周倒是条件不错,资历,才识都是有的,老夫先前也很看重他。
可惜他少年得志为人太傲,若他掌权,只怕与皇上不得相处。
你看他从万历二十三年中进士,一语不合就引疾归里,为官的时间还不足老夫。
他这样的人,或许为仕林清流所重,但作为辅臣,意气用事乃大忌。
是以老夫不选他!吏部右侍郎何如宠倒也不错,只不过稍差于你,既然吏部进了一位,那么就不好在取他了。
礼部左侍郎李标条件也可以,不过年纪偏大了些,右侍郎温体仁呢,只怕得不到大臣的推荐。
剩下这一位,只怕还是要听皇上的决断。
成基命消化了刘鸿训的分析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人选多半还是看孙大人举荐的是谁?刘鸿训点头道:极是,极是!不过是谁入阁影响有限,现在大明最紧要的就是兵,吏,户三部,一旦女真人的攻势减弱,皇上必然会再拿吏治做文章,行之要早做准备。
刘鸿训已然将成基命作为自己的后继之人,成基命也大是佩服这位为国为民的首辅大人。
当下两人相谈甚欢,直到傍晚时分才离去。
刘鸿训原本还想留着他在府中吃饭的,但转念一想,大臣相交虽然皇上不追究,但毕竟惹人闲话,还是慎重点好,也就没有再挽留。
见完成基命,刘鸿训心情大好,吃过饭,连夜将奏折写好。
在奏折中,刘鸿训不仅推荐成基命入内阁,还将他们这次会面的经过也写了进去。
毕竟有些事遮挡不住,还不如直接上报圣上绝了后患。
过了两日,他又去了趟孙慎行的府邸,两人商议一起上书皇上,致休归里。
至从广宁兵败后,两位内阁大臣因病出缺,孙承宗又去了辽东,朝中不少人都把眼睛盯到了内阁大学士的位置上。
毕竟崇祯朝的内阁大学士不比以前,不再是一个正五品的小官,而是从一品的朝廷重臣,权力已然凌驾在六部尚书之上,内阁大学士成了名副其实的宰相。
是以,刘鸿训的折子还没有递上去,那些串门路的人陡然多了起来。
人去得最多的便是韩鑛的府邸,随时都有人在厅里恭候,搞得韩鑛不厌其烦,索性让家人把求见的官员一律挡在门外。
最惨的还是贺逢圣,论资历他是最浅的,前来拜访他的官员无不都是远胜于他,他又不能象韩鑛他们一样,来个闭门谢客,只好苦笑一张脸应付。
我听了贺逢圣的诉苦不由大笑不已,那些前去他门前走门路的也太笨了,不知道贺逢圣于我无话不说,纯粹是自讨没趣。
少不得我还要给他们一顿训斥!看罢刘鸿训两人递上来的折子,让我有些意外。
他们能够主动退位让贤,不由得我不感动。
特别是这几年他又尽心尽力的帮我打理朝政,若不是他主动提出,我倒还真不好开口让他致休。
对于这样的一个臣子,我也不能让他太吃亏。
沉吟一会,就有了想法。
至于新进的内阁人选,倒让我颇费了一番心思去思量。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零五章 非我族类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零五章非我族类即便刘鸿训他们不提出致休我也打算增加新的内阁成员进来,这里边有我矛盾的地方。
内阁中毕竟还是要选些资格老的大臣进来压阵,不然下边的臣子难以信服内阁的权威。
但内阁又可以说是最繁忙的地方,那些老臣子都七老八十的,身体健壮还好说,若有些小病小痛,实在是不堪重负。
所以新选进来的内阁大学士不单要有点资历,而且身体不能太差,否则我要做的事情就多了。
到了十二月初的时候,刘鸿训跟孙慎行最后一次参加朝议,主要是过过场子,正式提出辞呈。
我也给了他们相当的荣耀,分别授以太傅,太保之位,赐良田八百亩,同时恩荫一位子弟入朝为官,以告慰他们这几年兢兢业业的为我办事。
你们都是朕登基后首任的辅臣,荣休后好好养着身子,跟着朕看看这江山如何重现太,成二祖时的繁盛。
京中的宅子仍给你们留着,你们的儿子不是还在京里任职嘛,喜欢在哪住就跟朕说一声,朕会让人安排。
刘鸿训带头跪下谢恩道:臣顿首叩谢皇上天恩,臣在老悖之年得遇陛下位列辅臣,实惶恐之至。
现今残躯多病,已不能再报效圣上。
幸得朝中贤能之臣比比皆是,望皇上择而用之。
京中府邸还是请皇上留给新进的内阁大学士,犬子德薄才浅,住在大学士府恐惯坏了他们,微臣已经在前街买了座宅院给他们,微臣要是来京,还可以住在儿子家中。
我知他是不愿自己儿子太张扬,也就没有再勉强。
待他二人起身回班后,廷下的众臣都眼直直望着我,等我说话。
他们知道接下来就该推荐新任的大学士入阁了。
大明虽不设宰相,但经过我在登基伊始的改制,内阁大学士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宰相了。
这次内阁出缺有三人之多,谁不想入阁拜相啊!我环视了一圈才缓缓道:刘爱卿,孙爱卿荣休后,内阁的人手少了点,乘着两位大臣都还在,今日就把空缺补齐了,也好让两位老大人安心归故里。
李长庚,开始吧!吏部尚书李长庚出班道:遵旨!大臣们在刘鸿训还未上折子前,就开始准备了,所以廷推进行的很顺利,写好的推荐折子全部交到了李长庚的手上,成基命作为副手在一旁负责登记。
其他大臣都伸长了脖子望着他们两个,在场的只有两位辞职的辅臣,英国公等数人面色正常。
很快李长庚就把结果统计出来了,得举荐最多的是刘宗周,然后是礼部左侍郎李标,成基命排在了第三,后边接着是六部尚书,何如宠,郑三俊,郑以伟等人。
一共推出了十二个供我参选,不过稍微有些奇怪的是:英国公居然连前三都没有排到,只是在第八位,真不知这些四品以上大臣们是怎么选的!!我拿着名单看了两遍才道:嗯,都是栋梁之才,朕要好好斟酌一番,明日听朕的旨意吧!满朝文武躬身应道:遵旨!下朝后我对着每个名单的人员逐一逐一的考虑,刘鸿训向我推荐的成基命我还是满意的,吏部要一个不偏私的人来掌握才行,这算是接了刘鸿训的班。
孙承宗虽然还是内阁大学士,但毕竟人去了辽东,不能事事都发专递去问,兵部尚书王永光缺乏应变之才,主理兵部已是勉为其职,自然是进不了内阁的。
袁崇焕倒有资格,但是现在他人都难以自理。
前几天我去看过他一次,还是全身不能动,他看到我一个劲的流泪。
虽然我已经下旨让天下名医来会诊,可目前还没有取得什么效果。
撇开现在我跟他的君臣身份,作为他的一个后世敬仰者,我也不希望一代儒将就这样在床上过下半辈子。
现在只有指望傅山回京能拿出点办法来。
目前大明已是多事之秋,内阁自然不能少一个知兵的辅臣,朝中能当此重任的只有张惟贤了。
这个张惟贤也恰恰在这推荐名单中,不过我还是要好好想想。
能够入主内阁的,在我心目中还有开国公常炎林,定国公徐子文。
常炎林给我的印象很深刻,特别是我跟他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到现在还仍旧记得很清楚。
他那种直率豪迈的性子在朝臣中是少见的,徐子文为人圆猾了点,把他们调出来也不错,可就是要我再找人顶他们在湖广的缺。
相较而言,把张惟贤放在礼部那就太浪费了,礼部毕竟可以调剂下,胜任礼部尚书的人海去了。
至于刘宗周,他能够得到首推,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
不过细想一下,也可以知道其中的原由。
刘宗周是万历二十九年的进士,少年中榜,为人又至孝,中进士后遭逢母丧,便在家守丧七年才出来做官,当时朝野皆赞叹不已。
资历与名声对他而言都是足够的,做官后,他又以敢言,刚直为著称。
再者他曾是东林党人,朝中那些引以为自己人的大臣自然乐于推荐。
不过我还是不打算将他选进内阁来,刘宗周是一个人才,可惜太好名了,总喜欢标新立异的上折子,偏又一点委屈都受不得,只要一言不合,就要辞职归家。
从万历年间起他已经弄了好几回了,每次都做不长久就挂印而去。
到了我崇祯朝还是如此,上个月接到辽东败报,刘宗周第二天就上了折子,只见上边写着:陛下励精求治,宵旰靡宁。
然程效太急,不免见小利而速近功,何以致唐、虞之治?夫今日所汲汲于近功者,非兵事乎?诚以屯守为上策,简卒节饷,修刑政而威信布之,需以岁月,未有不望风束甲者,而陛下方锐意中兴,刻期出塞。
当此三空四尽之秋,竭天下之力以奉饥军而军愈骄,聚天下之军以博一战而战无日,此计之左也。
…………且陛下所擘画,动出诸臣意表,不免有自用之心。
臣下救过不给,谗谄者因而间之,猜忌之端遂从此起。
夫恃一人之聪明,而使臣下不得尽其忠,则耳目有时壅;凭一人之英断,而使诸大夫国人不得衷其是,则意见有时移。
方且为内降,为留中,何以追喜起之盛乎?数十年来,以门户杀天下几许正人,犹蔓延不已。
陛下欲折君子以平小人之气,用小人以成君子之公,前日之覆辙将复见于天下也。
陛下求治之心,操之太急。
酝酿而为功利,功利不已,转为刑名;刑名不已,流为猜忌;猜忌不已,积为壅蔽。
正人心之危,所潜滋暗长而不自知者。
诚能建中立极,默正此心,使心之所发,悉皆仁义之良,仁以育天下,义以正万民,自朝廷达于四海,莫非仁义之化,陛下已一旦跻于尧、舜矣。
……总之他奏折里把我这几年的所作所为都批了个遍,最后还说了些空言大话让我去做。
刘宗周是当世的大儒,说的话自然是堂而皇之,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现在都还没有想到怎么批复回他。
以他这样的性格做辅臣,恐怕以后跟他有得争了。
还是不取的好!何如宠也不错,不过吏部既然升了成基命了,就只好把他放一放。
至于其他的各部尚书还是暂不调动,郑以伟我是领教过了,不提也罢。
那么这个名单里就只还剩下郑三俊,对于这个人我倒没有特别留心,总的来说还不错,把南京打理得井井有条,调来京城也是可以的,不过南京缺了郑三俊之后又会怎么样呢?陈文一在扬州也呆了些时日了,该给他找点事情做才行。
写完旨意已是大半夜了,现在去坤宁宫好像不合适,还是自个在乾清宫睡吧。
我打了个哈欠,想到诏书上的内容心里不禁有一丝得意,明天这些臣子肯定会张大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我让方正华宣旨内阁人选。
以韩鑛为内阁首辅,钱龙锡为次辅,英国公张惟贤为文渊阁大学士理兵政,原吏部侍郎成基命为东阁大学士理吏部事,原南京户部尚书郑三俊为东阁大学士理刑部事。
李标升尚书职,余者依次递补,刘宗周调吏部右侍郎,高宏图为工部右侍郎,王应熊为礼部右侍郎。
南京所空职位,由原南京刑部尚书沈缜改南京户部尚书,南京礼部尚书钱兼益兼吏部主事,南京刑部暂不设尚书职,擢陈文一领南京刑部郎中摄本堂部事。
钦此!果然,下面跪着的大臣无不抬头四望,从对方的眼中感觉到的都是惊讶。
谢恩起来后,各大臣虽心里有万般疑窦,此时却无法想问。
已是内阁首辅的韩鑛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出来启奏。
崇祯朝决策核心第一次的变动忽如期来,又瞬间拉下了帷幕。
我在坤宁宫逗炜儿的时候,想起大臣们惊讶的样子,仍旧觉得好笑。
三周岁的炜儿已经可以说些日常话语,看着他奶声奶气的说恭请父皇圣安,我忍不住把他抱起来狂吻一番。
这话是谁教的?炜儿滴溜滴溜的大眼睛望着婉琴,很是自豪的说:是母后教的,儿臣还会背唐诗。
哦,那我们的炜儿厉害了!皇后笑着道:那还不背给你父皇听听?炜儿张口就背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看他背得这么顺溜,不知教了多少次才有这么熟练,我爱抚的摸着他的头道:嗯,皇儿真是聪明。
父皇!怎么了?母后说,有个弟弟要跟我玩了,怎么没见到?炜儿天真的问道。
我听了不由一愣,转眼望向正在绣肚兜的婉琴,问道:皇后,又有了嘛?婉琴虽早为人妻母,竟还十分害羞,脸通红通红的,她垂头低声道:上月的癸水没来,臣妾让太医探了脉,说是有了。
还没来得及向皇上说,就给炜儿抢了个先。
我不禁举起炜儿哈哈一笑道:好,以后两兄弟就有得玩了。
婉琴走过来从我手里抱过炜儿道:皇上,臣妾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能说的,但讲无妨!皇上,炜儿已经三岁了,但是一直都还没有兄弟姐妹,慧妃入宫晚还好说,田妃跟臣妾一起侍奉皇上,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开怀。
几次田妃看到炜儿,都眼角含泪。
臣妾觉得皇上还是雨露均分点,皇嗣广布才能保得天朝稳固。
这时候的皇后大方的不能再大方,其实这件事情怪不得我,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我一个星期到田妃的寝宫一次,这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但田妃的一个习惯导致了她现在都还没有生育。
每次事后,她都喜欢擦洗身子,可能粘粘的不舒服,我也没有多管。
不过这里边我是有私心的,毕竟要是有个皇儿跟炜儿年纪太相仿不是一件幸事,有些事虽然还很长远,但也要考虑周到。
这些话我不好和婉琴说,不过现在炜儿已经三岁,倒也不用防着了,看来我要私下教育下田妃这个小妮子。
我捏着炜儿的小脸道:好,咱们父子都听你母后的话,让炜儿多几个兄弟陪他玩。
——皇后有了算是这个冬季来的第一份喜事,将近月底,正当我以为多事之末的崇祯四年就要过去了,没想到手头接到份奏折让我的心顿时化成了寒冰。
兵部送来份大同的急报,林丹汗率十万蒙古骑兵到大同胁赏,每年例赏银增至一百万两。
大同巡抚张宗衡断然拒绝后率部防守,林丹汗发兵攻城,先后对阵三次,互有损伤。
MM的真是见鬼,这个林丹汗是不是吃错药了,寒冬腊月的还来开战。
看来是给郑以伟说中了,林丹汗这个见利忘义的家伙,看到辽东军在广宁失利,马上就来敲诈。
没办法,只好召见群臣商议。
郑以伟意气风发,见我问策就第一个出来发言:皇上,蒙古人背信弃义,居然会盟不足半年就率兵南下,微臣早已言明,如今妄想百万赏银,微臣以为应予以迎头一击,张显我大明国威。
郑以伟的话得到不少人的附和,以信义为重的儒家自然对林丹汗的行径深恶痛绝。
众位爱卿还有什么看法?这会少詹事周延儒站了出来道:昔年世宗斩一丁汝夔,将士震悚,强敌宵遁。
礼部郎中宋献策妄自和议,臣请斩之以告天下。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个劲的纳闷,这个周延儒也是名列史册的奸臣,就他这个心眼怎么讨得皇上的欢心。
若是杀自己人就可以解决危机,还要大将做什么!总算他还有点醒目,见我怒视着他,自己乖乖的站回班内。
我咳嗽了声道:跟察哈尔会盟的事情先前大家已经商议过的,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目前想想如何退敌才是。
我定下基调后,大臣们才没有在这件事上唧唧歪歪。
张惟贤启奏道:回皇上,微臣以为打肯定是要打的,目前要想的只是派何处兵去增援而已。
林丹汗领十万轻骑来攻,必然粮草辎重无法供应。
从宣府,延绥调兵恐东补西空,反而让蒙古人钻了空子。
微臣以为,皇上可另调一旅之师在大同全力防守,蒙古人苦攻不下,必然退兵。
那张爱卿以为何处兵马可派呢?微臣以为卢象升部可派往大同!卢象升?但他只有三卫人马,让他去援守大同未免太过轻敌。
王永光见皇上否决这一提议便也上言道:皇上,不如调三大营驰援大同,三大营是我大明军中梁柱,只需一半人马开赴大同,那林丹汗自然会退兵。
我还未答话,韩鑛就首先反对:蒙古骑兵已在大同,距京师不过几百里,若有轻骑偷袭京师,如何确保皇上安全。
调兵三营,断然不可!连着几件倒霉的事都发生在兵部,王永光心里正焦急,见韩鑛不同意他的建议,便反问道:那首辅大人觉得调何处兵才合适?这…可调山西卫所入大同救援!整个山西省也不过六卫所,能抽调的也就两万人,但是这些士兵久不经战,又未曾磨合,毫无战斗力而言。
韩鑛毕竟不熟兵事,不由一时语塞。
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走了进来,跪下回奏道:启禀皇上,大同急报!念!十二月二十日,察哈尔部全力攻打,几不保城。
大同总兵张翼明率兵血战,赖将士齐心方保无事。
大同总兵张翼明手刃数敌而亡,损失八千兵丁。
虏兵势大,微臣恳请圣上发兵协防,以保大同无虞。
大同巡抚张宗衡顿首。
这是一封求救信!待侍卫念完,大臣们才知事态紧急,大同总兵都阵亡了,大同可能是真的随时不保。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零六章 京师调兵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零六章京师调兵大同的急报犹如一份重磅炸弹在朝堂上炸开,余留的震撼让朝臣们顿时失声。
在大明与蒙古数百年的对抗当中,大同一直是蒙古袭扰最多的地方,而且一旦蒙古人攻破大同,便会由此朝东进发,攻打京师。
大明正统十四年,卫特拉部(瓦刺)首领也先入寇大同,英宗皇帝御驾亲征,结果在土木堡全军覆没。
继而,蒙古人以五万之众攻打京师,若非有大臣于谦主持大局,蒙古人再次入主中原都可能。
此后占据了漠南的鞑靼部,无论是小王子还是俺答汗都循着也先的步伐进犯大明,将大同攻破后才深入腹地。
这种战法是有效的,两人都曾在嘉靖年间率部打到了北京城下。
蒙古人之所以从大同进犯,一则大同是距离蒙古最近的重镇,二则大同过后,由西往东至京师这一段已经没有险要的关隘。
同样是前线的宣府,后边却还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居庸关可守。
这其中也是考虑到宣府距离京师太近,故而在居庸关再布防重兵。
大同虽距离京师较远,但是由于蒙古人的主力兵种都是轻骑兵,攻破大同后数日间便可到达京师。
是以漠南的蒙古人能够如此直接威胁到京师的安全,大明每一朝都有臣子进言要迁都回南京。
在朝堂上的大臣们熟知历代往事,听到这份战报如何不惊!过了一会,张惟贤首先打破沉默道:皇上,现今大同危急,需得速发援兵。
卢象升部虽然人少了点,但近在顺义。
微臣以为,可以先发卢象升部前去缓一阵,朝廷再集结第二批兵马。
准奏!此时兵贵神速,能够短时间内调兵到大同的只有卢象升部跟三大营。
林丹汗十万骑兵来袭,三大营又是京师的防御主力,现在调动三大营是不明智的。
所以我同意了张惟贤的提议。
那第二阶梯的援兵抽调何处兵卫呢?所有的朝臣见我相问,都把目光集中到张惟贤的身上。
张惟贤说完方才的话,似乎不为所动,一言不发的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永光,你以为用何处兵为好啊?我继而转向兵部尚书问道。
王永光苦瓜着个脸,战战兢兢的回奏道:回皇上,臣以为……在边卫上调不出人马来,那只有从内地的卫所抽调客兵。
王永光的回奏算是老生常谈,历来无论是集兵作战还是边防不够兵员,都是从内地的卫所调兵。
那抽调何处客兵?……不想王永光缺乏应变之才,一时不知如何答话,竟被我诘问得语塞在当场。
我心里微叹了下,王永光也算是我手里启用的老臣了,但遇到事情还是不够练达。
这几年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是靠着孙承宗在支撑着,偏我手中还找不到顶替的人。
回皇上,臣以为王尚书所提抽调客兵之意甚妥。
说话的是兵部右侍郎梁廷栋,想必是看到本部尚书张口结舌便出来解难,只见他继续说道:退守锦州后,蓟州调出两万人马出关,此时无论是辽东还是京畿兵员都比较紧张,沿边各省锐卒都已调到边镇,所留六卫不堪大用。
三大营虽是我大明雄兵,然京师重地不能不全力确保。
所以唯有从内地较宽余的省份调兵,同时在山西紧急征召兵丁入卫,以拖住虏兵。
那抽调何处客兵?湖广!此处人马被开国公整顿后,已是今非昔比。
再者各省兵卫里就只有湖广各卫曾在近年参加过实战,战斗力应比其他处为强。
湖广又离大同较近,再往南调兵恐时日过久。
嗯,梁侍郎的话各位以为如何?我问了下大臣们。
梁廷栋的一番话直说得大臣们点头不已,王永光差点感激得掉眼泪,就连一旁想事情的张惟贤也眼睛里透出一丝亮光来。
梁大人所言听起来似乎可行!韩鑛首先表了态。
梁大人所言可行!其他臣子跟着说道。
我想了想觉得事关重大,便道:即刻发旨意给卢象升部,令其赶往大同救援。
抽调湖广兵卫之事容朕思虑一日,明日听朕旨意。
下了朝,我心里仍旧在想着如何解决大同的事情。
慢腾腾走到乾清门外边,却听到殿外广场有呼喝声,我疑惑的望过去。
跟在我后边的方正华忙解释道:皇上,那是侍卫们在场里练武。
一直来内城的禁军侍卫就没有合适的地方进行群练,不像皇城司与九门提督府,都有专门地方演练。
前儿谷统领跟慧妃娘娘禀报说,想要一个地方给侍卫们练武免得武艺疏松了。
慧妃娘娘说:宫里大把的空地,每个殿前殿后的广场闲着也是闲着,你就在前边选块地,不要吵着人就是了。
’就这样,谷统领选了这里。
皇上今儿是下朝下的早,往日皇上回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练好了。
皇上要不要去看看?从方正华的话里我隐约想到了什么,突然间恍然大悟,我知道怎么处理了。
不用了,让他们练吧,咱们回乾清宫!待我在宫内刚坐下,就有内侍进来报告:皇上,宋献策求见!我暗自奇怪,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想到林丹汗那边的事情都是他在处理的便道:让他进来吧!宋献策哭丧着脸一进来就跪下道:微臣万死莫辞,请皇上恕罪!说完连连叩头。
看来宋献策是听到林丹汗南下的消息后,过来请罪的。
毕竟结盟的事情是他一手操办,现在还没过半年林丹汗就落井下石,御史们铁口无情,参劾他宋献策自然是少不了的,他还不如自己先来请罪!起来吧,林丹汗那边的事也不能怪你,毕竟结盟的事朕也同意了的。
谢皇上隆恩,臣办事不力,以致那林丹汗南下进犯,皇上虽不怪罪,臣也有愧于心。
我拿了把手炉暖了暖手道:嗯,你说说看,林丹汗为什么会来进犯我朝呢?宋献策见我不发落他,心里定了不少,平日的机灵又回来了,思虑一会回奏道:北虏反复,必是见我大明辽东失利后想乘机捞一笔。
那你以为林丹汗为何胁赏不成,会出死力进攻大同呢?宋献策来前做过一番谋划,倒也能答得上来:应该是拿不到好处,便想在大同镇劫掠一番。
你若是林丹汗,你会在这个时候出兵攻打我朝嘛?这……臣不敢做这设想!那你说,林丹汗兵掠大同,与大明交恶,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应该林丹汗是吃准大明现今全力防御女真人,无力对付北面,他率蒙古骑兵来攻,是想逼大明求和,然后再狮子大开口,借此来掠夺大批财富。
我叹了口气道:恩!分析得还算合理。
这个林丹汗,朕倒是看走眼了。
他发兵来攻,看似不错,但实际来看,朕觉得他是走进了个陷阱。
宋献策不禁愕然了一下,道:皇上,这是……陷阱?林丹汗落入了陷阱?你以为凭借林丹汗的十万骑兵可以攻破大明多少地方?微臣不敢估计!可以攻打下京师嘛?绝无可能!那就是了,蒙古人怎能一时灭得下我大明!一旦我朝与蒙古结怨,获利的人只怕是皇太极啊!宋献策毕竟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通道:皇上是说,一旦蒙古人退回草原,皇太极就会发兵攻打林丹汗。
而我两家结盟已破,大明将士也不愿出兵,最终只能坐看蒙古被吞并。
嗯!皇上,可蒙古毕竟也有十万人马,只怕皇太极一时也吃不下吧!林丹汗要是能够抗得住皇太极,就不会逃到归化城了。
蒙古人会不会跟皇太极有什么协议才先后发兵来攻呢?皇上,这不可不防啊!不会,朕肯定林丹汗不会与皇太极结盟。
皇上为何这么认为?那毕竟都是虏人!我轻笑了一声道:皇太极坐上汗位后的策略便是对抗我大明同时,不断壮大其自身实力。
比如说早先年攻打朝鲜,吞并辽东蒙古等等。
皇太极是一带雄主,他的志向可不是辽东这么简单,问鼎中原才是他的目标。
但女真人实在太少了,十万之众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占据关内。
所以他必会吞并四周部落,以求得到更多的兵力。
朕想着皇太极现在最首要的目标不是大明,而是林丹汗。
宋献策听完,忙跪下道:皇上圣鉴,微臣拜服!我挥了挥手让他起来,眯着眼睛想了半会才道:朕原先看着林丹汗也算是个霸主,几年内刀兵不兴,不断集结实力,怎么就会如此轻易跟大明开战呢?朕倒是想不明白了,你上回去到归化城,有没有发现点什么奇怪的地方?宋献策听我这么一问,忙皱着眉头思索,好一会才恍然大悟道:若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微臣在归化的时候还真发现一点,不是皇上问起,微臣还不当一回事。
说!当时微臣在城外跟林丹汗说破脸后,以为结盟无望,没想到过了几天林丹汗就派人来请臣等,要与我大明结盟。
就在那会上,微臣见到一个奇怪的蒙古人。
怎么个奇怪?他虽穿着蒙古人的衣物,但微臣觉得他是汉人,文质彬彬的象个读书人,当时微臣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观察微臣。
蒙古人,象汉人,读书人?我头脑有些糊涂,难道是林丹汗从掳走的汉人里挑出来的智囊?范文臣第二!他穿的是蒙古人的衣服?是的!既然能参加结盟大会,此人身份不低。
又是汉人的话,应该是林丹汗的参谋。
朕先前倒没有看到过相关的记载,真是世事难料!宋献策听了我说的话一连迷惑,又不敢问我什么意思,只好在一旁站着。
我的原意是说我在明史中尚未看到过在林丹汗手下效力的汉人,看来历史的转变,使得许多东西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这个问题想不明白,我就转而问道:今日早朝,兵部提议调湖广兵驰援大同,你以为如阿?湖广的兵倒是可以,只是远了点!嗯,朕知道了。
好了,你下去吧。
微臣遵旨!宋献策出去后,我略休息了下便对方正华吩咐道:传朕的旨意,去把皇城司的指挥使黄得功找来。
是!皇城司由原来的御马监演变而来,有勇士两万,分为武骧、腾骧左右卫。
我登基后为了奖赏开国公,定国公两人,遂将御马监的提督之职由两家世袭。
此时常炎林与徐子文被调到湖广,御马监由两位国公世子挂名,具体事务则是指挥使黄得功主持。
指挥使黄得功,开原卫人。
少负奇气,胆略过人。
十二岁那年,他母亲将酿熟的酒放在家里,被得功偷饮至尽。
母亲责怪他,得功笑着说:这个偿还您容易。
当时辽事正急,得功持刀混杂在行伍里,寻机而出,斩首二级,得赏银五十两,归而送给母亲,说:儿就用这个偿还您酒钱。
又相传他少年时做过商人,执鞭经过山东,遇到响马,其他商人都逃跑了,唯独得功手持两只驴蹄抵御贼寇,所向披靡,格杀十余人,众人皆惊异。
后来得功年壮出关,投经略为亲军,积功至游击后调入京营。
我对他印象很深,明史中也有专门的列传记载,所以常炎林他们调走后,我就让黄得功暂代御马监。
没有过多久,一个满身盔甲的将领进了乾清宫,他单膝跪下道:皇城司指挥使黄得功叩见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打量了他一下,表情不卑不亢,生得孔武有力,他跪下时大腿鼓起的肌肉,让人想起了蓄势待发的豹子,果然是员猛将。
黄爱卿平身!谢皇上,不知皇上召见有何旨意?我没有即可答话,默视了他一阵才转而说道:黄指挥使是卒伍出身?黄得功没有想到我会问他出身,愣了一下道:臣十七岁出关,投在熊经略帐下,做了二年士卒,二年伍长,四年把总,五年守备,方积功至游击将军,后蒙皇上赏识才做到指挥使。
现已有三年零四个月。
!三十四岁做到指挥使也算可以了!全靠皇上信任!嗯,但是把你这样的战将留在宫里倒是可惜了,朕有意把你放出去,到沙场上为朕征战,你可愿意?黄得功眼睛变得亮色起来,脸上也露出一丝喜色,大声回道:臣愿意!虽然他只回答了简短的三个字,但可以看得出他心中的热切。
有的人生来就属于沙场,有的人不愿终老于安逸的床上。
黄得功在边关十几年,自然不想练就出来的一身才能在皇城里消磨掉。
好,朕就等你这句话,你回去后即刻整顿兵马,朕要让你领着四卫的勇士去建功立业。
皇城司的守卫朕会让其他各卫接收!微臣遵令!恩,你们所行目的是大同,林丹汗兵犯大同之事,你们都知晓了吧,朕就是要用你们这些御马监的勇士去驱除鞑虏。
朕会下旨意给开国公,定国公两人,让他们火速到大同主持大局,你以后就归他们管了,他们也是你的老上司了,大略他们把握,不过这兵还是由你约束着。
微臣知道!你们为朝廷效力,朕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朕听闻黄爱卿年幼丧父,全靠母亲一人抚养**!汝母如此可敬,朕会封她个诰命,让她好好在京师颐养天年。
微臣代母谢过皇上隆恩!黄得功话语中竟带有点哽咽,看来他是至孝之人。
好了,你先下去吧,把朕交付你的事情办妥,然后听朕的旨意办事,明白嘛?微臣明白,微臣告退!看着黄得功退出去的身影,我不由发了一下愣。
皇城司四卫的兵马我还是信得过的,黄得功的能力我也知道。
明史中记载,黄得功在围剿流寇中大显神威,就是率领御马监的勇士营,流贼望见黄得功军都连忙避走。
再加上有常炎林,徐子文两人坐镇,相信林丹汗也闹不出什么乱子来。
第二日,便发下旨意,一式三份。
一份给内阁,一份给皇城司,一份六百里加急送到湖广。
鉴于大同兵事益急,特擢皇城司指挥使黄得功副总兵衔,率武骧、腾骧左右卫驰援大同。
皇城司由济阳、济川、通州、大兴四卫驻守,指挥使之职由开国公,定国公世子接任。
调湖广巡抚徐子文,湖广总兵常炎林任甘陕晋三边左右总督,总理三省长城北面事宜,旨到即刻往大同赴任。
湖广巡抚之职由吴贞疏暂代,杨世恩任总兵之职。
钦此!/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零七章 作壁上观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零七章作壁上观纷纷扰扰的崇祯四年终于过去了,因为战事连连,这个春节也是过得简单。
常炎林跟徐子文到了大同后,果然不负我的期望,林丹汗的蒙古骑兵给阻击在大同北面。
到了一月,林丹汗苦攻不下,就改转攻打其他各镇,幸得卢象升四处驰援,使得蒙古人始终越不过长城。
北方压力顿减后使得我也轻松不少,不过秀儿却给了我好几天的脸色看,说我不应该让他父亲回湖广任巡抚,走得这么急,连过年都要在路上了。
我好话说了一大车又允诺三年后让她父亲调回京师,才让她消了气。
忙完这一摊,我才想起有件事情还没有做。
广宁兵败后,我已经派孙元化去了广东买炮,宋应星留在遵化主持铸铁事宜,茅元仪则在宁远负责辽东铸炮,年纪最大的徐光启自然是坐镇天工学院。
大明就他们四个官员最容易接受自然科学,我只能把相关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做。
原先还有一个李之藻的,可惜在崇祯三年就病逝了。
我要做的事情便是提高大明的火炮技术,组建大明的炮兵学院。
这个时代,黑火药的配方已经很完美了,硝石、硫黄和炭粉按照7.5∶1.5∶1的比例混合成颗粒状的黑火药在未来的几个世纪都无法被超越,因此在这个方面不需要下什么功夫。
现在最需要提高的是炮身的重量,射程,还有远程打击精度。
前面两项都是跟铸炮有关,我是帮不上手了,唯有在打击精度上还有一点办法。
这日趁着没有早朝,我微服去了天工学院,准备找徐光启一起研究下火炮的瞄准系统。
不想天工学院里人山人海的,好容易找到个教授,一问才知道,这几天是天工学院招生的日子。
天工学院原本为士人所轻,但是由于有皇上大力支持,坐镇学院的院使徐光启又极有名声,因此也有不少人慕名而来。
到了崇祯三年,情况却是截然不同。
礼部发文凡今后科考需得再考一科杂学,以《农政全书》为参考。
进士选定由策论水平及杂学的成绩两条线来划定。
公文发布全国后,天下读书人虽闹轰轰了一阵,结果不了了之,最后还是急急忙忙的找来《农政全书》研习。
令人惊奇的是,在崇祯四年春闱中,所取的三百进士中竟有三十一人出自天工学院,顿时学院名声大振。
到了今年招生,那些落考的士子们如过江之鲫般涌向学院,左挑右挑都足足招了五百人,乐得学院里的那些教授们眉开眼笑。
我看到这些学子能够如此热切报名学习杂学,心里总算有些欣慰。
虽然他们是为我的大势所逼,虽然他们看中的是考中进士后的富贵荣耀,我只希望在他们出来做官不会一无所知。
我们没有找到徐光启,看来这老头倒会享福,招生的日子不在天工学院,却把一干活儿都交给了属下。
想必他应该是在家里躲懒,于是我带着谷刚,方正华两人就去了他在京师的府邸。
没有想到他家里门外也是站满了人,好容易跟着挤了进去,只见徐府庭院里更是人满为患。
这倒怪了,怎么这些人跑到这来作甚么?想入学也该去天工学院啊!难道他们是来这走门路的?我对着旁边的一人拱手道:这位兄台,请问你们这是在徐光启大人府邸做什么?那人倒也知礼,稍微欠身道:想必兄台刚到京师不久吧!今日徐大人准备招收门徒,一起编写《天工要略》,此书将集各家所长,相信此后也必会为皇上所钦点的科举书籍。
是以大伙都想参与盛事,虽然说不上编写,就是帮着徐大人一起眷抄,那也是获益菲浅。
原来如此!大伙这么多人,看样子是在这里等着徐大人考核了!正是!那人说完又道:兄台看来不是来应考的,在下崇明沈廷扬,还未请教兄台姓名?我听他自报姓名,觉得有些相熟,但又记不清了。
一部明史数千人物,我也不是能各个过目不忘的。
现在人家问我姓名,我总是要答的,若我直接说自己是朱由检,那岂非把这府里的人吓得鸡飞狗跳的。
那我叫什么呢?在下……正当我要捏造一个假名的时候,只听到一个瘦干干管家模样的人喊道:大伙静一静,听我说!顿时整个徐府的人都停止下来听他说话:在下是徐府的管家,因为老爷有事,让各位久等了。
我家老爷吩咐下来,修书之人贵在精而不在多。
在场各位虽是人中骄子,但也只有好中选好,老爷说只收十二人,我也不敢留下这十三人,现在由鄙人主持选拔事宜。
这管家说得有条有理,众人正准备听他说如何选拔的时候,有人打断道:等等!一个读书人就站了出来道:冒昧一问,可是管家考我们这班学子?他说话语气虽是询问,意思却是很明显,你一个管家下人,怎么配考我们这些满腹经纶的学子?明人士子向来自重身份,在旁的一些读书人,也随声附和。
那管家倒也不傻,呵呵一笑道:我不过徐府一老仆,怎么有资格考较各位。
各位的选拔将由我家老爷的学生陈卧子担任,鄙人不过布置下场面。
陈卧子就是陈子龙,不仅工举子业还兼治诗赋古文,取法魏、晋,骈体尤精妙,年少时就给回家省亲的徐光启相中收为弟子。
以他的名气,来考核众人,倒也没有话说。
方才说话的那个学子正要讪讪退下,却只听见有人道:怎么我家杨叔就不能考你们嘛?我看,若是真考,你们还没有几个能考进来。
大伙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徐府里堂出来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翠生生的小丫头,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形虽还未长成,但一看也知是个美人胚子。
特别是她挺直的鼻梁,有如黑玉般的眼眸让人觉得别有一番风情。
被抢白的学子原本还不服气,但看到是这样的一个秀丽姑娘,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杨管家上前施礼道:原来孙小姐,您出来了。
那小丫头微启朱唇道:今日是我爷爷选取学生,你们既然觉得杨叔不够资格,那就让小女子代陈大哥考上一考,看看你们这些学子有何本事!说完挑衅似的看了在场的众人。
我没有想到在徐光启家居然还有回文斗,这个心高气傲小丫头是徐光启的孙女,家学渊源,应该有点才学。
不过这些学子敢来应征编书,自非俗手。
我不禁来了兴致,想看看结果会是怎样!那管家杨叔看到小姐发话,只好求助似的往内堂望去。
里边却不知何时出来个三十许的男人,看到杨叔的询问目光,便微微点头。
杨叔见此才发话道:既然我家孙小姐说了,那各位就还请下场一试。
若小姐这关都过不去,又有何资格给陈先生考较,更不用说我家老爷了。
众人原本不屑于给一个女子考较,但管家的一番话说得也是合情合理。
这个小丫头是自己未来老师的孙女,若是将她惹恼了,只怕以后可就有大把的苦日子过。
再者学子们都苦读十年寒窗,若考不过一个女子,那又有何面目修书。
想通关节,众人连声答应。
考较的方式倒颇为新奇,那小丫头坐在堂上,众学子挨个上前。
只是先问学子最擅长哪方面的学识,然后小姑娘再依据回答再出问题。
令人惊奇的是,虽然所问都是众生所擅长之事,却没有几人能够侃侃而谈,少有几个还能开口说上一阵却给小姑娘左指右点竟揭错处。
一些面皮薄的学子给小姑娘说得满脸胀红,最后是夺路而逃。
不一会,一百来人过去,只给小丫头留下八个人。
原先跟我搭话的沈廷扬居然也在其中,他考的是海外地理,这个小丫头也不客气张口就问。
沈廷扬居然可以把南洋一带的地名说得一字不差,版图分布也讲的很清楚;最为夸张的是,他竟可以说出从大明到这些地方的行程,出发季节,航路等等。
一番话下来不仅满座皆惊,就连那个骄傲的小丫头也连连点头。
我原先还以为大明只有象郑家兄弟那样在海上漂惯了的人才知道这些海外地理知识,不想在来应我科考的举子中就有这样的人才。
这个沈廷扬若是有了实际操作的经验,再加上一个善战的水师将领,那么他就会是我崇祯朝的郑三保!我暗暗打定主意,决定让他去充实大明水师。
虽然现在不是时候,但只要大明喘过气来,水师是肯定要组建的。
船容易造,人才却是难得。
现在多留点心思,以后就好办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了一阵,剩余的人都几乎给考光了。
堂上留有十一人,没考的只剩下我们主仆跟方才出言置疑管家的学子四人,小丫头眼睛瞧我们转了一转道:你们谁先来?可能是见识了小丫头的手段,反而激起了这个学子的好胜之心,只见他上前一步道:那就我先来。
在下休宁举人金声,今见姑娘大才,甚是佩服。
在下三岁启蒙,诸子百家无所不读。
除去兵事一项外,姑娘尽可请教。
小丫头见这金声如此狂傲,虽心中恼怒,但也不敢轻视。
她方才考问学子都是以五道题作答,对四道者就可入选。
如今这金声居然任她出题,她反而谨慎了一下。
既然金公子才华横溢,小女子若是考些经史子集,那倒是小看了阁下。
公子听好,我出题了。
第一道:有井不知深,先将绳三折入井,井外绳长四尺,后将绳四折入井,井外绳长一尺。
问:井深绳长各几何?那金声倒非妄自狂大,踱了两步就道:井深八尺,绳长三十六尺。
徐小姐,我可曾答对?小丫头微点点头道:不错,听我第二道题:我大明成祖时有三保太监者七次奉使出洋,扬我大明国威,使得万国来朝。
你可知其最远到了何地?其名为何?金声稍皱眉头一会才道:最远的应该是到达木骨都束、卜刺哇(今索马里的摩加迪沙和布腊瓦)及麻林(今肯尼亚的马林迪)。
三保太监的航海日记,在下心仪已久却未曾拜读过,传闻已经失传。
方才所说也是凭借祝允明的《前闻记》,罗懋登的《三保太监西洋记》以及马欢所写的《赢崖胜览》所推算出来。
对与不对还请姑娘赐教!金声说完满座皆称叹不已,那小丫头也惊讶得小嘴微张,看来她也没有想到这个金声竟如此博学。
不过片刻间她又恢复了常态,哼了一声道:好,公子果然见识广博。
我这第三道却非什么难题,只是一个谜儿要公子猜上一猜!小姐请说!这是一首词,要你打一句诗!你可听好:苏幕遮未成双,裁尺素。
分付东流,一任斜阳暮。
小字无凭山横路。
可可芳心,吹向哪边去?梦华休,云蔽树。
回首年年,终是追尘土。
摇落风中归底处?愿在芙蓉,叶下盈盈住。
大伙都没有想到这徐小姐出的是个谜,而且谜面还是首词,不禁都来了兴致,各自皱着眉头猜谜底。
这小丫头虽开口说不是什么难题,实际上却比先前两道难了数倍。
那金声听了之后,却是站在堂上一动不动,一会看着地面,一会抬头望着屋梁。
众人知他正在全力施为,都替他捏了把汗。
他已经过了两关,若是在这折了,那就太可惜了。
对于这个谜语诗词我是不太懂,这个小丫头又没有说是什么格的谜语,更让人费思量。
可惜我没有带宋献策过来,不然以他的才智,回答这些应该不成问题。
有了!正当大伙都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金声突然说道:谜底可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金声话一出,众人都恍然。
这‘未成双’不就是个‘又’字嘛?‘裁尺’便是个‘寸’字,合起来便是诗的第一个字‘对’。
那小丫头听了脸上也露出一丝喜色,她还未说话,那金声不知是破谜后太过兴奋,还是怎的又接着得意洋洋的说道:在下任小姐出题,可非空口白话。
小姐先前说要见识我们的本事,现在可瞧好了。
小姐还有什么题目一并说了,我接下就是!原先受了小丫头的抢白,现在马上就找回场子。
还真是一个持才傲物的狂生,他却未见那小丫头变了脸色。
只怕后面小丫头要出杀手锏了,我饶有兴趣看他们怎么比下去!果然,小丫头冷笑道:不过是一个谜,也上不得什么台面。
既然你不知天高地厚,本姑娘也就不客气了。
第四道题来了,古人常言‘天如鸡子,地如蛋黄。
’,也就是说我们所处的大地是圆的。
我也不想问你太难的,就问你如何证明这地是圆的?哈哈,果然有趣!这个小姑娘真是有意思,不过这金声恐怕就有得烦恼了。
想必这小丫头看了他祖父的书籍,知道西洋人已经论证出地球是圆的了。
‘天如鸡子,地如蛋黄’虽出自东汉张衡提出的浑天说,但历来都是作为一种假想,又如何能够证明呢?这金声不过是一学子,哪能样样精通。
只见他没有了先前的镇定,开始在堂上来回踱步。
在旁围观的友人虽替他着急,可这个问题太过玄乎,谁也帮不上忙。
不到一会,金声的五官就皱在了一起,来回踱步的速度也见快,却始终说不出答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金声神色颓然,再无原先的傲气,恭敬的回道:小姐出的这个问题太过深奥,在下另请教下一题!小丫头得理不饶人,冷哼道:这不过是极浅的一道题,若是答不出来,下一道只怕想破脑袋也是枉然!金声听完顿时脸色涨红,可一时之间又不知如何反驳,立在堂上进退两难。
我见这金声倒有些才学,不忍让他在这难堪,正要出言解救,却看到原本在堂上的沈廷扬站了出来,开口道:小姐的问题极是玄奥,在下苦思良久倒也找到一个例子可以证明!若是在下答对,还请姑娘出第伍道题给这位金兄台!哦,既然有答案,你说便是!沈廷扬道:在下出生海边,经常见人出海。
凡出海者都是先不见船头,再次是船尾,然后才是船杆。
而出海归来时却是刚刚相反,是先看到船杆,其次才是船身。
在下以为,之所以如此便是如小姐所说‘天如鸡子,地如蛋黄。
’。
不知在下的答案,小姐是否满意。
想不到这沈廷扬还有这一手,众人都点头称是。
金声虽狂傲,却也服比自己强的人。
上前施了一礼道:多谢援手,兄台高才,小弟佩服!沈廷扬回礼道:不敢当,只是碰巧而已,若论其它,在下的学识不及金兄台多已。
两人正还要搭话,在旁的小丫头不耐烦对金声道:好吧,既然有人帮了你一回,我也索性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最后一题你可听好了,答不出来就请自便。
金声此时没了原先的傲气,拱手回道:是在下孟浪了,小姐请出最后一题,若在下答不出来,回去苦读三年,再来京师!好,这是你自己说的。
本姑娘的最后一题就是:你我所站的大地是圆的,那么请问:在我们另一面的人是怎样生活?为什么他们不会掉下去?/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零八章 操炮之术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零八章操炮之术看来徐家的这个小丫头是没有给金声半点机会,这个问题恐怕在牛顿提出万有引力之前还没有人答的出来,当初我写给徐光启的《天人录》里也是含糊其词。
金声算是今天运气不好,遇到克星了。
果然只见金声拱手向小丫头道:小姐学识天人,在下回去苦读三年再来请教!告辞!金声这么说就是直言答不出来,要回去研习三年再来请教。
我只怕这家伙就算回家读书三十年也未必答得出这第五道题。
这个叫金声的学子不仅学识过人,而且在我心中也有点印象,若是将他放回家穷经皓首,那就大大的浪费了。
我看他要走,便出言道:金公子,还请等等。
朕……正如金公子所说,徐府小姐学识天人,在下有几个疑问要请教!事关方才的考核,金公子不妨听上一听,何必急着离开!金声疑惑道:兄台是……我没有理会他,转而向小丫头问道:在下听了小姐与金公子的答辩,不禁心里存了几个疑惑,还望小姐予以解答!小丫头看了我好几眼,缓缓道:哦,那就请这位公子说出来,给大家听听!方才听小姐说,这大地是圆的,不知小姐又是怎么知道?这其实就是方才小丫头说的第四道题,而且也是第五道题的基础。
我之所以问,就是想看看这个小丫头怎么回答!公子难道不曾听到这位沈公子代答的第四道题嘛?我呵呵一笑道:当然听到!不过第一,这是沈公子答的,那之前小姐的答案又是什么呢?再者,沈公子的答案还是不能完全证明,大地不平有高有低,一个人推辆车过山坡也可以看的到那样的情况,难道我们就说大地是圆的?众人见我推翻沈廷扬的答案,不知我目的何在。
小丫头明显愣了一下才恢复过来道:那好,既然你这么爱问,我就让你彻底明白。
此事在百年前已经为人所证实,只叹我天朝人物还懵懂其中。
在极西之地,有佛朗机人名麦哲伦者,由其国往西航行,历时两年而由东归国。
绕大地一周而回原地,不正是说明大地是圆的?!不知这个解释可说得过去?想不到这个小丫头居然还知道麦哲伦环球航行的事,多半是那些来华的传教士说的。
此时众人已经听得目瞪口呆,小丫头得意的用眼角扫了我一眼。
小姐知道那就好。
那么我就直接问小姐我心中的疑惑了!唐代韩昌黎曾言: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也。
’老师须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倘若先生都不知道考题的答案,那如何来考较学生。
在下的疑问就是:既然小姐认同这大地是圆的,那么请问,这第五题的答案,小姐是否知道?如小姐知道,那么现在考较已经结束,不妨说出来一解大家的疑惑,如果不知道,呵呵,那么小姐出的这题恐怕就不算了。
你……小丫头脸色顿时胀得通红。
我的话得到其他人的支持,都出言附和。
他们也想知道这第五道题的答案是什么,毕竟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这些都是极为神奇的事情。
然而让大伙失望的是,小丫头居然在这个时候耍起了女人的专利,顿顿足转身回内堂去了,留下一班傻了眼的我们。
还好有人过来收拾残局,那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赶前两步拱手道:侄女胡闹,还望各位不要见怪。
在下陈子龙见过各位。
陈子龙在学子中算是极有名声,那留下的十一人都连忙过去见礼,只有我跟金声两人站在那。
一阵寒暄后,陈子龙排开众人向金声道:这位金公子学识过人,方才是侄女有意刁难,还望金兄不要见怪。
不如与众位一起留下来编书如何?陈子龙开言相邀那是天大的面子,若是在这之前,金声会毫不犹豫的加入。
但现在他狂妄在前出丑在后,如何还有面子留下来跟众人一起。
他一味的推辞,搞得陈子龙只得作罢。
正当他为没有说服金声而长叹,突然见到在旁的我,脸色一亮又拱手道:这位兄台也是来考核的吧?难道他想招揽我?!我连忙道:在下是慕名来找徐大人的,不想碰到徐大人选拔门徒的盛事,不过在旁围观而已。
请问徐大人现在府上嘛?哦,家师去了宣武门的天主堂,不知公子找家师有何要事,不妨到内厅喝口茶。
原来徐老头去了教堂,宣武门的天主堂是利马窦在京师建造的。
现在的主教是龙华民,原本上任的主教邓玉函想让汤若望做的,但刚好徐光启推荐汤若望去了钦天监,所以就让另一位传教士龙华民接任。
不知道这个徐老头去教堂做什么?在下也没有什么大事,既然徐大人不在,那改日再来造访。
告辞!说完我带着方正华,谷刚两人径直离开徐府。
出了大门,我抬头看了下天色,发现已经近中午。
看来今天出宫算是白走一趟!主子,要不要奴才去宣徐大人回来?方正华在旁边小声的说道。
不用了,你让他下午到火器司等朕。
是!三人正待回宫,却看到一脸丧气的金声出来。
我心中一动便上前道:金兄可是回家读书?金声抬头看见是我,苦笑道:不瞒兄台,正是如此!我哈哈一笑道:金兄,何必如此当真。
所谓书山有路,学海无涯!不知金兄要多久才能将天下之书读完?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难道金兄就真不如那小丫头?再者,学一技之长便可为国为民,否则老死在书堆里又有何用!读书人应以兼治天下为己任,莫要死钻牛角尖。
金兄以为然否?那金声原本是聪明人,经我一番述说,顿时明白过来。
他躬身一揖道:在下糊涂,多谢兄台点醒。
在下就在京城住下,等待天子科考。
好,这才是我辈风范!两人说完都相视一笑,不由亲善了许多。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便问道:先前听金兄所说,除兵事外,其他都颇为擅长。
不知金兄还知道有人更擅长兵事嘛?金声有些惭愧道:方才是在下狂妄之言,真是井底之蛙,让兄台见笑了。
说完,金声又道:在下来京前,自诩文韬武略,见识才学不输于同辈,唯有在京郊遇一僧人号申甫,连夜卧谈兵事,让在下拜服不已。
我朝各方都督虽未曾见识过,但若论及兵事,在下不及申甫多已。
原来是他!明史记载,在崇祯二年,清兵攻打京师时,这金声向皇帝推荐的就是申甫。
虽然金声极力夸奖,进宫也奏对称旨,但对着清兵却是一连三败,最后小命也丢了。
不过需要说明的是,申甫的失败主要不是他的过错,在如此仓卒间,即便孔明复生也无法以一些市井游手来对抗女真人的骑兵。
申甫能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出击女真人,胆量也算不错。
这人还是要选出来用用,看到底如何!金声见我出神便道:兄台还有事的话,在下先行一步!我回过神来,见两人站在徐府大门口,现在又不方便留他,只好说道:请便!金声刚走两步,突然转身又道:还未请教兄台大名,日后必当补报今日点化之恩!小事而已,不必挂怀!金兄有报国之心,相信很快就会‘乘风破浪会有时’!多谢兄台吉言!告辞!告辞!回到宫里,我在百官备注上写下沈廷扬跟金声,申甫三个人的名字。
具体怎么用他们还不知道,毕竟现在大明国事千头万绪,总要把最迫切的事情做完。
我在乾清宫的一座偏房内,让人写了一本百官录,将各省各府各县的官员名字写在壁挂上,方便查询。
我专门让一个太监将各方奏折上不断补充,有什么人事变动,我也能及时知道。
吃过午膳,我便直接去了火器司,徐光启跟火器司的官员一早就在那等候。
火器司自从拉到天工学院来后,我也没有多留心,他们的精力主要是用在改制开花弹上。
虽然他们不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事,但都按照惯例让我看了下他们新研究开花弹的威力。
他们以虎蹲炮轰击两里外的木头人,效果很是明显,木头人给弹片射得浑身都是,还有一些给炸成几截。
火器司的人看没有什么差错,都笑着在旁解说。
嗯,打得不错。
这开花弹的威力也够了,你们花了不少的心思。
这是臣等的本分!领头的徐光启谦虚的说道。
嗯,我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再厉害的弹丸也要击中才有效,方才的操炮手可是这里积年的行家了吧?刹时,徐光启跟火器司的人都哑口无言。
历来准备给皇上看的演练自然是要确保万无一失,不仅操炮手要最有经验的,就连大炮,弹药也是好中选好。
不知我大明在边城的操炮手是否有这样的技术?话说到这个份上,徐光启自然站不住了。
他跪下道:微臣等考虑不周,还请皇上恕罪。
火器司今后会全力研制瞄准仪。
起来吧,朕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提高我大明火炮的命中率势在必行,现在女真人也有了火炮,今后两军交战,炮战是必不可免。
皇上说得是!徐光启起身后恭声回道:微臣今日早上去了天主堂找主教龙华民,跟他商量是否可以在天工学院教授火炮的瞄准技术,但……原来这个徐老头也存了这个心思,我不禁来了兴致,想知道现在西洋人的瞄准技术如何,自己的那一套比之起来还有没有用!但是什么呢?回皇上,火炮的瞄准技术在西洋也属极机密之事,只有少数人知悉,各国也严禁外传。
主教龙华民虽然知道,但碍于大主教发出的敕令。
老臣曾经数次说(shui)说于他,都未有成效。
我轻松一笑道:看来这个主教老头还真有原则,难道他就不怕朕下禁令让他们滚蛋嘛?徐光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吓得又跪下道:皇上息怒,让老臣再去跟他交涉……忘了这徐光启也是信天主教的,看着这个是自己爷爷辈的人老在自己面前下跪,心里有些不忍,我一把将他扶起来道:算了,大明天朝上国,没必要勉强人家。
好了,立刻召集火器司的研究人员,朕要亲自开发火炮瞄准仪。
是!这火器司不同别处,在调来天工学院的时候我就让徐光启调整了火器司内部人员,所有的官员都必须具备一定的火器知识,那些只会指手画脚的全部给踢了出去。
因此,我说召集研究人员,穿着官服的占了大部分。
好了,这里都是火器司的研发人员,既然是做技术的人,朕就不多废话了。
今日朕会将研究的目标,方案定下来,教由你们来试验。
朕到时再来看成果。
请皇上训示!我也不客气,让人在厅堂铺了张大宣纸才道:火炮是大明赖以破敌的利器,但除了先前你们研究弹药的威力,还需从发射的速度,打击的距离,弹药的命中率来考虑。
有一技在身的人常骨子里会看不起外行人,尽管那人是他的上司。
这些官员因为我是皇帝,不得不在我面前恭敬。
说到技术他们未必心服,见我要亲自研发瞄准仪更是觉得匪夷所思。
直到我说的切中要害后,才知道我是说真的。
我也没有理会几个张大嘴巴失礼的家伙,在宣纸写下‘速度’两字后继续说道:那么现在具体来说一下,发射的速度全部靠炮手的熟练度是不够的,这里朕有个新的想法。
原先朕在参观三营的时候就提出过,只是还没有应用到火炮上面来。
朕提出火药量的多少事前用油纸包好,所有的弹药都统一制造。
炮手操炮之时就不用在另外计算防多少火药。
我接着写下‘距离’道:如果火炮的规格不一样,那么弹药统一也不会达到一样效果,应此火炮必须采用统一的尺寸铸造。
最好分为短,中,远三种规格。
朕要你们做到的是,无论是哪个颗弹药,在哪门火炮上发射都能是一样的距离。
至于火炮的铸造技术,这里朕就不多讲了,不懂的地方可以跟徐大人商量。
朕要补充的是,火炮的距离除了跟火药多少有关,还有跟火炮的长度及其内径有关。
至于这比例你们可以参考一下大明买回来的红夷大炮,另外也可以考虑改变两者的比例。
弹药发出的速度以及落下距离也会发生改变,可以肯定一点的是,比例越高,发射的就越远。
我说完的这个时候,下面的官员不只是在张大嘴巴了,而是每人都拿起一枝笔在做纪录。
我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有工作会议的样子。
好了,现在来说关于瞄准仪的事情。
这瞄准仪朕也是第一次设计出来,实际使用的效果还要看做出来后怎样。
朕采用的是两个单筒望远镜。
我一边说一边划出瞄准仪的简单构造。
两个望远镜平行同一水平,一个固定住,另外一个可以任意转动。
望远镜后边有个平行的标尺,可以测量出望远镜转动的距离。
测量远处时,现将固定的望远镜对准,然后再调节转动望远镜,使两者都能对准目标。
那,就是这样!我一边说着又一边解说道:望远镜到标尺的直线距离除以望远镜转动的距离,将会等于远处的距离除以固定望远镜在标尺上到转动望远镜的距离。
然后就可以算得出所测的距离!怎么样,大伙明白了嘛?我愣了一下,居然都没有吭声。
明白没有?我不禁提高了几个分贝。
臣等驽钝,还没有明白圣意。
下边的这些官员给我问的有些惶恐起来。
徐光启不是已经翻译了《几何原本》了嘛?他们怎么可能不懂?方才说的就是最简单的几何问题了。
我转眼看向徐光启,问道:徐爱卿可有头绪?徐光启颤巍巍的跟着划了一阵后才道:回皇上,皇上所说的这个比例,老臣是在几何原本上看过。
不过,老臣也是糊涂,不知这望远镜到远处怎么是直的?我一听才恍然明白,这个时代的人对光学还没有研究,光的直线传播等等相关知识只怕还没有人懂得。
我咳了一声道:那朕就说明一下,用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来讲:如果屋顶有个破洞,那么就会有一束光射进来,而这光照到的地方跟太阳,破洞就在同一直线上。
同样的道理,望远镜就是那破洞,人眼就是那太阳。
这么比方,你们明白嘛?**,简直就是在教小学生,磨得我差点就没了耐性。
这回下边的官员不是在惶恐了,而是在感受前所未有的震撼。
好了,有什么回去再想,朕还有话要说呢!/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零九章 年内计划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零九章年内计划面对着我皇帝的权威,火器司的官员们听到我的‘旨意’马上清醒过来,忙恭恭敬敬的回道:恭听皇上圣训!我又画了一个正三角形才道:瞄准仪的原理大概是这样,但是用起来还是不够方便。
若是操炮手还象这般计算,不如直接让他靠经验还快。
因此在计算上还需要改进。
朕的意思是在转动望远镜下边安一个圆板,上边画着周天三百六十度。
只要望远镜一转动就可以看得出是偏了多少度,然后根据这个度数来计算距离。
我指了指三角形较长的直边道:这就是要测量的距离,这个短边我们可以事前知道。
望远镜改变的是这个角度以及测量的距离。
事实上,在正三角中,每个角度都对应一定的比值。
这点相信徐大人应该知道。
徐光启忙点点头:皇上所言极是!我接着道:只要每个操炮手有一份角度对应的比值,乘以这宽度就可以知道距离了!为了方便,就将这两个望远镜的距离定在一尺,给操炮手免除这个算术的过程。
另外还有一点是,如果大炮铸造得一样,那么他们发射的距离也是相近,抬高大炮炮耳的高度不同,所射的距离也是不同。
因此,测量好敌人的距离后,就接着要调节大炮架设的高度,使得可以命中目标。
怎么调节就要靠你们做试验来测量了,一定要有个精准的数据。
在弹药分量,成分相同的情况下,炮架的高度都要与发射距离一一对应。
七讲八讲总算让他们明白我要做什么了,不懂的就让他们去问徐光启。
虽然我提出的瞄准仪方案粗糙,但在这个时代来讲已经是很先进的了。
在西洋正进行的三十年战争中,野炮才刚进入主力部队。
弹药的统一包装更是要等到六七十年后。
相信我的这个方案可以让大明的炮兵成为世界第一强军。
我去过火器司没有多久后,京城的百姓就有罪受了。
大伙在家里听到时不时传来震耳的雷声,而且是接连不断。
开始不少人还以为是春雷阵阵,后来才发现,这雷声是来自京郊。
整个京城西郊都被三营封锁,很快不少小道消息冒了出来。
有人说自己亲眼看到官兵在试射火炮,有的则说是雷神发怒开始烧香拜佛。
不管市井的百姓怎么传言,这雷声一直到了二月才停息下来,其间吓死猪马牛羊若干!火器司的人架起十来架火炮对着平地轰了一个月,对百姓有什么影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至少用了我十万两银子的弹药。
若不是看在他们的报告还过得去,我早就让火器司的人喝西北风去了。
这可不是罚钱这么简单,而是发配三千里到甘肃去。
很快火器司的人就来请旨,让我去看下他们制作出来的瞄准仪。
虽然他们很紧张,其实我心里比他们还在乎,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给这个时代引进的第一件超时代的改革。
若是不能成功,不仅我这皇帝的面子给丢得干净,就连怎么对付女真人我也是没辙了。
到了驻守火器司的三营驻地,一溜火炮蹲在炮架上,打击的目标在五里外,不用望远镜还看不真切。
徐光启布置好后上来请旨:请皇上点名炮手,可以从三营炮手中任意点名发射火炮,臣会安排一名研究员在旁指导。
他们这是听了我上回来视察的时候说的话,做了相关的改进,也是向我说明这次不是用熟练的操炮手来做秀。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意点了十几名三营将士。
很快,各炮手迅速到位。
研究员负责测量距离,告诉炮手对应相关高度。
在一番调节后,十几门火炮都各就各位准备好了!看我点头一示意,所有火炮都瞬间发出怒吼,弥漫的硝烟把看台都全笼了进去。
我拿着望远镜看了下标靶,总算看到有靶给击中,心里安慰不少。
很快出去探靶的人回来禀报:禀报皇上,方才十六门火炮,击中目标战车者有九门,其余偏离目标最大的有三十尺。
特来向皇上请旨,是否要继续射击?我起身道:好,那就继续开炮,朕要看看最后一门火炮要几次才能打掉敌人?遵旨!其实方才说有半数的火炮击中,我心里就已经很满意了。
现在只是验证下他们的修正数据怎么样,看是否能够在短时间内重新校正好目标。
很快,剩余的火炮再次发射,结果二门中靶,第三次有三门,到了第四次就全部打完。
这个成绩在以往的炮兵轰炸记录中都是没有的,在场的人全都兴奋起来,三营将士更是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光启甚至高兴过我,开始放炮的时候他还亲自去验靶。
这下又屁颠颠的跑了回来,真难为他一把年纪。
皇上,全中靶了!只放了四炮,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皇上圣明啊!这老头高兴得有些口不择言了。
看完第一轮发射,我又换了一批人上前操炮。
效果不错,第一炮有一半击中。
我已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好,能取得这个效果朕就放心了。
不过大家还任重道远。
这里所有参加研究瞄准仪的人都须保密,不要再让女真人学去了。
同时呢,我大明要在天工学院附近开设炮兵学院,专门培训炮兵,也专门用来研究如何提升火炮的能力!众人齐齐跪下道:臣等遵旨!我交代了一下大体方针,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徐光启料理,自己便起驾回宫了。
正当我洋洋得意的时候,没想到我刚进宫门,就有太监在旁候着,说是皇后有请。
这个时候婉琴找我做什么呢?我满怀疑窦的进了坤宁宫,却看到秀儿,田妃也在。
三个女人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看到我来才起身行礼。
今儿好人齐啊,是皇后有什么事啊?我们的秀儿不是大忙人嘛?连朕想要陪下都没空。
我不禁打趣了下秀儿。
秀儿红着脸道:皇上越发没正经了,秀儿还不是替您跟皇后姐姐打理后院。
现在臣妾才知道这皇宫有多大,几个月下来才走了一半。
外头的皇城还没看,皇庄更是别说了……啊呀,我说妹妹,现在不比先前,怎么还去操那么心思!姐姐替你向皇上求情,暂先免去你的差使。
你看田妃妹妹多会保养。
咱们做女人的要多注意点!田妃细声细气的说道:这事还要多向皇后姐姐请教,妹妹第一次没什么经验,心里紧张得很!她们一番话可把我说糊涂了,我忍不住咳了一声:怎么我都没听明白啊?怎么回事?婉琴微笑着向我福了福礼道:臣妾恭喜皇上,两位妹妹身怀龙胎,真是可喜可贺啊!什么!这次轮到我张大嘴巴了!今日下午臣妾本想约姐妹们一起过懿安皇后那说说话,臣妾跟慧妃先去了田妹妹的宫里,谁知刚巧遇到田妹妹请了太医在诊脉。
一问之下才知道,田妃身子不大舒服。
臣妾原想着让太医好生医治,不想太医却说了个天大的好消息,竟是妹妹有喜了。
婉琴开始说着还正经,到了后边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我不禁奇道:有喜是好事,皇后怎么觉得好笑呢?我一说婉琴笑得更欢了,就连比较矜持的田妃也笑出声来。
只有秀儿红着脸,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皇上,这怪不得臣妾,今日听了田妃有喜的消息后,正准备让人禀报给皇上。
谁知这秀儿妹妹却是一脸正经的问田妃妹妹:孩子是从左边腋窝生还是从右边腋窝生?我听了顿时绝倒!婉琴忍着笑道:还不止这些,秀儿妹妹居然还问怎样才算是有了胎儿。
田妃妹妹告诉她,就是女人每月的癸水没来。
谁知秀儿语出惊人,说是已经两个月没来了。
臣妾哪敢怠慢,连忙让太医把脉,结果竟是有了。
皇上,真是双喜临门啊!我听了也不觉大笑,秀儿是给羞得钻进了田妃的怀里。
不过想到,现在自己宫里的皇后妃子都有了身孕。
我靠,真是***准啊,比我今天演练大炮还打得准,居然一下来了三个。
这下倒好,给炜儿一下就添了三个弟弟妹妹。
秀儿的话除了好笑更让我觉得有些惊奇,我记得原先婉琴生炜儿的时候,这个丫头还懂得安慰我。
我还以为她比较早熟,应该知道这些生理问题。
没想到,她脑海里存留的还是孩提时代的答案。
几乎每个人在小孩子的时候都有过这类的疑问,也都曾钻在父母的怀里问过。
然而父母给的答案却是捡的,肚子里长的,肢胳窝生的等等。
想不到秀儿居然给蒙了这么久,不过转念一想,就连黄蓉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对此不也是懵懵懂懂嘛!可见,这个时代的生理教育实在不行得很!宫里有了三个女人怀孕后,我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女人在怀孕期间性子多少有些改变,特别是田妃跟秀儿,两人妊娠反应甚是严重,动不动就让太监来请。
其实也不过请我过去说说话,要是我稍有些把话说重点,两个娇滴滴的家伙彷佛眼泪就是水龙头一般,说流就流,搞得我只好投降!可是到了晚上,这两个小家伙全把我往外推,大方得不得了!还好婉琴会收留我,不然可真是要孤枕难眠了!看来这是我大大的失策,原本想着在宫里不必端起皇帝的架子,象一家人般得过日子。
不想却是应了孔夫子的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所幸后宫还有皇后主持,不然我就要给她们折磨得不行了!大伙可以想一下,一会从西面田妃跑到东面慧妃那,又再从东面跑回西面,一天在两位娘娘的宫里转几个来回,谁受的了啊!最后我索性不理,自己埋首在乾清宫的奏折堆里。
毕竟我还有很多正事要做,最深有印象的是:在崇祯朝不仅外患内乱接踵而来,就是天灾人祸也是没有少过,特别是从崇祯五年开始一直持续到明朝灭亡。
我现在倒是大为后悔,怎么没有精读一下崇祯朝的传记呢?!搞得我对于不少灾害发生的时间地点都记不清了。
不过我唯一比较有记忆的就是南方一带会发生饥疫,而且是大规模出现。
我原本就打算在江南存粮,但是林丹汗的突然入侵打乱了我的步骤。
现在只能是有多少存多少,让李原吉尽可能从海外贸易粮食,除了保证京城的四百万石,贸易来的粮食全就地屯在南京,湖广也是如此!否则一旦南方出现饥荒,又要从北方调粮,一来一回不知浪费多少。
新任的内阁大学士郑三俊在新年伊始也到了京城,各内阁算是齐了。
我在平台召见了我第二任的内阁成员,郑三俊我还是第一次见,虽然已经年近六十,但精神还很是矍铄。
朕今年第一次召见阁臣,加上内阁又新添了几位爱卿。
一来呢,众位卿家一起亲近亲近;二来呢,咱们也商量下大明今年的计划?大明今年的计划?众位阁臣都不由得对望了一眼,竟是疑惑。
我呵呵一笑解释道:这个计划是建立在去年的基础上,来做一次合理的安排。
往往以前忙一年,只要国库稍有盈余,百姓相安无事那便是天下大安。
但朕并不这么想,居安还得思危,何况大明已经在威胁的境地。
因此,大明每一年要做些什么,改变什么,税收增加多少,支出又增加多少,能余留多少粮食都要有计划。
当然朕说的这些都是固定的东西,象粮食的丰欠却不是人能掌握的。
但朕要的计划是,我大明如何才能富强,需要多少年,从哪里做起,要做多少件事,依次排列。
比如说,修黄河要多久,每年做多少,拨款多少都要有计划!唯有这样,才能看得出朕跟你们内阁的办事能力。
朕这么说,不知大家是否明白!臣等明白!你们能够明白那就好!对于今年大明要做的事,你们有什么建议?钱龙锡第一个出来道:户部是想着今年内尽力保持收支平衡!郑三俊也提出了他的见解:微臣觉得,大明应该首先结束边事,否则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无论是兵员还是财政都会受到波及!微臣以为只有先免去战事,才能够安心。
张惟贤微微笑道:只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郑三俊却没有理会张惟贤,仍旧对我说道:皇上,臣刚到京时,曾听闻女真人派来使者,不仅送回吴总兵的遗体,还带来了求和的信件!不知皇上是否知晓此事!朕知道!皇上,既然敌酋皇太极卑躬屈膝的求和,何不暂且应允。
待大明兵精粮足之时又何惧建州跳梁小丑,大明实不宜再起战端,不然每年的财赋都耗尽在边事上了!张爱卿以为如何?张惟贤恭声回道:回禀皇上,郑大人所说不无道理,但女真人在这几年与我大明屡屡冲突,损失惨重,应该不会轻易放弃,恐怕和谈是假,想让我大明放松警惕才是真。
再者,大明北面仍旧跟蒙古人在僵持。
到了开春雪化,只怕还有恶战要打。
因此臣以为今年两面备战是少不了的!郑三俊反驳道:林丹汗自身根基不稳,臣以为开春他必然遁去。
女真人在广宁一战虽然逼退辽东军,但自身也损失惨重,臣以为短时间内,女真人是无力再战。
只要边事不起,辽饷就可免除一年,百姓就受惠一年。
虽朝廷征收辽饷三百六十万,但层层官吏上下其手不知几何!缓得两年,再征收,百姓也不会家资损耗殆尽。
臣以为应以民生为重。
说到这,张惟贤却不言语了。
其他人都望着我,等我发话决定。
真没有想到,第一次集会就起了争执。
不过场面还算冷静,没有争得脸红脖子粗。
我沉吟了会,才把我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朕爱卿说得很有道理,朕也知道民生之重要。
象我大明江南之地,虽然物产富饶,鱼米之乡,但从嘉靖年间起,收税之重,全国居冠。
这朕不是不知道!朕从登基之日起,每一年都有战事要起,朕不得不打。
坦白说,今年恐怕朕还要打战,而且是主动去打!另外今年朕还要办的一件事情就是在南京,武昌建立粮库。
这件事朕已经发六百里加急给吴贞疏,沈缜了。
你们就看着办吧!这一次内阁会议就让我一锤定音的把大明崇祯五年的年度计划定了下来。
虽然他们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我要提出主动作战,又是要跟谁打。
但我这个皇帝发了话,他们就只能遵照我的旨意下去办事。
这一战的开打不是取决于大明,而是看皇太极何时出兵蒙古。
我敢断定,只要林丹汗撤军后,皇太极很快就会去吞并蒙古。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当皇太极入侵蒙古的时候,我是否应该派兵出去救援林丹汗,救援一个刚刚在大同跟我大明将士死拼的敌人。
就算我愿意,我手下的将领们会愿意嘛?!这真是一个令我左右为难的选择!/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一十章 北国恩怨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一十章北国恩怨尽管开国公等人的奏报说林丹汗已经暂时停止了攻击,然而在大明的北面的烽烟还此起彼伏。
蒙古人部落众多,本来就难以管束。
众多汗王在一起,总闹出些事来。
有赌气攻城的,也有利欲熏心想占点便宜的,诸如此类不一而足!骚扰的后果虽然不严重,却让大同城内人心惶惶。
林丹汗乐得有人不停的去骚扰明军,也就放任不理。
大同在经过两个多月的战火后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城内的街道上四处摆着兵士的尸体。
这些都是因为来不及掩埋而放在街上的,经常是刚搬走,又有新的抬过来。
大同城内的壮丁全给征调到了城墙上,只留下一群妇孺老少来做善后的活儿。
开国公常炎林带着徐子文一干将领方巡视完城墙下来,见此情景却也只是眉头稍皱了一下。
战场上不是杀敌就是被杀,死人的事情早已经习惯,他们一行人沿着被尸体摆挤得不宽的街道走去。
大哥可是心烦林丹汗派兵四处骚扰的事?走在后边的徐子文知道常炎林的心思。
常炎林道:二弟,这战事拖得越久,死伤的弟兄就越多。
真不明白林丹汗那混人在做什么,有本事正面硬碰硬的打一战。
他这样不停骚扰想做什么?徐子文思虑了一下道:这事情倒也蹊跷,对于林丹汗而言,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
但是这半个多月来蒙古人的主力丝毫不见什么行动,可就有些古怪了。
让人想不透!常炎林回头瞪着眼睛道:二弟向来料事如神,今儿怎么也会不知道!徐子文却是苦笑着摇摇头,常炎林本欲再问,只见一个校尉跑了过来禀报道:报~,代王请两位将军过府说话!常炎林一听脸色就冷了下来,哼声道:这个时候能有什么破事?你回去告诉他,就说我们兄弟还在巡城,没空去见他这个王爷!那个校尉哪敢应声,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又不敢走!徐子文温言道:你下去吧,就回禀王爷,说我哥俩知道了,忙完公事就前去拜望王爷!常炎林不满意徐子文这么好说话,径自向前走道:二弟,以咱们的爵位还有必要巴结他这个藩王嘛?咱们不去,他代王爷又能如何?徐子文笑了笑,追上前去:大哥,我知道你是怨代王不肯出粮捐饷,所以不肯搭理他!那是,整一个守财奴,还是堂堂王爷!将士们在城墙上奋勇杀敌,他拿出点银两来犒军那是应该的。
将士们的军饷户部很快就会送过来,大哥不必着急。
皇上登基这几年,边镇的军饷粮食就没有拖欠过……常炎林打断道:这我知道!我就是不忿他这个王爷!现在咱们虽然守的是大明的疆土,可也是他代王的封国。
他除了搂着他的银子在府里瑟瑟发抖还会作什么!大哥禁言!徐子文赶紧上前说道。
常炎林刚想出声反驳,徐子文就接着说:大哥,皇上虽然没有给我们派什么监军,但是大同人马混杂,城里又还有个大同巡抚等一干官员,恐怕不只咱们两个有密折的权力。
这代王不管怎么说也是大明的宗室,若是让人觉得咱们两位总督对王爷不敬,恐怕是非就要来了,‘骄纵不法’可是在外将领的死穴!常炎林停下脚步,狠狠吐了口痰才道:那好吧,就一起去看看他又有什么话要说!到了代王王府,常炎林倒没有了原先厌恶的表情,只是板着脸一声不吭,徐子文笑嘻嘻的打量着坐在堂上喝茶的代王。
代王四十上下年纪,穿着青质青缘,前后方龙补的亲王服,倒也有几分气派。
只是两眼映着深色的眼圈,明显中气不足。
徐子文拉着常炎林上前一步行礼道:见过代王爷千岁!代王抬头望了一眼他二人道:两位都督不必多礼,来人啊,看座上茶!常炎林跟徐子文不禁对望了一眼,原先他们刚到大同的时候,第一次来拜望代王。
这个代王可是冷面相待,话都不多说几句,只是要他们确保大同无忧,其他的一概没有理会,然后就让管家送客了!今天客气许多,不知打的是什么算盘。
主宾三人分座次坐下后,代王指着桌上的茶道:两位尝尝这茶如何?这可是本王大老远弄来的的杭州美人茶。
真是喝上一口都觉得香艳璇旎。
常炎林跟徐子文都稍有些意外的望着碗盖里上下沉浮的剑片状龙井,想不到这居然是闻名遐尔的美人茶。
两人都属世家,对于这些稀罕玩意多有耳闻。
只是没有见过实物,不想今天在代王府可以见到。
这美人茶是来自杭州趵突泉旁的几棵百年龙井,其采摘,炒制要求极为严格。
采茶之人必须是貌美水灵的处子,采摘的时间一定要在清明后第一天,而且是要略微小雨的天气。
若那日无雨,则这一年就只能断产。
而采摘的也只专采一心一叶的嫩尖,摘尖后,要先含于少女的口舌之中,一日方能取出摊晒。
后边的杀青、揉捻又又讲究。
是以,美人茶每年产量极少,渐渐成了一种身份象征,只有王公贵戚才有这样的财力。
不过两人却没有什么心思在这品茶,常炎林长身而起道:王爷,本督君命在身,守卫大同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营中尚有许多事待本督打理,实在无心享乐。
若王爷只是请本督跟定国公来用茶,那本督就此谢过了。
说完便是要走人的模样。
常炎林如此不客气拒绝,代王面色顿时难看起来:开国公不用急着走,营中的事自然有人料理。
本王找你们有要事相商,既然你开国公心急,本王也不兜***就直说了。
王爷请说!代王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方道:孤的母妃杨太妃年事已高,本王担心太妃留在大同城内遭受惊吓,是以本王想把太妃送到太原!哦,这是王爷的家事,只要王爷不离开大同,相信皇上是不会怪罪下来!不知这与我们有何贵干?代王放下茶杯说道:是这样,太妃到太原路途遥远,现在大同地面不是这么安全,本王想跟两位都督借用五千兵丁用以护送太妃南下!五千?正是,只要开国公给本王五千人马,先前二位提出让王府捐粮的事就毫无问题,本王捐……捐一千石,另外还可以给你们两人一些好处,你们若帮本王做好这件事,本王不会亏待你们……徐子文微微叹息:在这个关头,代王没有想怎样保住大同,反而是想着怎样保住他的万贯身家。
若是普通的护送,哪需要五千人马,就用他王府的侍卫就够了。
他另外调兵,自然是让人守护他堆积如山的家财。
这样的王爷,要来何用?!代王还在兀自说着,常炎林彷佛看小丑般的盯着他,怒极反笑道:哈哈~~放肆,你笑什么!代王毕竟不是白痴,看得出常炎林眼里都是轻蔑的神色。
王爷府中屯有几十万石的粮食,王爷居然捐了一千石,真是好大方。
代王哼声道:那国公可答允借调兵丁了?常炎林笑声一收,面色冷俊道:一千石米粮还不够我大军三天的用度,王爷就想调走我五千人马。
告诉你,本督镇守大同关系到数十万条性命,你一外藩王爷凭什么要本督调兵给你,不要说五千,就是五人也没有商量。
王爷若是不服,可以上奏折参劾我们两个。
告辞!说完拉着徐子文就走,留下个暴跳如雷的代王。
出了王府,两人沉默的骑着马走了一阵。
常炎林突然道:二弟,大哥的性子是不是急躁了些,代王要是参劾我们,少不了一身臊,倒是大哥连累了你!徐子文呵呵道:大哥哪的话,要不是大哥先出声,小弟还要好好数落他呢。
这种酒囊饭袋的王爷,得罪了又如何?!常炎林听了徐子文的宽慰之言顿生豪气,哈哈笑道:管他呢,等把蒙古鞑子打跑了,再跟皇上请罪!徐子文微笑道:大哥,这倒无需担心。
小弟相信代王必然不敢把这件事上奏给皇上,他若讲了,只怕皇上第一个降罪的就是他!哈哈,也是,也是!!就让代王看看你我兄弟的手段,怎样让林丹汗灰溜溜退回草原!徐子文没有接话,过了半会却顿了一顿道:大哥,以咱们的兵力来看,守住大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可这里边却有一个隐忧?二弟是指……大同原有的驻兵还剩下四万,黄得功带过来两万,卢象升领着一万来人,大同城高墙厚,七万的兵力对付没有红夷大炮的蒙古人应该没有问题。
只是,在这七万人中,卢象升部虽然不错,但他要在大同,宣府两地之间驰援。
大同内真正的主力是黄得功领着咱们御马监的勇士。
二弟,你想说什么?徐子文摇摇头:是小弟多心吧,这黄得功是皇上提拔上来,这些兵他在皇城司也带了四年。
小弟是怕一旦指挥不灵,让蒙古人钻了空子。
常炎林大笑道:二弟,这可真是多虑了。
这个月来,黄得功不是很听咱们的将令嘛!再者御马监的勇士可是在咱们辖下多年,那些老兵哪个不认识我们。
前几天我去了一趟勇士营,那些家伙见到我还跟以前一样!哈哈!大哥说得是!徐子文想想那是自己多年带出来的兵,心里也安心了不少!黄得功的表现确实无可厚非,随着蒙古兵的骚扰,他率着勇士营不但要驻守大同左卫城,还要驱逐从其他地方越过长城的散骑。
每次应命而去都没有丝毫的怨言,回来复命也不诉苦。
若不是因为彼此对勇士营的关系微妙,说不定还会成为莫逆之交。
过了两日,北疆形势又再发生了改变,原本平静了大半月的大同城再次燃起战火。
蒙古主力分兵三路,一路走三坌、崞县,一路攻浑源州,林丹汗自己提兵六万来攻大同。
常徐两人商量下,只好分兵抵御,让张宗衡领着两万人马去崞县防守,卢象升部救援浑源州,剩余的两万人马跟黄得功的勇士营防守大同城。
也许是经过一番休整,蒙古人的进攻比以往犀利了很多。
即使面对大同城这样的高墙,蒙古骑兵也开始想方设法的攻城。
冲到城下的骑兵甚至下马架起了云梯,开始攀墙而上;也有士兵推着裹了厚厚牛皮的冲撞车在撞击城门;还有的在地底下挖起了地道。
这些都是蒙古人惯用的攻城招数,当年成吉思汗就是靠着这样灭了西域数十国。
但大同的守军长期面对蒙古人的进攻,一早就准备了物事对付蒙古人!一锅锅热油从城墙泼天而降,烫得推撞车的蒙古兵满地打滚,继而一阵火把丢下,城门前的蒙古兵全葬身在火海里。
大同城内早准备好的工兵,一发现地底有人挖地道,就直接挖垮它,将里边的人困死。
城墙上的守军还不断的发射将军炮,轰炸远处的蒙古骑兵。
一连攻了数日,蒙古人仍旧勇不惧死的来攻城!常炎林刚从城墙上下来,进了大帐把头盔一脱就叫道:这一战打得就是爽,我看那林丹汗吃了大亏,恐怕已经不敢来了!后面跟着的徐子文跟黄得功几个将领也进了帐,按着次序在帐内坐下。
徐子文笑道:那可未必,吃了这么大的亏,林丹汗怎么咽得下这口气!那更好,林丹汗再来攻,咱们就让他有来无回!得功,你说是不是?黄得功面无表情的应道:蒙古人并不可怕,完全不及女真人!不过总督大人,现在大同城内开始缺粮了,今儿将士们只吃了一顿。
黄得功的话一下把常炎林的兴头打了下去,前几天一场雨雪把到大同的路给堵了,原来定下的粮草送不过来,只能重新绕路。
但大同城内的粮食就算是一天吃一顿也只能支撑五天,而粮草运到还需八天,总不能让将士在三天内不吃饭去跟蒙古人拼命吧!常炎林皱着眉头道:那能不能让袁继咸想想办法送点粮食来?黄得功道:大同往东南的路都给堵了,剩下的崎岖小路恐怕更慢!那陕西那边呢?徐子文苦笑着道:唉,那边更加不要说了。
听说陕西出了乱子,巡抚杨鹤跟总兵周遇吉又闹了矛盾,现在他们是自顾不暇。
常炎林疑惑道:出了乱子?徐子文点头道:我也是听延绥那边的人说的,是百姓闹事,去年延安一带遭了大灾,没有吃的就跟着些马贼闹了起来。
常炎林没有言语了,大同东南西三面都要不到粮食,总不可能去北面取吧!大伙正在思虑怎么解决粮食问题的时候,一个兵士慌慌张张的跑进大帐道:大人,不好了!常炎林正在心烦,不禁大喝道:慌张什么?是不是蒙古人来了!那兵士给吓得跪在地上抖道:不……不是……是卫里的兵士抢了王府的粮仓?什么!所有的将领的站了起来,只有徐子文一人还在低着头想着什么。
这些王八羔子翻了天!来人啊,给我把这些抢粮的人抓回来。
常炎林大声喝道。
外边的亲兵马上接令而去,不一会帐外就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自然是抢粮的士兵给带了回来。
常炎林听了禀报,虎着脸只说了一个字:斩!传令官转身就要走,徐子文站起身来阻止道:慢!二弟这是作什么?这些没有军纪的兵还是我手下的兵,若不严惩就跟土匪有何区别?大哥,小弟不是说不要惩治他们,只是他们刚好帮我们解决了粮食的问题。
反正大军缺粮,既然士兵们已经抢了王府的粮食,何不凑够数。
待户部送粮来,咱们再还给王府就成了!否则城内将士若支撑不到粮饷来,他这个王爷恐怕也没有命享受了。
那些抢粮的兵士就不处置了?徐子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而说道:大哥,小弟方才由粮食思得一个法子对付林丹汗!听到有法子破敌,常炎林忘了原先的问题,喜出望外的问道:是何办法?若是咱们借得王府的粮食没有后顾之忧后,可以散布消息出去,就说朝廷的军粮经保安县送往大同。
大哥你说,林丹汗要是知道了后,他会怎么样做呢?林丹汗在大同耗了两个多月,只怕也快没有粮食储备了。
听到消息后,还不来抢?常炎林突然停了下来:……啊,不对,蒙古人都是以牛羊为食,应该不会来抢!徐子文道:大哥再想想?常炎林恍然大悟的一拍膝盖道:对啊,尽管他们不吃米粮,林丹汗也会派兵来截我军的粮草。
二弟,你打算怎么办?徐子文胸有成竹的说道:可以让人装作运粮的人马,把林丹汗的骑兵吸引到保安县的大峡谷,咱们只要堵住两边,用火炮轰击就行了。
这去运粮的人就可以用到今天抢粮的人,只要他们不死,那么就免了他们的责罚就是!二弟好计策!徐子文继续缓缓说道:不过此事还需劳烦黄总兵!大同原有的驻兵恐怕不能胜任围猎蒙古骑兵,所以想劳烦黄总兵率勇士营担任主攻。
出乎帐内所有人的意外,黄得功站起身道:恕末将不能遵从总督大人得将令!/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一十一章-兵部渎职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一十一章-兵部渎职你什么意思?!常炎林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黄得功居然不听将令,几乎大声喝道!黄得功面色不改道:末将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能出兵。
常炎林这时才想起徐子文那日说的话,不禁脸上露出一丝杀意:你虽是皇上钦封的总兵,但现在本总督帐下听用,你敢抗命?!军中将令为大,军令中第一条便是不遵将令者杀!开国公这么说,意思就很明显,只要你黄得功不听令行事,我就将你押出辕门斩了!帐中其他的将领心中满是担心,他们大多是勇士营的,上边两个一个是老上司,一个是现任上司。
一旦争斗起来他们又听谁的呢?!但黄得功并没有在意常炎林话语中的威胁,仍旧道:大人所言极是,末将是皇上钦封的总兵,本该听大人的差遣。
但总督大人的将令虽大,可也没有皇命大。
末将率师来大同前,皇上曾给予末将口谕。
只要末将守城应战,不许末将主动杀敌。
是以末将只好违了大人的将令!黄得功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惊讶了半天,没想到皇上居然给了他旨意。
常炎林疑惑的向徐子文望了一眼,想询问下这是怎么回事?徐子文也是心中纳闷,黄得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用不着以皇命为借口。
何况假传旨意是杀头的罪名,黄得功再傻也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可皇上为什么会给这样的口谕给黄得功呢?皇上在给他们的诏书中也没有提及此事,而偏偏单独给了黄得功一人!难道皇上是怕黄得功血气方刚,才刻意告诫他!嗯,一定是这样。
皇上见蒙古人势大,才特意强调让黄得功守住城池先。
徐子文既然想到这口谕是真有此事,便暗暗向常炎林摇摇头。
常炎林心中明白,便呵呵一笑道:既然黄老弟有圣上的旨意在身,那本督也不好多说了。
只是现今用粮草诱敌乃一大良策,若能在此击败林丹汗,便可解决我大明数十年的北国边患。
这样放林丹汗回去,委实可惜了!黄老弟,你说是不是?此话一出,帐内剑拔弩张的氛围即时缓和下来,大家都松了口气!常炎林说的道理黄得功心里也明白,可有皇命在身由不得他自己作主!他躬身道:总督大人的为国之心,末将明白。
末将建议,总督大人何不发六百里加急上奏皇上,有了皇上的旨意,末将第一个接下差事。
徐子文道:嗯,这算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希望蒙古人不要退得太快!常炎林问道:那折子走兵部还是直接密折上奏?徐子文想了一下道:以我之见,直接密奏的好!咱们把这里的事详细上奏给皇上,再者,兵士们抢了代王府的粮食,多少也要给皇上交代一声。
不要让人先回奏说大同士兵毫无军纪,悍然骚扰地方。
常炎林一锤定音道:那好,这事就交给二弟了,只待皇上旨意一来,咱们就动手!帐内众将都轰然答应!大明的驿站经过崇祯二年整顿后,已经从地方剥离出来,直接交由兵部管理。
来往的奏折地方各级官员不得干预,驿站的用度也由户部统一发放。
这样做虽然有些繁琐,但确保了大明的信息渠道畅通无阻。
是以大同的密折很快由驿站快马送往京师。
文华殿内,我正跟群工商议南方建粮仓的事情,刚将事情定下来,就有侍卫报大同有紧急奏折到。
我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大事不好!这个时候,若是林丹汗退兵,其他各处必早有捷报传来,现在却是大同自己送六百里加急过来,难道是常炎林他们支持不住了?!不可能吧!虽然我心里焦急,但没有在大臣们面前表现出来。
我故作镇定的宣道:传上来!声音刚由值门侍卫传下去,就有一个太监气喘吁吁的跑进殿来,方正华马上下去将折子递了上来给我。
殿内安静得没有丁点声音,大臣们都紧张的望着我手上的这份奏折。
我摊开略微看了下,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原来是要请旨诱敌林丹汗,我扬扬手里的奏折道:嗯,这是开国公跟定国公两人的联名奏折。
他们不负朕望,已经守住了大同城,现在特来请旨进剿。
各位臣工以为如何啊?这虽不是捷报,但也算件喜事。
按例,大臣们少不了歌功颂德的,只是我不喜欢这一套,所以他们不敢出声,只是静静的等待我说下文。
首辅韩鑛出班道:皇上遽然言及此事,臣等尚不知悉大同情况,不敢贸然进言。
还请皇上宣示奏折,大臣们才好参详!嗯!我顺手将奏折给了方正华,方正华摊开奏折念了起来。
听着这份奏折,心里不禁多了份自得。
还好我先给了黄得功一份口谕,不然只怕到手上的就是真正的捷报了。
常炎林跟徐子文两人,一文一武,我是相信他们的实力,对付林丹汗应该不成问题。
只是现在时机不对,这个林丹汗我还要好好留着。
所以出战的奏议我自然是不会准的,让林丹汗安安份份的退回草原就是他们的功劳。
不少大臣一边听着常炎林他们的计划,一边点头。
不曾想,接着却念出一件令大臣们变色的事情:开国公的人居然敢抢代王府的粮食。
这代王可是本朝太祖时候封下的藩国,地位尊崇。
抢劫王府,按大明律例可都是死罪。
尽管开国公他们不知情,可管教不严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偏他们又是守卫大同的柱石,等下皇上问话,怎么处置才妥当呢?!刑部尚书张致发开始头头转了,其他大臣也在相互交耳。
盖因道路遇阻,户部军粮尚未按时交割,将士浴血奋战一天一夜,饥寒交加,故……方正华念着念着也觉得不对劲,就停下来望着我。
我见大臣们着急,心中不禁暗笑。
尽管都是宗亲,但我对这些藩王实在没有什么好感。
各个都是霸占一个地方作威作福,府中的钱财富可敌国也不见他们拿出点银子来救济地方。
若不是我跟他们这些王爷有约在先,少不了拿他们几个来开刀。
嗯,怎么不念了?皇上,这……方正华为难的望了下朝堂上的大臣。
你们是指有士兵抢粮的事情吧!朕相信开国公他们不会徇私。
民以食为天!何况将士们还守着边疆,若不吃饭哪能守卫他代王的封国。
这件事虽罪已致死,但情有可原。
咱们还是先听听开国公他们后面怎么说的?遵旨!方正华继续念道:故向代王府借粮三万石。
抢粮军士共八百三十一人,原本当斩,念此时乃用人之际,悉数充为死士做饵诱敌,大战后无论生死皆免其罪。
臣领三边总督,致使王府遭劫,臣等有失察之罪,请皇上降旨惩罚。
又及,无论是否诱敌,大同城内已缺衣少粮;现今东南道路崎岖南行,陕西又遭逢动乱。
微臣以为,当务之急请皇上着户部……等等!我陡然听得不对劲,便道:你再把前一句念一遍!现今东南道路崎岖南行,陕西又遭逢动乱,微……我立马打断道:陕西动乱?怎么朕不知道!你们知道嘛?!见我语气严厉,下边的大臣都不敢出来应话!兵部尚书王永光硬着头皮站出来回道:臣等不知,可能奏折还在路上!听了他这话,我顿时大怒:陕西出了动乱,大同这么远都知道。
现在开国公的折子上到了朕手里,杨鹤他们的折子了?难道这么大的事情,杨鹤他们敢不报上来!什么还在路上!昏聩!众大臣见我发火,全都跪了下来。
跪着有什么用,还不给朕带人去查,看杨鹤他们的折子在哪!王永光马上带着人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了,下边的臣子大气都不敢多出的跪着。
我看着这群跪着的大臣,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登基伊始就注重陕西的局势,尽量的缓和,就是不想那里成为点燃大明内乱的火药桶。
这班大臣我一向优待他们,我提他们的俸禄,改善他们的待遇,没想到把我交代的国策全然不当一回事,难怪历史上的崇祯会垮台!真是文臣尽皆可杀!就这样,满朝的大臣黑压压的跪着。
我重新看了下开国公的奏折,总算里边没有讲到陕西动乱到了什么地步。
若是真的有大乱,徐子文管着延绥,应该也有所举动。
想到这里,我心里镇定不少。
看着下边战战兢兢的臣子,心中一软,便冷然道:都起来吧!谢皇上恩典!过了两刻钟,王永光捧着两份奏折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我不待他说话,就道:快点拿上来!方正华忙小跑着下了殿阶去取奏折,我接过方正华手中的折子一看,两份奏折,一份是杨鹤的,另一份却是周遇吉的。
摊开一看,我当时就心凉了。
陕西去年十一月,延安庆阳地区就大雪不止,受灾百姓多得十来万。
陕西原本就还不足以自给,哪来粮食赈灾。
偏此时蒙古人来袭,所有粮食都先供应大同守军,致使灾情延漫。
结果安塞有马匪高迎祥,率众蛊惑百姓,最终闹了起来。
现在已经攻占了安塞县,号称闯王!两份奏折禀报的情况都差不多,只是处理的方法就完全不同。
杨鹤认为,应该以安抚为主,不应用武力解决;周遇吉则主张剿灭群匪。
两人相持不下,竟然开始攻讦起来。
高迎祥可是崇祯朝前期的流贼主力,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还好事前把李自成调了进三营,否则又多一个对手。
这个高迎祥绝不能留,得让周遇吉乘他还没有发展起来之前,赶快斩草除根!我心意一动,就想着马上下旨,我还没有说出口,就听着殿外有侍卫跑进来道:启禀皇上,陕西有急奏!怎么会这么巧?!看来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刚看完一份急报,陕西又来一份。
我努力使自己尽量平静。
呈上来!很快,值门的太监立刻把一份奏章恭恭敬敬的递了上来。
这份奏折是周遇吉单独上的,奏折上说安塞流贼一个月间四处骚扰附近州县,延安府渐成乱象。
同时商南县有名叫张献忠的,带领十八寨的土匪反了。
周遇吉为此特地请旨剿匪!看到这份奏折我彻底无语了,上天居然让两个对大明极度有威胁的人物同时出现,这不是玩我吗!张献忠不是在米脂县造反的吗?怎么跑到商南?商南县又是什么地方?看来历史上不少东西都发生了改变,这个张献忠能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还很难预料。
就算他象历史上那般祸害四川,那也有得受!我得赶快有所动作才行!我扫了一眼殿内的大臣,却发现王永光还跪在堂下。
我心中又不由恼怒了起来:这第一份奏报,居然是一个月前的,也就是说陕西发来的奏折在兵部放了一个月。
要不是我问起,恐怕还不知要放多久。
我寒声问道:这奏折是在哪找到的?怎么现在就找到了!你这个兵部尚书是怎么当的?!你知不知道这奏折有多重要,这关系到我大明的天下!说到最后我忍不住拍案而起,所有的大臣又跪下听我训斥!朕登基以来,辽东,陕西,海贸是朕的三大国策,你们食君之禄,难道就不能替朕分忧吗?!我把三份奏折往堂下一丢,喝道:方正华你来念,让他们知道陕西发生了什么事!方正华连忙小心翼翼的把奏章捡起来,然后把三份奏折都念了一遍。
王永光面如死灰的跪在堂下,只是一个劲的磕头请罪。
我现在十分不待见他,皱着眉头道:你这兵部尚书做成这样,跪在这有什么用!下去先给朕查清楚,陕西的奏折怎么会放了一个月都没人知道,查明再来回奏!渎职者,朕一定严惩不怠!下去!罪臣遵旨!王永光颤巍巍的退了出去。
张惟贤出言道:微臣请皇上息怒,此时陕西已经出现动乱,臣以为要尽快善后才是!总算有个合心意的人!我点点头道:英国公有何奏议?微臣以为,商南,安塞两县地处陕西南北,为了避免流贼互相照应,应该分兵两路讨伐。
我点了点头道:嗯,不过陕西只有周遇吉善战,还得再找一人才是!皇上,微臣以为,周总兵现在西安,兵贵神速!商南地处三省交界,若是不小心让流贼四处乱窜,恐遗祸给其他各省。
故,臣以为应该先行讨伐张献忠。
看来这个张惟贤还是提拔对了,若孙承宗在此,所提的意见也不过如此!我示意他继续,张惟贤略一思考说道:安塞靠近延绥,西面有宁夏各卫,南面是西安。
所以高迎祥虽然起事,但也不足虑。
只要遣一总兵由东面进兵便可瓮中捉鳖。
好!周遇吉立即剿除张献忠,那安塞那边又派谁人去好呢?现在大同也有战事,开国公他们是调不开,就是卢象升也要守在宣府,曹文诏又去了朝鲜。
我手上能用的大将已经全派出去了,难不成又要用三营前去?!张惟贤道:皇上,微臣保奏一人,若不能胜,臣甘愿领罪!何人?微臣保举辽东车右营都司,现任山海关协守左良玉前去平叛。
左良玉虽目不知书,但武艺超群,又多智谋,甚得士卒军心,每战都多有斩获。
臣以为可以封其为副将,领一卫人马前去平叛。
左良玉?我心里嘀咕着:这也是位列明史中的人物,但说白了他就是明末的一个大军阀。
若非他争权夺利率兵反戈一击,也许南明也不会这么快垮台。
这样拥兵跋扈的人还要用嘛?!正是!臣以为此人乃将才也!好吧,就让他率本部人马前去安塞,一应用度由杨鹤负责供给。
朕要最快得到捷报!毕竟我不是原来的崇祯,左良玉只怕还跋扈不起来。
现在放着人才不用,那就实在是浪费了。
微臣遵旨!记着,发给他们的旨意中,告诉他们:高迎祥,张献忠二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得擅自应允他们投降,尽一切可能在陕西剿杀他们!是!张惟贤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不敢问我,只是低头应道。
今天的朝会实在太郁闷,我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冷冰冰的说道:今日朝议到此,粮仓的事情就按原先说的办。
朕养着你们为官,就是要你们替大明做事。
今后若再有这奏折之事,朕必不轻饶。
兵科给事史可法,呆会代朕去看看兵部的事查成什么样子,有了眉目就来回报。
史可法连声应旨!我转身就回了内宫,后边的太监忙喊着:退朝!/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一十二章 孰是孰非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一十二章孰是孰非从早朝上下来,各大臣表情不一。
不过他们都知道,王永光这个兵部尚书是做到头了。
如果说这件事情犯在万历爷手上,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可当今的崇祯爷就不那么好说话了,瞧今天的架势,削籍回家算是轻的,搞不好就要发配到边疆去。
但如果从六部尚书来看,他这个兵部尚书算是久的了。
崇祯元年任命的六部尚书,还在位子上的只还有王永光跟曹珖两人。
工部属于清水衙门,暂且不说它。
兵部在五年中出了多少大事,王永光居然能够稳坐堂官不倒,多少都沾了孙承宗的光!这不,孙承宗刚走没有多久,兵部就出了问题。
这日下朝,张惟贤回到府上还没有坐热凳子就有下人来报,说是有大人来拜访!张惟贤皱着眉头道:就说……老夫尚未回府,让他们先行回去!今日所有来客一律挡住,没有老夫的允许,不得放一个人进来。
下人应声下去,世子张亮在门口等张惟贤发完话,才进来道:父亲,今日早朝发生了什么事吗?!外头来了很多大人!张惟贤看到是自己儿子,先回到太师椅上坐下才道:别理他们!你是世子,也该了解下朝政了,张家以后还得你支撑下去!张亮规规距距的回道:孩儿知道!张惟贤长叹了口气道:我张家人丁也算兴旺,各房都有好几十口人,咱们长房也有你们几兄弟,但总瞧着找不出几个能用的人!每到这个时候张亮只能默不作声的听老爹训斥,张惟贤又继续道:你爹虽已经是当朝阁臣,一品太师,但张家若要富贵永存,就得开枝散叶,多些咱们自己的人在朝廷上。
你们兄弟几个,除了你,其他都是些糊涂人,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争些闲气!父亲不必太着急,弟弟们还小,现在进了国子监,多读几年书后都会明白事理的。
几个堂兄弟也快从一心学堂肆业了,去大堂兄那历练一阵也是可以用的。
张惟贤想起这件事,思考一会才缓缓道:承翼那还是不要去了,让他们就在京师附近历练吧!还有你二弟辉儿,已经二十岁的人了,让他到府前军去侍侯皇上。
张亮垂首答应着,他想了一会,鼓起勇气道:父亲,孩儿觉得把堂兄们留在京师,又让二弟去禁军,这样容易让人猜疑?!猜疑?张惟贤霍然来回打量了下自己的儿子,冷声喝道:猜疑什么!张亮吓得浑身一阵,唯诺道:以为咱家要布局结党……一瞬间,张惟贤恢复了原先的面色,温言问道:你知道别苑的事情了?上个月,李大人来拜访父亲,一起去了书房。
孩儿本不敢打搅的,后来下人捎来大堂兄的书信,孩儿才大胆去书房。
结果却……张惟贤接着帮他说道:没有看见我们是吗?是!这事请父亲大人责罚!张惟贤用难得的亲切语气道:你是世子,以后要当这个家,我迟早会告诉你的。
既然你先知道,那就算了。
只是此事不可再让其他人知道,包括你那几个弟弟!孩儿知道!张惟贤满意的点点头又道:爹将本家子弟的安排,若是有什么想法的人,自然会如你所说那般;否则一般人看来,爹这么做,不过是世家普通的做法,都是不想自己的子弟到外边去受苦。
刻意把子弟们放到地方权位上,而非京中,那才让人怀疑!张亮豁然想通,连忙道:父亲大人远虑,孩儿想明白了。
嗯,以后你就把张家子弟的事情管起来。
我若不在家,府里就你作主管事。
另外把门风管严点,不要收人的东西!这些若是让御史们查到,少不得要参奏几本!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如今皇上对张家圣眷正隆,少不得许多人嫉妒着。
孩儿记下了!张亮想起今天门外的不寻常又问道:父亲,今天是何事让大人们云集在咱们府外?张惟贤轻蔑的哼了一声道:这些人不外乎是来找我说项而已,想让我在圣上面前进言,保举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兵部出了大纰漏,将紧急公文搁置了一个月,王永光做不住了,以皇上的性子,自然是要换人。
这不,刚有点动静,就有人来府上撞门钟了。
听父亲这么一说,张亮心中顿时明白。
上个月他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却也知道点滴。
这兵部尚书可是位高权重,若能将他收入掌中,很多事情都好办很多。
父亲以为,接任的会是哪位大人?张惟贤想着该让他的世子学着点朝廷上的事情,就捋着下巴的胡须耐心说道:谁人接任,都是看皇上的旨意。
兵部的陈奇俞,梁廷栋只怕还不够格做上主堂倌的位子。
接任之人,自然不能象以往这般不熟悉兵事。
皇上心目中最好的人选是袁崇焕,可惜啊,袁崇焕现在连手指都动不了。
所以,这人啊,只能是在以往有过领兵经验的里头挑选。
亮儿,你以为这样的话,谁的可能性最大?张亮见父亲考自己,忙凝思起来。
想了一会,陡然想到个人物:父亲,可是熊明遇大人?张惟贤满意的赞许道:嗯,不错,能想到熊良孺也算你平日没有荒度时日。
他是万历二十九年进士,当过兵科给事,守过边关,又在南京练过兵。
是个上上人选!王在晋也有可能!王在晋是万历二十年进士,资格够老,在天启年间又一直掌任兵部事,经验也足。
不过他跟魏忠贤关系密切,又是皇上拉他下台的,自然不会再用他。
张亮小心问道:那父亲也认为是熊大人嘛?张惟贤不知可否道:现在皇上还没有征询意见,谁知道呢!皇上在人事上向来辰纲独断,臣子只是建议罢了!张亮知道父亲见识自然不止于此,就问道:那父亲以为何人最有机会?张惟贤眯着眼没有出声,张亮知道父亲正在思考,就静静的在一旁待着。
过了一会,张惟贤才缓缓道:皇上是年少天子,老臣们虽然经验足,但皇上未必会全部起用。
毕竟在万历爷手上过来的大臣们多少都有那么点傲骨,资格又深,皇上也怕这些人倚老卖老。
当今皇上独断独往,许多破坏祖宗规矩的事情也靠着皇权强硬的做了下去,皇上身边自然要些听话的人。
说道这,张惟贤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听话的人自然有,但老资格的就少了。
太年轻的没有办过差,没有威性,皇上也不敢把他放到六部中枢来。
象陈文一这些人,是皇上的亲信门生,可也得发往扬州去磨炼。
老的不行,年轻的又不够资格,那皇上要用何人?供皇上选择的还有一批人,那就是万历四十一年后的进士们!他们在万历年末才中的进士,对于万历朝的老臣来说,他们只是新进的小子,受到的影响也最小。
到了天启年间,有了几年资格,他们本该一展弘图的时候,却给魏忠贤打压。
皇上启用这些人,他们还不感恩戴德?张亮哪能想到这么多,听得一愣一愣的:那就是说,皇上要任用的兵部尚书也是从那些人里选了?张惟贤摇摇头道:这只是最大可能。
兵部尚书的人选,说到最后还要看看各大臣们的举荐。
若是皇上看中的人选,众大臣都反对,那么皇上也会考虑更换。
张亮给说得糊涂了,他继续问道:那岂非现在还看不出来?张惟贤傲然道:或许他们都有机会,不过你爹报奏的话,可就有七成机会!这个人……哼,就姓张吧!姓张……姓张的……张亮念叨着,过了一会他才醒悟过来:孩儿明白了!张惟贤微笑的点点头!当满京师的人都在议论下一任兵部尚书是何人时,王永光的日子算是难过到了极点。
他怎么都搞不明白,地方上来的奏折,怎么会在兵部搁置,而且有一个月之久!这只怪自己那时太过关注大同北面的情况,若是每天找人核对一下通政司那边的奏折单数,也决不会落下折子。
不过,更离奇的是,这奏折若是给人拿走了,又怎么会在一个月后现身呢?!偏偏是皇上要用的时候,就出现了。
王永光纠集兵部在值人员两百多人都未查出各所以然来,无奈之下,只得面圣请罪。
王永光在乾清宫外求见的时候,我正在宫内召见贺逢圣。
贺逢圣是来请罪的,我开始诧异了许久也没弄明白他的意思。
兵部出乱子,跟他这个阁臣有什么关系呢?直到他述说在去年末,他跟侯恂他们的一番话我才明白怎么回事!陕西并没有如我想象中那般好治理,到了崇祯五年,由于灾害不断,陕西只是维持住形势不恶化罢了。
杨鹤每次上折子,也不敢实言,又或者保住大部分地方就算了。
没想到去年末,陕西大雪,大同又遭到兵锋,我还下旨让陕西调些粮食到大同应急。
贺逢圣叩首道:微臣当初若是据实禀报,绝不致于陕西出现动乱。
微臣该死!我下宝座扶起这个心腹之人道:算了,这事若要怪,最终还是要怪在朕的头上。
大明数百年的积弊岂是数年可以理清的,是朕太心急了。
起来吧,这事朕不怪你!当初爱卿要提及此事的时候,就接连出了广宁兵败,蒙古人入侵的急报,朕也是顾此失彼。
贺逢圣没有想到皇上不仅没有责怪他,反而自责起来,他有些哽咽道:皇上……都是微臣没有办好差事。
我叹了口气道:不说这些吧,事情都已经如此了,还是多想想怎么补救!去年至今,真是多事之秋。
现在兵部又出了这样的事,只有大伙齐心才能度过难关。
贺逢圣想起外边的议论,忙道:回禀皇上,现在大臣们都在议论纷纷,说王尚书会被陛下免职,众人都在讨论谁会是下一任的尚书?有这事?微臣不敢乱言,贺逢圣沉吟了一下道:微臣斗胆保奏王尚书,皇上方才说要君臣共济,兵部此番出错,也不能全怪尚书。
毕竟兵部事情繁忙,尚书总不能事事俱到。
听了贺逢圣的话,我心里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王永光在我登基五年来,虽没有什么大的贡献,但也兢兢业业,没有什么行差踏错。
只是他做兵部尚书水平不够,我原想着借此机会,换下他来。
现在倒不好说出口了。
这事,朕会考虑的!你先下去吧!微臣遵旨!贺逢圣躬身退下!接着我让内侍传了王永光进来,只见王永光才不到一天,像是老了几岁。
他跪在廷下,低声奏道:回禀皇上,罪臣办事不力,先失奏折在前,后又无法查明原委,罪臣特来领罪,请皇上发落!听了这话,我疑惑起来,不就是件奏折的事情嘛,怎么会查不清楚?你先讲所查到的事情据实禀奏,若是有罪,朕自然会按律处置!王永光忙叩头道:臣领旨回到兵部,将在值人员都召集了。
核对了一个月前的值房人员名单,但都无人知晓,也没有人见过这一份折子。
向来紧急文书,都是在通政司备过案就送到兵部来,放奏折的司房日夜有兵丁把守,能够进去的只有微臣跟两位侍郎及四司的郎中。
几位大人都是皇上登基时就任命的,这么久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臣敢担保绝非臣等几个拿了奏折。
我不由思索起这单悬案来,继续问道:奏折到了兵部,是谁收的?微臣有罪,这事微臣问了所有人,都没有人知道;而且事情久远,兵部每日都有不少折子上来,即使收到奏折也是检查份数。
月前,恰巧调兵大同,兵部人员忙不过来,对此就放松了。
这话问了等于白问,就算有哪个执事接了奏折,现在也不敢出言承认。
难道是哪个人忙中出错,把奏折给搞混了?朕问你,最后这折子是在哪找到的?王永光老实回道:是在旧年的奏折上,皇上说有折子落在兵部,臣不敢轻心,就带人彻查了司房内的所有折子,又将旧年的折子出来,结果在里边发现了陕西的急报!那时才一月,折子跟旧年的混在一起是有可能的。
往年的折子都是放在司库里边嘛?回皇上,兵部历年余留的奏折都是五品以下将官报上来的奏报。
为了区分,以往用过的奏折都是另外找库房放置,那里只是作为普通堆置物品的地方!那就是说人人都可以去得了?!微臣看护不力,微臣有罪!这下倒好,没有发现奏折什么时候到了兵部,也没有人发现奏折什么时候去了旧折的库房,整一个无头公案!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做的还是无心之失呢?能有能力作案的只有七个人,除去王永光他自己,还剩下六个。
他们做这件事的动机又是什么呢?整个兵部都遭到我的训斥,谁也占不了便宜。
难道是陈奇谕他们两个侍郎搞得鬼,王永光给我免职后,好把他们提升上来。
刚有这个想法,我又随即否定掉了。
兵部尚书一职事关重大,不会按着职务大小替补的,陈奇谕跟梁廷栋不可能不知道。
就是现在,连我这皇帝都还没有决定谁做这兵部尚书,谁敢说自己就是受益的那个人呢!如果不能利己,那有什么人要做这件事呢?将陕西紧急文书藏匿,最终导致的两个结果是,一是兵部失职,二是陕西动乱加剧;出现这样的局面对谁有利呢?!福尔摩斯不是这么好当的,我放弃了推测。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兵部的事情总要有个处理。
王永光这个尚书是做不下去了,我原有的一点恻隐之心,也让他查案的能力破坏干净。
既然是请罪,那你自己说,朕该如何处置你们兵部的一干人等啊?见我说到正题上,王永光俯首道:微臣管理不严,致使丢失奏折。
此事全赖罪臣一人,请求皇上法外开恩,饶过其他大人。
我点了点头道:好,敢承当责任总算还不错,不枉贺逢圣在朕面前保你。
王永光疑惑的抬起头道:皇上,……贺学士保微臣?嗯,他说这事怪不得你,你是尚书,细琐的事只怕你也顾不到!这些话,可是你心底想说又说不出来的?是不是怕说了,朕还怪你推诿责任?!王永光哽咽道:皇上圣鉴!我起身想了会怎么处置这件事,才拿定主意道:这事闹出来了总要有个说法,你是本部堂官,管制不严总是有的,朕想让你致休归里,你可认?王永光没有想到我处理的如此轻,愣了一会才磕头谢恩道:微臣认罪,微臣虽忠心耿耿,但为人才疏学浅,更不擅兵事。
皇上留用至今已是幸事。
这尚书一职授予有用之才辅佐皇上,微臣死也甘心!我点了点头道:你既然走了,总要有人接任。
你在兵部这么多年,你看,谁接任好一点。
王永光正要答话,我又打断道:我只是问问,你给个意见罢了。
至于让谁接任兵部尚书一职,朕会思虑清楚了再发旨意。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一十三章 畅所欲言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一十三章畅所欲言王永光知道自己的处罚后,反而定下心来。
关于举荐接自己位子的人,他想了会回奏道:皇上询问微臣,微臣就据实禀奏!我点了点头,让他起来说话。
王永光颤巍巍的站起后出声道:万历年间经过国本之争,泰昌年间的红丸案,移宫案,天启年间的魏忠贤专权,不少有兵事经验的老臣都遭到罢黜。
皇上若要启用昔年旧臣,那微臣也不在这多言了,吏部李大人比微臣熟悉得多。
你就说说本朝现在的人物吧!是,皇上!王永光开始斟字酌句得说道:微臣以为,本朝新进的人选中有几个可以供皇上留意。
第一个是霸州右参政杨嗣昌,万历三十八年进士,其父乃陕西巡抚杨鹤。
此人虽未办过兵事实差,但博涉文籍,多识先朝故事;他给臣的书信中对边事多有规画,所言胜微臣十倍,若皇上历练其一阵,便是可用之人。
杨嗣昌?!在我心中还是有印象的,只是历史上好像能力也有限。
大概他是在矮子里边挑高个,再高也是有限。
只是在普遍文官不知兵事的年代,杨嗣昌也算可以。
听他说完第一个,我示意他继续。
第二个是陈新甲,他是万历年间的举人,现任宁前兵备佥事,宁前乃关外要地,陈新甲能够治理井井有条,不仅将士心服,就连袁督师在辽东时也是赞赏有嘉。
臣以为此人有才!第三个是现任兵部右侍郎梁廷栋,此人有才知兵,每每奏对明爽,微臣与其共事多年,知其之能。
我认真的听他说举荐的人选,他们都是万历四十年左右的进士出身,在年纪上是合我心意,不会太年轻又不会太老。
杨嗣昌呢,没办过差;陈新甲官职太低,遽然提拔只怕坐不稳;梁廷栋呢,还算符合条件,若是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再说吧。
还有嘛?王永光道:皇上若是选兵部尚书,还有一人比前边的几位都合适,而且无需再历练。
那就是一心学堂的副院使傅宗龙大人。
傅大人的学识皇上是知道的,微臣不必多说。
王永光这个时候倒是真心实意的帮我选兵部尚书,从现在朝中的大臣来看,傅宗龙无疑是个合适的人选。
不过调走他,就把我原有在一心堂的布置给打破了。
梅之焕虽然年纪大了,但学堂的子弟都出自他手下,还是要考虑考虑。
嗯,你提到的人,朕会注意,若是真有才能,朕总不会埋没他们。
你下去吧!过两天朕会给你旨意回乡,就好好在家颐养天年。
王永光走后,我发现自己的六部尚书已经差不多换完了。
才刚换过内阁,现在又换兵部尚书。
看来我这一朝跟原先的崇祯朝还真有得比,不知道我又会换多少内阁大学士?想着这乱糟糟的事情,完全没有了处理政事的心思。
我抬脚就往外走,只想着出去透透气。
出了乾清宫,我毫无目的的在皇城内走着,方正华知道我心烦,只是在静悄悄的后边跟住。
整个皇城都显得很庄严静穆,禁卫们穿戴整齐的守卫在广场上。
高耸的红色大墙不仅划开了皇宫的地界,也将外面的世界隔绝。
我知道我的大明开始出现了危机,这个端倪处理不好,可能就会将大明推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源于皇太极造出了红夷大炮,导致广宁失守。
若不是广宁失守,我的中枢大臣不需要换,林丹汗也不敢来进攻,陕西的情况也不会恶劣,王永光也不用下台。
皇太极真是崇祯命中的障碍,不过是一件事,引发的后遗症却让我忙活了几个月。
我不能重走崇祯的老路!内乱是根本,不但要花钱派兵围剿,也使得税源少了,恶性循环下,大明不完也完!还是多花点银子给杨鹤,让他把陕西的事情搞好再说。
至于女真人,一时间应该不会向大明出兵,再者我已经伏了一枝奇兵过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打定主意,我便往回走,却发现自己走到了承天门附近。
今儿路可真走远了,难得自己出来一趟,心思一动,我便打算去下铭心堂。
因为大明三处出现不利的消息,有些事情或许可以明报,把它贴在城门口,供国人议论;但有的只会引起恐慌,不如稍做修改。
所以我不得不关照下明刊的那帮编辑,不要热血得误了我的事。
等我进了铭心堂,里边有三人在,曹文衡,李邦华,黄宗羲。
他们没有想到我会在傍晚的时候来这里,惊讶之下连忙行礼。
怎么就只有你们三个,其他人呢?我笑嘻嘻的问道。
傅山走后,曹文衡在铭心堂已是主编,他出声回奏道:启禀皇上,揭暄去了一心学院,他想着读读兵书,大伙看他年纪还小,也就应了,不过他每天也要写篇稿子回来交差。
朱舜水跟张岱去参观天工学院去了,只怕要明日才能回来。
有你们三个坐镇也可以了,这几个月大明发生了不少事情,朕先前也说过,明刊还是要在朝廷允许的控制范围之内发文。
不要擅自危言耸听,引起百姓们的混乱。
臣等明白!三人齐声应道。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堂上坐下道:给朕看看这个月的明刊,朕要检查下你们有没有偷懒?臣等不敢。
曹文衡马上从桌上拿起一份眷抄好的明刊递了过来。
我摊开一看,首先让我最深印象的就是毛笔字写得好,真是让我羡慕,我练了那么久,水平还是一般。
仔细瞧里边的内容,三月份的主题主要是在火器司制造新型的瞄准仪上发挥,外加了朝廷的一些任命和政令。
副版上还有大篇的学术争论及各地名士投的稿子。
我翻便全文,才在下脚发现一则小小的新闻,说是陕西出现小规模的饥荒,朝廷已派员救济,饥荒中闹事的人也遭官兵围捕。
看来真是大题小作了,我知道这肯定是曹文衡的手笔。
不错,写得还不错,就照这个发吧!我将这事定了个基调,以后他们不用我说,也懂得照着规矩办了。
臣等遵旨!几人规矩的应道。
要办的事情已了,我的心情放松起来:你们不用这么规矩,来,坐下跟朕说话。
几人没有想到我会让他们坐下谈话,在大明中,除了设宴,向来皇上在场,臣子们都一律不敢坐下。
皇上……曹文衡有些惶恐的问道,臣等还是站着回奏!今日难得朕来你们这里一趟,又没有外人在,不必那么多规矩。
方正华,你到外边侍侯着。
方正华应声出去了,曹李黄三人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黄宗羲大胆,率先坐在后边一点的位子上,其他二人也就顺着做了下来。
你们在明心堂也有四年了,明心堂虽然重要,但朕不想你们一辈子都呆在这,同时也是埋没了你们的才华。
你们该有更高的目标。
朕已经想好了,朝廷需要你们,朕也需要你们,需要你们能够独当一面。
所以朕打算放你们到下边去一段时间历连一番!陈文一已经让朕放下去了,你们是朕的第一批门生,朕对你们抱以很大的期望。
我说出了这原在心里盘算的事情,今天索性都说了。
选拔人才的难处,让我动了这番心思。
我要为自己几年后构建跟自己一条心的人马打下基础。
曹文衡他们听了皇上说的话都一愣,外放地方对于他们来说都已经是渴望已久,特别是陈文一到扬州后的一切作为都让羡慕不已。
没想到,自己马上就有了这个机会。
虽说外放地方就得离开繁华的京城,离开相处日久的朋友,但出到外任,就有施展才华的地方。
即便想呆在京城的官员,若没有地方政绩,也是无法提拔的,晚外放还不如乘早出去。
何况皇上如此交心推腹的说是到下边历练,以后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三人面色一喜,曹文衡道:皇上有旨,臣等安敢推辞!不知皇上要任命臣等到何处历练?好吧,今日朕就一并和你们说了。
曹文衡你呢,就到河南去吧,在黄道周手下做个知府,熟悉下地方官员的政务,这对你以后都有极大的帮助。
朕的户部还等着你来打理呢!曹文衡忙跪下道:微臣遵旨!皇上之言臣不敢当,臣只想着一心为皇上办差,不敢妄求高官厚禄。
我摆摆手道:你若是有才,朕擢你任户部尚书有何不可。
朕这不是许诺,而是给你们一个目标,也让你们知道,朕心里对你们的期望有多高!臣一定努力不让皇上失望!我扭头对坐在我右边的李邦华道:上次朕训斥你,心里可还有意见?臣……臣不敢!李邦华没有想到我马上转过来跟他说话,他忙应道。
朕知你率直,这是你的长处,也是你的短处,这些等你到了地方做点实事就知道了。
朕打算让你到扬州去,陈文一走了后,那边还没有人接手,吏部请了几次旨都让朕驳了回去。
朕便想着这个知府的位子给你。
你到扬州后,好好做出一番事来。
不懂的地方可以多问问陈文一,不要耻于问人。
文人相轻就是一个很大的陋习,你要慎之!皇上教诲,臣谨记于心!李邦华说的甚是诚心,我赞许的点头。
皇上,那我呢?一旁的黄宗羲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去作什么,是不是让我也去做一任知府?想不到黄宗羲这么心急,我不禁哈哈一笑。
不过想想也是,才二十岁的年纪,整一个毛头小伙。
你急什么,朕对你也有安排!曹文衡走后,这明刊总要人负责,朕就想好让你跟朱舜水张岱三人做好这件事。
皇上不是说外放嘛,怎么将我内放了?黄宗羲听我这么一说,差点就蔫了,连忙反问道。
我听着觉得好笑,便道:不是朕不放你,他们两个有功名在身,朕放他们出去,大臣们也不会说什么,但你现在还是个举人,放出去做县官还不如在朕这打理明刊!一听这话,黄宗羲顿时没了底气。
当初大家劝他参加崇祯四年科考的时候,他还说自己年纪小,不跟举人们争名额。
若早知如此,中进士那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你年纪尚小,等下一回科考,朕赐你同进士及第,就放你出去!皇上可要记得今日之约!黄宗羲听到这话又兴奋起来。
君无戏言!铭心堂的人算是全部分配了事情,黄宗羲想了想又道:那皇上给宋先生安排了什么啊?黄宗羲毕竟年幼,对走南串北的宋献策自然兴趣极大,两人一来二去就成了好友。
现在皇上是给众人恩典,他自然记得要帮自己的好友问问!我卖了个关子道:朕一早就宋献策事情做,朕不会亏待对朕忠心的人。
你们到时就知道他去做什么了!我顿了顿又道:今日朕跟你说的还未发旨给吏部,你们就别到处说了。
不然大臣们可就讲朕偏心了。
臣等不敢!嗯!你们到了地方要多学多用!朕对学问一事从来就没有什么限制门派,朕也不管学什么的,只要对我大明有利,朕便会允许。
大明现在的读书人除了四书五经,吟诗作对,经济一门是半点不懂。
朕不需要那么多书呆子,朕要的是济世之才。
别看着下边官员每次递上自己的捷报,喜报,但有多少是自己出力,还不是抢了下边人的功劳。
这样的人,吏部的考功司往往也称之为能,按着这样提拔上来的大臣更祸国殃民。
朕不想你们下去后也变成那样。
术业有专攻,这是朕一直在提倡的。
象曹文衡,朕就想你专门负责搞户部的事情,李邦华呢,就专门负责吏部的事情。
这不仅跟你们的学识有关,也跟你们的性子有关。
你们到了下边,也要把朕的这份心思象星星之火一样的点燃下去。
实用是检验对错的基本,朕希望你们记住,不要沾了空谈的风气!臣等记住了~我叹了口气道:那就好,朕若不从你们开始分部门培训,只怕以后选个像样的官员都难!象这次兵部选尚书人选,朕便想了许久。
曹李两人知道皇上说的是机密,现在朝廷毕竟还没有正式下文说免除王尚书的职务,现在皇上说出来,他们哪敢搭话。
只有黄宗羲道:现在外边的大臣也在议论这件事,听说已经有不少人在推举人选了?王永光被我免任不算什么秘密的事,稍有点见识的人都会这么想。
听他一说,我倒想听听外边的人是怎么议论的,便问道:哦,那他们推举了些什么人!?黄宗羲道:臣听说第一个最有希望被大臣们推举的就是熊明遇老大人!我点点头道:本朝中不少人都与他共事过,又是万历年间的老人,朝中老臣举荐他也不为过!还有王在晋大人也在其中!我冷笑道:他跟熊明遇是一样,看来这些老大人们还不服老啊!若是他们真有点本事,朕会考虑用他们,只可惜都是剩下一张嘴。
朝中大臣们这么举荐就很有问题!黄宗羲见我有些变色,小心道:还有一位张凤翼大人也有不少人举荐。
张凤翼?我在脑海中搜索了下这个名字,隐约中记得他曾任过大明的兵部尚书。
具体就不太清楚了。
我便道:这张凤翼怎么样?你们说说看!李邦华是专注人事的,自然有印象,他出声道:张大人,是代州人,万历四十一年进士。
初授授户部主事,后任过历广宁兵备副使,因为丁忧回家守制。
天启年曾任右佥都御史巡抚辽东,因与马世龙,孙承宗大人不和遭解去,天启六年起故官,移任保定巡抚!与孙承宗不和?!这人我到是平日疏忽了,登基后竟没有半点印象。
那他兵事见识如何?张大人在遵化整饬兵备三年便升右佥都御史,想必兵事上也有过人之处。
巡抚辽东不足一年而解职,又与孙大人相异,这倒难以考究了!曹文衡接着李邦华的话道:这五年来巡抚保定,倒也能够将保定官兵治理得不错。
崇祯二年,他派保定总兵张其平出兵围剿来犯的女真八旗,便是第一个主动交战!吏部考功司上的考评也相当不错,上边写着‘知兵善任’!这人要是能用也不错,毕竟朝中多一个不同派别的人也好。
我又有点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三人,我故作笑骂道:你们是不是收了张凤翼的好处啊,朕怎么一直听你们一个劲的说他的好话?臣等不敢,臣是据实禀奏!曹李二人连忙奏辨。
我笑道:朕不过说句玩笑话罢了,朕的兵部尚书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有才的朕自然不会埋没他。
这个张凤翼嘛,等大臣们举荐的时候再说吧!话虽如此,但我心中打定主意,准备将他召进京来考一考,看他是不是脑袋里真的有料!/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一十四章 预设奇兵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一十四章预设奇兵兵部的案件虽然连史可法呈上来的报告也是虎头蛇尾,但总要给个了结。
最后刑部只是定了个监管不力的罪责给兵部尚书,然后又念其老迈,顺理成章的让王永光回家养老去了。
这是一笔糊涂帐,连督察院都没有了深究的意思,也就没有人再提起来。
相对而言,大臣们更关心下一任的兵部尚书人选。
可惜皇上丝毫没有透露出什么讯息,甚至连吏部提出的廷推也给皇上留中不发。
正当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终于有人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皇上派侍卫去宣保定巡抚张凤翼进京。
朝中登时传言张凤翼将入主兵部,不少大臣更是写好保举奏折迎合圣心。
保定离京城不是太远,还不足三百里路程。
在我发出旨意的第六天,就有内侍来报说保定巡抚张凤翼已到宫门外求见。
这张凤翼倒来得很快,不知道他一个文官是不是也可以象卢象升一样骑着快马赶路呢?否则怎么可以这么快到京师。
我从奏折里探出头来道:方正华!奴才在!方正华适时的出现在我面前。
你去内阁宣旨给张惟贤,就说朕有事在忙,让他先领张凤翼到兵部坐坐,顺便考较一下他的兵事见识如何。
有了结果再来回报朕!奴才这就去。
方正华复述了一遍才去宣旨。
我要张惟贤先去考较张凤翼倒没有别的意思。
一来对于行军打战的东西,我自己也知道得不多,若是问得幼稚岂不贻笑大方。
还不如让张惟贤去探个底,好让我心中有数。
再者我现在手头上有份紧要的奏折需要批复,先要将它解决了再说。
这份奏折是常炎林跟徐子文两人写来的。
至从我上次驳回他们的请求,让他们死守大同城后,林丹汗又进攻了大同几次。
但次次都是无功而返,在耗了三个月后终于顶不住要撤兵走了。
常炎林他们刚探到蒙古人撤兵的迹象就发六百里加急来,想请旨追袭林丹汗。
蒙古人虽然是骑兵,追袭战最终也会在野外进行。
但蒙古兵锐气已经耗尽,又面对缺衣少食的境地,战斗力至少降了几个台阶。
而大同的守军士气高昂,常徐二人又是带兵的好手,只要他们用好手中的王牌勇士营,在追袭战中,林丹汗肯定要吃大亏。
这不是我想见到的局面,因为最终只会便宜皇太极。
可我怎么回绝这份奏折呢?!体恤士兵的借口在上回已经用过了,我若留中不发,或者强行命令他们停止追击,只怕以他们独挡一面的大将性格,肯定会来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常炎林他们要追袭林丹汗,一个黄得功只怕阻止不了他们,勇士营说到底还是他们的旧部。
苦思良久,我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们,放过林丹汗的意义所在。
明蒙之战不仅是明蒙数百年的恩怨,也关系到明蒙金三家的平衡。
所以我要求不要追袭林丹汗,让其保留实力,相信以他们的战略眼光是会明白我的用心。
我批复完奏折马上让人快马发出去,否则要是晚了,说不定常炎林他们就已经捷报传来。
办完这件事,刚批了几份奏折没多久,张惟贤已经考较过张凤翼,正在殿外候着等进来回报。
我示意方正华去传了进来。
结果如何?不待张惟贤行礼我便劈头问道。
张惟贤行过礼后才回奏:回皇上,臣与之交谈,发现张凤翼对行军布阵倒也熟悉。
不过他给微臣最大的感觉却是变化甚大!变化甚大?什么意思,难道爱卿跟他共事过嘛?微臣虽不曾与他共过事,但以前听人传闻,张凤翼在巡抚辽东时,对边事柔糜而无所区画,工于趋利,巧于避患,内外事务都是靠着孙大人主持着。
他二人同在辽东,但政见不一,常上奏折自辩。
当时阉党还未专权,内阁便是叶向高,韩鑛两位大人主持,后来张大人便自己上书辞去了。
今日微臣与张凤翼交谈之下,与传闻大不相同,而且还对现在朝廷边事多有惊人之言。
嗯,张惟贤这话说的虽有些含糊,但也不难听得出来。
张凤翼恐怕跟东林人不合,跟孙承宗更是不妥。
两下相争,输的自然是张凤翼了。
孙承宗跟韩鑛他们关系默契,又都是我的内阁大学士,是以张惟贤也不敢明说。
想到此处,我笑道:那如此说来,张凤翼是一个人才罗!张惟贤躬身道:张凤翼虽然不错,但是否真有才学,微臣学识有限,不敢妄言。
皇上圣鉴万里,一试便知!爱卿既然说不错,那就九成是可以了。
张爱卿是不是怕人说你的闲话,才不敢跟朕举荐啊?张惟贤连忙惶恐的跪倒道:皇上明鉴,外边传言张凤翼极有可能接任兵部尚书,皇上又命臣前去考较。
此事事关重大,微臣有点私心,是怕人说微臣收了张凤翼的好处才极力推荐。
而且事关部院大臣任命,应由皇上独断,微臣不敢多言!嗯,好,就照你所说。
反正朕也要见见他,宣他进来吧!是!一会后,内侍领着一个人进来,只见他身材高大,穿着从二品的官服,一张脸黝黑,留着三捋长须,大约五十岁上下。
他进了殿,端端正正的行礼道:保定巡抚张凤翼叩见我皇,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和蔼的笑道:爱卿平身吧!谢皇上!张凤翼起身后,规规矩矩的站在张惟贤后边等我说话。
虽然是我要考较他,可还没有想到问什么,而且也不能一上来就问他,所以我只好扯些其他的东西先:张爱卿任保定巡抚五年了,崇祯二年京畿围猎女真人也是立过功的,这些朕心里记得清楚。
微臣只是尽臣子的本份,不敢居功!张凤翼谦逊的回奏。
我随口道:嗯,能把保定驻兵练得兵强马壮,爱卿可是文武双全。
爱卿这一路是不是骑快马而来,朕都没有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
张凤翼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些,沉默了一下才道:微臣久在军营,为便于跟将士们演练,都习惯骑马行走。
皇上召见微臣,臣不敢怠慢,是以接到旨意后,将政务交接给总兵张其平后,就立即赶来。
那好啊,文官能够骑快马的不多,朕印象中袁崇焕,卢象升几个人会,现在又多了你一个。
我拿起手中的一份奏折道:爱卿既熟悉兵事,朕这里恰巧有本奏折,想跟爱卿参详参详!微臣不敢当,皇上请说!北边林丹汗也不知吃错什么药了,从去年末到现在,一直在大同闹事。
朕已经命开国公他们守住大同,这蒙古人一连攻了三个月,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常炎林他们估计着林丹汗要退兵了,特地来请旨问要不要追袭。
朕心里也是为难,所以今日就乘着这个机会问问爱卿方略。
张凤翼偏着头听完后便道:敢问皇上蒙古人还余多少?不足七万!大同又余兵丁多少?大约六万间!听完我的回答,张凤翼沉思起来。
一旁的张惟贤也皱起眉头,仿佛也在思量这件事。
过了一会,张凤翼才回奏道:微臣以为不应该派兵追袭?哦,为什么?张凤翼舔了一下嘴唇,说道:眼下看来,虽然蒙古人在大同锐气尽失,但毕竟仍有七万之众。
我大同士兵惯于守城而不熟野战,一旦进入草原,胜负难料。
况且即便占优,所谓杀敌一万自损八千。
蒙古人肆虐大同一线,周围也损失惨重。
无论是抚恤士兵,还是战后救济都需要银两。
如今大明四处都有灾情,要用银两的地方颇多。
因此,微臣以为不必再生是非。
况且,微臣以为,蒙古乘我大明广宁之败来袭,其中必有内幕。
蒙古人与我大明交恶,受益的乃是辽东的女真人。
大明若是重创林丹汗,皇太极要入北方草原,则毫无阻挡。
我大明也将万里烽烟防不甚防!蒙古人虽好利无信,但也好过女真人。
臣以为就此放过最好。
我赞许的点点头道:英国公以为如何啊?张惟贤笑着道:张大人所言句句切中要害,微臣恭喜皇上又选中一人才!我也很是满意,没有想到张凤翼居然在这件事情上跟我的想法一样。
有这样的见识,让他任兵部尚书是可以的。
不过我倒不急着现在就表态。
嗯,说的是不错。
张爱卿赶了几天的路,就到驿馆歇下吧。
朕过两日再召见你!听到我的表扬,张凤翼激动不已,叩头谢恩,辞了出去。
我将手中的折子放在一边,喝了几口茶。
冷不丁,张惟贤突然出言道:微臣孟浪,但皇上先前问的奏折,微臣以为要极快发出去才是!为什么?怕是只要蒙古大军一动,臣恐开国公就会先行拿主意出击了。
是以,微臣以为还是加发六百里快马给开国公下旨稳妥些。
我哈哈一笑道:爱卿说的是,朕早就将奏折发出去了,这个奏折不过是朕随手拿起来的。
我又接着问道:张爱卿,现在这里没有别人,朕问你,你觉得放林丹汗回去可是妥当?皇上觉得还不妥当嘛?你说呢?张惟贤见我这么说幡然省悟道:难道皇上的意思是说,蒙古人退回草原后,即便我大明不去进攻,女真人也会乘此机会剿灭林丹汗!?是了,此时我大明辽东人马都在锦州,刚遭逢新败,自然不敢有什么举动。
蒙古人又与我大明交恶,他们此时出战最为有利。
放走的蒙古人极有可能成为女真人的俘虏,不久就会成为进攻我大明的士卒,这倒大大的不妙啊!朕也是这般想法,大明是不能坐视不理北边出现这种情况啊,可笑林丹汗现在还没有弄清自己的处境,居然擅自动起兵戈!张惟贤道:皇上,此事只怕……毕竟蒙古人率先毁约,我大明边境连遭兵祸,恐怕孙大人那边不肯出兵。
况且我大明出力御敌,蒙古人却未必这么想。
战场上不能配合已是危险之极,若再生什么事端反而不如不理。
我叹了口气道:嗯,你说的有道理。
朕也是顾忌这个!林丹汗毕竟心虚,刚打完我们,朕就派兵帮他,只怕换了别人也不相信。
朕说不作壁上观,并非说要大明出兵,辽东的军马也最多只是一个牵制的作用。
你估计一下,若是皇太极要远征蒙古,会出兵多少?张惟贤思忖了一下道:皇太极在广宁虽有损失但计上补充的,军马兵额应该在九万之间。
为了防备我大明以及地方驻防,若是出征蒙古应该可以抽调四万人马出来。
加上辽东蒙古的兵马,兵力应该会在七万左右!我心底松了口气:估算很合理,朕也是这么想。
皇太极肯定要防备着我大军偷袭,所以不会派出全部人马。
不过就是这样,两边的兵力已经相近,女真人彪悍,又经年作战,蒙古人连我大同都攻不下,肯定不是女真人的对手啊!此事帮也不是,不帮更不是,着实让人左右为难。
张惟贤想了一会都无头绪便请罪道:那如何是好?此事棘手异常,微臣愚钝,一时想不到策略应对。
还请皇上恕罪!我不禁有些得意的站起身来道:这事不怪你,朕已经想好怎么处置了!微臣恭听皇上明示!蒙古人不够女真人打,朕还是要出兵的,只不过,这兵不是我大明的人马!先前在遵化跟女真人对决的时候,曾经有一批依附我大明的蒙古部落前来护驾,人数在万人间。
朕便想着以这支人马作为奇兵,让女真人无功而返。
他们虽与林丹汗决裂了,但同为蒙古人,朕只要他突袭女真人便可,相信应该不成问题,我大明只要费些武器装备给他们就可以了。
听我这么一说,张惟贤如我所预料的说道:皇上运筹帷幄神机妙算,微臣佩服万分!这不算什么,朕也是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他们,现在没有谁比他们更适合出兵了!即便林丹汗知晓,也会以为是蒙古部落来驰援他这个蒙古共主。
皇上说得是!张惟贤转而问道:那皇上打算派何人前去接洽他们?此事不宜拖得太久,微臣以为可以派扶夷总兵王世忠前去。
此人久历边事,又跟辽东蒙古人相熟,相信他必不辱使命!不用了,朕早已经派宋献策前去。
他拿了满桂的书信,又有朕的诏书,这件事应该办得下来。
其余的事情,我已经让遵化巡抚王元雅配合。
成品的铁器可以优先供应给他们,就是盔甲也给他们一批。
只要女真人一出兵,他们就在后边尾随。
张惟贤没有想到我已经悄悄的将事情办了,愣了一下才道:皇上匠心独运的用这一手布局,女真人肯定想不到提防……我打断道:你可别尽夸朕,朕跟你说这件事情,可不是要听夸奖的。
朕是想让你参详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漏洞。
大明对着女真人兵败过一次,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张惟贤恭敬的回道:微臣不敢!他们兵力相当,只要他们相持一段时间,我大明在传言出去要攻打沈阳,女真人势必退兵。
皇上圣心独运,自然没有什么漏洞,只是微臣担心这里边蒙古人不好控制,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微臣是担心给以后留下什么!张惟贤这话说得在理,即使我支持依附大明的蒙古诸部,也要能够控制得住他们才行。
否则对大明就会是一对双刃剑,搞不好就会割伤自己。
你说的朕心里记下了,现在还不足以要制衡。
这件事朕办得机密,你也无需跟其他人说起。
朝中那帮老臣若是知道朕要帮林丹汗,还不来朕这里闹翻天,朕还想清净几日。
王元雅奏请的折子你就帮忙批一下,现在兵部还没有尚书,你先管起来。
朕过几日再下旨意!微臣知道!张惟贤走后,我心中又将张凤翼跟傅宗龙比较了下。
虽然经过今日的交谈,张凤翼见识不凡,但缺就缺在他办过的实差中还没有让人心服的功绩。
而傅宗龙可是在贵州战功赫赫,对我又极为忠心,我把他拉到京师来,只是作个小小的副院使,他也未有丝毫怨言。
这样的官员也是难求!这兵部尚书的人选我不得不慎重点,现在大明兵事将起,只怕在一段时间内都停不下来。
兵部尚书的好坏,直接关系到兵部的运转如何。
若是再出些奏折都丢失的事,我那点内库银子可没有多少了!他们两个用谁好呢?/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一十五章 吃亏买卖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一十五章吃亏买卖见过张凤翼后,一连又忙了几天。
宋献策那边给了他旨意,让他将蒙古诸部出兵的事宜办好后再回来,至于具体的事情就发到内阁,让他跟张惟贤商量。
曹文衡李邦华按照原先说的,给他们放了外任。
开国公他们也有守城退兵的捷报传来,少不得让户部拨些银两去犒赏三军。
接着马上就到了四月,户部开始忙活着夏税,哪里请旨免征,哪里要就地屯粮,少不得来请旨。
好在毕自严是多年的尚书,事情虽然繁忙但是没有乱了场。
刚得闲,徐光启又来请旨,要我去看看他铸的大炮。
偏我一时兴奋就答应了,可到了第二天我又后悔了。
昨日睡得晚,好容易想着睡个懒觉,可每当我一赖床,在旁侯着的方正华就去请皇后来。
婉琴大着个肚子,我怎么忍心她生气,小手一拖,我就乖乖起来了。
没有办法,我只好换了件常色的衣服,带着方正华以及谷刚等几个侍卫一起去了火器司。
徐光启他们几个火器司的官员一早就在那等候,可能看到我脸色不好,他们都小心翼翼的迎驾。
怎么今日没有开炉啊?我看到四周静悄悄的,一干工匠都不见了。
徐光启连忙答道:今日皇上要来,微臣就放了他们一天的假,若太多闲杂人等,不利于皇上的出入禁防。
那今日你要朕来就是看你的成品吗?皇上想看铸造过程?那样太危险,臣不敢让皇上犯险,微臣担当不起啊!徐光启满脸忠诚的望着我直谏。
突然我意识到自己太严肃了,搞得下边的官员都不自在。
我缓和了下语气,笑着道:那好吧,朕就看看你们的大炮造得如何?听到我发话,徐光启连忙将我引到库房,那边有许多已经铸成的火炮,一尊尊都披着红头盖。
我一到,在旁的官员已经将红巾揭开。
徐光启指着这些火炮道:自从皇上下了旨意后,臣一直在职督造。
这是新近出产的一批,共有十门。
十门?徐光启面有惭色道:这造炮之术大明工匠已经不及西洋人多矣,大明铸炮十门只有一二门可以用,又要内径大抵一致,臣等合全司之力,也就造得十门。
哦!没有想到这大炮的产能这么低,这么一算,整个火炮的造价就翻了几番!我蹲下身来看了下大炮的内壁。
里边虽看起来还算光滑,但一摸便能感觉到有些微的凹凸感。
徐光启在一旁解释道:这里用来做模的沙粉已经是最细的了,但作出来还是不够光滑。
微臣请教过佛朗机人,他们说这是因为我们用黑石炼铁,所以铸出来就会是这样!黑石?我一想才知道他说的是煤块,煤中还有大量的其他化学物,特别是硫的存在,使得铁冷却收缩的时候产生变化,铸出来的大炮质量更加不能保证。
佛朗机人可是建议你用木炭来炼钢啊?徐光启惊愕了一会才道:皇上明鉴,正是如此!我拍了拍火炮的炮身道:徐爱卿今日让朕来这,不单是为了看这几尊大炮吧,有什么想法就径直说出来!是,是!微臣是想着大明停止铸炮,就连遵化的铸炮厂也改为铸枪厂,清一色的铸造火枪,弹药!这个徐老头还真大胆,连我钦定的策略也要改。
我让他们铸炮,他们居然想到去铸火枪弹药了!我冷声问道:哦,朕还指望着建立一只炮兵到战场杀敌,停止铸炮,那朕的大炮从哪里来?那朕的炮队就靠这十门大炮吗?皇上息怒!见我话语中带着骨头,徐光启慌的连忙解释:微臣并非说不要大炮,而是由我大明铸造,委实费时费力。
所以微臣想着是不是从佛朗机人那里购进大炮,那样就更为快捷。
购炮?朕已经让红毛人去办了,孙元化不也去了买炮嘛?正是因为这样,微臣才觉得大明可以停止铸炮,而把精力放在其他更为实在的方面!佛朗机人才西澳设有铸炮厂,只要由我大明出面订购火炮。
他们那边的钢铁又可从佛山运过去,大明只需给他们加工费用。
这相对由我大明来铸炮,不仅节约时间,也省下不少银两。
进口?没想到徐光启居然能有这个意识,看来明末西风东渐的先驱者不是白叫的。
若要是真能够从葡萄牙人那里订火炮回来,倒也省了不少事情。
佛朗机人那边可答应全力帮我大明生产火炮?徐光启见皇上这么问,自然是心底已经同意,他便大胆的回道:澳门的教会人士陆若汉曾经发来书信给微臣,他在信中说,佛朗机人愿意将波加劳铸炮厂用来为我大明铸造红夷大炮,他们只希望大明能够废除禁教令,让耶稣会的教士们进入我大明。
允许传教士在我大明传教?我对这个条件有点反感,这不就是想文化侵略吗?!是的!皇上,历朝来虽然是独尊儒术,但也没有贬低佛道两家,这教会如同昔年的佛教,臣以为,教士们传教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也许是因为徐光启本身就信奉基督教,所以没有觉得什么不妥,积极的想要说服我。
我略一思忖心中有了主意,就笑道:佛朗机人倒也异想天开,他若全送我大明一百门优质的大炮,朕倒可以考虑!就这样让朕允许他们进来,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皇上……徐光启见我狮子大开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见他尴尬的卡在那,便笑呵呵的对徐光启道:这事既然是徐爱卿提出的,朕自然心里有计较。
大明要买炮,佛朗机人要卖大炮,你情我愿的事情。
他们佛朗机人要想在大明传教,只怕满朝文武都会反对。
当然了,若他佛朗机人真的想在大明传教也行,对大明的订购也够诚意,朕的底线是到时开放一省给他们,你看如何?徐光启见我有了松动,心头也很是高兴:既然皇上说了,臣便再跟他们交涉,尽量把这件事商定下来。
我想了一下,让徐光启跟孙元化去签这个合约还是不行,让他们核对下技术上的事情就可以。
得,我还要在派一人去跟澳门的葡萄牙人谈判,以争取最大利益。
现在最好的人选自然是在南京的李原吉了,嗯,我可以发密旨给他,让他相机行事!这是国家大事,若让爱卿在书信中来往,恐惹人口舌。
朕想过了,就派一名专员去跟佛朗机人谈妥这件事,孙元化就作为副手,验收大炮。
是,是!徐光启连声应道,他又问:微臣斗胆相问,皇上打算派何人前去?臣以为此人得是谨慎之人才好。
嗯,这朕心里有数,朕打算让李原吉去,他毕竟出使过安南,为人又精明。
爱卿可以放心,不是还有孙元化吗!见我这么一说,徐光启除了点头称是还能干什么!这事拿定主意,我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奸笑。
看完火炮,离开火器司后我还一直乐着。
我让李原吉去跟葡萄牙人谈判,告诉他加大火炮的订单,至少要多到几年才能完工。
然后在谈判条件时需说明,所有附加条件要等大炮完工交货了才能实现。
几年以后开放一省,呵呵,谁知道那时是什么情况。
说不定大明已经将女真人征服,我就顺理成章的让这些教士们去开发北大荒,跟东北虎作作朋友。
如果没有机会去辽东,那就让他们到云贵高原欣赏下风景都可以,那边少数民族兄弟的信仰忠诚度我还是很信得过的!总之我是说话算数,不会食言而肥的。
当然我决不是把葡萄牙人想笨了,他们也不笨否则铸炮技术怎么会比大明高呢!我敢这样让李原吉去办,是因为就看准了耶稣教会的人想在大明打开传教的局面。
从那利马窦来华到现在的汤若望,这么多年来他们都不遗余力的向朝廷鼓吹传教。
可除了澳门,除了京师还有一座象征性的教堂,他们三十年毫无一点收获。
而我呢,将要给他们一个省的希望,即使让他们等上十年八年,我相信他们也有足够的耐性!哈哈,毕竟现在大明跟他们相比,处于强势的地位。
欺负一下他们又如何?想起中国的近代屈辱史,我心中还有气呢!正当我得意的时候,给前边一阵吵闹声给打断。
省过神来一看,原来是前边有人不知因为什么事争吵起来。
方正华,去看看怎么回事?方正华连忙挤到前边人群,听了一会跑回来道:皇上,前边有两人要买自鸣钟,互不相让就吵了起来。
自鸣钟!虽然是在现代社会很普及的东西,但在这个时代,一座自鸣钟可是值钱的玩意。
因为是从西洋进口,澳门附近也没有制作这东西的行业,只能是从他们本土运过来,所以才显得金贵。
即使是我的皇宫里边也只有几座,最大的一座给我拿到钟鼓楼作为报时。
可以说,自鸣钟是一种财富的象征。
难道前边两个老财在争不成?我不禁起了好奇心道:前边争钟的是些什么人?方正华回道:一个是年轻的公子哥们,另一个是位姑娘,这人皇上还见过呢!我疑惑道:朕见过?朕很久都没有出来了,怎么见过什么姑娘啊?你就不要兜***了,是谁?是徐大人的孙小姐!是她?!看看去!我心中不由一动,便向前边走去。
方正华却是一脸早知就会这样跟在后边,谷刚他们连忙四处警戒。
等我走到里三圈外三圈的场子里的时候,争吵还在继续。
我听了一会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位徐小姐恰巧来京中最大的珍宝店,看中了这座自鸣钟。
刚要付银子,偏偏‘凑巧’又来了这位公子,也看中了这自鸣钟,当下两不相让。
本姑娘看中先,你出钱多又如何?我就是不让,你又奈我何?就是告到顺天府,姑奶奶也不怕你!想不到娇滴滴的徐小姐居然很有雌威。
那富家公子傲慢的笑了一声道:你这小妞好不识时务,小爷看中的东西还能跑了不成?何掌柜,你是卖给她还是卖给我啊?不要说本少不提醒你,今年收到的可是上等皮毛,你还想不想要?珍宝店的何掌柜急得不行,低头哈腰道:要,要!这钟自然是卖给少爷,我这就跟她说。
富家公子轻蔑的哼了一声,何掌柜只好涎着脸对徐小姐道:这位小姐,你行行好,这钟就让给这位公子吧,他可是田家的人,咱们惹不起啊!徐小姐听了这话可不干了:田家人又怎么样?本小姐还是徐府的人呢?是不是你怕他田家,就不怕我徐府呢?!何掌柜才知道自己今天走霉运了,居然两家都是官宦子弟。
他一个小掌柜哪敢得罪谁,哭丧着脸只能干望着。
那富家公子听了这话神色一动,收起了面上的傲慢,出言问道:哦,是徐府的人,这京师徐府可多了,不知小姐是哪家徐府?可是定国公府上?徐小姐哼了一声道:自然不是,本姑娘乃天工学院院使徐大人府上!富家公子听后一愣,继而哈哈笑道:哦,是这个徐大人!本少爷还以为是哪家呢?!跟你说吧,就是本少爷今天抢了你的自鸣钟,也没有关系。
当今田妃娘娘是我堂妹,你说顺天府帮你还是帮我?你还是乖乖的把自鸣钟让给我,大家都好方便!徐小姐没想到这纨绔子弟居然是皇亲国戚,若是别的物事,或许她会退让,可这自鸣钟她还容易才找到一座,怎可轻易放弃!你是皇亲又以为如何?当今圣上最很官宦子弟跋扈,昔年横行的张四知就是给皇上斩了脑袋,你莫不是想学他吧?!我听到这话不禁哑然,想不到这徐小姐居然还会用我来打压这个堂国舅爷。
果然那田公子对这话似乎挺忌惮,忍了半天,他横了何掌柜一眼。
何掌柜哪能不明白,只要硬着头皮向徐小姐道:姑娘,你就放过小老儿吧。
他是皇亲国戚,得罪不起啊!这自鸣钟我不卖了。
徐小姐没想到何掌柜给她来个釜底抽薪,只能眼睁睁看着掌柜从她手里拿走自鸣钟。
看着田公子得意劲,她似乎下定决心咬牙道:慢着,是不是谁出的钱多就卖给谁?当然!田公子还没有等何掌柜发话便回答道。
田家富可敌国,他自然不信她可以出的银子比自己多,所以给了一个‘公平’的机会给她,也免得众人说他霸道。
你能出多少?徐小姐单刀直入的问道。
你又能出多少?田公子猫戏老鼠似的问道。
一千两!徐小姐心底合计一番后才出价。
一千二!田公子轻描淡写的吐出三个字!一千五!两千!…………与徐小姐慢腾腾拿捏合计,田公子显得轻松异常,丝毫没有把每次加价放在心上。
很明显就知道这个出价攀比中谁赢谁输。
何掌柜此时心中一片空白,两只脚也不知道往哪放。
如果真出到这个价位,那他就赚大了。
自鸣钟虽然金贵,可卖出来也最多值一千两,现在居然卖到五千,赚了四番,睡到梦里也会笑!此时徐小姐停止了出价,虽然他们是意气之争,但也不能漫天出价,要是到时拿不出银子可就把丑丢大了。
那田公子知自己得胜,笑嘻嘻的去拿自鸣钟。
徐小姐见自己看中的东西落入别人手中,忍不住一声叹息,那神情甚是寂寥,惋惜!我看到她这么失落,心头一热,开口喊道:我出一万!霎时,所有人都看向我,眼中全透着惊讶!徐小姐先是满脸惊奇看着我,后来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我知道她也认出我来了。
怎么我出一万不可以吗?不是说价高者得吗?我呵呵一笑。
田公子面色一冷,敌视的看着我这半路杀出来得‘程咬金’。
这下他可没有那么轻松了,价码喊到了一万。
一万两什么概念?就是大明七品县官不吃不喝,积累十年俸禄才有那么多,当时普通农家才一年用度才不过十几两。
一万五他想给我来个下马威。
两万我张口就道。
田家再富,也不能把几万两不当一回事。
何况这位堂国舅不是田家的嫡系子弟,手中的钱财也有限。
他做了最后一次挣扎:两万二两万五我丝毫不给他机会。
这时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开始找寻他带来的小厮。
我知道他说不定就要‘发烂揸’,想来强抢!我给了谷刚他有个眼色。
谷刚识趣的走向前去,把刀套一拉,还想跃跃欲试的人立刻老实起来。
田公子见占不到便宜,只好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其他在旁的人都是京城的老北京了,能带着刀在北京城里走的人,岂是善茬!各个都不敢再围观,散了去。
谷刚把何掌柜手中的自鸣钟拿了过来,这玩意对我而言,丝毫没有什么吸引力。
徐小姐却是一直盯着它,虽然她跟我有一面之缘,只是我出大价钱买下来的东西,她自然不好开口。
我托着自鸣钟走过去,微微笑道:送给你!她给我这句话吓了一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真的?自然!她高兴的一跳,尽显小女儿心态:你可不能反悔啊!呃,难道我还会骗她小女孩不成?!你这么喜欢,送给你自然就送给你,还反悔什么!我说话向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那就多谢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欢喜的抚摸这个自鸣钟。
对了,这个自鸣钟这么贵,你一个女孩子家要做什么?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呵呵,我是买来拆的!/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一十六章 最后人选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一十六章最后人选听到姓徐的小丫头这么说,何掌柜惊讶得嘴巴张得老大。
花了几万两银子买来的自鸣钟居然要拿来拆开,这一拆开不就没了!我指了指这钟道:怎么,你想知道它是怎么做的嘛?徐小姐郑重的点点头:先前听爷爷说,有个西洋来的传教士,他是我爷爷的好朋友,曾经带来过这自鸣钟,后来进贡给了皇上。
我爷爷将自鸣钟写得很详细的记录在书中,可是我没有见过实物,所以一直想看看里边怎么回事。
今天终于可以如愿所尝了!真是一个求知心重的女孩!我开始看到你出价到两千两,徐府能有这么多钱嘛?我问了一个想知道的问题。
嘻嘻,我自然没有这么多,不过……她可能现在有些兴奋过头,将心底的话都说了出来:若是将我爷爷,爹娘给我存的嫁妆算起来的话,再找陈大哥借一些,问爷爷要一点应该不成问题。
我听了不禁哑然,她要是真的在两千价位买下来,徐光启可就有得哭了。
我开始还担心徐光启这家伙说不定有贪污的行为,毕竟铸炮的支出,过他手头上的银两可有几十万那么多。
而他的孙女又出手豪爽的竞价自鸣钟,我不怀疑才怪。
没想到,这位徐MM居然是把自己的嫁妆,徐府阖家上下都算进去了。
我强忍着笑道:嗯,那徐小姐就好生回家吧,这个自鸣钟你回去小心拆开,有什么不懂可以问你爷爷。
若是我大明工匠也能仿做就最好了,小姐不妨多往这方面试一试。
要是能做出来,小姐可就赚大钱了。
徐小姐点头应允:好啊,要是我能做出来,赚了钱再来还你,那我回家了!她看我身边有这么多护卫自然是有钱人家,便放心的走了。
我摇头一笑回到店里,珍宝店的掌柜还在等我付银子,满脸期待的望着我。
我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银子一分也不会少你的。
找个地方让我们坐下来,我好让人去拿银子。
何掌柜哪敢怠慢,很快就将我们迎进里间,又上了一壶好茶。
我坐下后便问道:掌柜的,方才那姓田的公子怎么肯出大价买这自鸣钟呢?这只不过是一玩意罢了!珍宝店里人来客往,何掌柜消息自然颇为灵通,他见我相问便道:哎呀,公子不知嘛?田国丈家今日乔迁大喜,将原来的田府改造一通,又将旁边的房子买下,现在差不多整条街都是田国舅家的了。
里边雕栏画栋玉砌楼台,咱们虽没有进去过,但听在里头做事的工匠讲,田府富丽得整个京城都是属头一份,只有当年的福王府才有得比,银子可花到海去了。
方才那位田少爷是田国丈分了家的亲侄子,管着田家在南边的铺面,最近才调来京城。
这次他伯父乔迁,他自然要送份大礼。
原先他定下的是珊瑚石雕,今日来取。
刚好本店新到了部自鸣钟,他们二位都看中,这不就争起来了。
今天那边可就热闹了,恰巧皇上休朝,京城不少官员都去了道贺。
啧啧,一般的皇亲国戚真是没得比啊!要不是小老儿要顾着生意,我也去瞧了……这掌柜滔滔不绝的讲了下去,也把我想知道的东西说了出来。
我截口道:原来如此,掌柜说得够清楚了。
这样吧,我这就让人去拿银子给你。
到时咱们就两讫了。
是,是,是!何掌柜满脸堆笑。
既然有这么多银子,方正华,你就去把田老爷请来,就说我在这买了东西,等他给钱呢!方才田公子报出家门摆阔气,我就已经打算让田弘遇来出这个钱了,否则我也不会把价钱报得这么豪爽!是!方正华应声去了,谷刚他们都是笑非笑的站在那,等着看好戏!那何掌柜见我让人去拿银子,高兴得昏昏钝钝,也没留心我说什么。
方正华一走,他更是热情的招呼我们,连每个侍卫都亲手端上一杯茶。
又跟我攀交情,打听家世,极力想拉拢我这大主顾。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着,好在他这掌柜见识颇广,给我说些各地奇谈怪论倒也极为有趣。
没有过多久,外边一阵骚动,随着方正华后头进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家伙,正是田弘遇!几个月不见,他又肥了一圈。
看样子来之前,方正华已经给他交代清楚,要不然一来他就会跪在地上求饶了。
他耷着个头,手脚无措的站在那。
银子带来了吗?田弘遇没想到我第一句话是问他这个,他一愣之下忙慌手慌脚的应道:带来了,带来了!说着从兜里拿了三张银票。
那就给掌柜吧,东西我已经拿了。
是,是!田弘遇忙将手中的银票递给何掌柜。
何掌柜一接银票,他这时才看出是谁来。
今天他看到的奇事够多了,先是一位小姐出大价买自鸣钟,再来就是田家堂少爷竞价,再后边就是上边这位天大的主顾出了两万五的巨款买下自鸣钟,眼都不眨又送给了头先那位小姐。
这小姐拿了也就罢了,没想到是拿来拆开看!我的老天爷啊,现在来付银子的又居然是田家老爷-田国丈,混乱的关系让他瞠目结舌,连银子都忘了接。
田弘遇也不理会他,顺手塞在他手里。
我见给了银子,便示意谷刚一眼。
谷刚知道我有话跟国丈爷讲,马上带着众侍卫把店里连着何掌柜在内的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
田弘遇见没有外人,连忙跪倒:微臣田弘遇叩见皇上!臣不知道皇上在这,小侄冲撞圣驾,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说着连连叩头。
你也不用请罪了,不过是他们买个自鸣钟的玩意而已,算不上什么冲撞。
朕听说你今天乔迁,可是真的?是,是!微臣今天搬府。
那朕还没有给你道喜呢?!朕还听说你的府邸可是差不多占了一条街,好阔气啊!我慢条斯理的说道。
见皇上这么说,田弘遇自然不是傻子。
很明显就是皇上对他这么奢侈产生不满。
他建那座田家府邸舍得下本,也是想威风给那些原先看不起他田弘遇的人看,不想却犯了皇上的忌讳。
皇上登基以来,一再强调节俭,就连宫中用度也大规模裁减。
自己这么做,岂不是撞到枪口去了。
田家的一切能有今日,全靠皇上给的,收回去也不过一句话。
想到这,田弘遇脸色都白了。
微臣不敢,微臣,微臣建这府邸是为了做娘娘省亲用的……啊,臣这就搬出来……皇上恕罪!算了,既然已经建好,放着不就浪费了!你住着就是了,要不朕的田妃回家连个像样的地方都没有!我见他挺上道的,也就不再吓他。
告诫完,自然还要给点果子他吃,毕竟我在辽东的贸易还要靠他来做。
不是朕不讲理,你是朕的国丈,也要起表率作用。
你花这么多银子建府邸,御史们是要参劾的。
银子哪来的?你总不能说是朕给的吧?即使有钱,你也低调点。
惹人嫉妒不是一件好事。
再者从辽东做买卖这件事,朕还不想人知道,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朕怎么保你?你自己要悠着点!微臣听从皇上教诲,以后再不敢招摇!嗯,知道这点就好,该给你的,朕也会给你!管好自家子弟,不要仗着几个钱就盛气凌人。
你们是田妃的娘家人,朕可不想拿你们出来做榜样!是,是。
多谢皇上点醒,微臣记下了!说到这我想起何掌柜说的话,就转了个话题道:现在你家可是宾客满门,朝中不少大臣都来道贺吧?你请了些什么人啊?又有什么人来了?我虽问得随便,但田弘遇却犯难了,送礼上门给皇亲外戚,说得重就是大罪,说得轻也就是人情往来。
谁知道皇上怎么想的?只是眼前轮不到他拖延,他思索了一会道:臣建好府邸,原本不过想请几个亲朋好友,可又不敢失礼于大臣们,所以几乎能送到的,都送了帖子过去。
来不来的人,臣没有记数。
不少人都是让管家送了份薄礼过来,人就没到!内阁有人来吗?我接着问。
没……没有,都是托人送了份礼过来,礼品都是些他们自己写的字画!那外边的巡抚,都御史们呢,可有人来道贺?这……臣不敢违抗祖宗家法,不敢结交地方官员。
只有最近召进京城的张凤翼,微臣听人讲,他是兵部尚书的热门人选。
微臣不愿得罪人,就派了请贴过去。
他来了?来……了!不少官员都围着他转,微臣被召来也是正陪着他说话!田弘遇抹了抹头上的细汗。
听田弘遇一说,张凤翼在我心里的印象就减了一分。
不管怎么说,召他进京师,他就该好好在驿馆呆着。
现在才一会,就给我问出事来了。
我打定主意,决定回去找王承恩来问问,看看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我长身而起,笑道:好了,朕也没有什么事,买这东西不过是凑巧罢了。
朕出来没有带钱只好找你了。
你也别在这跪着,回去招呼你的客人。
朕回宫了,有空去看看田妃,她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微臣知道了,娘娘身体可大安?身体还好,就是挑食了点。
这样吧,让她娘亲进宫陪一阵也好,如此朕也放心。
微臣遵旨!田弘遇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
当下我们一行人离开珍宝店,后边的人马上围了过来,不少人都凑到何掌柜那问:那个贵公子是哪家府上的,居然可以让田国丈来付钱?不待何掌柜开口,旁边就有人说上了。
不用说,肯定是开国公府上。
听过大明英烈传没有?那常老国公爷在我大明可是战功赫赫,谁人不敬啊!张二,你又***胡说了,开国公府上那是尊贵,可也跟田家没关系。
难不成田家还欠人银子不成?!那张二明显不服,就嚷道:你说不是开国公府上的,那会是谁?依我看啊,肯定是一个王爷。
对,肯定是个王爷。
田家再是皇亲,但也比不上王爷大。
…………外边还在争论,何掌柜心里早盘算开了:我呸,真是没见识,还王爷呢?王爷可以有带兵的禁卫吗?就算是王爷,能把田国丈吓成那样?也不算算京城里有几个王爷!那位贵公子只能是当今的圣上,年纪也跟听说的差不多。
啊,我居然能跟皇上说话,真是祖上烧高香了。
那个茶杯,可是皇上用过的,我要天天供在香案作为传家之宝。
得了彩头,何掌柜也没有心思做生意,早早就关门,去整弄那个茶杯去了。
我一回到宫中,就让人去把王承恩找来。
我要问下他关于最近京中的情况,以及女真人有红夷大炮的事。
你先说下朕要你查女真人有红夷大炮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王承恩一进来我便开口问话。
回皇上,奴才四处派人打探,终于有了确切的消息!奴才收到辽东的探子回报,说辽东的女真人都在传颂红夷大炮的威力,靠着它打破了我大明的坚城。
据他们说,这红夷大炮是从外边请来的夷人铸的!红夷人?他们怎么找到红夷人的?是范文程去倭国找来的,也因为这样,范文程又重新受到敌酋的重用。
听说,上次进攻广宁也是他的建议。
我听了不由一惊,看来我的到来改变了很多历史。
范文程什么时候去过倭国呢?但是他现在居然从倭国找来夷人铸炮。
范文程一受到重用,马上就给了我大明一击。
这人我决不能放过!好在,现在经过我改良后的大炮,在打击精度上肯定比女真人的强,以后大军相遇,首先就轰掉他的大炮,让他知道我大明的厉害。
还打探到什么?女真人上次攻下广宁后,得到大批粮食,使得境内的饥荒顿解。
不少汉民都投向女真人,在里头当兵卒。
而且敌酋强制每个女真人打战都要带一个奴隶入伍效力,使得他们兵力大增!原来如此,难怪上回辽东来报说有十几万女真人来攻,我还以为他们夸大了战情,没有想到女真人来了这一手。
这可以说是变异的汉军八旗,而且还更好控制。
汉兵都在自己主人旁作战,哪敢不努力向前,就算有刀砍来,也要去挡,否则家中的老幼可就有麻烦了。
女真人可是有殉葬的习俗,要是主人家死了,奴隶们可就要殉葬几个了,为了保全家人,汉兵奴隶就算死自己一人也不愿主人命丧。
这一招,果然厉害!不仅可以提高兵力,又可以保证听从指挥,还可以让汉人去做炮灰。
恩,做得不错,继续打探。
特别是关于女真人的动向,可能他们又要出兵了。
情况有了变化,你就马上回报给朕。
奴才知道了!说完这个,我继而问道:京中官员最近情况怎么样?王承恩不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只要硬着头皮问道:皇上说的情况是指……朕问你,保定巡抚张凤翼在京中可安份,最近他曾经到过什么官员家拜访啊?王承恩想了一会道:回皇上,张凤翼进京七天,先后拜会了内阁及各部大臣。
除去贺逢圣,其他内阁大臣都是纳门不见。
是吗?英国公也没有见客吗?奴才不敢欺瞒,张惟贤没有出来见客!我点了点头,虽不知道贺逢圣见张凤翼说些什么,但贺逢圣是我信得过的人,对我绝对忠诚。
所以我也不担心有什么问题。
至少从王承恩的禀报来看,这张凤翼就不如傅宗龙了。
我还没有让他当兵部尚书,他就开始四处活动,攀关系。
看来让他上任兵部还是不够理想,我心中打定主意还是将用傅宗龙吧!至于这个张凤翼,让他任保定巡抚也不好,何况保定一地有知府总兵就够了。
我看还是另外派一个职位给他!兵部尚书缺了这么久后,终于我颁下旨意。
这一次令所有人都意外,原本还准备廷议的也免了,新任的兵部尚书是一心学院副院使傅宗龙。
而开头在京城里传得有眉有眼的张凤翼却意外落选。
当然,也没有亏待他,让他做了蓟州佥都督,跟张鹤鸣做搭档,专管京畿一带驻防。
张鹤鸣呢,就专门负责延长城一带,负责边事。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一十七章 未雨绸缪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一十七章未雨绸缪如我所料一般,皇太极终于纳不住性子要出兵拉。
换作是我,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至少他们都以为大明根本就不理会林丹汗的死活,可以放心的吞并漠南蒙古。
然而我已经布下了一个棋子,将会不断的在草原上找女真人的麻烦。
知道由谁帅领,大约有多少兵力嘛?王承恩道:镶黄,镶蓝,正白三旗都集结了,由谁统领还不得知!镶黄?镶蓝?正白?豪格!济尔哈朗!多尔滚!我大概知道是谁任统领了,豪格跟多尔滚才不过二十来岁的毛头小伙,豪格应该又视多尔滚为皇位的竞争人选,两人能和睦相处才怪。
皇太极为了能够平衡他二人,自然会让年长的济尔哈朗统率全军。
三旗兵力,大概有四万人,这跟原先张惟贤估计的差不多。
那蒙古人那边有什么动静?蒙古人撤回归化城后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听人传言,林丹汗回城后大怒,下令草原上的人追捕一个人,并且下重金悬赏。
追捕?这其中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这被追捕的人怂恿了林丹汗破坏结盟来大同胁赏?否则林丹汗兵败回去后怎么会大怒,又怎么会命人追捕他?!再说,既然是追捕,说明那人已经逃了,而且还可能逃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人能在草原逃走,显然是早就作了准备。
这么一来,他接近林丹汗恐怕就是不怀好意。
这个人是谁呢?我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宋献策跟我说起的一个人来。
在明蒙结盟的大会上,有个汉人甚是古怪。
如果王承恩打探的消息是真的,那么在逃的那人肯定是这汉人!可曾打探到林丹汗追捕的是何人?据草原上的人讲,林丹汗要追捕的人叫做宁采臣,是个三十多岁的汉人!宁采臣?我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正是!我晕,叫什么不好居然叫宁采臣,那还是不是要搞个小倩姑娘来啊?!呵呵,虽然他这个名字叫得让人觉得滑稽,但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好了,既然女真人已经出兵,很快就会经过老河一带进入草原,你派人带朕的旨意给宋献策,让他早作准备。
嗯,过多一个月草原上就会有一场大战,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皇上算无遗策,奴才这就去办!王承恩刚下去,方正华就跑了进来禀报道:禀报皇上,傅大人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喜不自禁的站起身来:在哪?是不是正在宫外啊?傅大人进京没有多久,暂住在贺大人家。
现在去了铭心堂!这个傅山终于回来了,先前留他在铭心堂做主笔,不想居然跟我辞职到处游历天下。
老实说我还真羡慕他,可以到处去游山玩水的,我虽管着大明天下,可是去过的地方就屈指可数。
不过我欢喜他回来,我是想知道现在江南一带情况如何,而且我还想着让他去治疗袁崇焕的病呢!我甚至有些等不急了:既然在铭心堂,那就让人传他进来!啊,不,还是朕去看看吧!方正华见我这么着急,不禁笑道:皇上,傅大人既然在铭心堂,何不召他到平台。
皇上这样急匆匆出去,惹得外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岂不是吓坏他们。
再说,到时起居注上也要添一笔,皇后娘娘知道了,还会怪奴才们把规矩给丢了。
我知道方正华的意思是让我按着规矩来行事,若这样兴冲冲去见一个臣下,就失了皇上的威仪。
我一想也是,就道:嗯,说的也是,那就快快传旨召他进来。
奴才遵旨!方正华连忙传旨去了。
等我到了平台,傅山已经在那等着了。
只看他较以往多了几分风尘之色,人也显得成熟了几分。
他一见我,忙跪下行三跪九叩之礼。
爱卿快快平身,朕可是一直念着你回京啊,是不是在外逍遥惯了,就把朕给忘了!傅山自然知道我在说笑:微臣不敢,微臣这两年一直在长江沿线的省份巡查,接到皇上的手谕后便即刻回京。
我见他扯上正题便问道:哦,既然爱卿一直都在江南,可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朕一直都不放心江淮一带,若是此地出了什么差错,朕的赋税可就有三分之一打了水漂!傅山面色一正回奏道:微臣替皇上巡视江南,据微臣看,皇上的担心并非无的放矢。
那就是有了?我有些紧张的问道。
如今还尚未出现疫疾的苗头,不过据微臣今年的观察,恐怕大明江南一带有异!哦,爱卿说详细点!今年清明前后,本是梅雨时节,但江淮一带数日阴天,春雨之日也未下点滴。
但是一江之隔的淮北却是暴雨连连,使得粮田被淹。
现在又将近端午,但不少地方都还大雨连连,河涨大水。
微臣问过当地百姓,他们几十年都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据老一辈人讲,今年不是大雨便是干旱。
但江淮连年扩大种植桑茶,粮食在正常年份,除去皇粮,剩下的也是勉强不用粜米。
如今无论何种情况发生,都将会出现饥荒。
傅山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心里早做了准备。
原先记得明史也曾讲大约就是在崇祯五年,大明四处开始出现大规模的灾害,特别是灾害后又轮着出现瘟疫。
这个时代瘟疫的可怕,比现代的沙士都还厉害。
惹上瘟疫的地方几乎是方圆数十里毫无人烟,全部死光光。
我甚至怀疑大明之所以被灭国,李自成之所以会失败,女真人能够入主北京城,都是因为崇祯十六到十七年的那场瘟疫。
是瘟疫使得明军三大营毫无一点战斗力,一人鞭起,又一人倒下。
是瘟疫使得李自成的人马进京后,战斗力直线下降,几十万大军一战即溃,再无翻身之日。
是瘟疫使得女真人轻松的就占据了北京城,而且一占就是差不多三百年。
所以,我不得不防着点。
那依爱卿看,最有可能是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会有瘟疫出现嘛?回禀皇上,臣以为江淮一带有可能干旱,而其他地方则可能会出现大雨。
若是有灾,只要各地官府救济及时,便不会出现瘟疫。
傅山说完,我不禁苦笑了一下。
虽然我有心在江南建立储备粮仓,奈何大明总是边事不断,要粮的地方不在少数。
特别是广宁城失守,大明不仅损失了大量的兵士,同时也损失了几十万石的粮食。
这些损失,都是要关内再补上的。
陕西出现饥荒,那边的粮食也不能少,剩下在江南的就不多了!若有灾害,朕自然会让当地官府全力赈灾。
只不过要辛苦爱卿,一旦江南出现灾情,爱卿便要奔赴当地防范疫情。
臣自当效力!我这样借重他,怕他有什么想法,又道:朕一直来都是认为术业有专攻,大明做官都是要走科举,这是祖宗的规矩。
但朕对各部大臣都是要求熟悉本部事务,绝不再六部乱调官员,为的就是专业两个字!爱卿擅长医术,朕才委以防疫的重任。
勿要有世俗偏见,官员们落力办事的,朕决不会亏待。
傅山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臣能上尊圣命,下救百姓,此微臣夙愿!微臣一定尽力办差,不让皇上失望。
微臣请旨,臣即刻出京巡查江淮,绝不让灾后有大疫情。
见到傅山如此表态,我心底就放心了。
我见他如此急着出京,不禁笑道:朕虽这么说,但你不必着急出京。
江南即便有灾情,一时三刻也不会有事。
爱卿倒忘了,朕召你进京为了何事?!傅山经我提醒恍然大悟,一拍额头道:微臣倒是糊涂了,差点不记得袁大人了,微臣稍后便去袁府探视!想到袁崇焕的病,我心里不由关注起来:这样吧,朕还是跟你一起去,朕也想早点知道情况怎么样!皇上……我笑道:有你这样的高手在,朕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走吧!傅山见我这么说,只要应承下来。
方正华又找了几个侍卫,谷刚跟傅山是老熟人了,严格来讲,两人还有师徒的情分,见了面少不得续一番旧。
我换了微服,一行人出了西华门。
京城的袁府是我在袁崇焕受伤后赐给他的,原先里边只住了几个老仆侍侯。
我见袁崇焕一时也好不了,便让广东巡抚张玮把袁崇焕的家属送进京来。
我们一行人闯进去,吓得袁府的人慌忙迎驾。
我也不多说,径直带着傅山去看袁崇焕。
袁崇焕卧床差不多半年了,与先前相比,又消瘦了许多。
见到我们来,人虽不能动,但眼睛一个劲的眨。
袁爱卿,朕带傅爱卿来看你了。
傅爱卿医术高明,朕让他帮你看看。
说着我递了个眼色给身后的傅山。
傅山躬身道:皇上,这屋内狭窄,多有不便,还请皇上移驾。
微臣诊断后再来回奏!我想也是,我在这,方正华,侍卫们一个不落的都要挤在房间内。
反正在这也帮不了什么忙,不如在外边等吧!我点了点头出去,又叫了两个袁府的仆人进去帮手。
袁家只有袁崇焕一人为官,袁崇焕又没有子息,原先封荫的子弟是他的侄子,年纪还尚小。
搞得我们在袁府也没有个人能出来招呼,只好一味的等待。
过了好半会,才见傅山出来。
如何?傅山略显得疲倦,看来方才为袁崇焕诊治,用了不少的气力。
他躬身回道:微臣探视过袁大人的脉象,平稳而有力。
这是平日照顾得当,又有太医在旁维持。
是以袁大人身体倒没有什么大碍。
这样朕倒放心,只是他现在还全身瘫痪,是不是脑内留有淤血压住了神经?傅山听我这么一说,顿时吃惊的望着我:皇上说的是,微臣正是认为袁大人额头受伤,脑内出血,一直压迫住经脉。
微臣几次输气进去都受阻,已经能大概确定位置。
听到傅山这么说,自然是有希望。
我不禁喜道:那可以弄出来吗?傅山面色郑重的回道:微臣可以一试,不过很难保证恢复如常,要是稍有恢复不当,袁大人身上就会出现各类遗症。
臣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是凭袁大人的福泽了。
我虽听了心中一寒,但还是道:那还是试一试吧,不管怎么样,一个封疆大吏躺着一动不动已经是最糟的情况。
傅爱卿,你一定要有点把握了再下手。
微臣知道,臣一定尽心治好袁大人!你打算怎样治?微臣决定用针灸从百会,神庭,太阳,耳门,攒竹诸穴位刺入疏通经脉,再服以疏经通脉的汤药,使其由口鼻流出。
连着数日施针,只要微臣能输气通了,就表示脑内淤血已经干净。
那何时动手?微臣再看两日书想周全些,同时再开些药让袁大人养些元气,三日后微臣再来施针!我点点头:那你就尽快准备吧!过了两日,傅山要为袁崇焕施针了,我虽没有去袁府,可是在宫内坐卧不安。
方正华知道我担心什么,一早就派内侍太监来回传报。
傅大人已经施针了!方正华小声的禀报。
再探!要是能医好袁崇焕,我手里也多一个帅才,辽东军士也会士气大振,这事我不能不上心!为了缓解这种等待的焦急,我从乾清宫走了出来,在宫外两边的过道里瞎晃悠。
没一会,只听见渺渺茫茫的传来一阵琴声,不用想我就知道是谁了,能让我这乾清宫听见琴声的地方只有昭仁殿。
当时一时心软让朝鲜的孝明公主住在了昭仁殿,可能她在殿内住的无聊,一有空闲就弹琴。
就是我在宫内批奏折的时候,都可以听得到。
不过她的琴艺确实高,就连我这门外汉也听得舒心舒肺的!今日无事,不如就去她那听一曲也好。
想罢,我便进了昭仁殿。
宫人传报后,孝明一身素衣的出来迎驾。
我因事忙,倒有不少时日未见她了。
今日一打量,发现这妮子比原先又长成了不少,越发显得清丽。
朕方才听到琴声,又冒昧来打搅公主了!孝明知礼的回道:皇上这么说,孝明不敢当。
皇上喜欢来,孝明竭诚欢迎。
皇上今日有兴致,孝明便为皇上抚一曲,这是孝明跟田妃娘娘新学的曲子。
哦,那好,朕今日也算是有耳福了。
我在榻上坐了下来,孝明的侍女为我端上一杯清茶。
琴声一起,虽然我知道公主琴艺极高,但每次听到仍旧忍不住赞叹。
跟田妃一比,真是迥然不同,差不多是专业跟业余的差别吧!不过对于我而言,最好的享受就是听着琴声,然后闭目养神。
虽然我可能最后都是睡着了,但好在孝明对此也没有意见,我来了昭仁殿,她还是乐意为我抚琴。
当然我是皇帝,即便她有什么意见也只能藏在心里。
我听了一会,正昏昏欲睡间,突然闻到一股香味。
味道甚是好闻,感觉就像是在温柔梦想。
这想必是孝明在香炉里放了什么物事,焚香抚琴,也是一件风雅的事。
我转念又一想,这个妮子已经快十八岁了吧,再过两年,或者不用再等就可以嫁人了。
那我怎么安排她呢?她是一个公主,嫁给大臣恐怕不合适,可宗亲里有谁可以适合呢?!可不管是谁,都捡到宝了。
想到这,我睁开些微眼缝,打量起坐在对面的公主来。
凹凸有致的身段,如雪的肌肤,秀丽绝俗的脸盘尽是笑意,一双美目满眼含情,一时迷迷蒙蒙中看得我有些痴了。
我咽了咽口水,正想跟她搭话,只听见外头方正华跟公主的女婢说话,要进来找我!方正华,有什么事吗?方正华听到我的传唤,连忙跑了进来道:皇上,喜事啊,傅大人已经作完针灸了。
袁大人当场就可以说话,左手也可以动了。
傅大人说,只要再施几次头针,袁大人康复指日可待。
真的?我一跃而起,没想到傅山居然有这么神奇的医术,我要去见识一下才行!说着我就往外走,累得方正华在后边喊道:皇上,傅大人劳累过度,已经回府休息,袁大人也睡下了。
皇上这一去……我听了这话,停住脚步一想也是,便乐呵呵的回了乾清宫。
果然如傅山所说,在经过七天的针灸治疗后,听方正华回来禀报道,袁崇焕已经恢复得不错,就是还有时出现控制失灵,腿脚也因卧床太久,有些不便。
傅山已经开出药方,让袁崇焕慢慢调理。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由暗呼老天保佑。
全身瘫痪居然可以在这个时代医好,也算袁崇焕运气,稍有点偏差,说不定就是性命不保。
既然袁崇焕在恢复了,那就让辽东的将士马上知道这个好消息。
而且还要大造声势,让在沈阳的皇太极也知道。
于是很快有消息送往锦州,结果在锦州甚至传来袁崇焕已经重新赴任督师,要进攻沈阳卫的流言。
不知道皇太极要是收到这个消息,还敢不敢让八旗深入草原?!/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一十八章 骑兵之战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一十八章骑兵之战虽然沈阳收到了锦州的流言,但是三旗人马已经在老河一带跟辽东蒙古会师,正在往归化城进发。
皇太极虽有些担心,但不肯放弃这个绝好机会,只是派出大量细作到锦州打探消息。
过了两日,探子回报,虽然明军尚未有什么动静,但袁崇焕已然痊愈却是千真万确,整个锦州城的人都在说这件事。
皇太极听后,一连叹息了好多天!身在土木尔台大营的多尔滚自然听不到这些流言,不过他也有他心烦的事情。
广宁之战后,他一度沉浸在喜悦中。
因为那是他第一次单独指挥了一场大战,虽然有他的哥哥阿济格也在军内指挥,但在宽甸伏击明军的计划却是他一人完成。
明军也因此遭到重创,到如今也无法再从东面袭扰金国的后方。
皇太极得报后,出怀远门五里迎劳,又赐下良马重金以嘉奖他们的功绩。
多尔衮一战成名,正当踌躇满志的时候,他的二哥却告诉了他一个惊天秘密。
那日一向都没有什么往来的二哥代善找他过府喝酒,席间代善无意中说出了当年皇太极继承汗位的始末。
先汗王将两黄旗给他们同母三兄弟,遗志就是要让他多尔衮继承汗位的,而皇太极抢走了它,并且逼死了他的生母阿巴亥。
多尔衮听到这一秘密后陷入了一种慌乱中,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引以为榜样的八哥居然逼死自己的母妃,夺了自己的汗位。
事关母妃死因,多尔衮不敢造次,犹豫数日后,他私下找来当年跟随努尔哈赤汗王的亲军以及伺候过汗王的宫人,他们虽说得不详细,却也看出一点端倪。
先大汗在生前是说过汗位要给他多尔衮继承的,还是当着很多贝勒的面讲的。
而且也没有提出过让大妃阿巴亥殉葬,而是说要把大妃托付给二哥代善。
父汗最重承诺,既然这么说了自然不会更改,但最后的遗命却截然不同,真的是皇太极做了手脚?!多尔衮心中震惊之余又被愤恨所取代,但他现在却无能为力。
皇太极登上汗位已经六年,手中又掌握了两黄旗,两蓝旗。
自己只有两白旗,虽然二哥隐约透露出帮他的意思,但即便如此,他们手上实际只有三旗人马,镶红旗重新组建后才三千来人,实力上就差了许多。
而且如果现在大金内部分裂,那么最得益的只有明朝,女真将重新成为明朝的藩国,多尔衮不愿成为女真族的罪人。
既然不能明着摊牌,就只有隐忍不发等待机会。
此后多尔衮对着皇太极就多留了几个心眼,他要等待他们几兄弟长成后,再找皇太极算帐。
知道这天大秘密后,多尔衮才明白为什么豪格会越来越敌视他这个十四叔,自然是怕以后夺他汗位。
不讲平时豪格处处想要强压他一头,就是两人在老河会师后,一直闹着别扭。
多尔衮要往南进军,豪格就要往北;多尔衮建议驻扎,豪格就说还要往前赶。
若不是济尔哈朗任主帅,两人只怕早就分道扬镳了。
如今他们到了土木尔台,离归化还有七百里的路程,如果急行也就是三天的样子就可到达归化城下。
虽然他们出发的时候,大汗曾经嘱咐他们先攻破归化城,再来收服其他小部落,但多尔衮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多尔衮从这几年女真人的表现,他知道大明已经不同以往的大明,平日里女真人也很少再如从前般夸耀自己怎样以一挡百的杀戮明军了。
这不是女真勇士失去了往日的勇猛,而是自己的对手实力在不断提高。
多尔衮相信,大明朝堂上不单只有袁崇焕一人见识卓越。
否则在处理广宁兵败后的一系列事情,大明不可能不伤筋动骨。
但事实上,明朝却是不动声色的把众多事端给摆平了,就连辽东前线的锦州,也启用了老臣孙承宗在积极备战,似乎广宁之败没有给大明带了什么影响一般。
多尔衮觉得,明朝举措得当,应该不会就这样坐视不理林丹汗被我大金吞并。
于是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济尔哈朗,准备一起商量一下。
谁知济尔哈朗听后还未出声,豪格就冷笑道:多尔衮,你不是害怕了吧?也难怪,你没有跟我们去打广宁,跟我女真勇士比起来,明军根本就不够打,要不是皇阿玛勒令退兵,我们连锦州都攻下了。
个中情况伯父也是知道的,多尔衮,你要是害怕,你就作后队好了,待我镶黄旗去攻归化城!你……多尔衮知道跟豪格讲什么都白搭,他转而对济尔哈朗道:伯父,林丹汗进攻大同,明军守卫有余,但到了林丹汗退回草原,却没有追击。
可知这是何缘故?明军根本就不敢出来追袭!这还用想吗?明军连蒙古兵都打不赢,还敢来动咱们女真八旗?豪格仗着自己年长多尔衮三岁,又是大阿哥,见他退缩,便乘胜追击。
多尔衮年轻气盛,岂肯能让这个侄儿欺负!他反唇相讥道:是吗?我多尔衮可记得有人在燕京让明军在半路打了个埋伏,损失我女真勇士五千余人!不知道豪格侄儿可曾记得?这番话说得豪格满脸通红,额头的青筋根根爆出。
在明朝京畿一带被伏击,是豪格领兵以来最大的失败。
多尔衮偏将他的痛脚暴了出来,还加上用长辈的语气来教训他,豪格怎能不怒?!他大叫道:多尔衮,不用你来教训我!你个还没长毛的小子,要是不服,咱们就出去单练,打赢我再说!来就来,还怕你不成!走!多尔衮心中愤恨皇太极父子又不敢有什么动作,便想乘此机会狠揍豪格一顿出出气。
慢着!你们两个旗主在外头去打架象什么回事?听我说!济尔哈朗作为主帅当然不能让两人现在就反目成仇。
对于蒙古人进攻明朝,济尔哈朗多少知道些内幕。
当初大汗就曾召集过他们几个亲近贝勒商议过,最后大部分人都认为,明军之所以不敢追击,是因为明军强于守城,疏于野战。
这一次他们进攻蒙古人,花了不少心思才形成这个有利局面。
济尔哈朗心中有了主意,却没有象豪格般口无遮拦。
多尔衮谨慎也是应该的,不过明朝已经有百余年不敢进入草原了,即使他们有兵力,难不成他们敢在草原跟我女真骑兵作战。
大汗将重任交付给我们,若不能灭了林丹汗,咱们有何面目去见大汗?你们说是不是?是!豪格得意的望着多尔衮。
是!既然主帅都倾向豪格,多尔衮也就没有多作争辩了。
由济尔哈朗主持达成共识后,女真三旗会同蒙古三万人马一连急行了三日,在一个叫南营子的地方驻扎了下来。
此处离归化城不足三十里,济尔哈朗准备明日便率兵攻城,是以找来其他几位旗主商议。
决定由豪格率镶黄旗为右翼,领两万蒙古兵从北攻打归化;多尔衮领正白旗为左翼,带一万蒙古兵由南边攻打;济尔哈朗自率镶蓝旗作中军策应两翼。
当下就分配已定,众军都各作准备。
当然此时不单只是女真人在备战,在他们南边不远的地方也有一队人马在摩拳擦掌。
这队人马正是归顺大明的辽东蒙古诸部。
在遵化一战,他们立了大功,明朝皇帝不仅给了牛羊,还送来铁器,茶叶。
首领斡赤伦更分封为亲王,由于他们都是各部散落人马组成,为便于称呼,大明皇帝按照原先的传统赐名为朵颜部。
因原先的朵颜部已分裂,不少又投降后金,诸部中也有许多人来自朵颜部落,首领斡赤伦也是来自朵颜,是以他们就将这个称呼继承下来。
此时,首领斡赤伦正和宋献策商议如何打击女真人!两人本言语不通,幸好在山西不少汉人都走西口到蒙古作买卖,会蒙古语的人甚多,宋献策去朵颜部的时候就让袁继咸带了几人给他。
探子回报,明天女真人就会攻打林丹汗!上使,你说怎么办,我斡赤伦就怎么办!斡赤伦如草原的蒙古汉子一般爽朗。
宋献策摸着自己的嘴角的几根胡须,笑嘻嘻道:王爷,不用心急。
从探子回报来看,女真人明日肯定是让左右两翼夹攻。
他们双方实力差不多,肯定一时半会打不下来,咱们就从后边取利。
只要迅速击垮留守的中军,女真两翼只能后退回援,咱们再撤退。
剩下的就归林丹汗来收拾了!我们可以跟他正面冲锋,我朵颜部的勇士不比其他部落,又有了大明上朝给的武器装甲,跟他女真人对杀也不会输。
斡赤伦仿佛对于宋献策让他的蒙古骑兵偷袭有些不解。
宋献策笑道:斡赤伦王爷,咱们不仅要打击女真人,也要保全我们的人不受伤。
方才王爷不是说听我的吗?好,就听你的!斡赤伦果然言而有信。
宋献策知道斡赤伦直爽,也不跟他绕***,就直接问道:斡赤伦,咱们明日可以说是驰援林丹汗,等他打走了女真人,你可就是他的功臣。
若是林丹汗让你跟他走,你会怎样?斡赤伦摇头道:他虽然是黄金家族的人,但他不是草原的雄鹰。
当年朵颜部被女真人袭击,林丹汗不但没有救援,反而也来抢夺部落的牛羊。
部落才没了,若不是大明皇帝支持,我斡赤伦又恨女真人这批豺狼,我是不会来这里的。
宋献策点了点头道:王爷能这么想就好,草原是蒙古人的草原,我朝皇帝是不会象女真人一样想征服蒙古人。
只希望各部落可以和平共处,不要再四周烧杀!现在各部都被林丹汗跟女真人瓜分,大战是不可避免的,皇上希望你能多保全些部落。
斡赤伦胸膛一挺道:不用皇帝说,斡赤伦也会这样做。
来投靠朵颜部的蒙古人,我们都不会抛弃,会分给牛羊马匹安顿他们的。
宋献策知道有些事不必说得太明白,否则只会给自己留后患,他见时候不早便道:明日还要偷袭,王爷,我这就告退了!斡赤伦起身相送,到了帐门口,他拉着宋献策笑呵呵道:既然上使说打完要跑,我怕上使明日骑马不惯掉下来摔坏了屁股,就把我那匹青骢马送给你,只要你拉住缰绳,它肯定可以让你跟上我们的。
宋献策知道这是斡赤伦一番好意,头先自己还为这事担心呢!没想到斡赤伦以自己的宝马相赠,宋献策感激道:那就多谢你了。
这一夜注定难眠,归化城里的林丹汗憔悴的坐在他的汗帐里,一碗又一碗的喝着马奶酒。
快马一匹匹的来回报告女真人到达的位置,但是他却对此无能为力。
经过大同的进攻失败后,跟随他的部落再也提不起士气来。
现在靠着这样的七万骑兵,怎么敌得过女真人呢?!他恨啊,当初跟明朝结盟后,怎么会听从那个狡猾的汉人去攻打大同呢?!都是那个叫宁采臣的汉人,当初本汗收留他,是看他有几分本事。
他居然说明朝不敢跟我蒙古骑兵开战,只要出兵就可以收到银子。
可是……可是根本就不行!他又鼓动本汗给点厉害让明朝瞧瞧,就会有银子了。
没想到,我四万蒙古男儿就没了。
林丹汗一边说,一边大口喝了一碗酒。
酒水沿着嘴边湿了衣襟大片,林丹汗此时双目通红丝毫没有察觉,嘴里仍旧喃喃道:那个汉人,居然骗了本汗,骗了伟大的林丹汗。
他说去说服皇太极来攻明朝,使得明朝皇帝跟察哈尔部和解,没想到他人都不见了,让本汗在大同等了一个月。
抓到他,我要用马拉死他不可。
说着又喝了一碗。
对,拉死他!此时的林丹汗已经呈现醉态。
大汗,大汗!贵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连忙扶住已经不稳的林丹汗。
是贵英啊,来一起陪本汗喝酒!大汗,明日女真人就要攻城了。
大汗,城外的蒙古勇士还等着你率领他们去迎击那些叛徒!贵英见大汗喝醉,忍不住摇晃着林丹汗说道。
哈哈~,现在怎么打,城里的七万人刚从大同退下来。
那些叛徒还带来了蒙古人的仇敌,能打的话,本汗也不会在这喝酒了。
完了,全完了!大汗!贵英急切的说道:大汗,就算现在现在不能打败他们,只有留住部落,大汗就可以再次重来归化。
大汗,察哈尔部要是留在这可就真的完了!这话犹如重击,让林丹汗有了几分清醒,他站起身来。
撤退?现在撤退还来得及吗?贵英思索了下道:大汗,还来的及。
现在就让部众收拾马上出发,只要大汗渡过黄河毁掉船,女真人便根本无法追袭。
听到这话,林丹汗似乎看到了希望,继而他又道:若是还没过黄河就给女真人追上,那如何是好?贵英咬牙道:大汗若是相信贵英,交给我准噶尔那一万骑兵,必保大汗渡过黄河。
林丹汗想了一会,拍着贵英的肩膀道:好,现在就去传本汗的帐令,各部即刻收拾向西出发。
贵英你也要速去速归!贵英一点头就去传令了。
蒙古部落经常迁徙,追寻牧场而居。
所以部众很快就收拾完毕,当天夜里就出了西门,往黄河边撤退,至于其他部族老小,牛羊马匹只能作为后队,跟上多少就算多少。
贵英在城头目送林丹汗出城,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要到长生天那了。
女真人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以这一万的兵力能支撑两三天已是万幸。
不过做了这个决定,他就已经不打算活着出去。
算是报答林丹汗对他的赏识吧。
原先他不过是一个小十户,是林丹汗提拔他做了千户,又将女儿嫁了给他。
他早将自己的性命给了大汗,他只希望用自己这条命能让林丹汗能够快速渡过黄河,这样女真人再厉害也可能飞渡过去。
至于以后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考虑的了。
林丹汗一走,贵英即刻下令道:传我将令,十人为一队,由东南北三边派出十队巡逻,严防探子,一发现立刻砍杀!城头多点火把,不要让女真人小看了我蒙古勇士!我家大汗现在就去往准噶尔拜会你们大汗,抵挡几日,咱们就可以撤退,到时金银珠宝少不了你们。
是!下边的准噶尔骑兵轰声应道,然后就去准备作战事宜。
到了第二日,天空刚泛白,天际边就响起了雷鸣一般的铁蹄声,将大地都震动得颤抖不已。
贵英站在城外面色冷峻看着一切,留守的一万准噶尔骑兵也牵着战马站在城下。
对于蒙古勇士而言,是不会站在城墙下跟骑兵作战的,他们都要在马背上跟他们的敌人一决胜负。
所以归化城,只不过是一座城池而已。
真正决定胜负的是骑兵的冲刺,是骑兵手中的圆月弯刀!很快,女真骑兵如黑云般翻滚着越来越近,甚至已经可以看见骑兵手上大刀闪现的光亮。
贵英冷静的计算着女真人骑兵的距离,在女真人离他们还有三里的时候,贵英大喝一声:上马!让他们见识下我蒙古男儿的勇猛!冲啊!/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一十九章 事与愿违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一十九章事与愿违当贵英一声令下的时候,所有准葛尔的骑兵都整齐划一的跨上了战马。
此刻除了进攻,他们已没有了后路,调头逃走只会让敌人射杀。
霎时间万马奔腾,双方的骑兵都进入了冲锋的阶段,战士们拔出腰刀,挥舞着向对方砍去。
两支青衣黄甲的长龙交织在一起,箭雨四射,杀声震天,血肉横飞。
贵英之所以要留下这一批准葛尔骑兵,不但是因为这批骑兵战斗力强,而是贵英不相信准葛尔汗会如此好心帮助察哈尔部。
卫特拉瓦刺跟漠南蒙古诸部是世仇,虽然两边已经有百余年未曾交战,但这种部落仇恨,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所以准葛尔汗如此大方的借了一万骑兵,恐怕就居心不良。
现在汗王失势,他不得不多留个心眼,把这隐患给消除掉。
虽然准葛尔汗王借兵给林丹汗的用心并非好意,但借来的骑兵却是实力惊人。
来自准葛尔沙漠的战士久经风沙的考验,在平原厮杀中游刃有余。
他们不仅有更适合骑兵战的弯刀,骑兵之中更有准葛尔部的王牌骑兵-骆驼兵。
骆驼的冲锋速度虽不及马匹,但凭借着骆驼的高度,体积,耐力,使得骆驼骑兵在对抗中比马兵更占优势。
在准葛尔借予林丹汗的一万骑兵中,就有三千这样的骆驼兵。
他们人数虽少,却如一把尖刀刺穿了镶黄旗的锋线。
喀喇沁跟喀尔喀两部首领台吉见对方凶猛,竟一时心怯不敢接战。
豪格怎么也想不到蒙古两部人马居然在这个时候怯战,气得他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准葛尔的骑兵将镶黄旗一分为二,再团团包抄。
鏖战一阵,镶黄旗就吃了不小的亏。
豪格见这样不是办法,只得率众突围而出。
好在蒙古两部人马虽没有参战,但还有点威慑作用。
贵英这边不知两部有何企图,倒也不敢追击,缓缓退回归化城下。
回到本阵,豪格破口大骂,两蒙古黄台吉自知理亏,便只是装聋作哑。
虽豪格是旗主,但辽东蒙古诸部也只是女真的同盟,他们不出力,豪格也拿他们没办法,总不成就在战场前起内讧吧!豪格怪不到蒙古黄台吉,又骂起多尔衮这家伙来。
按原先商议,是两军配合夹攻的,到了后来居然没有看到他的踪影。
这是退缩,这是怯战!豪格骂得正起劲,他却忘了,多尔衮之所以没有跟着配合,是因为他怕多尔衮抢了头功先行出发。
当探子来报左翼已经急行出发的时候,多尔衮甚至可以预见豪格会吃这个亏,怎么说林丹汗也在蒙古右翼经营多年,不可能一点家底都没有!豪格为了抢功,居然毫不惜马力,在十几里地就开始急行。
女真已经不是当年父汗时代的女真了,经过几次大战的消耗,女真人的马匹也出现了紧缺,再也不可能象以前那般每个女真战士都可以有三匹战马换乘。
象豪格这般折腾,不用一个时辰,马匹就会出现脱力。
所以当豪格甩开多尔衮的时候,多尔衮就没有一点心思跟他争。
他领着正白旗慢慢靠近,准备豪格吃了亏后,再来拣这个便宜。
此时身在中军的济尔哈朗舒舒服服的躺在大帐里,对于这次攻打林丹汗,他一点都不担心。
林丹汗已是强弩之末,豪格虽然有点莽撞,但带兵杀敌决不含糊。
多尔衮领的又是八旗中最精锐的先汗亲军,两人虽有些矛盾,但在共同的敌人面前,断不会见死不救的。
济尔哈朗对于自己的表现是满意的,当初若不是他识时务投向皇太极,阿敏倒台后也轮不到他来做镶蓝旗旗主。
正是因为他听话,这几年来,只有他这个旗主大贝勒相安无事。
此番大汗让他来作主帅,济尔哈朗很快就明白了皇太极的意思。
大汗是想让他的大阿哥多立些功,这无论是对汗位的巩固还是对将来汗位的传承都有莫大的好处。
于是他调了两万蒙古兵给豪格,左翼人数已经多于多尔衮,那么这次会战中,豪格必然会立下大功。
回去少不了大汗的奖赏,要珠宝还是要奴隶呢?蒙古的女奴可是不错的,哈哈,到时跟大汗讨要几个过来……济尔哈朗想到这,心中不由乐开了花。
白日梦还没有做完,济尔哈朗感到大帐突然开始震动,连几子上的马奶茶也溅了出来。
他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似有如千军万马一般。
济尔哈朗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听到马蹄声不对,人还未出帐,就扬声高呼:敌袭,备战!他们原本就是主动来进攻蒙古人的,又是在草原,所立营帐哪有在山地立的稳妥。
留守的镶蓝旗士兵慌忙上马,可这支来偷袭的敌军已经杀入营中,见人就杀,见帐篷就烧。
留守的女真人根本就没有接到主帅今日要备战的将令,是以今日各个都懒散在军营里。
蒙古人的一阵偷袭愣是打得女真人措手不及,尽管济尔哈朗骑着马来回拔刀指挥,但在混乱中完全身不由己。
众亲兵见一时抵挡不住,又无力将士兵聚拢,只好护着济尔哈朗由西突围,准备找到其他二位旗主再来反攻。
来偷袭济尔哈朗的自然是斡赤伦的朵颜部,他们一早打探好女真人出兵的情况,就准备在女真人攻城时,来偷袭他们的后方。
按照宋献策的主意,他们小心的靠近女真人的营地,然后攻其不备的冲进去。
他们偷袭的主要目标就是要毁掉女真人的粮食补给,包括成包的米粮,成千上万只的牛羊。
所以朵颜部的勇士们从来还没有这么奢侈过,他们纵马扑向羊群,一边践踏捕杀,一边向他们的长生天忏悔如此浪费。
多尔衮原本想乘着豪格不支的时候挥军冲锋,但是他们的队伍突然看到后方大营居然出现了大火。
多尔衮知道肯定是有人偷袭了大营,而且很可能是林丹汗的人马。
先去救那边呢?如果从感情上让多尔衮来选,他肯定想都不想是要回去救大营。
可自从他经过宽甸一战后,明军将领的诡计多端让他多留了一个心眼。
若是林丹汗有意设计,先派出少量人马前来迎战,又让人偷袭后方,引得他回去。
只待他一走,林丹汗从城内涌出数万骑兵,豪格岂不危险?他转念一想,自己的辎重军粮全在后方。
即便今日救得豪格,只怕数万女真人也要饿死在草原上。
在大草原不比在中原地带,中原人多,没有多远就有城池,只要打下城池便有粮草。
大草原就不同了,除了前边的归化城,谁知道要走多远才能碰到下一个部落。
要是没有粮食,过不了几天他们就要杀马充饥。
没了马,在大草原也是死路一条。
想明白这个道理,多尔衮一拉缰绳,胯下的大青马人立而起。
多尔衮挥鞭道:返回,救援主帅!正白旗很快后队做前军杀向大营,还在狂奔的济尔哈朗见到正白旗回来,精神一振,连忙收紧自己的人马。
多尔衮看到衣冠不整的济尔哈朗时,不用说都明白怎么回事。
他也不停留,抽了马屁股一鞭向前赶去,济尔哈朗忙带着他的散兵跟在后头。
待他们冲回大营的时候,里边一片狼藉。
着火的帐营给烧得干净,遍地上都留着牛羊的尸首。
济尔哈朗看到这一切真是欲哭无泪,自己打了一辈子的大雁,居然到老了还给啄瞎眼睛!他睁着通红的眼睛来回寻找偷袭他的人马,只见南边扬起的灰尘,表示他们刚从南边撤走!追不追?济尔哈朗此刻虽然急于报仇,但不得不询问多尔衮的意见。
因为偷袭的人旨在断他们的粮草,所以没有刻意追杀。
他的镶蓝旗没有受到很大的损伤,但是不少马匹却给偷袭的人顺手牵马了。
他有心追袭,也不够马匹。
多尔衮皱起眉头,他不明白为什么蒙古人这么快就撤退,难道自己真的中计了?!他不愿自己旗兵的士气就此低落,他想了会道:还是不要追击,恐怕又有什么埋伏。
咱们今日虽然吃了点小亏,只要明日咱们攻下归化城,那就什么都有了。
济尔哈朗听到多尔衮这么说,大声道:十四弟说得是,明日咱们就会齐人马,把归化城弄个底翻天,以报今日之仇。
多尔衮正要搭话,只见他咦了一声,却是豪格带着他的左翼回来了。
多尔衮不能不吃惊,因为他原以为豪格今日恐怕就是全军覆没的命运。
因为林丹汗拿捏得这么好,就在他们两翼出发后就来偷袭大营,逼得多尔衮回防。
以林丹汗的兵力,就算有两万人马出来偷袭,至少归化城还有五万,豪格一落单,他没有理由不乘机吃下镶黄旗的。
但豪格回来了,虽他所带的镶黄旗有些受损,可两部蒙古骑兵丝毫没有损伤。
也就是说,林丹汗根本就没有乘机出兵。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多尔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林丹汗为什么可以设计这么好的计策,却又偏偏在他们中计后又放过他们。
多尔衮想不通,豪格更加想不通了。
他在战场上吃了亏,心里就憋了一肚子气。
回来看到大营给人打得乱七八糟,忍不住就嚷开了:大营怎么会给偷袭了?堂伯父你不是在大营里嘛?镶蓝旗没有吃饭嘛?就守不住几个蒙古人的偷袭!还有你多尔衮,你是不是嫉妒我,居然在镶黄旗被分割的时候不来救援?济尔哈朗理亏哪敢搭话,多尔衮可不吃这一套:我不是回来救大营嘛?!救大营,那偷袭的察哈尔人了?怎么没有见到一个!豪格对着破烂的大营指指点点道。
多尔衮懒得跟他解释,带着正白旗另立营帐去了。
把豪格一人撂在那,气的豪格破口大骂!因为输了两阵,镶黄旗跟镶蓝旗吃了下些亏,大帐内又有大批的死羊等他们处理,所以第二日女真人没有出战。
女真人虽然吃了败战心里不舒服,但把蒙古骑兵却给乐翻了,这一日所有的人都大口大口的吃着烤全羊,而且是尽量吃,平时哪有这样的机会。
多尔衮让人将牛羊都烤了,熟食总能放久点,能减少一点损失是一点。
对于女真人而言,归化城下的骑兵虽然善战,但并非致命的。
他们人数太少,只要几万人一合围,就可以全数歼灭。
真正让他们烦恼的是,搞不清林丹汗到底要作什么,数次派出去的探子一点踪影都没有。
还有那人数一万多的偷袭人马,现在又去了何处呢?又会不会他们攻打归化的时候,再从后方偷袭呢?多尔衮想了一天,决定明日攻城,尽快解决食物的问题。
一旦缺粮,军心就可能不稳了。
明日他自己要亲率正白旗做后队,防范察哈尔人偷袭!撤到南边的斡赤伦跟宋献策也在头疼,不过他们比女真人多得到了一个情报,也正是因为这个情报让他们头疼不已!他们的探子绕路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察哈尔部的百姓,他们都说,林丹汗已经放弃归化城西渡黄河了。
现在归化城里边的是林丹汗的女婿贵英。
我说怎么回事,难怪林丹汗没有吃掉镶黄旗!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尽管林丹汗是蒙古部落的共主,但宋献策还是当着斡赤伦的面骂了起来。
林丹汗一走,大明原先预定的方案就不可行了。
斡赤伦没有想那么多,他问道:那上使,咱们还要不要继续打他们,昨天那一战真是打得过瘾。
宋献策看着如此好战的斡赤伦苦笑不得,以他们这一万多点的骑兵去跟有六七万联军拼,那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好在他来的时候,皇上曾经跟他详细推演过可能发生的情况。
皇上就说过,林丹汗可能会带着部众渡过黄河逃离归化。
宋献策当时就问真若这样如何应对,皇上给他的旨意是,一旦林丹汗逃逸,那么蒙古右翼就分崩离析。
大明就要将右翼的各部团结起来,重新组织一支对抗女真人的人马。
而这件事的带头人,皇上便指定是斡赤伦,大明将扶持一个倾向汉人的蒙古部落作为诸部盟主。
既然林丹汗跑了,他们还得保持实力用来收服其他部众。
察哈尔部跟女真人的战争,他们不再插手。
宋献策道:不打了,连林丹汗都跑了,女真人找不到对手用不了多久就会撤兵。
咱们只要等着把些小部落带回去就行了。
从昨天一战,斡赤伦信服宋献策,既然他这么说,就点头答应。
第二日,女真三旗一起出动,蒙古三部也不敢懈怠带着兵跟在后边。
贵英仍旧领着他的准葛尔骑兵守在城下,随时准备应对女真人的进攻。
这一次,豪格不敢大意,双方都养好马力,在归化城下一场血战。
准葛尔骑兵虽然个体上占优,但是毕竟人少,一战之下竟是上亡过半。
准葛尔骑兵见势不好,带着其余的人马由西溃退。
贵英早抱有死志,哪肯退让,领着少数亲兵一直向前厮杀,最终被女真人的铁骑湮没。
豪格他们占据了归化城后,第一件事便是寻找食物。
但林丹汗撤走的时候尽数带走了部众,归化城内人烟顿绝,气得豪格徒叹奈何!多尔衮今日是白做了番功夫,不仅把破城的功劳让给了豪格,连他提防的人马也没有出现。
他进了归化城,一看便知林丹汗跑了,而且已经跑了好几天。
霎时间他想明白这就是为什么归化城只有一万人出来迎战,他们是在拖延时间。
多尔衮想到林丹汗是带着众多部族,即使逃跑,恐怕也走了多远。
能否追到林丹汗不要紧,最主要是能追及那些察哈尔部众。
他们要得到食物,就只能从这些人手里抢夺。
是以多尔衮连忙带着正白旗往西追了出去。
果然如多尔衮所料,林丹汗急于奔命,只是带着亲近的部族急行到黄河,剩余的鄂尔多斯,永谢布部都顾不及。
不少蒙古人都还在沿着去黄河的路上缓缓而行,当然也有的蒙古部落乘机摆脱林丹汗的统治。
鄂尔多斯的大汗额仁沁济农就领着自己本部族人往北去了,只有给吞并了的永谢布以及一些小部落没有头人带领,走得四分五裂。
多尔衮乘这机会,大肆抢夺这些部落的牛羊马匹。
按照女真人的惯例,多尔衮应该将这些部落都带回辽东作为奴隶,只是现在他们的食物紧缺,多带一个人就多一分消耗。
多尔衮就让他们自生自灭,抢完东西就走。
一连追了三日,多尔衮仍不见林丹汗大营,就班师而还。
占据了归化城的女真人,沿着归化一带不停的扫荡周边的部落,一旦有违抗者立杀无赦。
占据了几日,附近已经没有谷草可打,济尔哈朗便商议退兵。
但多尔衮提出,他们这番出击虽然赶走了林丹汗,但却无粮食收拢降民,这与大汗跟让他们来进攻察哈尔的目的相差甚远,其他二人想想也是。
最后商议的结果,由靠近归化的喀喇沁在此收服永谢布的人马。
其余三部先行撤回后,再派人送牛羊来。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二十章 另起炉灶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二十章另起炉灶宋献策眼巴巴的盼着女真人退兵,不然这样回去,他实在无法向皇上交代。
最重要的是,整件事情都还没有显现出他的干才。
皇上启用他不到一年,就派了重要的任务给他,尽管上回林丹汗背盟不是他的过错,但毕竟这件事经过他手,出了岔子心里怎么都有点负担。
所以他想借着这次办差的机会,把皇上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以弥补上回的错失。
等他接到女真人退走只留下了喀喇沁人的消息后,一个新的计划在宋献策的脑中完成。
这喀喇沁部实际上就是指大明原先设立的朵颜卫。
明朝设立的兀良哈三卫,除去朵颜卫,其他二卫在后来就给察哈尔部吞并了。
明朝中期右翼中有些部族开始东迁,有一个部分永谢布喀喇沁人迁到了朵颜卫附近,通过几代的联姻关系渐渐控制了朵颜卫的大部分部族,朵颜卫就以喀喇沁来自称。
嘉靖年间废除朵颜三卫后,明人也开始用这称呼他们。
永谢布为何又称作喀喇沁部呢?这是因为在达延汗分封万户的时候,永谢布由永谢布,阿苏特,喀喇沁三部组成,后来喀喇沁吞并了前两部。
永谢布实际上已经是喀喇沁部,只是明人在称呼上援用了旧称。
蒙古人则以永谢布为喀喇沁右翼,朵颜卫为喀喇沁左翼。
永谢布已经四分五裂,现在归化城的就是喀喇沁左翼,两部落渊源较深,所以多尔衮他们才留达来台吉在归化城收服永谢布的部众。
但喀喇沁经过几次大战和分裂,形势大不如前,这一次他们出兵也只带来了七千人马。
在豪格第一天被准葛尔人打的时候,他们可以说是怯战,更可以说是保存实力。
正是因为敌人的凶猛,他们才不能让自己的骑兵去送死。
喀喇沁部的达来台吉没想到自己会被留下来收服散落的部众,真是大喜过望。
这几日他在归化城只要听到有小部落,就立刻派人前去收服。
同时他早已派人会本部落送信,让他们带些牛羊来接应。
他准备好了,只要再过几天他就立刻拉着这些人回他的青城去。
现在手上的食物虽然不能支持到家,但有人在途中接应,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面对林丹汗逃逸后,漠南蒙古霎时出现的政权真空,谁也没有闲着。
宋献策将归化城内的情况打探清楚后,就把斡赤伦请来。
他将自己的打算大略的说了一遍给斡赤伦听,最后加了句:能不能打啊?宋献策即使谋略再高,对于指挥打战还是新手,这一次可不比上回偷袭,打一下就跑,他们可是要去大战一场。
所以宋献策即使想得妥当,也想征求下长年累月都在打战的斡赤伦有什么意见。
怎么不打?他们只有七千骑兵,宋先生不要说还把他们诱出来,就是我率着本部落郎儿们现在去打,也拿得下他们!宋献策见斡赤伦支持他的计划心中大喜,不过他又道:既然首领有这本事,那我就放心了。
只是喀喇沁部跟首领本是同部,咱们拿下后要砍杀他那是容易得很,若是能说服达来台吉脱离女真人,蒙古人就不用自相残杀了。
斡赤伦疑惑道:他已经投靠给女真人做牧羊狗了,还舍得离开他的主人吗?宋献策来之前曾恶补过辽东蒙古的历史及现状,他笑道:达海台吉虽然依附了女真人,但不像布尔葛都,乌勒赫那样已经举部编入了女真八旗。
喀喇沁部在青城,朵颜部在青龙游牧,两部相距不远。
要是能两部同盟抗击女真人,朵颜部受到的威胁就小了很多。
斡赤伦听了有些心动,毕竟原先同是朵颜兀良哈人,没有必要自相残杀。
他要是不听我的话,那怎么办?斡赤伦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宋献策呵呵笑道: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好了,你只管负责抓他就是。
于是宋献策便说你只需这般这般就可以了,直听得斡赤伦哈哈大笑。
归化城的达来台吉昨日辛苦操劳之后还尚未起床,就有手下亲兵来报,说是在西南面发现一个部族,有数千人之多。
达来台吉闻言大喜,马上点了五千人马让手下去抓回来。
现在大战已了,这点小事自然还不用他亲自出马。
他想起后边那几个漂亮的女奴,喜滋滋的转回帐内乐去了。
骑兵出发后,他还没有乐多久,又跑来一个小兵在帐外急切禀报:台吉殿下,大事不好!东面出现了一万骑兵,不知是哪个部落人马,正往这边奔驰过来。
什么!达来台吉差点给吓得不举,他慌忙从女奴身上爬了起来。
跑出帐问道:是不是自己的人马?还是察哈尔人?莫脱尔领着的人走了多远,快把他叫回来。
那小兵看到台吉滑稽的模样差点笑了出来,他连忙低下头答应。
旁边的亲兵连忙拿来袍子,达来台吉边收拾边道:赶快再派一个人去问问,他们是哪个部落的?是要来这做什么?快,快去!这一万骑兵自然是斡赤伦的人马,还没有等达来派出使者,斡赤伦马鞭一挥,骑兵就杀将过来。
喀喇沁只有两千人马在,哪敢去跟他交战,城外的骑兵翻身上马就跑。
达来见手下的人散乱跑了,也顾不到那么多,带着亲兵在混乱中想逃出去找莫脱尔。
可惜他的想法早给宋献策估计到,在西南面留有人等着他来。
就连所谓发现的小部落也是斡赤伦让手下去扮的,目的就是用来引开达来的人马。
宋献策跟斡赤伦在归化城内见到了像是粽子般的达来台吉,在攻打前宋献策就传下令要活捉达来台吉,所以朵颜部的骑兵没有下杀手。
斡赤伦首先上去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尊贵的达来台吉!哼!达来气愤的转了个头!斡赤伦也不在意,亲自去解开达来的绳索。
达来疑惑的望着斡赤伦的举动,哼道:你想干什么,要杀要砍都由你!我没有恶意,这次我们来找你,是想跟你结盟的!达来台吉傲慢的看着斡赤伦道:哈哈,就你,一个卑鄙的下等小部族头人,跟喀喇沁部达来台吉同盟?!你只是我部下的家奴,跟我结盟,你忘了谁是你的主人?斡赤伦领着的部族是在察哈尔跟女真人互攻喀喇沁部落时分裂出来的小部族,按照统属来说,他还是达来台吉的手下。
听了这话,斡赤伦涨红着脸大声道:你还是朵颜卫的人嘛?你若是朵颜卫的台吉,我斡赤伦一定效忠于你。
但是你已经违背了老台吉的遗言,你背叛了跟大明的誓约,投向了蒙古人的敌人-女真人!达来台吉反唇相讥道:难道明朝人就不是我蒙古人的仇敌,是他们将我们的祖先赶回了草原!你……斡赤伦给这句话逼得无话可说,大明向来跟蒙古人就不合,几百年间也是战乱不断。
若要说叛徒,只怕朵颜三卫就是蒙古人的叛徒。
宋献策见斡赤伦吃瘪,便哈哈一笑道:达来台吉好不糊涂!你又是什么人?你是汉人?我早就说你投降了明朝,斡赤伦你是整个蒙古人的叛徒!斡赤伦正要辩驳,宋献策打断他道:达来台吉此话差矣,斡赤伦已被我朝天子封为顺宁王,继承了原先的朵颜卫,绝对可以跟你这个台吉相提并论。
达来台吉冷笑道:那是你们汉人封的,我们蒙古人是不会承认的!宋献策就哈哈一笑道:朵颜卫几百年来都跟大明友好,只要继承了这一传统的,我大明就可以让他做朵颜卫的首领台吉。
大明历来对草原的事情不大过问,只想两族人和睦共处。
开放马市,边关贸易我大明都是允许的。
但我大明几百年都未曾想过要吞并草原,草原仍旧是蒙古人的草原!你们明人有这个能力吞并草原嘛?你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宋献策微笑道:不管不敢好,还是不想也好,大明跟蒙古都南北对峙了几百年。
不过现在有些不同了,再过几年,恐怕草原已经不再是蒙古人的了?你这话什么意思?达来台吉你想一想,你们蒙古人最大的部落就是察哈尔部,不管你们跟他有什么仇恨,但你们都是蒙古人。
女真人从黑水河出发,一路占据了辽东,如今又来打草原的主意。
你自己想想,在这几年,他女真人吞并了多少你们蒙古部族?女真八旗里边又有多少蒙古的勇士?……达来开始不说话了!宋献策接着说道:就算他们没有正式的吞并你们喀喇沁部,但是女真人每次跟我大明作战,哪回不是也要向你们调兵。
这几年就跟我大明打的两战,你们蒙古部落死伤多少人马?皇太极又分了多少战利品给你们?喀喇沁也算是大部落,现在台吉出来只能带着几千人马,这又是谁的过错!蒙古人都以成吉思汗为骄傲,在下也非常敬仰他。
当年成吉思汗亲率二十万大军将女真人的大金国给剿灭,难道现在,他的子孙要反过来给金国的女真人奴役嘛?大明虽然与蒙古人虽然有摩擦,但怎么也不会想着吞并草原部落。
斡赤伦首领被我朝天子分封就跟当年阿勒坦汗(俺答汗)一样,只是为了两族百姓和睦相处。
今日斡赤伦找你来同盟,就是不想蒙古人被女真人吞并。
台吉殿下,难道跟谁是朋友还想不明白嘛?宋献策的一番话让达来心中起了波澜,他原先给林丹汗相欺,才一气之下投了女真人寻求保护。
但从这几年女真人的表现来看,他们不是要把蒙古人当作盟友,而是当作他们的臣民。
蒙古人随女真人出兵,死伤越来越多,但是得到的战利品却不值一提,部落中也有人跟他提过意见,上次打广宁,不少部族的首领都不愿起兵相随。
他寻思这个汉人说的也不假。
不过达来台吉又暗想:那要是跟斡赤伦结盟又会如何呢?那才一万人,跟女真人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若是惹恼了女真人,他们来进攻的时候,斡赤伦跟明人又会不会帮我呢?宋献策何等精明,看到达来面色一变就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他开解道:只要你跟朵颜部结盟,跟我大明结盟,女真人就根本不敢再过长城一线。
上回广宁城之所以给女真人夺去,还不是因为他们得到了你们蒙古人的帮助,否则就他八旗那点兵力根本就不够我大明的辽东军厮杀。
你们跟大明结盟后,女真人的兵力一消一长,皇太极还怕我大明去攻打他。
达来心中还是犹豫,宋献策知道他一时难以决断,毕竟这关系到整个部落的何去何从。
宋献策见达来还在想便道:我们也不急着催你,你可以好好在这想想。
不过你现在捎个口信给你的手下,让他们不要乱来。
你们不过七千人马,台吉又在我们这,要是闹出事情来,你的手下我就不敢保证了。
达来一想也是,忙写了个手札给莫脱尔,让他领着兵在城外十里下帐,不可轻举妄动。
宋献策他们也不紧逼,好酒好菜的招呼他。
达来翻来覆去想了一夜,最后一言而决。
好,斡赤伦,还有……这位先生,我达来台吉答应跟你们同盟。
不过我的喀喇沁也要跟朵颜部一样,拥有同等的权力,大明要一个心的对我。
当然没问题!宋献策见他答应,心中不由一喜,便擅自作主应允了。
要是等着上奏折请旨意,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总不能把这达来台吉绑回青龙城或者大明吧!宋献策趁热打铁道:既然台吉答应了,那我们便杀马祭天盟誓。
你等二部与我大明结盟,彼此和睦相处,有敌攻则互相救援。
大明也将开放互市彼此获利。
斡赤伦接着道:正是如此!长生天在上,若有违背誓言,必将不得好死!达来台吉点头称是。
于是三人一起到城外杀马结盟,并且写下约书。
宋献策收好三人盟誓的约书后对达来台吉说道:台吉已经跟我大明同盟,诏书很快就会发下,到时我将派使者到青城传达我朝天子的圣意。
达来台吉道:那你们现在要放我回去了?宋献策笑道:这个自然。
我们还想送些牛羊给你们在路上吃,这里的永谢布人既然是你们收服的,也带些回去。
其余的就给斡赤伦来奖赏将士吧!此时自然轮不到达来讨价还价,不说自己人还在他们手中,就算他在城外跟莫脱尔会合,也打不过他们这一万骑兵。
达来虽然心里有些肉痛,但总比没有好。
听先生的意思办,我达来没有不服的。
宋献策面上闪过一丝奸笑道:呵呵,大家都是同盟,不要为了这点小利打破头。
好了,那么我们现在就送台吉走吧。
说着,他一挥手,朵颜部的骑兵押着些永谢布的族人跟牛羊从城里出来,看样子,宋献策是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那我就走了?!达来不想就这样可以走人,连赎金都不用,愣了一下后才回头确认!台吉回去后好生约束部下,朵颜部落就在喀喇沁周边游牧,你们彼此和睦相处,我大明才放心。
女真人若有什么举动,台吉尽可派人将情报送到边关,我大明将士不会置之不理的。
台吉殿下一路好走,在下就不远送了。
达来连连点头而去。
到了自己部落营帐,达来也遵守约定,立刻就往东出发回青城。
宋献策他们虽然占据了归化,但也不敢大意,骑兵一直在城外警戒。
平安过了几日,宋献策跟斡赤伦商议好,留斡赤伦带着人马在归化多呆几日,收降这边的部落人马后再带队回青龙城。
宋献策呢,带着小队人马先回大同,他要赶快向皇上禀告这件事。
毕竟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他又深入草原,根本就无法向朝廷回报。
自己擅自作主跟喀喇沁部结盟,若不事先禀明皇上,给朝中大臣知道那可就麻烦了。
宋献策仔细盘算了下,这件事斡赤伦肯定不会乱说,而且他人还在归化;达来台吉回了青城,消息也透不出来;应该是没有人知道。
不过想归想,他心中还是惴惴,他最担心的是皇上的态度。
皇上虽然对他友善,又很重用他,但圣心难测,谁知道皇上会怎么看待他的举动呢!说得好,他就是灵机应变达成皇上的构想;说得不好听,就是他冒充使者,擅自跟异族结盟,犯有欺君之罪,搞不好抄家灭族都有份。
真是荣衰都在一念之间,宋献策怀着不安的心情回到京师,下了马车什么都没有做,他一刻也没停留就去递牌子求见皇上。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二十一章 淮南雨旱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二十一章淮南雨旱皇上,微臣有罪!宋献策一进宫门就向我跪倒。
我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微惊,难道是我交代他的事情没有办好,给女真人把林丹汗给吞并了?!说吧,怎么回事?禀报清楚了再说你的罪责不迟!是,是,是!宋献策连声应道:微臣听从皇上的吩咐,在后边偷袭女真人的人马,同时毁掉他们的食物,第一战打得也很成功。
但微臣没有想到,林丹汗在之前就带着部族撤退到了黄河西岸。
微臣带着朵颜部落不敢跟女真人正面交战,只好等待时机。
想不到林丹汗还跟历史上那个一样,居然还是跑路了,只怕他这一去会跟原先一样,死在大草滩上。
黄金家族是要失去大草原了,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宋献策就把自己如何打探到归化城内的消息,如何打败蒙古人,又如何结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最后匍匐在地上请罪!听了宋献策的回报,我不得不佩服他揣摩我的心理十分到位,就连我想在北方草原做什么他都觉察到了。
如果换了其他一位官员,恐怕他有这等见识也没有宋献策的胆子。
这次跟达来台吉立誓结盟,虽然喀喇沁部未必就以后跟女真人一刀两断,但至少也能重新唤起蒙古人的斗志。
星星之火是可以燎原的!在我的心里,蒙古自然是我中华的领土。
虽然现在没有实现,但以后都会向这目标进发。
明蒙存在着几百年的敌视,要想消除,至少大明要做到几点才行。
首先要拉拢亲近大明的部落,寻找合适的代理人,这点上可以说斡赤伦正是这个人选。
第二,大明要以救世主的面目出现,现在蒙古被女真人蚕食得差不多了,若大明能够使蒙古部落重新脱离女真实现自主,则两民族的敌视会小很多。
第三,则是要将蒙古人的共主-黄金家族全部干掉,使得以后草原将不会出现有全蒙号召力的首领出现。
第四,在大明跟蒙古人的同盟中,要诸部承认大明盟主的地位。
当然就算前边的设想都实现了,要想将蒙古划入大明的治下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即便现在是蒙古诸部几百年来最衰弱的时候。
或许大明以后可以轻易占据漠南,但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来统治这里的部落。
改土归流是不可能的,这里不比内地,汉蒙杂居只会使矛盾更加激化。
所以我想到的是采用汉武时代的推恩令,若是蒙古的部落处在不断分封中,大的部落就不会出现,蒙古人也不会有野心跟实力称霸。
在部落林立中,他们只要奉大明为宗主国,以后有了矛盾,部落头领的继任都需要大明皇帝来调和跟承认。
然后再加上驻军,管理边关事务。
这样,就可以一步一步将蒙古纳入大明中华民族。
宋献策处理达来台吉这件事,就是朝我心中构想的目标前进了一步。
若是简单的杀掉达来台吉,吞并掉喀喇沁部人马,虽然可以直接壮大反抗女真人的力量,却不利于我以后构建蒙古部落的均势。
蒙古要保持原有的六大部,甚至更多互不统属的部落。
虽然他办了件好事,而且是在我顾不到的情况下独立完成的,但这个头不能开。
若是太肆意宠信一人,反而会让他惹出事端来。
我掂量了下语句道:这次你做的也算尽力了,喀喇沁部能脱离女真人最好,不然至少也可以让他们生分起来。
不过……宋献策仿佛知道我要说什么,连忙叩头道:微臣妄自与喀喇沁部结盟罪大莫及,还请皇上法外恕罪。
臣也是一时忧心国事才胆大妄为,请皇上念在此事微臣还有寸功的份上,饶过微臣这一遭。
皇上若是实在要惩戒,就罚我再作个算命佬去讨生活吧!说到最后竟然有些呜咽。
听宋献策说了一通,我不禁心里暗笑,这宋献策做官许久了,竟然还跟原先在襄阳求饶一样。
我忍住笑道:念在你是忠心为国,这事又办的不赖,朕就饶过你一回。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起来吧!多谢皇上,微臣谢恩!宋献策欢天喜地的站了起来。
那既然你敢独自跟喀喇沁部结盟,那就说说大明在北国是何方略?宋献策知道皇上说不定会考他,所以平日不仅下了功夫,来前也做了准备。
他故作思虑道:皇上,微臣以为应该避免跟女真人正面交战,不如迂回到争夺蒙古人的面上来。
那按你这么说,如果女真人出兵蒙古,岂不是朕还要派兵到草原上去?无论怎么说,大明只单单在财力上支持蒙古是不足以对抗女真人的。
皇上说得是,微臣糊涂了。
宋献策连连请罪,一会后他又道:既然不能出兵草原,我大明辽东也有大量将士驻扎,只要女真人稍有异动,大明便可挥师接应。
女真人料来不敢深入蒙古,则蒙古诸部也就无忧了。
说得有理!宋献策见我首肯他的说法脸上微喜,还没等他高兴一下我又接着道:不过,大明短期内都不会调动辽东军出战。
你可知大明在广宁一战损失多少?宋献策没想到我会扯到这件事情上来,他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微臣听兵部说,有六万多吧!不是六万,而是七万一千三百零二人。
皮岛那边被女真人伏击损失了一万余人,这些朕都需要去抚恤,你可知要花多少银子?我说着不禁站起身来,朕来说吧,加上抚恤,召募三万新兵,朕在辽东至少要花七百万两白银,除去旧额的四百万,朕还得多给三百万出来。
这些是前方战士的卖命钱,朕不能拖着不发。
但国库年年告竭,朕从何处筹银子?今年又不同往年,江淮一带已经初现灾情,此时大明根本无力西顾。
宋献策原以为可以从我这得到支持,继而可以去说服其他的蒙古部落。
没想到我给他的答案却是大明短期内在军事上是不会有行动的,他无不忧虑的回道:皇上,那样的话,就单凭蒙古人,恐怕抵御不了女真人的进攻。
这可如何是好?那你说呢?宋献策皱着眉头道:微臣……我见他犹豫,也知道他一时想不出什么周全的计策,便道:算了,还是江淮要紧,若是此地灾情得不到救济,大明不单是今年受到影响,在数年内都会赋税大减。
朕今年就不打算在辽东作什么举动了,蒙古那边的事情,宋爱卿就多多协调,尽量避免跟女真人发生冲突。
皇上,若是女真人再次吞并喀喇沁部,只怕以后蒙古部族都不再相信大明。
要再想跟他们结盟可就难了,微臣以为,这样放弃委实可惜!现在只能上天保佑女真人今年不来进犯蒙古。
我心中一动有了个想法,便道:既然如此,大明不妨演一出戏给女真人看看,让他们在今年内不敢轻举妄动。
哦,皇上有何良策?我将心中的想法构思了一下道:此事须得保密进行,朕可以发旨意给孙承宗,让他操练人马,准备恢复广宁城。
同时再通过细作,将大明大规模铸造红衣大炮的消息传出去。
咱们要给皇太极一个印象是大明在短期内有所举动,使得他无法分兵进攻喀喇沁部。
宋献策担心道:皇上,那皇太极会上当嘛?现在只能搏一下了。
宋献策听了默然无语,我知他还在想办法,便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朕还有一支人马可以调动,只希望能起到点作用吧!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你就先按朕的意思去办,若真到危机时刻,你可以发文给孙承宗,看看他肯不肯动用辽东铁骑。
若孙大人不肯,那朕也没有办法了。
微臣知道了!我如此处置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现在来说,宋献策构建的同盟是大明极有利的局面。
只要能够将这同盟维持下去,就可以对女真人实行三面合围。
而且女真人得不到蒙古人的帮助,兵力上又将大减,对手则多了数万,皇太极知道了肯定是欲哭无泪。
可惜偏偏这个时候,大明的财力转移到了江南一带,我已经命令江淮一带的官员发动百姓们积水抗旱。
好在江淮一带河流不少,可以引水进蓄水池。
不过没有想到,我的决策居然引来了地方的反对,而且把奏折给我的是首辅韩鑛.皇上,这几日内阁已经积满了各地发来的奏折,都是说百姓们怨声载道,反对修蓄水池。
江南一带水源丰富,即便是一两个月不下雨,也不会引起干旱。
微臣斗胆请皇上收回成命!我知道江淮一带有旱灾,除了傅山的预测,就是我从明史中得知,尽管我的到来使得很多东西都发生了变化,但自然灾害不应该有什么改变才对。
但这个理由我又不能明着对大臣说,我搜刮了几个理由后道:朕今年通过历法推算,知道江淮一带有干旱。
而且朕收到江南的回报,今年年初天气反常。
朕让江淮地方官修建蓄水池,也是想有备无患。
韩鑛没有答话,轮到郑三俊出声了:皇上,那钦天监不过是个西夷人,他所演的历法怎能作准。
皇上在江南收到的奏折,恐怕是陈文一他们几个人的奏折吧,皇上,微臣以为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皇上何不听一下其他官员的意见呢?听了郑三俊这话我不禁勃然变色:朕怎么偏听则暗了?朕不过说在江南收到奏折,怎么你就知道是陈文一上的?内阁大臣们见我发怒都跪了下来,但郑三俊那老顽固居然还继续争辩道:臣有失言,请皇上降罪!但皇上若不是偏信,江淮六府为何都未上报有灾情初现?那是他们失职了!皇上慎言,岂有六府官员都失职,臣以为此说法不妥,再者南京钦天监也未发现江淮一带有旱灾,反而是有大雨。
皇上,微臣以为当修筑河堤,而非蓄水。
朕既然下旨,就是断然知道有旱灾。
难道朕还会害我大明子民?若方向有误,好心也会办成坏事!皇上若不信臣等,何不再发旨意给江淮各府,让他们据实回奏?……MM的,居然逼得我说不出话来,太不给面子了。
其他大臣都跪在地上没有出声,连平日比较谈得来的张惟贤也沉默不言,看来内阁大臣都不支持我的作法了!我心中更怒:朕意已绝,不用再议。
你们听朕的旨意就是!方正华,走,摆驾坤宁宫!我不等大臣们说话摔袖就走,方正华连忙在后边跟着。
我原本就为这件事情烦着,没想到内阁居然不支持我,真是气煞我也。
不过我的怒气只维持到了坤宁宫门前,因为看着婉琴满脸母性的笑容,我实在无法板着个脸。
婉琴已经有孕六个多月了,肚子已经挺了起来。
炜儿这小家伙没事就绕着婉琴转,说是要看看弟弟,这个小家伙也常惹得大家好笑。
田妃跟秀儿也有五个月的身子了,她们两个常怪我睡觉姿势不老实,怕我压到她们的肚子,所以现在已经没有在她们那边过夜了。
婉琴这边也少,老实说我还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她们了。
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住在乾清宫里,期间的种种感受也只有做过父亲的人才有共鸣。
进了坤宁宫,没想到只有婉琴一人在。
我轻轻的搂着她道:田妃跟慧妃呢?两个小妮子贪睡去了!炜儿呢?玩累了,臣妾让奶娘带回去睡了。
你怎么不睡啊?臣妾原打算给炜儿绣个肚兜的,谁知皇上来了!我轻轻一笑道:那咱们就说会子话好了。
婉琴点头应着,她又看了眼自鸣钟,疑惑的问道:皇上,此刻不是要在乾清宫会见大臣吗?我想起方才的事情,不由哼道:那帮大臣……哼!婉琴转过身来道:嗯,有哪个臣子惹了皇上生气了?还不是内阁那帮老顽固,居然说朕偏听偏信!婉琴见我这么说抿着嘴笑道:老顽固?皇上,那些‘老顽固’可是皇上从朝廷中选拔出来的,说得还真贴切。
我想到几个大臣的模样也不禁莞尔。
婉琴笑完后,突然正色道:皇上,臣妾是一女流,国家大事不该过问。
大臣们上书皇上,说皇上偏听偏信。
臣妾以为,无论是何事,又或者是谁的对错,既然内阁六个大臣都上书皇上,臣妾以为皇上还是要慎重起见。
唐太宗纳谏如流,难道皇上还要臣妾学一回长孙皇后吗?婉琴的说法让我心里有些动摇,难道真的是自己记错了?崇祯五年根本江淮就没有大旱?但是若没有江淮大旱,怎么会有崇祯五年到六年的饥荒呢?难道是张廷玉写明史的时候写错了?霎时间,无数的疑问出现在我脑海里。
这件事恐怕要确认一下,否则若是没有干旱,我的旨意可就害了不少人。
我一边思虑,一边道:既然婉琴这么说了,那朕就多查一遍,让那些大臣们没话说!婉琴似乎看出我心不在焉,便道:皇上,你还是去忙吧,臣妾再给炜儿绣肚兜!我此时确实想去查明情况,便歉意的道:那好吧,婉琴你也别太劳累,朕晚点再来看你!婉琴笑着把我送了出门,我到了乾清宫,内阁大臣们已经走了。
这事要查询还真得费点时间,要江淮的地方官派人再送奏折上来,还是让捕风营的人送密报来?两边谁可信一点呢?这事可不是说单单据实禀报就行了。
气候的反常,有人可能说今年大旱,也有人可能说是水灾。
我陡然想起,我还没有看到陈文一他们的奏折,先看看陈文一李邦华他们怎么说的!谁知一看却是让我触目惊心,陈文一里边的奏折道:自皇上月前下旨修渠挖池,江淮六府即分发百姓,勒限责成,惶惶之极不恤民力。
亦有府衙污吏,劣绅粮长沆瀣一气,以此为名搜刮乡里。
交纳不齐者,被杻系枷锁,不绝于道;复又被鞭笞拶打,叫彻堂皇。
余者尚未及荒年已卖子鬻妻,逃亡他乡。
微臣在江南两年有余,虽今年雨水异常,然年初到四月已接连下雨,淮水见涨,臣恐干旱未致,水患先行。
是以微臣以为皇上可先修堤,尔后再挖池修渠。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又恐实情不能上达九重,故冒死明言。
臣陈文一顿首!看罢,我掩卷叹息。
若是早点看到陈文一的折子,我也不会一意孤行。
可问题出在哪呢?傅山说得没错,他也不会骗我;明史记载也不该有错才对,难道是我记错了不成?不管怎么说,陈文一我还是信得过的,就先按他的意思办。
江南一伙的官员也太嚣张了,看来得让陈文一他们看严点。
我仔细看过南方来的奏折后,心里有了主意,便重新发旨下去——正文已有五千字,特此加一段:祯五年六月,大雨。
八月,又雨,冲损庆陵。
九月,顺天二十七县霪雨害稼。
壬申夏,五月霪雨,东西南三门水深四尺大雨雹麦无粒收六月壬申,河决孟津口,横浸数百里。
杭、嘉、湖三府自八月至十月七旬不雨。
淮、扬诸府饥,流殍载道。
可以判断,绝对是主角记对了事情,却记错了时间,当时大明是先涝后旱!大家原谅他吧,阿门!/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二十二章 暗波涌动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二十二章暗波涌动认错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特别是给自己的臣子,所以我没有打算这么做。
第二日早朝我也是含糊其事的说了一通,然后再总结性的来了一句:朕看了江南的奏报,既然都说要防洪,那朕就听取多数人的意见,江淮一带就修堤防洪吧,现有修池工程一律停下。
六个内阁大臣见我这么说都喜动颜色,只不过他们看到我不爽的样子不敢大肆表现出来。
我知道他们心里肯定在洋洋得意,肯定自诩自己是国家栋梁,又或者说朝廷离开他们还是不行,大事还得他们拿主意什么的。
哼,我偏不让他们称心,我顿了顿又接着道:不过,杭州府的修池引水不能停下来,用不着那就用来养鱼好了,朕自会有旨意给浙江巡抚许誉卿。
皇上……不得再议!我一锤定音。
早朝后,众大臣出了文华殿,便各归各部办事去了,内阁大臣们摇头短叹的去了内阁大学士堂。
近来皇上圣心难测,让首辅韩鑛心里凭添了几分担忧。
特别是最近几日,皇上容易发怒,有时会因为些小事情呵责大臣。
这都是几年来没有过的,韩鑛想来想去,委实不明白其中是何缘故。
这日下得朝来,轿子还尚未进韩家大门,就在外边遇到了一帮平日比较亲近的大臣。
韩鑛不想他们是来一起拜会自己的,便招呼着进去。
来的官员都与韩鑛相熟,刑部左侍郎钱士升,户部主事冯元飙都共事多年的老下属了;左庶子丁进,工部主事李逢申还是韩鑛的学生;外加了一个在礼部挂了个员外郎闲职的王洽,可以说都是亲近的自己人。
众人按着官阶辈份坐好后,韩府的丫鬟们送上香茗。
韩鑛是主人,而且又是里边资格官阶最高的,所以他没有多客气,换了便服才坐在太师椅上招呼他们。
怎么都今日一起来找老夫啊?要是御史们知道了,还不参奏你们一本!王洽笑嘻嘻道:大臣之间互相走动,那是皇上都允许的,咱们光明正大的过首辅大人这吃杯茶,御史们知道了又能怎的!自从上回韩鑛认下这个世侄后,王洽就经常来韩府走动,跟韩家混得极熟稔。
原本王洽想去南京补户部右侍郎吕维祺的缺,但没有想到,韩鑛一下子升作了首辅,他就铁下心来不走了,干脆在礼部挂个闲职等待机会。
钱士升一边喝茶一边笑道:就是,嗯,这茶可是上好的乌龙。
韩鑛微笑不语,相比之下冯元飙直接得多,他闷声道:御史知道了又怎样,下官就是来跟首辅大人诉诉苦的。
哦,是为了何事?韩鑛心中微惊。
工部主事李逢申不待冯元飙说就接口道:老师,他是跟内阁郑大人生气。
冯元飙气愤道:如今郑大人是三头六臂,什么事情都要过问。
前几日皇上曾发旨意要运一批海外粜来的大米直接到杭州,刚好李原吉侍郎遣人来报,说有苏禄运来的大米将要靠岸。
下官就打算将这批直接发往杭州,钱大人也同意了。
偏郑大人有意见,说南京地震后需要救灾,要先发往南京,下官辨不过只得只得办了。
不想昨日皇上陡然问起,知道粮食还未送往杭州,便狠狠训斥了下官一顿。
韩鑛一听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个事。
其实冯元飙说的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只是碍于情面,所以他没有跟郑三俊摊开来讲。
再者钱龙锡都没有出声,皇上也没有限定何时运往杭州,他就觉得还是以和睦为重,便没有去过问。
那你怎么没有跟皇上说明情况啊?既然是内阁郑大人准的,怎么会怪到你头上?冯元飙一脸无奈道:当时皇上龙颜大怒,下官哪还敢出声,就算那时说出来,皇上也会以为你推诿责任。
韩鑛听了后,过了一会才表态道:算了,也不是什么事情,皇上不就骂了你一顿嘛,雷霆雨露皆君恩!最近皇上情绪不太好,不要说你了,就是内阁大臣也常有被皇上训斥的时候。
王洽还是笑呵呵的样子:那是,你老兄我在清水衙门,就连想给皇上骂都没有机会。
骂上一骂,至少天子心中记得你这人。
王洽的插科打诨一下就让沉闷的氛围一扫而空,钱士升指着王洽笑道:你啊,就是舍不得那份清闲,上回南京户部右侍郎出缺,若是王老弟去补,论资历能力,老弟是可以稳拿的。
你倒好,在礼部挂了个只要点卯的差职。
别说我,我王洽懒人一个,比不得各位大人啊!不过……那个郑大人也多事了些,原先孙大人在时多好,各管其职,从来没发生过这些事情。
李逢申也道:冯大人这顿骂也算白替人挨了!左庶子丁进接着道:世兄说得是,这郑大人在南京指手画脚惯了,只怕进了内阁也不安分。
他也不看看……韩鑛还没等丁进说完便打断道:住口,内阁大臣岂是你们能够在背后议论的。
元飙的事我清楚,有什么老夫也会代为解释。
你们在老夫府邸攻讦其他内阁大臣,致老夫于何地!身为弟子的丁进当下就不敢出声。
来客中钱士升最为年长,又在刑部,郑三俊的所作所为他是知道的,韩鑛于他亦师亦友,自然要好意提醒下自己的师友,他站起来道:首辅大人,下官觉得有些事最好防范于未然,上下次序不可乱。
否则任其坐大,更不利于朝廷。
首辅大人是四朝老臣,前几朝党争不断,大明深受其害,大人也是经历过的。
皇上如今将首辅设为官职,不再由资历深者担任,这便是内阁定下的规矩。
首辅大人何不点醒下迷糊中人,以免大臣们出现纷争。
韩鑛神色凝重的思虑了钱士升的话,内心做了番比较,郑三俊跟他资历相近,所差的是没有入过内阁。
不过郑三俊在南京独挡一面多年,能力上应该说还是有的。
如今他初进内阁,必然是想大展身手,说不定他还以首辅自诩。
对于这种挑战,不仅关乎官位,也关系到面子。
想到这,韩鑛心中有了定见,不过他没有直接表露出来。
抑之所言,老夫心中有数。
既然是皇上定下的规矩,也就没有臣子能够违抗。
这事就不要再讲了,来,随老夫到后花园,看看老夫种的兰花如何?既然见韩鑛避开政事不谈,也就随他去了韩府花园,只讲些风花雪月谈诗论对,到了傍晚才散去。
第二日点卯后,韩鑛来到内阁,见里边其他五人都在,韩鑛略一思虑便有了打算。
他缓慢走到正堂的首席上,咳了一声后道:各位同仁,老夫今天有几句话跟大家说。
听到这话,正在忙的五位内阁大臣全停了下来,他们心中虽有些惊奇,但都没有出声,而是静待首辅大人讲下去。
老夫这几日经常听到六部的官员们说内阁政令不清,经常出现混乱,皇上对此也有些微词。
我这作首辅的,不能坐视不理。
皇上既然已经将内阁作为大明官制,就应该有他的规矩。
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了避免以后出现这样的情况,老夫提议,以后各位同仁管好本部事务,有异议的事情统一由我这首辅禀明皇上处理,老夫不在的时候,就由次辅钱大人负责协调。
这样便可使得政令出于一门,下边的官员也不会误事。
大家以为如何?五人听了也是一愣,韩鑛说的其实就是原先的惯例。
若是皇上交代下来给内阁的事情,一般都是由首辅拿主意。
现在韩鑛要将它明朗化,作为规矩定下来。
最后还是张惟贤首先表态:首辅大人说得极是,这样简单明了不易误事。
成基命跟贺逢圣两人也接着表态,钱龙锡自然没有意见。
韩鑛见郑三俊没有答话,便道:郑大人有什么意见嘛?郑三俊先是皱着眉,听韩鑛相问便微微一笑道:那首辅大人既然说了,下官没有意见!韩鑛见达到自己的目的,便道:咱们内阁为百官之首,自然要给官员们作个榜样。
好了,呆会要去乾清宫陛见,你们都准备下,看有什么折子要上奏给皇上的。
五人听了都各自去做准备,韩鑛自己也收拾了一下。
正待他刚理好折子,只见张惟贤走到他面前。
首辅大人,下官这有两份折子,昨天才收到。
是陕西两处闹匪情的捷报,呆会还是由首辅大人统一上奏给皇上听吧。
这两份奏折并没有什么异议的地方,张惟贤主动让出来,自然是方才那番话起的作用。
韩鑛原不想夺人之美的,但见英国公如此殷切,又想立个榜样便将奏折接了过来。
他打开一看,果然是捷报,两处流寇都给打得四处逃窜,已经不成气候。
果然是好消息,走,面圣去!听到韩鑛念的奏折,我果然‘龙心大悦’。
原先高迎祥跟张献忠两人闹起义的时候,把我吓得不行。
没想到他们两个这么不禁打,一下子就给周遇吉跟左良玉打跑了。
看来历史真的在变,大明将不会再给农民起义搞乱,这实在太好了。
大明不乱,我就可以调动全部的精力去应对女真人。
那两个匪首呢?怎么样了,有没有抓到?韩鑛被我的情绪感染,虽然是看第二遍仍然喜上眉梢:回皇上,奏折上说,左良玉已带着人马在追击高迎祥,此地由宁夏卫,延绥卫包围,料来高迎祥无处可逃。
左良玉确是带兵良才,未打先围,使得高迎祥只得往宁夏卫逃跑。
宁夏卫的贺虎臣早已布置人马,只怕捷报正在途中。
恩,那就好,决不能让他跑了。
那张献忠呢?韩鑛看了下奏折道:回皇上,张献忠的乌合之众已被周总兵打散,张献忠已由边界逃窜到湖北边境。
周总兵也已率兵追去。
我听了一愣,张献忠居然还跑了,这个周遇吉搞什么鬼,千万别又弄成流寇。
下旨给周遇吉,一定别让张献忠跑了,能活捉就活捉,不行就给我当场击毙。
微臣明白!总的来说,战报还不错。
看来当初英国公推荐左良玉是对了,闯王的招牌还没打出来,他高迎祥就完了。
不过可惜一点的是,周遇吉没有将张献忠给围住。
嗯,看来这周遇吉打战谋略比左良玉差上一筹。
这个左良玉以后好好打磨打磨,消了他的跋扈,以后说不定是个能用的将才。
打垮农民军让我这皇帝喜悦异常,当天就摆宴庆祝,虽然百官都不知道为什么打散了两伙小流贼,皇上为什么会这么高兴,但皇上高兴总比皇上不高兴好。
当天是喝得无醉不归,搞得第二天早朝都免了。
但这份‘龙心大悦’没有保持多久,就给一场大雨给浇灭了。
而且没有想到,这大雨一直断断续续从五月下到了六月还没有停的迹象。
顺天府已经上了几次折子说,城外百姓遭灾,庄稼被淹,房屋倒塌。
这些消息让我在这隐晦的天气里凭添了几分郁闷。
原本我还以为只不过京师有雨灾,没想到接连收到陕西,山西,河南的奏折,都说当地大雨。
一时间,我不禁紧张起来。
如果这几个地方都是大雨的话,黄河可就要泛滥了。
此时下旨给黄道周已经为时已晚,在这个时候,黄道周也明白黄河的危险,应该已经发动人上堤了。
我只希望千万别决口,不然这河南可就真的是河难了。
大雨一直下了一个月,差点逼得我就要去龙王庙了。
我去龙王庙自然不是去祈求停雨,而是要去拆它的庙。
等到六月底,大雨总算停了。
可我的心还一直提在嗓子眼上,河南还没有回报到,我能不急嘛?!皇上,河南还没有奏报,那说明是好事!皇上不必着急。
说话的是秀儿,今日刚好过来看她。
我疑惑道:为什么?要是黄河决堤,那是多大的事情,接壤的山西各府还不马上回报。
现在京师已经停雨,想来河南那边也差不多停了。
黄大人没有及时回报,想来人都在堤上,因为雨未停,不敢擅自回报。
我点了点头:不过还有这十来天,不知那边情况怎么样?令朕担心啊!秀儿宽慰道:一个月都过来了,应该不会有问题。
黄大人尽职尽责我们在河南也是看过的,皇上还有什么不放心呢?嗯,秀儿说得也是,要是黄道周在堤上防洪,黄河都决口,那只能说是命数,换了别人也一样。
秀儿微笑道:好了,皇上就不要再想这件事了。
今日就请皇上陪臣妾到花园走走,这个月可把我给闷坏了。
我还未答话,她就拉着我出门了,我哪敢反抗一个肚子老大的MM,只好跟着她去逛花园去了。
过了几日,河南终于发了奏报。
果然如秀儿所说,黄河堤岸没有出现大决口,开封一带算是保住了。
不过我高兴过后,却发现后边仍有几份奏折弹劾黄道周。
原来孟津口危急,黄道周紧急中调用开封府各卫驻兵,斩畏惧逃脱者大小将校三十二人,就连开封卫的指挥使都给他干掉了。
虽然黄道周是巡抚,但擅杀三品大员也是有罪。
河南道御史据实上报,弹劾黄道周。
这黄道周真有几分胆色,居然敢杀人,还真不像一个文弱书生。
不过也难怪,他手里有我赐下的尚方宝剑,那些白痴是自己找死。
只是我怎么处置这些弹劾的奏章呢?虽然黄道周是为了抗洪才调动军队,但毕竟大明律法中并没有说要士兵上堤的条文,而且大明数百年也没有过让士兵当河工的情况。
这些地方上的兵老大说好听点就是保一方平安,打打寇匪,抓下盗贼什么的,剩下的就是种田养活自己。
说得不好听,自己就是强盗,兵匪一家。
黄道周我是要保的,毕竟保住了今年黄河没有决堤,不能让他吃这个亏。
我看还是给他来个功过相抵好了,赞赏的话给一半,挨批的话也给一半。
这也让御史们没有话说。
黄道周有我罩着没事,但我就实在没有面子了。
五六月份,江北,东南一带都四处报有雨情,偏我在年初到五月都在说有旱灾,还让江淮一带做好抗旱准备。
要不是内阁大臣们劝谏,只怕江淮一带出现水灾,我这皇帝的名声,能力可就大有问题了,不过就是现在我这个丑也丢大了!到底是谁害我啊?明史怎么可能记错呢?我记得明明是有旱灾的……MM的,崇祯四年绝对是流年不利,在去年十一月的事情居然让我这皇帝就跟救火员一样,哪里出问题,我就扑向哪里,根本就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
这都大半年了,还没有个消停。
唉,做皇帝跟做平民在本质上是一样的,没有钱做什么都不行。
不要说什么新政了,我得想想办法,弄点钱才行。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二十三章 要的是钱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二十三章要的是钱单单靠着目前的财政是不能够让我有什么举动的,东南沿海的贸易更多的是为了大明储备粮食,而且大明远航能力有限,再大规模加入船队,只会使南洋一带的市场出现恶性竞争。
我委托田家走私贸易的银子也全补贴给了辽东。
登基五年,我还是一个穷皇帝。
所谓穷则思变,我得想点办法来搜刮钱财。
我要搜刮钱财,这是国家大事,人人有责。
自然不能让大臣们逍遥,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下旨让朝中文武百官就如何改善大明财政上奏折,严格规定他们至少每人要上三条建议。
果然没有几天,奏折就上来了几百封。
我让曹化淳跟方正华整理好了,将各项建议分门别类的供我参考。
等他们收拾好后,我一看,彻底失望!稍微有些头脑的,不外乎就是清查遗漏税田,加快推广官绅一体纳粮;稍微木讷点的就是一句话加税;再有一类白痴型的居然叫我去从开矿税,还要派太监去收。
MM的,真是闲我没事做了要给我找乱子。
若不是事前曾在旨意上说言者无罪,我就要把这些人直接送到川贵去充军了。
这些小打小闹,怎么可能马上改变大明财政呢?!我把这些奏章一扔,要曹化淳将这些建议送往内阁,让韩鑛他们把这些细碎可行的拿去实施。
我头昏脑胀的出了乾清宫,然后往左拐去。
方正华一看,就知道我是要去孝明公主那,便努了下嘴让内侍去禀报。
最近养成了一个午休习惯,一旦有什么烦心的事情,我就喜欢去昭仁殿听听琴。
听了公主的弹奏,然后再睡一会,精神总是好很多。
我之所以没有去找婉琴她们,主要是她们现在都大着肚子,我总不能有什么唉声叹气的事还找她们诉苦吧。
心情对于孕妇跟胎儿都是很重要D,这点常识我还是有!我一进昭仁殿,孝明已经做好了迎驾的准备,也按照往常的习惯,点燃了香炉。
每每我到了这,公主并不会问我心烦什么,而是让我不去想心烦的事情。
待休息够了了,我也就有精力继续再想。
公主温温柔柔的坐在琴前,她轻声问道:皇上今日想听什么曲子?我随口而出道:有没有什么招财进宝之类的曲目啊?公主愕然的望着我道:招财进宝?我才意识自己说错话了,便改口道:朕方才是说笑了,你就弹首比较幽静点的,朕要休息一会。
是!悠扬琴声响起,可我躺在睡椅上就是无法入眠,我脑海里想遍了古今中外最快赚钱的法门,现代人最快暴富就是中彩票,骗贷,抢银行,玩股票,在这个时代都是用不上。
不过彩票倒是一个可以长远考虑的方案,自己要是开了第一家,钱是稳赚,但还是太慢了。
这东西只有扩大规模才有可观效益,我没时间等上一两年,稍后再说吧。
银行的话,这个时代只有钱庄,没有银行。
我要是按照现代的制度建一所银行,那存钱的人自然会多,可是我没有投资的地方。
要是用到大明财政上,要时可是还要偿还的,那利息就够我亏的了。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那钱在哪呢?你说这天下的钱都在哪呢?我不自觉问出了声。
孝明听到我发问,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她带着疑问道:皇上问得好生奇怪,这钱自然在富人手中了。
在富人手中?孝明干脆停下手中的琴,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有钱的就是富人,那天下的钱财不就在富人手中嘛!天下最富的自然是皇上,皇上富有四海。
然后呢,就是商人,他们倒卖货物抬高物价,也是有钱之人。
再其次就是官员,官员若是不奉公守法,也可以聚敛很多钱财,就像大明的刘瑾跟魏忠贤两个太监。
我还最富呢?!我现在都在为钱急着挠头,真是个小姑娘。
这几日想了这么多,正规的途径增加收入是没有办法了,看来要走走偏门才行。
历史上有多少捞钱的好手呢?得向他们借鉴一下。
邓通、梁冀、吕不韦、石崇、刘瑾、王振,魏忠贤他们个个都是有钱的主,不过他们都好像是靠贪赃枉法得来的,还要搭上名声,他们的方法对于我而言还是没用。
我想想还有谁是搂钱的行家!陡然间我想起一个人——和珅!不是有句俗语,和珅跌倒,嘉庆吃饱嘛!这家伙够富的了,家产够国家几年财政收入。
我想想他是怎么聚敛钱财的?和珅不单是为自己刮钱,还为皇帝搂钱。
受贿?我是用不上。
卖官?这是不行,容易动摇国家根本。
对了,议罪银!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你说这天下犯法的人说多不多,说少绝对不会少到哪里去!要是除了罪大恶极的犯人,其他犯错的可以用钱来赎罪,那我不就发了。
不错,真是个好办法。
用罚钱来代替判刑,既起到了惩戒的作用,也可以增加我的收入,哈哈,我实在太聪明了!我越想越觉得可行,激动得不禁跳起身来。
我一把握着公主的手道:哈哈,多谢你了,朕想到办法解决了。
你猜是什么,议罪银。
朕明日就召内阁大臣们商议,他们肯定会对朕的想法佩服得五体投地。
哈哈。
孝明突然被我抓到小手,瞬时雪白的脸盘涨得通红,满脸的羞涩更增添少女的韵味。
我还兀自兴奋的讲着:嗯,有钱了朕该先做什么呢?辽东还要增加人马,可以给一点补助。
葡萄牙人的炮厂那边也可以给点定银,还有修黄河,适当的减免一些地方的赋税恢复生产……皇上……孝明细不可闻的叫了我一声。
感觉到她的手在我掌心略微的后缩,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的冒失。
我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放开她,有些尴尬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孝明公主摇摇头,脸还是那样红。
我也不知道她生气没有,面对这个情景,唯一的办法自然是逃离现场。
嗯,朕还有事,今天就听琴到这吧。
朕改日再来!说着我就开溜了。
我走出昭仁殿,方正华在外头侯着,没有想到我这么快就出来了。
忙跑过来道:皇上怎么就出来了?我支吾道:朕休息好了,你现在就去把内阁大臣们找来,在乾清宫,朕要见他们。
是,奴才这就去!方正华走后,我想到刚才的握手,感觉手指间仍有一阵滑腻,忍不住又望了眼昭仁殿。
乾清宫,此时宫内一片寂静,我坐在宝座上看着下边的内阁大臣。
我刚把我的敛财计划告诉他们,不过没有收到我想象中的支持,而是他们集体沉默陷入思考中。
怎么样?你们是不是觉得朕的计划不错?众人一时都没有答话。
韩爱卿,你觉得呢?首辅韩鑛期期艾艾回道:回皇上,这个,这个……到底怎样?韩鑛为难道:皇上,微臣觉得将刑罚修改,换作罚钱,这,这实在有违大明祖训。
大明律法也将肆意遭到破坏,朝廷重利,官员成贪婪之人。
圣人之教都是重德轻利。
皇上,微臣觉得还是要慎重点。
我听了韩鑛的话不由心里一堵,刚才的兴奋就马上给兜头而来的冷水泼没了。
我不甘心好容易想到的方法这么快就给搁浅,便打起精神道:韩爱卿过虑了,朕不是说不惩罚有罪之人。
那些犯人都是按照大明的律法来判罪,只不过可以用银子来抵罪罢了。
对于大奸大恶之人,朕自然不会赦免,朕要开恩的是那些犯了小错的犯人。
朝廷重利,那是不可避免的,朕没有加税已经是不错的了,不然你们告诉朕,这钱从何处来。
再者圣人也不是说有教无类,佛门也说回头是岸。
朕是给机会让犯人们悔改,若是将他们发配,坐牢,受刑,虽然他们身心受到惩罚,这对朝廷却毫无裨益。
西汉时代缇萦救父,不就说过‘夫死者不可复生,刑者不可复属,虽欲改过自新,其道莫由,终不可得。
’的话嘛,汉文帝正是因为如此废除了肉刑。
朕现在简化处置犯人手段,犯人也受到教训,两下方便有何不可!我七拼八凑的说完一堆话,韩鑛就没有出声了。
我又看了下其他人道:你们觉得怎样?皇上,微臣以为不可!说话的是郑三俊,他是主管刑部的,没有想到他会出来反对,这可有点难办了。
有什么不可?微臣以为,如果将刑罚换作罚银,势必造成官员贪污,使得刑事更难决断,也可使奸诈之徒有空可钻。
我大明州县数百,最远者离京师五千里路远。
若县官与奸人勾结,即使不法,以银子避罪,朝廷也奈其不何!银子没入县府,其数量不由朝廷掌控,极易孳生贪赃贿赂之人。
臣以为,若施此罚,无异于当年万历朝开矿税一般。
没这么夸张吧,我记得乾隆朝用了议罪银制也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啊!到了我的手上就会变成我来个大祸端?不可能!郑爱卿所说不无道理,但朕已经想过了。
这犯罪之人的赎金自然不能在下边交付,大明所有刑事档案都会发到刑部备底,原本朕想把这件事统一到刑部来做。
但考虑路途遥远,所以朕想把事情统一到各省城三司来做。
由刑部另派人到各省接收,所抵各类罪责银子数额由朝廷明旨发下去。
这样就不会出现有官员在其中捞钱了。
即便可以减少其中弊端,但对于刑罚而言,犯人身无痛痒,根本不存畏惧之心。
如那抢劫人犯,只要交纳钱财便可再次出狱抢劫。
臣以为,这实在无益于犯人教化。
你说的是其中的漏洞罢了,大家可以群策群力的去找出这些不足的地方,修改后不就一样可以执行。
朕找你们来就是想要你们帮朕想想不足的地方。
我刚说完,郑三俊还要说话,我摆手打断,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朕已经下定决心要实施,你们左一个道德,右一个正气。
但朕要考虑的是什么,钱!你们有法子拿出钱来嘛?你们唯一的法门还不是从老百姓那里加税。
加税的后果比朕的议罪银严重得多,即便本法中有什么漏洞,也就是极少人作恶,但要是加税,那就是在逼一群人去作反。
好了,朕找你们就是为了商量这件事,你们都下去想想,尽快补充不足的地方上来。
朕想快点实施,退下去!大臣们见我态度坚决,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了,各个都怏怏退了下去!长期以来都是受圣人之教的孔家门徒哪里一时能够接受这个,事情开没有正式发文,京师内外就闹开了。
茶前饭后,人们议论最多的就是议罪银,有赞成有反对的,甚至还有些犯人的家属已经到刑部去撞木钟了。
王承恩里里外外都跟我说了一遍外边的形势,乘着这个空挡,我带着一干侍卫出来看看实情到底怎样。
结果民间的议论让我失望了。
街头小巷里在议论议罪银的百姓说得最多的就是:看到没有,只要有钱就可以犯法,这都是帮有钱人啊,咱们穷人还不是要受罪!京中的一帮公子的经典言论是:咱们犯法又怎样?听说没有,朝廷就要出台议罪银了,知道议罪银不,那就是少爷我犯法也不用抵罪。
还有一些吃饱没事做的闲汉的议论是:收到的钱还不是进当官的手里,让他们花天酒地。
娘的,怎么老子没投个好胎去做官啊!学子们的统一意见:有辱斯文!听得我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好在咱们心理素质好,有着‘众人皆醉,惟我独醒’的觉悟!那些街边议论就随它去。
反正一旦我印下玉玺,天下百姓就得遵从。
有的时候是需要集思广益,但有的时候是需要果断!既然出来了,那就顺便去下天工学院,看下徐光启他们的炮弹研制得怎么样了!既然这边停止铸造大规模的红夷大炮了,我就让他们研究下杀伤力更大的开花弹。
没想到我刚一进门,就遇到徐家MM.是你,你来找我爷爷嘛?小丫头认出我很是高兴。
徐大人在嘛?他啊,还在造他的弹药!连我找他都说没空,我要回去向奶奶告他的状。
说着小丫头一脸的不满。
我被她这一逗,不禁乐了。
想起上次跟她相遇,便问道:上回我给你的自鸣钟拆出来没有啊?小丫头听我问自鸣钟,一下子满脸的自信道:拆下来了,我还装好了,你要不要?我现在就可以还给你了。
你做得第二部出来嘛?小丫头微一犹豫后道:当然可以,不过要把这部放着借鉴一下!好啊,你要是能够做出来,我让你爷爷好好奖赏你!你要的工匠我可以让你爷爷配给你,你就负责教他们怎么做。
做出来的自鸣钟我全要了。
我这就去跟他说!说着我就去找徐光启了,要是这个小丫头真能做出自鸣钟来在大明销售,有钱人都买上一个,我也发了,现在我是只要能赚钱就想捞上一笔。
徐光启没想到我会微服来找他,而且找他居然不是问炮弹的事。
我第一句话说的就是:你家孙女不错啊!当场徐老头差点背过气去,还以为我看上她家小丫头了,一个劲的跟我说:微臣家孙女年纪尚幼,自小又顽劣,不知礼仪。
不敢当皇上的赞誉!上回微臣这劣孙去买自鸣钟,给皇上添麻烦了,微臣这就代她向皇上赔罪。
说着就要给我下跪。
我拦着他道:不用跟朕客套,那小丫头居然可以拆得开自鸣钟,又可以装回去,朕看她就不错。
对了,你派几个天工学院里的工匠给她,朕方才在门口遇到她,已经说好了,让她自己开始复制自鸣钟,做得好了,就大规模制造。
朕会让人接手拿去卖!徐光启这时才明白皇上说什么,孙女买回自鸣钟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他也猜出谁送的。
所以孙女后来找他研究自鸣钟的时候,他也下了不少功夫。
否则就以孙女的能力,也不能如此迅速的完成。
不过他研究自鸣钟是为了兴趣,而皇上是为了赚取银两。
知道皇上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他心里一松,便高兴道:皇上既然看重微臣孙女,微臣代为叩谢,臣一定鼎立协助。
我指着他书桌上的设计图纸道:这不过小事,就让你孙女去弄好了。
你不是还有开花弹要研究嘛,现在做得怎样了?回皇上,微臣正在设计如何使弹药在弹壳内均匀,使弹药爆炸的时间恰当,现在刚有个头绪,等试验有了效果,微臣再禀报皇上。
我赞赏道:好,有爱卿如此努力筹划,朕就放心了。
嗯,你就好好设计,我到了晚些时候再来看。
朕还要到别处看看。
是,微臣恭送皇上。
说完徐光启跪了下来。
我正要出门,却被一个小手指着说道:你是皇上?!/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二十四章 敛财大计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二十四章敛财大计大雨过后,这几日京城天空总算晴朗起来。
大街上的人多了许多,即使不买东西,也到处逛逛。
大概都是因为在家里沤得太久,跑出来散散身上的霉气。
我带着侍卫们干脆去了田家,一是想跟他们说下自鸣钟的事情,二来呢,看下他们那有没有什么来钱快的活儿。
走在路上,我想起方才的事忍不住觉得好笑。
当徐家MM指着我的时候,徐光启脸色变得煞白。
好在他没有什么心脏病,高血压之类的问题,在愣了一秒后,徐光启不停的给我请罪。
没想到,小丫头却说了句差点让他晕倒的话:你一点都不像昏君啊,为什么爷爷这么怕你?呃,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只好无奈的笑了笑走了。
徐光启这么老实规矩,按理来说,徐家的家教应该不错才对。
不想给徐光启养出一个这么具有叛逆性的孙女,真是够他消受的了。
不,应该是到时他家孙女婿有得受了!走到田家门口,我左右打量了一下,果然建得奢华,高墙院落的围了大半条街,隔墙望去,只见里面厅殿楼阁峥嵘轩峻,花草树木郁郁葱葱。
门口蹲着的两座石头狮子威武非凡,守着三间兽头大门。
正门紧闭,上面悬挂着田府两个烫金大字,两边角门各有四五个小厮应门。
方正华躬身道:主子,要不要奴才去通报一下?我点头应了,免得又多生事端。
方正华走到角门,跟田府的小厮说了几句,就跟着往里边去了。
过不多时,田府正门大开,田弘遇率领本家众子侄迎了出来。
因为是微服来访,方正华早作交代,田弘遇他们将我迎进府内才三呼万岁。
我一把扶起田弘遇道:朕今日来,非为国事,只是随便走走!是,是!田弘遇见皇上态度温和,提起的心又回到肚子里去了。
我来这自然有我的目的,当下跟他们也不客套,我问道:田爱卿,最近辽东那边的生意如何?回皇上,生意属于稳中有升,臣派出的船队跟女真鞑子交换皮毛,人参,药材后,再拿回大明出售,跟朝鲜那边也是如此。
皇上明令不让做的,微臣一点都没沾。
今年的利润,微臣迟些时候便送到内库。
我点了点头道:嗯,那女真人那边现在怎样?田弘遇支吾了一下道:回皇上,辽东船队的事现由微臣的大儿子打理,他知道得比微臣详细些,臣这就让他进来回话。
好吧!进来的田怀彝长得也算一表人才,只不过没有了读书人的文气,眼中倒有商人的精明之色。
他行了礼,便回道:回皇上,如今女真人已不让我等进入内地设商埠,而是在盖州统一交付。
臣虽没有到沈阳一带见过,但听盖州的百姓,兵丁所言,如今女真人制下的辽东也是穷苦不堪。
虽虏兵从我大明掳走不少米粮,但女真人伤亡过多,又抽调汉民,使得耕田百姓锐减。
敌酋曾派人过来传话,让臣运粮食过辽东交换,臣拒绝了。
可有女真人出兵的消息?臣不曾听闻!可以说没有什么坏消息吧,既然辽东那边的贸易没有什么问题我就放心下来搞我的敛财计划了。
现在田家可以说是江北一带最大的商铺连锁店了,虽然才冒出来三年,但皇商的身份已经不是寻常的老字号可以比拟的。
整个大明,也只有江南跟郑家联系密切的商行才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我要做的事情得要靠他们才行。
你们做得不错,朕这几日心血来潮,想在你们的店铺里卖点东西。
皇上请说!田家两父子都疑惑的对视了一下,难道皇上要把宫里的东西拿出来卖?我想了好一会,才用最通俗易懂的话跟他们解释清楚怎样发行彩票!田弘遇是没那份觉悟,讲了半天他都是在劝谏我说,五文钱换五百两白银,那不是要亏损?皇上慎重啊!我看旁边的田怀彝没有出声,看来我的大舅子有商人的头脑。
我便道:怀彝,你有什么看法?田怀彝若有所思道:皇上所言,真是发前人所未发,臣觉得这彩票可以卖,不过就是这彩票抽中的数字要让买的人信服,不如将卖后再抽奖放在卖前抽了,然后放入宝盒密封。
等到了开奖那日再行开启。
这宝盒也不能放在臣这……说着他顿了一顿又道:可以在最繁华的东街大栅栏空旷处,建座三十六尺牌坊,将宝盒吊在下边,上面成庭阁状也遮风挡雨。
然后委托京中的威武镖局作保看守,待到开奖之日,由臣店铺之人当场取下开出。
则百姓也无二话可讲!我差点就石化了,没有想到在明朝发行彩票要这么麻烦。
我还没开口,田怀彝又说了:皇上,这彩票中还有一件难办之事,若按皇上的意思,不需登记姓名,这样虽方便买卖,但也容易让人伪造彩票。
若是能在纸张,印记上让人无法模仿就好了。
这田怀彝的话,让我感觉到一点什么思路,但我一时抓不住那模糊的感觉。
看到田怀彝这么上手彩票的事情,便知我是没有找错人。
怀彝,这个防人伪造你倒不必多想,只要店铺里存有底根,对奖的时候只要按照票号,一一核对不就可以了。
皇上所言极是!田怀彝一想通这点,霍然整顺了彩票发放的整个流程。
臣这就按照皇上的旨意去筹办,在一个月后,应当就可以发行。
何时获利,现在不敢妄下决断,但臣保证可以赚钱。
听到田怀彝这么说,我心里不禁得意起来。
彩票这东西,概率这么低,只要田家卖个好的开头,然后再推广到大明其他各地,用明刊留一块小地方来昭示中奖号码。
那买的人就多到海去了,这五文钱虽少,人多了可也是一笔横财。
于是我又将彩票开始发行如何运作,如何广而告之等事项又跟田怀彝说了一阵。
我只是稍微用了点现代炒作手段,田怀彝已是目瞪口呆了。
记住,第一次开奖不要想着赚钱,你自己知道号码,怎么也要变出几个中大奖的人!没有的话,不用朕教你也该知道怎么办了!中奖后,百姓的热情高涨,下次就有得赚了。
微臣记住了!我见田怀彝已经明白,时候也不早便要回去了。
出了门我想起自鸣钟的事,回身道:朕已经让人开始制作自鸣钟,这玩意虽算不得什么,但现在卖价千两。
到时做出来了,就会让人拿到你这来。
这跟彩票的事情一起做帐,不要跟其他的帐目记混了,到时慧妃可是要查账的。
微臣记下了,微臣不敢!田怀彝连声应着。
待皇上一走,整个田府的热闹了。
皇上降临这是何等尊荣,就连皇后娘家都还没有过。
田弘遇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今日大儿子也算露了一把,没有让田家在皇上面前丢丑。
而且皇上走前,看上去心情不错。
他田家的圣眷自然会延续不衰了。
此时田家的生意都已经教由田怀彝打理,田弘遇只是挂个名头。
虽然亲朋好友知道后都来田府道贺,但田怀彝不敢大意,第二天便马上召集人手,打桩建坊,四处贴告示,刻印彩票等等都忙活起来。
田家毕竟在京城中引人注意,一时间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田国舅家要搞一个什么彩票——用五文钱可以博取五百两白银!现在每日不少人都在打听彩票的内幕,街头巷尾也把议罪银的事情丢在一边了,都在说这个彩票。
听了王承恩的回报,我不由又夸奖一下自己太聪明了。
居然放了一个烟雾弹,然后再悄无人息的把议罪银制度推出去。
根据我的意见,几个内阁大臣拿了我的议罪银制度的初稿回去商议,终于拿出了一个章程回来。
他们将交纳议罪银的地方设在各省会的按察使府衙,由刑部派人办理,银子则随赋税一起解押进京。
然后根据各项不同的罪责分为十级不等,按级别交钱。
重犯则严惩加倍,屡犯则按大明律法处置。
同时又列了几钟罪名是不许交银赎罪的。
我看了一下还算挺全面的,郑三俊虽然反对,但第二次召见的时候也没有再出声了。
于是我就拿着这份修改好的议罪银折,准备早朝象征性的商议后,就正式实施。
不过我好像太低估了明朝文人的固执跟呆气。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我刚将议罪银的折发下去给大臣们没多久,就有一批官员跪下,为首的赫然是郑以伟跟钱象坤两个!当初我说官员们知道我的议罪银制度会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话看来说对了一半,他们是五体投地了,不过是跪下来反对的。
皇上,大明立国,太祖制《皇明祖训》,《御制大诰》以德安天下,以刑为辅,方传下大明万世基业。
祖宗立律法数百年未曾有变,凡犯法者唯有严惩方能遏制。
自古大凶大恶之奸顽,都付以严刑峻法。
昔大秦因刑罚严厉,方能进退如一,将士用命而一统六国。
大平之世,以此为警戒,方能使宇内廓清歹人。
今皇上欲行此法,良善贫穷之人便受其害,不法之人交纳钱财又可为恶。
今臣与朝臣三十八人联名上折,请皇上慎之!说着就递出了袖中的奏折,方正华见状,连忙把他手中的奏折递了上来。
我摊开一看,里边讲了不少议罪银的弊端,说来说去,他们都认为朝廷言利,有碍圣人教化,有辱斯文!奏折后边有他们一干人员的签名,里边居然有衍圣公孔廕植,亚圣孟闻玉,宗圣曾泰东,复圣颜绍绪等一批文坛精神领袖。
你们还是先看看朕的《议罪银折》再说,朕已经在里边解决了你们提出了种种弊端。
我方说完,钱象坤就接着道:皇上,议罪银此法实在骇人,先朝各代来都未曾听过!若能同样有教化之道,前代先贤们为何不用?臣不敢苟同此敛财之法。
面对老顽固,我的耐性磨得还剩下一点:你们是大明朝臣,应该最了解大明财政收入。
历来朝廷缺钱,你们解决的方案不过是加税。
加税的后果还用朕来说嘛?朕今日要用议罪银敛财,又非为皇室挥霍。
你们各个反对,那你们拿出法子来给大明增添收入。
郑以伟有过原先劝谏的经验,勇不畏死的来逆我龙鳞:皇上,这议罪银虽能解一时之困,但流毒深远,无异于饮鸩解渴。
所谓饿死是小,失节是大。
大明不能以缺钱而放弃德治教化,臣虽无力增加岁收,但也不能让皇上走入歧途!我给他气得不行,喝道:歧途?你知道什么是歧途?难道其他大臣的学识会低于你嘛?!郑以伟越发来劲了,他又道:皇上这么说,臣今日还要弹劾内阁大臣,一劾他们无力增加岁收,出此庸法引皇上入歧途。
二劾内阁大臣毫无主见,阿附皇上惟命是从,未尽劝谏职责!郑以伟说得慷慨激昂,把大殿内的百官都吓了一跳。
我知道郑以伟是因为上次会盟林丹汗的事让他出了彩,现在越发瞪鼻子上脸了。
好在六部大臣都没有加入,这让我心定了不少。
今日之事,不能靠皇权强压下去。
否则以后皇上跟文官就要离心离德了。
我得冷静下来想想怎么解决,实在不行,今日就退一步,等私下把其他人搞定了再说。
我打定主意正待出声,这时只见温体仁走出班列。
回皇上,微臣今日听了郑大人的高见,不外乎是议罪银无先例,不利教化罢了!郑以伟哼道:那温大人又有什么高见?温体仁并不接他的口继续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大明财政不足,已有几十年之久,众位不思如何解决,却要反对皇上的措施,这可是臣子做的事情?皇上,对于议罪银,微臣以为是可行的!难得现在有人出来帮手,我赞赏道:那温爱卿就告诉他们,如何可行!老臣遵旨!温体仁抬高声音道:议罪银其实质就是以财来抵罪,换取犯人以身受刑。
历代难道就没有过嘛?从汉到今,各朝都有输栗代罪,难道粮食就不是钱财嘛?这是有前例的!大明富户少而贫者多,京师做帮工一日,也不过五十文制钱,百姓谁不心疼钱财!是否用银由犯人家决定,但都有惩戒之用。
对于富家子弟,再犯则重罚,屡犯则不需赎罪!这都体现皇上并非一味姑息有钱人家,何况大恶之人不在此列。
大殿内的官员一边听,一边思考他的话语。
温体仁换了口气又道:各位同仁,皇上要增加岁收,所用何处呢?皇上登基五年,每年从内库拨出银子补贴边关。
难道内库银子会无穷尽呼?想想,边关战事浴血为国,用身家性命保大明平安,难道他们用命换来的粮饷,我们不该给他们嘛?不可否认,议罪银或有些许瑕疵,但两权相害,取其轻罢了!皇上在折中也说,此法不过暂行,待财政好转便行废除。
若无更好良法,实不知尔等评何反对!回皇上,微臣讲完了!好!我不待众官员讲话,顺着温体仁给他们带来的震撼,我乘热打铁道:温爱卿所言甚是明理,这议罪银的事情就这样商定吧,暂时由刑部派人下去实施,所有事情都按此法例来做。
好与不好,都实施一阵再说!我说完,温体仁就顺势跪下去应旨,内阁大臣们犹豫了一下也跪了下去。
很快大殿内是三呼万岁!反对的一伙人中,不少也开始动摇。
为首的郑以伟跟钱象坤两人甚是强硬,仍莫不作声!百官起来后,各归各位。
郑以伟此时道:皇上既然不听微臣劝谏,微臣无用,无面目再立于朝上。
微臣恳请皇上致休归里!微臣跟郑大人一般想法,请皇上准臣解职归里!钱象坤也在后头附和。
这可以说是那些自诩清廉正直有骨气大臣的不二法门。
一旦有什么受阻,就要解职回乡。
回到家中,在仕林中他们是尽享名声,把个丑角就让我当了!我当然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尝。
你们一个在詹事府,一个在国子监,都是教化育人的地方,但朕看来你们是枉读圣贤书了。
什么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治天下’?今日你们可以在朝为官,跟朕共治天下,却动不动就要告老。
难道你们不觉得羞愧嘛?如果大臣一个不满意就要走人,这大明如何维持?你们都是读过史书的,商末纣王无道,微子等人跑了,虽然不食周黍饿死,但你们更该看到比干。
朝中越是无人,大臣更不应舍身惜命,独善其身!难道我大明现在就到了那个地步嘛?难道朕就是那昏庸之主,你们要离朕而去嘛?退一步说,即便朕的治国方略有什么问题,你们看出来了,就更应该想办法说服朕。
今日朕就给你们一句话,也是给所有的大臣一句话,那就是本朝大臣于谦留下名句: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朕不要你们粉身碎骨,朕要你们好好做官!至于郑钱两位爱卿,你们就好好下去想想,若是还要归乡,那朕也不留心中无君无父无大明之人!我的一番话果然有效果,面对我的犀利反问,他们哪还敢回嘴!自然我的议罪银在无人反对的情况下,顺利通过!郑以伟跟钱象坤两人也没有继续上奏折告老。
此后,大明的臣子都不再敢以上折致休来相威胁。
因为我已经金口玉言的说了,政见不合要致休的官员属于无君无父无大明之人!就凭这点,那些爱惜名声之人就不敢乱来。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助我也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二十五章天助我也我在朝堂上的发表了长篇圣训之后,没有人敢再反对议罪银制度了。
原本我还想问问众大臣是不是可以卖点乌纱帽来换钱,但考虑大伙的承受能力,最终还是放弃了。
商人的地位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抬高的,世俗的偏见也不是我说消除就消除的。
大明的朝廷还需要这帮文官来治理,我总不能都把他们得罪完了,一个人张罗天下吧。
不管怎么样,趁着现在有空多搜刮些钱做备用才是。
谁知道皇太极会不会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人家好歹也是一代枭雄人物,不会乖乖坐等大明强大的。
我的敛财大计经过我一连串的动作,终于在七月都有捷报传来。
徐家MM已经将自鸣钟的主要部分制成,第一部大明自己仿制的自鸣钟就要诞生了。
这个东西既然是本土制造,我的定价也不会抬高,也就五百两一台好了。
大明富户肯定不止一万户,只要我能卖出一万台,那就是五百万啊!真是想不发都难!我的议罪银制度在发明诏后,才几天刑部就收到了十万两白银,赎罪的大多是因为魏忠贤一案牵涉到的官员。
因为这已经是陈年老案,要犯都已经优先处理掉了,所以我都让刑部尚书张至发通通同意。
反正他们这些官员中已经给削籍,没有机会再做官,对大明朝廷又没有什么威胁。
只要他们肯交钱,放他们回家也不成问题!还有田怀彝已经将彩票的前期工作搞得差不多了,田家人多力量大,加上又有银子作动力,没有几天,一座放宝盒牌坊就气气派派的立在了东街。
牌坊下边还搭了一个平台用来搞活动揭奖,旁边的小屋是给威武镖局过夜看守。
我之前给田怀彝的指示是,先不要将彩票如何中奖告示出来,只要广为宣传彩票可以用五文钱搏取五百两白银就可以了。
往往是故作神秘的事情越能引起人们的主意,所以才会一下子把百姓们的好奇心就给提了起来。
大伙都开始在盼着这彩票快点发行,想看看如何用五文钱赢取五百两。
对于其他商家,都只是在旁冷眼观望。
他们都不看好所谓的彩票,毕竟五文钱跟五百两,足足差了十万倍。
不管怎么卖,一旦有人中奖,那就是亏多赚少。
当然也有人看出了其中的奥妙,但他们学无可学。
毕竟利润的来源在于规模,京中任何一家商行老店都没有田家扩张得那么快,也没有他们遍布大江南北的店铺。
彩票的出现也引起了官员们的注意,甚至还有些官员也在私下讨论。
田家的生意皇上也参与其中,这个在京城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
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说,但稍有点背景手段的世家官员们都明白怎么回事。
所以也没有人敢在后边说三道四的。
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将超越时代的东西放在大明实施,效果怎么样心里也不是很有把握。
所以我后来还特意跑了一趟,看看田怀彝把事情办得怎样了。
不想,田怀彝的举措比我想的还要周全。
为了能扩大影响,他已经准备让京师附近的城镇都一起发行彩票,不过这个彩票有点类似于现在的刮奖。
田怀彝让人在京师总铺填写不同数字的彩票,并且留有底根,然后派人将这些已选好数字的彩票送往各地,准备到时一起售卖。
看到田怀彝如此卖力的为我忙活彩票的事,就彻底放心回皇宫了。
我带着侍卫刚回皇宫,却碰到宋献策在宫门口猴急的走来走去。
他见到我来,忙跪下行礼。
我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起来吧,宋爱卿找朕有什么事嘛?宋献策跟在后边道:皇上,微臣接到斡赤伦发来的急奏,说喀喇沁部已经开始迁徙,准备前往永谢布的牧场。
微臣所以才急着来见皇上!我听了不由一愣,迁往永谢布?嗯,他们原本也是永谢布部落的人,迁回原先的地方也不为过。
当然他们最主要的目标是保全自己,喀喇沁部的达来台吉也不是傻子,看到女真人并非所向无敌后,知道大明跟女真人的碰撞以后会加剧,所以不愿处在两者的夹缝中。
宋献策又道:皇上,是不是要跟达来台吉沟通下,让他不要迁徙?他们一走,蓟州府一带就没有了屏障,靠朵颜部的话,力量还是单薄了些。
我摇摇头:算了,人家要走,我们阻止不了,总不成跟喀喇沁部打一战吧?他们走总好过留在那做女真人的帮凶,蒙古人不帮女真人就行了。
女真人是大明的敌人,还是要靠我们自己来解决。
皇上说得是!宋献策没想到我会这么果断放过蒙古人,不由呆了一下。
接着他又道:微臣打听到了一个好消息,皇上听了一定高兴!哦,说来听听!好消息我总是有兴趣的。
斡赤伦派来送信的使者跟臣说了这么一件事,大概就是女真人从归化城撤退后,沈阳好像有些变动,曾有一晚城内的虏兵调动不停,差点就互相打了起来。
微臣觉得是不是女真人闹内乱了?哦,有这事?这个消息让我有些难以置信,因为在我印象中,女真八旗都是很团结的。
如果他们内讧,那对大明就太有利了。
我不禁喜动颜色道:消息可靠嘛?这消息是一个蒙古跑货商贩带出来的,据那商贩讲,他们是到沈阳拿马匹换食盐的,女真人连年作战,马匹渐渐缺少,所以鼓励蒙古人用马匹来交换。
他们一行人住在客栈,准备第二天便回蒙古。
当天夜里突然听到马蹄嘈杂,蒙古人对马蹄声有着天生的敏感,他立刻醒来,走到窗口一看却发现在大街上女真人分成两派,全副武装的相互对峙。
不过女真人对峙了一个时辰的模样便散去了,始终没有打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沈阳城就出现戒严,那商贩因其是蒙古人所以没有留难。
这个商贩所说有不少模糊的地方,也不知沈阳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动。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王承恩居然还没有收到情报。
看来女真人对此采取了消息封锁,使得沈阳内的情报没有及时递出来。
既然不愿意让大明知道,那多半是对大明有利了。
就凭这蒙古商贩的所见,虽然还不能说明什么,但女真人无论是谁跟谁发生争斗,那对大明都是有利的。
这对大明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对了,你知道林丹汗跑到哪里去了嘛?回皇上,微臣曾让斡赤伦派人去打探,林丹汗已经进入了亦不喇山一带,并在那停了下来。
他的部众呢?臣打探到林丹汗因仓促逃亡,所属部众多有走失。
鄂尔多斯部已经脱离林丹汗往北迁到阴山附近,永谢布则一分为三,给察哈尔部,喀喇沁部,朵颜部吞并。
微臣估计,林丹汗大约还有部众二十万,兵士五万。
皇上,咱们是否还要防着点他呢?按照我原先的历史经验,林丹汗应该很快就会转向青海大草滩,毕竟亦不喇山一带好像都是沙漠。
只是我不知道他是否还会在大草滩里生天花?不用了,开国公跟定国公不是还在大同嘛!有他们在,朕还是很放心的!你呢,还是多花些心思跟喀尔喀部的宰赛台吉沟通,此人曾数次跟金背盟,若是方法得当,应该很容易将他拉拢过来。
宋献策躬身道:微臣谨遵皇上旨意,微臣也曾让喀喇沁部的达来台吉送信给宰赛台吉,只是现在还未收到回信。
嗯,那你就好好办这件差使吧!我挥手让他告退——宋献策跟我讲了沈阳事变的两天后,王承恩终于给我带来了确切的消息。
因为沈阳发生事变后满城戒严,汉人只许进入不准外出,所以奴才的手下才没有把消息及时的传回来。
奴才……我打断道:这个朕已知道了,你说下详细情况!王承恩应道:是!据探子回报,六月十一日晚,也就是女真人从归化城回到沈阳没有多久的夜里,突然发生虏兵冲突。
对阵的是镶黄旗跟正白旗两支人马在沈阳王宫前的大街上互不相让,后来镶蓝跟正红旗也来了。
大约对峙了个多时辰,又来了一群人,不知怎的就散了。
奴才的探子正好住在附近,远远的看了一宿。
第二天,就有大贝勒府里的包衣奴才们露出风声说,昨晚上,多尔衮贝勒跟大贝勒两人在宫内跟敌酋皇太极争吵了起来,说是为了此次出兵未得战果的事。
也有宫内人透露出,他们争吵是为了正白,镶白两旗混编的事,敌酋皇太极说在归化城下兵败,是因为连年征战,镶黄,镶蓝两旗损伤严重,为了平衡各旗,皇太极想把四旗混编重新分配。
正白旗主多尔衮跟镶白旗主多铎不答应,大贝勒代善也反对,所以争吵起来。
镶黄旗主豪格是大阿哥,便带着本旗人马想拿下他二人。
谁知多尔衮也有准备,阿济格带着正白旗在宫门外候着,于是就对峙了起来。
后来,敌酋皇太极训斥了豪格,并跟几个旗主贝勒重新对天盟誓,大汗不再任意调换各旗牛录,旗主之位也将由本旗人担任,宫门外的士兵才解散!此次因为是那敌酋的儿子豪格鲁莽,所以才闹出事情来。
事后好像又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城内戒严了四天后,正黄,镶黄,正白,正红四旗一起会猎叶赫。
待四旗一出发,城内的戒严也就解了。
原来如此!从各种史记来看,多尔衮跟皇太极是仇恨颇深。
没有想到他们现在就开始闹生分了,这大概也是源于皇太极想削弱多尔衮几兄弟。
让我有些没有想到的是,代善居然也站在了多尔衮这边。
这就意味着,女真人开始分裂为两个集团。
按照王承恩的情报,两黄旗,两蓝旗跟两白旗,两红旗对上了。
你怎么看啊?我听完随口问道。
王承恩叹了口气道:真是可惜了,要是鞑子打起来那多好,让他们自相残杀!老天收了他们,皇上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我笑道:不用可惜,他们的心已经不是一条了,迟早会出事!王承恩疑惑道:他们不是还一起出去打猎嘛?微臣收到的情报都说皇太极待多尔衮有说有笑的,实在不象有什么生分!呵呵,你想想,要是今天你跟人打了一架后,然后朕命你们一起去喝茶,你心里会跟他没有点生分嘛?王承恩省悟道:哦,原来是这样,那就是说,皇太极跟多尔衮两个还在狗咬狗罗?那太好了!那他们倒不会自相残杀!实力相近,谁都不会出手的,毕竟他们要是内讧,女真人就完了!这件事,你的人跟辽东孙大人说过嘛?王承恩道:回皇上,奴才都是让手下人有了消息也跟辽东督师说一声,这是袁大人还在的时候就定下的规矩。
这事,孙承宗大人知道,他说先静观其变!孙承宗说的有道理现在大明要是给女真人施加什么压力,反而会使他们团结起来。
虽然不知什么事情让多尔衮提前跟皇太极翻脸,但大明也不能掉以轻心。
那好,咱们就静观其变!果然,辽东的局势很快就有了变化!孙承宗快马送来了一份奏报,里边不仅有孙承宗的奏折,还有一份来自沈阳的国书!我先摊开女真人给的国书,只见里边写道:我之兴兵,非必欲取明天下也。
辽东守臣贪黩昏罔,劝叶赫陵我,遂婴七恨。
屡愬尔主,而辽东壅不上闻。
我兵至此,欲尔主察之也。
及攻抚顺,又因十三省商贾各遗以书,虑其不克径达,则各以书进其省官吏,冀有一闻。
乃纵之使去,寂焉不复。
语云:下情上达,天下罔不治;下情上壅,天下罔不乱。
‘今所在征讨,争战不息,民死锋镝,虽下情不达之故,抑岂天意乎?我今闻诚相告,国虽褊小,惟欲两国和好,互为贸易,各安田猎,以享太平。
今愿已广宁为界,彼此兵锋不入其百里以内。
若言不由衷,天其鉴我。
前者屡致书问,愤疾之词,固所不免。
此兵家之常,不足道也。
幸速裁断,实国之福。
嗯,想不到女真人真是契而不舍的要跟大明求和,真是大合我心!在年初的时候我曾经对内阁大臣说,今年要主动打战!大臣们都不明白我什么意思。
其实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当初我知道皇太极会去吞并林丹汗部,但还没有想到利用斡赤伦部来牵制住女真人,所以才想着要用战事在辽东制衡住女真人的主力。
后来事情都出乎了我的计划,林丹汗跑了,皇太极也没有来进攻锦州。
对于大明而言,如果能不用兵那就自然最好。
大明自出现了高迎祥,张献忠闹事后,我就开始醒悟过来。
原先自己太过高估自己的实力,五年平辽不过是一个梦想,广宁失败便是明证。
到现在大明将要进入一段战略防御阶段,用以调整靠着我内库勉力维持的国家财政,否则支撑不了几年。
而女真人在彼此过招中,算是一比一的两败俱伤结局。
他们国小人少,也经不起折腾。
所以现在跟女真人议和倒是个好时机,而且又是女真人主动提出来,至少不损大明的脸面,大臣们也不会那么激烈的反对。
大明只要边疆没有战事,我就可以将精力全部用在内政上,国家的财政也可以全部用来恢复生产。
女真人的和谈真是来的及时,真是想什么就要什么!这事很快拿到朝议上讨论,我让方正华把皇太极的国书读给大臣们听后,不等群臣有什么反应就拿起一份奏折道:这是孙承宗的奏折,他的意思是建议朕暂时跟女真人和议,停止一段时间让大明休整。
其他各位爱卿可有什么意见啊?事实上我才发现我准备的一切说词都白搭了,大臣里边支持和谈的比我想象中多得多,户兵两大重要部门的官员都同意议和,他们对于辽东战事比别的部门多几分体会。
内阁中,郑三俊是一早就提过要和谈的,张惟贤自然不会笨到连现在的情势都不明白,贺逢圣是支持我的。
满朝官员除去中间派,有大半人是支持和议的。
仿佛大明在经历过大半年的忙乱后,大臣们都有跟女真人议和的意向。
至于那些认为女真人不过是大明藩国,要皇太极称臣,又或者要归还沈阳的声音都忽略不计。
大明跟女真人议和谁都知道只是暂时性的,皇太极知道,我的大臣们也知道。
没有什么人反对的情况下,兵部尚书傅宗龙最后只是补充了一点,要求女真人不得进攻大明同盟,包括朝鲜及跟大明有协议的蒙古各部。
这个意见得到了全部人的支持!在跟朝臣取得统一意见后,我立刻发旨给孙承宗,让他全权负责跟女真人和谈的事宜。
我知道,大明跟女真人的争斗还在继续,只不过现在双方都转为内政了。
只要积累够了力量,辽东很快又会变成战场。
下一次两国对抗,谁会是赢者呢?!拭目以待吧!《第五卷完》/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二十六章 人尽其材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二十六章人尽其材京师的七月,艳阳当空。
此时已经过了五,六月雨水绵绵的日子,金乌似乎因为有一个多月没有露头,积蓄的能量一下子爆发出来,猛烈的阳光烤着大地,晒得地皮起卷儿。
还没到中午,京城里的狗啊,猫啊,全都躲在阴地吐着舌头纳凉去了。
大街上除了要做营生的,其他人都是躲在家里灌茶避暑,谁愿意出来受这个罪。
当然也有意外的时候!这一日辰巳相交时分,太阳火辣辣的,南大街上的人比往常更少。
有顶四人抬着的轿子由南往北而来,街上人少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轿子前面还有一个长随模样的人领路,一看便知是富人出行的行头。
因为天气太热,没过一阵,五个人已经是汗如雨下。
那长随面色白净,而且显得有些阴柔,此时若是有哪个官员看到,非吓得目等口呆不可。
因为,那长随赫然就是皇上前边最受宠的太监-方正华!轿里坐着的当然不是皇上,而是原辽东督师袁崇焕。
经过三个多月的养息恢复,他现在已经跟常人无异了,只是身子还比较薄弱些。
按照这个天气,他是不应该出来的,但皇上相召,作臣子的自然不能推辞!派来传旨的不仅是皇上第一亲信之人,而且还带了轿子来接。
这轿子很普通,就是袁家自己也有,但外臣的轿子是不能进皇宫的。
方正华他们带轿子来,意思就是袁崇焕可以坐着轿子到宫内。
这可是王爷也不见得有这样的恩宠。
如果换作是别人,或许会喜不自禁,但袁崇焕心里却是受之有愧。
因为按照大明的律法而言,他实际上是一个罪官。
广宁虽然是他带人收复,但朝廷已经有了封赏,现在又在他手中失去,自然是要论罪的。
袁崇焕不安的坐在轿中,他想了一会揭开竹帘道:方公公,下官是罪臣,还是下轿走吧,担不得这份恩宠!方正华听到袁崇焕叫唤,忙跑到轿前:嘿,袁大人说笑了,您怎么是罪官呢?这是皇上的意思,您就安心坐在里边。
今儿天气热,再赶走两步就到了。
说着抹了抹额头的汗珠。
袁崇焕见方正华这么说,自然不好坚持,否则就是违抗旨意了!他想着皇上应该还在早朝,这个时候宣他进宫是做什么呢?还不如也去文华殿外等着,这样不容易显眼,他于是说道:方公公,皇上还在早朝,咱们还是去文华殿吧?方正华边走边道:袁大人有所不知,今天皇上下旨免朝,皇上现在乾清宫批奏折!袁崇焕疑惑道:免朝?方正华笑着解释道:今日皇上早晨起来,说天气太热,大臣们天天穿着官服太难受,就免了他们今天上朝。
公事由六部回署衙办理,有事要请旨再递牌子求见!袁崇焕听后沉默了一下,自顾自的说道:哦,是这样!说着,眉头皱在了一起,不知想起了什么。
方正华摇摇头没有作声接话,走了一会,忽然又道:皇上仁心仁德,袁大人何必担忧呢?袁崇焕想想也是,自己病中的时候皇上还亲到府里看望。
自己瞎疑心什么呢?毕竟自己不是毛文龙,若是有司问失土之罪,大不了也就是落官闲居。
现在辽东有自己的老上司孙大人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就是自己那帮弟兄不知怎么样了,可曾把锦州守好……袁崇焕在轿中一时想得入神。
他们轿子一行人不紧不慢已经过了南大街,正要往皇城去。
刚出街口,却听见右边东大街一阵鞭炮声震耳喧天,袁崇焕心中微觉好奇,挑开帘子往右看去。
只见东大街上人山人海,都围着座高高的牌坊,牌坊下边搭着场子,上面铺着红绸,挂起彩花,若不是悬挂着‘彩票首发仪式’等字样,还以为是哪大户人家在大办喜事。
袁崇焕心里暗想,这大概就是府里人常说的彩票吧。
虽然作为进士出身的他内心有些排斥这种变相的赌博,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因为他曾听傅山隐约说起,彩票这件事跟皇上有关系。
经历过毛文龙被杀一事后的袁崇焕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东边大街上,就在袁崇焕发愣的时候,人们发出了欢呼声,一个身手矫健的汉子把一个有封条的宝盒悬挂在了牌坊上。
接着一群人拥着一个太监模样的人上台,也不知他讲了什么,下面的百姓更是群情汹涌。
袁崇焕一眼望过去,发现那太监赫然就是宫内最有权势的司礼太监曹化淳。
他正拿着几锭银子交给田家掌柜,看模样就是在买彩票了。
袁崇焕转头发现方正华也在看,便问道:方公公,那台上的不是曹公公嘛?方正华点头笑道:是啊!霎时,袁崇焕明白了怎么回事!田家今日彩票刚开张,自然要请些有名望的人来主持开典。
田家是皇亲国戚,自然有不少人巴结。
不过要请到大内的总管曹化淳就不可能了,再者就是曹化淳愿意,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这样去做。
自从阉党为祸后,皇上对太监的管理极严。
如今曹化淳笑容可掬的在台上,那自然是受了皇上的差遣为田家造势。
果然,曹化淳买后,跟着就有许多官绅世家到田家商铺里去买彩票。
连皇上都派人来买了,大家能不买点嘛!街上设的三十几个售卖点全给人围住,伙计们忙的满头大汗。
站在台上的田弘遇对彩票这件事还是有些担心,他看到有这么多人买彩票,心里是又喜又愁,喜的是有这么多人买,愁的是,要是中奖的人多,每人五百两那也是笔天大的数字。
田怀彝自然没有他父亲的担心,因为他听了皇上说的中奖方法后,发现要中奖还不是一般的难。
因为数字是自己从三十六个中随意抽取的,对了四个才有十文钱。
所以田怀彝坚信彩票是可以赚得到钱。
场下边随着一批官绅的拉动,百姓们热情高涨,毕竟五文钱也不是很大的数目,也就是两个烧饼的钱。
在京师除了乞丐,各个都出得起,一听说可以博取五百两银子的时候,人人都想试下运气。
结果每个摊子前都伸着无数的手在叫嚷着。
田怀彝看到这架势,不得不从府里抽调人手来帮忙。
后面热闹的场景,袁崇焕自然没有看到。
他此刻已经随着轿子进了皇城,一直到了皇极门前才停了下来。
下了轿,袁崇焕跟着方正华由皇极门的偏门拐到了后边的乾清宫!我坐着宝座上,打量了下随方正华进来的袁崇焕,嗯,身体恢复得不错,走路又有了军人的节奏,只是模样清瘦了些。
待他行完礼,我便道:袁爱卿快快平身,来啊,赐座!上茶!一个小内侍拿着一张矮圆凳过来,袁崇焕连忙谢恩道:微臣不敢当,微臣还是站着说话!坐吧,你也知朕不喜欢客套,你大病刚愈,坐下说话!袁崇焕知道不可再推,否则就是造作了,便坐下道:谢皇上!袁爱卿这次为国受伤,朕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幸好傅山医术高明,能将爱卿治愈,朕也就放心了。
袁崇焕听着皇上体己的话,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眼中含泪道:微臣是有罪之人,不敢劳皇上挂怀,傅大人对臣有如再造,臣也是感激不尽!我微笑道:广宁之失怪不得你,就是朕也没有想到女真人可以造出红夷大炮来。
朕已经让人去从西夷人手那定购不少最好的火炮,下次跟女真人作战,便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都察院对你的弹劾折子,朕已经驳了回去。
傅山嘛,他是朕派过去的,给你治病也是他的差事,你不用记在心中,好好将身体养好。
袁崇焕似有所悟听出了我话语中的含义,忙重新跪下道:是,是,微臣明白!微臣多谢皇上维护!起来吧。
朕今日召你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很久没有见爱卿,让你进宫陪朕说说话!袁崇焕没有作声,我又继续道:今日只作闲谈,说错什么朕也不会怪你,所以你不用在朕面前有所保留!微臣不敢!我打量了他一眼,袁崇焕身体好了后,我心里还是很高兴。
大明难得有限的帅才,能够挽回一个对我都是莫大的帮助。
对于他的安排,我心中有了决定,只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得好。
我叹了口气,走下宝座,望着外边晴朗的天空问道:你看这大明天下诸事纷乱,朕从何处下手最好呢?皇上,这……臣非内阁大臣不敢妄言!袁崇焕一早站了起来,他可能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有点惶恐的回道。
但说无妨!袁崇焕沉吟了一会便正色道:今日微臣就斗胆说上两句,大明如今内忧外患,外患便是指辽东女真人,内忧则是指大明赋税不敷支出。
我示意道:继续说下去!袁崇焕沉吟着说:其实两者是相通的,如果没有外患,辽东每年可以省下四百万的白银,如此大明的赋税就可以应付每年的支出。
但大明自从万历年间,女真人闹边患以来,朝廷累次加税以应付,有不少地方不堪重赋而出现逃荒,百姓闹事。
微臣以为对于普通的农户这是在涸泽而渔,应让其休养生息一阵。
但边患越闹越凶,银子也越用越多,已不是大明想要停就停得下来。
到了天启年间,赋税仍旧不够,朝廷无法只得增加其他杂税。
皇上登基后,自然也要面对这两道难题。
皇上刚开始之时想着齐头并进,一手让臣守住辽东,一手让各地封疆大吏实行赋税改革,以期能够得到足够的税收。
但由于朝臣及各地官绅的反对,赋税改制并非在数年内可以完功,所以皇上想以内库银子作为补贴,争取短时间内解决外患。
在崇祯二年的遵化胜利更让人看到了希望,当时臣也觉得只需一两年便可解决女真人。
但臣小看了皇太极,以至广宁兵败。
微臣从邸报得知,大明已经跟女真人和谈,微臣以为是时候休整一段时间了。
女真人虽强,但也禁不起这么久的折腾,微臣断定,这一两年内,女真人不敢进攻锦州一线。
听了袁崇焕的分析,我淡淡一笑:哦,这是为何?因为皇太极知道,大明已不同往昔,有圣明天子在朝,四方将士用命,虽有小败也不足以动摇根基。
但女真人不同,他们跟我大明这几仗,损伤较以往多了数倍,他们经不起这样的消耗,否则也不会在女真八旗内编入汉民。
所以他们要求和,他们也想休养。
我点头道:说得不错,朕也是看到女真人短期内无法强取,所以朕想着在这段时间内好好理下赋税的事情。
对于地方的农户,朕一来呢,暂时能免的也就免了,象陕西那地方还要拨救济款下去。
二来呢,对于那些落草为寇的,朕决不留情。
他们为祸甚烈到一地便抢一地,搞得是民不聊生。
袁崇焕若有所思道:皇上说的可是陕西两股流寇闹事?我拿起一份奏折道:就是指他们,不过现在已经是一支人马了。
前几日,左良玉曾给兵部发来快报,说是已经将高迎祥斩首,余部悉数歼灭,陕西境内已经没有匪寇了。
南边周遇吉率着人马围了许久,却仍没有回报。
已经有兵科给思事参劾周遇吉,说他练兵无力,致使匪首张献忠仍在逃。
同时也有不是人给朕上折子,一面是夸左良玉,一面是弹劾周遇吉,甚至提出让朕换将。
袁爱卿是熟知兵事的,你怎么看这二人?袁崇焕道:回皇上,这两人都曾在辽东任职,微臣也略知一二。
左良玉微臣就不讲先,但周遇吉微臣是知道的,是一员勇将,若论用兵,微臣以为并不在左良玉之下!那对于他们剿匪的结果,你又怎么解释?微臣平日空闲,也曾研究过陕西的局势。
微臣以为周遇吉之所以久战无功,是因为地形帮了匪首张献忠的忙。
郧阳地区,自古以来就是一个让朝廷头痛的地方。
其地形是四望峰峦,大山无边,森林茂密,只有无数庞杂小道、乱流溪水充斥其间,不知尽头。
外人进入,如无本地熟悉地形的向导引路,那就根本不分东西南北。
不仅山区地形有利于匪寇,而且郧阳地处位置也便于四面出击。
郧阳之东北,可通河南之淅川、内乡;其西北,则可通陕西之平利、兴安、洵阳、山阳;其西南,则可通四川之大昌等地;其南面,则可通湖广之荆门、远安、夷陵;其东南,也可由汉水直赴襄阳。
太祖时曾任命邓愈为征南将军,对郧阳及附近地区用兵长达一年,才把该地区收入制下。
又下令禁山,不许附近州县的贫民进山垦荒、移居。
但禁山并没有能阻止大量流民的移入。
至成化前,人数已多达百万。
成化年间两次乱民造反,朝廷派兵围剿,花了相当代价才镇压下去。
微臣以为,既然张献忠进了郧阳府,就不是周遇吉一部可以解决的事了。
我欣慰的点点头,在外领过兵的大臣跟朝堂上的官员就是不同,朝中大臣只知道根据奏报来判断,根本就没有考察过实际情况如何就跟着乱叫了。
嗯,郧阳府知府蒋允仪曾给朕上书,禀明了其中情况。
他向朕请兵要饷,请求立即支援郧、襄。
朕也知道,若是让张献忠在郧阳发展壮大,其后则四省将受兵灾。
所以朕已经发旨给湖广,河南两省巡抚,让他们出兵配合围剿,同时朕打算派京营的将领去指挥围剿事宜。
袁崇焕道:皇上已有定见,微臣说的倒是多余了。
我叹了口气:也不是多余,这事朕也有为难的地方。
京师三营负责京师防卫,朕调三营将领,是想让他们去历练下,总呆在京师里也难训练出个模样。
只是他们走了后,三营又差了个人主持。
朕一时在各处都没有想到人选,大明能用之人太少了。
真是让朕发愁啊!袁崇焕忙跪下道:回禀皇上,微臣已然痊愈,在家闲着也不是一回事。
若皇上不嫌弃,微臣愿为皇上训练三营。
果然!我高兴的扶起他:爱卿不顾身体帮朕,朕高兴都来不及怎会嫌弃!嗯,爱卿身体还未养好,辽东是苦寒之地,就暂时不要去先。
孙承宗在锦州,你不用担心。
训练三营,你就负责指挥好了,要什么人尽管跟朕说。
袁崇焕想了一会道:微臣确实要一人帮手,臣想让山西按察使耿如杞到京营来。
耿如杞不是一个文官嘛?微臣也是文官!我笑道:好,就依你!朕可要京师三营跟辽东军一样精锐!/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二十七章 物尽其用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二十七章物尽其用袁崇焕听我向他提出的要求后连忙躬身回答:微臣尽力而为!袁崇焕肯留在京师提督三营,我心里很高兴,这也是我想要的结果。
因为,袁崇焕最好的去处是辽东,但现在大明跟女真人讲和了,再把他派过去说不定会引起女真人的不安。
而且辽东的人马让孙承宗带一阵也好,现在地方军权日益加重,京营建设显得更加重要。
袁崇焕我是信得过的,由他来带一段时间,三营实力可以再上一个台阶。
有你这话,朕就放心了。
嗯,我看了一下日头,差不多到中午。
我走下朝堂道:是吃饭的时候了,走,朕请你吃饭!袁崇焕推辞道:微臣不敢当,皇上要用膳,微臣就先行告退!我摆摆手道:袁爱卿是朕的股肱大臣,朕请你吃餐饭有何紧要。
来,咱们君臣二人边吃边谈,朕想跟你说说关于京营方面的事情。
袁崇焕只得道:微臣遵旨!到了偏殿,御膳间的太监早将饭菜准备好,我坐上主座,指着堂下的侧席道:袁爱卿不必客气,今日并非大宴,你也不必拘束,坐!袁崇焕自然知道皇上为人不喜客套说一是一,便大胆坐了下来跟皇上同殿用餐。
他看了眼自己桌上的菜肴,只有三菜一汤。
一荤两素,外加苦瓜肉汤,简简单单的四个日常小菜。
袁崇焕望向皇上那边的时候,发现皇上御桌上也是如此。
他不禁愕然,内心一时百感交集:皇上每天都是吃这些嘛?!即便是普通的官宦人家都要好过这些。
跟前上几代皇上的一百几十个菜相比,当今圣上真是明君啊!有皇上如此表率,大明何愁不兴旺!我看到袁崇焕发愣,便招呼道:袁爱卿,别愣着,吃吃看,这可是家常小菜。
爱卿是广东人,这苦瓜汤解暑;小菜是宫内自己种的,慧妃在万寿山下开了块地,让宫女们种了点菜,你算是有福,朕也是才吃第二回。
袁崇焕放下筷子道:那微臣真是感恩不尽!吃饭我可没那么多规矩,至少吃饭不讲话的皇家礼仪我是没学会,我边吃边道:爱卿别说这些虚话,边吃边说!朕想过了,京师三营在你手里操练的话,不能走辽东军的路线。
辽东军是朕花大价钱打造起来的,京师三营没有那个资本,不说别的,就是马匹一项都供应不上。
京师附近养的马只能做做苦力,陕西的马匹要给辽东,所以朕觉得京师三营不能走骑兵路线。
朕想把步兵演练好,让他们成为大明最精锐的步兵。
你觉得朕说得怎么样?袁崇焕端着饭碗道:皇上所言极是,既然三营缺马匹,臣以为就先小量训练骑兵,主要将步兵演练好。
以后有条件了,在重新充实三营兵力。
朕也是这般想法,一心学院很快有批学院学员毕业,朕会把他们补入三营。
听梅之焕讲,这批学员素质不错,是从各地考进去的。
你要教会他们战场上的东西,别让他们只有一张嘴会说。
微臣明白,一定不负皇上重托!…………这餐饭吃得很愉快,在席间,我基本跟袁崇焕商定了三营以后建设的一些问题。
我让他放心去做,钱权都会给他。
甚至还保证以后会让他回辽东带兵!吃过饭后,问题也商议完了,袁崇焕见时候不早便告退出去。
我刚休息一阵,一早出去办事的曹化淳回来了。
今日彩票卖得形势如何?曹化淳满脸喜色,尖声尖气的笑道:恭喜皇上啊,那彩票卖得可火了,奴才往台上一站,说是给宫里的主子们买彩票,下边百姓都欢腾了。
连皇上都买的东西,他们那些人还能不识抬举?!奴才回来的时候,田国舅家已经收到一万两白银了。
奴才估计,等开奖的时候卖到十万也是情理中的。
第一天有一万,真是不错!虽然这次是我这个皇帝造势才有这么大的规模,但毕竟还没有卖开,要是大明几十个大城市都统一卖彩票,那规模翻了几十倍多。
就算一个城市平均卖到五千两白银,那也是赚大了。
我哈哈一笑道:十万?一期十万朕还是不敢奢望那么快就有的。
一月一期,一年有五十万朕就满足了!曹化淳陪笑着点头称是,然后又笑着说:皇上,今天开经讲筵,少詹事周延儒大人已经在平台等候皇上驾临。
我现在才想起有这回事,至从郑以伟给我训话以后,他们联合数十名官员向我谏言,要我开经讲筵学习史书。
这个提议意外的得到了内阁的支持,演变成满朝文武都在劝谏我了。
面对这样,我自然不好拒绝,便决定每月朔望两日由詹事府派员给我讲史书。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让我多学些祖宗法例,不要做出些离经叛道的事情来。
今天刚好月圆之夜!意味着自己要去听他们唧唧歪歪讲个不停,而且还是听一个后世称为佞臣的周延儒讲课!朕知道了!我原先想拖阵再说,但转念一想,此刻天气炎热做不了什么,不如去敷衍一下。
这就去吧,摆驾平台!——微臣叩见皇上!皇上龙行虎步,圣体安康,乃我大明亿万百姓之福啊!周延儒一脸媚相的向我行礼。
老实说我很有海扁他一顿的冲动,特别是他涎着脸向我拍马屁的时候。
不过我要打了他,传出去不好听。
这周延儒至从我来到这个时代后,彷佛偏离了他原先的人生轨迹。
构陷钱谦益的事没有他的份,而且他跟东林人关系还不错。
连着温体仁也变了,至少没有让我抓到他的小辫子。
真是咄咄怪事!我淡淡的说道:起来吧!今儿讲哪朝史记啊?回皇上,皇上曾对百官常言,要以实用为首要,臣今日斗胆就跟皇上讲解历朝的食货志。
说完周延儒微微观察了下我的神色。
食货志?我一愣之后来了兴趣。
里边有没有增加朕收入的法子?周延儒见我这么一说顿时喜笑颜开道:有,有,有!微臣记得不少敛财的法子,正道偏门的都有,不知皇上是否要微臣都说出来。
对,快快说出来,看有什么法子是朕没有想到的!周延儒想了一会,整理好思绪道:回皇上,自古天子富有四海,如要增加岁入,那正道就是加税。
但皇上已经说过了,百姓已背重赋,税是加不得的。
那就是正道走不通罗?周延儒一脸诱惑道:皇上,那正道不通还有偏门可走!象万历爷开的矿税,每年就有几百万的收入!只不过当年搜刮太狠,致使民间动乱,不然就是一条生财之道!我摇头道:矿税还是罢了,朕若说重开矿税,大臣百姓还不来午门死谏?!周延儒又媚笑道:皇上拟出议罪银,微臣佩服之至,微臣觉得只需再加大官差缉拿罪犯的力度就可以了。
所以微臣斗胆另说出一条,历朝都有人用过,那就是卖空闲爵位!卖官?只要朝廷卖出的是一些有爵无薪,有品无职的闲缺,对朝廷并无多大影响。
有不少商家大户,挣下万贯家财,但地位低下。
若是朝廷允许以重金可捐爵位,让他们光宗耀祖,皇上也可以多一笔收入。
跟我原先的想法一样,但这件事委实……太容易遭到反对了。
只怕内阁大臣们就不同意!周延儒奸笑着说:皇上何不用捐生作为先例?明中后期,因为财政出现困难,就允许童生捐银子为监生参加会试。
给我最有印象的是范进,他就是花了二百两白银捐的监生才能够中举的。
我不禁哑然,笑着指指他道:有意思,你说说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周延儒见我这么问他大受鼓舞,当下又道:微臣还有一法子,不过微臣不敢说出来。
讲!周延儒这才道:皇上才高八斗,一手字写得胜过韩柳,皇上在一心学院所提二字,那是天下皆知!不知多少官员富人都希望得到皇上的赐字,拿回家供奉着做传家之宝。
就是让他们拿万两白银也是肯的,皇上只需得闲时练练手笔。
一百副就是一百万!这一招?!码字?卖字?!皇帝卖字?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周延儒,这家伙不是士大夫嘛?居然也有商人的精明,可以把算盘打到皇帝的身上来!市场是广大光明的,但阻力是重重的,而且我的字在他们这个时代也是丑陋的,实在不好意思拿去贻笑大方。
不行,朕若这样赐字给他们,等于他们手上拿着就是朕的手谕!不妥!周延儒不死心道:皇上可以赐画,然后再印上皇上的别号,就没有什么不妥了,字画原本一样!我差点当场石化,不过周延儒说得没错,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我不会画画。
就算我让宫人画了刻上我的大名拿去卖,千古之后,这件事可就沦为笑谈了。
我叹了口气道:法子是不错,可惜朕若做了,朕的威严就没了,朝庭的体面也就没了。
内阁大臣们不会同意的,文武百官也不会同意的!这点你可知道?周延儒连忙跪下道:微臣知道,请皇上恕罪!算了,起来吧!再说别的法子!周延儒没有想到我还问,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我抬头问道:你就想了这几个法子?!周延儒一阵哆嗦,连忙道:还有,还有。
微臣还有一个法子!嗯!周延儒仿佛怕我龙颜大怒,小心翼翼道:皇上,微臣觉得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学太祖皇帝发行宝钞,并下令百姓不得拒收。
这样要多少,皇上自己就可以印多少了!???!!!皇上,周延儒见我没有反应慌的又跪倒:请皇上降罪,微臣就想到这么多。
皇上恕罪,给微臣点时间,微臣回去再想过……我没有理会周延儒叨叨絮絮的在那说什么!看来周延儒也不是一无是处,作个奸臣也是要有点本事的,至少今天他就给了我不少启发。
卖爵位是可以考虑,不过就是要说服众人,周延儒给的借口还不错。
卖字画那还是算了,作假会沦为笑谈,自己来又太丢人了。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最后周延儒说的发行宝钞让我想起几天前跟田怀彝商量彩票时候,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灵感,那就是发行纸币!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弄得兴奋不已,大明可以成立中央银行,发行大明钞票,渐渐让它取代银子。
以后银子运输,火耗等问题都不会出现,也不会存在银子成色的差别。
好,说得好!宝钞是个好玩意!你知道这太祖发宝钞用的是什么纸张?周延儒虽然人品差了点,但毕竟是万历四十一年的状元,对本朝史记还是记得很清楚。
他躬身回道:太祖制宝钞用的是桑皮纸,又称做桑纸。
不仅质地均匀有韧性,而且还能防水,防虫,是制作宝钞的首选纸张。
不过就是制作桑纸的工序繁多,从采集桑皮到收边整理要经过二十多道工序,耗时三个月才能出产。
时间不是问题,能做得出来就好。
嗯,纸算是可以解决了!周延儒好像大吃一惊道:皇上,您同意制作宝钞了?看周延儒的神色,我心里不禁暗笑。
他想了那么多办法给我,他以为最不会通过的就是制作宝钞了。
所以才支支吾吾的放到最后面。
可我所谓的宝钞自然不是周延儒所说的那种朝廷强制使用的宝钞,而是要让纸币成为大明流通的购买货币。
这件事还没有个眉目,不想太多人知道。
我不置可否道:看看再说吧!好了,今天你给朕讲得不错,朕很高兴。
周延儒低眼顺眉着道:这是微臣应该的,为臣者就该为皇上分忧!嗯,你有这个心思就好!这史书就讲到这吧,朕有些事要考虑考虑!周延儒恭顺的行礼下去了。
我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发行宝钞,而且第一点就是要防止有人伪造宝钞。
后世那次纸币可都是一些另类高人仿造的对象,现在的百姓可没有后世那么高的素质,看着有点象就以为是真的。
所以这宝钞要想发行成功,就得有简单明了的防伪技术。
可这个时代又没有水印啊,金线什么的!我想遍了纸币的防伪手段都不是我现在做得出来的!一时没有头绪,只好搁在一边,想想宝钞制作完后,如何发行!一开始由朝廷发行不好,因为发得太多就通货膨胀,发的太少容易引起收到纸币的人不安,最后也是会通过税收教回到朝廷手里。
如果通过银行来发行,效果会好很多,还可以把纸币跟存折混合唯一,而且允许用来交易。
只要用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就可以跟银子一样用来流通了。
开银行又可以吸纳银子给我应急,我可以在没钱的时候,从银行调银子出来。
有我这皇帝做依靠,存钱的人肯定不会都一下子取出来。
只要不挤兑,怎么都垮不了!嗯,下个计划就是开银行!那么既然是开银行,那我就得找个人来主持。
这个人不需要太聪明,而是需要忠诚老实细心。
因为这个时代的银行没有那么多业务,充其量就是保管银子放放债务既然是我开的银行,安全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信誉也是小事情。
而我最需要的是一个人来保护纸币的机密,使得内部不出现泄密的情况。
我扳着手指把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发现都不太可能!李邦华是老实,可我没有想让他转到户部去管理钱财。
而且现在开银行(也就是钱庄了)只能是个商人的身份,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做这个的。
陡然我想起那几日秀儿跟我说,婉琴家怎么样,田妃家又怎么样的话!对啊,可以让皇后的家里来做,让他们开个银行。
周奎这几年循规守矩的,再者自己三个妃子,田家就不说了,秀儿的老爹都做了湖广巡抚,婉琴又是皇后,对她娘家,我也不可苛刻。
短短的半个时辰内,一家初具中央银行的雏形就给我敲定下来。
了却一件大事,心中顿时一阵轻松。
我出了平台,回到我的老窝乾清宫呼呼睡了一会。
也不知睡到什么时候,方正华叫醒了我。
曹化淳现在管着宫内二十四监,已经很少在我身边侍侯了,叫他的时候也是秀儿找他办事。
现在什么时辰了?方正华让内侍端来清水:回皇上,现在已经申时了,要不要奴才准备晚膳?朕还不觉得饿,皇后她们在做什么?皇后娘娘跟田妃娘娘,慧妃娘娘在坤宁宫做皇子们的鞋袜,皇后娘娘让奴才来问,皇上是否过坤宁宫用膳?今天我心情好,本想过去,但想想三个MM只能看不能吃,那还是算了。
何况我还记挂着今天的彩票,于是我作了个决定。
走,收拾下叫上谷刚,咱们三个出宫去吃!/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二十八章 意外相遇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二十八章意外相遇方正华听我这么说给吓了一跳,嗫嚅一阵道:皇上,这么晚出宫,皇后要是知道了那就……我用水洗了把脸,擦干净脸上的水珠才道:你不说,皇后怎么知道?你去跟曹化淳说一声,让他不要那么快下钥。
方正华迟疑了一下,呆着没动。
你倒是去啊,朕有谷刚保护还能有什么事!方正华只好乖乖的退了出去,我让内侍给我换了身普通的常服。
待我收拾妥后,出了乾清宫,方正华跟谷刚两人已经在宫门外等着了。
谷刚见我出来,他忙跪下行礼道:皇上咱们这是去哪?我指着宫外笑道:呵呵,咱们到宫外走走,顺便观赏下京师的夜景。
谷刚从方正华的脸色看得出刚才肯定是碰壁了,自己再去劝谏只会自找没趣,所以垂首答应着。
很快,我们三个人从偏门出了皇宫。
此时正值盛夏,虽过申时,但天空还很明朗,夕阳的残色映得半边通红。
给烈日熬烤了一天的大地渐渐降下温来,不少白日躲在家里的百姓,开始端着个饭碗出来纳凉。
那些小贩更是开始摆起夜市的摊子准备兜售货物,街道上渐渐拥挤起来。
拐进东大街,那里更是热闹非凡。
田家铺子里的人忙得手忙脚乱,买彩票的人还围着里三圈外三圈的,甚至旁边酒楼的伙计也在楼上喊着帮客人下注。
见人多,我就没有往里面挤了,不然大热天的出一身臭汗也有得受!彩票能这么热卖我就放心了,所以我转而去了田家的其他铺子,看看自鸣钟卖得怎么样。
田家的生意因为很大,所以铺子开得多,往往按照贸易中所需的货物分类。
田家就有茶叶铺,陶瓷铺,布绸铺,药材铺,皮毛铺等。
这些铺子做的都是收购或者批发的生意,少跟零散顾客打交道。
田怀彝为了自鸣钟又特地开了个珍宝铺,专门用来卖自鸣钟跟从朝鲜辽东来回来的奇珍异宝。
我进了珍宝铺,只见里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自鸣钟。
它们兀自摇摆的动个不停,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那珍宝铺的掌柜见我们三人进来,连忙过来招呼,嘴里一个劲的向我们介绍自鸣钟。
三位爷来得正好,本店刚来了一批自鸣钟。
这玩意可希罕,用来放在家中或是送礼那都是气派。
你看看,这是双星报喜,这是双喜临门,这是福寿双全……我一边看着自鸣钟,一边听掌柜的介绍。
看来现在自鸣钟的设计跟我原先想到的不一样,为了能够卖得好,又有个好意头,他们已经往自鸣钟里加入了不少中国传统的元素。
他们将自鸣钟的外壳雕成了各种吉祥物事,然后巧妙的把钟嵌入其中。
看得我不住点头称好!那掌柜又道:三位爷,你别看这自鸣钟是外番夷人的东西,本店卖的可不是从海外运回来,而是一位天仙般的小姐做的。
真是人美物更美,自鸣钟一出就受到京中不少豪门巨室的追捧。
每日都有不少象您几位一样的公子人家来买。
三位爷,看好哪一座?嗯,看来徐田两家都很卖力的搞这个自鸣钟。
可以看得出来,钟的内部结构是徐家mm做的。
至于这外壳的木雕,应该是天工学院里的工匠做的。
现在天工学院就有三个下属作坊了,一个是培育农作物的,一个是铸炮弹的,还有一个就是这自鸣钟的了。
自鸣钟虽然现在价格昂贵,但过了数年后,还是会让市场达到饱和,不断更新研制是必须的。
这个时代还有一样东西也可以赚大钱,那就是镜子。
只是威尼斯已经做出来几百年了,很快法国就会窃取到制作工艺。
我是不是也要参合一脚进去呢?方正华知道我不会买便上前对掌柜道:我家公子先看看,有相中了再跟你说。
掌柜连声应着:那三位慢慢看,本店还有不少从朝鲜国舶来的珍品。
我顺着掌柜的指引果然看见铺子另一头有很多工艺品,只不过看过后世的精品店,对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好吃惊的。
我只是稍微的浏览了一下,突然看到一个小小的瓷瓶很是惹眼。
这瓷瓶并不贵重,只是大明普通烧制的青花瓷,不过放在众多五颜六色的珍品面前显得格外突出。
我顺手拿起来看,原来是装了东西。
掌柜的,这是什么?那掌柜忙笑嘻嘻的跑过来介绍道:客官好眼力,这可是朝鲜宫廷御用的香粉,王子,后妃们都喜欢用来做焚香。
只要放一点到香炉,整个屋子都是香的。
而且这香粉还有别的功效,它可以让人放松,还可以让人……我听他说是香粉,便拔开盖子闻了一下,香味似曾相识,嗯,竟是孝明用的那一种。
想起孝明进宫也有一年了,自己屡屡去她那听琴,也没有送过什么东西。
这瓶香粉算是一个小礼物给她好了,女孩子都喜欢这些香水,胭脂什么的。
我打断掌柜的话道:好了,就买这个吧!掌柜一愣之后满脸堆笑道:好咧,客官您拿好,承惠一百两白银,这边付帐!听了掌柜的报价,方正华跟谷刚不由叫道:一百两?那掌柜人老成精看神色哪能不明白,知道他们是嫌贵了,便笑道:三位爷,这香粉在朝鲜可是大大有名,取名曰‘欲醉’,每年也只有几十瓶,就是官宦人家还不一定用得到。
我们珍宝店也只有十瓶,客官手上是最后一瓶了,过几天再想买,也要等下一年。
前街的楚公子,北门的曹少爷,银钩赌坊的陆老板都来买过,无论多少都是一百两的价。
难得买一次东西,我也不计较:买了,方正华,给钱吧!方正华原本想说什么,见我出声就没有开口了,然后跟着掌柜去结了帐。
我将瓷瓶放入兜里,然后三人又绕着大街逛了一圈。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分,各家楼铺都点起了灯笼,映着整条街都成了条火龙。
我走着走着就觉得肚子有些饿,是时候吃晚饭了。
刚好大街上有座酒楼,我就毫不客气的往里走了。
一进门,就有一个小二迎了上来。
三位客官是吃饭吧?楼上有雅座,里边请!我打量了下里边的环境,还说得过去。
小二见我点头就带我们上了二楼,我选了个近窗口的位置。
谷刚警戒的左右望了一下,方正华则帮我抹了抹桌子。
这酒楼的二楼由楼梯分为左右两边,右边却是人多嘴杂也不知在嚷嚷着什么,看样子是有一伙人在请客吃饭。
国人吃酒席最是热闹不过,不喝就压着喝,不吃逼着吃,划拳猜酒那是样样皆来。
相反我们这边包我才有两桌。
另一桌离我这不远也靠近窗边,是个穿着长袍的书生,长得一表人才。
不过这个时候来京师的书生倒有点奇怪,因为今年没有科考,若是去年留下来无法回乡的,他应该没有银子上酒楼才是。
若家住京师,那就没有必要来酒楼吃饭了。
难道是来京师游学的?那书生发现我打量他,友好的点了下头示意,我也微微一笑还礼。
不一会,小二端了茶水上来。
我的茶水自然是要经过方正华处理一下,看得小二是目瞪口呆。
好一会,小二才道:几位客官要吃点什么?我们这有各式小炒,文火老汤。
吃饭自然是我点菜,这年头没有菜单还真不知怎么点,我总不能把御厨做的菜名报给他吧?!你就拿四个你们酒店的招牌菜上来,外加一个汤!好咧!小二应声去了。
你们也坐下吧,站着怎么吃饭!是!两人分坐在我左右,因为他二人都为我安全担心,怕出什么岔子,所以根本就没有心思跟我说话,三人坐在桌前竟然冷场。
好了,你们不要那么担心了!这是京师,难道有人敢在天子地头闹事?方正华,银子带够没有?不要搞得没钱付帐!方正华摸了摸袖中的银袋道:回主子,钱还够!那就好,谷刚,你说说看,对面是什么人在吃饭,居然吵成这副德行。
谷刚侧耳听了一阵才道:应该是京师的卫兵!哦,怎么知道的?谷刚不好意思的笑道:因为微臣以前跟弟兄们喝酒的时候也是这样闹轰轰的,所以微臣估计是休息的士兵一起出来吃饭。
我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同宿舍的人一起出去拼酒也是如此,便微微一笑。
那现在还有跟侍卫们出去喝酒嘛?谷刚顿时红了脸,扭捏了一会才道:晓月管得严,银子都上交了,微臣身上没有什么银子跟弟兄们去喝酒!我听了不禁哈哈一笑:原来是个‘妻管严’,不过想想也是,谷刚三十来岁成家,晓月又是我旧邸的人,加上又生了个儿子,谷刚还不当作宝贝一样供着。
不过想到谷刚这么勇猛的一个人,居然给晓月那丫头管得服服帖帖,整么都觉得有些好笑。
嗯,怕老婆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即便隋朝开国皇帝杨坚,唐朝名相房玄龄,有万夫莫当之气的专诸也都惧内,因爱生畏而已!正说话间,小二已经把我们点的菜端了上来,而且每人还上了一海碗的白饭。
这是鲜嫩珍珠鸡腿肉。
这是京都排骨。
这是干烙白蟮。
这是酱汁活鱼。
还有您三位的汤,这是金针云耳鸡汤。
三位慢用,还要什么就招呼小的一声。
说着小二退了出去,待方正华用银针试了一遍后,我端起饭碗道:吃吧,我也肚子饿了!不过没有想到今天的这顿晚饭是没法安静的吃了。
才刚吃了几口饭,对面的雅座里就吵了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主子,要不要微臣去看看?谷刚小心的问我。
不用了,继续吃吧,就算有什么事还有顺天府呢!谷刚应了声又低头吃饭,不敢暗地准备,以防有什么不妥。
但对面的声音丝毫没有低下来,而且还吵着涌了出来。
果然如谷刚所说,是一群兵士在吃饭,不知他们争执什么,看他们的服饰居然是三营的兵。
那群兵中为首的一个汉子抓着个店里的小二道:去叫你们掌柜上来,老子才二十人吃顿饭,你们就要了十二两银子!你们是不是开黑店?!不要以为老子好欺负,老子可是在战场上杀过人的。
那个小二给吓得一阵哆嗦,忙滚下楼去找掌柜。
那掌柜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看到闹事的是些兵痞子,连忙陪笑道:各位大爷,小店是小本买卖,大爷们开了三桌,又喝了不少酒,十二两确实是一点都没有多收。
小的再有胆子也不敢骗您这些兵大爷。
那领头的兵长得满脸络腮胡子,一副凶象,手里提着罐酒喝了一口道:你别说这些废话,我这里的三营弟兄都是跟着皇上血战过来的,吃你们一点酒菜算什么,你们就跟我们要银子。
当年要是没有我们兄弟用命抵住女真人,你们这些小老百姓还不给女真人抓去做奴隶了。
掌柜的没有想到他说出这番话来,对着兵痞子硬来是不行的,他便苦着脸道:这位兵爷,小店真的是小本买卖,经不起折腾。
这样吧,小的就收您十两。
十两?小店已经亏本了!那络腮胡子将酒罐一砸,喊道:那你要问我兄弟答不答应!说着就要指挥兵士砸店。
住手!我觉得至少我出面是不合宜的,所以我还是想着等顺天府的人来处理。
没想到居然有人一声大喝出来阻止,更令我奇怪的是,出面的居然是那个书生。
难道书生意气发作了?难道他不知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果然那络腮胡子喝道:你是哪根葱敢来管本大爷的事?信不信老子废了你!那书生居然毫不畏惧,他一边上前一边道:众位是京师三营的兵士,在下虽不是京都人但也在明刊中知道三营将士的事迹。
血战遵化,将女真人击退回长城,是汉子都会叫一声好。
你们的天职是保家卫国,保护老百姓。
今日你们吃饭不给钱与强盗何异?!洪大人不是这样交代士兵的吧。
这里是京师,天子脚下,各位要是闹事,很快就有顺天府的人来,在下劝各位一句,还是早点回营休息。
书生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不少士兵都有些松动,拿着的凳子也放了下来。
但这络腮胡子平日自视甚好,打战又极为勇猛,若是在清醒的时候或许会听,但这时他已喝得烂醉,那会想得这么多。
他见这文弱书生居然敢当面指责他,顿时无名怒火冲上脑门。
他娘的,你敢教训老子,看老子不一拳打扁你!说着就拿他醋坛大的拳头向书生挥拳过来。
谷刚最看不惯这等欺负百姓的人,只不过我在身边他有所忌惮,若是他一人,他早就马上过去废了那络腮胡子。
而我就是要看看这个书生到底是有点本事呢,还是一个傻书生笨笨的去撞石头。
因为那络腮胡子喝醉了酒,步法有些踉跄,而那书生虽不是文弱之辈,急忙避开,但看样式是没有练过功夫。
其他兵丁见对方不过是个书生,也就没有群起帮忙。
正是热闹的时候,突然楼梯蹬蹬的上来几个人,当先一个一把拽住络腮胡子,喝道:不要胡闹!虽然络腮胡子身材高大,但那人却更显魁梧,他转头对那群士兵道:谁给他喝酒的?其他士兵好像很怕他,没有一个人出声。
那络腮胡子看清捉住自己的人,便笑道:原来是李大哥,来,咱们哥俩再喝几碗!咱们可是过命交情,能不喝嘛?来!说着就要拖那姓李的将领进雅座。
姓李的将领面色一寒厉声问道:还喝?谁让你在这闹事了。
你忘了洪大人的戒令了嘛?看来络腮胡子很怕他,支吾了半天都没说出来。
俺跟大伙在这喝酒,没有闹,真的没有闹!那你刚才在做什么?络腮胡子涎着脸道:俺跟这小兄弟玩玩而已,大哥,俺真的没有闹!姓李的将领手一挥道:来人,把他带回去,带到柴房关上两天。
还有你们,把这里的帐结了都滚回军营去。
谁要是再闹事,我就不放过他!大哥……那络腮胡子就这样给拖走了。
其他人见将领发话,哪敢再耍赖,十二两银子分文不少的交到了掌柜手上。
姓李的将领见他们走了,才转声过来对那书生拱手道:方才在下的兄弟喝醉了酒,冒犯了这位公子,还请不要见怪!书生拱手回礼笑道:不敢,不敢,幸得将军来得及时,不然在下这餐饭就没得吃了!那将领哈哈一笑道:兄弟如此大量,我也就不能小家子气。
这样吧,这顿饭我请了,在下没有读过什么书,公子是个文人,不知肯不肯赏脸?在下李自成,敢问公子贵姓?/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二十九章 对酒当歌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二十九章对酒当歌我听那将领一报姓名不由一惊,居然是他!难怪他出现的时候我看着他觉得眼熟,原来当初我在丰台大营见过,想不到现在都升作一个将领了!听李自成报了名字,那书生也笑道:真是好巧,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在下也姓李,单名一个岩字,河南杞县人!能遇到李将军真是幸会。
李自成见他不端举人的架子,心中更是高兴,拉着李岩亲切道:好,咱们萍水相逢,不想还是本家人。
我痴长你几岁,若不嫌弃,你就喊我声大哥吧!李岩见他虽是武人,但举止有礼,为人又豪爽,不是粗俗的兵痞,心下顿生好感:李大哥!李兄弟!他们在那边豪爽的认了兄弟,却差点把我给震晕了。
遇到李自成还不怎么样,没有想到居然让李自成跟李岩在京师相遇了。
那书生居然是李岩?!他们相遇后会怎么样呢?历史上李自成得到李岩的帮助后如虎添翼,怎么在这个时空他们也会相遇,而且还认了兄弟?MM的,既然给我撞到,就不能让他们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
于是我站起身走了过去,对着他们二人拱手道:两位阻止了场闹剧,在下佩服。
所谓相遇是缘,这里酒水已洒,何不到我那桌一叙!李自成跟李岩两人都闻言看向我,对于我这么横插一脚进来,他们都有点意外。
我见他们疑惑又解释道:在下不过同这位公子一样在酒楼用饭,对两位甚是佩服,心存结交之心,别无它的意思!李自成目光炯炯的打量了我一番,大约看我也不象心怀恶意之人,便豪迈道:如此甚好,既然这位兄台盛情相邀,那就却之不恭了。
我心中一喜,便让开身道:那二位请!他二人到了我桌前,方正华跟谷刚都已起身离座。
李自成便道:这二位是……我笑道:这二位是家中的小厮跟护院,自小跟着我,在下也没有什么身份计较,所以一起吃饭!现在两位兄弟来了,就再开一桌,咱们尽兴吃喝!李自成道:既然名为主仆实为兄弟,那就不必再开一桌了!哈哈,李大哥有所不知,我这两个跟班不能喝酒,今日我遇到二位,心中高兴。
朋友相聚岂能无酒,今日要跟二位不醉不归。
来,来坐!李自成见我这么说也不坚持,方正华就马上去找小二准备酒席,谷刚则把桌上的饭菜移到了隔壁桌。
三人坐下后,李岩拱手道:还未请教兄台贵姓?在下姓黄,单名一个‘鸣’字。
在下久居京都,靠着父兄留下点产业过活。
在下虽没什么长处,但最喜结交些能人异士。
李公子身穿举子常服,可是在京等待后年科考?李岩笑了笑道:不瞒黄兄,在下来京确是为了科考。
在下家中也算殷实,原本想着作个少爷便是,只是老父执意要在下考取功名。
虽科考之期尚远,但如今天子改制考举内容,又加了科杂学。
在下在河南久闻天工学院大名,所以早早赶来想在里边游学。
不想遇到二位朋友,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我听了这话暗喜,既然他是来科举的,那就怎么都逃不了我的掌心。
原先我还发愁不知道怎么把这个李岩给挖掘出来,没想到今日出宫,居然就给我捡到了一个宝贝。
我笑道:那也是,看来还要感谢下那些闹事的兵痞子,李公子侠肝义胆,虽是书生文人,却不惧刀兵,当时我还等着顺天府的人来解围。
在下佩服!李岩却摆手道:在下愧不敢当,虽然在下当时心中存有出面讲理的心思,但也是不敢妄动。
哦?李岩又解释道:后来,小弟从窗口看到李大哥带着人马往这边赶来,从李大哥的神情外貌,必不是来寻欢作乐之人,自然就是来找这帮弟兄的。
所以在他们砸店的时候,小弟才敢出声阻止片刻,也幸好李大哥来得及时,不然小弟可就要找人接骨了。
原来如此!李岩的表现让我又对他看重一分,此人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正说话间,小二就把我们的酒菜端了上来。
李自成斟满一碗酒道:这事说来惭愧,大哥对手下管教不严,致使他们出来胡闹。
真是让两位见笑了。
我就自罚一碗!我也端起碗道:无妨,无妨,若不是这样,今日还见到你们二位!来喝酒,就为认识到你们,也值得喝一海碗!干!李岩是个书生也颇具豪气,见我两人都端起了碗,他也端起酒道:好,来干了!三人都喝了一碗酒下肚。
这个时候我才觉得mm的自己又给人骗了,是谁说古代的酒精浓度低,我一碗喝下去顿觉肚子里火烧燎燎,一阵酒气涌了上来。
不过,好在我今日真的很高兴,敛财的计划比想象中要顺利得多,又认识到了一个能人。
历史上的李岩之所以给我一个很深的印象就是,他是个真正关心民生的农民军首领,而不是借着起义的幌子来谋取个人的名利。
在李自成进入北京后,也只有他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加上他的优秀的带兵能力,所以为后世人所追捧。
我转过头对李自成道:在下听说洪大人去南边剿匪了,朝廷派了袁大人提督三营,李大哥怎的有空进城?李自成笑道:我们一帮兄弟就是来接袁督师的,袁大人家里住不下这么多人,就在外头找了间客栈。
大伙难得进一次城,他们就出来喝酒。
只是我手下的刘宗敏,就是我刚带走的那个人酒后极易闹事,所以我才赶来押他回去。
刘宗敏?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自成有些愕然的看着我:黄兄认识他?我遮掩道:不认识,在下只是看他是条壮汉,有点好奇!哦,他是我手下的一个把总,作战很勇猛,就是会喝酒误事!原本咱们当兵的,闹一闹也不算什么一回事,只是这里是京师天子脚下,若是让人抓了,那可就是件天大的麻烦。
李自成喝了口酒又道:想当初,无论是在湖广灭王自用,还是在遵化打女真人,兵士到了地方就都有点匪性,咱们当兵的为他们流血流汗,吃点老百姓的东西也算不得什么。
以前在我们陕西延安一带的兵卫,那就是跟土匪一样,什么坏事都做!人家都说兵匪一家嘛!哈哈~李岩沉吟了一会却道:李大哥,小弟斗胆说一句。
兵卫是朝廷的军马,保家卫国那是天职。
倘若一味的向百姓索取敲诈,最终会将百姓推到流寇那边。
小弟最欣赏的一句话就是‘水能载舟,也能覆舟。
’说的正是百姓跟朝廷的关系。
诚然,将士杀敌劳苦功高,但朝廷已有典制奖赏,百姓虽未杀敌,但也每年交银纳税。
大家都支撑着国家朝廷,只不过所司不同罢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若都以仁治国,善待百姓,彼此安居乐业,又何来匪患?从小的地方而言,兵士胡作非为,总容易出事。
洪大人,袁大人都治军严谨,若是给人揭发出来,只怕军法无情。
李大哥以为如何?李岩的一番话说得我大有知己的感觉,旁边的李自成眼中精光一闪,哈哈笑道:还是读过书的人就是不同,李兄弟说得句句在理,老哥回去一定严加管教手下,不然还真惹出事来。
来,大哥敬你一杯!李岩见李自成肯听他的劝,心中也很是高兴,跟着李自成碰了一碗。
李自成接着道:李兄弟还没有到天工学院吧,大哥明日就带你去!我一听这个也插话道:李兄弟也不用一定要去天工学院,在下听人言,这杂科不需样样都精,只要会一门就可以了。
而且这杂科多属自由发挥的多,不知李兄弟擅长什么?李岩道:说来惭愧,在下除了平日读些四书五经,说不上擅长什么。
???历史上李岩不是李自成手下的大将嘛?我不由冲口而出道:你不是会打战嘛?李岩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笑道:打战?在下不过一书生,刀兵之事应该是李大哥擅长才对!我想起这个时候的李岩只还是一个举人,他的军事才能还没有挖掘出来。
便作顿悟的模样:啊呀呀,说错了,两位都姓李,一时口误!不过,李老弟,如今朝廷也重武举,一心学院也跟天工学院齐名,出来的都可以到军中任职。
在下刚好认识学院里的教授,李老弟若是有心,不妨到那里混个出身。
李岩还没有表态,旁边的李自成倒先说了:一心学院是个好地方,只有每个兵营最优秀的将领才能去,学院里考试极严,不合格是无法出来带兵的。
但要是能够肆业,怎么都能够有个官做!我想去那好久了,一直没机会,等到我的话,恐怕还要好几年。
没办法,学院优先招收懂识字的,我是还有一箩筐的字不认识。
李兄弟是个举人,何不去试试,到时出来,咱们哥俩一起带兵。
李岩毕竟是读书出身,突然建议他改武职,自然要掂量下。
我见他犹豫,便道:在下知道李兄弟是个举人,只要金榜题名,那就是天子门生。
不过大明如今四处纷乱,天子重视武功,就连京师三营的提督洪大人也是由文官转过来作武职的。
李兄弟足智多谋,在下很是看好你。
李岩忙谦虚道:不敢当,只是这事关系甚大,在下要跟家父商议才行。
我看李岩的神色才知自己孟浪了,这李岩多智能干,我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就让他转改武职,到军中做官,他自然会有些疑心,所以才以家中老父作为推脱。
嗯,反正他在京师,只要我明日发封旨意下来,他李岩还不是乖乖的给我到一心学院去。
于是我又道:李兄弟说得对,此事事关重大,李兄弟不急于下决定。
我也是看李兄弟这份机智,才想起有这条出路。
不知李兄弟现在住在何处?李岩道:小弟刚来京师不久,就住在东大街的蓬莱客栈!好,在下不日还当来叨扰李兄,今日咱们就不醉不归!来,干!说着三人又碰了碗酒。
看来自己酒量实在有点问题,才喝了三碗就有些醉意了:你们两个本领都不错,好男儿自当建功立业,将来大明的万户侯也少不了你们两个的。
李自成放下酒碗,慨然道:这话我爱听,人生在世,大丈夫就该有所作为。
兄弟最佩服的就是当年陈胜吴广说的那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呼?’,陕西的官佬儿各个都是贪官污吏,要是我领兵陕西,把他们都拉到法场剁了。
李岩道:确实如此,贪官污吏不除,百姓就不得安生。
我笑道:嗯,两位都嫉恶如仇,只要你们自己不作贪官,又狠捉污吏,便可使得天下的官员清白一片。
再加上朝廷里还有不少跟你们志同道合的人,这大明的官场也不是清不干净的,就是你们清不了的,我也帮你们清。
此话最合李岩的心思,他出来科考,有很大部分原因就是想造福一方。
他举着酒碗道:对,为了没有贪官污吏,干!李自成也道:为了不给那些混帐官员压榨,干!好,干!我也不记得为什么要跟他们干了,不过男人喝酒都是这样,一旦喝起来,要么就喝到没酒,要么就喝到人醉。
结果却是我醉了,方正华跟谷刚两个扶着我,连句后会有期都没说就走了——桌上的两位酒量惊人,却是一点醉态都没有,彼此还一口一口的喝着。
李自成笑道:看不出李老弟一个书生居然酒量惊人,来,咱们再喝!李岩笑道:只是平日喝惯了,再喝,小弟可就付不起酒费了!李自成拍拍腰带道:大哥这里还有,今日咱们两人是不醉不归。
他吃了口菜又道:你看刚才那个姓黄的是何许人?李岩笑道:自然是个侠义好结交之人!李自成没有想到他这么说,然后压低声音道:老弟,你是第一次来京师,咱们投缘。
我看这姓黄的只怕对你存了别的心思。
哦,什么心思?老弟,我看这人必是看老弟穿着华丽,是富豪人家,所以想骗你银子,否则今日一见面,怎么会说动你去一心学院,这不说你一个举人转成武职,就是要去哪有这般容易。
一心学院是皇上钦点的院校,不是朝廷里的重臣说话,谁能说进就进的?我看啊,他肯定是想讹你的银子,说是去走通门路,然后再逃之夭夭。
兄弟,他要是找你拿银子,你就跟我说,大哥一定拆他几根骨头。
李岩笑笑却没有答话。
李自成急道:莫非你不信大哥的话?李岩道:非也,李大哥,小弟看那黄公子决非等闲之人,不说别的,你看他那两个仆从可曾正眼看过这酒店里的掌柜小二。
不说他们,就是你我二人,他们也没有放在眼内。
这样的奴仆,不是一般人家养得出来的。
李自成听他这么说倒有些意外,便道:那你以为他是什么人?李岩想了会道:这就难说,京中多富豪贵戚,说不定哪世家公子未定。
咱们出门靠朋友,小弟还要在京中常住,能认识李大哥也算幸事。
大哥所说,小弟理会得,一定会小心。
过几日,小弟就在京中租下房子,到时还请李大哥过来喝上几杯。
李自成点头道:那好啊,就是过几日不知我有没有空闲,袁督师要到丰台练兵,老哥我恐怕有一阵都不得空。
下回进城,我一定过你那看看!老弟好好考取功名,到时就算做官还是为将都比老哥有前途。
说道最后一句却是重重一叹。
李岩小心问道:难道李大哥在军中不如意嘛?李自成摇摇头道:也不是什么不如意,只是军中甚多聒噪的人。
咱们兄弟在战场上奋血欲战,功劳却是别人的。
还有人看不起咱从乡下来的,大哥几次立功也只做了个佐领,一些没有半点功劳的官少爷,一到三营就做了参将。
李岩点点头没有出声,这样的事情在哪都是很普遍,李岩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李自成突然笑道:今日咱们兄弟相遇,说这些球事做甚!去不了剿匪也罢,不能到学院也罢,咱们打战有的是真本事,大不了哪天给人踢出三营了,就是脱下这身盔甲回家种田。
李岩道:大哥莫说这话,方才黄公子也说,大哥一身好本领。
小弟想着三营即将由袁大人提督,大哥何愁没有出路。
李自成今日说这些原本只是倾诉之语,这些话原先在营中不知跟何人说,手下是不必提,同僚间又互相竞争,所以都是闷在心里。
今日遇到李岩这个跟三营不相干的人,讲过后顿觉轻松,心中豪气又生。
他笑道:老弟说的是,咱们不比人差,一定要混个模样出来让那些孙子看看!李岩笑道:李大哥能这么说,小弟就放心了,明日,大哥还要带小弟去天工学院认认路,成与不成都要试试。
今日咱们就先喝到这,若真醉了反而误事!那好,掌柜的,结帐!第二日,他们二人去了天工学院,因为过了招生时间,人员又满额,所以任两人怎么说,学院的教授都没有答应他们。
结果两人又去大喝了一场,两人酒量棋逢对手,感情倒是与日俱增。
过了一日,袁崇焕要去丰台了,李自成只好跟着出发,只留下李岩一人。
李岩便按照原先的打算,开始在京城里物色房子,准备住下来等科考。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三十章 醉有应得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三十章醉有应得原本我想着第二天就发旨意给李岩,让他去一心学院学习的。
但偏偏出了点意外,让我被好生折腾了一番。
当日我离了他二人,带着方正华跟谷刚一起回皇宫。
与其说是我带她们还不如说是他们搀扶着我,想来真是郁闷,原想着跟江湖豪客一般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可惜没想到自己酒量实在太差,可以说两碗喝下去我就已经半醉了,后面那三碗完全是乘着酒兴灌下去的。
结果从皇城的朝阳门到内城的东华门我就吐了三次,而且次次都是荡气回肠,胃酸的气味刺激得眼泪鼻涕一起来。
MM的,喝醉酒真难受!在东华门口坐了好一会才回过气来。
我站起身天旋地转的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后,有点口齿不清的说道:好了,朕没事了,谷刚你就不要进去了,待会又要记档。
你还是快点回家吧,不然晓月要跟朕要人了。
方正华,咱们走,不要给皇后看到了。
谷刚还想说什么,给我挥挥手就只好走了。
方正华扶着我一步深一步浅的进了东华门,门上的守卫太监都是预先说好的,没有惊动旁人就进去了。
过了乾清门,来到乾清宫前的路口上,我拉着方正华道:你先去看看宫里有没有皇后的人在?有……有的话,咱们就去慧妃那里,别……给皇后捉到了,不然朕要给她训了,你看清楚点,朕在这里等你。
去吧!奴才这就去!方正华知道皇上有些惧内,所以一个小跑的去乾清宫里打探消息。
方正华一走,我往前找了个有台阶的地方,很自然的烂醉如泥的坐了下来,正想舒服的躺下,谁知一阵风吹来,把我吹得头昏脑胀酒气上涌,哇的一声,又吐了出来。
鬼知道我喝的是什么酒,居然后劲这么大。
酒后又最忌吹风,给风一吹,什么酒劲都发作出来了。
吐了几口后,正是头晕眼花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在我背后轻轻的拍打着,又有一只手拿着手帕将我嘴边的残留物给抹去。
我想着大概是方正华回来了吧,这小子不错,伺候得很细心。
我还没开口说话,他们又把我扶了起来,摇摇摆摆的往前走。
我这时懒得管这么多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就由方正华拿主意伺候着吧!过了一阵,我好像给人扶进了宫里,躺在睡椅上。
我略微有些奇怪,乾清宫里好像没有睡椅,不过我现在已经不管这么多了,我现在只想躺下来好好的睡上一阵。
朦胧中外边传来说话的声音,我索性转了个身呼呼大睡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我感觉口渴难耐,便唤道:水,方正华,端水来!很快房间里一阵走动,然后一个茶杯递到了我的唇边。
我抬头一口气喝完了水,又重新躺下。
虽然现在还感觉有些头晕,但没有原先那么难受了。
看来以后酒是不能多喝了,凭咱这样的酒量豪爽不起。
正当我想找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睡时,耳边响起了一个轻柔的声音。
皇上,您还要喝水嘛?不用了!我顺口答完停顿了两秒,突然警醒起来:这声音怎么是个女的?出于种种考虑,我的寝宫都没有让宫女伺候,一般都是方正华领着几个小太监在外间守夜。
现在怎么会有女子的声音,难道是皇后来了?顿时我的酒意给吓醒了一半,我努力睁开眼睛,晃悠了好一会眼前的景物才渐渐清晰起来。
在我身前确实站着个宫装女子,定睛一看,我不由喊道:公主?眼前这个嘴角含着微笑的美女mm居然是孝明公主!只见公主此时已经下了妆,身着一袭白纱,素面朝天的更显超凡脱俗。
朕怎么会在这里?我不禁左右张望,已经意识到自己不是在乾清宫。
孝明公主将茶杯放好才道:皇上在殿前醉倒,孝明怕皇上夜里着凉,便扶了皇上进来。
原来如此,方才扶我的居然是孝明,我还以为是方正华呢?想到方正华,我才发现她没有在身边伺候,我便问道:方正华呢?孝明已经让方公公去休息了。
皇上还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孝明做了碗醒酒汤,喝下去会好一点。
说着从茶几上端起一碗汤水,拿着汤匙舀了一匙,先自己轻轻的吹了一会才送到我嘴边。
整个动作显得这么自然,我心里感到一阵温柔跟暖意。
孝明见我盯着她,更是微微一笑,让我如沐春风。
我不禁张开口配合的喝了下去。
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喝,很快就将一碗汤水解决掉了,孝明还细心的给我擦了擦嘴。
忙完后,两人都一阵沉默。
孝明不知想着什么,默默的坐在我跟前。
而我对于公主的表现委实有些莫名的情绪,仿佛她真的好像是给朝鲜王室当作宫女一样送进了宫里。
尽管我一再声称她做她的公主,适当的时候还可以送回朝鲜,但孝明却完全没有听进去。
每一次我来到昭仁殿,她都象宫女一样伺候我,什么都是亲自动手。
这都一年了,我真的不明白这个公主,是固执呢?还是别的什么!我陡然想起自己不是买了件礼物给她嘛,对阿,现在就拿出来给她!我摸索着自己胸前的口袋,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个瓷瓶。
刚才又吐又坐碰碰撞撞的,幸好没有把它弄烂。
我握着那个瓷瓶道:你猜猜看,朕买了什么东西给你!公主没有想到我会送东西给她,微笑的摇摇头。
这可是朕在珍宝店看到的,那里有很多从朝鲜运来的工艺品,朕就看上了这一样,所以买来送给你。
诺,你肯定喜欢!于是我摊开手掌,露出那个青花瓷瓶。
孝明看到只是一个瓶子,仍旧还是一副不解的可爱神色。
于是我扭开瓶盖,往她面前送了过去。
怎么样,跟你平时用的焚香是不是一样的?说着我又放到自己的鼻下闻了起来。
皇上!孝明突然喊出一声,把我吓了一跳,鼻子猛然一吸,竟大大的吸了一口进去,搞得我连打了几个喷嚏。
皇上,你没事吧?孝明一副羞红的样子,拿起绣帕帮我擦拭。
没事,没事!这香粉还真刺激鼻子,还好刚才朕没有把它给洒了,这东西可是很珍贵,一点点居然要了朕一百两银子。
这香味虽然好闻,还有没有其它的什么好处啊,不然怎么会要这么贵?我小心的把瓶口封好,然后递给公主。
回皇上,这是我们朝鲜国密制的一种焚香,数量极少,宫里每年也只有得宠的妃子才会有。
只需要拿一点点混在其它的香料上点燃,就会发出异常的缥缈香味。
据宫里的太医说,每日闻一闻,可以让人放松,睡觉也会比较安稳。
哦!我想这倒跟后世的什么香熏疗法有些相似。
那你就拿去放好吧!孝明多谢皇上!说着,孝明起身将它放在梳妆台上。
外边的月光透过窗子映在房间里,加上屋里的烛光,把公主的寝室照得通亮。
这时我才看清孝明的背影,果然好身材,一年的时间让她发育得更加匀称。
她虽披着件白纱,但里边的束胸裙清晰可见。
裙子从胸口包住,一直垂到脚跟,紧紧的包裹将她奥妙的身材体现了出来。
那少女微翘的臀部,以及给包得圆滚滚的胸部,让我登时嗓子有些发干!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心猿意马起来?我强行将自己那些漪念收住。
公主徐徐的走了过来,看到我有些异样,她俯身摸了摸我的额头。
看我没有冻到,又收拾了下给我弄乱的毯子,把我的胸口都盖好。
我不禁感叹真是一个细心的mm,人又长得这么漂亮,若是在后世,追她的人只怕有个加强连。
我曾说过给她找个婆家,谁会是个幸运儿呢!想到她会是别人的妻子,我心里竟然有些微酸。
我不禁抬头望了孝明一眼,只见她又温柔得对我笑了笑,那笑容是如此的无邪。
陡然间我心里浮起一个想法,为什么我不能拥有她呢!她是被送进宫来伺候我的,也就是皇宫里的人!皇帝佳丽三千,她们全都是我的!我虽吃惊于自己的这个想法,但这禁忌的念头闪现后一发不可收拾,脑海中尽是公主的诱人身影,我顿时觉得自己体内欲火重重。
我猛然坐起身,公主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
她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有点慌张的站到我面前。
我感觉她就是一只待我品尝的小绵羊,一个熊抱把孝明揽在了怀里。
公主显然给我的动作吓得不轻,她娇呼一声,本能的把两只手放在胸前抗拒着我,浑身都有些僵硬。
我搂着她的蛮腰,手指尖感觉着她背后的阵阵滑腻。
她的小手仍在无力的反抗着,这个时候,女人越是无助,男人的占有欲就越强,越是反抗,男人的兽性就越激发出来。
我放弃了什么的道德底线,满脑子里想的就是发泄,发泄我积攒了几个月的欲望。
皇上~我开始粗鲁的亲她柔美的玉颈,肩头,手也抚上了她的美臀,大力的揉捏那从未被开发的**地。
公主毕竟未经人事,少女敏感的部位给我一阵偷袭弄得娇喘连连,俏脸泛起了一层迷人的嫣红。
她美目紧闭,小嘴微翘,仿佛就是在待人采摘。
我吻上了她的樱唇,轻轻顶开她的贝齿,她‘嗯’的一声,小香舌就给我吮吸住。
渐渐的,她的身体已经酥软,小手由开始的抵抗变成了搂着我的腰背。
我抚上了她高耸的玉峰,探入她的长裙,抚摸着她圆润的大腿。
孝明的娇躯显然受不住强烈的刺激开始颤抖起来,双手也紧紧的搂着我。
我体内的欲望仿佛就象洪水一般袭来,我不满足于只是抚摸,把公主横抱起来放到了床上,摸索着扯去她的裙带。
缠绵中,衣物一件一件的褪去,晶莹剔透的肌肤,妙曼的完美曲线都崭露在我的面前。
我的手抚过玉峰,掠过平坦的雪原,滑进了芳草地,追寻着那一片清凉所在。
我压着她的玉体,分开她修长的玉腿,要开始了我最原始的欲望!怀中的公主似有感应的微睁双眼,吐气如兰的细声道:请皇上怜惜臣妾!这一句轻柔无力的话让我脑海有了一丝清明,自己居然要强行占有身下的玉人!男人可以去拥有女人,色字这一关不是哪个人都可以过,只在于有没有条件让男人去乱来罢了。
但用强是我反感的,今日自己所为那就是霸王硬上弓了!要是公主翻脸,说不定还弄出个国际纠纷!我是不是该走呢?但这个时候走又是什么光景呢?把人的衣服都扒光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那结果还不是一样!正当我天人交战的时候,公主大概是见我突然没了后续动作,以为是她那一句话惹的,又红着脸道:皇上,臣妾承受得住!就这样的一句话,仿佛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片树叶,让我把原先所想的全部丢在了爪哇国。
稍微退却的火焰顿时烈火熊熊,在公主的‘啊’一声中,我如恶狼般扑了上去。
滔天的欲火找到了发泄的源地,犹如巨浪打向堤坝,一波接着一波……——当我摇了摇还有点晕沉的脑袋的时候,发现已经天已经大亮,只是不知什么时候。
身边的玉人却有如小猫一般的缩在我的怀里,脸上却是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床垫上的红白印记完整的展现了昨夜的**,我想起那方是公主的第一次,自己恐怕是粗鲁有余,不禁怜惜的把她搂紧在怀里。
就在我一动之后,怀里的小mm居然也醒了。
陡然看见自己赤身裸体的睡在男人怀里,小脸红的要滴出水来。
醒了?还觉得疼嘛?听到我出声相问,公主摇了摇头,旋又含羞点头,红霞立即扩散,连耳根玉颈都烧了起来。
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搞得我又是一阵心动!既然事情已经做了,我自然要负责。
我抚摸着她光滑如缎的背部,轻声道:昨日朕喝醉酒,以致做出这等错事来。
朕对公主也是心仪已久,既然事已至此,朕会让人送诏书给你父王。
朕向她提婚,朕要你做朕的妃子!公主羞不可仰地侧起俏脸点了点头,往我怀里又钻了进去。
昨夜朕太过粗鲁,公主勿怪才是。
这也是女人必过的一关,是会有些许痛了……我皱着眉头在想着怎么解释,我可不想给这美丽的公主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皇上,臣妾晓得,臣妾不怪皇上!啊,皇上~公主不禁捉住我在她身下作怪的大手。
看着她羊脂白玉般毫无瑕疵的美丽玉体,又是在醒来容易勃发的时候,想没有反应是不可能的。
我嘿嘿一笑,放弃了对她的进攻。
嗯,现在摆平了公主,只怕还要去皇后那说一声。
自己在她们怀孕的时候偷吃,这可是大大的不好!我想着该怎么给她们解释呢,难道说自己憋不住了?真是头疼!朕起身了,你要是累就多睡一下,朕让人把早餐给你送过来!公主听我说要起身,想挣扎起来伺候我,但刚挺起腰身,便眉头紧蹙,又躺了下来。
我怜惜的给她盖好一层薄毯道:你别乱动,朕待会再回来看你!公主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穿齐衣裳,又吩咐殿内的宫女好生伺候公主才回乾清宫。
方正华早已经在门外侯着了,见我回来,便挥手让内侍将洗唰的东西端了上来,又给我备了一件宫服。
昨日那件衣裳给我又呕又吐的,已经不成样子了。
我一边换裳一边问道:今儿有什么事嘛?回皇上,皇后今早来过。
我霍然转身问道:皇后来过?是,皇后来了,见皇上不在寝宫,便问奴才。
奴才不敢隐瞒,只好说皇上宿在昭仁殿了!那皇后怎么说?方正华苦着脸道:皇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宫前站了一会就走了!糟糕,后院要起火了!我马上道:走,咱们快去坤宁宫。
你个奴才,谁要你把朕的行踪给暴露了!这回朕可要给丢人了!方正华见我慌乱忙回道:皇上无需担心,皇后走的时候,奴才亲眼看到皇后娘娘是笑着出去的!我疑惑道:笑着出去?方正华忙点头确认:千真万确,在场的还有小六子他们!虽说是这样,但我还是不放心:笑,你怎么知道皇后笑什么,是微笑也可以是冷笑!不管怎么说,女人在怀孕,自己的老公就去偷腥,换作是谁,只怕心里都难受。
何况婉琴就要生了,在这节骨眼上,我可不想有什么意外。
这个年头生孩子可是危险得很,要是孕妇动了胎气,那就问题多多了。
不管怎么样,先过去看看情况。
我一挥手,便往外走去:起驾,坤宁宫!——上文已有五千字pS:当别人问我写什么小说的时候,我经常开玩笑说是写h文。
后来设计后边的情节就真的预留了一章出来,为后边的事情做铺垫,可是写着,写着,才发现原来这东西真的很难写。
但这一情节已经设定,我只好硬着头皮写下去。
这几日读者催得急,我东拼西凑的把这情节弄完。
若有什么不妥之处,各位大大勿怪!后边的速度跟情节都会加快,敬请期待!/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三十一章 家事国事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三十一章家事国事老实说,我心里有点忐忑的去往坤宁宫。
虽然天子是万万人之上,天子就可以三宫六院,但我的思想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
如果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爱人,都臣服在你的脚下,战战兢兢的把你作为一个生杀予夺的君主,那么寂寞将如影相随,感情的世界一片荒芜。
我更愿意将皇后,田妃,秀儿放在平等的位置上,让她们有自己的想法跟感情,而不是一味的附庸。
所以我还是很在意后宫三人的想法,毕竟自己理亏。
要是自己犯错在先,偷吃被捉还能理直气壮,那套用时下的一句话: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但这件事自己已经做出来了,怎么都要有个交代。
我打算先去跟婉琴皇后讲清楚,得到她的谅解后,再跟其她二妃解释。
但这个解释的词语却是我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什么好点的借口。
我总不能说‘男人都是这样地’,这个理由也太烂了!坤宁宫离乾清宫虽然有几百米远,但也有到的时候,我尽量镇定的走进宫里。
刚跨入门槛,事情却出乎我的意料,三个MM一个不落的都挺着大肚子在坤宁宫里。
我还原想着婉琴好说话,不想一下子都撞到了枪口。
听见脚步声,三个人都一齐转身盯着我。
婉琴还好,脸上没有见什么异常,田妃跟秀儿可就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忙打了个哈哈,一脸的笑容进去。
她们三人要起身行礼,我忙笑嘻嘻道:都身怀六甲,就不要行礼了!今儿怎么这么人齐啊?是不是都来皇后这学习女红?嗯,不错不错,朕的后妃都是心灵手巧啊,朕挑妃子的眼光是不错的!听见我这么没有营养的开场白,她们三个都咯咯的笑成一团!秀儿指着我的脸羞羞道:皇上说的心灵手巧好像不是单指我们姐妹三人哦!田妃也皱了皱可爱的鼻子,绕有意味的说道:那是,某人的琴艺可比臣妾高明十倍,说她心灵手巧决不过份。
秀儿妹妹,你说皇上今早神采奕奕,偏偏昨儿晚上却没有睡在乾清宫,你说奇不奇怪?秀儿煞有介事的问道:哦,那就真真奇怪了!昨晚皇上睡在哪呢?万岁可没有到我的景仁宫来。
田妃叹了一声,接着似乎很幽怨的说道:唉,这就难说了。
我宫里的小猫还懂得……好了!婉琴终于出声,发话打断了田妃,她们两人马上静了下来。
呃,我晕!两人一唱一和弄的我是苦笑不得,虽然我知道她们只是在装模作样,但我也是无力反驳。
还好婉琴毕竟是后宫之主,两个小妮子在皇后面前还是不敢放肆!我感激的望向婉琴,婉琴则端起了皇后的架子:两位妹妹先回宫吧,姐姐有事跟皇上说!臣妾告退!田妃跟秀儿乖乖的起身,田妃最是大胆,从身边走的时候,还在我手臂捏了一把才走。
见她二人退下后,我坐到婉琴的身边,想解释道:昨晚朕喝醉了,就糊里糊涂的给人扶进了……婉琴皇后拦住了我道:皇上不必解释,这事臣妾跟两位妹妹都知道的。
虽然她们先前还在打趣,但心中也是明白。
她顿了顿又道:作为皇上的女人就不能嫉妒,为皇上广布子嗣是臣妾的责任。
皇上也是自古以来少有的明君,不说前朝天子都是佳丽三千,就是在朝中作个小官的家里都有几房小妾。
皇上登基来,加上故去的袁妃,也才四位后妃。
礼部的大臣们都曾上折说要为皇上选美充实后宫,皇上都挡了回去。
现在臣妾三人都有孕在身,皇上到此时才宠幸其她女子,皇上对臣妾们的心意,臣妾心里都明白!听皇后洋洋洒洒的说了好大一篇,我只能感动的握着她的手感慨理解万岁!你们能这么想,朕就放心了!朕保证以后决不会对其她女子再乱来,只会对你们几个乱来!婉琴听着我这么露骨的话,面色微红道:皇上又没正经了,若是让下人听去,还不知要嚼什么舌根!我笑呵呵道:这有什么好说的,咱们是夫妻,说说情话绝对正常!婉琴白了我一眼,不知想起什么,沉吟了一会后正色跟我说道:皇上怎么打算安排那位朝鲜公主?朕既然已经在她宫里过夜,那名份总是要给的。
朕想着也是封妃吧!我说出了心中的打算。
婉琴点了点头,尔后又道:皇上,原本宠幸谁都是皇上作主,但有些事还得跟皇上商量一下。
什么事?皇上,那朝鲜公主毕竟是藩国的公主,并非汉女!婉琴缓缓说道。
???我一时没有转过弯了,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婉琴继而又解释道:臣妾是怕乱了大明朱氏的血统!怎么会?我不禁失声道。
婉琴起身想向我跪下,我连忙把她扶住:皇后有什么就直接说,咱们是从潜邸一起过来的,有什么皇后都可以跟朕说。
婉琴这才道:旧年臣妾生辰的时候,主管礼部的大学士韩大人曾跟臣妾说起了几件事情。
韩鑛?他说什么了?我疑惑道,这老家伙不会挑拨我们夫妻间的感情吧?韩大人曾对臣妾说,那朝鲜公主进宫,皇上宠幸是迟早的事情。
一旦身怀龙胎,若是生下皇子,又将惹出一场风波。
婉琴说到这,停下来看我的脸色。
继续说下去!韩大人跟臣妾讲了大明前几朝的‘大礼仪’之争,‘国本’之争,又讲了皇考的帝位来之不易。
这每一次争斗都引起了朝廷的动乱,也使百姓跟着受苦!韩大人说,皇上之所以不愿意这么早立太子,是想以后从众皇子中选取贤能者。
而先前说的风波,就是指大臣们怕皇上将来选了公主的儿子为太子。
乱了大明血统,百官们都会有意见!这个韩鑛还管得真宽!婉琴见我语气不善,便连忙道:皇上不要责怪韩大人,要怪就怪臣妾吧!这些都是国家大事,臣妾本不该讲,但这也是后宫的家事。
炜儿还小,臣妾也不想他那么快就做了太子。
皇上的心思,韩大人跟臣妾讲的明白。
臣妾就是想,若是以后皇上选太子,炜儿要是不成才,就选其他皇儿,不要选公主的儿子。
不然前朝的事情就再重演,皇上与百官的对立,最终受害的还是大明的百姓。
我没有想到就这样的一件事,大臣们都已经再为我想几十年后的计划了。
不过婉琴也说得对,大明的百官还容不下只有一半汉人血统的皇帝。
不过现在公主生不生儿子还很难说,但我以后立太子的事情只怕就要过百官那一关。
炜儿怎么说既是嫡子又是长子,不立他,只怕也是有后患!我叹了口气,这都是十几年后的事情,现在又怎么能有什么决定呢!我搂住婉琴道:皇后说的在理,只不过呢,这些事情还很遥远,你看朕才二十来岁,炜儿也还小。
那公主才给朕宠幸过一次,现在就提皇儿的事情未时太早。
皇上!我又道:你看,现在你肚里又有了朕的皇儿,他们几兄弟难道一个都不成器嘛?朕之所以不想那么快立太子,就是不想让炜儿过早的存了高人一等的心思。
再者,大明的皇位继承人须得好中选好,否则就像朕的皇兄一般,朕又怎么放心百年之后!大明的江山是不进则退,即便守成就要受人欺凌!不过皇后也不必担忧,朕会好好育炜儿的。
他若是成才,朕就将大明江山给他。
其它的事情朕心里有数!皇上心里有了定见,臣妾就不多说了!婉琴见我给了她一个保证也就不再说这个话题了。
不过既然讲开这个问题,我就索性将话题引到炜儿身上来。
婉琴,炜儿是朕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以后的大皇儿。
老实说,朕是很希望炜儿能够成才,以后接替朕的皇位。
这样大明可以少去很多事情!臣妾会尽力管教他!今日朕就想顺便跟你说说这个问题。
皇儿长于太监宫女之手,这也是我大明几百年来的积弊。
朕想着孩子五岁前就跟着母妃,五岁后就宫里划出个地方来让他们读书,朕从詹事府找来德才兼备的夫子给他们教学。
皇上一心为皇儿,臣妾没有异议!婉琴温顺的点点头。
我知道皇后做了很大的让步,因为史上可以说很少正宫皇后生下的是嫡子又是长子,按照历朝的祖宗家法,炜儿是当仁不让的储君。
现在皇后没有跟我提,便是明白我的苦心。
我不禁搂紧了婉琴,两人就静静的坐在一起感受那份温柔!为了安抚两边,我原本想今晚在皇后那过夜的,但是给皇后推回了昭仁殿。
公主方经人事,少不得温言安慰一番。
第二日起早,我才想起李岩的事情居然给丢在了一边。
好在我记得他还在京师里的蓬莱客栈,就算他给天工学院录取了,我也要把他抢回来。
象李岩这样的将才不去领兵实在是可惜了,既然给我知道了,就不能在我手里浪费掉。
方正华!奴才在!方正华应声而入。
前儿咱们出去喝酒的时候,那个叫李岩的举子你还记得吧?奴才记得,那举子说他住在蓬莱客栈!嗯,他就住在那里!你马上给朕去宣旨给他,让他到一心学院随堂上课,毕业后派往京师三营。
方正华想了一下问道:皇上,如今学院的学员已经快要毕业,这李岩去到没有多久就毕业,似乎太快了点!我点了点头,现在一心学院的规模还不够大,在校的学员只有五百人左右。
他们主要分两类,一种呢,是从各地招考进来的学生,另一种呢,就是从各地驻军卫所里抽调来的中下层将领。
招考生要三年才能毕业,实习一年;抽调生就只需要学习一年。
第二批招考生只有一百来人,是在崇祯三年招进来的。
其他的学员都是从各地驻军卫所抽调上来一年一期的在职将士,对于这些在军队里来的学员一般都是回原军任职。
当前线人马出现重大损失的时候,才会从学院里挑人去补充。
这一次是因为洪承畴带了一批人去剿匪,所以我才答应袁崇焕,让这百来人毕业后到三营。
现在离毕业还有半年的时间,李岩能不能适应呢?如果等下期,可又是三年了。
不过我还是相信李岩的能力,就算学得不怎么样,我也可以让袁崇焕手把手的培养下。
还是按朕的旨意传吧!奴才这就去!——东大街蓬莱客栈掌柜的,你们这可有个李岩的举子?方正华带着两个侍卫拦住了蓬莱客栈的店门口,张口就往里问道。
蓬莱客栈在京师已经开了几十年的老字号了,掌柜的看这个架势哪能不明白。
连忙迎上去点头哈腰道:有,有,有!就住在人字一号房。
那去叫他下来!掌柜忙道:我的爷,这位李举人今早就出去了!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掌柜苦着脸:他出去时也不曾交代,小的委实不知!方正华进了店,就在一张桌前拉着条凳子坐下。
他对着其中一个侍卫道:这事不能拖太久,主子还等着回话呢!你去找顺天府杨大人,跟他借几个人手。
这个李岩二十来岁,身穿举子圆领长袍,外地口音。
找到了就立刻带过来是!那掌柜的一听便知这李举人祸事来了,他在京长大,自然看得出这个领头的是一位公公。
大明的公公是位高权重,就连大臣们都不敢得罪。
他一个小小举人居然得罪宫里的人!掌柜的心里已经在念菩萨保佑了,他只希望这件事不要牵扯到他的客栈,天启年间的株连他是看多了!李岩此刻还丝毫不知情,他刚在城北送李自成回丰台。
因为进不了天工学院,李岩正想着给自己找个落脚的地方。
好在出门的时候带够了银子,在京师游学两三年应该不成问题。
天工学院在京师西郊,所以他想着在附近找一件民房。
既靠近天工学院,又环境优雅便于读书。
但早有人跟他同样抱着这样想法,天工学院附近的房子都给租了个干净。
李岩白忙活一场,直到中午才回到城内。
李岩走了半天,见已经晌午就想着回客栈用饭。
还没到东大街,只见两个士兵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可是叫李岩?在下正是!两位军爷不知有何请教!奉上头军令,请你走一趟!李岩一头雾水,自己来京师才不过几日,也就认识了三两个人,怎么会惹到官兵呢?他疑惑道:两位军爷是否弄错了,在下虽叫李岩,但是河南杞县人,来京师不过几日。
两位兵士相对呵呵大笑:找的就是你!李岩还想解释,但两人一人抓着一只手臂,夹持着他就往蓬莱客栈走去。
李岩骤逢事变,不禁有些惊惶。
此时在京师举目无亲,就算有什么事情也没有人打点。
但事到临头,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过他静下心来一想,事情也许还不算太糟糕。
至少这两个士兵对他还算客气,没有对他动手脚,而且也没有向他索要银两。
京师毕竟是天子脚下,人言当今崇祯帝是有道明君,李岩不相信他们敢草菅人命。
转过几个念头后,李岩渐渐镇定下来。
进了客栈,两个兵士把他交割给了一位带刀侍卫。
那侍卫还算客气,指着楼上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岩兀自纳闷,旁边的掌柜则是一脸的惊恐。
不过光天化日的,蓬莱客栈又在闹市,他不信这些人敢乱来。
所以李岩整了整衣裳,才迈步上楼。
尽管在回来的路上李岩想了很多种可能的情况,但事情还是在他意料之外。
他一进房间门,里头就有人在等他了。
李岩看得一阵眼熟,还没有时间细想,就听到那人一声大喝:李岩跪下听旨!啊,圣旨!李岩一阵哆嗦,连忙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河南杞县举人李岩学识出众,特命其入一心学院随堂学习,肆业后补入京师三营。
望其能学有所成,勿失朕望!钦此!方正华念完后收起圣旨,见李岩还没有反应,便道:李岩还不接旨谢恩!这时李岩才从巨大的震撼中觉醒过来,连忙叩首道:微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啊,你是黄兄的……李岩认出了前来宣旨的人竟然是前晚喝酒时,那位黄公子所言的家中小厮。
方正华笑嘻嘻的拉起李岩,递过圣旨道:皇上看人极准,又是皇上的心意,李公子好好在一心学院修习。
杂家等了你大半天,还等着回去复旨。
李岩毕竟不是愚笨之人,听方正华这么一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那晚遇到的居然是当今圣上。
他顿时有些迷迷糊糊,看着圣旨又喜又惊,连方正华离去都未发觉。
接了圣旨,李岩不敢怠慢。
过了一天,李岩就收拾行李去通州报到了。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场虚惊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三十二章一场虚惊毕竟明末很多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我明明记得有旱灾的,结果刚到八月京师又来了场大雨,而且一连下个不停,浇得我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我还刚为能够赚到钱而高兴不久,现在又担心大雨连连坏了热卖彩票的氛围。
好在彩票的揭奖在一个月后举行,不然可就要冷场了。
除此之外日子倒也过得轻松,因为大雨,一般的朝会已经取消。
六部大臣都在自己部院当差,我也乐得有懒觉可以睡。
现在我总算是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中,整个人都感觉精神气爽的。
可以想象一个男人在妻子怀孕的这一段时间是多难熬,几个月积累的欲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孝明公主的温柔体贴让我领略到了别有风味的异国风情,所以最近都是宿在昭仁殿。
不过我的风流最终还是引起了后宫的不满,只是来的人却在我意料之外。
这天我还赖在公主的榻上,只听见一声挥斥,一群太监宫女就涌了进来。
原在我怀里的可人一下子吓得整衣起身,我也坐了起来,看谁人这般大胆。
宫人们跪下行礼后,秀儿挺着个肚子,在侍女的扶持下走了进来。
秀儿!我连忙起身把她扶到椅上,有了身孕怎么到处乱跑?这么调皮,小心带坏肚里的孩儿!秀儿虽莞尔,但仍想起自己的目的,一本正经的说道:皇上,臣妾来此有些事情跟皇上说!哦?我不禁往外望去,只见曹化淳跟方正华两个管事太监都服服帖帖的站在殿外。
你们都退下吧!秀儿挥手吩咐道,那些宫女太监一听都乖乖的退了出去。
秀儿又看了眼我身后的公主,便道:公主也回避下吧!孝明公主犹豫的看了眼我,见我没有什么表示也转身退了出去。
我心里倒对秀儿佩服得不行,居然把宫里的人管得规规矩矩,只是不知道一向柔顺的秀儿今儿有什么事来找我。
秀儿沉吟了一会,起身道:皇上,您最近这几日都宿在公主这,只怕有些不妥!怎么不妥?皇上睡在哪都是皇上的主意,臣妾也不敢说什么。
但臣妾听方正华说,皇上最近这几日辰时都未起身,披阅奏章的时间也少了许多。
按照皇后娘娘的说法,我们做妃子的总不能耽误了皇上。
这公主虽然还没有封妃,但也是迟早的事。
既然是皇上的妃子,就得按宫里的规矩来。
秀儿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还真有些弄不懂了。
要是皇后过来跟我说的话,我可以理解,偏偏是一直对我都很宽容的秀儿!我笑道:怎么朕听着这话这么象皇后的语气?当初朕在秀儿宫里过夜不也是赖床,那时的秀儿好像也没有管我,现在反而……不是我的好秀儿吃醋了?我才没有,她……秀儿一时口快,意识到后马上停了下来,略有些脸红的看着我。
她什么啊?秀儿摇了摇头没有接过原先的话头,却又说道:就算皇后不说,臣妾也觉得皇上还是不要太过放纵了。
其他的秀儿不知道,但秀儿原先在谷县时却听闻过一件事,皇上应该引以为鉴。
说来听听?她见我神情关注,顿了顿又道:在谷县有个官绅,家里也算有钱,乡下还有几百亩地。
这张官绅做人还算规矩,没有为富不仁,县里的人都称他叫张大善人。
原本他日子也过得挺好,偏偏纳了八房妾室。
几个妾室为了争宠,闹得家里鸡飞狗跳。
后来一个小妾为了生儿子继承家业,每每都对张大善人下药……说道这秀儿又脸红了一下,我便打趣道:哦,那是什么药?秀儿白了我一眼继续道:秀儿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总之男人用了就会……就会做坏事。
其她的小妾知道了,也秘密买了这些东西。
结果没有半年,那张大善人就一命呜呼了。
几个妾室为了争家产,官司都打到了县衙。
最后把这些肮脏事抖了出来,各个都没有好结果。
原来是一个精尽人亡的典范!嗯?!原来是这样,秀儿这么说就是暗示我在那件事上太过贪恋了?不致于吧,我也不过在这宿了七八天,也不是次次都什么的!这个朕心里有数,你也知道的,朕在这上头一向很节制。
虽然这几天都是因为有了积累的欲望,才放肆了几天,按照平常我都很节制自己的生活。
理由很简单,自己毕竟没有什么珍奇异宝给自己锻骨易经,若是沉湎于床第之乐,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沉受不住。
自古皇帝短命,都是因为在这上头太过放纵了,所以我一个月几乎有二十天是住在乾清宫。
秀儿点了点头,轻声道:秀儿也是相信皇上的,只是皇上有美人在怀,忘记了不少事情。
什么事,朕忘了什么?前几天皇祖忌日,皇上居然误了时辰去拜祭,若是让外官知道了,又怎么说皇上!再过几日又是皇兄的祭日,还有皇考的,皇上可不要忘记了。
给秀儿一提,还真是丢人。
若是给史官知道,那就是我皇帝生涯的又一大污点。
那天我原本记得的,偏前儿晚上跟公主颠鸾倒凤,梅开二度,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根本就起不来,只好把祭奠的时间推后了。
现在不是秀儿提醒的话,我还真不记得我所谓的皇祖,皇考,皇兄都是在这个月驾崩的。
毕竟不是自己的亲人,不是样样都记得。
还是秀儿好,懂得来提醒朕!我拉着她的手重新抱她坐下。
臣妾心里只有皇上……秀儿低着头细细声说着,脸上一抹晕红。
秀儿都有了身孕,但脸皮还是跟以前一样薄,真不知她怎么把那些宫人给管起来的。
看刚才的架势,秀儿很有王熙凤的风范。
看着她害羞的模样,我不禁吻了她一下道:朕知道,你要提醒朕过来就是,怎么还打着皇后的名头?是不是皇后让你过来说的?秀儿在怀里分辩道:皇后不曾讲,是秀儿自己要过来的。
哦?皇后就快要临盆了,但太医院的太医说,皇后的脉象不是很好,胎位不正。
什么?怎么我不知道?听了秀儿的话,我心里不由一紧。
秀儿双眼含泪道:皇后不给太医说,所以临盆日子将近,皇后心里恐怕不好过,所以臣妾觉得皇上应该多陪陪皇后。
原来是这样!唉,婉琴怎么不跟我说呢!秀儿,朕知道了!朕这几日就陪在皇后身边,你可不要吃醋了!秀儿才不会!看着秀儿娇憨的神态,让我减去了几分愁云。
——分割线出场——至从知道皇后的隐忧后,搞得我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每天处理政事后,就陪在皇后身边,因为按照预产期的算法,差不多是生的时候了。
相对于我的焦急,婉琴反而显得恬淡了很多。
皇上,你不用担心,太医也不过是说有可能!菩萨会保有我们娘俩的。
婉琴仍旧安慰着我。
胎位不正,可大可小,我能不担心嘛!在现代医院我不担心,大不了就是剖腹产,又可以输血,至少生命有保障。
但在这个时代,一切都没有,靠的完全是运气。
我现在是不是也应该去拜一拜菩萨呢?我想起了当初生炜儿的时候,自己跟秀儿不就是去拜了菩萨嘛?人一急就这样,不管什么,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会去做。
结果后面的好些天我都成了虔诚的佛教徒,每天都去烧香拜佛,应该说是去临时抱佛脚。
事情终于有了结果的时候,在八月的某天清晨,婉琴觉得一阵腹痛,知道是要生了,便连忙派人过来通知我。
好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好,稳婆都已经在殿外候命。
这一次我又是在坤宁宫的产房外急得团团转,为了避免打扰,我已经让方正华去跟大臣们说今日不要进宫,政事明日再谈。
秀儿跟田妃两人原本也想着在外边等候,但我怕她们听见婉琴痛苦的喊声,给她们心里抹上阴影,所以我都安排人,让她们好好在宫里休息。
等待的日子真的很难过,婉琴已经在里边两个时辰了,但仍旧没有生下来。
期间公主曾过来请我到了殿里听听琴放松下,但我拒绝了。
这个时候除了结果,其它东西我都没有兴趣。
秀儿跟田妃也不断派人过来问情况,都给我含糊的打发了。
皇上,您早膳都没有吃,是不是要奴才弄点小米粥来?方正华在旁边小心的问道。
不用了,朕没有胃口,你去给朕端壶水来,朕有点渴。
奴才这就去!人焦急的时候,更多的是无意识的喝水。
当我喝到第十盏的时候,一个宫女跑了出来跪下道:恭喜皇上,皇后开始生了。
再探!一会后,又一宫女出来道:启禀皇上,已经见到皇子的脚了。
到后边却没有宫女出来禀报了,只有端着毛巾脸盆的侍女来来回回的进出。
而我又没有听见婴儿的哭声,怎么回事,难道出问题了?这时稳婆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道:不好了,皇后娘娘难产!我心里一黯,喝道:怎么回事?皇子没有出来,好象卡住了,皇后娘娘快没有力气了。
你们没有办法嘛?我有点气急败坏的喊道。
奴婢们没有法子了,只能去保住皇后娘娘了……她们母子两个都要给朕保住,快去!否则朕绝不轻饶!是,是!稳婆给我吓得又连滚带爬的进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想不到出现这么危险的情况。
难道真的要放弃婉琴肚里的孩儿?我焦急的来回走动。
走了两步,突然灵光一闪,我怎么没有想起他来。
方正华,啊,不,谷刚,谷刚,你快点去把傅山召进宫来,让他火速来见朕,你带朕的金牌去,一路骑马出去,然后再骑马进来。
你要最快让傅山来见朕。
快点!是!谷刚毕竟练武出身,知道事态紧急,连忙上马飞奔而去。
一刻钟后,只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
谷刚跟傅山两人翻身下马,奔到我的跟前。
此时外头都还下着雨,两人浑身都湿的精透。
傅山叩见皇上,吾皇……不用行礼了,朕召你来是因为皇后难产,情势很危机,朕想让你过来参详下。
啊。
傅山没有想到皇上召他来是为了这事,一时有些愣住了。
作为医者,救死扶伤那是天职。
虽然他也帮人治过难产,但现在毕竟不同。
里边那一位是皇后娘娘,一国之母,以后若传了出去可就……但现在母子都在危险中,不救也说不过去。
不要再犹豫,朕命你快点进去看看情况,拿出个法子了,朕要她们母子平安!危急关头我也不能顾忌这么多了。
在我的君威下,容不得傅山多想。
傅山进去的时候,我也跟着进去了。
里边遮得严严实实,傅山更是换去了外裳。
婉琴躺在床上,一床薄毯盖着,脸上全是汗珠,拱起的肚子表明孩子还没有生出来。
傅山进来后,拉着稳婆要她详细说下情况怎样。
然后又探了下脉搏,隔着毯子轻抹了下婉琴的腹部。
这才转过来道:皇上,微臣可以断定,这是因为皇子在娘娘体内胎位不正,出生时,皇子的左手由于弯曲拉住了脐带,所以凭借皇后自身的力气生不下皇子。
能不能把孩子拉出来?恐怕容易伤了孩子!那你有什么法子?傅山想了片刻道:微臣有一法子管用,请皇上恕微臣大不敬之罪。
好,朕恕你无罪。
你说吧!微臣用金针在从皇后腹上刺下,只要刺中皇子的手臂,皇子吃疼自然反应松手,那时皇后再用力便可相安无事了。
一听有办法,那就要快点了,不然孩子在体内憋坏了可就问题大大。
那就快点了。
是!傅山毕竟有过给女人接生的经验,他要来一把剪刀,在婉琴腹部的地方将毛毯剪了一个巴掌大的圆孔,然后按着婉琴的腹部寻找刺入点。
床后的稳婆正全力做好接生的准备,我这个时候自然站在床头,用身子拦住婉琴的视线,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帮她擦着虚汗道:婉琴你放心,朕会找来最好的大夫,你跟皇儿一定没有事的。
婉琴虚弱的点点头。
傅山运了一阵功后,轻轻碰了我一下,我知道他要刺了。
我紧紧握着她,鼓励道:婉琴,再用一次力,皇儿就要生了,你再用点力,不然孩儿就没了,那可是咱们的皇儿,炜儿的兄弟,用力啊!也不知道是因为我在她身边,还是她让我的最后一句话给吓到了。
婉琴使出了浑身的力气,额头上的虚汗象水一样。
只听见床尾的稳婆大喊了一声‘生了!’,婉琴全身无力的瘫在床上,我心里也是一松。
傅山见孩子未哭,忙抱过来从孩子嘴内吸着,然后又倒提起来,轻拍屁股。
终于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傅山将孩子还给稳婆,躬身便出去了。
恭喜皇上,皇后生了个皇子。
我见孩子没有事,开始关心婉琴来。
此时婉琴由于劳累过度,已经昏睡过去了。
我见她胸口起伏,稳婆也没有说有什么不妥才出去。
皇上,微臣胆大妄为,请皇上赐罪!傅山见我出来就跪倒。
这是什么话,你可是大功臣,今日没有爱卿,朕的皇后跟皇儿可就危险了。
救人性命不必太过执着,连朕都不放在心上,爱卿何必自寻烦恼。
傅山没有想到皇上这么豁达,他不是不知道,在一些野史中记载,宫里的妃子一旦难产,太医们进去救治后,往往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要么就不成,连带着吃罪那是正常;要么就是治好了,但皇上心里却留了个疙瘩,最后也是找个理由处理了。
但对于后世的我来说,这也没有什么。
现代的医院里男的妇产科医生多了,何况是在救人关头,怎么又去管这个男女之防呢?!不过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讲,这确实是大不敬。
何况婉琴是一国的皇后,要是传出去,那闲话可就多了。
虽然我不在意,难保有什么流言传出,到时皇后的脸面可就过不去了。
好在今天这里伺候的都是皇后身边的人,我心里有了主意。
方正华!奴才在!传朕的旨意,今天在这里伺候的奴才全部赏银,然后让他们不要多嘴,今儿傅爱卿是进来给田妃她们号脉的,朕知道若谁在那乱嚼舌根,有什么话传出去,朕就让他一辈子难看。
奴才遵旨!能作的只能是这样了,傅山点头谢恩,我好生宽慰了他一番。
那微臣告退!傅山见我没有为难他的意思便请旨退下。
我拉他起身道:既然来了就去看看朕的两位爱妃的脉象,爱卿身上还是湿的,你就换了衣裳再去。
回头朕再设宴犒赏你。
这是臣的本分,皇上赏赐微臣愧不敢当!不用再说拉,朕记得朕遇到你的时候,你不也是因为在来京的路上遇到了一个难产的孕妇,导致你误了考期!救人一命,那是你的功德,朕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昏聩之君。
好了,你快去吧,朕还在等着你。
过会咱们要好好喝上几杯,朕又得一皇子,心里高兴。
微臣遵旨!——这一章临时想到,全是打打《明皇天下》的剧情铺垫。
我会根据以后的情况,看是否会写一部分夺嫡之战!/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三十三章 繁忙九月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三十三章繁忙九月皇后难产生下皇儿后,身体比较虚弱,这几天我一直都去陪着。
婉琴生的这个皇子白白胖胖,不知多惹人喜爱,把田妃跟秀儿羡慕得眼睛都发光。
他的大哥炜儿也吵着要抱弟弟,只不过他太小,大伙都怕摔到了,一围子的人哄着。
见外边热热闹闹,我转身进房去看皇后,婉琴还在坐月子,经过几天的保养后,精神好了些。
只不过,我觉得婉琴对着我总是在强颜欢笑,要是我不在身边,她就发愣,搞得我几乎怀疑婉琴是不是得了产后抑郁症。
婉琴,怎么了?皇儿很可爱啊,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婉琴勉强笑了笑,只是喊了声皇上!就没有再言语。
皇后要多笑笑才不会老,嗯,你又生了个皇儿,自古历朝历代,都没有几个正宫皇后有这个福份。
皇后一连生了两个皇儿,真是辛苦了。
朕这几日刚刚想好皇儿的名字,就叫朱由烽。
他们两兄弟合起来就是威风(炜烽),你看,叫起来多有气势。
我原以为皇后会笑,不想婉琴默然的听着,听我说完居然流下泪来。
我温言安慰道:怎么觉得不好听嘛?那我再想过,总会让你满意的!婉琴摇了摇头,哽咽道:皇上,臣妾……说着望了下外边。
我知道她有话跟我说,于是对房间里的侍女道:你们都下去,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给进来。
见人都走了,我才道:婉琴有什么话就说吧,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要宽心,养好身体。
婉琴流着泪道:皇上,臣妾对不住皇上。
等过了月子,臣妾就打算到白云庵出家为尼,皇上再立贤后。
炜儿,烽儿还小,皇上要多照顾点,臣妾也就放心了!出家?好好的怎么要出家?我意识到事情不妙。
婉琴无声的流泪,好一会才道:臣妾德行有亏,作不得国母。
臣妾……想在白云庵了此残生,日夜为皇上颂经礼佛,保佑皇上平平安安。
看来婉琴最终还是知道了!毕竟当时婉琴并没有神志昏迷,她知道傅山进来施救,所以才有现在的反应。
面度这样的局面我真是好气又好笑,我这个当事人都没有表态,结果他们都急着让我治罪。
我不得不对婉琴来一次洗脑,只是我不知道效果怎样!我擦干了她脸上的泪痕,拉着她的手道:看你这话说的,算算看,婉琴今年才二十一吧,怎么说得好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你跟朕七年了,朕的心思你们还不明白!朕就不知道婉琴哪里失德了,生烽儿的时候,朕也在旁边看了。
傅山不过在你肚子上施了一针,还是隔着毯子,算不上什么犯禁,但他却救了你们母子俩。
这不是你的错,你们都没有错,朕已经重赏了傅山。
可是皇上臣妾毕竟……婉琴兀自哽咽道。
唉,对于朕而言,这根本都算不得什么!这人的肚皮跟脸又有什么区别,都长在人身上。
在大唐时期,女人们穿的都是露肩裙,胳膊也给人看,也不见有什么!所谓的忠贞不在于这些不妨事的小节,朕看重的是心,两人在一起心最重要!婉琴自从跟我之后,一直主持家务,将后宫治理的紧紧有条,对朕也是真心实意。
你又何来的错!傅山是在朕的严令下施救,他怀的是救世仁人之心,毫无半分亵渎。
更没有什么错可言!何况这是朕的旨意,两个孩子都这么小,没有娘亲照顾多可怜,婉琴切不可为了这莫须的事情离朕父子三人而去。
朕可是不许的!婉琴看着我许久才感动的点了点头,但我知道她的心里必然还是会有一根刺的存在,只能等时间来慢慢抚平了。
因为二皇子的降生,即便是大雨天,大臣们也纷纷前来向我道贺。
总算在这阴霾的天气里增添了几分喜气,趁着这个日子,我也顺便跟他们提了要在烽儿满月这天,册立朝鲜的孝明公主为妃。
大臣们虽然比较吃惊,但在礼部温体仁带头贺喜下,他们都勉强认同了。
过了八月,天总算放晴,田家也乘机举行彩票的开奖仪式。
好在彩票在七月没有下雨的时候,就大肆热卖。
到了揭奖的时候,根据田怀彝的报告说,这第一期的彩票有收到了五万的奖金,要不是有大雨,恐怕这个数目还要往上涨。
有了五万我已经很高兴,所以我吩咐田怀彝,不要弄得太小气,第一次开奖尽量将气势造起来。
京中的百姓都在家里闷了一个月,好容易等到有太阳,各个都出来看热闹,把东大街围了一圈又一圈。
这是我自己第一次策划的商业运作,到了验证结果的时候,我自然要出来看看。
方正华一早就在旁边的酒楼定了二楼靠窗的一围台,很方便的可以看到周围的一切。
田怀彝果然不负我的嘱托,在开奖前还把京中最有名的戏班请了过来,热热闹闹的唱了一场。
尔后,十几个仆役架起楼梯,田怀彝亲自上去把放着号码的盒子拿了下来。
盒子放在台上后,事先请来的几个名流绅士上前检验封条,以证明中奖的公正性。
彩票铺里的掌柜是个大嗓门,已经站在台上充任主持人。
各位老少爷,姑娘大婶们,现在就要开奖了。
盒子上的封条经过检查,是没有开过的。
里边的数字号码是一个月前,我东家少主亲自放进去的。
从一到三十六,一共选了七个。
你们对了四个也有奖,要是全对上了,那就是有五百两白银。
大伙记下了,待会凭着彩票来铺子里来领银子哎。
给这掌柜一喊,更是群情涌动,围观的百姓眼里全是银子两字。
好容易等到台下的人静了下来后,台上的掌柜请出来开奖的贵宾。
此人一身正四品官服,赫然就是京师百姓的父母官-顺天府的府伊杨延麟。
现在请杨大人主持开奖!在台两旁的伙计连忙点起鞭炮,在硝烟中,杨延麟打开了盒子,取出第一个彩球道:玖,第一个号码是玖!顷刻,一阵擂鼓声中,一个还墨汁淋漓的斗大玖字就被挂了起来。
台底下的百姓看到号码,响起一片呼声。
我中了!妈的,差一点!叫什么叫,才一个号码,你以为就有五百两,屁都没有!你懂个屁,老子中了一个就会中第二个!…………台上的杨延麟每报出一个数字,台下就嗡嗡声一片。
特别是到了最后一个号码,百姓都兴奋的挤到台前对号码,七嘴八舌的喊着。
就是我坐的这家酒楼,小二们记下了中奖号码,很多客人都拿出彩票来对。
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我不禁暗想,不知今天有多少幸运儿,可以拿到五百两白银。
哄闹了一阵后,掌柜的估约到了时间,就站到台前喊道:今儿第一次开奖,有没有人中了五百两啊,现在就可以马上到抬上来领走。
此言一出,下面百姓纷纷互相观望,看谁是哪个这么好彩可以中五百两的大奖。
这一招是我授意给田怀彝的,只要有人中了大奖,那么下一次的势头就会更大。
特别是人家在台上明晃晃的领走五百两白银,谁能不心动。
不过等了一会,都没有人上来领奖。
看来我们是低估了百姓的智慧,即使有人中了五百两,现在也不来领奖,毕竟一上台所有人都知道了。
要是给些小偷强人盯上,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好在我还让他们准备了一套备用方案!过了一会,终于有个人上台了,而且还是个女的。
我定睛一看,赫然就是徐家mm.怎么会是她呢?我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上台领奖的人自然不能是田家的人,也不能是个跟田家关系密切的人。
而徐家的小丫头帮手做自鸣钟,跟田家有业务来往,知道底细的人不多。
田家对外宣传自鸣钟也只说是个天仙美眉做的,都不知道是徐光启的孙女在主持这件事。
所以她来领奖并没有人怀疑!徐mm的表演很到位,等她兑了奖,掌柜让人抬出五百两白银的时候,她打开钱箱,一手拿着个十两的银锭装模作样的秀了一把,不知惹得多少台下人眼红。
看到这,我已经知道彩票在大明横行是没有问题了,放心的带着方正华他们悄然回宫!——分界而已——在我的乾清宫案台上,又堆满了奏折。
各地官员不少都是来上报灾情的,以期望能够截留点秋税。
里边只有三封比较重要的,其他都交给了内阁处置。
第一封就是顺天府的,杨延麟报告说,连日一个月的大雨冲坏了庆陵。
这个庆陵比不得别的,是我名义上的皇考-光宗的陵墓。
要是不修的话,那可是给人留下口舌把柄。
百官们也不会答应,史书上也要留一笔,所以只能重新修复。
按照工部的估价,大概要五万两的工料费用。
mm的还真是凑巧了,我刚作彩票得了五万,现在就要拿出来,欲哭无泪啊,我也只好忍痛准了,让工部主事高道素负责修复工程。
第二件事情却是浙江许誉卿来的,他给我带来的消息是喜忧参半。
江淮一带也停雨了,从八月起滴雨未下,天气炎热。
好在我事先让人做了蓄水工程,并不影响收成。
现在我才搞清楚,原来只有杭州一带是旱灾,而且是先涝后旱,其他江淮一带却是水灾。
想起我年初的乱指挥,冷汗都出来了。
要是江淮都在抗旱,结果大雨漫过淮河,那明年可就真的大饥荒了。
看来以后自己记得不清楚的事情不要乱做,否则做多少错多少!第三封是洪承畴来的奏折,里边将报君恩的话讲了一番后,报告了他们这几个月的兵力部署,已经完成了对张献忠的包围。
这一次我让洪承畴带着三千人马配合周遇吉部,河南艾万年部,要将张献忠困死在郧阳地区。
奏折到时,他们恐怕已经进山围剿了。
洪承畴的奏折里居然没有提到周遇吉的人马在何处,也没有相关信息,真不知他们在搞什么!看完三封奏折,我回忆了下历史上崇祯五年发生的事情。
那时最大的问题是山东孔有德的叛乱,但现在由于我的改变,山东的叛乱已经提前,那就是已经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出现。
只要洪承畴他们围住张献忠,那么流贼这方面可以不用考虑;察哈尔部已经溃败,其他蒙古诸部跟大明结成了同盟,又有开国公他们在大同,那么长城以北不用担心;陕西有左良玉坐镇,高迎祥已经授首,陕西再有动乱的机会很小;辽东锦州有孙承宗在打理,又根据王承恩来的情报,女真人又在闹内讧,应该短时间还没有精力南下。
那就是在这几年内,我应该想办法增强国力!首先要做的还是得要先搞到银子,扩大海外贸易。
使得本土的手工作坊得到长足发展,继而缓解国内无地农民造成的压力。
但现在南洋给葡萄牙,西班牙,荷兰给瓜分了,大明要介入就得将势力重新洗牌。
现在只是靠郑芝龙一支人马是不行的,得另外再把浙江水师弄上台面来。
只是这事情牵涉太宽,对于南疆的布局,我不由思虑了许久!过了几天是烽儿的满月,也是我纳朝鲜公主为妃日子。
这一次不同于上一回炜儿过满月,那次我是想要解决皇室宗族内部的问题,才借机会将外地的王爷们召来。
现在我是提议节约过日子,所以只是请了在京师的百官。
上个月的时候曾让王承恩飞鸽传书给曹文诏,让他充任一次礼部官员向朝鲜国主李倧纳采,并请朝鲜使者过来观礼。
朝鲜方面对此事毫无异议,很快就派来使团,甚至还带了孝明的嫁妆来。
这一天自然是办的热热闹闹,所谓双喜临门。
婉琴经过我的开导,心情已经恢复了不少,特别是有个新生的烽儿在,婉琴的母性极大的泛滥出来,使得她将那心里的一丝不快搁在了一边。
今日孩子满月,她抱着孩子出来见文武百官。
待会她还要回坤宁宫接受公主的跪拜,带她去奉先殿谒告完成封妃的礼仪。
完成各式礼仪后,我在建极殿大宴群臣。
你们都吃啊,看着朕做什么?今日高兴,我自己拿着酒杯下来劝酒,内阁大臣这一桌忙站起来。
坐下,坐下!不坐下怎么吃酒席!朕今日高兴,你们就要吃好!都坐下,不给起来!经过我的带动下,酒席上才有点热闹的氛围,不然在我面前他们哪敢说话。
我一桌一桌的看过去,只见有人似乎躲了下我的目光,我一看原来是傅山。
我走过去道:傅山啊,这个月怎么总不见你的,朕还以为你忙着没时间来呢!傅山站起来躬身道:今日二皇子满月,微臣怎敢不来!嗯,你放心做你的观风使,朕说话算话,你心里别憋着,有什么难处跟朕说,好好办差为朝廷效力。
傅山自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两眼含泪的跪下道:微臣记下了!好了,起来吧!今儿是烽儿的好日子,不可搅了。
对了,傅爱卿送了什么来作礼啊?傅山从身边拿出一副画轴道:这是微臣遇到皇上那年在八达岭上看长城所作的《万里江山图》,特地呈上来作贺礼。
哦,那就要见识下了!我摊开画卷,只见里边绘画的是一段长城盘桓在崇山峻岭之间,并犹如一条巨龙象远处延伸。
从墨迹来看,这副画已经画了有几年了,不过那画中刻着傅青主字样的印章却鲜红无比,让人一下子就注意到它,旁边还有一个旧的印鉴就完全不能跟它相比。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嗯,涂料很均匀,没有颗粒,颜色鲜艳。
就是我略微带汗的手一抹,居然也没有带出一条痕来。
这个是什么?傅山见我这么问,愣了一下:这是微臣的印鉴!我这才发现自己问得有点傻:朕是问,这是你自己作的印泥嘛?这是微臣参照一般印泥作法自己弄出来的方子!微臣在……我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吩咐道:跟朕到偏殿说话吧!说着我示意方正华主持宴会继续,自己则带着傅山去了偏殿。
你可以说你这印泥是怎么做的了?傅山见我这么慎重其事大为不解,但也不敢相问,便答道:微臣因为沉迷作画,所以想要种好的印泥,可以使它长久不褪色,不掉色!是想后人知道是你画的嘛?微臣确实是有这个私心!那后来你怎么发明这种印泥的?原先的印鉴很容易给擦的模糊不清,所以微臣就想用其他不怕水,又不怕擦的东西来调和印泥。
先后试过很多种东西,最后选定蓖麻油是最好的。
臣现在所用的印泥就是以硃砂、艾绒、蓖麻油三味,外加了些玛瑙,珊瑚做成的。
玛瑙?珊瑚?我有点疑惑,印泥里加这做什么!傅山解释道:微臣这次去江南的时候,那边商铺里有不少从海外运来的玛瑙,珊瑚,微臣见它颜色鲜艳,价格也便宜,所以就尝试加了一些,效果比原先要好许多。
我不由惊喜道:这是你最近才发明的?傅山点了点头!那太好了!朕要征收你这个印泥的配方,傅爱卿不需泄漏出去!/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三十四章 中央银行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三十四章中央银行当我说要征用傅山的印泥配方时,傅山一脸的困惑。
我正色道:朕要这印泥大有用处!总之你记下朕的话就可以了,此事关系甚大,爱卿不要让朕失望。
傅山见我说得严肃,忙躬身道:微臣记下了!我见他恭谨,点了点头笑道:嗯,这就对了!朕也不瞒你,朕要用你的印泥做宝钞,此事关系甚大,你可不要泄漏出去了,就是最亲近之人也不行。
印刷宝钞的想法把傅山吓了一跳:皇上,此事怎么没有听户部议过?我神秘的一笑:此事不需户部同意,朕只是想要收敛些钱财,京中大户人家甚多,朕给他们找个地方来放钱财而已。
傅山还正待说话,突然方正华闯了进来扑通跪下。
启禀皇上,方才宫人来报,两位娘娘突然腹痛,就要生皇子了,皇后娘娘让奴才请皇上过去!两个都要生了?是……是!真是喜出望外的消息,居然在烽儿满月的时候。
我抬脚便要往后宫赶,突然想起外边还有大臣,便吩咐道:方正华,你继续留在这里招呼大臣,傅山,你跟朕到……算了,你还是到外边侯着,没朕的旨意可不能私下回家!遵旨!两人齐声应道。
傅山心里一个劲的默念不要有什么事发生,因为有些事发生一次就够让人担惊受怕了,何况再来第二次。
谁知道皇上怎么想的,要是皇上心里真有什么疙瘩,那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我来到坤宁宫的时候,宫里围满了人。
婉琴正在跟懿安皇后说话,两边侧房都有宫女进进出出,她们见我进来都忙施礼。
皇嫂也在啊?懿安皇后淡淡笑道:哀家原先陪着太妃说话,听宫里人说皇弟的两个爱妃都要生产了,哀家不放心,过来看看!我望了下里边道:现在情况怎么样?婉琴道:皇上不必担心,稳婆都在里边,左边厢房是秀儿妹妹,右边是田妃妹妹,臣妾都安置稳妥了。
毕竟经历过两次了,我倒没有这么紧张。
现在还是中午,估计要到傍晚才生得下来。
我看了下天色道:现在时间还早,恐怕要等两个时辰,前头还在摆宴款待百官,朕要去照应点。
这里有劳皇嫂,皇后方生产完,多注意休息。
朕待会再过来!臣妾恭送皇上!我回了建极殿,因为我不在,大臣们倒放开胆量喝了起来。
几百人在一起,嘈杂是不可避免的。
我免得进去败坏他们的兴致,便让小太监去把徐光启叫进偏殿来。
皇上怎么不进正殿?徐光启看到我在偏殿很是吃惊。
我摆手阻止他道:徐爱卿,朕给你看样东西!我拿出傅山用来作贺礼的那幅山水画,小太监送了过去。
徐光启打开后看了一会,才道:微臣驽钝,这是傅山的一副字画,不知皇上要微臣看什么!朕要你看的是那颗印鉴!徐光启闻言再去看,果然神色一变,仔细辨认后道:回皇上,此印鉴鲜艳无比,比市面上所用印泥要好上几品,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卿家果然好眼力,朕也是从傅山那得来的。
这印泥极好,质地均匀又不掉色,朕想用它来印刻宝钞!徐光启见我陡然提到宝钞这个问题,心里也是一惊。
他回奏道:皇上,我大明太祖成祖时方发行宝钞,此后历代由于外藩运银到中华,银量充足,宝钞日益减少。
不知皇上为何突然要发行宝钞!朕早有发行宝钞的想法,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现在这个印泥帮了朕的大忙,只要别人没有,那么朕的宝钞就无法仿造。
徐光启虽不熟悉经济之道,但也明白这宝钞若是乱发行,不仅破坏商业贸易,也会使百姓对朝廷失去信任。
他想到后果,便急切劝道:皇上,开国时发行纸币,盖因银子不足。
现今民间有足够的银子,皇上何必再印宝钞,皇上不如铸造本朝的铜钱。
看到他急切的样子,我明白,徐光启这老头以为我要滥发宝钞,搞乱市场秩序,然后从中敛财。
我笑道:你且听朕说,朕所说的宝钞不是原先的大明通行宝钞,而是固定币值的,可以提现的宝钞!徐光启疑惑道:提现?我站起身,略有些自得道:大明最繁华的地方就是京师,即便南直隶也比不上。
这里是大明的中心,银子钱粮都往这里送,文武百官也在京师,有钱的富豪也在京师。
所以啊,京师里的钱可比国库多多了。
皇上的意思是?这些钱放在他们家里也是放着,朕想着把这些人的钱都拿到朕开设的钱庄来,朕就可以拿这笔钱去投资,去赚取利润。
他们要用钱的时候再归还给他们,这些人也不是都一起要用钱的,所以大部分的银子都会在朕的钱庄里。
徐光启还是有些不明白,便问道:那皇上说的宝钞是……呵呵,他们来朕的钱庄存银子,朕就给他们相等额度的宝钞。
以后他们来提现银子,只要拿着宝钞来就可以了。
徐光启恍然大悟:皇上这样说,那微臣知道了,这与京师的恒祥钱庄的作法差不多。
我摇摇头道:这可差多了,朕要比他们那些小钱庄多收大量银两,而且朕不收取保管费,义务的帮他们保管银子。
皇上,那样岂不是要吃亏?朕不是在于贪他这点小利,朕要的是周转的银子。
而且朕发行的宝钞分为一文,二文,五文,十文,百文,一两,二两,五两,十两,百两,一共十个币值。
朕开办的钱庄乃我大明国有,百姓也可以放心用来交易。
这样不知觉中,朕印的宝钞就可以代替银子用来贸易。
银子只是作为储备,减少它的流通。
徐光启又不明白了:皇上为何要减少银子的流通呢?我笑道:银子作为钱币有诸多不便,不说别的,就是每年的税收里边就有不少猫腻。
下边地方官提留的火耗,每年重铸的浪费,各地的银子成色,开采银矿的成本等等,这里边都大有问题。
如果用统一的宝钞就可以避免!当然朕说的是以后的事情,朕现在要的仍旧是收敛些银子作为周转用。
徐光启终于明白我的意图了:那皇上召微臣来,是商量如何制作宝钞?正是,因为这宝钞一旦由朕的钱庄发行,就得有诚信,朕必须防着有人伪造。
虽然大明律法中,私造宝钞者杀无赦。
但里边利润惊人,所以朕想着从工艺上杜绝民间伪造。
皇上,户部有印钞局,他们有印制宝钞的密法,皇上何不用他们!朕是要用他们,只是朕要重新设计宝钞。
朕所要的宝钞是正反都要印刷,而且每种币值的宝钞颜色不相同,尺寸不同,图案也不同。
所以朕想借用爱卿,研制出不用的印制颜料。
以及宝钞的用纸也不能再保持原先的水平,朕看过先前的宝钞,大多都是青黑色,朕想着你照着其他造纸的方法把桑皮纸漂白。
这样的纸张不仅韧性好,还防水,防虫,印出来的图案也清晰。
换句话说,朕就是想改进印刷宝钞的工艺,爱卿肩头的担子重啊。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嗯,你在天工学院的事情先停下来吧,先把朕要弄的宝钞作出来。
朕想着,就由你跟傅山,还有宋应星三人带着印钞局的工匠完成。
傅山既然会画画,就由他负责图案,爱卿负责涂料,宋应星就负责桑皮纸的改进。
天工学院的枪炮研究,爱卿就再推举一个人上来吧!徐光启考虑了一下后道:微臣举荐毕懋康来接替!这个毕懋康我好像有点印象,知道徐光启不会推举无能之辈上来,便道:朕准了,爱卿推荐的人,朕是放心的。
皇上,微臣还有事启奏!哦,那爱卿说吧!是!自从皇上提出建立天工学院到如今已经有四年了,天工学院现在发展迅速,里边的生员也日益增多,所以微臣想着要改组天工学院。
我没有想到徐老头居然有这样的想法,便问道:爱卿要如何改组?徐光启显然是已经考虑了许久,所以没有多做考虑便道:现在天工学院里边已经不是单纯作为格物致知的学院,而是有很多为了科举而进来的考生。
这些人占据着学院的资源,又对学院的研究毫无帮助。
所以微臣想着国子监是大明最高学府,皇上何不将杂学引入国子监,微臣派教授到国子监上课教学。
这样天工学院就是留给那些不愿做官,醉心于研制的学员。
他们可以领取一份俸禄,也可以到地方任职。
我听了之后,对徐光启的这个想法也很是称赞:把天工学院办成一个科研机构的想法也不错,学员不必太多,要的都是有创造力的人才行,加入太多抱有功利之心的人在学院里也不是一件好事。
好,爱卿的这个想法,朕准了!以后天工学院下边就设火器司,以及爱卿孙女的制钟作坊。
至于其他的研究项目,就看各人的点子。
只要对大明有利的,就可以研究。
以后天工学院的研究项目,爱卿作个奏折上来给朕看,朕同意了就可以支取银子研发!你回去后,把天工学院的人员整编一下,以后朕就按这个给他们发俸禄。
微臣领旨谢恩!徐光启没有想到我一下就答应了,神气间也很是高兴。
他又道:不知皇上打算何时建立钱庄!呃,我只是为了便于他理解说是钱庄,其实我要建立的可是中央银行。
我苦笑道:朕等你们研发好宝钞就成立钱庄,嗯,朕的这个钱庄叫做中央银行。
哦!对于这个略微有些怪的名字,徐光启只是虚应了一声。
讲到这,差不多要商议的事情都快说了。
我正准备结束这次会面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便问道:爱卿,你可知大明何人懂得造大船?皇上说是造船,不知多大?我想了一下,便道:自然是越大越好,至少要跟当年郑三保的宝船一个级别,最好能够跟西洋人的战船相比。
徐光启见我这么说,不禁面露难色道:回皇上,我大明数朝禁海,原有的宝船工艺全然丢失。
现在所造最大的是福船,比之西洋人的战船要小了许多。
皇上要建大船,只怕要重新召集工匠研究设计。
那这方面你可有举荐之人?微臣觉得茅元仪可任!他不是在辽东铸枪炮嘛?遵化那边的工艺已经纯熟,许多工匠已学得制法,皇上只需要派一人总领便可。
这茅元仪乃不世之才,所写《兵备志》中对战船的做法极为详略。
皇上若要造船,微臣觉得茅元仪最为合适。
而且茅大人跟微臣一样,与佛朗机人较为稔熟。
佛朗机人在西奥设有造船厂,皇上可以派人召来懂这方面的行家参与。
相信很快就会有设计的图纸出来,只是不知道皇上要将船厂造于何处?这个船厂的位置我也想了许久,最开始我是打算就在京畿的大沽口建立,后来想想北洋地区已经有了黄龙的辽东水师,再建立一支水师在北京就画蛇添足了。
而且现在西洋人的势力主要是在南洋一带,郑芝龙的郑家军也是盘桓在福建。
所以我打算将船厂南移,不仅以后方便出去作战,也方便到南洋贸易。
朕查探过大明的海防,几经思虑,朕觉得还是在爱卿的故里-上海建立船厂。
上海县?爱卿有什么异议嘛?微臣不敢!皇上英明之极,上海县确实是一个天然港口,地处位置离南京也近,其周围附近的都是水乡城镇,懂得造船的人也多。
嗯!这也是朕考虑的。
要造个船厂可不是小数字,朕得好好积累银两,千万不能有什么差错!徐光启听我这么说,脸色一变颤声问道:皇上建立中央银行积累银两可是为了建造船厂?我得意道:当然,建一造船厂,少说也要几百万,朕建这银行就是为了收拢资金。
徐光启急道:皇上,可那些钱都是京中百姓的,皇上若是用来造船,到时如何还银子给人家?哈哈,爱卿说的,朕早就考虑好了。
朕建立这个船厂,一开始不是用来建造军舰,而是用来造运输的民用船。
朕手里有广东巡抚张玮的奏折,他说现在大明开放海禁后,很多百姓都想着出海贸易,但是现在大明的船只过小,运输小,能去的地方也小。
江南不少大的商行都要求定制大的货船,但在我大明根本就没有船厂能做。
所以朕的船厂建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卖大船给商家。
有了大船,朕的子民就可以远航,可以将我大明的丝绸,茶叶,瓷器都卖到遥远的国度。
大明的百姓即便其中有些人没有田地,也可以到作坊里打工过活,朝廷的税收也会增加。
对于这些所取得的利润,银行运作所用的成本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大明海岸之长,根本就无法在岸上防御。
嘉靖年间,倭寇就是欺负大明水师,方能机动骚扰。
所以大明要守住疆土,水师是一定要打建的。
等大明的水师强大之后,还要走向西洋,去他们的国度贸易。
大明要做海上的霸主,水师将是大明一支重要的力量。
听我洋洋洒洒的讲了一大篇,徐老头又在石化中……我呵呵一笑道:这些都是朕的设想,但朕相信一定可以实现。
咱们一步一步的来,当然现在最大的敌人仍旧是女真人,现在造船也是为了积累银子。
没有银子,造价昂贵的辽东军可不是随便就有的。
徐光启略有些颤抖道:皇上高瞻远瞩,微臣佩服。
宝钞的事情,微臣一定尽心尽力完成。
我起身从宝座上下来道: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
今日之事,你知朕知,爱卿不可先露了口风出去!微臣知道!走吧,咱们君臣在这里待了许久,外边的百官还等着朕呢!等我跟徐光启进到正殿的时候,里边的筵席也差不多结束了,很多官员都是在细声的聊天。
我进来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今天是宴请他们,又非上朝议事。
我示意了一眼方正华。
方正华便道:午时已到,赐宴完毕。
大臣们一听立即起身跪拜,敬谢皇恩,排着队退下去。
因为一早上忙的,我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现在到了中午,我胡乱的吃了点东西,心里挂记着后宫两个生产的妃子,便又去探视了。
我要做的事情都已经搞定,便安下心来等候。
总算上天帮忙,没有出什么大的事情,到了傍晚的时候,秀儿那边首先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恭喜皇上,慧妃娘娘生了个皇子!宫女欢天喜地的跑了出来。
慧妃怎么样?娘娘安好!母子平安,皇上可以放心了!婉琴听到也很高兴。
就在这时,右边的厢房也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恭喜皇上,丽妃(田妃)娘娘生下长公主了!原来丽妃生了个女儿,那真是太好了,秀儿刚生了个男儿,现在一男一女的不就是个‘好’字!是个好意头!传朕的旨意,今日宫里的人都发银一两作为赏钱!万岁,万岁,万万岁!宫里顿时响起了谢恩的喊声。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三十五章 都在打算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三十五章都在打算皇上一个月内连得两个皇子,一个公主,大明朝廷上下都洋溢着喜悦的氛围,就连远在地方的官员们也闻风而动。
他们要做的自然是上折贺喜,在歌功颂德之余,乘着皇上高兴,顺带将各自的难处,苦处都上报上去。
最后全部小小的要求一点,把本辖区的赋税多提留些下来。
八月末,吏部发行新的条例,所有官员调动前,都需要查账,而查账之人就是下一任官员。
一旦有什么亏空,官员要先补足了才能离任,无法补足的以渎职罪拿办!前来任职的官员要是不查清亏空,以后有什么漏洞则由接任的官员负责。
所以此令一出,谁人不惊!官府行事,向来都是能拖就拖,欠钱亏空的不在少数。
现在来查的是接任的官员,都关系着自己的身家前途,能不仔细认真嘛?!所以在职官员们都想着如何在任内补足缺口。
新的律例中不仅对亏空做出处置,对于贪污受贿的官员,也有新的惩治办法。
抄家退赃是肯定的,而且最重要的一条是官员免职后,便削籍永不录用,除非有特旨赦免。
对于擅自加税者,不问情由杀无赦!三条一出,天下的官员都震动不已!这一次吏治的改革是由吏部尚书李长庚根据皇上的意见制定的,而且迅速在全国执行开来。
全国地方官员都怨声四起,纷纷上奏折弹劾李长庚!当然他们也不敢明着对新三条攻击,只是抱怨府库亏空已经过数任,没有理由要在他们这一任期内完成补足。
所以都是恳请朝廷,免去以前的亏空。
总算朝廷放他们一马,内阁发出饬令,对于崇祯朝以前积累下来的欠赋,予以免除,但剩下的都需清还。
但即便是这样也够某些官吏受的了,因为当今天子登基以后,对于地府的官员并没有多大的整治。
虽然当初也曾发旨意肃清吏治,但多的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只有那些没有人脉,风头太嚣张的贪官墨吏才当了出头鸟!余下官员手里的龌龊事都不少,现在来查能不急嘛?!他们要补亏空,加赋税是没有可能的。
因为现在驿站四通八达,朝廷印发的《明刊》每个月都准时的贴在城墙上头。
每年地方的赋税是多少,减免多少都写得一清二楚。
地方官员若是私自加税,百姓一看便知。
再者《明刊》允许各地百姓投稿至京师,这样的事情想不泄漏消息很难。
一旦查实可就是杀无赦,有谁人敢尝试!贪污受贿的话后果也极是严重,十年苦读的功名就一朝尽丧,还要连累到家中老幼。
剩下给地方官的只有提留一条,大明的赋税除了提留给他们作俸禄的,还有不少用来作公用的资金。
这些都是不需要上交给朝廷的,所以各地的地方官员都想着在这一块上下功夫。
乘着皇上大喜,他们哪还不见风使舵,下边诉苦的折子象雪花一般的发往京师。
正当他们满以为可以得到点收获的时候,朝廷发下的批复都让他们大跌眼镜!只见每份奏折上都用朱笔批着:朕生皇子尚未向你等要贺礼,尔等安敢问朕要东西!再讨价还价者,历年亏空一并追缴!此话一出,哪个还敢再说!新三条的发布也给内阁打了个措手不及,至少在发布之前他们也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换而言之,就是皇上绕过了他们内阁。
这样突然的改变让内阁首辅感觉到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有多久,皇上下诏改制通政司,规定以后的奏折一律先送往司礼监,所送奏折都要予以回执以做记录,同时奏折都要写明简介。
这样的作法就是将内阁又设置回了咨询机构,在皇上登基之际重新设立内阁,地方的奏折一般直接发往内阁,由内阁票拟之后,再交由皇上定夺。
这样的设置上是给予了内阁一定的宰相职权。
现在的话,却是由皇上先看过,然后再由内阁处置。
虽然只是奏折的流程做了一点变化,但实际上却是将内阁的相权进行了分割,同时也将内阁跟六部的上下级关系变成了不是直属的领导。
也就是说,内阁大臣最多也就是比六部尚书在官品上高了半阶。
在政事上,六部尚书有了更多的话事权,同时也阻止了内阁直接插手六部的具体事务!皇上在制度上的突然复古,让大学士们一下子摸不着头脑。
到了最后,首辅韩鑛终于忍不住递牌子到宫里去打探消息。
但得到的结果让他很是意外。
崇祯帝一手抱着长公主,一边对他说:上回下了一月的雨,朕在宫里仔细略读了先帝们的手记,才发现祖宗设置的礼法果然是有独到的见解,简直就是千锤百炼,一点都更改不得。
所以朕才想着还是改回来的好。
也许以前韩鑛会相信,但现在他明显的知道这是皇上的一个借口!皇上登基五年,不知改了多少祖宗家法,现在却要重新改回来,韩鑛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信皇上说的!但皇上这么说了,他怎敢再次相问,何况皇上是以祖宗家法来说的。
改制以后,内阁迎来了第一次早朝。
除了六部的大臣没有象以往那般在旁边奉承,其他都没有什么变化。
特别是早朝后,皇上原封不动的将大部分奏折发下内阁处理,同时指定了一部分奏折要写票拟,还有一部分是皇上写了朱批的奏章。
皇上的处置让内阁大臣们又暖心了一把,皇上并没有将他们作为咨询的大学士。
现在他们仍有用蓝批处理奏章的权力。
这跟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有区别的是奏章往返的路线有了变化。
内阁大臣们还有细细体味这里边变化的时候,就给一堆的奏折给埋没了。
因为新三条的出现,给了贪官污吏们重拳三击。
很快各种各样的举报,攻讦的奏章都上来了,还有处置那些到任期无法不足亏空的,新任官员的名单以及贪污判处的奏折等等都给皇上下放到了内阁。
几天内把内阁大臣忙得鸡飞狗跳的,当然里边最积极的是内阁大臣郑三俊,他又是主管刑部的奏章。
对于贪官他丝毫不留情面。
不管贪污多少,只要证据确凿,他就抄家削籍!很明显,他就是要利用这次机会,为自己在北方的六部树立名声。
虽然朝廷中有明智之士看到了其中的变化,但同时也看到了内阁仍旧拥有蓝批的权力。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内阁同时担负着一个给皇上咨询的角色。
如果皇上信任自己,提出的方案又有利于自己人,那么内阁大臣的权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于是乎朝廷百官有的考虑依附各部尚书,有的仍旧巴结内阁大臣,总之各有各的打算,——分界而已——在京师某密室里,也有人正在商议着最近京师的不寻常!当中坐着的仍旧是那个中年人,两旁的五个人正端坐着听他讲话,这比之原先的时候多了一人!看光景,他们已经商量了好一阵。
只见那中年人道:近来京师也不平静,皇上诸多举措都是未与内阁商量下,直接找六部大臣发出去的。
你们在这上头要小心点,不要为了些许的利益而导致自己仕途断送!下官们明白!瘦子看了眼中年人的脸色才问道:这次还有李长庚发出的新三条,只怕有不少官员下马,大人是否要保上一批作为己用?中年人沉吟了了一会道:咱们在吏部没有什么用得上的人手,只怕也是徒劳。
即使保下来一批,等到能用至少都在几年以后!还是不要费这个心了,不如想想怎么在这些人留下的空缺上下功夫。
身穿华服的人道:大人说得是,现在咱们在吏部没有自己人,很多事情办起来颇费周折。
咱们首先就要想着怎么往吏部安插自己人!瘦子道:说得轻巧!六部大臣都由皇上亲自任命,咱们只能打打郎中,主事的主意。
现在吏部最重要的是考功司,但这由何如宠把握着,要想从中作手脚何其难啊!再说,新三条里明言,贪污官员永不叙用!咱们都是从下头做官起来的,地方上的官员没有贪污的能有多少?吏部现在是炙手可热,不知所少人在等着巴结他们!华服人不服气道:那你说该怎么办?瘦子撇了撇嘴:还是老一句话,等大人做了首辅,问题不就解决了!可……华服人一时语塞,然后就没有作声了。
那武人突然道:皇上对官员如此严厉,下边人应该很有抵触才是,特别是那些贪污之人!咱们在地方上的一些人都是牵扯得上这条,大人何不上奏皇上废除这一条!这样,保全下来的官员都感激大人,这对我们今后大有好处!中年人叹了一声道:老夫如何不知,之前老夫就让在皇上面前委婉说起这处罚是否太重,下边官员不服!但皇上很是明确的回答,说大明的官员,朝廷已经提高了数倍的俸禄给他们,给予他们地位与荣耀,这比普通百姓不知好了多少倍。
但那些仍旧还要贪污受贿的,品格之低下根本就不配作官!这些话都是皇上亲口所说,不好反驳啊!不过皇上说得也在理,如果是老夫当政,老夫也会如此!听中年人这么一说,他们三个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坐在末座象夫子模样的人说话了,他轻笑一声道:皇上制定如此峻法,只是一把双刃剑,最重要的还是看怎么用!中年人眼中透出一丝亮色,示意他继续:这话怎么说?以下属之见,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吏部的官儿,而是我们这一部的人!瘦子疑惑道:监察御史?正是!不管你有没有贪污,最终有说话权的都是都察院的人,而且特别是十三道御史!御史到了地方,查不查还不是自己说得算。
同样,对于那些拦路石,咱们也可以借此除去!那夫子说得甚是阴险。
瘦子跟众人都拊手道:妙哉!这一次要是谁陷入贪污的罪状中,那可是不死也得脱几层皮。
大人,您看是不是……中年人冷冷的打断道:哪有这么简单,你们说,六部中有谁人可以给你们攻击?中年人的话给他们当头一棒,五个人都沉思起来。
过了一会那个瘦子才缓缓道:六部中手握实权的恐怕只有梁廷栋可能身上不干净!其他人也附和道:确实也是,其他人任用私人也是有的,但说到贪污,还真没有什么蛛丝马迹!那武人道:既然这样,咱们就攻击这姓梁的吧!打倒他?中年人哼了一声:你们都不想想,打倒一个梁廷栋是容易,但他倒了以后,咱们手中有替补上的人嘛?六部的尚书,侍郎无一不是皇上亲自从百官中调取的,只怕到后来都是给他人做衣裳!还不如放在手里等上一等,将来总会有用的。
瘦子问道:那大人我们该怎么办?中年人绕有意味道:咱们还是按照你原先说的办!我说的?瘦子想了一会,一拍脑袋道:大人说的是首辅……中年人打断道:这件事办的怎么样了?瘦子回道:准备得差不多了,那个姓陆的已经上钩了!中年人又看向华服人:你那边呢?华服人道:丁李二人虽没有直接表态,但颇为意动,属下再多劝说一回,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中年人颌首总结道:你们都加紧点!是!华服人犹豫了一下道:大人,咱们是不是拉拢温体仁呢?毕竟现在咱们在六部没有什么声势!中年人想了一会道:原先这厮还算是在我们同一边,现在估摸着他要自己另立一派了,你没有看到他拉拢着王应熊,又百般讨好皇上,大概是想把李标给赶下去吧!咱们要不要以此来拉他过来!中年人果断拒绝道:不用了,此人野心非常,只怕拉进来是个祸害。
而且有些事不需要人多就可以了,皇上向来独断,只要有皇上的赏识就行了!华服人躬身道:大人英明!中年人笑了一笑并没有接话,他转头对着角落里的人道:皇上最近在做些什么?那人一直都没有讲过话,见中年人相问才道:皇上最近都是想着法子弄钱,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皇上有没有透露过什么打算?那人摇了摇头!中年人见如此便没有再问,他对其他四个人道:今儿就说道这吧,你们四个先走,出去的时候注意点!那四人躬身行礼后退了出去,密室中只还剩下中年人跟那没有多说话的人!两人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那个中年人首先说话:老夫听说在皇后生产二皇子之际,皇上突然召见了傅山,这是怎么回事?那人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作答!难道你忘了你跟我们已经在同一条船上?那人突然激动叫道:可我并不想做什么官,我已经够了!中年人没有管那人的疯狂动作,而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是啊,你是够了,但有人不够,比如说你那侄子,哦,不,应该说是你的儿子。
你以为他会满足嘛?何况他的身上可背负着几条人命。
你别这样看着老夫,这件事可是老夫帮了你,索取点利息是应该的。
就算不说这件事,咱们就说说去年的时候,宫里的袁妃娘娘殁了,唔,你明白老夫的意思吧?可那是……那人听到后边最终颓然坐下。
中年人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好了,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蚱蜢,你现在可以说了!那人无法抗拒,只得回答道:听说皇后生二皇子的时候难产,那傅山熟悉歧黄之术,所以召他进宫!后来呢?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几个人,都是皇后宫里的人,谁敢去问!嗯,你说的已经够了,如果真没有什么事情,就不会遮得这么严实。
你打探不到,那就是说,里边另有玄机。
中年人缓缓说道,似乎正在思虑着什么!那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一会,中年人才道:你可以走了!那人如临大赦,忙从密室退了出去!就在那个人退了出去后,一个人影推开密室的暗门进来。
老爷!他向中年人行了个礼。
是你来了!小人刚让人监视住他们!中年人点了点头道:嗯,上回折了一批人手,现在还够人用嘛?按着老爷的吩咐又招了一批人进来,他们都是些亡命之徒,小人又……中年人挥挥手道:我信得过你!那个人影没有说什么感恩的话,只是略微一点头。
中年人沉吟了会道:江南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回老爷,咱们已经跟郑家搭好了关系,他们护着我们过倭国,只是商行的船太小。
现在大明没有地方可以造出大的商船,要买的话只能从番夷那了。
不过现在澳门的船厂都接了很多单,只怕到我们商行要几年后。
浙江水师提督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去打听打听吧,或许有收获!小人记下了!嗯!这一声似乎不可闻的应声后,密室灯灭,等了半天却没有看到人出来!/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三十六章 网开一面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三十六章网开一面因为毫无征兆的改制让京师到地方的官员都惶恐不安了一阵,特别是新三条的出台让地方的官员大批下马。
好在朝廷在崇祯元年跟四年的时候,录取了大批备用的进士做候补官员,再加上历年来留下的无职官员,应付各地方的出缺还是够的。
虽然大规模更换地方官员曾引起一定的动乱,但此时已经缴完赋税,有足够的时间给新任的官员接手熟悉!朝廷针对查出大批地方官员贪污受贿,新一期的明刊上再一次宣扬官员要廉洁奉公,同时还将各地贪官的典型例子写在上边。
一时间朝野内外要求严惩贪官污吏,百姓们看到都拍手称快。
明刊甚至还透露,朝廷将计划建立无门无墙只有两块碑石的良知社,将那些毫无良知的贪官污吏雕刻成石人,跪在良知社受万世之唾弃。
良知社就计划建在英魂祠跟忠良阁的对面,明显的要它们形成一个强烈对比!明刊便是皇上的喉舌,这样的计划当然不是明刊的主编吃饱了没事做瞎写出来的。
所有的人都相信这是皇上的主意,而且很快就会实施出来。
而看到明刊上这篇文章的官员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说新三条只是要人身家性命,那么这个良知社就是让人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可以想象,那些犯官丢了性命后还要刻成石人日晒雨淋,遭人唾骂,背万世恶名。
不仅是自己遗臭万年,连带着子孙后代也抬不起头来做人。
如此的处置,中国数千年来也只有白铁无辜铸佞臣的秦桧才有这样‘礼遇’。
难道皇上要在本朝树立几百个‘秦桧’出来?韩鑛作为内阁首辅,又是主管礼部的内阁大臣不得不进宫求见皇上!他委实不敢想象在崇祯朝出了几十个佞臣后,地方的官员会有什么反应。
虽然他也痛恨那些官员不严于自律,但他也怕年轻的皇帝过于冒进,让手下的官员闹出事情来。
首辅不仅是文武百官的表率,同时也是天子跟官员的磨合剂跟缓冲剂!当韩鑛跪在我面前行礼的时候,我已经预料到他会来见我,而且是为那帮官员求情!爱卿还是起来说话吧!谢皇上恩典!韩鑛起身后,他酝酿了下语气才恭敬的奏道:上个月出的明刊上有一篇署名半介过客的文章中说到,要在英魂祠跟忠良阁的对面建立‘良知社’,用来惩治那些贪官墨吏,供世人唾弃。
不知皇上是否知道此事!我轻笑道:朕当然知道,而且这篇文章就是朕写的!是皇上写的?韩鑛委实有些吃惊,皇上写的东西不就是圣旨嘛,居然还拿到明刊上发表,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之所以想到那些,是在前两年明刊搞学术辩论的时候,曾经有学子提过要建一个墨吏堂,朕便是从中得了启发。
读书人都是爱名声的,特别是身后的名声。
朕就是要用这个来威慑百官。
韩鑛想到死后进入良知社的后果,心里不由一颤:皇上如此处置不合大明律法,微臣怕官员们有意见,而且如此处置是否太过严厉了。
对于国之硕鼠我是毫不留情,不由冷笑了一声道:严厉?他们锦衣玉食,欺男霸女,横行地方!朕惩治他们就过于严厉了?!他们若只是走投无路杀人越货,朕也是杀人不过头点地,用他性命偿还就是。
但这些墨吏们,拿的是国家的俸禄,犹贪心不足。
他们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明白什么是礼仪廉耻。
知法犯法,朕就饶他不得。
官员用大明官府的权力为非作歹,其祸害烈于普通百姓为害百倍。
韩爱卿为官多年,不是不知道现在下边的情况。
朕的皇兄皇祖,放纵了他们几十年,难道在朕的手上还要养着他们!朕说句诛心的话,不要说地方,就是你们朝中这些大臣,哪个家里没有几百亩地。
韩鑛一听,慌的跪下道:微臣有罪!微臣只是……我挥手打断他道:起来吧,你们缴税,朕也不会为难你们。
朕知道你们自己是道学先生,品质修养都是没得说的,但你们管得了家里人没有在乡下借着你们的官威做歹嘛?!几百亩地没有强买强卖嘛?!百官中不少是贫家出身,做官还不到几年,家里便有良田数百亩,这里面就没有猫腻嘛?听我的一声声质问后,韩鑛的额头上已经冒着细汗。
他颤巍巍道:微臣这就回去严查,看家人是否为祸乡里!看着韩鑛如此谨慎,我不由一笑:罢了,这事你有空再说吧。
朕还不会为了这些事情为难你们!比起地方官来,强买强卖之类的事情还算好多了!他们在地方借着各种名目敛财,丝毫不顾百姓死活,甚至连朝廷拨给灾区的救济粮他们都敢倒卖。
淮安知府慕天颜借征收火耗,贪污十余万两,更是强抢数十民女为妾,其他恶行不可胜数。
朕已经命大内禁卫赶往淮安府,将那知府在府衙门口凌迟处死,以儆效尤!这些无耻的败类,既然做得出来,朕就要让世人以及后世之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帮什么样的人渣!说到后边,我的语气不禁越来越严厉。
韩鑛张大着嘴巴,这些事他也只是听闻,不想皇上早已知道!朕登基开始就提高官员待遇,俸禄比之以前提高十倍不止。
他们还要贪污所用何处?朕看过户科给事中韩一良的奏折,里边讲的也很详细——地方官员贪污很大的一个诱因就是要送礼,要买官!地方官员贪污,朝廷里的官员就受贿,而且还是以各种各样的名义遮人眼目进行。
这些朕早就知道了,朕之所以没有动作,就是要等待时机。
既然女真人一时消灭不掉,那就先把大明的内政理清楚。
现在女真人求和,跟蒙古人也结盟了,朕有时间来清理官员中的败类。
朕在八月就想得很清楚,官场不治,大明何以强大!皇上的一番话让韩鑛胆战心惊,至少他已经知道,皇上虽然把锦衣卫变成了守陵的卫所,但仍旧还有人在做皇上的耳朵。
特别是听跟皇上南巡回来的人讲,皇上特地制定了密折印鉴,只要有印鉴的人就可以直接给皇上上奏折言事。
如果那样的话,地方官场却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皇上。
事已到此,韩鑛哪还敢把原先想好的劝辞说出来。
韩鑛唯唯诺诺的样子,让我心里不由一叹。
我缓了缓脸色道:朕知道爱卿今日来是为了什么,朕也觉得如果一下子抓这么多人进良知社,只怕百姓拍手的时候,下边的官员就闹起来了。
爱卿是怕朕年轻冲动,一下子伤了大明的根基,是吧?韩鑛心悦诚服的跪下道:微臣确有此心,但吏治已到不可不严惩的地步,皇上一心求治,微臣不敢阻挠!嗯,朕很高兴你有这个认识!我笑着道:不过爱卿说的是,这吏治还是要慢慢来。
朕若是要快的话,朕也不会忍了他们这么多年。
这些官场的恶习有如恶疾,病去如抽丝,朕有心里准备!韩鑛听我话锋一转,愕然道:那皇上的意思是……?呵呵,朕在明刊上的那篇文章是造造声势,当然良知社朕是肯定要起的。
只不过不会在这一批内找人进去!朕已经想好了,在崇祯七年前,所有暴露出来的犯官都不会进良知社,只是按常规的律法办。
过了崇祯七年,朕就会每年选一批人进去,好好在那里罚跪!至于那些立有功劳的,主动认罪的,朕会考虑酌情减轻处罚!但以后要是还有官员昧着良心不韩鑛连连磕头道:吾皇英明!好了,不必磕头了!朕是成全你们这些大臣的脸面,也是成全朝廷的脸面!若要真的论起罪来,只怕朝廷已经没有几个大臣了!特别是吏部,首当其冲啊!韩鑛还要说,我阻止道:爱卿要说的,朕知道!你们为朝廷做事,朕是信得过你们的。
即使出了什么问题,朕也会让你们体面的致休!原先的乔爱卿,曹爱卿,刘爱卿,孙爱卿,朕都没有亏待他们!朕也想着,以后官员致休,再发一笔退休金,让他们安渡晚年!好了,不说这个先了!原先明刊上只是说说而已,过两天朕就会发公文邸报,将朕方才说的正式发下去。
你下去吧,好好办差,朕就满意了!老臣记住了!韩鑛含着泪退了下去!望着韩鑛出去的背影,我心里一阵感叹。
大明毕竟不是开国的时候,开国伊始可以大刀阔斧。
而今大明在崩溃边缘,经不起太大的动作,所以只能是慢慢来了。
现在我建一个良知社,至少可以阻止官员再胆大妄为。
就在我准备发下公文之时,京师里又起了一场风波!京里的巡查御史吴玉来报,他在一座酒楼亲眼见六部有三个郎中主事接受了贿赂。
一个是答应把士兵冬服的制作下放给某商家,一个是答应调动某人官职,还有一个是答应科考的时候给予帮助。
三个人分别都是兵部,吏部,礼部办具体事务的郎中主事。
第二日,都察院就上报刑部拿人,两个主事一个郎中都抓拿到案,他们对此事也供认不讳。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后来那些买官之人却不见了。
根据三个案犯提供的情况,发现他们所说的人名都是子虚乌有,连要得到好处的人名也是假的。
什么商家,什么官员,什么举子在朝廷记录中都不曾存在。
而前去抓人的巡城御史吴玉原先对此事毫不知情,他能到现场是因为有人留言,说有钱权交易,让他赶往某座酒楼。
吴玉为了明辨真伪才特意走上一趟,同行的还有刑部给事中高斗枢,也只是给吴玉拉来作作人证。
刑部的奏报说根据种种证据表明,这一次贪污受贿案是有人故意弄出来的。
让人假扮要买官之人,去六部走后门,然后再通知御史来抓。
问题是这个要来试六部官员的人是谁,谁会是幕后主使呢?吴玉他们没有审查出来,把这个难题交给了我!但事情还没有了,到了晚间,三个案犯竟然都自杀身亡。
留有遗书一封,都是希望看在他们认罪身亡的份上不要让他们进良知社云云!当我听到消息的时候,郁闷得我不行!三个主犯一死,岂不是死无对证!这样一来,究竟是何人作假根本就无从知晓。
莫名其妙的是,这些人为什么要去试我的六部大臣呢?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如果说是为了他们三人的职位,那可能性极小,因为这些重要的官职任命都是要经过我筛选后确定的。
如果从最终受益者而言,得到利益的人是我,毕竟在朝中抓出来了三个蠹虫!换而言之,大概吴玉他们也猜想是我让人去干的,所以也没有继续追查就上报了。
这种假贿赂虽不合情理,又是拿大臣开刀,确很符合我做事的风格!我感觉犹如吞下一只死猫!特别是在朝会的时候我提到这个案件,文武百官的表情明显很复杂。
这回我才知道,整件事情被算计的人居然是我,而且我还辨无可辨!君臣同心同德的氛围给搅得一塌糊涂!这个结局是我不想的,我不想用帝王之术来统驭他们,更希望他们能够与我同心,以治理天下为己任。
君臣的对抗,只会让臣子滋生私心,政府效率低下!但现在我已经不想解释,只能是追查下究竟是何人要做这样的一件‘好事’给我!好在正式的公文发下后,缓解了官场紧张的氛围。
那些被抓的案犯都有逃脱生天的感觉,尽管还是会被抄家,被削籍!——分界了——虽然朝野内外都在整治贪官污吏,但无论闹得多大,这个震动也没有影响到军队,皇上发布的新三条是对准地方官的。
所以还在陨西大营的洪承畴看完明刊也只是笑了一下,暗幸自己转成了武官,不然也不知道过不过得了这关!洪大人在看什么呢?说着一个瘦脸的将领进来,一屁股坐在椅上。
洪承畴抬头看了一眼,知道进来的是京营参将王朴,在三大营也只有象王朴这样出身世家子弟的下属才敢不经通报进他的大帐。
王朴原本不是京师三营的人,只是因为是全营大练兵,所以皇上也从京师各卫所调了些将领加入。
洪承畴看着王朴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由眉头轻微皱了些许!不过洪承畴在京为官数年,知道这样的纨绔子弟还是不招惹得好,几百年的世家,谁知道他跟谁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将明刊在茶几上一放,笑着道:原来是王参将,本官方才在看这个月的明刊!王朴斜着眼看了下明刊,便幸灾热祸的笑道:皇上真是圣明,居然想了这么个办法!嗯,那些在地方捞油水的人要糟了!洪老哥,你说是不是?洪承畴不置可否道:朝廷总有朝廷的安排吧,咱们既然领兵打战,就只要把这些流寇消灭在山里就行了。
洪老哥已经安排妥当了?咱们往哪打?洪承畴不悦道:这是军情机密,待进攻的时候,本官自会让传令官给你指示!那王朴似乎不受洪承畴的语气影响,涎着脸道:洪老哥何必见外,咱们都是过来这练兵的,洪老哥运筹帷幄,给小弟露点风声也不为过!洪承畴心里起了警觉,喝问道:你要知道本官的计划做什么?你虽是世家,有爵位在身,但在军营内,本官可是军法无情!王朴见洪承畴发威,讪讪的笑道:洪大哥别生气,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嘛?洪承畴见他话锋一转,不知要说什么,就冷着脸道:王参将为本官着想什么?王朴故意凑前道:洪大哥,咱们来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山区大半年了,可知道京师里边的情况怎么样?邸报跟明刊上不是写着有嘛!王朴指着明刊道:这里边那些官员的死活跟我们都没有关系,但有一条是很重要的。
那就是皇上已经任命原先的辽东督师袁崇焕做了京营提督,也就是代替了洪大人你的职位,同时调任耿如杞做帮手。
洪承畴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本官在这里剿匪,京中的大营也要人管着,皇上任命袁大人做提督,这没有什么问题!王朴轻笑一声道:我的洪大哥,你怎么不想想这提督的位置可就只有一个!现在我们是在这里剿匪,但是剿完匪,大伙都回京师三营了。
大家都兵还是兵,我王朴也回燕山卫做指挥使,就是不知道洪老哥到时去何处呢?这……皇上自有安排!王朴看到洪承畴迟疑的神色,便添了一把火道:洪大哥的才略小弟向来佩服,京师三营也是在大哥手下一手组建。
但袁崇焕战功赫赫,皇上对他的偏爱也是有目共睹。
以后只怕这京营提督之位就是袁崇焕的了。
现在兵部可是满员,洪大哥已是从二品,根本就没有位置给大哥你调!洪承畴面无脸色的缓缓说道: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本官再转文职,到下边当地方官也好!/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三十七章 突围而出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三十七章突围而出洪承畴似乎说得毫不在意,但王朴是老油子了,岂能看不出他心里的变化。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此番来帅营,就是想要洪承畴放一马这些流寇。
至于这出去的流寇会怎样可就不关他的事了,这一次都是背运才给抓出来带兵。
既然出来了,他总要捞点好处回去。
王朴似乎推心置腹的说道:洪大哥应该知道,现在这些做官的,升得最快的就是咱们这些带兵的。
只要立个功,那官品是直接往上长。
在这里剿这些泥腿子,他们根本就是对手。
偏偏皇上又特别重视,只要杀光这一片的人,用人头录功,到时想不升迁都难。
那些做文官的,苦熬几年都没有升迁一次,油水又不多;皇上搞一次清洗,不知摘了多少人的乌纱帽,十几年的努力就打水漂了。
所以呢,要升官还是得做武官!洪大哥好容易领兵,怎么又想回做文职呢!王朴说的,洪承畴又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如果不是带兵,他也不会短短几年从一个道员升到提督的位置上。
但现在真如这王朴所言,京师里确实已经没有他洪承畴的位置了。
稍好一点的官位都已经有人了,自己的位置又让袁崇焕给占去。
这里战事一了,自己又去何处呢?洪承畴想着不由又望了一眼王朴,他陡然发现这个王朴虽然不学无术,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至少他对官场里的弯弯道道很是清楚。
洪承畴面色一缓道:既然王参将说是为本官而来,那不知有何见教?王朴知道时机成熟,便压低声音道:洪大哥,所谓鸟尽弓藏,鸟既然没有杀尽,这弓自然不用藏了。
大哥何不将这郧阳山区里的人放一些出去,只要他们不灭绝,朝廷就要有仰仗洪大哥的地方。
到时他们假投降也好,逃窜到别的省份也好,只要闹出大事来,皇上仍旧会用洪大哥的,说不定到时会任命大哥做四省总督,全力压制这些流寇。
这样岂不是比做那京师三营提督更有脸面。
四省总督这闪亮的官衔让洪承畴一阵激动,不过洪承畴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虽然内心波涛汹涌,但面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正色道:这私放流寇那就是死罪,你敢教唆本官犯法?王朴笑嘻嘻道:洪老大何必这么见外,老弟也是为您着想。
您就当他们是养猪一样,养多了就杀一批,剩下点让他们留着继续养。
您看,你这每杀他们一次,弄几千个人头不就是功劳嘛?洪承畴一想的确也是,现在北面长城已经有开国公他们了,蓟州京畿地区更是有两位总督管制。
京师有袁崇焕,辽东呢,孙老大人在了。
这王朴献的计策也不失为一个好的计策,只要中原还闹流寇,那么朝廷就少不了他。
到时说不定真的会派他做总督镇守内地。
洪承畴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但他却不愿跟这王朴同流合污。
毕竟这个世家子弟名声太臭,哪天说不定会将这件事抖出来,那就后患无穷。
所以他只能想个办法,让这一切发生得很自然,也让人想不到是他在其中作安排。
当然人是可以放,但这匪首张献忠却是要杀而后快!毕竟是皇上钦点要的人犯,如果自己不弄到他的人头,只怕皇上那关就过不了。
他不置可否的笑道:王参将这么为本官着想,委实让本官感动,只是本官觉得奇怪,你出这样的一个计策,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王朴显然作了回答的准备,他媚笑着道:小弟来说这件事确实有点私心,小弟就是想着多跟着洪大哥出来,多立些功,也好光宗耀祖;让我爹那老不死的知道,我可不单是靠他荫封才有官职!洪承畴微微点头道:嗯,王参将果然有志气!但这件事关系重大,虽然本官放他们走,或许有莫大好处,但这些流寇为祸乡里,本官不忍心百姓们再受苦。
所以这网开一面之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当然,这郧阳山区这么大,咱们又不熟悉地形。
即使本官微有点才略,也不能担保这张献忠能够束手就擒。
这是要看各人的命,如果上天要张献忠死于此处,那谁都救不了他。
王参将,咱们还是尽自己的职责行事。
你到本部营地待命,本官稍后会有军令给你!王朴没有想到最后洪承畴居然没有给他说服,心有不甘道:洪大人,你看是不是再考虑下?送客!洪承畴端起了提督的架子,面无表情的对外喊道,立时就有几个亲兵进帐对着王朴。
王朴见这个架势也不敢再皮,若是洪承畴以军令来处置,自己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他阴骘的盯了洪承畴一眼,便恨恨的离去了。
洪承畴见王朴一走,就笑眯眯的坐了下来。
他寻思着,这个王朴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又怎么逃得过自己的法眼。
这个王朴身为子爵,又兼任着燕山禁卫的指挥使,平日吃喝嫖赌,怎么会想着跟他到地方来剿贼立功呢!何况现在的世家子弟向来都不屑于那些实差,他们更喜欢的是那些只要应卯不用干活的虚职。
所以这王朴肯定身上有名堂,估计应该是让围困的流贼搞通了关系,收了他们的钱,所以才跑到帅营来作说客。
想到这,他叫了一名亲兵进来,低声吩咐几句就让他跟在王朴后边,去看看究竟!过了一会,洪承畴又叫来传令官道:通知京师三大营的将官过来商议要事,同时也让郧阳卫指挥使吴三锡也过来旁听。
本督有事吩咐!是,大帅!过了一阵,洪承畴的大帐里就挤满了人,手下的几个总兵,副将都到齐了。
郧阳卫指挥使吴三锡更是受宠若惊,他没有想到这种高级别的军事会议能让他参加,他不由的想象是不是主帅看中他了呢?要是能够在三大营做官,自己就可以去京师享受了,离开这个穷乡僻壤的鬼地方!正当这吴三锡还在乱想的时候,洪承畴轻咳了一声,帐营里立刻静了下来。
嗯,各位精神不错!你们都是从三大营出来的,不能丢三大营的脸!咱们来这剿流寇已经过了三个月,现在已经开始合围,是时候剿灭他们了!所以今日本督叫你们来,就是进行部署,七日后一起进山!谨遵大人吩咐!好,这北面有周遇吉部管着,进山的事就不劳烦他了!咱们就负责其他三面,按照现在人马的分布,杨文荐,你带本部人马守住东面!是!孙应元,你守住西面!是!你们负责东西两面,不过要注意跟周遇吉的配合,别让流寇从你们的间隙中逃了出去!属下明白!杨文荐跟孙应元两人连忙应到!洪承畴看了剩下的人后,面色一缓:郧阳卫张指挥使,本督劳烦你去守西南面,不知你意下如何?吴三锡马上媚笑道:大人差遣,下官在所不辞!嗯,那就好!洪承畴没有再看他,转而对刘之纶道:你跟本府守东南面,正南方有禁卫王参将守着。
不过为了防范万一,各部听本督军令行事!是!散了吧!洪承畴布置完后,挥手让他们去准备,只有刘之纶跟他是一起的没有出去!大人!刘之纶见众人出去,便上前低声道。
哦,元诚啊,有什么事啊?刘之纶道:大人,为何让这吴三锡去守西南?属下听说这吴三锡虽然是指挥使,但对行军打战根本就一窍不通,平日只会吃喝玩乐。
属下是担心他不足以担任西南的合围,属下愿意代他前往,定不教张匪逃逸出郧阳。
洪承畴苦笑道:元诚的心意本督领了,吴三锡这人本督也了解,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若是让吴三锡守东南面,那麻烦更大。
西南面有襄阳府,他们卫所的能力你也是知道,若是让这些流贼威胁到襄阳府,里边可住着王爷。
上回襄王走得快,这次若是在你我手中有何损伤。
只怕你我项上的人头就保不住了。
所以本督不能冒这个险!刘之纶一听也愣了,若襄阳丢了,他们便是失陷王藩之罪,按大明律法就是死罪!洪提督此举也属于无奈为之。
洪承畴又道:你不必担心,本督自有打算,这张献忠跑不了他。
你部署本部人马之时,往南靠一点,随时支援南边!属下明白!经过几天的部署休整,洪承畴命各部进山围剿,而山内的张献忠正在等山外的消息!他们自从反了以后一直就给官兵追着,原以为进了郧阳山区就可以休养生息了。
不想朝廷居然派来了大规模的军队来围剿,虽然山区地形复杂,但在四面合围的情况下,他们几千人不可能不暴露,而朝廷的动向,是要将他们剿灭在这。
在自己这方人少,武器也不精良的情况下,突围显得可能性很小。
所以张献忠曾召集各头领来商议怎么逃出生天!商议了几回,最后还是军师潘独鳌说的机会较大。
他们去找了几个能说会道的兵士,假装给京营的禁卫俘获,然后去见他们的将领王朴,除了阿谀拍马外又送上一份厚礼。
提出的条件是,只要王朴帮他们逃离合围,他们就再给他一批珠宝。
而且只要王朴能保证他们不死,马上就向他投降!王朴看到那么多的珠宝,当然心动了。
不过他却无能力保证流贼投降后不死,毕竟来的时候,皇上曾明确告诫不得擅自同意流贼投降。
所以王朴跟张献忠他们达成协议,先让他们逃出来,王朴再派人到京师寻求帮助,只要朝廷允许他们从良为民了,他们马上向他王朴投降!这个协议当然是张献忠想要的,但王朴却迟迟没有让人带来逸出合围的计划,眼看围剿就要开始了,难道王朴反口了嘛?!张献忠正在寨子里转个不停的时候,外边冲了一个人进来,此人叫三鹞子,是张献忠的养子,作战甚是骁勇者,此次跟王朴联络就是让他去的。
大头领!张献忠见他回来,便急切问道:那狗官有没有说怎么样?三鹞子抹了一把汗道:那王朴已经答应帮咱们突围,现在他镇守南面,只要咱们往南走,他就护送咱们出围,而且让咱们到河南去找个地方呆着等他消息!张献忠听了这话又转了起来,突然他对军师潘天鳌道:军师,你看这狗官能不能相信?潘天鳌眼中精光一闪,慢吞吞道:防人之心不可有,咱们自家早做准备。
即便他有埋伏,咱们也能冲出去。
到时咱们分成两部,前部先跟王朴一起走,后部就在后边跟着。
到时出了合围,谁吃谁还不一定!张献忠听了大喜道:军师说的是,那个狗官不杀那就太便宜他了!咱们早做准备,出了合围就杀他个措手不及,将儿朗们的钱财拿回来。
寨中的其他头目闻言都齐声呼喝!当下他们计划已定,由张献忠带着三鹞子做前部,潘天鳌跟孙可望等几个义子做后部。
以击鼓为号,到时两部夹攻王朴军!王朴倒也了守约,过了一天就派心腹亲兵过来带路。
张献忠带着精兵暗自准备,一路往南到了王朴的兵营。
让张献忠有些意外的是,王朴却没有起其他的坏主意,居然一点准备都没有。
禁卫的兵丁有些甚至连盔甲都没带,看得张献忠心里直乐。
他准备好了,只要他们再往南走一阵,他就准备动手!张献忠,你可要把剩下的东西留下来!张献忠点头答应道:王将军放心,只要过了这片山,草民就将一点心意献给将军!那好,本将现在就带你们走!王朴一马当先,张献忠跟在他后面一路奉承。
王朴得意洋洋的在前面,他想着那大批的珠宝,心里不由乐开了花。
这批流寇拼死拼活杀了不知多少官绅才收刮到的钱财,转眼间就是他的了。
他能不高兴嘛?!这笔买卖太赚了!走了七八里路,王朴觉得应该够了,便回头道:这里已经出了合围,洪提督他们已经进山,你们此时往东面走,应该不会有问题。
你们可要记着跟本官的协议。
现在就把剩下的珠宝拿来吧!张献忠四周打量了下,此处两面高山中间开阔,一条山路崎岖向前,在这里下手也可以了!他正要打暗号动手,突然之间两旁的山上涌出一批官兵,而且各个都是强弓利箭!在最高的山顶处,竖起了一面大旗,旗下众人拥着一位大将!王朴吓得肝胆俱裂,怎么洪提督会在这里出现呢!几人还没有说话,洪承畴就高声道:张献忠,你已中了本督之计,快快下马投降!王参将,你做得很好,终于把这匪首引到了本督的埋伏圈里。
王朴高叫道:洪大人……声音嘎然而止,王朴的人头突然抛到了空中,身体从马上掉了下来。
他后边的张献忠浑身失血,手里还持着把大刀。
很明显,方才是他一刀砍死了王朴。
把这些狗娘养的杀了就撤!三鹞子,快点带人往后撤!洪承畴见下边一动,马上一挥手,顿时箭如雨下!不管官军流贼,在前边的都给射成了刺猬。
首当其冲的张献忠急忙溜下马来,顿时整匹马插满了箭支倒了下去。
张献忠就地一滚,劈开几支箭后,他知道自己是难以活出此地了,官军的瞄头都放在了他身上。
他回头大声呼喝道:三鹞子,带着军师快走!三鹞子杀的性起,正要过去救援义父,只见山间远处倏的一声,一支响箭径直射中了张献忠的后心,张献忠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义父!三鹞子大急,连忙扑了过去,一把抱起张献忠!快走!张献忠无力的说道。
三鹞子是张献忠从府衙地牢救回来的,平日待他胜过父子,他怎舍得舍弃。
此时官军又是一轮箭射下,三鹞子忙护住张献忠,但他的背脊却中了十余箭,顿时身亡!洪承畴已带着兵冲了下来,流贼四下逃窜,不少都给射杀在路旁。
刘之伦在旁请示道:大人,可否命属下前去追袭?洪承畴看了一会后道:不用了,抓住张献忠才是首要的,余下的几个蟊贼还是让其他人立点功吧!刘之纶见洪承畴这么说,虽然心里惊讶,但也不好多说,只是讪讪的一旁退下。
禀报大人,发现了张献忠!洪承畴听到报告后,跟着小兵来到张献忠面前,此时张献忠给人提了起来,面色苍白,看来此时性命已经去了九层!咳,咳,敢问是何人射的我这一箭?张献忠虚弱的问道。
对于这样毫不入流的贼寇,洪承畴并没有放在眼里。
只是他快死了,算是满足他的遗愿。
洪承畴眼角往后一望,也是一脸询问的神色!刘之纶知道主帅的意思,便大声喝道:是谁射的就站出来给大伙看看!射杀张献忠这反贼可是大功一件!这时从后边挤进一个将领,他躬身道:禀大帅,是末将王二!洪承畴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去。
张献忠听闻射死他的居然是王二,哈哈大笑数声而亡!还是莫名其妙的王二怎么也想不到当年他带领乡民杀知县的时候,身后就有一个叫张献忠的兄弟!将他绞首示众,然后送往京师报捷!洪承畴一边回大营,一边冷声吩咐道。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三十八章 悉心运作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三十八章悉心运作我只能说徐光启他们果然是一等一的高手,当然不是指武学高手,而是名副其实的科学家。
看着这些五光十色的印泥,精美的图案,一张张雪白的桑皮纸,我不由衷心感叹!现在呈上来给我过目的样板跟后世的纸币在尺寸上差不多。
根据我原先的设计,他们将纸币的底色设计为青绿跟淡红两种,纹以图案。
中间有‘大明中央银行’的字样,下边用印章印着大写的‘壹两’标示着这张纸币的价值。
纸币两旁,左边是‘大明皇朝’的印鉴。
右边则是一副飞龙在天的图案。
纸币后边都是一副山水画,选择了大明最有代表性的十处。
除了我原先提出来用特殊工艺漂白的桑皮纸,防水的印鉴,精美的图案作为防伪标志外。
他们还特地调制了不易制作的印泥颜色。
在以两为单位的纸币上,币值都是用银色的印鉴,以文为单位的则用了橙黄色。
两种调制出来的金属颜色饱满,也不知他们用什么材料配成印泥。
相信这样的纸币发行出去,再加上严刑峻法,民间能伪造的不多。
既然万事具备,那我还等什么!马上就让他们跟印钞局进行交接技术,并按着流水线的生产方式开始印刷纸币。
为了保密,桑皮纸直接由皇城的二十四监的宝钞司制作。
等制作完一批纸张后才拿到户部的印钞局去印刷,所有的一切都专门有户部的小吏点查监视。
按照我的计划,这中央银行首先是半公半私的身份。
先由私人的身份吸收民间的存款,然后靠着朝廷的公信力来发行纸币。
我打算等纸币融入到百姓的生活后,才正式将银行收入国有。
如果我一开始用朝廷的名义来发行,只怕百姓们都会以为朝廷要用纸币来掠取他们手中的银子。
待到走上正轨后,银行的人员再全转成朝廷官员。
只是让我有点头疼的地方是中央银行的选址!如果地段选得太偏远,则不利于库银的存放,也不利于跟我内库的互换。
如果选得太近,虽然方便保护,但朝中大臣会有意见。
不说别的,就是用于保护的人马我都不知从何处调取呢!毕竟现在中央银行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私人的钱庄,我若派朝廷的军队去保护,估计御史们就要喋喋不休了!最后想来想去,只能对外宣布这中央银行是由皇庄出资在外设的钱庄。
店铺的位置就设在离六部最近的南大街,并且清出一片地来建银库。
为了保证安全,我让巡警司在钱庄的前后设立几个巡守点,而在银库守卫的则是从户部调来的库房兵丁。
全部计划好后,我刚一行动,都察院的御史们就找上门来了。
以倪元璐为首的几个都御史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劝谏我不要公私不分;说天子从商于礼不合;还说自古未曾有过;又说会带坏风气,丢祖宗脸面!总之一句话,让我不要动用朝廷的府衙去办这件事!不,应该是说他们坚决让我不要办什么银行!看着这群苦口婆心的大臣们,我不由起身离座,说实话,真的是很想过去暴打他们一顿。
现在大明全国上下都在打击贪官污吏,那才是他们的正经活,他们不去做好本职,偏偏来找我的碴,mm的,不是想给我扁嘛?!!妄想了N遍,又默念了一遍金刚经后,我决定说服他们!各位爱卿,知道朕为什么建立这一座中央银行啊?虽然‘敛财’的字眼浮上心头,但佥都御史他们哪敢说出来,都一致的摇头!我提高了几分语调:你们要明白,朕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这银子要是你们家里,放着也就是放着,没有半点用处。
但要是你们放在朕的银行来,那可就不同了,京师的人放在家里保存的银子至少有几千万两。
朕若是拿到这些银子,可以用于购买武器,购买装备,可以给各省免税,用处可就多了!可……倪元璐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给我的伟大计划吓了一跳,颤抖着说道:皇上,那钱就算收进钱庄可也还是百姓的,皇上要是把它们用完了,到时拿什么来偿还!我见他紧张不由呵呵一笑道:倪爱卿,朕问你:你家里的存银若是放在朕的银行,而你每月都有俸禄,你认为你多久会来朕的银行拿钱!这个……朕替你答吧,只要朕的银行以朕的内库为支柱,你就不会来取钱。
这是一个信誉度的问题!你信得过朝廷,你就会放心的把钱放在朕这里。
就算有人临时要用钱,也不是满京师所有人都来取。
只要等大明财政好了点,这些钱迟早会返还他们!可皇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大明要是欠百姓几百万,若数年之后都不能偿还,如何是好?皇上,请三思而行!呃~,这家伙怎么说的,居然银行没有建起来就触我的霉头,简直是让我‘龙颜大怒’,我拉下脸来训斥道:你们学过经济学嘛?不懂就不要乱说!!一干人等都愕然!!知道什么是商品经济嘛?一干人等再次愕然!知道什么是资本的运作嘛?一干人等全体石化!看他们没有驳嘴的情况下,我才原谅了他们,满意的点头道:对嘛,不懂就不要乱说!你,你,还有你知道下边为什么有流寇嘛?这……被我问到的臣子还在那想为什么就给我打断道:别这啊那的了,他们做流寇不就是因为没有吃的!那再问,为什么他们没有吃的?……朕说了吧,那是因为天灾人祸!其中重税就是人祸之一!只要朕有钱缓他们一阵,劝耕务农,他们收了粮食就可以缴税了,也不会去做没有前途的流寇。
轻徭役,让百姓休养生息才是王道!你们不知道嘛?!可那钱用了之后怎么还?倪元璐被我夹七夹八的说了一顿后终于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这个问题比较难,说了恐怕你们也不是很懂!简单的说一下,那就是一两银子放在国库里也就是一两银子。
如果这一两银子从个百姓修城墙,那么朕的城墙修好了,而百姓呢就有一两银子的钱存储。
等朕来收税的时候呢,他也有一两银子来缴税,这个钱最后都会通过税收再拿回来的!如果你不用,百姓手中没有钱,你就是打死他也缴不了税的,而朕的城墙也没有得修!这么说你们明白不?又一次集体摇头!你们不明白朕不怪你们,这个是户部的事情,跟你们关系不是很大!所以呢,面对你们不懂的东西要虚心点,不要随便的反对!现在轮到我苦口婆心的教育他们了。
微臣记住了!下面臣子脸上都冒出了虚汗!这才对嘛!朕办这个银行就是为了尝试如何促进经济的发展!你们在后头看着就行了!可皇上……他们这些老家伙还要做最后的挣扎!我摆摆手道:好了,不说了,朕最近很忙!待会朕还要召见工部的大臣。
现在朕出了新三条给你们,都察院应该已监管天下官员为己任。
你们先把手中的差事作完,如果还有空,就把市场经济的问题搞懂了再来跟朕说这银行的问题!不懂的话说了也白搭!嗯,就这样吧!我说完已经翘起二郎腿端茶请他们走人了!他们都是道学先生,当然不知道这所谓的市场经济是什么!古时所谓经济之道那就是济世救国,那市场经济是什么呢!众人一脸茫然,想谏言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全退了下去!等他们这些御史们走了后,我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厉害了。
居然可以把这些老家伙打发走,暗暗佩服下自己!没有了都察院的唧唧歪歪,事情自然好办多了。
我立刻让工部侍郎高弘图给我设计一个银行,大约的图纸是我给出的,细节由他找人来搞定。
高弘图也爽快,明白我的旨意后,二话不说就去办差了。
事情都进入正规,现在所差的就是人,而我要起用的中央银行第一任行长就是我的大岳父周奎。
我之所以要用他,第一呢,是因为现在后宫里边就只有皇后的家人没有被我照顾,皇后不说,心里怎么都有点疙瘩。
毕竟人最怕人比人!第二呢,目前银行是半私人性质,我也不好从户部调官员去做,如果只是一般的小吏,那么名声不会这么响。
如果是周奎,京师里的人都会说是国丈开的钱庄(银行),信誉度会好很多!第三的话,这周奎毕竟是我自己人,想让他做的时候他就得帮着我做事,等事情走上正规,让他下他也就得下来。
第四呢,呵呵,本人做纸币的发行也只是试验,很难讲会有个什么后果。
让自己人来,就算失败也不太丢人!既然打定用周奎,这天一早,我就让方正华去周家宣旨,让周奎进宫一趟。
这周奎我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到了,因为我内心对他就不是很喜欢,不喜欢的原因很直接,根据原先的历史记载,周奎可是把自己的三个外孙都供了出来给满洲人,包括那可怜的太子!所以我登基以后很不待见他,除了常规的赏赐再也没有别的。
而他呢也很有自知之明,没事的话就在家里窝着,没有来我跟前讨人嫌。
我打量了下在我面前畏畏缩缩的周奎,跟田弘遇相比,他还算正常,略有些偏瘦,没有象田弘遇那样肥得夸张!可知朕召国丈来,所为何事?微臣驽钝,听凭皇上吩咐!周奎在不知我心意的情况下,被然没召见,心神不由慌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朕这几年,用田弘遇开了几间店铺,用吴贞疏做了湖广巡抚,而唯独你,周皇后的父亲,朕的国丈却没有任何实职,你是怎么想的?微臣没有想过!你不嫉妒嘛?你不觉得朕偏心嘛?周奎磕了个头道:微臣不敢,皇上用人自有用人之道。
田国丈精明能干,皇上用之于经商,吴国丈是能臣干吏,皇上用他守一方土地。
微臣没有别的本事,只是对皇上一片忠心。
所以微臣不敢有任何妄想,更不敢嫉妒他二人!我见他对答得体,心里有了一丝好感:这话说得好,起来吧!国丈这几年在家作些什么?微臣这几年都在家看书!他起身后声音微颤,仍旧有些惊惶。
嗯,看书?国丈又不需考状元,就不必看那么多书了,休息了这么久,现在该出来为朝廷半点事吧!皇上圣训,微臣记下了!微臣时刻念着为朝廷出力!我没有理会他的恭敬,而是继续说下去道:朕想要成立一家银行,也就是所说的钱庄。
刚好差一个打理银行的行长,朕就想到了你!微臣谢皇上恩典!周奎跪下磕头道。
你先听朕说清楚!是!这银行呢叫做中央银行,银行开张的时候,朕会给你十万两白银作为本金。
你的职责就是让老百姓来你这银行里存钱,所存的钱跟朕的内库相通。
朕已经在皇城内新建了一个库房用来存储银行的存银。
咱们这既然是银行不是钱庄,那自然就跟钱庄有很大的不同。
首先第一条,这中央银行吸收百姓的存款不交纳保管费。
第二呢,银行不是用银票作为凭证,而是用纸币-宝钞来作凭证存取。
所有的纸币朕已经让人去印制了,你过来看看这样板。
周奎躬身过来,仔细观看了我台面上放着的十张纸币!从他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得出,他对于这些纸币如此精美也是赞叹万分。
这就是朕发行的纸币,朕到时候会让徐光启他们教你们怎么识别这纸币,等你们会了后,也要教会老百姓,这样才能防止有人伪造假钞!微臣记下了!既然是银行就要赚钱,如果有商家来银行借钱,五万两以下你可以作主,借款的利息你可以参照别的钱庄。
朕会在你的银行的银库里放十万备用金,超过十万的就运往皇城存储!微臣一定遵照皇上旨意行事。
待会微臣退下后,就立即着手找人办理!我微微一笑道:不必着急去办,银行的位置,库房建造,还有银行的守卫,朕已经命工部去打理了。
国丈的职责不是这些,朕是想让你去招募些理帐的好手,大约先要三十人,以后不够再招。
不过这人呢,不仅要能干,而且还要正经老实。
以后过往你们那的白银可是有数百万两,若有什么纰漏可不好。
微臣明白!听我说得这么严重,周奎又有些惶恐起来。
朕告诉你一个招募的好办法,那就是把其他钱庄的帐房先生拉过来。
国丈给他们的条件不是在于月俸的多少,而是可以告诉他们,这中央银行以后会转为户部管辖,里边的人员做得好就可以是朝廷的官吏。
皇上,微臣这么说,恐怕巡城御史们会弹劾微臣!怕什么,这事朕替你撑腰。
而且朕已经跟都察院说过了,他们不会来理会银行的事情!那微臣就放心了!你要记住,不管什么人来存钱,存多少,你都要做仔细,这是你要交代给伙计跟帐房的。
对于国丈,你的职责就是要把银行的帐算清楚,发出多少纸币,收回多少银子都要两清。
以后,朕若要有什么事情都凭圣旨传你,其他人即使是宫内的太监所传口谕无效。
没有纸币就不能提现银子。
这点你要记清楚!如果出现了帐目上的亏空,一切都按照户部库房的律法处置。
微臣记下了!终于把要讲的说清楚了,我也松了口气:好了,谈了这么久的公事,朕也累了。
今日你难得进一趟宫,就去看下皇后吧,两个孩子你也没怎么见过。
出来的时候就不必来辞谢了,方正华会给你准备一千两白银用于招募人员。
微臣谢皇上恩典。
去吧!今日周奎的表现还算是中规中距,我看中他的就是被我打压了这么多年,他变得惟命是从。
我需要一个听话的人来守住我的中央银行。
至于赚钱的法门,自然不用他们来操心。
因为现在我决定写一封长信给南京户部尚书沈缜以及陈文一,让他们也在那边设立一家中央银行,其操作模式跟北京这边的一样。
我先让他们准备好这样的一个铺位,稍后我会派人送纸币过去,并且指点他们的银行运作。
繁体字就是难写,半天才弄好。
我刚写完,只见方正华拿着份奏折快步的走了进来。
周国丈回去了?方正华行礼道:回皇上,周国丈出宫了,皇上交代的也办好了!说吧,什么事那么高兴,居然兴匆匆的走了进来!方正华喜滋滋道:皇上,湖广的洪大人快马递来捷报,说是张献忠已经被官军射杀,流贼大部分被消灭。
现在张献忠的首级正送往京师。
我不禁站起身道:真的?张献忠就这么死了?千真万确!皇上请看奏折!我拿起奏折迅速的看了一遍,心中涌起一丝难以置信的感觉。
那在明末闹了十几年,最擅长打运动战的张献忠居然在我手里还没有蹦达一年就死了?!不会是替身吧!/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三十九章 战果辉煌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三十九章战果辉煌虽然有了洪承畴的战报,但我内心还是有些怀疑。
这张献忠未免太不禁打了吧!不过换个方向想,历史上明末张献忠,李自成他们能够得到兴盛,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在于朝廷。
如果不是发不出兵饷,也就不会有那么多逃兵加入到流寇中去;如果朝廷能够做好点对付灾害,也不会有那么多流民;如果在流寇刚兴起的时候,全面的剿杀,不给他们丝毫投降的机会,李自成跟张献忠他们至少死了几次,哪轮得到他们来搞定明朝。
这真是定数,现在轮到我来把握天下,自然不会给他们机会。
为了证明张献忠的真假,我还是决定下旨意,查实后再报上来一次!还有的是让他们上报中原一带的流寇情况如何!我抬头问方正华道:陨阳知府蒋允仪可有密奏上报?回皇上,还没有!我点了点头道:地方的消息总是晚了一点,那三营里有没有消息传来?回皇上,暂时还没有,不过奴才估计奏折应该也快到了!我指着洪承畴的奏折道:嗯,这个王朴是皇宫禁卫,不想一出去倒还英勇,死在了张献忠的刀下。
洪承畴说他们都是战死的英勇将士,求朕把他们安进英魂祠呢!方正华知道什么话不该说,所以没有接话!正华啊,你在宫里行走,这个王朴你认识嘛?奴才曾在皇城见过,但不是很熟悉!嗯!既然都是为大明而死的将士,又有洪承畴的保举,让他们进英魂祠是应该的。
你拿这份奏折到铭心堂去,让他们写一篇文章讲讲这事。
张献忠死了,也算是给天下的寇匪们立个榜样!方正华接过奏章道:奴才这就去!方正华走了没一会,这边曹化淳就捧了几封奏折过来。
这是奴才从通政司拿过来的!我有些疑惑道:是吗?刚才方正华拿过一本,怎么没有一起拿过来?这……奴才不知!可能小华子走后,刚刚又到了一批!我不想再追究这个问题,就从他的手中拿起一份奏折,奏折上赫然盖着密印。
我摊开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仔细阅读过后,又在里边找到一封郧阳知府的密折。
看过之后,思量一番,心里满不是滋味。
我不禁把两份奏折都扔在了乾清宫的案台上。
传朕的旨意,命洪承畴回京陛见,三营将士悉数回西安驻扎;命湖广巡抚吴贞疏整治郧阳府,严查漏网之鱼的流寇!奴才记下了!曹化淳准备去找秉笔太监写旨意。
慢着,我叫住了曹化淳补充道:再发一份旨意给贵州巡抚李若星,让他好生严防湖北方向是否有流寇入境。
奴才遵旨!从上奏的密折来看,虽然还有些尾巴没有清除,但张献忠却是真的挂掉了。
而且居然让王二给射杀,这让我有些滑稽感!或许以前自己看历史书的时候,心里总是偏向张献忠之流。
他们的所作所为叫做农民起义,是为了打倒地主土豪的斗争。
而现在的我,把他们都叫做流寇,用我手下的官兵去把他们斩杀殆尽。
唉,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自己毕竟代表的是阶级的利益。
虽然张献忠他们推翻大明,可最终建立起来的也还是封建王朝。
历史学家们都说,无论怎样的农民起义,对于历史而言,都只是一次次的重复。
所以还不如由我来作这个改良派,尽管大明很多东西都已经腐朽,但真的把它推倒重建,损失会更加大,甚至是整个民族都不能承受。
我挥去心中的不快,打起精神进行我的初次资本运作。
等到十一月末的时候,中央银行的一切都准备就绪。
虽然纸币的数量只有两百万两,但我已经让他们每日不停的印制,相信很快可以印出多余的纸币给南京的银行使用。
而我教给周奎的法子很有用,很快就招来了三十个帐房先生。
如果做帐都可以做官,那还不是祖坟冒青烟啊!所以京师各大钱庄的帐房们都蜂拥而至,让所有钱庄老板都郁闷不已。
高弘图也办事利索,可能是我第一次直接给他下旨意操办事情,不足一个月就把我构想中的银行造了出来。
那些帐房都是管理钱财的老手,在周奎,徐光启等人的三天培训下,已经把银行的整个运作流程掌握。
挑个良辰吉日,放了几百响的鞭炮,中央银行就开张了。
不过我还是小看了中国老百姓存钱的观念,他们大多都是觉得这银子放在自己家里才实在。
毕竟那‘纸片’可是虚的,唯有在眼前明晃晃的银子才是信得过的。
所以在中央银行开业后,几天内只有五百两白银存了进来,而且这五百两还是周奎找来的托儿。
听了方正华带回来的报告,知道这个免费存钱是没有什么吸引力,我不得不考虑一个新的点子。
既然他们喜欢放在家里,那就找点东西刺激他们一下。
在他们感觉不到安全感的时候,我相信他们会记得起我的银行。
嗬嗬~这几声好像笑得特别奸诈!经过几天的准备,我微服来到刑部大牢的审讯室。
谷刚已经在那里守着了,他见我来,连忙跪下行礼。
皇上万金之躯不该来此地,若让皇后娘娘知道,微臣又要被责罚了。
不碍事,朕让你办的事情做得怎样了?回皇上都已经办好了,顺天府的人数不足,又从附近的州县调了些过来。
微臣仔细选过后,剩下十个身手不错的可以听用!我满意的点点头道:十个够用了,你待会把他们带过来,不要走漏了朕的身份。
是!谷刚转身去牢房将十个犯人带了过来。
很快,只见十个人一排走了进来,手脚上都戴着镣铐,其中有两人特别引人注意,一个瘦如猴子,一个壮如牛,但他们却都是盗贼。
可能他们以为要过堂审理,来到跟前都跪在地上。
打量完,我缓缓问道:知道把你们找来作什么嘛?大人,我们冤枉啊,小人虽然犯了案,可已经在顺天府筹够了赎罪银。
求大人超升啊!是啊,大人我们冤枉啊!大人要是觉得不够,小人还可以再交一份!大人,放过我们吧,小人以后再也不敢犯了。
大人,小人跟京师的——很熟悉,是他的亲戚,大人放过小的一回!……十个人里边除了那个瘦子跟那壮汉没有说话,其他人都叨叨絮絮的拼命求饶。
看来作盗贼的人心思都比较灵活,我才刚开始问就在那求情了。
我轻咳一声,谷刚便大声喝道:不想死的话就闭嘴!谷刚的威慑力不同凡响,所有的盗贼都停止了聒噪,乖乖的跪在地下。
对于两个没有开口的盗贼我倒有点兴趣,便走到瘦子面前道:你不求情?不想出去嘛?瘦子笑嘻嘻道:小人自然想出去,不过大人带小人到这里来,小人想着总该为大人做点差事,表点心意孝敬大人您!是个聪明人!我点了点头,又到那壮汉面前道:你没有话说嘛?那壮汉瞟了我一眼,冷声道:大人要我去偷什么!我靠,够直接,居然还有这么酷的盗贼,干脆去做杀手好了!我呵呵一笑道:你们两个还算醒目,找你们这十个人来就是为了让你们干本行。
这里有一张名册,里边有你们下手的目标,偷盗的数量。
你们拿了名册之后,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完成。
一个月后只要你们拿着相应的银子到全聚德,到时保你们清清白白做人。
当然,你们要是不愿意也不勉强。
只是到塞外去看看风光,顺便做十年的苦役!十个盗贼都沉默了,他们都在计算着得失,这是盗贼的本性!那壮汉突然瓮声瓮气的问道:大人不怕我们出去之后就远走高飞?他这番话立刻遭来几个同行的白眼,或许他们当中真的有人打算这么做!我对那壮汉的直接顿生好感,不由笑道:你恐怕是在警告你的同行吧,看来你的心地还不错。
既然能把你们从不同的地方来,就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这手中的权力可以要你们生,自然可以要你们死!所以根本就没人担心你们逃脱,你们逃走之后,面对的是一辈子的通缉,而且是杀无赦!几个盗贼给我说得大气都不敢出,我笑了笑继续道:你们每人都有一份名册,还是看看再说吧!说着谷刚将名册给了他们发了下去!他们每人手中的任务不一,难度也不相同,所以每人看到名册时的表情也不相同。
我现在可以走了嘛?那壮汉首先说话!我点点头,谷刚就让一个狱卒带了他出去。
有人带头出去后,很快,十个盗贼都选择了帮我做事,陆续的从刑部大牢出去。
而我呢,就回宫等我的好消息。
皇上,要是大臣们发现了怎么办?谷刚进了皇宫才开声问道。
我笑了笑道:朕相信你!……要是那些盗贼被抓了怎么办?谷刚给我这么一说有些着急了。
给那些人的任务都不是很难,他们既然是积年的盗贼,应该做得到的。
可按照皇上的意思,名单最后加入了一家官员,一家功勋世家!谷刚继续说道。
名单是你选的?皇上恕罪,是微臣让个不识字的小太监从百官录里随便点的!可里边的几个……这谷刚做事看来是越来越细心了,怕以后有人说他故意找别人的碴,所以找了个不识字的小太监来顶缸。
我挥挥手打断道:哦,点了就点了!你记得一个月后去全聚德那里验收,他们那的烤鸭不错,记得给朕带一只回来。
朕去坤宁宫,你就不要跟着了。
……谷刚一犹豫,剩下的话就没有说出口,可皇上已经走远了。
谷刚心里想说,这家官员选的是内阁大学士郑三俊,另一家功勋选的是英国公。
虽然偷的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但要是真的惹出事情来,又怎么收场呢!不过现在皇上都已经发话了,他又能说什么。
谷刚只好怏怏离去!——广告之后回来——现在后宫可是热闹得不得了,突然多了三个小孩子,一群人围着他们转,唯恐照顾不好!特别是坤宁宫,炜儿现在已经会跑了,成天让太监们在后面追着。
而锋儿呢,一个不如意就在那哇哇大哭。
真是有点佩服婉琴,居然能顶得住两个磨人的小家伙。
因为我已经打算,等孩子一到六岁就送往毓庆宫读书,到时我就不能再宠爱他们,而是要扮演一个严父的角色,所以在他们还小的时候,我就尽量的疼爱他们。
这回去坤宁宫,差点给炜儿当马骑,好在婉琴板着脸说了炜儿一顿,他才噘着嘴从我身上下来。
待了好一会才从坤宁宫出来,接着我去了田妃那,因为她生了个女儿,满肚子的不高兴。
在后宫中的妃子都是以子为贵,几个姐妹都生了儿子,唯独她是个女儿,她心里能没有疙瘩嘛?!哎哟,还生着闷气啊?我一进门看着田妃还皱着眉头,就知道她心里还放不下那个疙瘩。
臣妾见过皇上!见我一来,田妃眼睛里含着泪水,楚楚可怜!怎么了?谁欺负朕的丽妃了?我呵呵一笑把她搂进怀里。
臣妾没有用,没有给皇上生个龙子!田妃委屈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就因为这个啊,朕已经有了三个儿子,现在你替朕生了个宝贝女儿,应该高兴才是。
这可是朕的长公主,朕疼爱都还来不及!这公主肯定象爱妃,都这么漂亮可爱!可臣妾想给皇上生个皇子,就是臣妾以后也有个依靠。
臣妾看着皇后娘娘跟秀儿妹妹都有皇子,臣妾心里羡慕得慌!田妃在我怀里小声的说道。
我打趣道:爱妃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到时你想生几个就生几个,不用羡慕她们啊!哈哈!田妃被我这么一说,不好意思的从我怀里钻了出来,红着脸道:皇上又不正经了!好,那就正经点,走,去看看朕的第一个女儿,朕还在想她的名字,要取个什么样的名字才符合朕这个长公主的身份呢?田妃搂住我的手臂道:这个自然要皇上作主!好!我虽嘴上应着,但心里没有底,要起个好名字多难啊,我总不能把自己的女儿叫朱茵吧!搞得后来这一段时间,田妃见到我总是问给女儿的名字取好没有?给第三个皇子取名就好多了,反正能取的字就这么多,我稍微查了下《说文解字》后,给秀儿的儿子取名朱慈烁,小名乐乐!秀儿对此也很满意!因为孩子多了,现在我有不少时间要花在陪她们。
等转完了一圈,我才有空回乾清宫打理政务。
过了两天,我期待的事情终于出现了。
顺天府一早有折子上报,说京师两天内,有十家民宅被偷,损失银子二十两!我看都没看就转给了刑部,然后刑部又转回巡警司。
接着连续好几天都有人到顺天府报案,开始是普通百姓家,后来是商户,店铺的老板。
被偷的地域极广,分布在京师中的大街小巷。
一时间人心惶惶,好像自己的钱物就会被那该死的小偷盗去。
到后来,京师里原先最大的钱庄居然也失窃了,虽然只是盗走了库里的一百两银子,但影响是深远的。
原先还想着把银子存放在钱庄的,都马上打消了主意。
那些在钱庄存了钱的也取了出来。
现在京师里那些有钱人的主儿,唯一想到的就是中央银行。
因为现在出现了盗贼,而这家‘银行’又是保护措施最好的。
再加上不用付存钱的费用,大批的有钱人都把带着银子来银行存钱。
银行的伙计帐房由开始的拍苍蝇打发日子变成数钱数到手抽筋,周奎笑得连嘴都合不上。
两天的时间吃进一百万两!看到了银行的帐目,我心里也乐开了花!对于自己想到的这个好主意,又暗暗佩服了一下自己!只要有了钱,那就大把大把的花!国库里的两千万虽然还很多,但算一下也只是大明一年的赋税。
崇祯朝后面还有的是灾害,我怎么都要留点储备资金。
正当我暗暗得意的时候,郑三俊找上门来了。
只见他铁青着脸,不知道是不是别人欠了他很多钱!行过礼后,他就气哼哼的启奏道:微臣斗胆恳请皇上,严惩顺天府知府杨延麟,以及巡警司提督郑绶!哦,郑爱卿,这是怎么了?他二人犯了何事?郑三俊黑着脸道:最近京师屡闹盗贼,在顺天府报案者不计其数。
案发到如今已将近一月,但他二人仍旧没有将盗贼逮捕归案,此乃渎职!臣请皇上查办他们!既然是自己搞出来的事情,当然不能把他们都害了。
我帮他们遮掩道:咳……这件事情顺天府已经上过奏折给朕,他们说了,这次在京师偷盗的是积年的老贼,手法伶俐,轻功高超,还需要些时间。
这件事朕已经允了,爱卿就耐心等待下!见我这么说,郑三俊急了:他们还克期破案,那盗贼都偷盗微臣家了!——PS:呵呵,不好意思,自己今天写道这一章的时候发现了一个BUG!在133章的时候,可能一时没转过来,居然给二皇子取名的时候,写成了朱由锋,居然用了他老爸的辈分!该打!!应该是叫朱慈锋的!不好意思,更正不了,只好申明一下!/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四十章 有点意外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四十章有点意外听郑三俊这么一说我不禁有些愕然,难道那个名册上最后加进去的官员就是他?!那也太什么了吧,偷谁家不好,偏偏偷郑三俊!他又刚好是主管刑法的,自己家给盗贼偷窃,而且又抓不到案犯,让他的颜面往哪放!难怪他今天会一大早来我这,要我惩办杨延麟他们!那些盗贼也太猖狂了,居然连朝廷重臣都敢偷!正是因为顺天府办事不力,才导致老臣被盗,所以老臣请求皇上另派能臣捉拿盗贼!我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道:爱卿的心思朕理解,但这顺天府跟巡警司已经查了一个月,他们跟朕禀报,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如果现在换他们,只怕会让搜捕更加混乱,到时破案就更加不易了。
可皇上……我打断他道:郑爱卿放心,朕已经下了旨意给巡警司,相信很快会有捷报的。
对了,爱卿家里被偷了什么?郑三俊见我这么问面上一阵尴尬,过了一会才闷声道:老臣被偷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物事,不敢劳皇上过问,微臣告退了!既然郑三俊不说,那我也省得麻烦,不然还要派人给他找东西。
谷刚这事办的也太过乌龙了,居然让人偷郑三俊,随便找个四品小官不就得了!看来要教育下谷刚才行,要用于承担责任嘛,找什么小太监,小太监都不认识字,看到有个最简单的三字,不就把郑三俊划进去了。
还不知道下一个是谁呢?如果是陈文一就好了,反正他人不在京师,家里随便偷!过了几天后,就是我跟十个盗贼相约的时间。
原本我是派谷刚去跟那些盗贼接头的,但是出了郑三俊的这档事情后,我有点好奇,到底盗贼们偷了他家的什么呢,搞得他这么冒火!所以我决定过去好好问下,顺便安排下后面的事情。
在全聚德天字一号雅座,谷刚像个门神似的守在我后边,我坐在首座悠闲的品尝着全聚德的特色菜!我原先想着在全聚德碰面,只是知道京师有这家酒楼,而且取它个好意头。
没想到一进来,这个全聚德跟后世的全聚德完全不是同一家,难道那个卖烤鸭的全聚德还没有开店?!当我差不多吃饱的时候,开始有盗贼来报到了。
要不是事前见过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衣着光鲜的他们都是小偷!他们带来了一个月内所偷的赃物,全部是清一色的银子。
十个人来了八个,而且各个都按照要求完成!你们做得不错!我将他们手中的册子收回,看了一下,郑三俊的名字不在其中。
然后我不动声色的把册子给了身后的谷刚,接着继续说道:这些银子都给你们吧,谁偷来的就归谁!八个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不过他们还是手脚麻利的把银子搂到了怀兜里。
其中一个大胆一点的小声问道:大人,您月前曾答应我们可以放我们一马,我们这些人是不是可以走了?当然,不然留你们下来作什么!你们在刑部的档案已经在他身上。
八个盗贼都顺着我的手指望向谷刚,谷刚从怀里拿出了几份档案。
小人们多谢大人饶命!说着他们便要去接谷刚手中的脱命符,只要这档案拿到手,自然是撕个干净,只要刑部没有了案底,他们就是清白的人了。
我伸手拦道:慢着,你们还有两个弟兄没有回来,是不是该等齐了人马才散啊?众人顿时愕然!大人,我们都不是一伙的,他们要是不回来,那我们这几个完成任务的怎么办?大人还是放过我们吧!一个盗贼哀求道。
好聚好散,你们都是一起做任务的,如果人不齐,后边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好了。
你们就乖乖的坐在这里,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谷刚一步跨出,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那八个盗贼在谷刚的威慑下,乖乖的坐回自己的位子。
在坐了一柱香的时间,我渐渐没有耐心等了。
没有来的两个盗贼就是瘦猴子跟那个壮汉,他两人身手都不错,不应该失手才对啊!难道他们两个聪明人自己私自跑路了?正当我想着是不是放这几个人先走的时候,一个穿常服的侍卫跑了进来,在谷刚耳旁嘀咕了一通!谷刚听后连忙跟我低声禀报:回皇上,方才顺天府传出消息,已经捉拿盗贼归案!我不由一阵失望,居然最看好的两个盗贼都出问题,难怪他们今天来不了!接下来,我是该让杨延麟杀人灭口呢,还是去把他们领出来?我思虑了一阵后对那八个坐立不安的盗贼道:你们三日后来这,到时自然让你们遂心!现在走吧!在谷刚的注视下,八个盗贼无可奈何的走了,谷刚见房间内没外人了才道:皇上,这事如何善后?先去顺天府看看!是!谷刚给那侍卫递了个眼色,那侍卫连忙到前头去布置了。
谷刚的功夫我是信得过的,自从进了宫坐禁卫后,功夫一直没有撂下,没事差事的时候都在练武。
既然谷刚都说那两人功夫不错,按理没有理由两人都失陷其中。
我不禁奇怪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便想去看看究竟。
等我到了顺天府的时候,杨延麟已经把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
他带着顺天府的同知叶廷秀在大堂门口候着。
微臣杨延麟(叶廷秀)叩见吾皇!免礼!你们就不要搞得这么繁琐了,朕过来就是想看看把京师搞得鸡犬不宁的盗贼是何人!你们带路好了!皇上,还是微臣把犯人抬上来吧,皇上龙体金贵,还是不要到那囚犯的地方!不用了,朕只是看看,别搞这么多麻烦……等等,你说抬上来?难道盗贼已经受了重伤?回皇上,两名盗贼现在确实身受重伤,连起身都有问题!你们动用了大刑?我狐疑的看着他们二人。
杨延麟连忙辨白道:回皇上,微臣不敢乱用刑俱,这捉住这两人时他们已经受了重伤,微臣还让郎中来看过,给他们敷了点药!我点点头,这杨延麟毕竟是自己拉上来的人,做事还算稳妥。
你们是怎么捉拿到他们的?杨延麟回奏道:微臣不敢领功,这两个盗贼可以说是给人送到顺天府的。
昨儿晚上,府里的巡夜兵丁在府衙院里发现他们。
他们身受重伤外,兜里的银子全是最近一个月京师被盗的赃物!他们是给人打伤后,毫无知觉的给送到顺天府的?回皇上,正是这样!这件事倒有些奇怪了,我默不做声的走向顺天府的牢房。
在阴暗潮湿,充斥着霉味的牢房,我见到了两个盗贼!只不过看情形,不知道他们还算不算是盗贼。
他们连个浑身是血的躺在稻草上,若不是手脚有些抽搐,我还以为他们已经挂掉了!他们受伤怎么样?这次回答的是叶廷秀:回皇上,根据郎中的诊治,他两人身上有多处砍伤,肋骨断了几条,而且一个手骨折,一个脚骨折。
因为他们武功还算深厚,所以才留下一条命。
我点了点头,心里正在盘算着他们是怎么给人打成这样的!在旁的叶廷秀又道:根据他们的特征,微臣问过附近州县,查出他们在月前曾被河间府抓获,一个叫候四,那个壮的叫铁牛,后来提交给了刑部就再无信息,微臣估计是用议罪银赎了出来。
京师近一个月的盗窃案件应该他二人有份参与。
因为他们所带的银子与报案所丢失的数量相差较大,微臣以为,他们应该还有同伙。
呵呵,没看出来,居然今天还碰到个东方的福尔摩斯!此处太过气闷,朕还以为这两个盗贼有何本事,只不过是一只瘦猴子跟一头蛮牛。
朕回宫了!我头也不回的带着谷刚出了顺天府,留下一脸差异的杨延麟跟叶廷秀两人。
对于皇上态度的变化,他们还能说什么呢!正当他们两人要回府衙办公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穿着六品禁卫服的带刀侍卫进来。
参见两位大人!侍卫只是行了个拱手礼!杨延麟还礼道:皇上方才起驾回宫,不知侍卫大人过来有何事见教?侍卫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笺递了过去道:这是我们谷统领交代的,请大人过目!杨延麟从侍卫手中结果信笺,打开一看,聊聊数行却是代天行事。
他马上应道:本官明白,稍后就安排妥当!——分割线路过——那昏黄的日头,晒在人的身上丝毫不觉得温暖,我有点怀念南方的天气。
就是在十一月份,南国此时的温度有如春天,大抵只需要穿两件薄裳就可以了。
但现在,我穿着厚厚的棉袄都觉得冷,我不禁搓了搓手,看来还是在屋子里暖和。
于是我又下了一个英明的决定。
我对着身后的谷刚道:三天后,那八个盗贼你去全聚德把他们打发,告诫下他们不要再偷盗了!是!谷刚又试探着说道:那微臣就把档案发给他们就可以了?我想了一下,心里有了个好主意:你就让他们在九个城门口上贴点东西再走,就说‘他们兄弟十人,竟然被抓两个,必定回来报仇,大闹京师云云。
’让他们贴完后远离京师,十年内不得回来。
微臣记下了!那两个人又怎么处置?你将他们安置在哪?我边踱步边问道。
微臣还没想好,只是暂时让人把他们接到五塔寺。
嗯,你让郎中给他们瞧瞧,这两人还对朕脾气,死了总觉得可惜!谷刚略有些不解的答道:微臣遵旨!我突然想起他们两个受伤的事情,便转身问了心中两个疑问:你去查过后,知不知道郑三俊家里丢了什么?谷刚见我突兀得问话,面色有些古怪的回答:微臣检查过那候四的赃物,发现除了银子,还有一条女人用的肚兜!肚兜?嗯,应该是小媳妇用的肚兜!谷刚补充道。
哈哈哈~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郑三俊家里丢了银子外,还有一条肚兜,而且多半是他儿媳妇或者孙媳妇的肚兜,实在是太搞笑了。
难怪他会恼怒又不敢在我面前说出口,他也怕家丑外扬!谷刚也陪笑着,我指着他道:嗯,你还是有进步,当年朕遇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鲁男子,现在居然能够认出那是小媳妇的肚兜,有长进啊!谷刚憨厚的挠挠头道:都是皇上的栽培,微臣跟晓月都很感激皇上与皇后娘娘的恩典!听说你也生了个儿子,取了个什么名字?谷刚脸上泛起了难得的柔情,嘿嘿笑道:叫谷云,小名云子,微臣读书少,起得不好!不用谦虚,名字还不错!让他好好锻炼身体,将来为文为武都可以为大明出力。
是!对了,那两个受伤的盗贼,最后他们去偷的那家是何人?谷刚顿时收起了笑容,蠕蠕的说道:是英国公府!哦!我心里不由一惊!至于为什么我觉得心惊,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我有点恼怒的挥去心头这点奇怪的感觉。
有空让晓月带着孩子来宫里走走!我撂下这句无头无脑的话就进来乾清宫。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谷刚还在院子里。
虽然顺天府已经宣告破案,两个盗贼也被宣布因为伤重而亡,但百姓们仍旧是把银子存放到中央银行里。
因为留在京师九门城墙的恐吓太过吓人,说也不知道盗贼剩余的八个弟兄什么时候会回京师报复。
所以最安全的办法还是把银子放在银行,毕竟纸币跟大量的银子比起来,纸币更加好藏匿。
特别是那些开店铺的老板们,更是喜欢把银子放在银行里,反正又不用他们教保管费。
当周奎告诉我,银行收入的银子已经高达三百万两的时候,我觉得这老头实在是可爱极了。
而我给他的指示就是,无需担心有人来提现,也无需担心纸币不够用,有多少银子都给我吃进。
因为现在京师的银行运行得很稳妥,所以我准备开始在南京开个分行,这也是我为下一个战略目标打基础。
陈文一已经给我上奏折,对于银行的事情,他当然不敢反对,而且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否明白我的用意,但他全力支持总比全力反对好。
南京中央银行自然也是要以南京藩库为基础,我也不要求他们做什么,只是吸收银子就好了,如果银子也吸收不到,那也罢了。
总之先在南京开个银行就是了。
那边的户部尚书是沈缜,所以我让他主理那边银行的事宜。
而且还从这边的银行派了十个比较能干老成的帐房到那边去,随行带了五百万的纸币。
这样,银行就可以很快的建了起来。
从南京捕风营的回报,银行成立后,根本就没有丝毫业务,也没有人来借银子,对此我也是置之一笑!今天虽没有什么大的灾害,但由于三个地方开战,特别是辽东跟大同损失很大,所以大明的赋税还是赤字。
特别是我免了四省的赋税,至少就缺了两百万的收入。
加上补充辽东兵员,盔甲,武器的制作都要连连追加,今年至少要用六百万,而且这个数字在未来几年内都降不下来。
虽然我竭力的捞钱,又不顾大臣反对实行了议罪银,但大约的估算了一下,缺口仍在百万之间。
这钱最终还是要我从内库里出。
所以我在朝会上对大臣说,内地官员都要以劝耕务农为重,沿海地方则要以卖出货品为要务。
总之就是要多产多收,不要让地慌着。
又特地从天工学院找来数十个从事番薯,土豆,玉米培育的技术人员,让他们到各省缺粮的地方去报到。
同时我也鼓励沿海的百姓到海外经商,允许西洋人到固定的港**易。
开放的城市是广州,泉州,上海三个地方,至于大明子民,都可以从浙江,福建,广东三省出海,鼓励他们尽可能的出口经商。
对于我的政策,大臣们自然不敢反对,虽然他们按着祖宗的成法都是要以土地为重,扬农抑商,但他们也看到开放海禁给南京海关带了的巨大效益。
每年三百多万的税银,这是他们原先想都没有想到的。
按照我的构想,大明应该组织大量的船队,载着大明的货物到各个地方贸易。
最好是大明的船队也能够直接开往西方。
我记得以前看书,曾讲过瑞典有一支叫哥德堡号的商船,载满了中国的丝绸,茶叶,陶器。
结果快要靠岸的时候,给一块礁石给撞沉了。
事后船主找人进行打捞,虽然只打捞上三分之一的货物,但卖的价钱却让他们获得了整次贸易的百分之三十利润。
可见,东方的物品到了西方社会,那价格高得吓人!所以大明要组建自己的远航船队是必然的,就算不为了贸易,也要为海防做打算。
虽然女真人仍旧是大明最大的敌人,但我已经要开始为大明下一步的做准备!/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四十一章 发配东南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四十一章发配东南在过年前一个月,洪承畴赶回了京师。
而张献忠的人头最后还是送到了兵部,于是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洪承畴在湖广的战场上立下了战功。
虽然在很多的将领看来,剿灭几个刚从田里爬起来的泥腿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夸耀的,但他们也知道皇上对陕西的流寇极度重视,甚至超过了对付辽东的女真人。
所以皇上奖赏洪承畴是肯定的,这让满朝的人都眼红着。
此时的洪承畴自然也是踌躇满志,回来的路上,地方官员们都热情的招待他,奉承他。
当然他高兴的不是他灭了张献忠,张献忠只不过是个流贼的首领罢了;真正让他高兴的是:皇上没有将三营士兵调回京师,而是调到了西安,那就意味着皇上没有从内地撤兵的打算。
而他洪承畴自然会是那支人马的统帅,那就意味着他作四省总督的日子为期不远了,这还不值得高兴嘛!当然洪承畴是个聪明人,到了直隶地区他就放低姿态,对于他在湖广的战功也推得一干二净。
他知道现在嫉妒他的人多了去了,要是自己不小心,说不定就有人捉住机会在后边说坏话,下绊子。
所以他见到谁都客客气气,对于战功的事更是只字不提。
到了京师驿站,他去了兵部跟中军督府报到后,便呆在驿站里看书,大门都不出一步。
所有的一切都有人看着,在洪承畴进宫觐见的时候,王承恩已经将洪承畴一路行来的情况禀报给我。
对此我也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虽然洪承畴谨慎小心,不过有些事情可不是他所能掌控的。
皇上,洪承畴在宫外求见!方正华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我将那些情报丢在一边后,方正华带着洪承畴进来。
洪承畴进了乾清宫便纳头就拜,三跪九叩后才膝行到朝堂下,他哽咽着道:微臣洪承畴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起来吧!此时洪承畴已经在京师驿站休养了两天,脸上已经不见劳顿之色,比起原先来黑了些许。
不过他的黑脸中透着红润,中气也足,看来在山区转了大半年过得不错,还活蹦乱跳的。
我记得原先的史书记载他死于康熙初年,换而言之,他活到了七十多岁。
现在他才四十出头,正是大有为之时啊!我温和的说道:爱卿在郧阳山区剿匪,真是辛苦了!但这些匪寇不剿除后患无穷啊!朝中有人对朕如此重视流寇很有意见,甚至对朕派出三营剿匪也有看法。
但爱卿是在陕西做过地方官的,是知道流寇的祸害深远。
这些话朕就不说了,你们能把张献忠剿除,朕感到很欣慰。
当然欣慰是不够的,对于你们,朕是过必罚,功必赏!洪承畴连忙回道:皇上言重了,替皇上分忧是微臣的份内事。
我感叹道:要是大臣们都能替朕分忧就好了,朕闹心的事情特别多,又有谁可以倚靠呢!洪承畴规规矩矩的站着没有说话,我又继续道:孙承宗是你的座师,年已古稀却仍旧不辞圣命,奔波于战场。
你要多以此为榜样,不要把眼光局限于某一个地方。
洪承畴不知皇上什么意思,因为这话语跳变得太快了,怎么突然讲到他的座师呢?他不敢问,只能回道:恩师是微臣这一辈子的楷模,微臣也愿意为皇上一辈子效命沙场。
你是文官出身,朕登基后才把你调入京师三营!由文官变成三营提督,可以说是一个极大的转变。
你能把三营带好,倒是难为你了。
不过,大明此时非同寻常,朕用人也不拘泥于一格。
有能力的,朕总会给他机会。
朕就是看好你,才让你提督三营。
洪承畴听着更加糊涂了,不过他不得不答:微臣今日的只有些微功绩,全都是皇上栽培结果。
微臣不敢领功!有没有功绩朕心里清楚,有时候既便是干将能臣也要吃得起委屈,朕说过,只要忠心于我大明,为国为民做事,朕是不会亏待他的。
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我停了半会没有说话,思虑着后边的话该怎么说。
既然我不讲,洪承畴也只能呆着。
宫里静的只有自鸣钟在滴答得响,洪承畴在这种静静的对峙中变得有些不自在了,我哼了一声道:朕虽然远在京师,但对地方上的事情还是知道得很清楚。
你们都很聪明,但朕也不笨。
所以你们有什么事,最好不好瞒朕!可惜有些人总喜欢自作聪明!洪承畴闻言吓了一跳,难道皇上听到了什么风声不成?不然怎么会对他这么说,这是告诫?还是风雨来临的前奏?洪承畴分辩不清,只好含糊的回道:大多官员都是好的,他们怎敢蒙蔽圣听,即便有个别狂妄之徒,皇上明鉴万里,自然不会受其蒙蔽!你也是个聪明人,你会蒙蔽朕嘛?洪承畴慌忙跪下道:微臣不敢!我面色一沉,冷声问道:你不敢,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远在湖广就可以肆意妄为,朕就不知道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洪承畴忙叩头道:微臣不敢欺瞒皇上,所奏句句属实!我压不住怒气,一拍桌子喝道:所奏属实?朕问你,王朴那样的人,可以进英魂祠?你说王朴用诱降之策,你可知王朴乃是京中禁卫指挥使,典型的一个纨绔子弟。
那样的计策是他能够使用得出来得?你还想骗朕什么!你若是真的要诱降,就不会把郧阳卫指挥使吴三锡调到西南围剿,结果使得张献忠的余部窜入西南。
郧阳卫是什么货色,你洪承畴在湖广呆了半年,你会心里没有底?你还敢说没有欺骗朕躬嘛?洪承畴被我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顿,彻底蒙了,脑里一片空白,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皇上是怎么知道那么详细的。
会是谁告密呢?不过现在由不得他想这个问题,欺君可是死罪!他面对皇上如此详实的质问,他不得不认罪!只有先认罪了,再来谋求别的。
他声音颤抖道:微臣该死,微臣不该有私心,那王朴确非要行诱降计策,只因为他来找罪臣说情,臣知道他收了流寇的贿赂。
本应按军法处置,但罪臣想着如果要是能够跟着王朴,将张献忠全部围住,那样总比进山围剿要来得方便。
罪臣后来只因京师禁卫死伤太惨,又不愿得罪王朴家人,所以才将他申报为战死。
罪臣该死,请皇上念在罪臣还有寸功的份上,宽恕微臣一次!那吴三锡了,你将吴三锡安排到西南,让流贼得余部安然逃去,你洪承畴安的是什么心,难道你还嫌朕的大明不够乱,流贼不够多嘛?洪承畴有些语无伦次的辩解道:皇上,您是知道的,那郧阳的东面就是襄阳府啊,那里的军卫都是在崇祯二年重新建立的,根本就不能打战。
但襄阳府里有两位王爷,按我大明律法,主将失藩可是死罪,所以微臣动了私心,全力保住襄阳。
微臣手中兵力有限,不得已才让吴三锡守西南的,微臣事先真不知流寇们会逃往西南。
皇上明鉴啊!我冷笑一声道:说得好听,早就有奏折上报,你洪承畴在湖广跟周遇吉不合,你是怕他抢你功劳,所以没有将流寇往北赶。
现在流寇突围,你又让吴三锡帮你背这个黑锅!朕知道你少年得志,四十岁就坐了从二品的一方大员,自然是踌躇志满。
就以为朕年少可欺,是不是?罪臣不敢!洪承畴连连叩首,跪在地上认罪!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有什么不敢,不敢就不会做了!欺君是什么罪,你饱读诗书熟读律法,想必清楚得很!洪承畴给吓得呆若木鸡,过了半会才轻声回道:罪臣清楚,按我大明律法,当斩!既然知道,那你还等什么!我话一出口,洪承畴身子陡然绷紧了一下,愣了好一阵他才叩了九叩后道:罪臣就此叩别皇上!说着他沉重得站起身,就往宫外走去!我知道他是要去刑部投案,对于他能够这么洒脱的求死,而没有在我面前苦苦哀求,这让我心里有了分好感。
我看着他出了宫门,才对方正华使了个眼色。
方正华自然是知道我不会就这样让洪承畴死掉,如果真的要杀他,根本就不必跟他讲这么多话了。
我只要写一封圣旨,便可让洪承畴人头落地。
所以方正华很是明白我的意思,马上去把洪承畴追了回来。
当洪承畴第二次跪在乾清宫的时候,生死两重天,他忍不住呜咽了起来。
他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喃道:罪臣该死啊,罪臣不该欺瞒皇上!罪臣蒙了心肝,对不起皇上啊!看着他如孩子一般的大哭,我叹了口气道:你也是大明难得的人才,朕对你期望甚重。
所以一开始就让你做了三营的提督,这不是看在孙承宗的面上,而是朕觉得你有这个本事。
但你太让朕失望了!你饱读诗书这么多年,忠君爱国难道就没有记住嘛?!罪臣不该存有私心,罪臣知错了,求皇上责罚!按理朕应该斩了你,给天下的官员看看。
但朕惜你是个人才,当年襄阳平叛,而今又剿灭了张献忠,这都是你的功劳,朕刚才说过:过必罚,功必赏!’所以朕决定让你将功补过,留你一命!洪承畴虽然知道再叫他回来,应该是事情有了转变,至少不会再要他人头,但他真的听到这句话还是泪流满面,他叩首道:罪臣多谢皇上不杀之恩!朕希望你能以此为教训,今日你违了国法,朕要处置你。
但朕心里对你并无成见,人非圣贤,孰能无错!朕希望你不要再行差踏错,朕要的是国之栋梁!洪承畴哽咽道:微臣记下了!朕今日虽然免了你的死罪,但处置总是要的,否则朕难以让其他官员心服!微臣甘愿受罚!好!容朕想想如何处置你才好!我话虽这么说,但心里早已经有了想法。
洪承畴持才傲物,欺瞒于我让我异常恼怒,但同时也给了我一个借口。
我原本在洪承畴跟卢象升两人之间难以选择,最后从各方面考虑,加上又出了这档子事情,我才决定用洪承畴。
这自然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现在给他个深刻教训,也是让他以后不敢肆意妄为!你是哪里人?洪承畴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问他籍贯,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回皇上,微臣是福建南安人。
这个我自然是早就知道的,但我仍旧说:哦,福建南安人,岂不是跟福建总兵郑芝龙是同乡,你可认识他?!他可是海战的一名好手!听我这么问,洪承畴自然是面色有些变化,郑芝龙是海盗出身,他科考高中,两人怎么会相识呢!以洪承畴的身份,就算知道也说不知道。
对于读书人而言,认识海盗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微臣弱冠后离家,未曾认识,后来郑总兵归顺大明后,微臣才有耳闻!哦,是这样!你们南安地方不错,靠近海边,大多数人都是弄潮儿!你可会游水?微臣会点,但到了北地,久不下水了!恩,那就好!朕决定了,既然你犯了欺君之罪,朕怎么都要处置下你。
先前郑芝龙总是上折叫嚷着,说是他那缺个好参谋,不敢出海作战。
朕就让你到福建给郑芝龙作个参军以观后效,反正你们都是老乡,放到别的地方,朕还真不太放心。
洪承畴从死到生转了一圈,若开始就贬他去福建水师,他肯定心里不服,但此刻他规矩的跪下谢恩。
我挥手让他起身后道:大明正是用人之时,朕说过只要有才华,朕肯定不会埋没他。
这次你虽被贬去福建水师,但对于你而言又是一次转机,能转成什么样子,就看你自己的努力。
你的座师孙承宗一生也是大起大落,你可不要为了这次贬官而没了上进心。
微臣一定努力,不让皇上失望!我似有所指道:水师作战与陆地作战全然不同,所用的武器也不同,你到水师后多学多问,郑芝龙又是你同乡。
即便不能作三营的提督,未尝不可以作水师的提督!洪承畴一怔之后,跪下道:微臣谢皇上指点!你到兵部拿了文书就可以出京,朕呆会让人给你圣旨。
至于你的罪名,朕会对外说是谎报战功!你现在出发,还可以回老家过年,过完年你再到水师报到。
微臣遵旨!洪承畴走后,我拿出了事前准备好的旨意让方正华发给兵部!现在我已经迈出了伟大计划的第一步,只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这件事一出,让满朝都哗然。
谁也没有想到前来领赏的洪承畴会从一个从二品提督变成了六品的参军,朝臣们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都不敢出言辩护!京师的三营是洪承畴一手建起来得,很快有人递上了折子替洪承畴喊冤,对此我也只是看了就算了。
没两天,内阁发布了邸报,洪承畴被贬的原因写得清清楚楚,而且以他的罪名,现在的处置还算开恩了,于是没有人敢再为他说话。
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在辽东的孙承宗发来奏折,说让我严惩洪承畴,不要顾及他的脸面。
我想孙承宗是以为我因为他的关系才从轻处罚了洪承畴,对此,我只能好言劝慰他一番,让他安心把锦州的防御搞好。
而洪承畴果然按照我说的,到了兵部拿公文后,就直接出京回福建了。
洪承畴一贬,在西安的三营人马还无人统领,于是我决定将其改编,设番号为神武营,人数在一万人间,让它从京师三营里脱离出来,成为大明机动的作战部队,将领便由卢象升出任。
现在蒙古跟大明结成了同盟,虽然只是暂时性的,但由于现在漠南蒙古四分五裂,根本就没有实力来给我增添麻烦。
而常炎林,徐子文,黄得功守在大同,卢象升在那就显得多余了。
根据我原先记忆的历史,大明在这几年都有边患,比较清楚的是林丹汗后来好像没有死心,最后还在进攻了青海宁夏一些地方。
西边的疆域地带多少都有些问题,所以这神武营是要建立的,而且留在西安待命。
卢象升虽然是个文臣,但同洪承畴一样,都颇有军事谋略,卢象升比洪承畴更好一点的就是文武双全。
我会让卢象升休整一段时间,让他跟三营班底的神武营磨合。
至于京师三营,那里有袁崇焕在我很是放心,加上明年便有一批一心学院的学员肆业,三营会很快重新打造出来。
到此,崇祯六年的赋税,军马,人事都调动完毕,希望来年能够有个好收成,还有就是皇太极不要做什么过激的举动!/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四十二章 水师参军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四十二章水师参军洪承畴没有在京师里停留,安排好一家老小,就带着个小厮顺着驿道南下。
此时的他感觉跟进京的时候真是天差地别,之前他还是以功臣的身份进京领赏,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一个发配到福建水师的罪臣。
虽然他尽量让自己的心态平和下来,但一路南来遭遇的世态炎凉,又让他有些愤恨不平。
地方官员是影子都没有一个,昔日的同年也纷纷避而不见,就连驿站的驿丞对他也是不冷不热。
想他洪承畴自从进士及第后哪受过这样的闷气,若不是还股不服输的狠劲,前后的反差让他死的心思都有了。
既然给人冷落,洪承畴干脆离了驿道南下,省得见那些势利的嘴脸。
到了南直隶的地界,他又包了艘小船改走水路,打算顺着京杭大运河先到杭州,然后再转回福建。
赶了十多天的路,没有外人的骚扰,洪承畴渐渐抛开朝中事务,寄情于山水之间。
此时已是隆冬,河面上的船只渐少。
洪承畴立在船头,望着风寒料峭中的淮河,天地茫茫间,自己孤单一人被贬出京,忍不住高声吟志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料这一句未完,突然后面有人高呼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前面的这位可是洪大人?洪承畴没有想到这里有人认识他,难道是他在两浙做提学道佥事时的故友?此时还有人过来结交,让他心里多少有些喜出望外。
洪承畴转到船尾,只见远处的一艘大船上站着个年轻官员,仔细望去,原来是皇上的亲信臣子,崇祯元年的探花陈文一!在京师时,两人虽没有什么交往,但在大臣的聚会中朝过面,算是相识。
下官洪承畴参见陈大人!洪承畴遥遥行礼,此时陈文一是南京刑部郎中,属正五品,官品上比洪承畴高了两级。
两人虽不是隶属关系,但见面也要行礼。
洪承畴船上的船夫见是相识,就停浆不动,过了一会,大船追了上来,向小船靠近。
陈文一穿着银花青袍官服,站在船头道:今日不想在此偶遇洪大人,我们刚好要回南京,旅途寂寞,洪大人何不如过船喝酒吟诗一番!陈文一说得甚是平和,完全没有什么羞辱,施舍的意思,而是让人感觉是在以文会友。
洪承畴顿生一种亲近感,便让船夫搭起舢板,来到陈文一的船上。
陈文一这才近身打量了下洪承畴,只见他八字眉两边分开,圆黑的脸庞上留着三捋胡须,两只明亮的眼睛时不时透着精光。
他知道洪承畴此时也正在打量他,便呵呵一笑道:洪大人的学识,我一向佩服,相比于洪大人,我可就是后生晚辈了!洪承畴谦逊道:陈大人客气了,大人是天子门生,探花之才,非下官可比!陈文一摆摆手,亲切道:咱们今日只谈***,作个伴客,不要在下官大人的,不然岂非破坏了雅兴?洪承畴道: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陈文一向后一让,对洪承畴道:亨九兄(洪承畴字),来,咱们里边请!里边请!船舱里边早以置办了一桌酒席,大概原先只有陈文一独自在饮酒。
仆役见他们进来,重新添了坐位杯筷。
陈文一又让人重新撤席上菜,取炭火暖身。
陈文一也不纠缠于洪承畴被贬的事情,只是跟洪承畴谈论诗集,把酒言欢!两人都是饱学之人,言语甚是对脾胃,没有多久,洪承畴大有知己的感觉。
子云(陈文一字)老弟,没有想到咱们一见如故啊!可惜以前我在京师的时候忙于公务,都没有跟老弟聚聚,否则也不会到此时才能在一起痛饮!来,干!陈文一举杯一饮而尽道:亨九兄,咱们现在离得近,以后有的是时间!洪承畴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唉,不满老弟说,这一次皇上让我去做福建总兵郑芝龙的参军,以后恐怕没有什么出头之日了!陈文一若有所思道:这也未必,兄台才高八斗,又精于战事,岂会没有出头之日!洪承畴苦笑道:陈老弟,你不用安慰我,皇上让我去做海盗头子的参军,读书人的脸面都丢光了。
再者,福建水师是郑家的天下,我去那根本就没有什么前途可言!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陈文一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洪承畴正为自己的前途忧愁,倒了一杯酒道:来,老弟,再喝几杯,过了长江口,我就要下船了!咱们难得相遇,要尽兴而归!陈文一却微微一笑,语出惊人道:亨九兄也不必颓丧,此去兄台必然有些磨难,但小弟可以保证,兄台绝不会困在福建水师里。
不久,说不定不就能鹏飞万里也不一定!洪承畴大吃一惊:哦,陈老弟,你莫不是在取笑我吧?哪能呢!陈文一放下筷子后道:我觉得兄台的事没有这么简单,不说别的,亨九兄文韬武略,皇上岂能随意将你放走。
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
大明此时仍旧是隐忧重重,皇上怎么会让你一个能征善战的儒将放到福建水师里边呢?经陈文一这么一说,洪承畴也反应过来,陈文一说的不就是他苦思了数日都没有答案的问题嘛?他连忙道:兄弟驽钝,还请子云兄指教!陈文一微笑道:亨九兄莫要这么说,我也只是凭着皇上的性情推测。
皇上登基至今,大凡重要的人事变动,大臣升调,官员处置都大有深意。
决不是凭借一时的想法才做的决定,所以小弟以为,皇上任命你做郑芝龙的参军,肯定是别有用意!洪承畴也是精明人,很快明白陈文一话中的含义,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皇上想让我来管理福建水师?这怎么可能?郑芝龙他们能听我的,何况我只是他们的参军!陈文一绕有意味道:在水师是不错的,只不过未必是在福建水师。
洪承畴一点就通:难道皇上要建另外一支水师?陈文一点了点头道:不瞒亨九兄,这事也只是小弟猜出来的!皇上目前还没有公布出来,不过看这阵势,应该差九不离十!哦,陈兄弟是如何猜出来的?陈文一神秘一笑道:我之所以能够在这碰到亨九兄,正是因为接到皇上的旨意,给皇上办差事去了!洪承畴不禁左右望了望道:你这是……?我是去了各个附近的水乡城镇!皇上有旨意,大凡懂得造大船的工匠都要征集。
我这一趟就是刚从淮安回来。
这征集工匠自然是为了造船,以皇上的性格,自然不会造些无用的花船。
既然有了船,总是要有人来驾驶,有人来指挥的。
洪承畴听了之后,又联想起皇上当时在乾清宫跟他说的那番话,是啊,皇上说,只要有才能就会给机会,又要我好好努力,以老师为榜样,这不是暗示他还有希望嘛!洪承畴顿时恍然大悟,一拍案台道:正是如此,多谢子云兄点醒!客气,客气,我也是遇到洪兄才想起这回事!洪承畴虽满脸笑容,内心却是一惊:陈文一此刻所说居然是方才遇到自己后才分析出来的,未免太精明了吧。
而且他能够将皇上的心思估摸得如此透彻,这人以后可以说是一个朝堂劲敌!不过他转念一想,此人深得皇上信任,精明不下于己,与其为敌不如与其为友,以后有什么事也好有照应。
想毕,洪承畴心里有了结交之心,说话也透着亲热。
子云兄,你说皇上为何此时要建立水师呢?洪承畴问出了心中得疑问。
陈文一悠悠道:这就难为小弟了,皇上圣心难测,建立水师总有它的用处,亨九兄,你说呢?洪承畴听了这满含深意的话,顷刻便明白了:说得是,兄弟记下了!来,咱们今日不醉不归!陈文一知道洪承畴绝不会这么简单的困在福建水师,对他也有结交之心。
两人畅饮言欢,一直到了镇江才依依不舍的分手!——路过的分界线——洪承畴回到南安老家后,在家里过完年才去郑芝龙水师的驻地厦门报到。
福建水师至从在天启年间跟郑芝龙大战了几场以后,实力大减。
现在的福建水师几乎都是以郑芝龙原先的人马为主力,他们驻在厦门,而其他的水师船只则驻扎在其他海港城市。
郑芝龙由原来的水师提督积功升到了福建总兵,但他仍旧在厦门主理得多。
虽然岸上的卫所士兵也听他调遣,但这是指战时。
平日都有都指挥司跟巡抚管着,所以他更情愿呆在自己的水师船队上。
当洪承畴到厦门报到的时候,就在水师府衙遇到了郑芝龙兄弟!洪先生是给我这蛮汉来做参军的,那真是太好了!郑芝龙热情的打起了招呼,洪承畴在他们漳州府还是很有名声的,即便早些年做海盗的郑家兄弟也听闻过,何况最近几年更是如日中天。
原先郑芝龙曾给皇上上折说这边水师力量不够,自己身边又缺乏智囊。
但这是为了避免皇上派他们出海平贼才作的托词,如果海面上的盗贼都真的剿光了,那些商船就不需要们郑家的水师作护卫队了,那样郑家也就没有了从商家那里抽取利润的借口。
但没有想到,皇上真的给来旨意说要给自己派个能人来作军师。
要是真来了个朝中大员,那以后郑家的水师可就不是他郑芝龙一人的了。
接到旨意,他后悔得大骂自己笨蛋,怎么无缘无故写这些东西呢!还不如出去空跑一趟,就说没找到海盗就得了。
待发现来的人是洪承畴的时候,郑芝龙心底又高兴起来。
因为一则洪承畴跟他是同乡,毕竟还属于自己人。
二呢,洪承畴是被贬来的,估计这辈子也是在福建水师了,以后迟早会给拉下水。
洪承畴反而没有想到这么多心思,他躬身不卑不亢道:卑职见过郑总兵!郑芝龙拉起他的手道:洪先生客气了,来介绍下,这位是我二弟,郑芝虎,他现在是水师提督,你以后就跟在他船上;我三弟郑芝豹,是这厦门卫所的指挥使;还有我四弟郑鸿逵,不过他人在澎湖岛上,以后你们会见面的。
洪承畴自从跟陈文一交谈过后,心底有了打算,没有意气用事,所以听着郑芝龙的介绍,便过来一一见礼。
郑芝虎跟郑芝豹两人都是四肢发达的蛮将,对于读书人天生有些排斥,见到洪承畴行礼也是哼一声算数。
洪承畴心里虽然不爽,但碍于身份,只能默默忍受。
郑芝龙跟洪承畴客套完后便道:若不是皇上的圣旨上命令要洪先生上战船,我倒希望洪先生能留在我左右。
我郑芝龙大老粗一个,很多事还真需要个得力的人帮手。
洪承畴客气道:不敢,卑职犯了律法,得蒙皇上开恩才有条谋路,卑职上战船受点苦楚也是为了赎罪!郑芝龙道:洪先生是读书人,我已经想好了,过一阵我便上折给皇上,把你调到我身边来。
反正都在水师,在哪都一样!洪承畴没有想到郑芝龙会这么照顾他,但这不是弄巧成拙嘛!他连忙道:这事不敢有劳大人,卑职……郑芝龙豪爽一笑打断他道:这有什么,洪先生可是咱们南安县有名的读书人。
我要不照顾你,老乡们在背后可就要骂我郑某人了。
先生方来,所以还是先让先生休息下,过两日再来谈公事!说着又对门外喊道:来人啊,带洪先生下去安排住处。
洪承畴见他这么说,只能随小厮退下。
至于郑芝龙说调动的事,就随他去了。
何况也可以从调动这件事来看皇上究竟是如何安排他洪承畴的,如果皇上准了郑芝龙的调命,基本上可以说,洪承畴这辈子就要在福建水师里呆着了。
洪承畴一走,郑家两兄弟就围了上来。
郑芝豹开口道:大哥,你看这姓洪的来做什么?郑芝龙皱眉思虑了一会后道:按照邸报上来说,这洪承畴犯了欺君的大罪,是给罚到我们这来做参军的。
他一个从二品的提督给降到我们这来做六品参军,估计没有什么花样。
若是皇上有想动我们的心思,怎得也要派个官品高点的过来。
他现在可得听咱们的,又是同乡,我估计他耍不了什么花样!郑芝虎崩着脸道:大哥,我总看这姓洪的不顺眼!郑芝龙瞪了他一眼道:以后他可就在你船上,不要弄出什么事来,怎么说他也是皇上派来的!收拾下你的性子,咱们现在都有了个好出身,光宗耀祖着呢!郑芝虎虽然心里不服,但在他大哥面前哪敢顶嘴,只好唯唯诺诺的应了!此后,洪承畴就到了郑芝虎的旗舰上做参军。
期间也没有什么事情,一般的文书岂会难道进士出身的洪承畴。
现在福建水师处于休养期,并没有什么大动作,最多的都是让士兵出来在甲板上演练。
洪承畴用心记忆,却也让他明白船中水手,士兵所司的职位。
只是未见识过实战,不知这水上作战与陆地作战有何区别。
洪承畴这边想着,那边就有圣旨给郑芝龙。
这圣旨不是由福建巡抚熊文灿转交,而是京里派了禁卫过来传旨。
接到旨意后,郑芝龙忙让两兄弟过来商议。
大哥,这么急找我们来有什么事?郑芝龙拿出圣旨道:这是今日皇上宣的圣旨,说是南洋有海寇杨禄骚扰商船,命我兄弟派水师去将他灭了!郑芝虎诧异道:皇上怎么知道杨禄那王八蛋?郑芝龙摇摇头道:谁晓得,也许是附近省份的官老爷们派出去的商船遭到袭击,所以才向皇上奏了一本。
那大哥我们怎么办?要是灭了杨禄,那我们不是亏了好些生意!郑芝龙盘算一会才道:打还是要打的,不打也要作个样子!芝虎,你去把杨禄灭了也好,这厮对咱们也越来越不敬。
不过你下手有方寸点,给他留几条船,他不是还有个弟弟跟他干嘛!留着他就是了!芝虎明白!很快郑芝虎就升帆起航,带领三十几艘巨舰前往杨禄活动的海域。
洪承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可以见识到海战,满脸的兴奋不已。
但接下来的海上行程,却让洪承畴呕吐不已。
尽管洪承畴识水性,但哪经过这大风大浪,开始的时候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
看得郑芝虎一干武将大笑不已,仿佛看到自己比读书人高明的地方,对洪承畴也没有那么冷漠了。
过了几天,洪承畴适应了,但人还是病怏怏的。
郑芝虎他们商议海上事务也不避讳他了,因为在他们看来,就洪承畴这样的弱书生在海上能成什么事!所以洪承畴一路观察,也慢慢懂得战船在海上要注意的事项。
在海上不管什么船,天气很重要。
如果遇到暴雨台风,那可就是船毁人亡。
作战呢,要注意阵型,风向。
因为海战之前都会有一场炮轰,如何在肉搏战之前击毁对方,是头等重要的事。
对于如何避开藏有暗礁的地区这些航线问题,就不是他一下子能搞懂的。
跟杨禄的一场海战完全没有什么悬念,他们在澎湖岛的南面截住了杨禄的船队,一阵炮轰就让海盗们做了鸟兽散。
给郑芝虎船队围住的几条船,也是手到擒来。
郑芝虎还示威似的带人冲上敌舰,将里边的人斩杀殆尽。
海战不留活口,这是洪承畴听老水手说的,不想这么快就见识了一遍。
洪承畴毕竟是带过兵的,没有多久他就已经熟悉了海战的大概方略,同时他内心更倾向于将敌人消灭于远处,而不是象郑芝虎那样近身搏斗来消灭敌人。
不过说来也怪,至从洪承畴到了他们水师后,每修整了半个一个月的样子,就有上头来人让他们剿灭海盗,或者让他们远航护卫。
只不过这几次不是圣上的皇命,而是福建巡抚熊文灿的宪令!郑芝龙也没有办法,只好让郑芝虎去把些不开眼的小贼灭了!比起郑家兄弟的郁闷,洪承畴渐渐习惯船上的生活。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四十三章 新建船厂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四十三章新建船厂郑芝龙水师的一举一动都通过王承恩的捕风营收集整理后,详细的汇报给我听。
对于洪承畴到福建水师,特别是郑芝龙的私人水师上去,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洪承畴这人怎么都要打磨一下,不然再来个历史重演,他就要掉转枪炮来对付自己人!洪承畴可以放着不管先,但这造船的事却不能再拖了!过年后,我就下旨让沿海地区征集造船高手,但根据下面官员的回报,能够造大船的工匠几乎都没有!大明禁海百年,先进的造船技术早就失传了。
如何才能造出巨大的远航船,这让我苦恼不已!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所以我将徐光启找来商议。
皇上是要建船厂?徐光启大惊小怪的样子让我觉得忍俊不禁,可以想象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在你面前跟你急是什么模样!冷静下来后,徐光启又问道:那皇上,现在大明赋税入不敷出,从哪调银子来造船?这船厂可不是说建就建的,首先要找码头,然后建船厂,最后才能造船。
哪一项都是大工程,没有几百万的银子根本就堆不出来。
微臣前几天去找毕尚书要天工学院的银子都追了好几次才弄到手。
现在他肯定不会拿出这么多银子来!我呵呵笑道:现在他这个户部尚书也是没有钱,所以朕打算不动用国库的银子,而是用中央银行里的钱。
京城里有的是商家豪门,各个家里都有大量财产,自从京师出现大盗后,中央银行的存银已经上升到了一千万之多,所以用这笔钱来作个船厂是绰绰有余。
徐光启大惊道:皇上,那可是百姓的钱啊,皇上要是用掉了,将来如何还帐?我满不在乎道:怕什么,朕内库不是还有银子嘛!田家商铺的自鸣钟,彩票,刑部的议罪银哪项没有几十万的收入。
难道你还怕朕还不起!朕留着内库的银子不用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突然有什么战事饥荒的,朕从哪里弄银子!徐光启忙请罪道: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是说大明现在最重要的是民生,现在皇上花数百万建船厂,恐怕得不偿失!不如用以劝民农桑,让百姓休养生息!我耐着性子解释道:朕建一个船厂,对于大明百姓是有利的。
朕到时建出大型的商船后,大明的商船可以直接航行到南洋各地,甚至还可以到西洋去。
我大明出口到外国的货物将会增加几倍,到时不知有多少百姓以此为生。
有田的可以种粮,有山的可以种茶,男的可以烧瓷,女的可以纺织,没田没手艺的也可以去作帮工。
他们各自有活路总比朕给他们免税好,爱卿久居松江府,应该很清楚情况才是!朕记得你们那就有不少织户雇佣人来织布。
徐光启道:皇上所言,微臣略有所知,但那只是一州一府如此。
微臣是担心,各朝立国都是以圣人之说教化百姓,劝以农桑。
今皇上以利为先,学商贾逐利,只怕这风气于我大明不利!没有想到徐光启又扯回这个问题,因为开放海禁,让田家经商,设立银行的事情,我跟大臣们不知磨过多少次嘴皮子。
大臣们的意见都比较统一,意思就是我应该按照祖宗的法制,宣传仁德教化,让百姓们安于种田,老老实实的过一辈子。
大明的统治才能够稳定!他们认为象我这样宣传经商,只会让更多百姓变成商人!同时给士人带了思想的动乱,给地方的管理也带来混乱。
当然我要反驳也是很容易的,因为我已经跟大臣们进行过连续一个月的辩论。
特别是我指出如果不开海禁,让百姓出海贸易,每年的亏空怎么填补!大臣们支支吾吾都拿不出好的意见来,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自从我训过郑以伟他们以后,这些大臣就不敢轻易递交辞呈。
因为原先辞职他们可以享有清名,但现在随意辞职,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
不仅要背个骂名,还要给开除官籍,以后要想做官就得从新再考!所以即便他们上书失败,也不敢如以前那般用辞呈来威胁皇上。
不过我跟大臣们辩驳的事情明刊都有报道,徐光启这老头应该知道才是,他怎么还来扯这个问题呢!我有些恼怒道:徐爱卿,这个问题朕不是答过百官了嘛!这利益之事,不仅是人与人争,就是国与国何尝不是如此,怎么你还要来跟朕讲这个问题!徐光启面有愧色道:皇上,这微臣知道,但微臣是怕那些言官们不知道!皇上骤然要办船厂,又没有跟大臣们商量。
若是言官弹劾微臣,说是微臣挑唆皇上建船厂,那微臣可就跟满朝文武过不去了。
原来你是担心这件事啊,放心,朕自有道理。
今日叫你来是为了商议船厂的事情,其他的就不提先!徐光启道:是!那皇上选好船厂的地址没有?还是用旧的船厂改建?在旧船上改建,速度会快很多!我指着墙上新制的大明地图道:船厂是肯定建在沿海各省,北方如今还不需要海防,所以朕打算将船厂设在南方!如果有旧船厂当然要用,可以节省不少时间嘛!那南京如何?南京有制作宝船历史的龙江宝船厂,很多东西都是现成的。
徐光启想了一会后建议道。
朕之前也想过,但南京那边的船厂已经年久失修,规模也小了点,所以朕打算将它迁出来!地点就设在爱卿的老家-上海县!皇上明鉴,臣的故乡倒是个优良港口!徐光启实事求是的说道。
嗯!我在地图上划了一点道:这份地图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朕修改后,大明疆域大概如此!这里就是上海,朕打算在长江口,也就是这里的岛上建立造船厂。
这个是叫崇明岛吧!朕让人看过了,此处近海边,崇明岛的左右两边都可以用来行船进长江,若在南京,大规模的商船跟战舰就会把长江堵得水泄不通。
而崇明岛的下边还有两座狭长的岛屿,它们跟崇明岛相隔不远,实际上,等于他们把长江出航的海路分成了三条。
朕打算在这中间这条海域内造船厂,这样既不影响别的商船出海,又可以让大明的水师停泊。
徐光启仔细听完,不得不佩服皇上心思细密。
看来皇上对修建新的船厂计划了不少时日,否则皇上怎么可能对长江口的一个岛屿了解这么清楚。
他知道现在是不可能劝说皇上放弃这个庞大的计划,于是咳了一声道:皇上所言极是!不知皇上准备何时动工?崇明岛那是个造船的好地方,这我是坚信的。
虽然我没有去过,但我记得后世的时候,上海最大的造船厂就要迁在那里。
既然人家N多工程师都考证过,我当然放心把船厂建在那。
现在徐光启似乎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摇了摇头道:什么时候动工不是问题,朕烦恼的是大明能够设计出来的船不合朕的要求。
朕要的是巨舰,能够媲美西洋人的战船!徐光启可能没有想到我的要求这么高,一下子愣住了!徐爱卿,你有什么办法?啊!徐光启马上醒悟过来道:皇上,这造船技术大明如今不如西洋番人多矣。
皇上要求的战船恐怕只有西洋人才造的出来,不过这造船术在西洋是重大机密,就连微臣的好友利马窦等人也是知道得不多。
大明若想造出同样的大船,只能是另辟蹊径。
听到这个答案我心里一阵失望,虽然跟我预想的结果差不多,但总想这徐老头能给我点希望。
没想到还是没有可能!我叹了口气道:大明禁海百余年,现在从头来过不知要多少时间才能超越他们!徐光启灵光一现,满脸喜色的启奏道:皇上,虽然大明的船只不如西洋人巨大,但微臣知道我大明的大号福船还是可以跟西洋人一较高下的。
大号福船?徐光启捻着胡须道:微臣也是看茅元仪大人的巨作《武备志》才知道的,里边详细描述了福船的尺寸,大小。
这福船分了六种,最大的福船柁楼三重,底尖上阔,首尾高昂,能容两百人上下!两百人?那比郑芝龙的船都小了一号!刚有点希望又灭了!徐光启有点尴尬道:郑芝龙的战船是海外造的,只怕他手中也没有图纸。
不然找来模仿也是可以建造的。
问郑芝龙要图纸?他的船很肯能就是抢到别人的!我摆摆手道:算了,朕也不是急着造战船。
你以后在这方面多留意一些,要是从西洋人那发现懂得造船的就给朕送来。
微臣记下了!对了,你方才说茅元仪懂得福船的制造?徐光启似乎松了口气道:茅元仪极具才能,他写的《武备志》对船舰颇有研究!哦,那就好!既然如此朕便把他从遵化调回来,让他主持建船厂的事宜!徐光启追问了一句道:那遵化那边由谁人主持呢?爱卿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徐光启想了一会道:微臣推举李之藻大人的得意门生张焘!张焘?我想起还有一个人也是明末的火器专家,便问道:爱卿可知道焦勖此人在何处供职?回皇上,焦勖在毕懋康手下主理火器,正在天工学院火器司!皇上是否想让他去遵化?不过微臣以为,此人虽然才能显著,但太过年轻,微臣恐怕他镇不住那般工匠……嗯,年轻就好,以后总算后继有人!我打断他的话道:朕并非要让他去遵化,只是问问此人而已。
那就依爱卿的意思,让张焘去负责遵化炼铁跟辽东铸炮弹的事宜。
皇上明鉴!现在明末有名的武器兵事专家我都找齐了,而且都还给我用到了实处。
这徐光启是不错,但年纪太大了,根据历史记载,他大概今年就会挂掉。
虽然我来到这世上后,产生了蝴蝶效应。
但是这徐光启应该是老死的,我再怎么影响,也恐怕很难影响到他。
所以造船的事情还是让茅元仪来做了,天工学院交给宋应星,火器司有毕懋康,澳门铸炮厂有孙元化,他就留在朝中做个顾问吧!我站起身道:方正华,拟旨!是!大明数省临海,不可无尖兵水师;商船来往南洋,不可无战船护卫。
倭乱之后,水师凋敝,原有船厂破旧不堪。
朕锐意治新,属意在南直隶上海县崇明岛修建江南船厂。
擢茅元仪为工部水都主事,负责前往主持。
望卿能早日完工,勿失朕望。
说到这,我又想了想加了几句道:一应工匠已在南京集结,龙江宝船厂亦迁往新址,所需银两由南京户部支取。
朕恐途中变化,特调浙江水师赴南京听用。
方正华润色好后,我加盖上玉玺,由六百里加急发了出去!忙完后,徐光启道:皇上,这调动水师给工部主事,恐怕兵部跟督军府会有想法!我呵呵笑道:浙江水师就只有十来艘船,朕把水师借给茅元仪用,是方便材料的运送。
崇明可是个岛,不给水师他们,他们用什么来运木材石块。
再说,朕也只是暂时这么安排。
好了,爱卿下去吧!微臣告退!说着徐光启迅速的退了下去,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这徐光启不是命不久已了嘛?怎么还能够跑得这么快!乾清宫外另一头,徐光启出了门口,忍不住摸了下额头的汗。
心中默念:唉,茅元仪,不是老夫害你,你要是不去,就得老夫去了。
老夫要是去上海,还不给大臣们用口水淹死啊!皇上怎么想到上海的呢?完了,完了,大臣们肯定会以为是老夫怂恿皇上的。
自己老了也没什么好怕,只是不想给自己的儿孙惹什么麻烦!徐光启正念叨着,就在出承天门前碰到了一干大臣,看样子都是在等他的。
里边居然还有内阁首辅韩鑛,徐光启迎了上去道:见过各位大人!不知大人在此可是等候皇上召见?徐光启也是老资格,不少人都连忙还礼。
韩鑛有点失态的一把拉过徐光启道:徐兄,皇上召见你是为了何事?难道又要搞什么象彩票的东西嘛?韩鑛一问,其他人都附和的问道。
对于这些大臣来说,他们现在背负着很大的压力。
因为皇上的奇思怪想,让大明出现了很多以前没有的东西。
而且皇上搞商铺,开海禁,自己这些大臣都劝不住。
百年之后,后世的史书又会怎么讲呢?只会说,他们这些大臣没用!所以当他们知道皇上召见徐光启的时候,心里又紧张起来。
因为根据种种迹象,他们知道,皇上又在酝酿一次大的动作。
徐光启为难的看着这些同僚,苦笑道:皇上的召见老夫,是为了水师的事情。
皇上说大明的水师太弱了,丝毫无太祖,成祖时的威风。
所以皇上召老夫来问问,如何造出三保太监下南洋时的大船!这话说得真真假假,大臣们都‘哦’了一声。
嗯,总算没有违背祖制。
韩鑛心里放心不少,不过旁边的钱龙锡倒急了:徐大人,皇上可有否说何时想建造?徐光启摇摇头,继而说出吓了众人一跳的话:皇上说先造船厂!什么造船厂?造个船厂那要多少钱啊?水师对女真人有用嘛?大明的防御在北方,南边不是有个郑芝龙,还要建船厂做什么!就是,原先的船厂不是好好的,为什么新建?大臣们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徐光启知道事情肯定会是这样,他不由庆幸皇上没有让自己接下这差事。
肃静!韩鑛喊了声后,大家都闭上了嘴巴。
韩鑛继续说道:咱们不能让皇上凭着自己的想法办事,现在国库空虚,以老夫之见,咱们还是一起去觐见皇上。
对!对!对!怎么都要劝谏皇上收回旨意!大臣们都支持首辅的意见,转身要进宫。
徐光启拦住韩鑛道:首辅大人,下官以为你们还是不要去了。
方才皇上召见下官的时候,下官就曾跟皇上争辩过此事。
但皇上说了,造船厂并不用国库的钱!徐光启这话一说,大臣们都愣了。
他们都不同意现在造船厂,主要的原因就是要花国库的钱,但现在皇上说不用,那他们也没有什么理由反对了,毕竟这件事并没有违反祖宗的法制。
皇上不用国库的钱,那就是用他自己内库的银两,内库可以说是皇上的私己,想怎么用大臣们还真管不着。
韩鑛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罢了,咱们现在要是进去说服不了皇上,散了吧!老夫前去求见皇上了解此事!韩鑛一说,大家都散了。
徐光启看着韩鑛进宫的背影,知道他去肯定说服不了皇上。
皇上是他看着长大的。
当初第一次在钦天监见到皇上的时候,皇上还是一个小孩,但见识却让他诧异不已。
这么多年的相处,徐光启知道皇上是有远见的,所以他仍旧选择支持皇上!想到这,徐光启收拾起感慨,略有点蹒跚的打道回府!/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四十四章 两个侍卫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四十四章两个侍卫我已经有些郁闷得不行,下午的时候韩鑛找到我,结果又是一场大辩论。
偏偏韩鑛是首辅,等于我的左膀右臂,我不能强制喝令他如何,所以两个人谈了一下午。
面对他引经据典,动不动就搬祖宗家法,我只好施展无双的辩才,连检验真理的标准都拿了出来:韩爱卿,完全这样争论是没有用的,所以朕要你明白,一个决策是否正确,主要看它是否能够提高大明的国力;看它是否能够提高百姓的生活;看它能否有利于长期的发展。
你仔细想象朕的这几句话,祖宗之法不可变,但从上古三皇之治到如今有多少典章制度发生了改变。
远的不说,就说本朝张文忠(居正)改革使大明振兴,这些都是韩爱卿亲身经历过的,比任何事情都具有说服力!你们总怕不困民于田里,百姓就会作乱,朝廷不易管制。
这点朕可以理解,自夏朝以来因为百姓暴动而毁掉的王朝占了一半以上。
但爱卿须得明白,百姓作乱是因为什么?都是因为无粮可吃,无衣可穿。
只要百姓都吃饱穿暖了,谁还有心思打朕王朝的主意!古人常言:君为轻,民为重。
所以朕的想法就是让百姓过上好点的日子,我大明要强大起来。
爱卿作为首辅,不要光想着一成不变,要有魄力为百姓办实事。
朕年轻冲动,你们就帮看着点,看哪里没有做好,哪里没有考虑周到,但千万别拿什么祖宗家法来阻碍朕!这么老长的一段话说完,喉咙都冒烟了!我开始有些怀念刘鸿训了,他做首辅的时候至少不会刁难我的振兴措施。
其实我也有点不明白这帮大臣,前两年不是好好的嘛,我做什么他们听命就是了。
除了广宁之事我也没有犯什么大的错误。
为什么到了这两年,他们的意见越来越多,特别是对我的新奇事物。
难道是因为前两年他们因为给魏忠贤整怕了,各个大臣都暂时性的失语。
到了后来摸清我的脾气后,他们的老古董习气又爆发了?唉,他们都不知道我是大明最后一个皇帝,他们都处在大明亡国的当口。
真是头疼!!堂下的韩鑛给我讲了一通后,还在那发愣。
我乘机喝口茶解解渴,以应付下一轮的辩驳!我打算今天无论怎样都要把韩鑛给说服,如果彼此不能沟通,最终造成的后果就是君臣对抗。
而我又不能把这些臣子都给免了,毕竟他们才能还是有的,只是行事古板。
算是我为明太祖的八股科举造就的后果买单吧!皇上,微臣听罢皇上的一番圣训感慨万千,皇上所言句句入臣肺腑,臣自思为官以来,所想从未有过皇上所言的这般透彻。
微臣赧颜!韩鑛说得语气极为诚恳,我倒一时不知道他是什么个打算。
是以退为进嘛?我也不管了,既然他做出了让步,我也见好就收。
爱卿不要这么说,朕有很多朝中大事还要倚重你们。
此时天色已晚,爱卿还是好好回去休息,明日早朝,朕还要跟爱卿商议赋税的事情。
微臣告退!韩鑛一走,我马上让方正华去传饭。
两人在乾清宫纠缠了一个多时辰,都过了吃饭的时间。
因为我已经把管着礼部的韩鑛说服,这实在是一个大胜利。
老实说,我还真有点怕大臣们在午门外来个静坐示威。
现在把个他们马首是瞻的韩鑛搞定,以后就好多了。
内阁里边,张惟贤,成基命,贺逢圣是好样的,不管我做什么,他们都把本职事情做好,也不会到跟前来闹。
这三人进内阁是选对了!吃完饭,我高兴哼着小曲去坤宁宫,没想到里边一团热闹。
最是调皮捣蛋的自然是炜儿,他今年已经四岁了。
他最喜欢的就是跑来婉琴这逗他的弟弟,大伙又怕他弄出什么事情来,所以都小心谨慎的在旁边伺候,深怕这大皇子一不小心把二皇子给伤了。
婉琴呢,就在边上看着两个儿子,脸上透着母性的光辉。
呵呵,居然这么热闹,看来朕来得及时,是不是炜儿又再调皮了?我一边跨进去,一边笑道。
众人见我来忙跪下行礼,皇后起身迎了上来道:皇上怎么来了?臣妾见过皇上!我坐到榻上后道:都起来吧,现在虽然是阳春三月,天气都还怪冷的!父皇!炜儿脆声声的叫道。
来,给父皇抱一下!嗯,又重了不少!我把炜儿一把抱在怀里,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
父皇也重了!炜儿却是在怀里挺着身子以示抗议。
周围的人都不由的笑呵呵,一家人就这样倒也其乐融融。
此时我已经演变成了一个父亲的角色,开始教导我的儿子。
我不赞成过早的教他经史子集,而是让他明白一些做人的道理。
虽然他还小,但也要让他知道什么是可以做,什么是不可以做,什么是男子汉!父皇,为什么男子汉不能哭,而弟弟总是哭的?他不是男子汉嘛?哈哈,因为你弟弟还小,而我的炜儿已经长大了!哦,那儿臣以后就不哭了!炜儿一脸正色的说道,结果又是引起大家的一阵调笑。
父皇,他们笑我,连母后都笑我!炜儿小脸涨红的拉着我求助!婉琴笑着从我怀里一把搂过炜儿,好好疼惜了一番道:母后怎么会笑炜儿呢?母后是高兴炜儿懂事,是个小大人了!炜儿这才满意,然后我又跟他讲故事,讲大米怎么来的,讲宫外的世界,甚至还教他儿歌。
炜儿对此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很多东西我讲过一遍他就记住了。
只不过,小孩子晚上易困,我哼着摇篮曲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在婉琴怀里睡着了。
婉琴小心的将炜儿交给小玲,一干婆子太监护送去了坤宁宫的侧房。
而还在摇篮里的锋儿早给奶妈带了下去,正在呼呼大睡呢!整个坤宁宫的暖房里只剩下我跟婉琴,宫女太监们都识趣的下去了。
皇上今儿要在臣妾这留宿?婉琴细声问道。
呵呵,那当然,天都这么晚了,难道皇后还要朕走,你可舍得?我打趣着婉琴。
婉琴面上一红,也不作声,只是起身去沐浴换衣了。
我最近这几日都在筹划着如何建船厂的事,不少时日没有去后宫了,属于‘久旷之身’。
今日又说服了韩鑛,心里高兴着。
所以搂着婉琴丰满成熟的躯体的时候,少不得一场被浪翻滚的缠绵大战。
**过后,婉琴揭开被子一角,温情的躺在我怀里:皇上!嗯!男人这个时候总是很困的,估计不用多久就会睡着。
皇上,臣妾想跟皇上说件事!婉琴突然转过身来,大胆的抓住了我敏感的地方,这一招还是刚跟她同房的时候,我教她的。
没想到这个时候用了出来。
哦,皇后有什么事要说!我给她一刺激,睡意去了一半!皇上,臣妾听家人说,皇上让臣妾父亲担任大明中央银行的行长,手里拿着上千万的银子。
臣妾是想求皇上,还是不要让臣父去做,臣妾是怕他误了皇上的大事!哦,为什么这么说?我有些诧异的看着皇后。
臣妾知道皇上启用周家,是为了顾及臣妾的面子,好跟其她妹妹持平。
但臣妾父亲不善理财,为人甚是胆小。
所以臣妾是怕他担不了大任,反而给皇上惹事。
婉琴说得很是急切,看来她对她父亲还是算了解的。
换个方向想,婉琴虽然是在贬低自己的父亲,但何尝不是在保全她家人。
若是周奎真出了什么事,现在吏治抓的比较严,想保他都很难。
我安慰她道:婉琴别还怕,朕就看中国丈的老实,你说的朕都知道,但这几年朕没有启用他,国丈还是很规矩的。
中央银行的事情他不用做什么主张,只要听朕的旨意办事就可以了。
所以婉琴你不用担心。
一切不都有朕嘛,那银行是朕私设的,有什么事情朕也不会让国丈吃亏!我找周奎就是让他去坐镇,至于大的方向由我作主,具体的细节有帐房先生。
所以我不怕他搞什么事,因为根本就没有给他机会!皇上可要君无戏言!婉琴见我保证护住她周家似乎像是奖励我一般,不禁破例的在我怀里撒娇,手上的劲力也加大了。
嗯,好!他……是朕的国丈,朕总会顾着他点的!呵呵,朕答应了婉琴的事,那朕是不是该讨点利息!说着我身手抓向柔软的地方,结果却是一手的湿漉。
有奶香哦!皇上!婉琴白了我一眼,那暧昧的神色让我又扑了上去!别,皇上……——啊~我打了一个哈欠,昨儿晚上连宵夜早餐都吃了。
原来跟儿子抢吃是这样的感觉,嘻嘻,继续偷笑着!今日下朝早,我呆在乾清宫批完奏折后,一时找不到什么事做。
这都全靠昨天我说服了韩鑛,所以今日讨论在四川,江西,广西三省实行赋税改革的事情特别顺利,没有什么大臣提出意见就通过了。
即便那些提出意见的,也只是对于不足的地方做了补充。
当然河南湖广等地的突出政绩也是功不可没,在这样强大的证据面前,就算有什么人想反对也不敢出声。
正无聊翻奏折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件事,便唤过谷刚道:上回让你带走的那两个盗贼怎么样了?谷刚躬身道:回皇上,他们两个已经养好伤了,臣正想向皇上请旨如何处置他们!他们恢复得怎么样?被打得遍体鳞伤,只怕留下什么残疾吧!微臣斗胆,微臣看他们是习武之人身手又不差,不忍心他们落得残疾,所以去求傅大人。
傅大人诊治后,他们身上的伤大多都好了。
哦!我原想着他们两个给打得这么惨,打发他们个去处就是了。
现在既然好了,那又怎么样安排呢!我心里旁算了一阵,朕今日左右无事,你就带朕去看看!最后我还是决定去看看他们两个!谷刚已经将他们从五塔寺接了出来,安排在禁卫的房舍里。
当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们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脸色不是很对劲。
他们见到我,不自觉的站起身来。
怎么样?日子过得还舒坦吧?那个叫铁牛的一声不吭不知在想什么,那个候四勉强干笑了一声道:还好!我也不说废话,直接冷声问道:你们可知道我的身份?骤听这话,几人心中都觉一凛,那瘦子的脸明显的抽搐了一下。
片刻间,屋内都没有人说话。
过了一会,铁牛上前跪下道:草民叩见皇上万岁!说着重重的磕了个头,那候四见铁牛行礼,暗叹一声后也跟着跪下后边。
你们是两个聪明的贼,朕知道谷刚安排你们。
你们很容易猜出朕的身份!皇上……谷刚想跪下请罪,给我拦了下来。
我继而冷声道:可惜聪明的人总是不长命,既然知道朕的身份,又帮朕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你们现在应该有所觉悟吧?听到我这么说,他们的身子明显一僵。
铁牛倒也爽快,把脖子一伸,闭上了眼睛。
候四想说点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口,也学着铁牛的样子待死。
旁边的谷刚也担心起来,他怕皇上一不高兴,发生冲突,他自己一人能不能拦住他们两个呢!我看他们居然不怕死的等我叫人砍他们的头,不由哈哈一笑。
好,不怕死就好!他们听到我一笑,都吐了口气睁开眼来,谷刚搓了搓微汗的手,也松了口气。
铁牛却道:既然在道上混的,哪有不挨刀!万岁爷不杀我们,那我们可以走了嘛?他们的身手不错,让他们去做盗贼太可惜了,我心里有了个计较。
便又板着脸道:哪有这么容易放过你们!朕让你们去做的事情没有完成,结果还要朕救你们一条性命,你们就想这样走了?万岁爷想怎样?现在朕还没有想到让你们做什么,等朕交代你们的事情做好了,你们再来跟朕说你们去留的事。
朕的禁卫不养白吃,你们以后先充当禁卫,替朕守午门。
过一阵,听旨意行事。
只不过,这一次的事情同样危险,你们做好心里准备。
平日里,你们听谷统领行事,偷盗的事情你们就忘了吧!两人对望了一眼,铁牛‘嗯’一声算是应下了。
于是,紫禁城里就多了两个盗贼出身的禁卫。
铁牛仍旧冷漠着,除了候四也不跟其他人交往。
候四呢是个人精,没有几天就跟守午门上下的禁卫们混熟悉了。
皇上,为什么安排他们两个做了禁卫?微臣觉得还是放到巡警司更好!几天之后,谷刚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按照他的心思,虽然这两人武功不错,但毕竟是盗贼出身,能够成为禁卫的都是从各卫选拔出来的,而且各个身家清白。
就算要用他们,也是先放到卫所去锻炼!哦,放到哪都差不多,放在禁卫至少他们不会惹事!皇上,此二人还有用嘛?皇上若有差遣,微臣跟侍卫们都按旨行事!我疑惑的望着谷刚道:你好像很关心他们,怎么跟他们很熟悉了,想替他们说情?微臣不敢!微臣知道他们中的候四是江南有名的侠偷,而铁牛则在北方的义盗。
此二人良心尚存,微臣觉得杀之可惜!侠偷义盗?就是劫富济贫吧!皇上明鉴!朕要用他们而不用你们侍卫,不是单单说这件事情做起来危险!朕是天子,但人力有限,朕即便下一万道旨意也不能让老天做什么!你们侍卫当中,武功好的有不少,但轻功能够超过他二人的可有几个?这……谷刚心里比较完后,赧颜道:只怕没有比他们更好的!那就是了!武功越好,活命的机会总是会大一点的!这件事在朕的心里只还是一个构想,很多东西都还没有准备好,但朕先要将他们两个留下。
你看他们二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平日你不可给他们增加什么东西,就让他们按照现有的方式生活着。
微臣遵旨!下去吧!我叹了口气,还好那铁牛重承诺重恩惠。
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将他留下。
这两个人来去无牵挂,杀头只怕威胁不到他们。
谷刚在我刚开始碰到他的时候,恐怕他也不怕死,此时却又是不同了。
有了牵挂的人怎么都不一样!何况我让铁牛跟候四做的事情就极为需要胆量,除此外,还要冷静,利索的身手。
所以我想来想去,非他二人莫属!谷刚想不明白,什么事情即便拿着皇上的圣旨去做也会极为危险的呢?!我想告诉他,如果让一个人放着铁线风筝去接雷电,不知道算不算很危险!呵呵!!/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四十五章 简单任务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四十五章简单任务对于那两个侍卫,我自然不会让他们闲着,安定下来后我就让谷刚带着他们到天工学院,去火器司学习怎么使用火雷弹。
这火雷弹实际上就是原始的手榴弹,只是结构比手榴弹简陋得多。
在圆形的弹壳里放入火药,弹片后,将口子封死只留出一条火药线用来点火。
使用的时候就是点燃火药线,然后再投掷出去。
在女真人没有火炮的时候,这火雷弹也算是一件守城的利器,但现在,由于女真人造出了红衣大炮后,这火雷弹的产量已经减少,只有在西北的边城才配置有。
候四跟铁牛两人对我的安排心里虽然有意见,但他们对我做出的承诺还是会遵守的。
当然我也了解他们的想法,因为他们是亡命的侠盗,而我是给他们劫富济贫的富户头儿,彼此还算是对立的。
尽管我是皇帝,但他们根本就没把自己条命当回事,所以我就没有了威胁他们的手段。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他们是我的子民却也是游离在朝廷管制外的江湖中人。
我既然用了他们两人,这事就这样定了,反正也找不到比他们合适的人选。
你们看起来精神不错!有一天我出午门的时候,看到候四铁牛他们在门口站岗。
叩见皇上!他们经过一段时间的侍卫生活,对礼仪总算了解一些。
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也不敢不行礼。
起来吧!我微笑着,打算要是有机会能收服他们也不错,虽然他们随时可能挂掉!铁牛仍旧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他再一次问道:皇上,草民两人要为皇上做什么事才能走?就是学些火雷弹的使用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望了望天空,没有直接回答:你们不用心急,朕要你们学的东西你们就好好学吧!朕是一国之君,说一件事就是一件事。
你们慢慢等着吧,不用多久朕就会告诉你们怎么做。
但还是提醒你们一句,这件事很危险,随时要你们的性命!听了我这么说,他们就不在说话了。
我也没有多待便带着方正华跟谷刚几个侍卫出了午门,一起去了徐光启的府上。
徐光启见我一来,自然知道我是有事情来找他的。
朕找你来是有新东西跟你商量一下!皇上能有差遣,微臣在所不辞!我的想法总是很对徐老头的口味,他也想知道我要让他发明什么新东西。
恩,是这样的,朕想要制作一种布匹,要不透风,又能承受很大的拉力,但不能太厚重。
徐光启沉思了一会道:哦,皇上说的可是帆布?皇上可是想为新的船厂研制一种新的帆布?我诧异了下便含糊道:对,朕有过这样的想法,你负责帮朕研究一下。
朕想着麻布虽然够结实,但太重了而且还透风,其它咱们穿的布绸更加不行。
皇上所言有理,老臣想大概只有从现有的帆布上做以改进。
恩,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朕也是想着让徐爱卿总领一下,具体的事务还是让宋应星去做吧!徐光启笑道:这事还是交给老臣吧,宋大人负责整个天工学院,再者现在他还要培训一些农耕的官吏,只怕忙不过来。
微臣现在只是在家修书,还可以为皇上分忧。
那就尽力而为吧,爱卿记得要保重身体,朕还有许多事情托付给你。
恩,爱卿年纪也大了,朕待会回头让傅山过来给爱卿看看脉!皇上……就这么说定了!我又跟徐光启商议了一会才离开。
徐光启则有点郁闷,为什么皇上会让他多保重身体呢!自己能吃能睡的,身体还算健康啊!徐光启想了半天都摸不着头脑。
——分界而已——自从跟女真人和谈后,大明进入一个相对和平时期。
陕西由于连年的不断赈灾恢复生产,现在陕西境内的流民已经绝大部分都回家种番薯玉米了。
杭州附近的几个府虽然在年末遭遇干旱,但由于我事先做了超前期的准备,南京也库存了大量粮食救灾,所以灾情并没有扩散,也没有出现原先淮南大饥的情况。
这样我的日子好过得多了,只要接下来让地方官努力恢复生产,御史们严查贪官,海外贸易持续增长,增加粮食的储备,那么大明在未来的几年灾害中就可以平安度过。
茅元仪已经调到南京去上任了,他来陛辞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船厂的技术性事情他可以完全作主,让他多跟工匠们沟通,听取各方意见集思广益,不要把我的造船厂给弄砸了。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省着点我的银子,为此我专门派了一个户部给事中华允诚专门参与船厂的审计工作!这茅元仪也甚是稳重,很快就把我说得话贯彻下去。
他上任后没有过多久,就跟我发来奏折,要求将船厂改建在长兴岛上,长兴岛就是崇明岛下方的一个狭长小岛。
茅元仪在他的奏折中详细讲述了迁址的缘由。
他说现在崇明岛还不稳定,根据当地的老人家讲,崇明岛现在仍旧在移动,是南塌北涨。
若是将船厂建在崇明岛的南岸,用不了多少年船厂就会浸在海里。
而它旁边的长兴岛跟横沙岛虽然面积不大,但土质坚实,海岛的面积也没有什么变迁。
看完茅元仪的奏章,我又找来徐光启,跟他一起商议了一阵,最后决定批准茅元仪的方案,至于崇明岛就用来以后建设水师基地。
转眼间来到崇祯六年四月,又是到了一年一度夏税的日子。
每年都有大批量的粮食跟白银从京杭大运河送往京师,现在黄河仍旧夺淮入海,使得漕运的有些河段变得淤塞。
从南京运粮食往北京,路程遥远,据统计,运一石大米到京师,各种消耗就要费掉十八石粮食。
虽然这个数据不是我统计的,但我相信这里边的损耗是极为严重。
因为漕运经过大明两百余年的制度变迁,主要分为民运跟兑运,民运就是朝廷征召百姓运粮,路上的伙食也是自己负担。
朝廷虽然有补贴,但绝对不够数。
来回三个月,又极大的浪费民力。
一般而言,明朝末年民运十年的人家纷纷破产卖家!兑运则是由南京一带卫所的士兵负责运往京师,但对卫所伤害极大,因为朝廷法制规定,所有漕船制造维修卫所也要出钱。
卫所没钱,只能让士兵分摊。
不少军户卖儿卖女来补足船钱,实在没钱的军士,就大量逃亡。
而兑运途中耗费就更大了,每年有官军十二万护送米粮。
不说别的,就光养这十二万官兵就花费朝廷不少钱。
当然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漕运总督孙居相已经给我上过很多次奏折,要我拨银子修复运河;又问我要银子补贴漕运的役户。
但我暂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解决。
毕竟我发明不了火车,也没有飞机,所以只能先拖着。
虽然漕运的事情不能一下子解决,但税银的事情还是可以解决一部分的。
今年南京送税银的卫所算是有福了,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提着几箱纸币押送回京就行了。
根本就不必象以往那般雇用几百人,然后再带上几千人做护卫,浩浩荡荡的押解银子进京。
因为我已下旨给户部,今年江南三百多万的税银不用直接运往京师,而是跟南京银行互换后,运送纸币过来就可以了。
至于国库的银子,等纸币到了京师后,再从中央银行提取出来就可以了,而江南的税银则直接用来支付造船厂的费用。
这样就省去了不少事情,毕竟护送税银不仅需要大量的人手,船厂又需要大量银子,一来一回节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同时也大大促进了纸币的运用。
为了进一步的推广纸币的作用,我又打算在扬州府推行新的赋税交纳制度,作为一个试点。
因为现在扬州是李邦华在那里任知府,陈文一又在南京,有他们两人在,应该不会惹出乱子来。
按照我的打算,准备在扬州府内,允许百姓用纸币缴税。
而且缴税的税额就是按国家律法所规定的,不需要增加火耗,成色的换算。
用纸币缴税可以减轻百姓的负担,也可以避免地方官员借用火耗来贪污。
而百姓见此可以少交税银,必然接纳使用纸币。
此法之所以没有以一下子在大明治内全部实施,是因为本人也没有什么经济知识,如果将纸币大量投入市场,通货膨胀是肯定的,但接着会引起什么后果我无法预测,所以才逐渐一府一府的实行。
等百姓们都将纸币纳入生活,朝廷的诚信也建起来的时候,全国才统一使用纸币。
而我最终的目标是建立金本位,以黄金作为储备,而用纸币取代掉白银。
这样的货币体制大抵跟现代的相同。
为什么要以黄金作为储备呢?一是价值高,二呢,黄金比白银容易保存,存储的时间也长,不用担心它被严重氧化。
虽然我用中央银行作为转接,免去了今年税银的押送,但户部尚书毕自严仍旧颇有微词。
因为现在入库的税银实际上是京师百姓存入银行的存银,毕自严担心我把人家的存银用完了,以后仍旧要用国库来填补。
面对他这样的问难,我只好信誓旦旦的跟他说,如果大明中央银行的钱不够百姓支取,我就用内库的银子来补足。
话说到这个地步,毕自严当然不敢再有什么意见。
当我要做的大事已经决议好后,其他的政务都好办了。
各地方上来的奏折分批到六部,由六部尚书处理后,再交由内阁商议。
地方的政务就全倚赖各省巡抚,他们的任务就是刷新吏治,恢复生产。
我虽放权到地方,但不意味着我是个二楞子,听着下边的臣子怎么说就信他怎样!对此我自有计策对付,在乾清宫西暖阁我改了一下里边房间的结构,原先这里也是作为皇上的寝室,但我废除了。
现在我只留下东边暖阁的房间。
西面就给我改造成一间宽敞的密室,里边存放着捕风营以及下方官员递上来的密奏。
我让方正华按照各省各府各县分门别类的整理好,方便我随时查看。
我看中的是官员的情况,吏部递上来的任命我都要参考捕风营的情报。
一个官员的清贪足以决定一个地方的好坏,一个吏部官员的良莠更是决定了一片官员的好坏。
为了给官员们一个下马威,我特地找了几个官员的麻烦,敲打敲打他们。
这一日直隶东昌府知府出缺,有一个叫王远的吏部主事推荐临西县知县陆文声补任。
我当日就把奏折打了回去,然后叫吏部重查。
吏部尚书李长庚不敢掉以轻心,连忙从考功司查来一看,这临西知县陆文声在全国各县考核上名列前茅,按照规矩他可以补任知府一职。
我拿到他们的考功纪录奏报后,在文华殿召见满朝文武。
可能我进去的时候面相不善,官员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整个大殿都静得可怕,甚至有些官员已经在抹额头上的汗了。
终于,我拿起了那些奏折,当着他们的面,我将纪录一把扔在了堂下,冷声喝道:这就是朕吏部的考功司嘛?!里边写的是些什么!百官见我发怒,全部都跪下。
吏部考功郎中更是战战兢兢的跪下堂下,将考功司捡了起来。
你们自己看看,这个知县考评中排在首位的陆文声,你们知道他是个什么人?朕来告诉你们,他在任临西县三年来,私收九分的火耗,收受当地劣绅的贿赂高达两万两,他收了钱后做了什么呢?就是帮着那些大户人家强买强卖百姓的农田!告状的给他在县衙门口枷死了三个,还有其他横行的罪状一大把!你们居然把这个朕要杀无赦的人放在首位作为大明知县的表率,你们是不是收了他的昧心钱,所以才替他说话!微臣不敢!此刻吏部的人冷汗都出来了,全部跪着不敢接着应话。
我继续训道:不要以为朕身居内宫就不知道外边的情况,地方官员如何朕心里有数。
魏忠贤这阉党祸害朝廷,给朕留下许多蠹虫破落户。
不是朕不处理,朕登基之时以辽东陕西为重,才没有腾出功夫来收拾他们。
现在大明已无燃眉之急,难道他们还能继续耀武扬威的横行乡里?这陆文声不是单个情况,还有前几名的何俦,他在任内抢了人家几个闺女做妾室,你们这些考功司给他的评语是‘爱民如子’,这就是所谓的爱民嘛?还有一个叫程玉奇的,私下跟商人一起做买卖,然后打压其他百姓商铺,已达到一家垄断的目的。
这样的官朕还可以举几个给你们听!朕将政务交于你们,你们难道就是瞎子?话说到此,李长庚不得不出来说话:启奏皇上,吏部考功司考评官员靠的是下边地方官员报上来的资料跟御史们回报的情况,还有就是一干政务完成的程度来判断。
有些事微臣属下不能亲见,只能凭借递上来的文书。
皇上怪责臣下,微臣不敢辨白甘愿领罪!我冷笑道:领罪就好!御史呢?去过临西县的御史们还敢躲在朝臣中?!说着,又有三个人爬了出来,磕头如捣蒜般的求饶!我厌恶的一挥手,殿前侍卫就把他们拖了出去等候处置。
我站起身道:御史们所肩负的责任难道还要朕在这重讲嘛?出了这样的事情朕不能还容忍着!这件事刑部给我严查下去,凡是参与考核陆文声的官员全部缉拿归案,查清楚了再说!吏部出了事,李长庚你总要担待着,朕罚你半年禄以示惩戒。
微臣谢皇上恩典!考功司郎中偏信误听,朕降你为主事留用,再有什么纰漏朕严惩不怠!微臣谢恩!考功司郎中伏在地上,总算松了口气。
主事王远收受贿赂,妄自推荐贪官几乎害一府之人受灾。
朕安能再用之,不严惩不能明律法!来人,将他拖出去,杖责五棍,削职为民!马上几个侍卫利索的把王远架起来往外拖,那王远没有想到我会如此重罚他,大叫着冤枉出去!刑部右侍郎范景文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出声,大概他是想帮王远说情吧!其实我何尝不知道王远的惩罚重了,只是现在是杀鸡敬猴,不得不雷厉风行!其他人查清楚了再做处置,但那几个御史是一定要削籍的,不仅如此,朕还要抄他们的家,他们若是没有收人家的贿赂,为什么连朕都知道的事情他们会查不出来,分明就是有意包庇!御史出在督察院,这事督察院要引以为戒,御史们都要修身养性。
朕这几年对官员还算有礼,但不意味着朕就会容忍你们的欺瞒!你们以后跟朕打起精神来办差,想在朕面前打马虎眼就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微臣谨听皇上圣训!百官们都齐声应道。
大臣们下朝后都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们里边多少都参与了一些事情,只是没有那么明显罢了,想不到皇上明察秋毫,大臣们心底的那根神经又紧了起来。
他们以为皇上取消掉锦衣卫跟东厂后,对外边,特别是对大臣的事情应该没有那么了解才是,但现在显然不是这样!各人怀着不同的想法,回衙门办公去了。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四十六章 辽东换帅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四十六章辽东换帅虽然这次皇上是对着吏部跟都察院训斥,但同时对百官的影响也是巨大的。
至少他们知道,皇上取消了锦衣卫之后,又有一批人在为皇上打探消息。
以前到地方的缇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能避就避,能骗就骗!而现在这些人更是难防,也许身边的亲近同僚就是其中的探子。
唯一让大臣们感到安慰的就是,这些探子没有了锦衣卫捉拿审讯犯人的权力。
想起崇祯以前的历朝是缇骑四出的情况,大臣们也就释然了。
当然还有些官员仍旧提心吊胆,大概是因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张惟贤是没有受到波及的官员,他管的是兵部,地方上的事务跟他都没有关系。
百官散朝出来后,他没有理会其他同僚的相邀,而是去了兵部找傅宗龙。
傅宗龙对于张惟贤的到来有些吃惊,因为自从傅宗龙入主兵部后,这还是张惟贤第一次来兵部堂部。
虽然经过皇上调整后,六部尚书跟内阁大臣的地位接近,但实际权力上来讲,内阁大臣仍旧是六部尚书的半个上司,更何况官品上高了一级。
傅宗龙收起心中的那丝惊讶,快步到门口迎接道:下官参见国公大人!哦!张惟贤似乎才看到傅宗龙,他咳了一声后,一边抬脚进去,一边笑呵呵道:傅大人不必客气,咱们里边坐着说话!两人分好主次坐定后,傅宗龙欠身道:不知大人过来有何见教?本官过来是想跟大人商议下辽东的事情,前回辽东督师孙大人已经上过几次折子,都追着要红衣大炮。
你也知道,这辽东乃防御的重中之重,所以过来商量个妥当的法子回奏皇上。
傅宗龙心中更是诧异了,这火炮的事情是由兵部右侍郎梁廷栋分管,红衣大炮则是由挂着兵部侍郎衔的孙元化接洽购买,怎么英国公会为这事找到他这本部堂官呢!这事还得请梁大人过来,他是分管火炮这一项,比下官熟悉其中进度!哦!张惟贤语气顿了一下后恢复正常道:这事跟傅大人讲是一样的,本官想着在西澳铸炮,离辽东路途遥远,所以过来跟你商议,若是这大炮铸好后,能从海路运往辽东,便可节省不少时间。
傅宗龙听了这话不禁来了兴趣,若按照张惟贤的方法确实可以快点将红夷大炮输送到辽东。
因为走旱路的话,至少要半年才能到辽东。
只不过问题是由谁来运这批火炮呢?大明如今能够走这么远的航程,而又不怕海寇夷人偷袭的只有郑芝龙的福建水师。
大人所言极是,此事当奏明皇上。
不过下官担心郑芝龙的水师要护卫南洋的商船,难以分身来运送火炮!张惟贤笑道:无妨,无妨。
以佛朗机人铸炮的速度,一年能够产三十门合格的红衣大炮。
全部加起来不过几万斤罢了,本官听说郑芝龙的巨舰可是自带的火炮就有几十门,他们分几艘船来运火炮有何不可!大人说得是!张惟贤又道:孙老大人为国守卫辽东不辞辛劳,咱们在朝中总要出份力,能帮的就帮。
傅宗龙从怀里拿出份公文道:不瞒国公,下官接到祖大寿发来的公文,他里边说孙大人如今已是病重!孙大人病重?张惟贤连忙接过傅宗龙手中的公文,仔细看了一遍才将公文放到桌面。
他敲了敲桌子道:里边有马世龙的签名,这份公文是辽东几个将领联名发来的,可以说孙大人病重是确凿无误了!傅宗龙接着话道:恩,下官也是这么想,方才皇上召集百官之时,我本想出言禀明此事,但不想皇上今日龙颜大怒。
大人来之时,下官正要写折子上奏天听。
张惟贤闻言站起身道:这事要尽快让皇上知道,你就继续写奏折吧,本官就回内阁了!对了,若是孙大人召回养病,你以为用何人为帅最好?傅宗龙也站起身道:下官以为用生不如用熟!嗯!张惟贤点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就走了。
出了兵部,张惟贤并没有回内阁,而是直接去了大内。
他在乾清宫门口拉过一个太监问道:皇上在乾清宫嘛?那太监见他是内阁大臣便道:还在,皇上刚回来还没多久,还在披阅奏折!你去帮本官通传一声,就说本官有事求见陛下!那太监应声就走,这让张惟贤略有些吃惊。
在以前要想太监们帮你通传,不给银子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现在的太监居然连银子都不敢要,看来皇上也用了不少手段将他们整治好。
他心里正在感叹的时候,突然另外一个太监出来喊道:宣英国公入宫觐见!张惟贤忙整理了下官服,中规中矩的步进乾清宫。
我有点诧异这个时候张惟贤进来求见,都快要到用午膳的时间了,难道他有什么机密事情要向我报告嘛?臣张惟贤叩见皇上!张爱卿起来说话,来见朕有何要事?张惟贤躬身道:微臣求见确实有一件要事禀告皇上!微臣方才去过兵部,看到由辽东发来一封公文,里边详细讲述了辽东的情况。
同时他们也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说是孙承宗老大人今年来一直带病练兵,此时已经病重。
下边的将领都极为担心老大人的身体,所以才联名上书!傅大人已经知道此事,正在写奏折,今晚应该可以递上来。
微臣觉得此事不容耽搁,所以马上前来求见皇上!孙承宗病了?怎么朕没有接到他的奏折?我心里不由有些着急,若是孙承宗挂了,那我可就少了一个帮手。
张惟贤解释道:皇上,这事恐怕孙大人不方便上奏折禀明病情!为什么?皇上,孙大人为国事鞠躬尽瘁,锦州又是东北面防御重镇,现在除了孙大人,很难再找得出人来接手,所以孙大人没有跟皇上提及此事。
张惟贤这么一说,我心底明白了。
不管孙承宗现在怎么样,他要是提出自己身患重病,那人家都会以为他是想借生病从辽东抽身。
毕竟他原先是朝中内阁大臣,因为事态紧急才调入辽东的。
现在袁崇焕身体已经好了,在京师里管着三营,这日子可比在辽东好过了,所以孙承宗只要借病休养,人家都会以为他是想找袁崇焕回去顶缸。
再者,锦州虽然布防了八万人马在,但实际上来说,守锦州是一个危险的活儿。
女真人拥有红夷大炮后,对付坚城,完全不用死攻。
面对着炮兵加骑兵的战术,没有人敢说自己可以跟女真人死磕。
但锦州越是危险,孙承宗更不敢提出要回来养病了。
嗯,朕算了一下,孙爱卿今年也七十又二了,已是古稀之年。
如今又病了,朕怎么说也不能让他在辽东呆着。
朕看还是让他回来养病吧!皇上明鉴,微臣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锦州如今聚着四个总兵官,朝廷应该再派一个人前去坐镇才稳妥!你以为派何人去合适啊?微臣方才跟傅大人商议过此事,傅大人说‘用生不如用熟!’,微臣也深以为然!我叹了口气道:嗯,事情只能如此了,可惜京师三营又缺了个主帅!张惟贤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便回奏道:微臣觉得可以从朝廷里选一忠良重臣提督京营,前几朝都是让兵部侍郎兼任,皇上也可以此为例!我没有直接表态道:朕想想再说吧!事情商议完时间已经不早,张惟贤识趣的退下去了。
我思虑了片刻后,吩咐道:方正华!奴才在!你去丰台大营宣朕的旨意,让袁崇焕前来见朕!奴才准旨!看来袁崇焕注定是属于辽东的,去年的时候我才委任他提督三营,现在又要送他到边镇去了。
女真人,是迟早要解决。
只是不知道皇太极如果知道袁崇焕重返辽东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难道大明又要跟他们开战嘛?我带着满腔的心思去了坤宁宫,跟皇后吃过饭后,小睡了一阵才起身。
估摸着袁崇焕大概到了,便打起精神回乾清宫。
等我到的时候,袁崇焕已经在等候了。
待他行完礼,我才开口道:朕这么着急爱卿进宫,是有事情跟爱卿商量!袁崇焕做出一个倾听的姿势,我接着道:孙承宗在辽东已有年余,锦州靠北地又是边关,乃苦寒之地。
朕接到奏报,孙爱卿已京病重不能理事。
朕又念他年事已高,所以要调他回来休养。
但锦州乃东北门户,容不得半点闪失。
那里一日不可无人,所以朕想着还是让袁爱卿过去接手!孙承宗生病的事,袁崇焕略有耳闻,只是没有想到这么严重。
他马上跪下道:微臣愿为皇上分忧,微臣领旨谢恩!我微笑道:朕知道你是不会推脱的,经营辽东大概就是你袁崇焕的夙命。
这一年来,辽东的事务你可曾搁下?袁崇焕面带欣喜道:皇上明鉴,微臣心中确实未放下辽东,微臣对广宁之失也耿耿于怀!皇上再次用臣出守辽东,微臣定不负皇上厚望。
此去你可有必胜的把握?给我一问,袁崇焕神色渐渐凝重,他老实回道:微臣尚未有妥善的法子!女真人凭借火炮之利,城堡的防御大大降低。
女真骑兵善于作战,而我军只能凭借阵法与之相抗。
但阵法人群过于密集,若女真人以火炮来轰,我大明军士会死伤过重。
为今之计,只能多培养炮手,在混战前将女真人的炮阵摧毁。
恩,跟孙承宗的想法差不多!微臣驽钝!好了,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办吧。
短期内尽量不要跟女真人惹起事端,朕自然会有法子助你的!袁崇焕听到我这么说,虽然疑惑皇上有何妙法,但也不敢问,叩首谢恩后,他又道:皇上,微臣斗胆求皇上重新安排锦州边将!哦!我没有想到袁崇焕要调将,心中有些惊讶,但我没有表现出来:嗯,练兵要事权归一,指挥才能犹如臂使,不知袁爱卿要如何调配?微臣觉得山海关乃最后一道防线,应派一名上将镇守,微臣认为马世龙是上上人选。
宁远镇可派辽东巡抚丘嘉禾负责后方。
锦州则由微臣带祖大寿,赵率教,满桂镇守,左铺与朱梅守大小凌河,彼此相互为犄角。
袁崇焕提出的意见只是让马世龙退回山海关,大抵马世龙是跟着孙承宗上来的,以前跟袁崇焕官位相同,现在他成了袁崇焕的手下,说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情。
再者听人传言,马世龙跟祖大寿他们不合。
我想着让马世龙回山海关也可以,毕竟那里进退可守!爱卿所提朕准了,马世龙原本就是守在蓟州,既然山海关缺人,就让他守山海关好了。
他守在那,同时也可以驰援蓟州跟锦州两处。
朕心里就放心了!皇上明鉴!好了,辽东的事情先告一段落,朕的三营你整治得怎样了?回皇上,除了骑兵,其他都尚好!只要再加以实练,战斗力肯定可以比得上边军。
因为现在的战马都优先供应辽东,所以京营没有大规模组建骑兵,主要是训练神行营跟神机营。
那就好!原先三营的将领有不少给抽调去神武营了。
现在朕拨了一心学院的学员充实三营,爱卿觉得他们如何?你不用替他们说好话,不行就退回给梅之焕,让他回炉重炼过。
回皇上,这批学员都不错,里边还有几个出类拔萃的,象一个叫张默成的是个文武全才;一个叫许世名的很有才学;对了,还有一个叫李岩的也不错,只是接触军事得少,但微臣觉得他是可造之才。
嗯,是人才总是会闪光的!去了辽东,三营这边的事情爱卿管不到了,你就给朕推荐个人选如何?袁崇焕迟疑了一会道:微臣……你直接说吧!原先的洪大人极为合适,皇上何不召回他戴罪立功?洪承畴啊?他的事还不急,换一个吧!其他人都身兼要职,微臣很难推举。
不若皇上留着三营提督的位子以待孙老大人!孙老大人在朝中养病,只是提点下三营就可以了,皇上可以配备一个副将给孙大人。
这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折中方案!你是不是想推举耿如杞做孙承宗的副手?皇上明鉴!微臣推荐耿如杞是没有私心,其人虽进士出身,但熟悉军事,又深有谋略……好了,朕记下了!我打断了袁崇焕的介绍,这耿如杞我还是有印象的,袁崇焕也不致于给我推荐一个废才!微臣多谢皇上!嗯,你下去交代一下三营的事情,朕很快就会给你旨意!很快辽东换帅的事情就办妥了,袁崇焕前去锦州赴任,同时调回了孙承宗。
等孙承宗回到京师的时候,文武百官都去迎接了。
这毕竟是一个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的大臣,我给了他相当的礼遇。
傅山已经变得相当命苦,因为我不知不觉中把他当作医生来看待。
虽然在我的头脑里并没有对他存有什么偏见,但这个社会对于郎中这个职业还是比较轻视。
真是难为傅山忍得下来!这不,孙承宗回来后,我就让傅山负责孙承宗休养的事宜。
这其间我曾去看过孙承宗一次,原先还很健壮的老人变得异常衰老,特别是脸颊都窝了下去。
可见他这一年在辽东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不过想想也是,特别是明知女真人红夷大炮犀利的情况下出镇锦州,那是抱着随时马革裹尸的决心。
彷佛就是一个将帅明知这一战必败,仍旧前去迎战的心情。
我心里满怀内疚嘱咐他好好养身体,并告诉他我等着他康复后,还有事情让他做!对于这么忠心的老臣,这也许是对他最好的赞赏。
除了辽东的要人事变动,前去开办船厂的茅元仪也发来奏折,要我调几个得力的助手给他。
我搜遍满朝文武都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后来我正头大大的时候,突然听到宫里的自鸣钟响了。
这陡然让我想起了几个人来。
当初我去徐光启府上找他商议火炮事情的时候,我遇到了徐家小丫头正在考几个学子。
那里边不是有几个不错的年轻人嘛!特别那个沈廷扬,他是从沿海地方来的,对船舶的事情应该很熟悉。
再加上那个叫金声的,还有他遇到的那个申普。
这些人的才华还没有施展的机会,现在让他们去办船厂,肯定干劲十足。
再加上有个茅元仪指点着,应该问题不是很大。
想到这,我欣喜的下了旨意到徐府要人,然后就直接任命他们作为官吏,跟着另外从户部挑选出来的管帐主簿直接去了崇明岛。
沈廷扬跟金声都好说,他们是举人可以为官了。
只是这申普一个和尚,还啥都不是的情况下,给我任命为浙江水师游击。
这原本可以看作是我不拘一格的任用贤才,但是很快就有人以此为借口找上门来了!/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四十七章 论谁对错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四十七章论谁对错在我发布新船厂人员调任的旨意后,詹事府的文震孟跑出来说话了。
现在郑以伟因为生病致休,他已经升任少詹事。
他递上来洋洋洒洒的一大篇古文,讲我不从祖制;不听劝谏,任人唯亲;肆意提拔官员。
他要求我废除一切不合祖制的东西,还一个清白的大明天下。
而且他还明确的指出我现在建造船厂完全是浪费钱财,一句话,陛下之内库亦国之收入!所以你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这样浪费掉了。
看着他义正严辞的在朝堂上给我来这么一段,真是让我苦笑不得。
看来他不仅仅接过郑以伟的官职,而且还将他的那一套也接了过来。
我不禁苦笑道:文爱卿,你说了朕这么多不是,难道你没有看到大明在朕手里日益强大起来嘛?文震孟用着很坚定的语气回道:皇上,大明虽然遭受阉党祸害,但大明根基尚在,只要皇上励精图治就自然会有起色。
微臣觉得,皇上若能遵从祖制,大明强盛会更胜于今。
我晕,什么人啊!要不是我能事先知道,这个时候大明早就处处都是战烟了!真是不知死活的书呆子!可我总不能把他怎么样,毕竟言路是不能堵的,我们要允许反对声音的存在,否则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不过想当然的以为凭借祖制可以管理得好大明,若是真的这么简单,朕早就会这么去做了!文震孟抬高声音道:皇上,微臣知道这么空口白说不足以让皇上跟大臣们信服!我点点头暗道:这就对了嘛!你都知道自己是凭空想象罢了,我正想说两句不怪他的话给他个台阶下,没想到文震孟又接着说道:所以微臣恳请皇上下放微臣到地方!前几日吏部提出直隶东昌府知府空缺,微臣就想到东昌任知府,以证明微臣所言非虚!只要皇上给微臣三年的时间,微臣也给一个政治清明,路不拾遗的东昌府给皇上!文震孟的话一说出口,满朝文武都不禁侧目,连我都没有想到这家伙这么执着。
虽然现在他的这个少詹事也是正四品,调任地方知府是平级相调,但少詹事是可以经常见皇上的官,表现好的话升迁很容易,这可是知府怎么都比不上的地方。
所以大家听文震孟要去做知府,都吃惊不已。
爱卿何必如此,你去了地方可就屈才了!这文震孟毕竟是天启二年的殿试第一,只是去做个知府实在有些浪费!可惜我低估了他的倔强,想当年他二十岁中举,却考了十次会试等了三十年,最终等到金榜题名,可见他极为执着。
不然有着举人身份,早就可以去候补做官了。
果然,他跪下叩了个头道:微臣愿意一试,以让皇上明白微臣之苦心!我再晕!这什么跟什么啊!算了,我还是让他到地方去接触下实际事务,或许他才会明白过来祖宗那一套也不是一成不变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既然爱卿这么坚持,那朕也就不勉强了。
朕就准你为东昌府知府,三年为期,到时候朕再来看你的政绩!微臣谢过皇上,微臣这就辞别皇上!请皇上勿忘今日所说之言。
说着三跪九叩后,便昂首出了文华殿!他的身影赢得了所有人的目光。
太窜了吧!作个不怕死的国士居然这么威风,难怪明代这么多士大夫不怕死的劝谏昏庸皇帝!我郁闷的看着文震孟离开。
我想不通的是,这家伙年过半百了,怎么还这么有雄心壮志?不会是给什么刺激了吧?连我这大明百年难得一出的英主都居然敢反对!我yy的想了一下三年后,文震孟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的忏悔的场景,心里平衡了不少!大臣们见我面色不是太好,后面能提出来商议的事情没有多少,三两下就决定了!剩下的事情我都交给内阁去处置,上回给我在朝堂上当面给他们当头棒喝后,大臣哪还敢肆意弄虚作假,所以我很放心的把政事交给内阁!今日精神不是很佳,所以我没有心情理会奏折,干脆去后宫走走。
等来到坤宁宫的时候,只见皇后正在指挥一群宫女忙忙碌碌,不知道在布置什么!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皇上!婉琴笑嘻嘻的过来见礼。
有什么事嘛?还张灯结彩的?我疑惑的打量着!还不是为了炜儿!婉琴不由嗔道。
我还是不解:炜儿怎么了?炜儿不是好好的嘛?这回轮到婉琴惊讶了:皇上,炜儿明日要种痘神,皇上难道不知道嘛?我晕倒了,我怎么见过这什么种痘神!我来到这明朝的时候早就种过了,谁知道种个痘还要搞什么仪式!不就是种痘嘛?搞这个做什么?婉琴更加吃惊的解释道:这是用来迎痘神的,以保佑炜儿种痘的时候平安无事!哦,原来是这个啊!那你们继续办吧,朕去下秀儿那!婉琴似乎对我漠不关心种痘的事情有些不满,只是‘哦’了一声后就说了句恭送皇上!我刚要走,突然想起种痘,便回过头来问道:皇后,这是给炜儿种什么痘?这是种天花痘!天花痘?嗯!婉琴又点头确认了一下。
天花痘这东西相信后世八十年代的人都不用种了,因为人类早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时候就将天花消灭干净了。
不过我们对它还是详熟于耳,因为以前小学的课本上可是有讲过的,生物书上也提过。
那这天花痘怎么种?我想知道这个时代是怎么预防天花的。
婉琴小时候种过,所以她很有印象。
她回道:种痘神的时候,太医会先用天花痘的粉末敷入或吹入创口里,待到过了几日就会出痘神,等创口好了,这痘也就种好了。
原来是采用人痘的方法,看来此时还没有引入牛痘的方法,我便问道:这样啊!那种痘不危险吧?婉琴彻底被我打倒了,一向英明的皇上居然连自己经历过的种痘都不明白。
她只好耐心的解释道:种痘要是不经过小心处理,有时染上的天花就会恶化,最轻的也会使人脸上留下疤痕,严重的就……因为炜儿要种痘,婉琴不愿说不吉利的话说到这就不讲了,不过我已经大概了解了天花的情况。
婉琴说着眉头也微皱了起来,在她心里还是蛮担心炜儿种痘的情况。
是这样啊,皇后,明日炜儿就先不要种痘了。
朕去想一个不危险的办法,以后可以造福不少人哦!皇上懂得医术?婉琴满脸的疑惑,方才皇上还对种痘的事情一窍不通,怎么才一会就懂得种痘的方法了。
这你就不要担心了,朕去找人试验下!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你先不要给炜儿种痘先,这么可爱的炜儿要是给留下一脸麻子那就难看了。
我自信的说笑着。
可……婉琴还想说什么!我立马打断道:好了,不用再布置什么了,朕马上找人商议一下,过几天就有好消息!说着我兴冲冲的去了太医院,顺便让方正华去叫上傅山,一起去研究种天花痘的事情。
微臣叩见皇上!傅山进来的时候,我已经跟太医研究开了。
傅山来了,不必多礼,快过来,朕想到一种新的种痘方法,你也过来研究下!是!傅山虽然对这种痘不是很熟悉,但他学医的时候也接触过,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种痘的成功与否,跟人的体质有很大关系。
我见人齐了之后便道:朕知道现在种痘都是采用人痘,就是用出过痘的人脱下来的皮痂,虽然用此方法也有效,但总有一部分人挨不过这一关。
所以朕想了一个新的办法来种天花痘,此法极为安全,大多数人都会无事,以后也绝不会再染上天花。
哦!众人都倒吸了口气,这人痘之法在中华传承几百年,到了此时已经日臻大成,倒还没有听说有新的办法可以比人痘法还好。
太医院的众位医官对于自己的医术很是自信,若不是此话是皇上说出口,马上就会招来众人的反驳,最后是不屑一顾。
但这话毕竟是皇上说的,他们就不好表态了,最后医官们都望向了太医院医正,等他说话。
皇上,此法太过……新奇,不知皇上从何得来的法子?医正无法,只好委婉的问道。
这个啊……朕也是从书上看来的,朕可以保证绝对是可靠有效的!皇上,这医术之事,眼看为实,耳听为虚。
医正硬着头皮回道。
太医院的医生不敢,我便调过头问傅山道:你觉得呢?傅山躬身回道:皇上既然这么说,自然这法子皇上见识过,还请皇上说说如何用新法子种痘。
我满意的点点头道:这话才是,朕是一国之君,难道还骗你们不成!这新的法子并不是全改了人痘的方法,种痘的技巧仍旧是按人痘的法子,只是这皮痂等物事却不是用人身上的,而是用牛身上的。
牛?众医官面面相觑!牛也会得天花嘛?自然!不相信你们可以到牧场去看看!那里挤牛奶的人是不是很少得天花,还有为什么天花从不在蒙古草原流行?因为他们每日都要挤牛奶,牛得了天花后,会产生医治天花的皮痂,他们接触后,就等于我们的种痘,过几天就会好,而且以后对天花便有免疫能力了!这……众人都在想着种了牛痘会怎样呢?会不会染上牛的习性呢?这牛痘也太耸人听闻了!我看着这些变了脸色的医官,想起了那位发明牛痘的先贤在宣传牛痘的时候,何尝不是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最后逼得他只好拿自己的儿子做试验才得到了人们的认可!对,要想说服他们,还是要做出成果来给他们看看,有了效果他们就无话可讲了!既然各位爱卿对朕提出的方法有疑问,咱们就眼见为实,朕跟你们约个时间,一起用牛痘做个试验!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此法是否有用!可皇上,冒昧用人做试验,有干天和!请皇上三思!傅山虽反应没有这么大,但他还是不同意用不成熟的方法医治病人!这有何不可,朕金口玉言,难道会骗你们不成?你们随便去刑部找一个死囚来试验不就可以了!况且朕说过,此法肯定妥当,你们照朕的旨意去做就是了!我有些不悦了,今日在朝堂就给文震孟顶了一回,现在我提出好的种痘方法,他们居然敢不信我,真是太没面子了。
遵旨!众医官都只好听命!皇上,能否给微臣几天时间再做此牛痘试验?傅山最后说话了。
我见他们都这样,心里大感气馁:好吧,朕过三日再来跟你们说这个牛痘的法子!说着我郁闷的回宫了!过了几日,我正在乾清宫里批阅奏章的时候,外边伺候的太监进来通报说傅山求见!宣他进来吧!一会后,傅山兴冲冲的快步走进宫里,面带着喜色的叩首道:微臣叩见皇上!平身!是,皇上,微臣这几天去过各处牧场,果然如皇上所说,牧场的仆役极少换天花,有的人甚至从未种人痘却不惧怕天花。
微臣也在牛的身上发现了天花痘,这一切都与皇上所说吻合。
微臣以为现在可以做种牛痘的试验,微臣已经从牛身上提取了些皮痂回来。
傅山似乎在向我报喜的说了一通。
总算有个人知道了!我放下手中的折子道:现在你们知道朕没有乱讲了吧,居然不相信朕的话!微臣不敢!傅山有些惭愧道。
好了,既然你去牧场看过,那这牛痘的试验就你去做吧。
种了牛痘后,你在弄点天花痘种种,看是否能够免疫。
太医院那边朕是指望不上他们了!你记得再多做几个,只要这种牛痘的法子成熟后,朕打算让宫里的皇子们也种牛痘!我是一国之君,要有点心胸,所以不能抓住点事情不放。
傅山感激的叩首道:微臣领旨!我突然问道:傅爱卿,你觉得这种牛痘的法子是否要到民间传播?傅山肯定的回答道:此乃利民之举,当然要教会百姓,这样每年可以少死很多百姓。
天花为祸极恶嘛?回皇上,种痘在民间仍旧不普及,所以天花防不胜防!在我大明有的地方整个村子都染上天花,只有少数人能够逃过一劫。
微臣估计,大明每年有数十万人死于天花瘟疫,其中有很多都是婴孩!傅山这句话让我打消了原来的计划,虽然我有些忧心大明在引进高产物种后,人口将大规模激增,然后引出一系列的问题,但我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子民受苦,用天灾去制造人祸来抑制人口的增长。
皇上!傅山小心的问道,有什么不妥嘛?我摇摇头,说了心中的另一个计划:朕原先想着跟西洋人做笔生意,他们的国度也正受天花的肆虐,朕打算以此种痘的方法换取他们制造西洋炮舰的图纸,不过如果在大明全力推广的话,这牛痘之法必然会泄密于西洋人,这么样的话,朕就无法跟他们交易了。
原来是这样,皇上何不现在就跟他们谈谈呢?微臣去徐大人府上把脉的时候,听徐大人讲起西夷人的医术,那边似乎还没有种痘的疗法!是吗?这倒也是一个好主意!我高兴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我来回的踱了几步后,吩咐道:方正华,你去下钦天监,让汤若望来见朕。
奴才遵旨!方正华跑着去办差了,傅山知道我要跟汤若望谈军国大事,也请旨退下了。
我之所以让人去着汤若望,而不是找来西奥的葡萄人人,主要是考虑虽然现在欧洲正在进行三十年战争,但在这一个阶段,天主教的国家获得了胜利,教会的权威还在,由汤若望这个教会人员来传递信息从中和谈,相信速度跟交换来的船舰质量都会让我满意。
我此时只希望,西洋人没有那么快知道种痘的法子!不过我做好了最后的打算,要是西洋人知道了种人痘的法子,我就把牛痘作为筹码。
到了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虽然中国在十六世纪中期发明了成熟的人痘种法,但也只是在某些郎中跟太医院里流传,而民间都是靠着土法硬挨过去。
此时的西欧各国更是没有治疗天花的办法,知道十八世纪初,中国的人痘法才从土耳其传到了西欧。
到了十八世纪末才发明牛痘,并随后传回了中国。
早年来到中国的利马窦等传教士,可能他们也见过中国的种痘神,但往往仪式复杂,种痘之人也不可能给他们看到,所以他们都没有将此跟天花联系起来。
何况,在天主教盛行的欧洲,天花甚至被教廷认为是上帝放在人身上的花朵,只有心不诚,犯了罪的人才会遭到惩罚。
这样的情况下,有谁敢把天花当作疾病来治疗呢!/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四十八章 公平交易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四十八章公平交易自从我让徐光启找过汤若望,让他来教天工学院的代数后,我就没有再跟这传教士打过交道了。
老实说,在大明的宫殿里接受一个穿着汉服的西洋人生硬行礼,感觉还是怪怪的!西洋人除了拜他们的上帝,其他的时候很少行下跪礼,利马窦他们来华后,为了适应大明的礼仪,参见皇帝就改为了单跪行礼。
看着牛高马大的汤若望在我面前跪下,我微笑的让他起来:汤若望,你就不必多礼了。
朕今日找你来,是想跟你们的天主教会做个买卖!跟教会做买卖?汤若望的脑袋一下子没有转过来,有点发愣的问道:陛下,你是说要跟我们天主教会做买卖,噢,不,我们教会是不做买卖的!不过微臣可以介绍我们的商会跟陛下做买卖!我强调道:不,朕的意思就是跟你们的教会,也可以说跟你们的教皇做买卖!朕想拿一样东西跟你们交换另一样东西!汤若望耸耸肩:是这样,不知道陛下想交换什么?朕想要你们欧巴罗最好最大的战舰设计方案!汤若望随着我说的话,他嘴巴张大得可以放下鹅蛋。
汤若望不可置信的望着我:战舰设计方案?教会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我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下龙袍才解释道:虽然你们的教会没有,但是教皇不是至高无上的嘛?教会只要从你们世俗的权力机构——比如说西班牙国王那里就可以得到战舰的设计方案,朕知道你们的天主教会在一些国家还是很有权力的。
汤若望没有想到我对他们西方的教会如此熟悉,结结巴巴的说道:可……即便教皇陛下能够得到战舰的设计图纸,可为什么要跟陛下交换?战舰的设计图纸可是一级机密,就是在我们西方也不能随便拿来做交易的!呵呵,你不用着急,你还不知道朕要给你什么东西作为交换,朕相信,即使你们的教皇乌尔班八世知道了,他也会心动的。
您知道乌尔班八世陛下?汤若望不由的激动起来,他想不到在神秘的东方居然有人知道欧巴罗大陆的事情。
要知道,汤若望来华的时候,乌尔班八世还只是一个红衣主教,并没有当上教皇。
现在汤若望知道的消息都是从西奥的葡萄牙人那转来的信件上得知的。
当然,朕还知道汤若望你的故乡——德意志现在正在经历战火!上帝啊!您一个东方大国的皇帝陛下,居然比我还知道欧巴罗的情况。
请您告诉我,我的家乡现在怎样了?呃,这个真的问倒我了!就算本人以前修历史,那也对西欧的历史不熟悉。
自己上下五千年都还没有搞明白,哪有空闲管他欧巴罗的事情。
这个啊,你们德意志仍处在分裂中,朕知道的是,现在西班牙跟神圣罗马帝国加上你们德意志跟瑞典人打上了。
瑞典国王古斯达夫-阿道夫是一个天才的战争指挥家,他已经攻上了你们德意志的本土。
两支军队在德意志展开了交战。
汤若望脸色变得铁青,他咬牙切齿道:噢,该死的瑞典人!他们背叛了上帝,他们都是撒旦的奴仆!好了,你别激动,朕跟你再谈谈正事!汤若望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嘴巴里还不知在嘟囔着什么!最后听到他说‘阿门’才知道他是在为自己说粗口而忏悔!冷静下来的汤若望疑惑的问道:陛下,请问您用什么来说服教皇陛下来得到战舰的图纸呢?我没有直接回答,似随口一般问道:天花这东西你知道嘛?汤若望激动的挥动双手喊道:天花,那是太可怕的东西了!在我们那里有很多人死于天花!嗯,这就对了,朕想跟你交换的东西就是预防天花的办法?预防天花的办法?对!上帝啊,怎么可能有那东西?汤若望明显又给我刺激了一下:您确定可以预防天花?我笑道:当然,朕是一国之君,你该知道,在朕的国度里是君无戏言的!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在你们那有了这种方法,整个欧巴罗大陆可以少死多少人。
朕知道,大约有五分之一的人会在天花中死去,这个数字在你们西方朕估计每年都有几十万吧!汤若望呼了口长气道:确实如此!我又继续诱惑道: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教会在世俗的权力中并没有占主导地位。
象法兰西人,英格兰人,北边的俄罗斯人,他们都不听从教会的旨意。
这跟两百年前比起来,教皇的权力跟威信可是下降了很多。
汤若望倒不是个虔诚的书呆子,他自然知道教会的情况。
王权的膨胀自然会导致教会权力的下降,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何况现在教会也出现了分裂,马丁。
路德跟加尔文再搞什么宗教改革,完全破坏了天主教的威信。
汤若望来华,虽然带着满腔的虔诚,但同时也是想在中华这片净土来传教,避开清教徒来搞三搞四。
可教会的影响跟天花有什么关系?哈哈,当然有了!汤若望,你想想看,如果你们罗马教会得到了朕的方子,你们就可以宣称这是一个神迹,是一个上帝的神迹。
他前来指导他的信徒渡过难关,唯有虔诚的教徒才可以免去这场灾难!至于天花,你们大可以说是由于出现了众多异端,所以撒旦才得以肆虐人间,洒下了天花的种子。
这样的话,朕可以担保,很快所有的西洋人都会重新拜倒在你们教会的脚下。
教会的权力可以得到大规模的提高,而你,汤若望也是有功之臣,教皇说不定会考虑让你作个大主教。
你看怎么样?这……汤若望是个科学家,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却不是一个政治家,阴谋家,所以他听到我伟大计划的时候,人差点又休克了。
我给了他相当一会的时间消化,让他仔细考虑治疗天花的方子能给他们教会带来什么好处。
我尊敬的皇帝陛下,虽然你的交易很诱人,但这件事不是我一个远东的主教就可以决定,这件事要教皇陛下才能决定。
而且,我还不知道您的方法是否真的有效!我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当然没有问题!因为朕正要给朕的大皇子用这种办法预防天花,等朕的儿子用过后,咱们再来用天花病人跟朕的儿子接触,只要看朕的儿子是否染有天花就知道是否有效!上帝啊,您要用大皇子殿下来做试验?我轻松的笑道:这有何不可,朕心里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汤若望在心里计算了一会后才道:那微臣就听从皇上的安排,如果这是真的,我马上就写信给教皇陛下。
对于这件事早在我的计划之中,牛痘的安全性可以让傅山多做几个试验。
而炜儿是汤若望看着大的,要是炜儿期间有过出天花,没有理由京师的人会不知道,所以用炜儿做试验可以让汤若望放心!为了大明的舰队,只要让炜儿委屈一下做做小白鼠了。
在傅山结合种人痘的方法试验了几十个人后,牛痘的技术得到了肯定。
而我事先做足了保密工作,严禁太医员向外传播种痘的方法,所以汤老外还给我蒙在鼓里!而给炜儿做痘的天花皮痂都给磨成了粉末,再故弄几个悬虚,汤若望跟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来的。
炜儿的种痘很成功,几天后创口出现了脓肿,十二天后就结痂脱下,脸上一点疤痕都没有!之后,我再让种痘之人的脓肿接触炜儿,炜儿一点事情都没有,再也没有出天花。
这一切看得汤若望一愣一愣的,之后我又让傅山给他做了几个试验,所有病例都是成功的。
这回轮不到汤若望不相信了,当他见识了东方神奇的医术后,当天晚上就写好了信,用大明的驿站发往澳门的修道院,然后派人再转发回罗马。
这一去便是一年!不过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当信使回到罗马将汤若望的信笺交给教皇乌尔班八世的时候,这位教皇高叫了起来。
乌尔班八世是伽利略的好友,自然对科学还是比较开明的。
他心里也知道天花是一种瘟疫,但教会都毫无办法的时候才只好用谎言欺骗住平民。
汤若望的信中将大明皇帝的计划全写在了里边,看得教皇跟几个红衣主教都心动不已。
教皇最大的愿望,自然是重现当年教会的超然地位。
所以在教皇跟红衣主教秘密的商议了几次后,决定了用战舰图纸交换天花药方的决议。
而事情刚好有这么碰巧,欧洲从1618年起发生了持续三十年的战争,这次战争是说是宗教战争也可以说是新兴的资产阶级跟封建主的战争,亦或者是西欧各大国的争霸战争,前后一共打了三十年,分四个阶段,双方都各有胜负。
这时是到了1635年初(崇祯八年)的时候,欧洲的三十年战争第三阶段到了结束的尾期,在这个阶段,著名的瑞典国王古斯达夫-阿道夫跟同样是战争天才的瓦伦斯坦一较高下,结果瑞典虽然打败了神圣帝国的军队,但瑞典国王却在战役中阵亡了。
他的继任者不是瓦伦斯坦的对手,最终天主教国家取得了胜利,跟瑞典缔结布拉格和约。
而精明的教皇正是看中了这个时机,在缔结合约的时候,教皇国向瑞典索要了海洋战舰的设计图纸作为赔偿。
瑞典人想到教皇国只不过是一个小城,根本就没有能力造不出战舰来,他们都以为是教皇帮西班牙王国索要,于是就‘大方’的给了‘瓦萨号’战舰的图纸。
几乎所有的欧洲人都知道,在1628年瑞典建成了一艘巨大的战舰‘瓦萨号’,但他们同时也知道,就在瓦萨号下水的同一天,瓦萨号就给一阵强风给吹翻沉没了。
所有人都说这设计图纸有问题,但由于是当世最有名的造船家佩特设计的,还没有人找到它的缺陷。
教皇当然也知道这件事,只不过他想着是给东方人做交换的,东方人再厉害,也不知道这图纸是有问题的。
所以在瑞典的人惊愕中,教皇答应了就要‘瓦萨’号。
拿到图纸后,教皇乌尔班八世为了慎重其事,特地让一个大主教带着他的教廷谕旨跟战舰设计方案前往神秘的东方,去将那珍贵的防御天花的方子拿回来。
大主教他们一行,等到了大明已经是崇祯九年的事了,此时暂且不表!到了崇祯六年五月,在大明境内都没有什么大的事情。
由于早先就给了李原吉旨意,所以大明官属的商船主要都是运送大米回来。
此时在南京仓库,粮食的储备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而湖广方面,今年的夏粮就让他们直接存在了武昌以备后用;京师的粮食只是靠江南的供应。
今年前几个月风调雨顺,各省都没有受什么灾害。
所产的粮食几乎勉强够用,不足的地方便从其他省份抽调。
之所以有这个较好的局面,主要是卫所取消了军户制度,皇族解决了俸禄的问题,这两项措施不仅节约了开支,而且还使田地得到了开垦。
一进一出之间,为大明节约了一大笔的收入。
而部署在大明内地的人马,现在都集结在了陕西境内。
从历史上明末的农民起义来看,最主要的导火线是在陕西点燃。
除去隔壁省份的山西曾有过一批流贼,其他象湖广,河南等地都没有那么多流寇。
所以陕西是防中之重,其它地方就不需要大规模驻军以增加当地的负担。
靠北边的省份中,河南,湖广,山西都已经给我釜底抽薪的把农民造反的机会降了下去。
我给他们找了一个好的巡抚,只要百姓能够吃饱饭,他们就不会跟着作乱。
而对于陕西,虽然我已经让杨鹤重点赈济,但陕西境内太广,生活环境也比较恶劣,流贼马寇较多,民风又骁勇好斗,所以现在陕西表面上没有什么动乱,但只要一有什么天灾人祸,说不定流寇就能春风吹又生。
陕西的左良玉跟周遇吉部表现的最为积极,他们以西安为界,四处带着人马到处剿贼,报上来的人头也不少。
其中还是斩了不少潜伏着的流寇,包括宜川的王左挂、飞山虎、大红狼、洛川黑煞神,延川王和尚等一些我闻所未闻的土匪头子。
虽然他们收获不少,但我怕他们过多的杀戮,反而惹起当地百姓的不满,特别是我担心这些靠人头积功的将军,肆意的乱杀百姓来虚领军功。
所以我给了他们严旨,不得乱杀无辜,即便乱匪也是追究魁首就可以了,剩下的小兵罗罗都送到去做修路修水渠的民工。
同时,因为我的出现打破了历史的轨迹,使得原先的历史出现了偏差。
很久都没有消息的林丹汗终于又露出头来了,只不过这一次他来了一个试探性的进攻。
在四月的时候,他派出一支轻骑向归化城方向试探。
喀喇沁部的达来台吉接到情报后,马上就向大同求援。
常炎林带着黄得功两队人马,在归化城西面一百余里的地方会同喀喇沁部伏击了察哈尔部骑兵。
惨遭失败后,林丹汗再不敢轻易的西向渡过黄河。
由于困在青海附近,林丹汗跟他的部族饥寒交加,没有好的牧地,牛羊得不到放牧,牧民们都困苦不堪。
林丹汗为了摆脱困境,带着他剩余的五万骑兵直奔青海边镇。
他还想着要大明将每年的赏赐交给他,当然这次自然是带有胁赏的意思,他挥兵自清水、横城分道而入,守备姚之夔等不能御,沙井驿副将史开先、临河堡参将张问政、岳家楼守备赵访皆溃逃。
占据了优势后的林丹汗,趾高气扬的写了篇文书过来,要求大明给予他这两年的赏赐银两跟物品,否则就将进兵东南自己去取。
宁夏总兵贺虎臣接报后,一边将战报发往朝廷,一边亲率士兵赶往薄灵州,与林丹汗对峙。
陕西巡抚杨鹤接到求援的军情后,立刻组织人马前去救援。
第一批人马是左良玉的队伍,其后,根据兵部的公文再调卢象升率神武营前去。
由于新调出来的神武营不再设三营建制,只设总兵官一职。
原先跟洪承畴出来的将领大部分回归京师三营,等待调用。
左良玉因为斩首高迎祥有功,已升迁至副总兵。
所以在青海一现的三支队伍中,贺虎臣跟卢象升平级,为了方便指挥,兵部以贺虎臣为主,协调指挥其他两队人马迎战林丹汗。
林丹汗以为避开了大同的人马在宁夏应该没有什么对手才是,所以他抬高姿态等明朝的回复。
过了一阵时间后他才发现明朝根本就无意跟他谈,于是他又率兵狂攻薄灵州。
但此时乘着这段空隙延绥总兵王承恩(非太监王承恩)已经率兵来援,林丹汗又无大炮,只好围住薄灵州扰袭周边地带。
这时一张网已经慢慢朝林丹汗展开!/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四十九章 三败林丹汗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四十九章三败林丹汗卢象升在接到兵部公文后,并没有直接杀向薄灵州,而是先派人火速前去收集林丹汗的情报。
如果是面对没有经历过大同之败的林丹汗又或者是没有在归化慌乱而逃的林丹汗,卢象升会毫不犹豫的率领他的神武营去救援。
但是面对着已经在毛乌素沙漠深处呆了一年多的林丹汗,卢象升不由得有了另外的想法。
一个从远处飞骑而至的探子翻身下马,快步跑到中军前:报,启禀将军,蒙古人已围住薄灵州,左总兵的人马离薄灵城不足八十里,一日一夜便可抵达!卢象升听了探子回报后,不禁暗叹左良玉果然是进军神速!左良玉率领的是从陕西北边榆林等三卫抽调出来的九千人马,能够在短时间内训练有素,卢象升知道左良玉并非毫无谋略的莽汉。
因为他自己也是空降到神武营的总兵官,他明白一个将领跟属下磨合的过程有多少难处。
这是卢象升领神武营的第一战,如果没有一个像样的战果,那么他这半年来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威望可就打水漂了。
延绥可派出援军?王总兵率了援军八千,已先一步进城,!宁夏镇里有两万三千人马,加上已到的两路援军足有四万人。
他们这支人马再从小小的薄灵城正面去,已经没有什么效果。
还不如作为奇兵,从侧面截断蒙古人的归路。
卢象升心里计算了一番后,大声喝道:传本将命令,所有人马往北前进,由宝塔出长城!而在薄灵城坚守的贺虎臣跟王承恩早就商议好了,在城头摆开阵势耀武扬威的激林丹汗来攻城。
虽然薄灵城修筑得不是很高大,但对于纯骑兵的林丹汗,简陋的攻城武器还不足以威胁明军。
贺虎臣他们就是要等到蒙古人师老疲乏,只待援军一到便前后夹击。
左良玉的人马在离薄灵城三十里的贺贺滩停了下来。
经过几日的行军,他们已经疲惫不堪。
左良玉自然不会这么快将自己的人马投入救援,而是就地扎营休息了一日。
第二日一早,左良玉集结人马。
他先派探子先行进灵州通知贺虎臣援军已到,让他做好夹攻的准备。
针对林丹汗分军骚扰的计划,左良玉集中兵力先将一支跑到崇兴的散兵尽数灭了。
所缴获的财物,左良玉悉数分与兵士,使得部下士气高涨。
以现在林丹汗的性格,左良玉灭了他的人马,必然会挥师前来报仇。
但左良玉丝毫没有在崇兴停留,而是继续北上屯在了塔弯子,此处离灵州只有十几里,顷刻间便能跟蒙古人交上手。
左良玉选在此处屯营,并非随意为之,而是考虑蒙古兵势大,若是靠他这九千步兵,根本就不足以跟林丹汗的骑兵对抗。
于是他在塔弯子地势较高的地方扎营,然后发兵一千将背后的秦渠拦住,秦渠河床极高,只要一截断,洪水就会倾流而下。
左良玉将兵马屯在河边,直待蒙古人一来,便引水冲其一阵。
果然没有多久,林丹汗亲自率兵而来。
这还多靠灵州城内的贺虎臣掩饰得极好,林丹汗以为灵州城内不足万人。
所以林丹汗见有援军来时,决定围城打援。
他要将明朝援军消灭在灵州外围,从而使城内的人丧失希望,灵州城也就不攻自破了。
然而,林丹汗没有想到左良玉已经掘好堤坝在等他了。
拔刀嚯嚯的蒙古骑兵有如蝗虫一般掠过,迅速的朝左良玉的阵地发起了进攻。
虽然他们有些奇怪明军为什么选在一个地势陡峭的地方,奇怪为什么明军摆的不是圆形,玄襄等常规阵型,而是有些乱七八糟的堆在高处!不过冲锋的号角已经响起,他们相信凭借自己跨下的战马,凭借手中的弯刀,完全可以冲垮人数不及他们的明军。
左良玉镇定的望着远处朝他们冲来的骑兵,在他身后的亲军们紧握着佩刀,手柄处微微颤抖着。
截流,挖堤!左良玉见时机已到,大声命令道。
为了加大水流的冲击力度,左良玉事先在用石头,巨木将秦渠拦住,只留下一个口子过水。
一旦到了掘堤之际,就先将口子填上把河水拦断,储一会水后再行扒开河堤。
兵士方挖了几下,受阻的河水一下子在河堤上冲开一个大口,席卷着泥沙奔腾而下。
蒙古人冲锋之处正是地势低凹的狭长地带,顷刻间如何能闪得开。
大水将前边的骑兵冲得七零八落,又拦住了后边的队伍,彼此相互践踏。
一些骑兵冲向高地,却给早已守在那的明军长矛侍侯。
整个蒙古人前锋溃不成军,左良玉令旗一挥,明军随后掩杀。
灵州城内的贺虎臣早得到左良玉的情报,已经在城内整好军马。
他站在城墙上,一直等待着援军的信号。
突然,远处蒙古人的骑兵乱轰轰的在往后退,有很多甚至是湿淋淋的落汤鸡。
贺虎臣知道左良玉动手了。
他兴冲冲的跑下城楼,跟王承恩兵分两路,从东南两面城门杀出。
原本围城的蒙古人做好了防御的准备,谁知突然出现自己的人马大溃退,而且各个狼狈不堪,一时间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风声鹤唳的,让蒙古人自己乱了阵脚。
城内明军一阵冲杀,竟让悍勇的蒙古骑兵抵挡不住。
作为中军的林丹汗原本在前锋受到冲击后,正要整饬人马再行绕道冲锋。
怎知自己的后队也遭受明军攻击。
面对前后夹攻,队伍又给洪水截断,林丹汗只好仰天长叹,带着人马夺路而出。
明军会师后,士气大振,从进攻的人数上来讲,明军已经多于蒙古兵了。
左良玉没有管那些掉队的散兵,而是直接扑向林丹汗的中军。
但林丹汗带来的毕竟是骑兵,又急于脱身,他们一口气溃退几十里奔到了岳家楼。
等收住脚,已是人困马乏,不少人还是浑身湿淋淋的,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蒙古人世居草原,习惯干燥的天气,现在身上带水,给这些呼啸在马背上的勇士带来极大的麻烦,好在此时天气已热,湿了身的人都乘这个休息的时候,脱去袍子,光着膀子洒太阳。
明军全是步兵,虽一战而胜但也无法追上蒙古人。
王承恩跟贺虎臣都是久在边关的将领,常年缺乏饷银的情况下,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虽然现在饷银有了,但追击草原骑兵还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很可能就给蒙古人调头再打个措手不及。
对于他们而言,只要把蒙古人赶出边镇就可以了,往朝廷一报,也是功劳一件。
所以他们只是带着人马肃清境内的散勇,而没有全力追击落荒而逃的林丹汗。
就在贺虎臣他们悠闲的打扫战场的时候,左良玉已经追出了三,四十里。
望着前方只剩下凌乱的马蹄印,他恨恨的吐了口血水,不知什么时候,左良玉的嘴唇已经裂了个口子。
左良玉是辽东出来的,忍不住想起了驰骋沙场的辽东军。
他恨不得自己的人马就是关宁铁骑,今日若是辽东军的话,林丹汗肯定跑不了。
左良玉越想越不甘心,他大声喝道:给本将军令,再往前追袭三十里,虏获财物全归尔等所有!原本疲惫的卫所将士轰然答应,他们都是一伙职业军人,就是靠军饷,人头讨生活。
一听有财物,全都精神振奋起来。
但是他们往前又追了二十里,仍旧没有看到蒙古人的影子,偶尔遇到掉队的骑兵也是一刀了帐。
士兵们开始有些懈怠了,毕竟两条腿跑不过四只腿的。
左良玉不得不让手下的将士停下来休息,虽然他还想继续追出去。
正当左良玉也放弃追袭的时候,突然他隐约听到前方传来喊杀声。
他立刻叫来侦察斥候,让他们往前搜索。
结果没有多久,斥候就回来禀报,蒙古人在前方跟不知哪队明军人马厮杀!左良玉一听有自己人,连连催促手下将士整队赶往前方战场。
等他们跟蒙古人一接战,只见远处挂着一只飞虎的旗帜,左良玉知道那是什么人了。
他不由暗道,卢象升真是狡猾,居然半路来抢功劳,还好自己追来。
左良玉念及至此,连忙挥动令旗,一下子从侧翼攻了进去。
蒙古人哪想居然有这么背时,刚脱下战甲的时候,居然就遇到明军偷袭。
不少人连马都没有骑上,就给明军射杀了。
特别是他们都光着膀子,给明军的火枪一阵狠打!林丹汗好容易收齐人马准备反扑,谁晓得灵州的明军居然不怕死的追了上来。
林丹汗知道灵州明军人数众多,加上前边的一支人马,他惧怕自己给人包了饺子,只好匆匆撤离,从横城一带突围出了长城。
两军歇兵后,双方将领都过来打个照面。
左良玉跟卢象升虽然都在陕西,但只是闻名还尚未见面。
现下在这个情况下相见,两人都彼此佩服对方:一个带着不足一万人,居然敢长途追袭蒙古骑兵,其勇气可嘉,估计大明能有这份胆略的将领屈指可数;而另一个兵出奇招,敢以万许人拦截蒙古骑兵,其料敌先机之能令人叹服。
卢象升热情的招呼道:左总兵好本事,居然能追敌百里,在下可是佩服得紧!左良玉打了个哈哈道:岂敢,岂敢!兄弟不及卢大人多了,要不是卢大人率兵在此拦截,兄弟根本就追不到那些蒙古人。
卢大人能料定蒙古人从这里退出长城,兄弟才佩服得紧呢!卢象升听得左良玉的夸奖,心中有一丝自得,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把话题引向了别处:左大人将林丹汗从灵州击退才是居功至伟,在下只是死守在这拣了个便宜罢了。
对了,左大人看这支蒙古人还有几分战力?左良玉微笑着听着卢象升的恭维,心里颇为受用。
他神情豪迈的指着北方道:林丹汗困在沙漠中,人饥马乏,这一次是破釜沉舟来攻我大明,结果连输两战损失了万余人。
兄弟估计,林丹汗此去没有两三年的功夫都翻不了身。
在下也是跟左大人这般想法,现在林丹汗士气低落,如惊弓之鸟般,在下想再给其一击,不知左大人以为如何?左良玉没有想到卢象升这么大胆,惊问道:你是想进草原追袭?正是!左良玉想到如此失态未免丢了自己勇将的威风,他忙故作淡淡道:草原不比内地,此处地形极利于骑兵,万一林丹汗集结骑兵冲锋,那就不是步兵可以抵挡的!卢象升笑了笑道:在下以为林丹汗也是这般想法,在草原上跟他们正面冲突非明智之举,但我们可以乘夜偷袭。
林丹汗决不会想到我们敢进草原追袭他们,而且他们死伤惨重下,士兵根本就无心再战!只要黑夜中我们一袭营,林丹汗肯定是带着人马就跑。
卢象升的说法让左良玉心动不已,如果能在这一战中打垮蒙古人,高官厚禄是指日可待。
不过他又想到茫茫草原,去何处找蒙古人,此时林丹汗都不知跑到哪了!卢大人说的,兄弟佩服,只是咱们进入草原,去哪找林丹汗?卢象升知道左良玉已经心动,否则也不会用上‘咱们’两个字,他似狡猾的一笑道:在下早已派人跟在了林丹汗的后边,相信很快就有回报。
咱们可以先跟着他们的马蹄印追袭,等确定了他们的方位后,咱们再慢慢靠近,只待夜晚便行事。
这话却说得左良玉一呆,他自认是能征善战之将,特别是水淹蒙古兵以少胜多后,开始以名将自诩。
不想眼前此人,武艺不逊于自己,谋略更是令人吃惊。
他一早就做了偷袭蒙古人的打算,顺便就将自己扯了进去,看来以后在军队中此人会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想着如此,左良玉心里多了一层提防的想法。
不过,这一次的追袭他还是想去的,毕竟赢面很大,若是让卢象升得了全功,那就太划不来了。
卢大人说得如此有信心,既然能为我大明除去这个祸害,兄弟又怎会吝啬某家性命!好!那咱们二人就共建奇功!两人都击掌一笑。
两天后,明军找到了林丹汗的驻地。
在靠近一条小河旁边,横七竖八的立着些帐篷。
可能由于此处青草薄稀,又遭逢兵败,所以很少人出帐篷活动,在王帐的前边也只有孤零零的一堆篝火,几个奴隶在那劳作。
按蒙古人的习俗,在王公贵族的帐篷前经常是载歌载舞的,如今一个都未见,可想而知此时林丹汗的心情如何!卢象升他们接到探子回报后,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等待到晚上!乘着风高夜黑,明军隐蔽的靠近蒙古人后,一声令下,数万支火箭齐发,里边还夹杂这几声小型佛朗机炮的轰声。
一顶顶帐篷着起火来,里边小孩的哭叫声,战马嘶鸣声纷至沓来,明军乘着混乱掩杀进去。
着火的帐篷挡住了骑兵的冲锋,对家人的担心让蒙古骑兵惊惶失措。
只听见四面八方的喊杀声,不知有多少汉人围来。
林丹汗冲出了王帐,指挥着亲兵迎战,可他们人数太少,一下子就给冲散了,混乱中又如何收得齐人马!而明军的火炮却无情的落在了察哈尔部落的四周,在这空旷,宁静的夜晚,火炮的轰鸣声更夺人心魄。
林丹汗的亲兵见无法收拾局面,便裹夹着林丹汗跑了。
失去了首领的蒙古人更加难以抵挡明军的攻势,鏖战到天明,能逃的都逃走了,只剩下一些老幼残弱。
左良玉让人清点后,除去杀死的上万人,只剩下大约两千跑不动的蒙古人。
左良玉想着留下他们也没用,不如杀了了事,便要下令将俘虏杀光。
等等,左大人!刚巡视完的卢象升走了过来。
哦,卢大人又有什么主意?左良玉嘴中带有些嘲讽的意味,意思是难道你还要留下这些祸害不成?卢象升没有计较,很是亲近的说道:左大人,咱们在外领军的苦楚可不是那些御史能知道的,咱们为了方便将这些人杀了,只怕御史们知道后,滥杀无辜的罪名可就跑不了了。
皇上仁德爱民,这事要是捅到了明刊上,只怕就是皇上也不好收尾。
以在下之见,咱们还是上折给兵部,看朝廷的意见如何?左良玉原嫌卢象升多事,可人家说出来却是句句维护自己,左良玉就不好跟人硬顶了。
加上他之前也得过某人的劝诫,便顺水推舟道:还是卢大人想得周到,那咱们就把他们带回去。
此处离宁夏卫已有两日路程,说不定林丹汗会为了这些部众杀个回马枪。
兄弟是个粗人,就负责警戒,这战俘的事情就多拜托卢大人了!明知道左良玉是推脱责任,卢象升也不以为意:左大人客气了,此时事不宜迟,咱们就快点回程吧!两人正待分头准备的时候,神武营的一个士兵前来禀报:启禀总兵大人,属下们在北面搜索到一辆牛车,里边有两个妇人,三个小孩。
从服饰来看,应该是个蒙古贵族的家眷!卢象升没有想到居然能捉到重要人物,便喝道:带上来!——以上正文的字数已足五千——注:林丹汗之败的解释,在历史上他这一次进攻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给延绥总兵王承恩击退。
只不过贺虎臣轻易出战,给林丹汗干掉了。
但本人重新面对这场战争的时候,早就预先伏了卢象升这颗棋子。
我将神武营放在西安,一是为了防御林丹汗,二是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西宁之乱。
历史上崇祯七年的西宁兵乱,是洪承畴去镇压的。
当林丹汗面对着他夙命的对手王承恩,再加上卢象升跟左良玉的时候,他只好败了!贺虎臣这人的名字感觉不错,儿子也不错,所以就不想他太早挂掉。
对于宁夏秦渠,水位高度是有的,它比镇河塔地基高了六米,只是不知道它的水流量能不能完成水淹七军。
为了左良玉的崛起,我只好默认它可以用来淹人了!各位熟知宁夏地理的老大勿怪!/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五十章 逼敌来攻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五十章逼敌来攻一会后,神武营的士兵拉过来一辆毡房四牛车,里边布置得相当华丽宽敞。
两个蒙古女人护着三个孩子,略有些惊恐的看着明军士兵。
她们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是怎么样,蒙古部落历来争斗,俘获的女人小孩,都是作为私产分给战士。
察哈尔部这几年的败落让她们饱经着担心跟害怕,一次次的逃忘使得她们眼神格外的忧郁。
这一次被世仇的明军俘获又会如何呢?会不会杀了她们用来祭祀?她们不敢去想,只是下意识的搂着身边的孩子,嘴里默念着长生天保佑她们。
皮毛帘子一下子给士兵扯开,卢象升往里打量了下,便转身吩咐亲兵道:有谁懂蒙古语的给我找一个过来,问问她们是些什么人?是!神武营的士兵有半数是在陕西招来的,不少还是来自边区,走过西口进过草原会讲蒙古语,很快亲兵就带了一个士兵来。
那两个女人从情形看大约知道眼前的人是这支明军的头领,一阵嘀咕后,其中一个稍大年纪的女人弯腰出来。
她一副神色凛然,对着卢象升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卢象升示意旁边的翻译小兵。
她说她们是林丹汗的福晋,是应该受到礼遇。
她还说察哈尔部跟大明是有盟约的,说我们来偷袭她们的部落就是背弃了约定,应该放她们回去寻找她们的大汗。
她问我们想如何处置她们跟她的子民?卢象升没有想到居然捉住了林丹汗的家眷,这也算意外的收获。
那些被俘的蒙古人见到那妇人出来,全部都匍匐在地,看来她所言非虚。
卢象升想了一会便道:你跟她说,大明跟察哈尔部是有盟约,但林丹汗在去年就亲手毁了它。
如今他可以来进攻我大明,为何我们就不能偷袭你们的部落。
按照你们蒙古人的规矩,你已经是我大明的战俘,你们的命运将会由我们的皇上来决定。
在此之前,你就乖乖的配合,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小兵照直说了,那妇人听了翻译后,一句话没说就转身回了牛车内。
这妇人便是林丹汗的大妻苏泰福晋,里边是二福晋囊囊跟三个幼儿。
林丹汗也是子嗣艰难,三十余岁只保住了大福晋生的长子额哲,以及二福晋生的塔那,阿布奈两姐弟。
这可是蒙古黄金家族的正统所在!苏泰福晋之所以暴露自己的身份,是因为如果她们落入了普通士兵的手上,结局会更加悲惨。
底层的士卒才不会管你是什么人,玩过之后杀掉卖掉皆有可能。
所以她见到卢象升后,便大胆的亮出了身份,希望林丹汗的‘威名’能够镇住这些明军,最好是能放她们走!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答案居然是她们的命运要由汉人的皇帝来决定,失望之余唯一庆幸的是她们这一路上可以不被骚扰。
由于对未来处置的恐惧,两人在牛车中不停的说着种种可能,最后是囊囊福晋从远久的历史中找到她们想要的答案。
那还是在卫拉特人占据漠南的时候,蒙古人曾经捉到了明朝的皇帝,但没有杀掉而是放了回去。
所以她们到最后也应该象那个皇帝一样给放回去才是。
没有过多久明军们派了几个蒙古俘虏来伺候,这让她们心里又多存了一丝希望。
卢象升此时却是带着人马在察哈尔部落的营地又巡查了一遍,他们必须尽快的离开这。
虽然林丹汗给击溃,但要是他发现自己的妻儿子女不见了,难保会带兵重新杀回来,他思虑着是不是应该有点什么准备才是。
禀告大人,有十几个蒙古人怎么都不肯跟大队走!一个士兵过来打断了卢象升的思绪。
哦,有这么回事?走,去看看!等卢象升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围满了人,中间站着那些顽抗的蒙古人,神武营的士兵一边推搡一边训斥着什么。
另一边顺从的蒙古人也停了下来,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怎么回事?卢象升沉声喝道。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神武营的士兵都知道这卢总兵跟原先的洪提督有得一拼,没事的时候都是兄弟,一旦犯了军令,那就是阎王老子也饶他不得。
他们见总兵一来,慌忙退开一个口子,一个把总过来禀报道:启禀总兵大人,这些蒙古人不愿走,说是要么杀了他们,要么就放了他们!卢象升打量了下这些蒙古人,发现他们都身上带伤,有些还穿着盔甲,看来应该是林丹汗帐下的骑兵。
问问他们是什么人!一个领头模样的壮汉道:我们是伟大的林丹汗帐下,勇敢的歹青部落战士,我们是不会当俘虏的,你不放我们就杀了我们吧!林丹汗的福晋都给我们抓住了,你难道不跟从她们嘛?那壮汉傲然道:我们的林丹汗还在,长生天会保佑她的子民。
你要是放了我们,林丹汗会带着我们将尊贵的福晋们救回来。
卢象升不禁笑了:有意思!那壮汉虽不清楚他的意思,但看表情还是明白几分:你敢小看我们蒙古人,有本事来决斗!你们最好的战士也不是我的对手!这蒙古人的话一翻译出来,周围的士兵大哗,各个摩拳擦掌的不服气。
要不是总兵大人在,估计士兵们就会一拥而上给他一顿好揍。
单条?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做俘虏还想这么嚣张,摆明就是欠扁!卢象升并没有搭理壮汉的话,而是对那把总道:你们不要管这边的事情了,去,把那些愿意走的蒙古人押走!是!记得别用鞭子了!那把总不禁冒出冷汗来,连忙答应着去押人了。
剩下的将领都在等着卢象升的命令行事,此时左良玉的人马已经开始回撤。
杨参将!属下在!杨国柱是从唯一从京师三营分拨过来的高级将领,所以官职升了一级。
你负责押运俘虏!遵将令!猛如虎!末将在!一个长得犹如李逵般的将领站了出来。
你负责前后照应,随时支援后方!是!王二!末将下在!此时王二因为几次立下大功,已经升到了游击一职。
你负责殿后!是!其余人等都作中军,即刻返回灵州!众将得令后都纷纷去作准备,杨国柱已经带着人马开拔。
卢象升也上马准备出发,可那些蒙古人怎么处理还没有说,把旁边的王二急着团团转!他连忙跑到卢象升马前道:大人,这些蒙古兵该如何处置?卢象升颇有深意道:告诉他们我们要回灵州了,既然是勇士,让他有本事就快点去那找我们,否则我们快要将所有蒙古人押回京师了!你给他们几匹马,放他们走!王二是听得一头雾水,居然要把他们放了,还要给马匹。
不过他没有问为什么,军中将令如山,既然大人说了,他就这样做。
神武营迅速撤出察哈尔部的驻地,在一边做护卫的左良玉有些郁闷。
开始发现那两个蒙古女人的时候,他也在场。
那两个女人的标致让他不禁吞了口咽沫,高挑的身段,嫩白的脸蛋,果然是绝色美人。
特别是,她们是林丹汗的女人,要是能把她们弄到帐里来,那是多么令人有征服感的事情!只不过,她们现在落到卢象升手上,再想要来是不可能的。
左良玉已经有些后悔把俘虏交给卢象升来看管了,林丹汗的福晋这份天大功劳又只能算在神武营头上。
好在左良玉此行也不是毫无收获,林丹汗亲叔台吉毛祁他特给他斩了下来,凭这人头也是大功一件,不然他就是跟卢象升翻脸也要把人夺过来。
卢象升没有觉察到友军的左良玉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他正担心着林丹汗会在他们进入长城前来偷袭。
所以行军开始,他让猛如虎跟王二负责警戒。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等他们重新从横城关口入长城,都没有见到林丹汗的影子,两队人马安安全全的回到了灵州城。
贺虎臣跟王承恩没有想到两人如此大胆,居然敢深入草原追袭。
原先他们听到左良玉卢象升在横城一带夹攻了林丹汗,以为那是乘乱取胜,不想他们还敢出击草原,而且俘获了两千人马回来。
两人的功劳让他们眼红不已,又大叹初生牛犊不惧虎,自己一把骨头老了!不过卢象升写上来的奏折却让他们颇觉意外,奏折里边将此次作战的功劳分得是人人有份。
就连卢象升他们去追击林丹汗,贺虎臣跟王承恩都有‘策应’之功。
贺虎臣对卢象升大有好感,在几个主将的庆功宴上连连敬酒。
众人喝得兴高采烈,就连外边的士兵也杀猪杀羊庆祝。
卢象升却乘此机会,说出了他另一个计划。
各位在座大人,在下跟左总兵侥幸建功,然察哈尔部尚在,林丹汗也逃往别处。
只要我大明众军各回原镇,林丹汗必然又会再来骚扰。
如此反复,只会让朝中大臣们以为我等没有尽力剿除鞑子。
这次咱们抓到了林丹汗的妻儿,这对察哈尔部可是莫大的羞辱。
在下也不掉书包,以前蒙古人开国皇帝成吉思汗也给人抢过妻子,他花了一年的时间去抢回来。
所以在下认为,林丹汗肯定会率兵前来讨要妻儿。
听这么一说,几个在座的当地将领都沉默不言了,原以为抓了蒙古福晋就是大功一件,不想却是要跟察哈尔部耗上了。
岂非以后林丹汗盯着灵州不放?!卢象升他们可以走,但这里是自己的防地,根本就是避无可避!这可如何是好?王承恩脑袋较为灵光,他不动声色的到卢象升面前敬了一杯酒道:卢大人谋略过人,还望大人教我等如何解决这一祸害?卢象升忙回礼道:不敢,不敢!老将军这样说可折杀小子了。
下官以为,咱们可以等在这里,等林丹汗来钻咱们设下的圈套就行了!贺虎臣也明白过来,他急急道:可那林丹汗不知何时回来,那道我等就一直守在这?他若是也学那个成吉思汗什么的,一年才来,那又怎么办才好?卢象升胸有成竹道:大家放心,在下保证不出十天,蒙古人必然还会再次犯境!众人听卢象升把话说得这么满都诧异无比,就连一直没有说话的左良玉也不禁关注起来。
卢象升微笑着解疑道:因为在下走之前,曾经放了几个不肯投降的蒙古人,让他们去给林丹汗传话,说他的妻儿在我手上。
左良玉忍不住搭话道:那样林丹汗就算知道他的妻儿在灵州城,但我三军未退,只怕他不敢再来。
左大人说得极是,所以在下又告诉他们,不用多久我们就要押着蒙古人进京领赏。
若是真的押到京城,只怕林丹汗再有本事也救不到了,再者他们也以为咱们立了功就会松懈下来,各处人马也都会散了。
所以他肯定会赶在我们动身前来袭击灵州。
众人听卢象升解说后都‘哦!’的一声明白了。
卢象升接着道:在下今日说出这话,便是想众位大人在灵州多留几日,只要在灵州附近围住,林丹汗进来就休想出去。
我等也可建此奇功,封荫妻子岂不快哉!卢象升的话感染了其他的将领,他们都举杯道:好,一起共建奇功!虽然这个诱敌计划是卢象升提出来的,但总指挥的位置还是留给了贺虎臣,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分工的结果,王承恩担了最重的任务,负责在长城口阻拦蒙古人突围,而卢象升跟左良玉就负责左右冲杀,贺虎臣继续守住灵州城,只待伏兵一出,他便杀出城去。
这一个计划端得很是巧妙,逼林丹汗不得不来!果然,到了第七天,横城入口再次发出警报,蒙古人蜂拥而入直指灵州城。
贺虎臣接报后,并没有上一次那么紧张,毕竟林丹汗连输了三阵,能用的骑兵估计不足三万。
在人数上,明军就超过了他们,何况是被四面围击!当蒙古骑兵攻了几波后,贺虎臣令人吹响了号角。
左卢两军按照原定计划两旁杀出,王承恩接报后,重新守住横城入口,蒙古人给团团围住,根本就无法脱身。
明军都知道是关门打狗,各个奋勇争先;蒙古人则是困兽尤斗,一时间刀剑碰击声,人喊马嘶声,受伤者的喊叫声,混在一起,喊声一片,惨烈异常。
但蒙古人渐渐不敌,很快就给四面八方涌来的明军剿杀了。
众将都没有想到这一战如此容易,等清理战场后才发现,来进攻的只有五千蒙古人,而且林丹汗不在其中。
原来,林丹汗听到福晋们被擒以后,曾匆忙带着手下奔回驻地。
他遇到了那几个被放的蒙古人,知道此时明军正押着他的妻儿回灵州城。
可他能聚集的手下太少,时间又不等人。
所以过了几天,他决定由作战最勇猛的歹青部落做前锋,而他带领其他人马做后续。
不想没有过多久,探马就回来禀报,说明军已经将长城入口关隘层层封锁。
林丹汗知道明军是做好了套子等他钻,所以他马上带着残部往西退却。
林丹汗知道自己此时实力大损,得先找个地方休养生息。
于是他决定先退往青海,看能不能从准葛尔部落那得到援助。
毕竟在之前,却图汗跟他的关系不错。
如果却图汗能够借他三万骆驼兵,那么杀回归化城是很有希望的。
当林丹汗奔赴青海的时候,明军已经收拾好战场。
卢象升已经写好奏折,将这几次战役的事情详细写明,同时请旨如何处置林丹汗的家眷以及那三千蒙古俘虏。
很快朝廷就有旨意下来论功行赏,卢象升官职没变,不过加了个大学士衔;左良玉则升为总兵;贺虎臣跟王承恩官秩各升一级;同时每人都赐下些皇家物事,又给他们的夫人加封诰命,许子荫百户一名;同时拨下十万白银给将士做赏赐。
对于蒙古人,则将他们移至大同,由开国公他们派人管理,成立一个新的察哈尔部。
允许他们在长城外的牧地放牧,但不给迁出指定的范围。
林丹汗的妻儿则让他们专门送往京师等候处置。
卢象升接到旨意后,便派人送苏泰福晋她们去京师。
而蒙古俘虏则交给了王承恩,他回延绥,顺路押往大同。
不过对于林丹汗的失踪,让卢象升耿耿于怀。
他在等候旨意的这一段时间,纷纷派出斥候骑兵进草原打探消息。
最终得到的消息是林丹汗已经带着人马往西去了,卢象升只得作罢。
因为在河套再往西,就是亦不刺山,周围连着一片都是沙漠。
林丹汗这么一走,就是去了漠西蒙古那边。
候了一个多月,再也没有什么消息,卢象升跟左良玉都纷纷撤兵,回驻地交差了!因为左良玉已经升至总兵,要有自己的人马,所以他抽调出来的兵卫则直接划入他的手下,并新设驻地在延安府。
原先陕西北边三卫缺出兵额,则另外用义务征兵补充。
卢象升没有给调回西安,而是去了兰州驻守。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五十一章 重建察哈尔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五十一章重建察哈尔尽管满朝文武对我将两千蒙古俘虏安置在大同城外有颇多不满,但在我的严旨下,他们还是乖乖的照办了。
察哈尔部不同于其它的蒙古部落,它可是沿承着蒙古黄金家族的正统。
我若是做得太过分,只怕以后在蒙古的局面就打不开了。
卢象升他们做得很好,居然把林丹汗的儿子都抓了回来,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以后有人用黄金家族作为号召,在蒙古闹事。
至于如何处置他们,在历史上,皇太极的做法是跟察哈尔部联姻,使得黄金家族的后裔有了女真人的血统。
而我则打算将此消灭干净,蒙古以后也不再有共同的名义领袖。
在崇祯六年七月,林丹汗的家眷一行人给护送到了京师。
这可是英宗被俘后,大明对蒙古都没有取得过的胜利,不少官员都说可以报孝睿皇帝在土木堡之仇了。
各大臣纷纷上书,就如何处置他们发表建议。
有的要搞个献伏俘仪式,有的甚至说要把她们也来个凌迟处死,看得我是直叹这些臣子杀心太重!因为是两个弱女子跟三个小孩,所以我没有在大殿召见她们,而是在乾清宫,到场的也只有内阁几位大臣。
当太监们将她们引进来时,让我感觉眼前一亮。
两个女人穿着艳丽的蒙古长袍,戴着锥形的帽子,头发上织着五彩的辫套,脚下穿着鹿靴,真是很具有民族风味。
再仔细打量,两人明亮的眼睛,精致的脸庞,虽然神情有些委顿,但依旧散发着草原美女的秀色。
她们旁边还跟着三个小孩,大的大约十三四岁,脸色有些苍白,看来身体并非很好。
老二是一个女孩,十岁模样,年纪虽然小小的,但一看就知是一个美人胚子。
最小的才八岁,样子敦厚,长得肥肥胖胖,正往他娘身上靠。
她们在鸿鲈寺的官员指挥下,对我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在旁做翻译的司官一一介绍了她们的身份。
对女人总是客气点好,我微笑道:起来吧,朕不会为难你们。
苏泰福晋听了之后,便大声道:既然这样,恳请尊贵的明朝皇帝陛下放我们回草原!我没有想到她这么直接,方才所说只是宽慰的话罢了,一愣之后才道:你们要去找林丹汗嘛?这可不行,你们已经是我大明的俘虏,怎么处置朕还要跟大臣们商量?苏泰福晋神情气愤,好像被骗了似的嚷道:可皇帝陛下刚才答应不为难我们,难道一个男人的允诺就这么快不算数了?我不想跟她胡搅蛮缠,冷声喝道:笑话,朕若是为难你们,你们这两个女人就该赏给我的将士去做玩物,三个小孩都去做奴隶。
这才是你们蒙古人一贯的做法,朕肯在这见你,你就该知足了。
还想这样就让朕放你们回去,蒙古人也是这样的嘛?苏泰福晋被司官翻译的话噎得说不出来,囊囊福晋出声道:我们是林丹汗的福晋,是蒙古草原的女主人。
即便我们被你们俘虏,但大汗会来赎我们回去的。
以前我们蒙古人也捉过你们的皇帝,我们都放了回来,那你们也该放了我们!囊囊福晋这话一出,众大臣的脸色就不好看了,毕竟这是大明历来都引以为耻的事情,给这囊囊福晋一下子说了出来,大臣们面子上自然挂不住了。
郑三俊更是颤抖的指着喝道:住口,哪里轮得到你这妇人来说前朝的事!两个女人显然给大臣的激烈举动吓了一跳,司官正考虑要不要翻译郑三俊的话,我接过话道:罢了,既然你们认为林丹汗会来赎你们回去,那你们就等着吧!但在这段时间内,你们必须听从朕的安排,否则你们的命运只是在朕一念之间!两个女人都默然了,我又接着道:以后,你们五人就住在京师,朕给你们安排住处。
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学习汉语,朕会找人教你们。
若三个月后,你们还不能用汉语讲话,朕大概会很不高兴,后果你们就看着办!两个女人嘴唇略动了一下但没有出声,把要说的话又收回到肚里。
我一挥手,司官就带了他们下去。
我将她们安置在大明用来给外藩进贡时居住的国宾馆,并派了几个侍卫轮流守卫。
皇上,为何要将她们安置在京城?苏泰福晋她们走后,张惟贤出声道。
因为不是正式的朝会,我允许各大臣自由发言,所以韩鑛向我躬了一礼后答道:张大人,她们是蒙古人的正统后裔,皇上将她们安置在京师,以后封个安乐侯什么的,都是历朝历代的一惯作法。
这并没有什么不妥,张大人有何疑问?张惟贤并没有因此而退步,他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她们虽已经是亡国之人,可是如果把她们安置在九边意义更大。
现在林丹汗还没有被捉,如果他知道妻儿都在边镇,肯定会带兵来攻,到时正好可以将他一举成擒。
这样岂非更好?这一步,卢象升已经在灵州城试过,林丹汗吃了大亏,难道还会再上当?这回却是郑三俊截断了张惟贤的话。
张惟贤面对二比一的局势,呵呵一笑道:将她们安置在宁夏卫正是让林丹汗不得不攻,至少他林丹汗盯着西夏边镇就不会乱走,咱们也不用全线戒备。
过了一阵,他还是会耐不住性子率兵来犯,只要边镇将士严加防范,擒住现在的林丹汗并非难事。
说到这,韩鑛没有坚持己见,他捋着胡须点头道:张大人这么说,老臣倒也认可,不知皇上以为如何?韩鑛这么一说,所有大臣的目光就集中到我身上。
我咳了一声道:爱卿们所提的两种看法,朕都觉得各有各的道理。
林丹汗屡为我大明所败,已经不成大气,捉他是迟早的事。
不过朕知道此人已经放弃了蒙古草原,转而去了西面,恐怕短期内都不会回来了。
根据历史,我自然是知道林丹汗在崇祯七年夏天死在了青海大草滩,肯定是不会再回来的了,如此我才有把苏泰福晋留在京师。
而自从我上回在朝堂发威后,大臣们都知道我有‘特别’的法子获取信息,所以不敢怀疑我说的话。
我继续说道:而且朕知道林丹汗此人肯定会死在漠西,所以林丹汗的察哈尔部已经不存在了。
咱们大明要做的,就是再为蒙古建一个察哈尔部出来!听我这么说,大臣们又转不过弯了:皇上,林丹汗是否真的死在漠西?当然!皇上,既然察哈尔部给消灭了,为何还要重建一个作为蒙古的共主?察哈尔是一个部落,他们的人还在,部落自然也在!咱们以后跟蒙古诸部落联盟,察哈尔部落也可以存在!关键还是看谁是他们的头领,若它是一个向着我大明的部落,相信会有一个很好的带头作用。
若咱们灭掉了察哈尔部,只怕其他蒙古部落会存有怨怼之心。
我大明乃礼仪之邦,做事自然以德服人,不然怎么配得起我大明堂堂天朝的风范!这个……给我最后几句话上纲上线的,大臣们显然有些为难。
经过我这几年的实用主义熏陶,这几个内阁大臣自然不会为了什么风范而给大明留下一个祸害。
但这话由我说出来,他们又不由的掂量了下其中的玄机。
最后还是韩鑛道:皇上,可蒙古是我大明百年来的大敌,今日有机会消灭于它,为何还要给后世子孙留下隐患?老臣觉得还是要清除彻底,为了大明皇朝,老臣愿担负这恶名。
只要皇上默许,明日内阁便发蓝批诛杀察哈尔部人!对于韩鑛能够不要名声的做法,我很是赞许!这也是我要的,但显然用在这里不是地方。
我不是不敢杀察哈尔人,而是不知道其他的蒙古部落若是知道黄金家族的正统死在我的手里会有什么反应?要是他们一怒之下投了皇太极,那我可就是吃大亏了。
大臣们见我默然,都齐齐跪下道:微臣甘愿同首辅大人担当恶名,共同进退!我哈哈一笑道:你们能这么想,朕很安慰。
这察哈尔部还是要立的,只不过这首领以后是不是黄金家族就很难讲了!斡赤伦只不过是一个小部落的统领,朕支持他,他便可成为顺义王。
任何一个家族都有消亡的时候,孛儿只斤家族也难逃命运的安排!察哈尔是察哈尔,黄金家族是黄金家族,没了黄金家族的察哈尔仍旧是察哈尔!说到这,大臣们都明白我的意思了!纷纷叩首道:皇上明鉴!那这件事由朕来安排好了,你们就忙别的事情,察哈尔部是时候走下神台了!臣等遵旨!——楚河汉界——大约过了一个月的样子,我掂量着时间够了,便去国宾馆看看苏泰福晋她们!还没有进门口,就听见她们五人在生硬的念汉语,真是五个人五种发音。
看样子还是很努力嘛!我一进门便笑道。
那个教习的司管一见我马上行礼,她们五人愣了一会才犹豫着跪了下来!起来吧!你们几个都先下去,只留下苏泰福晋,朕有话对她说!旁边的囊囊福晋满脸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但她还是带着三个小孩走了。
我的随行人员除了方正华,其他侍卫也退了出去。
苏泰福晋地位最高,我要跟她说话很正常。
只是她见我将众人都赶了出去,脸色连变了几变。
她有些惊慌的退了一步道:你想怎么样?我晕,她未免想象力太丰富了吧!何况现在旁边还有一个翻译司官,我能对她怎样!我转身望着外边,轻描淡写的说道:苏泰福晋,朕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关于林丹汗的!苏泰福晋走上前两步,急切的问道:什么?我家大汗现在哪?朕原想着招降林丹汗的,但他拒绝了。
朕接到边将的奏报,林丹汗跑到了青海以西,喀尔喀的却图汗没有接纳他,因为却图汗也丢了汗国,所以林丹汗被迫进入到了卫拉特人的领地。
卫拉特人在西部传言,林丹汗已经在青海得了天花,死在了大草滩上。
不,不可能,大汗是不会死的!苏泰福晋象被当头一击,片刻后又声嘶力竭的喊道,搞得几个侍卫都冲了进来。
我挥挥手让他们散去,待苏泰福晋冷静下来才继续道:信不信由得你,不过朕今日来是跟你商量察哈尔部以后的事情,林丹汗死了,可他的儿子额哲还没有死!听到我这句话,苏泰福晋眼中有了一丝生色,继而又摇头道:林丹汗不会死的,他是成吉思汗的子孙,他不会出天花的,卫拉特人在撒谎!凭苏泰福晋现在的心情,今天是没有什么进展了,我打算改日再来,便将所要说的讲完:林丹汗死了,朕不希望察哈尔部就此灭国。
额哲是林丹汗的长子,他应该继任汗位。
朕已经将一些察哈尔部众安置在了大同外的草原上,等额哲成年了,朕就让他回草原。
你以后就是察哈尔部的太后,朕会给予你们相应的待遇。
额哲跟阿布奈,一个是汗王,一个是台吉,朕会挑选几个奴役侍侯他们,他们会在大明快乐的生活!说完,我也不管怎么她的反应,便回宫了!如何处置察哈尔部很重要,蒙古人不会这么快臣服的。
我记得历史上,到了康熙年间察哈尔部的王子仍旧要造反。
我大明不同女真人,女真人可以说是有蒙古人的血统,而大明却是蒙古百年的世仇。
当晚披阅了各地方的奏折后,又想了一下察哈尔部的事情,便吩咐道:来人,给朕叫……停了一会,却不知叫何人为好,我心里暗想有谁可以担任这件事呢!皇上,这么晚了还要召谁来见驾?话说完,却是秀儿提着个小篮子过来。
方正华原本要进来应答的,见到秀儿也就退了出去。
原来是秀儿啊,过来,到朕身边来。
看到秀儿,我心里一阵温馨。
臣妾见过皇上!我伸手把秀儿搂了过来。
秀儿见没有其他人,顺着就坐在了我怀里。
我在她脸上香了一个才道:怎么我们的慧妃娘娘终于想到来见朕了?乐乐呢?秀儿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盅来,她一边倒在碗中一边道:乐乐已经睡了,臣妾方才经过这,看到皇上还在忙于政务,就让人炖了碗参汤。
皇上快些喝了它吧!秀儿端起碗,用羹匙尝了下温度,才递到我手里。
我一饮而尽,感觉微苦带甘,应该是用上好的朝鲜人参炖的。
我放下碗,搂着秀儿道:朕还以为秀儿做了管家婆,就把朕扔一边去了!秀儿将碗盅收回篮子才道:皇上将宫里这么大一头家交给臣妾,臣妾怎敢不尽心,要是出了什么纰漏,臣妾就没法跟皇后娘娘交代了。
再说,臣妾现在不就来了嘛!是嘛?!我自然是不安份起来。
皇上!秀儿两颊微红,她已经感觉到我大手袭胸了。
那秀儿现在就好好补偿下朕啊!我从她衣裳下摆伸手进去,揉搓着秀儿胸前那两块柔软所在。
秀儿没想到我这么大胆,有些慌张道:皇上,这里是……皇上不是刚才还要召人进来嘛?要是给看到可就不好了!见不见都罢了,朕还没有想好找谁来做这件事!秀儿渐渐适应了我的偷袭,有些喘气的问道:那皇上要找什么样的人?也没有什么,朕想找几个人去侍侯林丹汗的家眷?那两个蒙古女人?还有她们的三个小孩!秀儿幽幽道:皇上不是看上那两个蒙古女人了吧?臣妾听宫女们说,那可是两个大美人!我晕,女人的想法真是非同一般。
我调笑着道:要是美女朕都看上,那朕的后宫可就有得你管了!秀儿明白皇上登基六年,还没有选过妃,这在历朝皇帝中已是难得,自己这么想倒有些多心了。
她便偎在我胸前道:宫里这么多人,皇上选几个过去不就得了!要不要臣妾帮皇上选几个太监过去?太监?!秀儿的话给了我一丝灵感,历朝东汉,盛唐,还有我的大明都不乏太监乱国。
他们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嘛!我狠狠的亲着秀儿道:还是秀儿聪明,朕就送几个能干的太监过去!还有,再找几个世家子弟给他们做玩伴!皇上……秀儿给我亲得喘不过气来。
事情已了,我开始专注我怀中的玉人来,三下五去二,就要把她给剥成小白兔。
皇上,不要在这里……咱们去后边!秀儿半闭着眼害羞道。
秀儿比田妃害羞多了,我将她拦腰抱起,去了东边的暖阁。
里边的太监宫女们见这阵势哪还有不明白的,都纷纷退了出去。
一时间烛光闪烁,满室皆春,不可为外人所道。
雨歇云散后,两人又搂抱着说了一阵的话,特别是我问秀儿要了几个以前陪侍天启帝玩乐的太监。
秀儿也不问我要作什么,满口答应帮我办好。
两人柔情蜜意的,闹到半夜才沉沉睡去。
——上一章有个失误,现在公告一下:对于囊囊福晋的女儿,原本是写成了莎娃的,后来一想这不是俄罗斯人的名字嘛!所以就想着改了,正式将她更名为:撒云娜。
蒙古语中是‘好’的意思/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五十二章 再据优势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五十二章再据优势在秀儿的协助下,很快我就找好了太监的人选。
这些人都是在魏忠贤上台前侍侯天启帝的,自然对玩很有一套。
秀儿嫌这些人轻佻,正欲打发出去。
所以我接手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像一群饿急了的小狗看到了能给他们肉骨头的主人,在我跟前摇头晃尾的。
不可否认的说,这些太监都还过得去,京师里好玩的东西他们都一清二楚,甚至连一些我都不知道的玩处,他们都晓得。
要不是我颇见过世面,说不定还真让他们带着去那些地方逛一逛。
罢了,你们说的朕都知道了。
朕把你们要过来,是让你们去国宾馆侍侯林丹汗的两个儿子。
你们所具有吃喝玩乐的本事都好好施展出来,朕要这两个小孩玩得开开心心。
要是你们不好好干,朕就将你们交回给慧妃处置。
听到我说要将他们发到国宾馆侍侯蒙古人,一些人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但我说完最后一句,他们又连忙点头哈腰的答应。
看来秀儿还是很有手段的,这件事就算定下了!过了几天,前去大同安置察哈尔部的宋献策回来了,同时也带来了蒙古各部对林丹汗家眷被俘的意见。
批过奏折后,我在乾清宫召见了他。
皇上,微臣这次见到了斡赤伦跟达来台吉,斡赤伦就希望大明能善待林丹汗的子孙,达来台吉却说皇上怎么做,他都没有意见。
哦,达来台吉的想法还可以理解,毕竟他们这些大汗都是黄金家族的旁系子孙,林丹汗的子孙死了,以后则没有人能奈他们何!这斡赤伦倒奇怪了,怎么会想着让朕善待额哲他们?宋献策摇摇头道:回皇上,蒙古人血统地位森严,有点类似于我中原魏晋之际。
可能斡赤伦是敬他们是黄金家族正统吧!我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是,便换了话题道:喀尔喀部宰赛汗那边有没有消息?宋献策低着头请罪道:回皇上,微臣让斡赤伦派出过几次使者,都没有消息。
宰赛汗没有扣留使者,但也没有接见过。
喀尔喀离辽东近,他们又与女真人交战求和数次,喀尔喀部已经给女真人渗透,宰赛汗的几个儿子都投到了女真人那里做额驸,他现在就是想抽身,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喀尔喀部的事就慢慢来,只要他们以后不出力配合女真人便算成功了。
那鄂尔多斯部现在怎样了?回皇上,鄂尔多斯部已经过黄河到了呼和巴什格山附近,达来台吉虽然派出使者过去,但他们的大汗额仁沁济农要求喀喇沁部退出归化的牧地,达来台吉不肯,双方就耗着。
看来蒙古的事情不是一下子就可以解决,现在靠朵颜部跟喀喇沁部还是不足以坚守蒙古草原的。
我只怕皇太极一收拾好女真人内部,就会拿蒙古开刀。
辽东的科尔沁部是死心投靠女真人了,漠北的喀尔喀又不管漠南的事情。
那么实际上仍旧要由大明维持西面的防御,让大明两面作战还是有点难度的。
好在我已经有了计划,正好一举解决。
朕打算两个月后在归化城跟蒙古诸部重新会盟,你将这事跟通知蒙古人,你就作为大明的使节。
这次察哈尔部的苏泰福晋也会去的,会盟必须要以大明为盟主,共同对抗女真人。
至于盟主的位置,相信察哈尔部不会跟大明争的,你好好把差事办了。
微臣遵旨,在会盟中要是蒙古部落提出其他的要求,微臣该如何办理?有了上一次的事情,宋献策多了个心眼,特地问上一句。
就依照朵颜部落的条件来定吧,再有什么事你就写奏折上来。
好了,下去吧!微臣记下了,微臣告退!我估摸着苏泰福晋已经从林丹汗死亡的消息中恢复过来了,便再去了趟国宾馆。
虽然林丹汗实际上还没有死,但对于漠南蒙古的局势而言,已经跟死没有区别。
现在距离崇祯七年夏天也就半年时间了,林丹汗又不再回漠南蒙古草原,所以提前说他的死亡消息,结果是一样的。
等我进去的时候,两个蒙古女人面色平静,而且在没有司官的指挥下懂得用大明的礼仪很规矩的给我行礼,显然她们对我的第二次到来早有预见!从司官的禀告来看,她们的汉语有了不错的进步。
特别是那个叫撒云娜的小女孩,很有学习语言的天赋,很多简短的汉语对话都已经掌握了。
询问过她们的学习情况后,我支开闲杂人等,继续接着上回的话题道:上次朕跟你说关于重建察哈尔部的事情,苏泰福晋考虑得怎样?这几日苏泰已经跟囊囊将林丹汗死的事情说了,她们也商量了种种的可能。
虽然她们不知道林丹汗是否死了,但目前来说,建立新的察哈尔部对她们没有什么损害,反而是一个极好的出路。
我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囊囊丝毫没有觉得惊讶!蒙古女人极有主见,必要的时候也参与政事,元朝就出了几个有名的监国皇后。
苏泰福晋此时已经拿定主意,开门见山道:大明真的愿意帮我们察哈尔部建立新的牧地?当然!不管林丹汗如何,朕都愿意帮你们重建察哈尔部!那其他部落要是来为难察哈尔部呢?这个放心,朕会为你主持公道!那额哲要继任大汗!朕早就说过了,完全没有问题,你也将会是察哈尔部的太后。
她见我答得豪爽,心中又犯疑了:大明为何要帮我察哈尔?这答案我早就想好了:大明跟蒙古人斗了几百年,双方伤亡都很大,朕继位以来,就想着两家和睦相处。
你们在草原,朕在中原,本就可以相安无事。
朕就是借着这个机会,跟蒙古人和解!当然,你们要加入明蒙的同盟,共同对付女真人!苏泰福晋想了一会,大概觉得理由还算合理才道:暂且相信你!可你能保证以后放我们回察哈尔部?我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喝了口茶悠悠道:放自然会放你们回去的,察哈尔部总要个大汗来统领的。
不过这也要看你们的表现,你们要让朕放心才是!苏泰福晋她们可能没有想到我说的放心是指何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我见她们没反应,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再过两个月,朕会让蒙古诸部在归化城正式跟大明盟约,朕希望太后你能代表察哈尔部去出席这次会盟,而且推举大明为盟主。
苏泰福晋指着囊囊道:那她们呢?她们自然要在京师,而你先去察哈尔部宣布建立部落的事情,然后再去会盟。
之后你仍旧要回到京师来,等到未来的大汗成长起来了,朕再让你们去接管察哈尔部!苏泰福晋知道无可选择,便只有道:陛下可要为今日之语跟我盟誓,他日我儿**,陛下就让他回部落担任大汗!好,朕跟你盟誓,若朕违了今日所说,苍天共弃!苏泰福晋她们见我这么说才松了口气,表示答应两个月后的归化之行。
事情都是按着计划发展,我继续做着我的安排:既然你们住在京师,也是大明的藩国,朕就要保证他们两兄弟的待遇,这里以后就作为你们的行苑。
为了你们在京师的安全,朕给你们配备了几个侍卫,你们没有什么事情也不要随便出去,所需要的物事,朕会让人供应。
你们这次来的仓促,身边没有什么人,除了几个年长的蒙古侍从,朕再给你们几个太监。
这可是朕亲自挑选的,方正华,将东西拿进来。
很快方正华领着一群太监进来,他们手里都捧着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进来。
把苏泰福晋她们看得眼花缭乱,她有些不敢相信道:陛下,这是……朕说过,朕会让林丹汗的子嗣快乐的过着日子,既然已经是察哈尔部的太后跟大汗,朕不能委屈了你们,否则其他的蒙古王公会说朕小气的。
面对我华丽的糖衣炮弹,她们只有行着蒙古人的敬礼向我表示感谢!有了三个大部落领头跟大明结盟,相信鄂尔多斯部也很快会向我这边低头。
我心情愉快的回宫了,苏泰福晋那我任命了一个叫杨春的太监作总管,有什么事情也会禀告过来。
想起那两个美丽的蒙古‘寡妇’,我不禁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象史书中说的一样,把她们收进后宫,从而使大明皇室凌驾于黄金家族之上呢!——分界线——当我遐想翩翩的回到乾清宫时,徐光启却在宫外等我回来。
上次我交代他研究新型的不透风‘帆布’后,就没有见过他,想必他一直都在研究如何制作达到我要求的帆布。
今天他来见我,恐怕是有些眉目了。
我一边进宫一边道:徐爱卿,是不是帆布的事情有了进展来见朕啊?徐光启笑呵呵行礼道:正如皇上所料,微臣想了个法子,不知是否合皇上的心意?我坐上宝座后道:那徐爱卿说来听听!微臣试过许多材料,但总还是很不如意。
最后仍旧是用回到了麻布,也只有麻做的帆布才够结实!哦,那爱卿怎么保证它不透风的?微臣的法子比较简单,就是用精细的亚麻做成麻布,然后在麻布的一侧贴上一层牛皮纸。
微臣用的是一种叫做叫鸟栖的树木,分泌出来的树汁,此树汁粘性极强,贴在麻布上不易脱落。
这牛皮纸又防水,做帆布可以勉强。
只是遇到大风浪,微臣未曾试过就不知会如何!说着他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块他制作的样板给我看:请皇上过目!我开始看他乐呵呵的样子,还以为他发明了一种新的布料工艺,没想到也只是给麻布加了补丁而已。
不过退一步想想也是,除非能够发明涤纶,否则哪有不透风的理想布料!我接过方正华递上来的麻布,仔细打量了下,徐光启的发明虽然有些简单,但多少还是符合我的要求。
但朕要求的不单是这么一块,而是要数块能够连接起来,在它们的连接处也要保证不能漏风。
徐光启思考了一下道:不知皇上要求这帆布制作多大才合适?多大?这倒把我给难住了!虽然我知道一些原理,但是这也是试验阶段,因为空气热膨胀后的密度不知怎么算,热气球里又非密封的理想气体,大气压差也就不知道,所以要多大的球体也是不知道的。
还有吊篮负重的重量也没有个确切的数字,看来要先试验下。
于是我试着画了一个热气球的大概模样,然后标明尺寸道:朕要做成这么样的一个球体,下边有个锥形的口子。
模样大概就是这样,只是大小难以计算,你先试着制作一个内径六尺的来看看。
徐光启熟悉几何画图,看了我的潦草设计图后明白了我要的的东西是什么模样。
他端详了一会后问道:微臣驽钝,皇上之前曾言这是用做战舰帆布,不知做成圆形有何妙处?呵呵,朕当日可不曾这么说过。
这是要这种步来建设朕的空军,既然是大明皇朝,自然是海陆空都要齐全的!我一时兴奋说得徐光启都糊涂了:皇上,这海陆空是指何物?哦,在陆地上的部队就是陆军,象大明各处的卫所,边军,京营都是;海上的就是海军,水师就是海军了;这空军自然是指天上飞的,大明现在没有,所以朕要建起来。
以后跟女真人一战,说不定就要靠空军的威力。
尽管徐光启是此时大明最接近科学的官员,但面对这个世界还没有的东西,当然是惶恐了。
人类第一次乘坐热气球飞上天空,那要等到十八世纪末期。
现在他们都认为,能在天上飞的东西,不是鸟,就是神仙。
徐光启张大个口,惊讶道:天上飞的空军?皇上,这人怎么在天上飞啊?哈哈,这还不简单,朕要做的实际上就是一个热气球,只要把……对了,朕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这个东西就是放大了的孔明灯。
朕只是在下边不仅放着蜡烛,还要吊个篮子,人就坐在里边。
徐光启给我这么一说,总算明白我要做什么了!然后我又给他详细讲了热气球的构造,操作等等,直让徐光启叹为观止。
皇上,我大明要是早有此物,那女真人早就望风而降了!嗯,朕也是最近才想到有此物,而且没有好的材料,朕怕在空中出事,一旦这球体在空中破裂,这上面的人可就有死无生了。
此物目前还有许多缺陷,所以朕想爱卿先做一个小的来看看,然后再研究改进。
徐光启躬身道:皇上睿智过人,所说尽是奇思妙想,老臣这就回去制作。
不知皇上用何物来点燃?这个朕想过了,蜡烛太小,是升不起它的。
所以朕想着还是用煤油,你用一个酒坛大小的罐子做成大号的煤油灯,灯心要粗,火要大才行!我其实考虑过用天然气的,但这个时代我去哪找天然气,就是找到了也没有东西装。
而煤油是在这个时代燃烧值比较高的燃料了,比起原先的第一架热气球来说,我这个还是较好的选择,在十八世纪欧洲人制作的热气球可是在火盆里烧稻草作为加热源的。
微臣明白!在没有电,没有内燃机的情况下,很多东西都是发明不出来的。
虽然自己知道很多原理,但机器是由零件构成的,没有精密的加工机床,说什么都是白搭。
我其实一开始最想制作的是蒸气机,毕竟第一次工业革命就由它引起的。
可问题在于没有好的密封件,根本就达不到要求。
以前橡胶密封圈我用得极多,可把橡胶树汁做成橡胶那可就难为我了。
虽然我可以把这个研究方向告诉宋应星他们,但研究出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所以现在还是制作一些比较实用的东西,象这个热气球就是给女真人逼急了才想出来的。
徐光启已经预见了此物的神奇之处,要是能够将人载上天空,那他徐光启可就流芳百世了。
所以徐光启出宫后直接去了天工学院,他怀着极大的热情,将各衙门所隶属的工匠全集中起来,全力赶制热气球。
人多自然力量大,五天后,徐光启请我到天工学院去看成果。
这个内径两米的热气球做得相当小巧,做工更是没得说,甚至有些麻布上还秀了图案。
下边圆锥形的口子下边延长了四条大麻绳,吊着一个半大的篮子,篮子里放着徐光启他们做出来的大号煤油灯。
卖相还不错,就看实际怎么样了!——上面字数已够五千,下边随意说两句:老实说我对热气球这东西不熟悉,几乎这个时代的人想到的都是飞机,很少想到热气球,飞艇什么的。
第一架热气球出现在1783年,在法国实现了载人飞行,不过那确实是麻布加纸做成的。
虽然本人也很怀疑它的安全性能,但偏偏是成功了。
在我印象中一直来都以为是涤纶布料出现后,才出现热气球的。
所以主角代表着我的想法,没有一开始就研究空中部队。
这回是给女真人逼的,没办法,什么都总要试一下了。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五十三章 载人热气球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五十三章载人热气球在这个冷热兵器交替的时代,不可否认女真骑兵是最强悍的野战部队,大约能与之一拼的只有哥克萨雇佣骑兵。
大明的关宁铁骑虽然敢正面出击,但在单个质量上就差了几个级别。
现在的女真人经过努尔哈赤几十年的营建,都成了职业战士,这是大明募兵制怎么都比不上的地方,应该说根本就没法比!所以我要发明新的武器来对付他们,空中部队是最占据优势,最有震撼力的。
虽然说自己用未来科技欺负皇太极,显得有些不够厚道,但皇太极的后世子孙仍旧是给欧洲人用先进科技欺负,还不如现在就给我PK掉,不拖累后世的亿万中国人。
我对这次试验飞行很重视,毕竟这关系着大明空军能否产生。
看过热气球模型后,我示意徐光启让人开始点火。
原本他们还想着是不是要烧香放鞭炮什么的,这些仪式都给我简化掉了,现在只是试验而已,等真的载人成功了再说。
我现在的感觉,就有点像是在主持研究‘神五’一样。
因为这一次热气球太小,当然不能进行载人试验,我只是让人用长绳子绑住,篮子里边放了几块石头。
煤油灯点燃后,所有人都盯着热气球。
这热气球体小,受热后的效果很快就体现了出来,原先干瘪瘪的球体渐渐变圆。
随着加热时间的延长,慢慢的吊篮的绳子绷紧,最后篮子在人群的注视中,终于离开了地面缓缓升起。
看到这一景象,所有人都‘啊’了一声。
要不是我在场,这些天工学院的技术人员们就要敲锣打鼓庆祝了。
空明灯的出现有了上千年的历史,但都没能运用到载人,即便有人想到,也恐怕是找不到合适的制作材料。
今日这个小型热气球总算没有让我失望,同时让他们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飞上蓝天不再是梦想。
在我感叹之时,徐光启指挥匠人们在前后忙碌着,他们在不断的往篮子里边装石头,看这个热气球最大负重能够去到什么位置,然后又测试大概可以飞多高。
既然能飞,剩下的这些试验我就交给他们去做了,走之前我下达了封口令。
今日参与试验的人都不能对外透露热气球的秘密,否则给女真人知道后,热气球的震撼力将大为减弱。
毕竟以这个时代条件做出来的热气球,威慑功用大于实战。
皇上,那个‘热气球’能真的飞到天上嘛?在回去的路上,谷刚小声的问道。
随我前去看热气球试验的只有谷刚跟方正华两人,在没有大臣的时候,我曾允许他们不用那么严肃拘谨。
我听了谷刚的问话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回答,方正华扭头疑惑的问谷刚道:谷统领,你这话倒问得蹊跷了,方才不是看过了嘛!皇上说能上自然就可以上天的!谷刚笑着道:方公公,我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是真龙天子,想出来的东西就是鲁班再世也比不了,我怎么会说它上不了天呢!我听了觉得有些好笑,回过头看着他俩个笑道:好了,不用再替朕吹嘘了。
谷刚,你刚才到底想问什么?面对我的问话,谷刚嚅嗫着道:微臣是想问,这个‘热气球’做大几十倍后就可以搭人上去,可人上去之后怎么办?是不是也绑着绳子拉下来?在电动螺旋桨出现前,热气球这东西是没办法人为随心控制的,飞行的方向完全是靠风来决定的。
而且热气球飞行的日子要避免大风,大雨,否则都是极为危险。
这个问题谷刚问得好,热气球是不能人手操作的,就是象在大海里航船一样,靠风来决定。
至于降落的话,先让天工学院研究研究,应该问题也不大!谷刚听后更是压低声音道:微臣斗胆一问,皇上是否打算让候四跟铁牛来操作这‘热气球’?谷刚也不笨嘛!居然知道我的想法,当初我救他们两个的时候就已经决定用他们来试热气球!反正都要知道的,我直接坦白道:朕是有这个意思,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嘛?谷刚听我这么说,慌得他低头道:微臣不敢,皇上圣躬远虑,微臣只是看到那热气球飞上去后危险之极,可惜他二人的一身功夫才有斗胆向皇上提及此事。
我点点头,候四铁牛这两个侠盗进来宫后,规矩了很多,我知道谷刚在其中花费了不少的力气。
要想他们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办差,其实也不是很难。
只要让他们明白,跟着我比去做侠盗更能救济世人,那么他们肯定会留下来。
现在将他们象谷刚一样收为亲近侍卫也未尝不可,只是热气球总要有人来试的。
毫无经验的尝试自然会比较危险,用他二人成功的机会大很多。
我正色道:这个朕知道,但换作别人,只怕活命的机会更小。
他们两人身负轻功,又是戴罪之人,朕让他们学会这热气球,以后也好有个出身。
热气球对我大明意义甚大,他二人如何就看造化了!朕绝不会为了两个侍卫而换人的!皇上恕罪,是微臣糊涂!要不是在外边,谷刚就要跪下请罪了。
罢了,他们不管怎样都比在外边做盗贼好!走吧,朕还有事要办!说着我带着他们两个往皇城方向走,在进宫的时候,正好是候四他们当值,他们见到我,规矩的行了礼。
我深深的瞧了一眼,点了下头才进去。
回到宫中,热气球升空的高兴劲头还未过,乾清宫案台上的奏折又让我笑不出来了。
大明地大物博,经纬都跨了好几十度,各地的天气也迥异。
一年之中听不到灾害的消息是不可能的,不是南方水害就是北方旱灾,蝗虫,地震一个不少,灾后接着又是饥荒。
今日递上来的奏折,说京畿,江西都出现了旱情,请求朝廷发放粮食赈灾。
为了避免弄出乱子来,我不得不召见大臣,商议如何解决!按照崇祯朝历年来的的作法,都是朝廷运粮过去,让官员们就地赈灾。
所以户部很快就将所需粮食,以及从何处调运的条文都整理出来了。
虽然我知道这是在明末这个多事之秋的一贯作法,但我心里有另外的一个隐忧。
那就是在十七世纪初,大明遭遇了小冰河的骤变天气,在未来几年灾害不断是肯定的。
具体是哪些我也记不清了,但我知道有多地方都受到了影响。
如果各地全都指望着朝廷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要救济的人数太多了。
在崇祯初年,为了扑灭即将到来的起义苗头,我不得不全力赈灾。
但到了现在,一昧的由朝廷出钱出粮,只会让地方官员眼巴巴的望着我手中的粮食。
救灾说到底,靠的还是自救,我拨下去的救济粮食也只能抵挡一阵。
至于如何度过难关,恢复生产,更多的是地方官员的责任。
所以当大臣们跟我提出救济的事情时,我在想朝廷是否该撤出越俎代庖的***。
此事明日再议吧,朕再思虑思虑!我决定想清楚点再说,毕竟关系到上万条人命。
皇上,微臣有一言启奏!我正要散朝的时候,一人大声阻住了我!我回头一看,居然是周延儒。
上次他给我谏言,要我卖字画敛财。
此事后来不知道怎么给韩鑛知道了,逮着周延儒就是一顿好骂,差点就要上折参劾他了。
吓得周延儒连告了一个月的假,直到最近才回来上朝。
周延儒的一声大喊,让大臣的注意力全集中到我身上,他们要看我什么反应。
我只好转身回到座位上,温言道:周卿家,你有何话说啊?周延儒见大家都注意到他,他才咳了一声出言道:启禀皇上,微臣方才听各位大臣说关于京师,江西的赈灾事宜。
微臣以为大人们此举不可!虽然地方发生旱灾,但实际情况如何,各位朝中大臣都不知。
咱们要是贸然答应,以后要是其它地方纷而效法,只要有一点芝麻绿豆就要朝廷免税放粮,这如何了得。
那周大人说是不赈灾了?郑三俊很是看不起周延儒,语带嘲讽的打断他的话。
郑三俊转而对我躬身启禀道:皇上,周延儒此言差矣,灾害来势汹汹,非人力所能阻挡。
若朝廷救济失当,死的可就是成千上万的大明子民。
周大人身处庙堂,锦衣玉食,自然不知百姓的苦楚。
微臣以为周延儒此言断不可取!郑三俊的话说完,得到了不少大臣的附和,就连贺逢圣也说要以民为本,及时赈灾!周延儒给驳得尴尬的退回了朝列,只是时不时瞟着我,看我的态度如何!现在既然正反双方都说了,我总要表下态:你们的意思朕都明白,受灾的百姓是要救济的,但不可否认,有些官员一看自己辖区内粮食歉收啊,略有点风雨就妄报灾情。
甚至有些官员根本就不顾百姓死活,成天就坐在衙门里等朝廷的救济。
这样的话,可不是我大明财政所能支撑得起的。
皇上的意思是……?朕是想问问各大臣,有没有好点的办法。
朝廷赈灾能力也是有限,朕希望能够把粮食送到最有需要的地方!我话一说完,各大臣都没有吭声。
贺逢圣本想出来说话的,最后还是忍住了。
在这里边,内阁大臣跟户部官员最清楚大明的财政情况。
赈灾的话,今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户部的人不出来说话,理由很简单,作为大明的财政管家,自然不想国库里花得一干二净,即便有钱也要防着别的地方要用。
周延儒见我发话又大胆出言道:皇上所说极是,微臣也是担心地方官员肆意谎报灾情,所以微臣以为灾情发生后,应该先由地方出力抗灾。
若仍旧无法度灾,才能由朝廷接济。
皇上,微臣以为周大人的话不可!内阁大臣成基命最终站了出来,他不紧不慢的说道:皇上,虽然朝廷全力赈灾会使得地方官员倦怠,但如按周大人所言,一旦到了地方无力赈灾再申报朝廷,只怕伤民太重。
我朝以仁德待民,望皇上以民生为重。
望皇上以民生为重!成基命说完,很多大臣都顺着跪了下来齐声高呼。
看这个阵势我不答应还不行了,我只好顺着他们道:各位大臣平身!皇上,微臣有一法子供皇上参详!这时又一臣子出来说话,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温体仁!今天的大臣都怎么了?都是在我要决定什么的时候才突然冒出来!哦,既然有法子,那就说出来大家参详下!温体仁又行了一礼道:微臣方才苦思良久,觉得若朝廷全力赈灾有弊端,但由地方先赈,朝廷后救济也有缺漏,所以微臣想了一个法子,将两者各取所长。
当地方有灾之时,地方官员先上报朝廷,朝廷予以救济;但救济粮银非直接下拨,而由朝廷派员监督发放,并视当地官员在灾中作为来评定其政绩。
我不由拍了下案台,叫了一声‘好’!倒不是说温体仁的建议有多好,而是他给了我一个灵感。
那就是独立的审计制度。
历来朝廷用钱,都是户部审计发放,弊端是肯定有的。
就像温体仁建议中提到由朝廷派员去发放救济粮款,只要地方官员贿赂好户部就可以了。
而我要成立一个独立的审核部门,独立核算朝廷各种支出用度。
各位爱卿,各位爱卿!我叫了几声,他们才从惊讶中恢复过来,看来他们对我的过火反应有些让他们始料不及。
温体仁自然有些志高意满,皇上说好,那自然一切都好。
周延儒则大呼倒霉,自己好容易选好的机会,居然给温体仁插了一杆进来。
各位爱卿,方才温爱卿所言,正合朕的心意。
这次京畿,江西的旱情很严重,朝廷就全力救灾,江西那边由南京户部负责。
至于另派人员监督之事,朕不久会有旨意出来。
谁也不知道,就是这样偶然的一个建议,使得大明又多出了一个部门。
而我有了这个头绪之后,这几天都一直在参详着怎么把这会计部门独立出来。
它的隶属部门,人员组成等等都让我头疼了好一阵。
这事还没有了,徐光启又回来求见了。
好在他给我带来的消息还算不错,热气球的试验完成,他是来请旨问我要把载人热气球的直径做多大!皇上,根据微臣的计算,若要实现载人,热气球至少要做到直径三丈(十米)以上。
嗯!我看了下徐光启试验出来的数据,直径六尺(2米)的热气球载重最大可到三斤半的样子,考虑古代的十六粮制,换算出来至少要做一个直径六丈以上的热气球才行,而且不考虑其它因素,这个高达二十米的庞然大物实际载重也只是在一吨左右。
我最后决定:朕看就将这试验的热气球直径扩大十倍便可以了!徐光启心算了一下才点头道:微臣遵旨!徐光启现在满心都在盘算着热气球的数据,见我无其他事便打算告退。
徐爱卿,朕看你年事已高,制作热气球任务繁忙,是不是派个人作你帮手?哦,徐光启似乎醒悟过来,皇上明鉴,这样热气球的进度也可以加快!微臣觉得用钦天监的汤若望如何?汤若望啊!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热气球是我大明的秘密武器,怎么可能这么快让欧洲人掌握!一个人痘技术还要他们的最好战舰图纸,何况是未来的空中力量!徐光启也未免有些大方了,科学无国界,但不是说我要将自己的先进技术无偿奉献出去。
朕看宋应星比较合适!你又是在天工学院制作,用他的人,他的资金。
况且朕也希望能多个人掌握热气球的制作,汤若望虽是我大明的臣子了,但同时他也还是西洋的传教士。
热气球可是战场上的利器,朕不想这热气球传到西洋这么快,你们这些主持热气球制作的人要注意保密,知道嘛?微臣遵旨!在徐光启眼里,虽然宋应星所学也很渊博,但他对数学,特别是欧洲人的几何知道的不多,所以他才想到汤若望。
在他看来利马窦,汤若望‘无私’的把西欧科技传到大明来,他们也扎根在大明。
自己若是刻意隐瞒先进的技术,反而是自己不仗义了。
但我提到这是军事机密,他当然要无条件服从。
看着徐光启快步的退下去,我实在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我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才提议加入宋应星去制作热气球,要是徐光启有什么事情,至少还有一人接替。
在我的印象中,徐光启在今年也就是1633年去世的。
但到了现在七月多了,他仍旧还是很健康!我不禁疑惑,是历史的改变还是我又记错了年份?!/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五十四章 乐极生悲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五十四章乐极生悲自从开始研制载人热气球后,我也总是往天工学院跑。
毕竟这是自己一手提出来的构想,大型热气球最后能不能成功,我心里也不是很有信心。
大型热气球在起飞过程中受到干扰的因素很多,特别是风的影响,很有可能遇到大风,就会把下边的吊篮给打翻。
那样可就危险了,所载的都是易燃物,还有上百斤的煤油。
所以很多时候我跟徐光启商讨的就是如何固定吊篮,如何减轻热气球本身的重量等等问题。
热气球不单是能升空就可以了,还要发挥它的攻击能力。
按我的设想,自然是在吊篮里囤放火雷弹,然后一个劲的往下砸就可以了。
为了能够适应热气球高度的火雷弹,我又特地去找了毕懋康他们,让他着手研究延长火雷弹爆炸的时间。
而京中的印染局,民间的织户都接到了来自天工学院的加工订单,几乎一时间所有的织工都在制作单张的细麻布。
京城百姓都不知朝廷需要大量麻布用来作什么,有好事者纷纷打探,却始终不知其所以然。
随着日子的推移,在我不计成本的制作第一架热气球,工程进展得很顺利。
现在我满腔心思放到了热气球上,一般的政务我都交给内阁处置,自己只是过过目便可以了。
苏泰福晋最终按照先前的协议,跟宋献策一起去了归化会盟。
当然在会盟前,他们第一步就是去察哈尔宣布林丹汗的事情,继而重建以哈纳土蛮万户为主的新察哈尔部(就是那些俘虏)。
此行我有人质在手,不怕苏泰福晋给我弄出什么变乱来。
很快,徐光启就来禀报,已经开始进行组装热气球了!相信不用十天,热气球就可以进行第一次试飞。
也是时候让候四跟铁牛两人知道我要他们做的任务是什么了,所以这天我也带上他们两个去了天工学院。
虽然他们来过这里几次学习火雷弹的使用,但没有看过热气球。
到了天工学院后,我让人安排他们去见识一下小模型的升空表演。
而我则去了安装热气球的工地,二十米的球体可是一个庞然大物。
为了能够方便的固定住,匠人们在气球的四周立了四个十几米高的平台。
这个时代没有鼓风机,而且下边开口很大,无法用人力鼓风将它膨胀起来。
所以只是把它干瘪瘪的挂在了四个平台上撑开,下边则开始连接吊篮等物件。
按照徐光启等人的设计,平台的钩子是开口向上,只要加热后,热气球就会膨胀起来,继而会脱开钩子上升。
徐光启还在给我解说的时候,侯四铁牛他们回来了。
他们大概已经明白那边工匠忙忙碌碌的在做什么,神情就变得有些不自然。
我想着该告诉他们所要做的任务是什么了,便示意徐光启自己去忙!我指着热气球对侯四铁牛道:你们应该知道朕要做的是什么东西吧!这就是热气球,可以飞到天上的热气球!这在大明还是一个机密,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给严密监控,能进来的除了朕也只有谷刚跟方正华两个!你们知道朕带你们来是为什么吗?两人又是默契的没有说话,我只好继续道:这热气球要升空,总得有人来驾驶,你们两个就是朕选好的驾驶员!侯四又重新打量一下未完工的热气球,而铁牛则有些涨红了脸。
显然他们事先已经猜到,一经我证实,很快反应过来。
铁牛狠咬了会腮帮子大声道:皇上就是想放我们作人鸢子,好,我铁牛说话算数,绝不皱半点眉头!铁牛兄弟,你这是……谷刚没想到他这么无礼,便想上前劝解。
谁知铁牛却是哼了一声,并不搭理。
我疑惑道:人鸢子?什么是人鸢子?谷刚连忙回答道:回皇上,这是一种私刑。
就是把人绑在大风筝上用快马往前拉,使其从地上拉起来,像是放风筝一样。
被放鸢子的人一般被摔下来跌死又或者马速不快放不起来,在地上给拖死。
传闻北边的蒙古人常以此为乐,民间也有些山寨草寇用来做刑罚。
我有点哭笑不得的对铁牛道:谁跟你说朕要你做人鸢子了?!铁牛理直气壮的道:那还不是一样,皇上放我等上去,到了空中最终还不是要掉下来。
这跟放人鸢子有什么区别,皇上跟前几朝的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外边不知多少穷苦百姓等着皇上跟大臣们去救济,皇上却在要这里玩人鸢子。
谷刚,我铁牛看错你了,咱们的交情也一刀两断!哼!看来这铁牛对我的意见不是一般大,明朝的皇帝爱玩那倒是,特别是天启皇帝,就我也给连带着打上了这个标签。
好在我今天心情还不错,否则铁牛这家伙就要倒大霉了。
铁牛乱嚷了一通,惹得谷刚慌忙跪下道:微臣没有教好属下,请皇上降罪!罢了,这不是你的错!我转身对铁牛道:铁牛,朕一早就跟你说过,朕交给你们的任务随时会丢掉性命。
上一次朕让你们偷钱是为了大明中央银行,这一次朕让你跟侯四驾驶这热气球,你觉得是为了什么!历来多少人都希望能够飞上天空,象鸟儿般自由自在。
人能够在路上骑马飞奔,在海里驾船远航,那人也就能在空中飞行。
现在你们是第一批上天的人,自然会有危险。
但朕敢肯定的说,以后在天空飞行比铁……航海还要安全。
一直没有说话的侯四问道:皇上,我等上了天可以作些什么?我哈哈一笑道:那做的事情可多了。
朕现在做这个热气球就是想建立一支空中人马,下边的人只能看着,任你们欺负,这岂不是一个绝对优势。
女真人再弓马娴熟,遇到朕的热气球一样要吃瘪。
你们先前不是学了火雷弹的使用吗?朕就是要你们坐着热气球在交战时,飞到女真人的头顶上狠狠的丢火雷弹下去。
只要打赢了女真人,朕的财政就不会这么紧缺,辽饷也可以罢了!侯四跟铁牛没有想到热气球是这么用的,还以为这只不过是皇帝小儿用来玩乐的物事。
现在转头一想,也明白过来:在空中打击敌人,自己就立于不败之地了,皇上是为了对付女真人才研制热气球的。
两人竟是错怪了皇上,不由汗如雨下!铁牛扑通一声跪下:我铁牛真是一头蠢牛,请皇上处置。
任打任罚,铁牛绝无怨言!起来吧!朕虽有些恼你出言无状,但朕知道你是个心怀百姓之人,并不怪罪于你。
若真有心请罪,就把热气球开起来,然后替朕组建一支空军。
这次铁牛规矩的磕了个头道:铁牛遵旨!可以看得出,铁牛是真心归顺于我。
这铁牛虽然有些直心肠,但我就看中他这点,这比那些什么都收在心里人要觉得塌实。
侯四看到这样,也跪下道:微臣也愿跟铁牛兄弟一样,为皇上效力!我不由笑道:嗯,你们两个早就是朕的侍卫,朕这番是等着你们立功。
这热气球上升也非是人力不可操作,只要不发生火灾,朕都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没有什么问题。
具体的操作,你们过去询问徐光启,他会给你们讲解详细。
微臣遵旨!说着两人找徐光启去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我转头对谷刚道:他们本是亡命之徒,能够归顺于朕,你的功劳不小啊!微臣不敢领功,这都是因为皇上乃圣明之君,他们自然甘心愿为皇上效力。
哦,那你说来听听,你是怎么劝导他们的!谷刚见我一脸的笑意,也笑道:微臣也不太会说话,就是把微臣的事说给他们听。
然后把皇上这几年的仁政,德政说了一遍!我打趣道:那朕帮你娶老婆的事也说了?谷刚扭捏了一下才道:微臣也都说了!哈哈!这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情,你是朕的亲近侍卫,与别个自然不同。
对了,朕上回让你多读读兵书,你可有读啊?微臣每日读上一会,都看戚继光的《纪效新书》。
我点点头道:朕总觉得你作个侍卫可惜了,朕想把你外放,你可愿意?皇上!谷刚慌忙跪下道:微臣愿意一辈子侍侯皇上!呵呵,一辈子做侍卫岂不是委屈了你!大丈夫应该建功立业,要是在和平时期恐怕想去觅封侯都不容易。
朕很是看好你,怎么说你也是从朕的禁卫军里头出来的。
所以朕打算指个去处,让你去大显身手!谷刚见我这么说只得磕头道:微臣甘愿为皇上赴汤蹈火!皇上派微臣去哪,微臣就去哪!好!朕没有看错人!朕就派你去……我顿了顿,才慢慢吐出两个字:辽东!谷刚惊道:辽东?正是!皇上,那里不是有袁大人跟众位将领了嘛?朕说过,是先让你去学习学习,先看看人家怎么管理属下,怎么行营,怎么打战的!那里是我大明最精锐的部队,对你成长很有利的!谷刚似有所悟道:微臣遵旨,微臣交接后便去辽东报到!不必这么着急,过了今年再去都可以!你带两个信得过的禁卫一起去辽东,宫里的事情就交给副统领吕强好了!微臣遵旨!这一日,我们又在天工学院度过。
虽然跟我在一起的有徐光启等一批饱学之士,但还是有人上了弹劾奏折。
他们不敢明着说我,只是用徐光启他们来开刀,说他们蛊惑君上。
这类的奏折我看过后,就留中不发了!等我的热气球出来,看他们哪个还有话说!经过一个多月的研制,热气球已经成型,侯四跟铁牛两人的操作基本熟练。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在天工学院的后山偏僻处开始了第一次的试飞。
为了减轻重量,铁牛甚至瘦了几斤下来。
这一次是正式载人飞行,我也就顺了徐光启的意思,少不得烧点香进行了各种仪式。
点火后,就是等待!众人手心里都捏着把汗,成与不成就在此一举了!这个热气球有四千多立方米,下边的超大型煤油灯的火力相对而言还是小了点。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天然气,否则会快很多。
但这个煤油灯已经是天工学院的技术人员调试了很久才研制出来的,灯头是铸铁所作,能够通过一个杠杆调动灯芯控制火力大小。
而煤油灯的位置也是精心布局,特地在球体开口下方处做了一个平台来固定住,使得煤油灯的灯头部分伸入球体,如此便保证了热气大部分都能够充进球体。
为了能够快些升起来,侯四再次调高灯芯,使得煤油灯上燃起三四尺长的火焰。
渐渐的,热气球慢慢变膨胀起来,松动的吊绳也变得绷紧。
缚在球体表面的网状绳索也开始受力,但距离升起还需要一段时间,球体内的空气在冷热交换。
我故作轻松的坐在简易棚台下,一边喝着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徐光启说着话。
谁知他比我还紧张,竟是答非所问。
搞得我只好跟旁边的人聊天,不聊不要紧,此人却是户部派到天工学院的一个官吏。
经他一说,我才知道这个热气球造价不菲,足足花了三万两白银!精细的亚麻布,特制的绳索,牛皮纸,煤油灯等等都要大笔的银子,就连粘合的树汁也要算上采集费,运输费等等!想想都是心疼,他们要是不成功,那我可就亏大了!以后建立一支像样的空中军队,那花的银子绝对不少啊!正当我算着我的银子的时候,工地那边发出一声欢呼,经过一个时辰的加温,热气球终于升起来了。
虽然还只是缓缓的离开地面,徐光启有点语无伦次的激动道:皇上,你看,升起来了!这些亚麻布可以承受得住吊篮里的重量!给徐光启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这热气球真正难的地方。
下边的吊篮里放了一吨多的东西,绳索以及亚麻布能否经得住这样的拉力才是关键。
为此,徐光启他们采用了网状的绳索来缚住热气球,而不是说简简单单的绑住热气球下边就可以了。
随着持续的加温,热气球越飞越高,而且伴随着微风,热气球开始偏移,渐渐望西北飘去。
原在天工学院的驻守兵丁一早就准备好,一路飞骑追着热气球。
我看这架势,知道是很难保证绝对守密了。
一个二十米的热气球目标实在太大,在周围五六里都看得到。
只希望没有女真人的探子在窥视,否则女真人在震撼之后,马上就会想到应对的方法。
在经过大概半个时辰的飞行,热气球开始降落。
这是根据原先的约定,一旦热气球在空中无事,那么半个时辰后就进行降落试验。
这也是为了以后的安全着落,才没有用绳子绑住热气球。
我用单眼的望远镜可以看到,侯四调低了火苗,热气球经过一段时间后,开始慢慢下降,然后通过调节火苗的大小来掌握热气球下降的速度。
渐渐的,热气球已经落到了山的背后,脱离了我们的视野。
按照操作程序,等热气球大约到了二十米左右,就迅速关闭火苗,让它自由落下。
以他们两个的身手,应该可以在还有几米高的情况下跳下来。
至于热气球,只要没有明火,问题就不大!果然,过了一会,就有人飞骑过来禀告,说热气球已经平安降落。
在场的人都是一片高呼,不是是谁带头,各个都纷纷朝我跪下,三呼万岁!侯四他们可在?回禀皇上,他们二人仍旧还在热气球中!哦?我猜想难道是给困住了?!是这样的,侯禁卫跟铁禁卫没有直接降落下来,而是在三十米高左右,铁禁卫一人搭着长绳滑了下来,然后再将绳索绑住巨石,使得热气球不能远走。
众兄弟到了后,慢慢将它拉了下来。
那来报信的士兵一脸崇拜的说道。
想不到侯四他们居然搞了一个新的方法来降落,嗯,这也不错。
只要适当的保持火力,然后让人用绳子拉下来,总比它自由降落要安全得多。
今日圆满完成试飞,我已经发话,要重赏有功之臣。
徐光启等人谢恩后,又忙着去研究热气球降落后的情况!我见无事才踌躇意满的回宫了。
对于侯四跟铁牛的表现我是给予了充分肯定的,赏赐了些物事给他们。
我又特地让谷刚作陪,代我宴请参与热气球研制及试飞的人员。
第二天,我正在想着给他们这群人一个合适的奖励,就有侍卫慌慌张张的进来禀报:启禀皇上,徐光启大人的弟子陈子龙前来禀报,说是昨晚徐大人突然中风,已经卧床不起!什么!我不由得惊起身来。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五十五章 纨绔子弟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五十五章纨绔子弟我没有想到昨日还好好的徐光启一个晚上就中风了,难道真是历史的宿命无法改变吗?徐光启的人生轨迹已经因我的到来改变了许多,但仍旧没有想到,他的命运是无法改变,崇祯六年,就是他的生命终点!我颓然的坐在宝座上,感觉世事变化莫测。
昨日还在我面前手舞足蹈的,如今却是成了僵卧在床上的病人。
宣了太医嘛?回皇上,已经请太医过去看了!太医怎么说?侍卫犹豫了一会才道:只怕不大好!我叹了气:你下去吧。
传旨给傅山,让他去看看徐大人!到了午后傅山来报,也是说无能为力,能做的只是让徐光启剩下的日子感觉好受点。
我知道徐光启的病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虽然我之前就有过这样的心理准备,但真到了那一刻,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我决定第二日便到他府中看望。
徐光启的府邸在城西,只是一座普通的宅子。
徐光启看中它的清静便买了下来。
徐府家中也只有徐家孙女,门生陈子龙,家仆数人而已。
我跟方正华微服到访,徐府的人都是见过面的,他们见到我们两个,慌的跑进去请陈子龙出来迎驾。
一会后,徐家大门洞开,陈子龙率着众人出来跪下道:皇上突然降临,微臣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起来吧!朕今日是来看徐爱卿,你将闲杂人等回避了,朕看看就走!我跨步越过众人,瞥见傅山也在迎驾的人群中,便道:傅山,你随朕进去看看!微臣遵旨!走到后堂回廊外,我拉过傅山道:徐爱卿到底如何?你跟朕说个实话!傅山躬身道:据微臣诊断,估计徐大人还有一月的时间!一个月?只有一个月嘛?!微臣已经尽力!我摆摆手:朕不是怪你,走吧,进去看看!进了后堂内室,只见徐光启昏昏沉沉半卧在床上,旁边站着她的小孙女。
此时她已经哭红了眼睛,完全不复调皮可爱的样子。
我探身看了徐光启一会,只见他两眼无神的没有反应。
我不由红着眼睛,叹了口气道:怎么会这样?朕昨日才跟爱卿一起去做试验!徐家mm哭着道:昨儿我爷爷去赴宴,满脸高兴的回来。
跟我们说了很多忠君爱国的话,嘟嘟囔囔的说了好一阵。
后来爷爷去了书房,我们以为他去休息,也就不敢去打搅。
谁知到了四更天还不见爷爷起床,陈大哥便敲门进去。
却见爷爷躺在睡椅上动弹不得,现在……小mm哭得梨花带雨,已经说不下去了!看情形居然是深度中风,还有可能是脑溢血!看来是自己太大意了,当时看到徐光启身体未显老态,只道历史已经随自己改变。
怎知老年人有不少疾病是平日看不出来的!这两年,我又交给了他许多任务:从火炮,到炮弹的统一化;从纸币的防伪到热气球的制造都极大消耗了他的精力!昨日载人成功,他兴奋过度,从而诱发了疾病。
说到底,让他成这样的人却是我!我看着一动不动的徐光启,满怀歉意道:事到如今,徐爱卿可留下什么愿望?!陈子龙抹了抹眼睛道:家师一生心血都在《天工要略》,家师曾言年事已高,编好《天工要略》后,便想着回上海安度晚年!嗯,《天工要略》是我批准过的,当初我提出科考要再加一门杂学,我就指定了《农政全书》跟《天工开物》。
但此时两本书本未完全成型,特别是《天工开物》,宋应星都还没有写完。
所以徐光启才想集两本书为一体,彼此借鉴,编成我大明的百科全书。
徐光启要回上海,想来他对自己的身体也有几分了解,不想客死在异乡。
这是中国人向来的故乡情结,即便死了,也要运棺木回去。
既然是徐爱卿的愿望,朕总不能负了他!陈子龙,你已经是个举人吧!朕特擢你为翰林编修,与宋应星一起编好这本《天工要略》,算是完成你老师的遗愿。
微臣遵旨。
陈子龙满含热泪的跪下。
至于徐爱卿,朕会让人送他回上海。
人老落叶归根,这是应该的!我又对傅山道:爱卿也随着走一趟吧,徐爱卿路上也要人照顾!微臣遵旨!目前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走之时我又叮嘱道:傅爱卿多注意下徐大人的病况,要用什么东西直接去拿就是,不用回禀朕!你一定要把他送回故里!微臣一定完成皇上的交代!陈子龙再次叩首道:微臣代徐家上下叩谢皇上恩典!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的失态,便快步走了出去!徐光启可以说是我跟我相处最长的一个臣子,我还未登基之时就已经跟他相熟。
想起以前跟他在钦天监高谈阔论,现在生死离别总是件让人伤感的事情。
他这一走,大明的科研能力可就迅速降低了。
天工学院只有一个宋应星在还是不够的,得把孙元化调回来才行。
再者,现在天工学院有些职能不清,它里边有不少学生,又有不少技术人员,工匠等等。
要想形成风气,就得把天工学院建成一所综合学校,而不是我一人的试验室。
皇上,现在快到晌午,是不是该回宫用膳?不然皇后娘娘知道了,奴才担当不起!方正华跟在后边小声劝谏道。
方正华这么一说我才回过神来,自己出了徐府一阵乱走都偏离了皇城。
我左右望了一下,已经到了城南大街。
此处虽是繁华地带,但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去逛,还是回去好了!往回走过两条街,突然人声鼎沸,我皱着眉头看去,只见大街上有大群人在围观,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皇上,那里好像是田国舅的彩票铺!方正华提醒道。
是吗?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皇上,要不要奴才去叫些人过来,谷统领不在,奴才怕……怕什么!这里是京城,难道有人敢害朕!我径直走了过去,方正华连忙跟在我左右。
站在旁边往里探了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是商铺里抓了一个冒领彩金的无赖!这里是田国丈的商铺,居然有人敢在老虎头上抓虱子,所以引来了大批人围观。
若是抓了一个普通的市井混混那也没什么,打一顿后送顺天府就可以了。
但这个无赖被抓后,态度嚣张,说自己是武安侯府上的二爷,让他们识相点放了他。
武安侯府在北京也是有名的世家,第一位武安侯郑亨为成祖靖难是立下汗马功劳,后又随成祖五次北征,因而得了个世袭侯爷。
这样的家世在北京城内都有得数,太祖开国,成祖靖难,凭战功所封世家能承爵到今的已不多。
几百年的家族沉淀也不是每朝遽然成为皇亲国戚的人家所能比拟的,说不定家里就藏有丹书铁卷,先朝圣旨等等。
要真惹一个出来,那麻烦可大了,彩票店的掌柜不敢作主,便让伙计去田国丈府上禀告。
我打量了一眼那无赖,只见他面若冠玉,剑眉大眼,生的一表人才;只是脸颊有些苍白,一看便知是酒色过度之人!我疑惑的问方正华:传闻武安侯家教甚严,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无赖之人?方正华小声的回道:郑家是几百年的世家,宗族里分支多了,难免有些不肖子弟!我想也是,今日没有兴致看这些便打算回去。
不想,此时田弘遇居然坐着轿子来了,家丁把往两边人群一赶,差点没把我挤到墙脚边。
方正华站在我身前,拼命的挡住人群。
我正纳闷着怎么出去,刚好跟下轿的田弘遇的眼神对了个正着,吓得他一个趔趄,差点瘫在地上。
田弘遇毕竟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他稳住心神,招来一个管家附耳说了几句,然后匆匆进了后堂,连那个被抓的无赖也给押进了里边。
一会后,只见那个管家带着几个家丁往我这边来。
他客客气气的行礼道:我家老爷有请这位爷移尊步到后堂一叙!原本我不想见田弘遇的,既然给他看到,也就见见好了!他好歹是个国丈,又为我办着差使,面子总要给的。
我带着方正华在周围百姓诧异的目光中进了彩票店,随后店铺的掌柜立刻让人关门歇业,把外边的闲杂人都赶了个干净!我进到后堂却有些愕然,只见田弘遇站在堂中央,而那位被抓的无赖却坐在椅子上,旁边的客桌甚至还摆着一碗茶。
我一进去,田弘遇便带着几个家人跪下道:微臣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听到这话,那个无赖傻了,整个人瘫到地上跪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笑着走到主位坐下道:田卿家快点起来,朕今日只是出来走走,不想走到这,刚巧碰上而已。
田弘遇抹了抹头上的汗,连声答道:是,是,是!皇上,这位小老弟的中奖银子微臣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提走!什么!这人不是来白撞嘛?田弘遇还没明白过来,连忙解释道:呃,是店铺的伙计弄错了,微臣回头一定责罚他们!此时的田弘遇哪还敢说什么,他心中已经认为今儿的事情肯定是皇上策划的。
上回为了个姑娘就要了他两万五千两白银,这一次为了这个兔儿爷,要五百两算少的了。
这个前来白撞的小子长得细皮嫩肉,难道皇上是好上这个调调了?!我真没明白这田弘遇怎么想的,转眼间,这个白撞的居然变成了中奖的!本身我心情就不爽快,不由怒道:你胡说什么,朕亲眼所见,这厮就是来白撞的。
给朕将这来冒领杀才拿出去打了,狠狠的打!田弘遇这才明白,同时也彻底糊涂了,不过他还是懂得皇上的最后一句话。
要是把皇上惹恼了,这板子说不定就会打在他身上,他连忙递了个眼色给家丁。
几个家丁接令后,便要拖那可怜的家伙出去一阵好打。
大明的杖刑有轻有重,要轻,只是意思一下;要重,几板便可要人命。
那无赖听了哪还不清楚,挣扎着连连叩头道:皇上饶命啊!小民上有八旬老母,下有待哺小儿,左有残废兄弟,右有守寡姐妹,前有糟糠之妻,后有出墙之妾……小民自身也是十天粒米未进,不得已才想出这个办法,为的是给老母跟小儿一点口粮。
小民未有抢劫杀人,入室偷盗;也从未贪污受贿,拐卖妇女。
求皇上开恩饶草民一条贱命!我听着它乱七八糟的话,不由笑了:说的蛮顺口嘛,练了多久啊?他想也不想就答道:没练多久,才几个月!说完,他才醒悟过来,一张脸顿时煞白。
我哈哈大笑:哈哈~,真是笑死朕了,居然有你这样的人!现在知道后果了嘛?他磕头如捣蒜般道:罪民不是有意欺君,实在是说顺口了!皇上饶命啊!大笑完后,我重新打量了他一会,然后问道:你不是说你是武安侯府的什么二爷嘛?他老实回道:小的确实姓郑,是武安侯府的本家,在族里行二,大名叫做郑经!你叫郑经?我暗道,居然跟郑成功的儿子同名!草民没有撒谎,是叫郑经!原来他倒没有撒谎,现任的武安侯跟他是三代内的堂兄弟,只是他已经是旁支,关系也隔得远了。
没有得到什么世袭职位,父辈留下的产业少,他又不会经营,渐渐家境败落。
偏偏出生京城的他,把世家恶少的习性都学了个十足,吃喝嫖赌样样具全。
可他的家底又怎够他折腾,父母一死就把家败光了。
以后他就跟着京城的一些有钱少爷混吃混喝,又或者去些商铺骗钱。
人家知道他是武安侯府的人,有时拿住也就放了。
他弄了几次,也没有什么事,胆子就渐渐大了起来。
他见彩票奖金好赚,便动了心思,搞了张假票来兑奖,也就有了今日之事。
除了吃喝嫖赌,你还会什么?这个,这个……郑经支吾了半会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也就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败家子!好,你这人朕收了!早些天的时候,我正想要找一个这样的人,今日算是遇上了。
除了方正华,在场的人又糊涂了。
连下边跪着的郑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总算脱了大难,说不定还有一场富贵降临。
他利索的叩了几个响头:奴才谢皇上恩典!你先不用急着谢恩,朕有事情让你去做,要是做不好,朕会新账旧账一起算!你以后就归方正华管着,你要做的事情他会告诉你,等下你就回去好好收拾一下,然后你选个日子再去找一个叫杨春的太监。
郑经诺诺答应着,我便让方正华带他下去交代清楚他要做的事。
旁边的田弘遇还如痴如醉的看着,我扫了他一眼道:田国丈替朕管着北边的海贸,怎么能给这样的骗子就骗了!很明显他就是一个白撞,以后朕可不希望你再出现这种失误!对了,你儿子呢,怎么没有见到他?田弘遇也不知怎么解释他的‘失误’,只好含糊着道:皇上说得是,怀彝去了南边收购生丝,陶瓷,所以没有来迎接皇上。
待他回来,微臣再让他进宫见驾。
罢了,你们做好生意,就是朕最大的期望!微臣明白!田弘遇恭顺着回答。
见他这个样子,我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反正都要托人做,还不如找他好了。
田弘遇对我还算忠心,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便道:其他人都先退下,朕有话跟国丈说!是!后堂的仆役家丁全部退得下去了。
我见没人了才靠近田弘遇,小声道:朕想托你办一件事!田弘遇见我如此小心的说话,心中有些惶恐:皇上但有吩咐,微臣一定完成!朕要你去找几个女人,就是跟在粉子胡同的那些人一样的女人!田弘遇张大了嘴巴道:皇上说的是妓……我打断他道:记住,一定要漂亮,妩媚!还有,此事不可泄漏出去!愣了一会,田弘遇大有深意的点头道:微臣遵旨!事情办妥后,再给朕回话!朕回宫了,你不用送!说完,我便往外走,找到方正华就回宫了。
微臣恭送皇上!田弘遇躬身行了礼。
待皇上出了门,他激动的差点不顾他肥胖的身躯就要跳起来。
皇上居然把这么秘密的事情交给他来办,可见田家在皇上心目中还是很有地位的。
此事事关重大,早点办好早点安心。
他想了一会后便高叫道:李四,快点准备文书,老爷我要写封文书给大少爷!小的这就准备!一个伶俐的小厮出来侍侯道。
田弘遇刚要动笔,歪头一想,觉得还是慎重点好,就把笔扔了。
李四,你快点准备好行礼,老爷要去江南一趟!/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五十六章 君臣相争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五十六章君臣相争我并不想此时的徐光启再受什么折腾,但这个时代,傅山都如此诊断,那就是现时的医疗技术难以挽回了。
我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完成他最后的心愿。
为此我特地调来一艘官船,让他们从运河回上海,这样徐光启也不用太颠簸。
同时为了彰显他的贡献,我已经将徐光启擢升为文渊阁大学士加太保衔。
不过对此我仍旧歉意不已,一直来在我眼中徐光启只是一个科学家,在后世来说,科学家是一个令人敬佩的身份。
但在这个时代,却是被正统的士大夫认为不务正业。
而徐光启本身也是想在政治上有所作为的,只是我从来没重视过。
我只把他当作一个科学家,而不是一个朝廷重臣,这恐怕是他官宦生涯中最遗憾的事情。
当他们南下的时候我没有去,而是让贺逢圣率着礼部的人去给他送行。
我去的话只是徒增很多礼节,还不如让徐光启清清净净的离开。
望着窗外升起的朝阳,我只希望他一路好走!皇上,怎么了?孝明公主温柔的给我披上外衣。
啊,没什么!我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朕方才只是给沙子迷了眼!现在时候不早了,朕要到乾清宫理政。
说罢,便匆匆走了。
只留下公主默默的看着皇上远去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
今日我确实是有政事要打理,徐光启突然病倒,使得我对天工学院有了改组的心思。
一个国家要进步,就要有厚实的科技研究基础。
没了徐光启,我就觉得手下搞科研的人捉襟见肘,很明显这是后继之人缺乏。
所以乘着现在还有几位可用人才的时候,再培养出一批来。
我应该尽早的将科学研究的氛围调动起来,给予科学家相应的身份,地位,还有物质保障。
这件事涉及到户部,工部,兵部三个部门,我干脆今天就把六部的尚书,侍郎,内阁大臣都叫了来,顺带着给他们灌输点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观念。
高坐在宝座上,我挨个得打量了他们一下,气色都还不错。
朕今日召你们来,是想跟爱卿们商议天工学院的事情。
徐光启走了后,天工学院那边需要有人打理。
原先组建的时候,朕匆忙行事,以至于有很多不妥的地方。
现在乘此机会调整一下,可以使它能更好的运作。
各位爱卿有什么意见?在殿内的大臣听完后,各样的表情都有。
特别是有些部门,跟他们并无关系,只好看着其他人。
过了一会,终于有人出来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火器司跟天工学院在一起办,虽然可以相互借鉴,但天工学院人员复杂,微臣恐军器之密法容易泄漏。
所以微臣以为火器司应该归属于我兵部,另择地方研习。
说话的是陈奇瑜,他分管着军备器械,所以话题直指火器司。
我沉吟一会后道:陈爱卿所言有理,朕打算将火器制作的工匠划归于兵部。
至于天工学院将从事火器研究,以及其他各类的研究技术人员重新划分出来,成立一个研究院。
院内人员为我大明官员身份,户部将提出专门的资金供他们研究新的科技成果。
我话刚说完,吏部尚书李长庚出言道:皇上,微臣以为将‘技术人员’提为官员,此举不可!这与我大明开国祖制不符,他们都是胥吏,我大明太祖皇帝曾明言不可让胥吏为官。
胥吏为何不可为官?回皇上,祖宗制法必有其道理之处!太祖为何如此制法?便是为了后世子孙遵从!李长庚的答话差点让我倒噎气,好在本人早想好了办法应对:李爱卿,你说的是胥吏,但朕招来的非是胥吏而是‘研究员’。
是朕为此特设的职位,属正七品。
朕特擢一批人为官,有何不可?!我这么说,李长庚没话了。
毕竟大明每朝每代都有皇帝另设官位的,甚至嘉靖皇帝还将道士加封为礼部尚书。
这是有样可循,算不得违反祖制。
我欣然继续抛出自己筹划了几天的蓝图:朕会选拔些对格物杂学有造诣的人进入研究院,至于研究院以后的人员,就从天工学院里调取优秀的学生加入!这样可以保证人员的持续加入,也可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朕会根据研究成果,给他们依功论赏!皇上,连韩鑛有些惊愕道:这岂不是在科举之外另设了条入仕之路?皇上,微臣也以为韩大人说得是,数百年来,学子都是凭借金榜题名进入仕途。
若随便搞些奇淫技巧就可以入朝为官,岂非寒了天下学子之心?!郑三俊也站了出来。
这话听得我可有些不高兴了:你们就以为所谓的‘奇淫技巧’很容易做嘛?一个人做官靠的是什么?只要他对大明有利,朕就让他做官。
蒙古人跟大明结盟,不是一样封王嘛?!你们觉得做官要具备什么?难道就是之乎者也?!回皇上,做官首先要有德!郑三俊不卑不亢的顶了回来。
我不禁有些怒道:难道读个八股就会有德?皇上,学子们熟读圣人之书,明白儒家教义自然比他们要有德行!郑三俊说完,其他大臣都不由点点头。
他们全是科举上来的,自然觉得科举才是选拔人才的唯一方法。
我冷笑道:若真是有德行,那么大明应该没有贪官才是,但现在,哼哼!李长庚,你来告诉他们,今年有多少官员给人举报贪污不法的?大臣们都不好说话了,李长庚更是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什么好!我长立起身,踱了两步后道:你们不要以为朕不知道,各府衙的运作情况,你们各府院有多少你们所说的胥吏,你们心底都清楚。
其他地方的官员更加不用说,除了自己外,还要任用好几名师爷。
刑名,钱粮,这些东西是只知读书的呆子能懂的?朕要的官员除了有德外,还要有经才济世之道。
你们都为官几十年了,也放过外差,朕若现在要制订一个治理黄河的方案,你们谁能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你们自己想想,当初你们荣登进士后,第一次做官可懂得什么?!你们学了多久才会,又为此走了多少弯路!说道这我停了一下,喝口茶润润嗓子,也让他们消化消化我所说的。
朕方才说的已经是老话重谈了,朕不止一次的说过,本朝科考是要做改革的,现在就从加入杂学这一科做起!这点不再说了,重新说回研究院的问题。
你们只知道盯着研究院的七品官职不放,你们有没有想到,我大明很多将领是从小兵做起的,他们不是一样没有参加科考就做了一方大员。
朕知道你们会说将士跟他们功劳不一样之类的话,但朕要说的是:你们都是一样的。
研究院研究出来的东西对我大明都极为有用,象朕先前让他们培育的玉米,番薯等农作物,对干旱地区解决粮食问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的功劳一样媲美于在地方救灾的官员。
所以朕觉得授予他们官职,是绝对合适的。
此事朕意已决,各大臣毋庸再言!这个……韩鑛原想说话,但给我打断了。
对于天工学院,大家还有什么好的建议?殿里的大臣都默然了!没有人说话了?……大殿内鸦雀无声!郑三俊,你不是有不是意见吗?回皇上,微臣对格物致知的东西不太懂,所以微臣不敢妄言!郑三俊说完,躬身低着个头。
连首辅都碰了钉子,其他大臣也全部垂首不语。
其他人呢?!微臣不敢妄言!顿时,我明白了!他们是要跟我搞对抗!各部大臣都是士大夫阶层,如今我另开了一条入仕之路,他们都认为这是破坏了数百年祖制。
更重要一点,他们觉得跟‘非进士出身’为伍有失自己的身份,也冲击了士大夫阶层,所以他们要捍卫自己的权益。
面对我独断的君权,他们就用沉默来应对我。
这实在太过份了,我厉声训道:你们都什么意思?!朝廷养你们这帮大臣难道就是要你们这样来对朕!你们自诩满腹经纶,朕要你们拿出天工学院的章程,结果各个都不说话了!这样的科考,这样的进士又有何用?!工部左侍郎张慎言出来跪禀道:请皇上恕罪,非臣等不献策,而是微臣所想俱不合圣意!我狂笑一声道:哈哈,不合圣意?朕看,你们是为了你们自己!你们怕朕将三教九流的人都提为官员,跟你们这些士大夫在一起坏了身份,所以你们要保住你们的体面,保住你们的斯文。
你们世代深受大明恩典,身居高位不思为大明着想。
大明要坏就坏在你们这些人手里!皇上!全部的大臣都跪了下来,趴着头!郑三俊膝行了几步出来叩首道:皇上所提,微臣不知而不言,但皇上说大明坏在微臣等人身上,臣等万死也不敢应。
臣与各位臣僚秉从列祖列宗家法,条条皆有典籍可查。
大明历代臣子也是如此,微臣驽钝,不知何以大明就坏怀在微臣等手上。
皇上要如此责臣,微臣惶恐,就此请求致休归里,不阻贤能之士!我冷笑的望着郑三俊道:哼,好个列祖列宗的家法!要是真的有用,也就不会唐宋元明了!说得自己好似国家栋梁,结果全是井底之蛙。
可惜,朕的崇祯朝就没有于谦,张文忠这样的能臣干吏。
‘法无常理’都不懂!今日你们的表现,更让朕决心改制科考。
你们全都下去想想,明日再议!退朝!我说完也不理下边的大臣们,径自拂袖而去!方正华喊了声退朝后,连忙跟了上来。
回到东暖阁,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以前虽然也跟臣下有过意见相左,但都没有这次厉害。
这一次几乎所有的重臣都保持了沉默,这意味着什么?!我应不应该用至高无上的君权来推行我的新政呢?回想每一次改革,往往都是要用人头来开路的。
我是不是也该有铁血的一面?!方正华,你觉得朕跟大臣们,谁对呢?方正华连忙答道:皇上,这是朝廷政事,奴才不敢插嘴!朕只是跟你闲聊,你且说说看!奴才觉得这事没有对错!方正华小心翼翼的答道。
为何?奴才觉得皇上的所言所行都是对的,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到。
大明几十年的财政困难在皇上手里得到了缓解,女真人也被皇上遏制住了。
特别是遵化一战,要是换了别人,只怕京师都保不住!皇上做的一切都有深意,奴才虽不明了,但奴才相信!至于跟大臣们的争执,让奴才想起了宫里老太监们说起前朝的几次争吵,又是何来的对错呢?!前几次的争吵?方正华说得只怕是‘大礼仪’之争,还有万历年间立太子的风波,最后君臣相争的结果是大家都错了。
我回想这几件事情,不由深思起来——乾清宫里的大臣们见皇上走了,都跪在那不敢乱动。
过了好一会才有太监出来道:皇上口谕,各大臣先行退下,明日再来商议!这样,大臣们才爬起身来。
跪得久了,两脚麻痹,不少臣子都拖着腿,一步一步往外走。
韩首辅,皇上这样,咱们做臣子的总不能不闻不问吧?!走在后头的郑三俊叫住了韩鑛.其他人听见郑三俊这么说,也纷纷道:郑大人说得是,咱们要劝谏皇上!韩鑛心中正左右为难,见郑三俊这么问,便反口问道:那郑大人又以为如何?自然是上奏折劝谏!韩鑛摇头道:上奏折只怕不妥,要是我等全联名上奏折,则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众人听了也有些犹豫,钱龙锡见大家意见纷乱,恐有什么变数,便开口道:既然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不如各位到内阁小坐,大家一起商议个周全的办法来。
大臣们一想也是,便齐齐到了内阁。
分坐好后,郑三俊先出来点明主题:各位大人,郑某是不赞成让胥吏为官的,这其中的祸害显而易见,他们无德无能,以后凭那点小聪明管制一方,危害甚烈。
再者各位都知道,皇上不是满足于天工学院的那些工匠,而是整个科考。
只要这次通过了天工学院的事情,科考被改动就即将到来。
诸位大人都是科考上来的,科考惟才是举,这样才能为朝廷选拔贤明。
那些不懂圣人之说的胥吏何来操守?我等不阻止,大明的基业可真要坏在我等手上。
百年后,世人又如何评价我等!天下千万学子的前途就在我等手上,是以绝不能让皇上另开仕途!刑部尚书张致发则无不忧虑着道:此事若通过,天下学子知悉,还不知是个什么境地?!众人都点头称是,礼部尚书李标抚掌赞成道:两位大人大人说得是,这些胥吏工匠连会试都未通过,只是懂得不务正业。
他们可以为吏,但不可为官。
不然以后吏部可就有得忙了,李大人,你说呢?李标下首的温体仁心中不由暗骂李标狡猾:原先在皇上面前又不敢说,现在就说得这么大气。
不过这样的场合下,他自己也不愿表态,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王应熊跟他甚有默契,两人相对一眼,都明白对方的心思。
李标的意见,也就代表了礼部的意见。
吏部尚书李长庚心中有些犹豫,只是含糊道:此事事关重大,大家要跟皇上从长计议!成基命也帮腔道:各位大人,在下觉得不宜采取过激的方式,如果激怒了皇上,我等不过也就是舍去一身性命。
但换上来的人能够似我等逆龙鳞谏忠言嘛?君臣相争,最终受害的是大明,是普天的百姓!郑三俊又问道:若是皇上不答应呢?在下会跟皇上说清各种利弊,皇上乃圣明之君,不会是非不分!郑三俊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转而对张惟贤道:英国公又以为如何呢?张惟贤呵呵笑道:本公可是一个粗人,科考的东西我也不太懂,能够在兵事上对皇上有所裨益已是侥幸。
其它的事情,我还是听各位大人的意见!郑三俊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韩鑛起身总结道:既然如此,还是按成大人的意思办,这样慎重而不冒失。
君臣之间就该同心同德,皇上有什么不妥的举动,我等大臣上殿劝谏便是。
在下支持韩首辅的建议!贺逢圣总算找到说话的机会。
先前在大殿,他本觉得应该站在皇上那边,但皇上的话,将大臣都一棍子打翻在地,他就不好出来说话了。
而且贺逢圣内心深处,也不愿科考制度被修改。
老夫也觉得慎重点好,一切都还在商议中,不要将事情闹大!一向持重的钱龙锡也表了态。
内阁首辅,次辅都这么说了,六部官员们自然遵从。
众人回去后,都在思虑着如何劝谏皇上收回成命!/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五十七章 绝不妥协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五十七章绝不妥协待我冷静下来后,回思登基后执行的种种政策措施。
发现原来今日殿上的矛盾冲突并不是偶然发生的,而是大臣们认为我在突破他们的底线。
虽然我自认为这几年实行了不少新政,但实际上来说,真正让他们无法忍受的还没有!约束宦官这本就是大臣们所希望的,他们自然不会反对;削减皇家宗室的支出,这也不是我崇祯朝提出来的,早在嘉靖年间就有过;官绅一体收税,开放海禁,甚至是让田弘遇走私,弄彩票店,开银行,他们都能忍受!这个默许是在朝廷财政困难的重大压力下通过的,因为他们没办法解决,所以也就没有反对的理由。
当然还有一点,所有的措施都没有过分冲击到他们士大夫的阶级利益,他们仍旧是大明朝廷里的主流。
现在不同的是,我允许官员里最下层的胥吏可以为官,技术人员可以为官,这是他们所不能接受的,他们不允许在科举外再设一条入仕之路。
而我对科举制度一向都很有意见,看过《儒林外史》,就知道现行科举培养出来的人才实在是有问题。
即便朝廷录取的是其中翘楚,但也要看到那些广大的童生。
最终读书一辈子,若是考不中,就成了一无是用的书呆子。
这对朝廷跟社会都是负担,同时也是一种人员浪费。
况且现行的官制也有不完善的地方,很多技术部门比如钦天监,火器司等等,都是从进士,举人里边调取有兴趣的人员加入。
这无疑对科研限定了一个很高的门槛,很多天才发明家说不定就是这样默默无闻的淘汰掉了。
再者就是胥吏问题,大明建立地方政府的时候,为了减轻朝廷负担,往往设立些低薪甚至是无薪的职位,而这些人员的薪酬由自己解决。
比如催税的,打官司的,往往尽量敲诈百姓牟取钱财。
他们在处理地方政务上都是一把好手,但是由于没有提升的机会,所以他们都把心思放在了收敛钱财上,这对朝廷还是百姓都是一大祸害!为士大夫所追捧科举是学而优则仕,但十年寒窗教出来的书呆子,就是当了官也要相当长一段时间来学习如何处理政务。
何况甚至有些人除了书本什么都不会,让他们主理地方,只会搞得一团糟,难怪那些胥吏们不服气。
作为选取官吏的主流——科考制度,进行改革是必然的。
改革的方向肯定是参照后世的现代模式,提倡全面教育。
而解决科研的问题,是要建立天工学院这样专门传授自然科学的学校,然后在提拔能力突出者进入研究院。
赋予研究员官职,可以保障他们的物质生活,也给他们相应的荣耀。
这样才能让有志学技术的人看到希望,渐渐形成风气。
胥吏的弊端更应该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单靠严刑峻法。
他们这些人久任地方,论能力足以当任一方父母。
所以不应该从出身上来压制住他们,而是将他们纳入官职体系中,给予升迁的机会,从而使得这些下层胥吏能够得到良性发展。
最终要使大明的官员队伍不仅仅从科举中来,而是以科考为主,天工学院,胥吏升迁为补充。
在官员中加入各方各面的人才,这样才有利于大明的施政。
虽然这些事情我早就有了想法,但我也知道时候还未到。
有一点需要承认,如果不是这些大臣死硬的顽抗,我也不会当场提出要改革科举。
我也知道既然是从上到下的改良,就只能慢慢来。
但事已至此,明日还要商议天工学院的事情,如果就这个问题再跟大臣们弄僵是没有意义的。
如何让大臣认同我的作法,实在是件头疼的事。
我不禁长叹:难道只有铁血的强硬政策才能改革吗?!这一天晚上,不单是我一个人失眠,夜色中还有许多人都还在忙碌着。
我站在窗前,看着外边冷清的月光,放弃了去坤宁宫的想法,直接回了乾清宫。
第二天,内阁首辅韩鑛眯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从轿子上下来。
今儿还要商议天工学院的事,他是首辅不得不有所准备。
但他刚一落轿,成基命就匆忙围了上来,只见他神色慌张的说道:首辅大人,事情不好了!昨日皇上同我等商议的事情不知怎的泄漏了出去,弄得满朝文武都知道。
今儿一大早,上百名官员上奏折,要求皇上撤销天工学院,恢复科考。
什么?韩鑛一个趔趄几乎没有站稳,慌的成基命连忙架住他。
韩鑛挣扎着起来道:不要管我,奏折呢?那些奏折还在通政使司吧?快点把它截回来!成基命苦笑道:奏折早就让通政使吕图南送到了内宫,即便没有送走,下官没有圣旨也截不下奏折。
韩鑛才知道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通政使管理奏折,做臣子是无权拦截的。
现在奏折递到了皇上那里,事情可就麻烦了。
皇上会以为这是群臣为了阻止皇上而故意泄漏出去,让百官来施加压力。
此事都还在商议中,皇上昨日虽然态度坚决,但毕竟还允许再商议。
现在一下子传了出去,皇上岂能不恼火。
在盛怒之下,皇上那是什么道理都听不进去了。
不仅科考的事情谈不了,就连那些上折的大臣也会遭到皇上的严惩。
韩鑛跌足叹息道:这可如何是好?正当两人愁眉不展的时候,钱龙锡也带着六部官员过来。
从彼此面上忧虑的神色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传开了!钱龙锡拱手向韩鑛道:首辅大人,昨日没有注意,应该嘱咐大家不要将事情泄漏出去了。
现在午门外等候早朝的官员,准备今日便谏言天工学院的事。
事情恐怕要闹大!郑三俊可不管这么多,他吭声道: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咱们再商议也是无能为力,该来的总会来。
事情闹大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让皇上知道百官们的态度。
郑三俊的话虽说有些莽撞,但也是大实话,立时就有官员附和。
韩鑛知道郑三俊一向都跟他不合,这个不合的根源在于首辅的位置。
郑三俊在南京很有官声,历来在地方也做得有声有色,施政经验丰富。
而韩鑛从中进士后就进了翰林院,从未放过外差,郑三俊自然对韩鑛任首辅不服。
在论及政事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要抢风头。
韩鑛还未答话,钱龙锡就无不忧虑道:郑大人,此事岂可儿戏!皇上要是龙颜大怒,上奏章的官员可就糟了。
就是我等也脱不了干系,是谁泄漏出去的,皇上也会要追查!郑三俊不以为然道:自古武死战,文死谏!我等尽一个臣子的责任罢了,在下坦荡荡面对就是!韩鑛现在没有心思跟郑三俊扯,他沉声道:事情到底如何,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各位内阁大臣随我去求见皇上,争取将今日早朝延迟,先跟皇上商量出一个结果。
既然首辅这么说,其他人都不好再讲什么了,便随着韩鑛齐齐来到午门,准备让小太监入宫禀告。
正在此时,只见午门突然开出一条小缝,一个太监闪了出来。
韩鑛一看,正是方正华。
方公公,我等内阁大臣求见皇上,有劳公公通报一声。
韩鑛见到来人正好,马上招呼道。
方正华行礼道:各位大人,皇上差小人过来就是给大人们宣旨!哦!大臣们连忙跪下!方正华站正了身子才道:奉皇上口谕,宣内阁大臣及六部尚书,侍郎往乾清宫觐见!臣等遵旨!韩鑛听到是这个旨意后,稍微心安了一点,众人在百官的议论中进了午门。
——分割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望着下边跪着的臣子,嘴里充满着苦涩。
这些人都是我登基以后选出来的,也是我自认为可以辅助我一把的臣子,没有想到今日他们却联合起来跟我对抗,而且还发动了满朝文武。
可笑我昨日还想着怎么缓解君臣之间的矛盾,看来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改革总是有人要死的,我没有必要手软。
待我定下决心后,神情反而平静下来:起来吧!谢皇上!几人在我的注视下显得有些心虚,他们大概也知道惹怒我后果是很严重的。
知道朕在早朝前召你们过来是为了什么嘛?朕今日一早就接到几十份奏折,说的就是昨天的事情。
你们怎么看?!殿内一片寂静,下边没有人说话,就连那喜欢驳我的郑三俊也只是站在那里。
最后仍旧是韩鑛站出来道:皇上,这可能是有人无意漏了口风。
我冷笑道:是吗?!无意!你们都是二品的重臣,难道不明白昨日朕跟你们说的是什么吗?难道你们就不知道泄漏出去是什么样的情形?现在都有官员上奏折要朕连天工学院都废了。
我将案台上的奏折一扔:这个是不是你们想要的效果啊?!皇上恕罪!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哈哈,要朕恕罪,恐怕你们是要朕向你们请罪吧!联合这么多大臣,逼朕来了!是不是朕不答应就要满朝文武都罢工啊?臣等不敢!不敢?你们要是不敢就不会这么做了!贺逢圣出来叩头道:回禀皇上,此事诸位大臣实在不知,昨日出宫后,微臣还会同各位大臣约定不可妄言妄动,等今日商议结果。
微臣也是今日早朝来时听闻的,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询问上奏折的官员,便可知道是谁无意透露了出去。
我凝视了贺逢圣一阵,仔细分析他的话,内心觉得此人不可能骗我。
罢了,再给他们一个机会,看看事情如何发展。
既然如此,朕也不问是谁透露出去的先。
现在这个情况,你们说说吧,如何处置?韩鑛犹豫了好一阵才道:皇上,老臣以为还是顺从官员的谏言,这样可以迅速平息朝野的议论,也可以让学子们安心。
如今消息只还是百官知道,不出几日,所有读书人便会知晓,以讹传讹,老臣觉得应该先行平定这些潜在的动乱。
顺从谏言?!韩鑛的回答让我一时又火起:是啊,真是想得周到,居然想连读书人都煽动起来,是不是朕不答应,所有的学子就要出来造反啊?!朕改革天工学院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要是能够为朝廷发明有用的东西,朕一样给他们官职。
朕就不明白你们反对什么,他们没有贡献吗?火枪,火炮是怎么制造出来的?没有他们,前线能守得稳?!你们只晓得……皇上……正当我还要怒斥群臣的时候,居然给人打断了。
我就要把这人骂得狗血淋头,但抬头看到方正华小跑着进来。
我冷着脸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方正华可能被我的阴戾的神色给吓到,小心的回奏道:回皇上,在午门外突然聚集了一批学子,说是有要事禀奏皇上。
他们都跪在外边,而且越来越多人。
曹公公见不是一回事,就让奴才来回禀皇上!这是他们递上的万言书!万言书?!我拿过一看,满满写了一大章纸。
头头尾尾的看了一下,不能不让我心惊,同时也让我哭笑不得。
这万言书是一个叫沈迅的书生主笔,满篇写的是科举的由来,用处什么的,最后要求我不能废除了科考这项祖制,否则就有礼教不兴等等一堆后果。
文章最后是密密麻麻的签名。
大略的看完,我感觉自己胸口就憋了一把火。
我将万言书一扬,厉声对下边的大臣道: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说的无意泄漏?朕看你们是完全有居心的!方正华,拿下去给诸位大臣们看看外边的学子再说什么!方正华小心翼翼的把万言书递给下边的大臣,韩鑛他们见皇上发怒,连忙拿过来看。
各个看后,都面色惨白。
皇上,此事微臣跟诸大臣真的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相信,冷笑着道:才过一日,就算有流言也未传出京师,以讹传讹也不是传成这样的。
朕难道说过要取消科考吗?方才还说着读书人要闹事,他们现在就跪在午门外了!皇上,这并非微臣们的意思!出现这样的局面,微臣难辞其咎,请皇上降罪!韩鑛知道此时再多说什么都没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学子在午门闹事。
但他是首辅,出了问题他总要出来承担责任。
面对大臣们的冥顽不灵,此时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丝杀意:你们就懂得一昧的推卸责任,朕就不明白怎么有学子说朕要取消科考,而且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难道这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你们就想凭借这样来让朕屈服,想都不用想!朕是不会妥协的!请皇上三思!哼!方正华,去叫谷刚进来!我已经站起身,准备让谷刚去调禁军。
皇上,请听微臣一言!温体仁膝行出来跪奏道。
你又有什么话要说!皇上,微臣敢以阖家性命担保,此事绝非事先预谋!外边传出科考的流言,只怕是某些听墙根的闲人断章取义得来的。
殿内的臣子都是皇上一手提拔,微臣等身受知遇之恩,即便有不同政见,也不会妄自发动群臣上奏折劝谏,更不会乱说废除科考之事!我冷声道:朕凭什么信你所说?温体仁又叩了一个响头道:微臣本就赞成改组天工学院,只是昨儿皇上盛怒之下,微臣不敢言语!这是微臣回府后写的奏章!说罢,他从袖中拿出一封奏章,恭敬的垂首呈上。
方正华看到我示意,走下去拿了上来。
我打开一看,这温体仁倒没有说谎,里边居然都是颂扬改革天工学院的言辞。
温体仁见我看了奏折,又一边道:皇上,古语常言:有容乃大’。
天工学院的研究员虽未经科考,然他们所负责的研究亦是头等大事,昔年袁崇焕便是靠着红夷大炮才能击毙敌酋。
陕西赈灾,他们又出力极多。
所以微臣赞成设立研究院。
启奏皇上,温大人所言极是!远的不说,就是钦天监可以授予官职,那研究院也可以授予官职!微臣也觉得天工学院选拔学子进研究院任官无可厚非!这次出来说话的是礼部右侍郎王应熊。
微臣虽在兵部,但也支持天工学院改革!微臣知道,前方将士兵器之利,少不了研究员们的努力改进。
将士杀敌尚且封赏,研究员们也应该授予相应的官职予以奖励!兵部右侍郎梁廷栋也出来如是说。
我还没看完温体仁的折子就有些愣了,这几个大臣里边还是有几个反对派嘛!难怪我昨天还在纳闷他们这么多大臣怎么会这么团结?原来温体仁三人跟他们不是一条心,那么眼前这些事就非大臣们集体对抗了。
大臣里边还有不少支持我的人马,这下事情就更好办了,我仍旧可以强硬的推行我的改革!/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五十八章 天工改组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五十八章天工改组事情既然有转变,我就放弃了用武力的办法,示意方正华不必去通知谷刚!我重新在宝座上坐了下来,打量着下边不同立场的两拨大臣。
也许现在的局势比原先有了好转,但同时也透露出一个危险的信号。
今日不管我是否通过改革的决议,六部大臣们分成两派的事情已经不可避免,这会不会是我崇祯朝党争的导火索呢?不过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怎么都比我出兵强行镇压要好的多。
启奏皇上!一声怒喝震得殿内嗡嗡响,也打断了我的思绪。
只见刑部右侍郎范景文气冲冲的瞪着温体仁他们上奏道:此三人辱没斯文,阿奉圣上,微臣要参劾他们!微臣也附议!皇上昨日跟大臣商议天工学院的事情,但他三人未有出声。
到了今日只因为皇上要降罪大臣,他三人便转而迎合皇上,此等德行根本就不足以立于朝堂!臣请皇上严惩这三人!工部左侍郎张慎言也跪出来说话了。
可能温体仁他们的临阵反水让群臣恼怒异常,两人刚一说完,吏部,刑部,工部的尚书侍郎全部跪了出来,要求严惩他三人!礼部尚书李标犹豫了一下,最后也跪在后边。
内阁大臣中,只有郑三俊一人出列表明态度。
听了臣子们的话,我开始是一愣,继而忍不住觉得好笑。
这些大臣们真是迂腐得可爱!暂且不去说温体仁他们是什么动机,但就现在这个时候,我再怎样也不会自断羽翼。
他们居然还要参劾他三人!实在是太搞笑了!温体仁他们当然明白此时的状况,所以都没有说话为自己辩解。
待众人都说完,我干咳了一声道:温体仁他们昨日便已同意朕的改革方案,只是朕在盛怒之下没有给他们机会发言。
今日要商议的是天工学院的事情,其他的以后再说!你们还有什么意见?郑三俊铁了心似的叩首道:微臣以为皇上此举违了祖制,微臣等若是同意,死后也无法见太祖,成祖于地下!臣等不敢奉诏!臣等不敢奉诏!随郑三俊出列的大臣都齐声附和道。
这些大臣也真了得,一旦有什么事情就知道拿祖宗家法来挡驾。
偏偏大明的开国太祖皇帝立下甚多家法,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到根据。
这些引据论典的事情当然非我所长,不过,好在我还有一招!祖制?你们就知道拿祖制来堵朕的口,温体仁,你不是支持朕的改革方案嘛!对于郑大人所说的,你有什么好的见解啊?温体仁见我这么一问,他怎会不明白!他斜了郑三俊他们一眼,转而叩首道:微臣以为郑大人所言欠妥,研究院的作用显而易见。
微臣还记得崇祯三年,皇上召集当世大儒与天工学院学子讨论诸般技巧的事情。
其中当月《明刊》有一份言论微臣还记得很清楚,其言曰:君等以三流九教为之下人,其巧夺天工之物视为奇技淫巧;诸生诟鄙甚多,却仍欣欣然享而用之。
蔡伦,阉人也,延有造纸之术,毕升,亦不过一匠人。
今诸位手捧先贤大作,慨而读之;又手持狼毫,斥造纸印书为鄙;岂是圣人所教。
本人虽钝,尚知三皇五帝之事,昔黄帝造车,缧祖养蚕织衣,仓颉造字,神农百草。
此等可否也为奇技淫巧?诸生学经论典,求济世之道,以何治百姓乎?在野为民,只知独善其身,此为之’仁‘乎?夫,即为圣人门徒,以天下为己任,民为天下之根本,利民之事诸生斥之为奇技淫巧,此等可为乎?天地间,能富我大明之民,强我大明之兵,便是兼治天下之策。
诸生思之,天下思之!’微臣读此篇文章深以为然,上古之时,以皇帝至尊尚且造车利于百姓,今日皇上设官以待能人巧士又有何不可!温体仁侃侃而言,身为尚书的李标心中大是愤恨。
两个阿谀的小人都出在自己部门,这让他脸面往哪搁,所以温体仁一说完他就反驳道:上古与今日不同,工匠并非无用,他们能造纸,能造炮,但他们懂得做官嘛?懂得管理民政嘛?旁边的王应熊冷冷的插了一句:李大人初初中进士之际,可知道如何做官,如何管理民政嘛?!你……!李标是给气得脸都红了。
郑三俊打断了两人即将升级的争吵,他仍旧说道:皇上,大明乃太祖,成祖皇帝艰苦创业而成,开国制订的《皇明本纪》,《皇明宝训》,《大明律例》也是为了让后世子孙遵守,太祖已明令胥吏不可为官。
皇上此举不合祖制,工匠们再有用处,臣等还是不敢苟同!温体仁闻言高声道:皇上,郑大人所言差矣!科考自隋唐而来,之前有圣人之说而无科考之事。
科考既是后人所创,自然也可以根据实际需求修改。
郑大人跟诸位大臣一昧言及祖宗家法,但据微臣所知,就在洪武年间,太祖曾废科举。
太祖下诏曰:贤才国之宝也。
古圣王劳于求贤,若高宗之于傅说,文王之于吕尚。
彼二君者,岂其智不足哉?顾皇皇于版筑鼓刀之徒者。
盖贤才不备,不足以为治。
’可见,太祖之时也明白有贤才隐于胥吏,工匠之中。
洪武七年罢科举,中外大小臣工皆得推举,下至仓、库、司、局诸杂流,亦令举文学才干之士。
此亦是祖制,不知各位熟读史书的大人遵还是不遵?此话一出,跪出来的大臣都彼此对眼交换了一下神色。
无疑,温体仁的话给了他们致命一击,若要依据祖制,好啊!太祖皇帝还曾废过科举,今日就是我要有样学样,大臣们也奈我不何!当年嘉靖皇帝为了大礼仪之争,跟群臣开战,一开始也是处于弱势,大臣们都团结一致弄得皇帝没有办法。
后来一个叫张璁的进士提出了一套应尊崇兴献王为皇的理由与历史根据,皇帝有了底气,把大臣们打了屁股后照样强制执行。
今日的模样何其相似,这温体仁就是我崇祯朝的‘张璁’。
现在朝堂上内阁还有五人没有表态,韩鑛是首辅,钱龙锡是次辅,他们与我关系紧密,一时只能处在中立的境地。
要是他们冒失的跑出来表态,那就代表局面不可收拾,我会毫不犹豫用武力镇压。
张惟贤是世袭公侯,科举的事情跟他没关系,所以今日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他没有表态很正常。
贺逢圣没有说话,也是在意料中,毕竟他还念着我提拔的恩典,没有站到我的对立面去。
兵部,户部跟此事关系不大,所以两位尚书也没有发话,他们更可能在看内阁的意见。
这样的局势我还是有能力驾驭的!启禀皇上,太祖虽曾废除科举,但在洪武十七年下诏恢复。
洪武七年,其时大明方草创,国家制典未成,才有这例外之事。
如今,大明建国两百余年,一切皆有典章制度,皇上岂可轻言废除科考?!郑三俊此时做了一个小小的反击,虽然他自己也说得有些心虚了。
一直久没有出声的梁廷栋启奏道:郑大人的话倒说得奇怪,皇上何时曾说过要废除科考?!王应熊也乘机道:皇上,此时午门外有学子聚重闹事,肆意诬蔑,其言行与朝中某些大臣相似。
皇上至昨日跟大臣商议天工学院改革,都不曾说要废除科考,今日门外的学子如此叫嚣,很明显是受人蛊惑。
其目的便是要用天下学子来对抗皇上。
此中阴谋让人齿寒,请皇上明察背后主谋之人,还真相予天下学子!郑三俊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自己陷入了别人的言语圈套,现在给王应熊一泼污水,这些出来表态的臣子跟午门外闹事的学子就有扯不清的嫌疑。
郑三俊重重磕了个头道:皇上,微臣以事论事,午门外何来学子聚集,微臣实在不知,请皇上明察!李标道:昨日下朝,微臣等一起在内阁商议后离去,并未有人提议要透露此事出去,韩首辅可以作证!王应熊马上反击道:但是离开内阁之后呢,又有谁人知道?!刘宗周怒视王应熊道:是何人泄漏出去,一查便知,请皇上下旨到刑部,不用多久便有分晓。
…………跪出去的臣子都纷纷表态,学子聚集与他们无关!温体仁最后说道:微臣虽不相信此事有预谋存在,但也赞成将闹事的学子拘来审问,不过不能让刑部的人插手,微臣愿意会合大理寺,一同审理此案,微臣会给一个满意的答案给皇上!老臣愿意跟温大人一起审理!韩鑛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此时他不得不出来为这些表态的大臣说话。
请皇上明察!所有跪在外边的臣子都齐声高呼,现在可不是天工改革之争,也不是改革科举之争,而是在讲午门外学子聚集的事情。
一旦查实,这些臣子可就不是什么文谏的忠贞之士,而是为天下人唾弃的谋逆之人。
以后史书也要留下一笔,那还谈什么流芳百世的忠臣。
他们都经历过万历,天启两朝,也见识过魏忠贤当年的手段,只要扯上嫌疑,在大明的牢狱里要炮制出罪证何其容易。
现在,他们不得不把其它的事情抛在一边,为自己自辩!我微笑的看着他们,现在我已经处在绝对优势上,如何处置他们只在我一念之间。
对于我实行新政,他们这些跪出来的大臣无疑是个阻碍,我是否该乘这个机会将他们贬一批出去?犹豫间,我看到了温体仁笔直的跪在下边。
我又不由的想到,今日温体仁出尽风头,应该是早有准备,那么午门外的学子是不是他跟王应熊他们搞的鬼呢?皇上,微臣有事启奏!我收住神思,只见发话的是内阁大学士成基命,他现在还要说什么呢?!成卿家有何话说?成基命规矩的跪着,身子却是挺着笔直,他的脸有些微红,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
但声音却是异常的沉稳:启奏皇上,今日皇上召见六部大臣便是为了商议天工学院的事情,现在午门外除了聚集的大批学子外,还有满朝文武。
微臣以为,皇上没有意向废除科考,而是改革天工学院,此事应尽快让群臣知晓。
否则谣言越传越远,反而惹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来。
因此,微臣以为此时不是去追查谁人泄漏消息,而是尽快有个结果诏告天下。
哦,那你以为如何?微臣以为,业有所专,研究院的人员有其过人之处,其作用也显而易见。
钦天诸监需专门人员掌管,而天工学院也是如此。
微臣以为将研究院设与钦天监同等并无不可!成基命的话等于同意我的改革方案,这让下边的大臣都一阵低呼,盯在成基命身上的眼神也变了味道。
成基命似乎全然不顾,继续道:微臣请问皇上,术业有专攻!授予研究员官职后,皇上是否会将他们调离,就任地方,六部的重要职位?我想都不想就回答:当然不会,朕给予他们官职,是彰显他们的贡献,并非说要他们从此途径做官!就算放到地方,也是从事技术性的官职。
成基命面上一喜,便接着启奏:皇上这么说,相信各位同僚应该不会以无德无才作为理由反对皇上的改革,研究院的官员并不当任实职,授予有贡献的研究员以名誉的作法,微臣以为完全可行。
至于胥吏的问题,百年来胥吏为害根治不清,微臣以为如皇上所言,胥吏没有升迁机会,致使其贪婪成性,上下其手。
微臣恳请皇上给胥吏另行考核,择其优异者授予官职。
我满意的点点头,成基命的建议不错。
这样也不致于过份的影响科考,又可以解决胥吏的问题。
我又问道:那成爱卿以为如何考核胥吏方好呢?成基命看来已经有了准备,他稍一思虑便道:微臣以为胥吏久经地方,需得有一定的年限方能参加考核。
微臣以为设十年为期,以地方百姓口碑为鉴,朝廷派员在省府考察,合格者便上报朝廷,此地方任期满后不选派官员,而让胥吏任职转为我大明官员。
郑三俊忍不住嘲讽道:成大人说得轻巧,学子十年寒窗都唯有一官半职,胥吏做够十年便可为官,如何叫人心服?成基命并不生气,而是继续说明道:这胥吏考核与科考一样,选拔的人数可以由朝廷控制。
做够十年胥吏也非肯定能坐上官位,这还要此人十年人兢兢业业为朝廷效力。
百姓的口碑作为一个参考,则胥吏为了升迁就不敢放肆。
我仔细想了一下,成基命的法子确实不错,跟我改制的理念不谋而合。
我马上同意道:好!成爱卿所言甚合朕的心意!韩爱卿以为如何啊?微臣以为成大人言之有理,臣请皇上暂行以观效果!韩鑛思前想后,最终同意了成基命的提议。
事情想不到意外的有了转机,真是一波三折。
我看到其他人还没有吭声,便问道:那其他人的意见呢?臣等附议!首辅一表态,一下子连着内阁大部分人,兵部,户部都出了声。
至于原先那些跪出来的就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同意,不过看起来好像是所有的人都同意了。
既然大臣们都同意,但朕的天工改革方案正式通过。
天工学院调出优秀人员成立研究院,朕属意孙应元当然院使,宋应星任天工学院院使。
研究院研究一切对大明有利的东西,兵部不再设火器司研究处,火枪的研究交予研究院。
火器司负责制,造归兵部管辖。
天工学院的学员不再招收参加科考的举子,专门培养技术人员;炮兵学院从天工学院分离,划归一心学院;印钞事务交予户部印钞局。
胥吏考核的事情就依成爱卿的奏议!我说完后,随堂太监已经润笔纪录下来。
不久就写成了诏书递在我案台上,我看过一遍后,觉得还不错,天工学院以后就是培养科学技术人才的摇篮了。
看着殿里仍旧跪着的大臣,我心满意足。
不是我忘记了让他们起身,而是我要让他们明白皇帝的权威。
现在当然还有一件事情要解决。
成爱卿,你既然提了这么多,那么现在外边的文武百官跟学子又如何解决?皇上,现在已有天工改革诏,臣请内阁大臣会及六部官员一起到午门宣旨,学子们知道科考如旧便会散去。
至于其他的影响,微臣以为可以在这个月的《明刊》上进行宣扬。
这样谣言不攻自破。
那泄漏谣言之事呢?成基命赶紧道:诚如温大人最初所言,只怕是某些听墙根的闲人断章取义得来。
在殿内大臣都是忧国为民的贤大夫,断不会做此无君无父之事。
我点点头,放弃了原先的想法。
各位大臣都平身吧!谢皇上!众人都跪得久了,歪歪扭扭的起身站着。
我扫视了群臣一遍才威严的说道:朕之今日改革,是对是错,大家共见分晓!今日所以改制,韩首辅也是说暂行以观后效。
好,朕便同尔等一起来看这效果。
如果以后有危害大于利益之处,朕即刻废除!但若有人乘机闹事,朕决不轻饶。
大明不仅是朕的大明,是你们大臣的大明,也是我亿万百姓的大明!只要有益于大明的事情,朕都会去做!韩爱卿,你带着大臣们前去午门宣旨,让学子们退了,否则严惩不怠。
今日停朝一日,让不当值大臣回家自省!臣等遵旨!/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五十九章 再接再励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五十九章再接再励出了乾清宫,大臣们明显分成三四堆,第一波自然是首辅韩鑛一群人,接着是郑三俊带着那些表过态的臣子,后面才是温体仁他们三人,走在最后的却是成基命一人。
今日成基命是把大部分人都给得罪了,他站在了皇上的那边,郑三俊肯定要排挤;而成基命抢了温体仁等人的风头,这也让温体仁大是嫉恨。
韩鑛虽隐约明白成基命的苦心,但他此时急着去宣旨,所以队伍后边就只剩下成基命一个人形影相吊!此时午门外前边站满了文武百官,后边则跪着京师的学子。
当韩鑛他们出现后,立刻引起一阵骚动!诸位安静,安静!韩鑛高声稳定局面,大臣们见是首辅,都噤声等他发话。
韩鑛环视一周,等众人安静后才高声喊道:传皇上口谕!万岁,万岁万万岁!午门外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朕今日陡闻宫外传言,论及朕要废除科考,此乃无稽之谈。
朕再重申一次,明年科考依旧按往年成例。
午门外学子即刻散去,不得聚众喧哗,违者严惩。
百官不问事实真相,盲目上书奏事,其心不正。
朕特令停朝一日,除当值大臣,文武百官皆归家自省。
朕所议天工学院之事,不日将有诏书公布天下,文武百官不得妄议!臣等遵旨!学子们见首辅传皇上口谕,科考并不变化,都欢天喜地的散去了。
文武百官可没有这么容易打发,废除科考当然是无稽之谈,但内阁大臣跟皇上商议天工学院的事情无疑被刚才的‘口谕’证实,那么结果如何呢?此事不仅关系到天下学子,还关系到大明下几代的官员,他们不能不问!很快就有人对韩鑛为首的内阁提出了置疑,最先出场的是御史毛羽键。
此人最喜言事,在整治阉党的时候多有谏言,后被倪元璐所看中,调任到都察院做了御史。
众位大人,皇上召集内阁及六部堂官商议天工学院改制,不知结果如何?韩鑛此时不想跟官员们纠缠,只是敷衍道:皇上口谕已说:不日将有诏书公布天下,文武百官不得妄议!’,你还询问什么?!好了,大家都散去吧!说着便要转身回内阁。
首辅大人!毛羽键上前一步拦住韩鑛道:天工改制,胥吏将要为官,此事关系重大,本应召开百官廷议。
皇上仅凭内阁及六部堂官的意见便发诏书,岂不草率?!你等怎知天工改制的事情?毛羽键一指全场官员道:在此各位都知!韩鑛顺着看过去,只见午门广场上有不少官员都注视着这边的动静,他不想再起事端,便道:此事你等见了天子诏书再说不迟!待天子下诏,那一切就晚了!毛羽键不依不饶的说着,皇上骤然议事,为内阁大臣者应该秉公持稳,矫枉过正,拾缺补遗。
胥吏不可为官此乃我大明祖制,尔等身为辅臣岂可让此议条通过!这外边的官员又怎知方才在乾清宫的局势。
要不是两度转机,只怕满朝的文武百官都要重复‘大礼仪之争’时的历史。
大明的朝政就少不了要动荡一番,这是韩鑛不想看到的。
就是为了保持这个平衡,他韩鑛才没有象郑三俊那样冲动,为了自己清正的名声而莽撞的谏言皇上。
其他人不知自己苦衷,反而以此来攻击他这首辅,韩鑛不由叹息了一声:此事已有决议,你乃小臣,不要再行妄议了!韩鑛原意是指这件事我们内阁大臣都说服不了皇上,你一个御史就不要参合,给自己找麻烦。
但毛羽键以为韩鑛轻视自己,说自己不过一小吏,没有资格言政。
他涨红了脸高声道:下官位列御史,本就是言官,有何不能言。
改制关系大明江山,本应举行大朝商议。
皇上既然召见内阁,尔身为首辅就该劝谏皇上。
一昧阿谀皇上,岂是圣人所教?下官要拜折参劾你等……韩鑛被他夹杂得没有了耐性,他一挥手打断了毛羽键的话道:现在已经够麻烦了,你还掺合什么!老夫命你即刻归家自省,快走!嗬,归家自省?毛羽键听了这话,放下脸面就跟韩鑛拧上了:韩大人虽是首辅,可也无权干涉我们御史,现在下官要去求见皇上,当面谏言天工学院的事。
韩大人不愿听下官讲,下官就去皇上面前说!你给老夫站住!韩鑛没有想到这个毛羽键是个二楞子,居然这个关头去逆龙鳞,那不是去找死嘛!他岂能让事情进一步恶化,几乎喊着拦住毛羽键。
韩鑛身后的钱龙锡跟贺逢圣深知情由,也发话让毛羽键不要进宫见驾。
但内阁的这一阻挠,让在场的官员就反感起来。
虽说内阁是一朝辅臣,入阁拜相,但也不能阻止其他官员进宫面圣。
何况是在这改制的敏感时候,朝中大事不能完全由内阁把持。
所以他们见韩鑛拦住毛羽键,便三言两语的帮毛羽键说起话来。
两边大臣闹得不可开交,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着!正在此时,突然午门大开,两队禁卫冲了出来,谷刚身穿满副盔甲。
见到这个阵势,众大臣都吃了一惊,不知发生何事,争吵也倏然而止!韩鑛毕竟是首辅,他上前一步道:谷将军,这是为何?谷刚抱手行礼道:谷某奉旨行事,请韩大人稍待。
说着,他转而对禁卫一挥手,即刻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士兵出列,从百官群中将毛羽键拖了出来。
样子仿佛就像老鹰抓着只小鸡,毛羽键当场吓得连魂都失了,任两人架着。
片刻后他才省悟过来,一边挣扎一边高呼:下官身犯何罪?为何抓我?我要面见圣上!韩鑛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毛羽键被抓多少因他而起,他连忙上前求情道:谷将军,这毛羽键是御史,不过跟老夫争了几句,不至于要拿了问罪吧?谷刚铁着脸,按剑而立:并非谷某不买首辅大人面子,此事皇上已下有旨意。
说着,谷刚从衣袖内拿出一封圣旨出来,高声道:诸位大人,接旨!臣等接旨!午门外各色人等都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在先前已予韩鑛旨意,当文武百官之面宣读。
天工之事,朕早有主见,不日将有诏书,群臣不得妄议。
御史毛羽键视朕之圣旨如无物,听旨后不思归家自省,在午门外咆哮,眼中安有君父?心中可有忠孝二字!朕一言既出,岂能儿戏!毛羽键违朕旨意,乃逆反大罪,本应陵迟处死,姑念其为官微有功劳,改削籍为民,永不录用,由禁卫今日遣送出京!钦此!百官不由呆了,过了好一会才有人想起谢恩:万岁,万岁万万岁!谷刚将旨意递过给韩鑛,韩鑛确认了一遍,只见里边笔墨未干,看样子是皇上接到报告后心生愤懑,所以才特地下旨严惩毛羽键,同时也是为了震慑百官。
韩鑛看着谷刚所领的禁卫都全副武装,看样子是早有准备。
想着今早在乾清宫的场面,他不由惊出了冷汗:要是群臣都反对的话,皇上即刻便会出兵拿人!皇上虽然向来与大臣为善,但一旦为了君主的权威,仍旧会毫不留情。
众人来不及为毛羽键说什么,他就给禁卫拖走了!百官面对皇上严旨,都不敢再行议论,渐渐散了回去。
谷刚执行完公务,告了声罪也带人走了。
原先还熙熙攘攘的午门广场,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韩鑛呆立了片刻,也没有心情回内阁了,慢慢的往外走!刚走了没多久,突然首辅大人!一声叫唤让韩鑛停下身子。
他回头一看,后边却是神情都有些落寞的成基命!是成大人!韩鑛招呼了一声,他此时才有些明白成基命为什么要在乾清宫提议那番话了,这也是韩鑛他做不到的。
韩鑛是首辅大臣,是百官的领袖,他面对着皇上就是百官的代表,面对百官他又是皇上的代言人。
他既不敢在皇上面前反对,也不能在群臣面前赞同天工改制。
首辅的抉择一时竟是这样难,成基命的奏议让他暂时度过了难关!成基命上前苦笑着道:今日下官算是丢尽颜面,为百官所唾弃了!今日你本可以不出来的!韩鑛知道成基命绝非阿谀奉承之人。
成基命摇了摇头,并没有解释!过了会,韩鑛突然对着成基命行了礼道:老夫今日还是要多谢你!首辅大人言重了,下官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成基命连忙拦住韩鑛.韩鑛欣慰的点点头,他望着空旷的广场道:今日要不是字行(成基命字),这里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皇上渐有太祖之风了!成基命低声说道。
韩鑛不置可否,转而往前走,成基命跟在旁边。
两人默默走了一阵,韩鑛像是自言自语着问道:你说,皇上所作可是对的?下官也不知道,不过皇上所作也非没有道理!成基命回答的还算中肯。
历朝治天下都是尊崇圣人之说,以教化育人,皇上为何不以为然呢?反而更倾向于工匠?这等事情如何知晓,成基命只得苦笑:下官也是不明,不过皇上以前虽对天工学院的人青眼有加,但也没有多大举动。
好象徐光启大人病后,皇上才有了这些想法。
韩鑛悠悠道:徐光启归故里,皇上礼遇之重也是匪夷所思!可见天工学院改制多少都跟他有关系,真不知若是徐光启还在朝中的话,他是赞成还是反对!皇上的意思是提高工匠的地位,甚至让更多的人来学习诸般技巧。
而不是让他们加入政府议事,所以下官才觉得可行,胥吏也不过是一个补充,这并不影响科举的大局!你这是在说服老夫,还是在说服自己呢?成基命面上一红:下官只不想历史重演!韩鑛叹了口气道:你有这样的见识难为你了,可见你心底也不是十分愿意改制。
毕竟咱们都是科举出来的,但事到临头,只能权其轻重。
老夫也是因为这样才在大殿上同意了你的奏议,可又有谁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刚刚开始呢?成基命疑惑道:刚刚开始?首辅大人的意思是……韩鑛意识到自己将话题说远了,只是含糊着说:咱们这位皇上的性子可有些不一样!嗯!成基命心中烦乱,也就没有想这么多。
一会后,他似下定决心般的说道:大明立国两百余年,其中积弊甚厚。
前朝两宋面对北方蛮族,士大夫们也算恪守祖制了,结果仍旧国破家灭。
皇上熟读史书,对此自然别有一番看法!下官虽不知皇上用意何在,但下官相信皇上。
大明财政好转,辽东数十年的问题得到缓解,皇上登基后皇宫的整治便证明皇上是圣明之君。
当初致休的刘鸿训老大人也深信如此,下官同样相信刘大人的眼光。
皇上绝不会将大明当作儿戏!成基命说的,韩鑛都知道!历来天子继位,从没有一个象皇上这般节俭,也没有一个象皇上这般大方的!六年间,内库支出银子已经有了两千万,这可是闻所未闻!如果说皇上不将大明放在心上,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皇上陡然要将工匠胥吏跟科举并列放在一起,这让韩鑛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他也不能贸然接受。
老夫也愿意相信皇上是对的,既然字行有了想法,就好好辅助皇上!贺逢圣的心思恐怕跟你也有些相似,你不妨跟他多多亲近!首辅大人,你这是……韩鑛的话让成基命心里一惊,这让他想起了刘鸿训致休前也是这般说话。
韩鑛眉毛一扬,笑道:你以为老夫要致休嘛?!不,老夫也想看看这结果如何!只是老夫既然忝为首辅,就要秉公,要考虑百官们的意见,理顺皇上跟百官的关系也是首辅的重大职责!说着径直向前走去!成基命仔细体味了韩鑛的话,欣然道:下官受教了!韩鑛呵呵笑道:走吧,咱们也回府自省去!当韩鑛跟成基命往回走的时候,温体仁跟王应熊两人正在礼部的署衙喝茶。
今日是温体仁当值,李标恨他二人反复,招呼都没打便扬长而去。
而王应熊本也该回府,但他借口还有事情未做完,回头找温体仁商议。
长卿公,这回我们这么一闹,没有让皇上治他们的罪,只怕以后咱们要给他们孤立了!王应熊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以后若是给群臣交起而攻,就光自辩折也够他写的了!温体仁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闻了闻茶香,然后喝了一口闭着眼体会一番茶的口感。
对于王应熊的担心他似乎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说道:这茶就要慢慢品才有味道,你试一试,这可是江南今年方采的乌龙茶!王应熊没有想到温体仁的答话竟是让他喝茶,他不及想,一边虚应,一边端起就喝。
谁知茶水尚热,一入口,王应熊就喷了出来。
身上湿了一大块,把他搞得手忙脚乱的!温体仁递过一块方巾道:这喝茶心急不得,对付那般人也是如此!皇上虽没有治他们的罪,可事情并没有完结。
看到没有,毛羽键就是第一个出头鸟!你着急什么?!王应熊还抹着身子,突然听温体仁这么一说,他停下来道:长卿公的意思是,他们还会跟皇上对着干?那太好了,只要咱们跟皇上站在一边,他们哪还有不倒的?!咱们就等着这机会慢慢来吧!王应熊则恨恨说道:下官巴不得早点把这些伪君子赶下来,这一次皇上没有将泄漏的案子交给长卿公追查下去,真是可惜了!不然的话,他们不死也要揭层皮下来!温体仁瞟了他一眼:你觉得是谁泄漏出去的呢?这一层王应熊还真没有想过,他想的只是借这个案子整倒内阁的人,温体仁这么一问,他倒疑惑了,难道是温体仁在背后做的?如果是这样,那这一谭水可就深了。
可自己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按理不至于此,于是他问道:这事难道跟咱们有关系?温体仁摇摇头:这才是老夫想不通的地方,老夫虽然想赶走他们,但也不敢兵行险着。
要是皇上盛怒之下不听劝谏,可能大家都给一起惩治了。
会是谁想从中谋益呢?又是如此的胆大!王应熊也想不明白,他顿了顿道:会不会真如殿上所说,是无意泄漏出去的!温体仁没有答话,转而沉思了一会才道:这事就不用管了,咱们还是想想多找些援助。
老夫听闻你跟周延儒关系不错,可以去结交结交。
六部中,刑部尚书张至发跟老夫还算旧识,这样咱们才不至于孤立无援!大人高见,下官这就去!王应熊不由得喜笑颜开,一溜烟的走了。
王应熊走后,温体仁嘴角泛出一丝笑意!/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六十章 强硬政策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六十章强硬政策事情仿佛如温体仁所料,尽管天工改制的诏书经过润色,内阁又特别加发公文解释,但还是在朝野掀起了轩然大波。
几乎会写字的京官都递上了折子,地方上的一时半会还没有到,但通政司已经给奏折淹没了,每天都要送一大批到乾清宫。
对于这些奏折我看都没有看,而是让通政司把那些奏言天工改革的折子都划分在一边。
第二日的早朝,我便当着群臣的面,让通政司将捡出来的奏折交给了温体仁,由温体仁领着中书科驳斥那些反对天工改制的人。
群臣对此自然不满,他们以温体仁不过礼部侍郎,没有资格批阅奏章为由,要求奏章交与内阁批复。
对于这件事情,我完全没有给他们颜面,而是直接训斥道:朕就不明白你们所有的大臣为什么要盯着这件事情不放?难道它会影响你们的官位?!现在大明刚有一点好转,你们以为就可以放松了?!天下就没有事情做了吗?!知道京师有几个月没有下雨了吗?这已经是第三个月滴雨未下了,你们就不去想想自己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盯着天工学院有什么用!朕告诉你们,天工学院是朕一手创立起来的,它的作用可不是你们头脑中所谓的‘奇淫技巧’可以比拟。
你们想知道,就等几年看着吧!现在朕要的是下边没有一个百姓饿死,上边没有一个官员贪污!你们这些大臣位列朝堂,管不到地方政务,但你们所在各部的事情都办好了吗?我猛然站起来,在御案旁踱了几步,然后转身以不容抗拒的语气道:朕给你们三天的时间,那些写了反对奏折的官员三日后给朕提交一份本部门的改进措施方案,要求详细写出存在的问题。
以后每七天交一次,一直到找不出毛病为止,然后朕再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找不出毛病了!这个……百官惶然相顾,都答不出话来。
这一招可是从后世的企业管理制度上来,曾经折磨过无数的人,可以说企业每个部门的一把手面对这个都头痛不已。
一回两回可以提出点问题应付过去,但长此以往怎么支持得住。
何况现在我是以君权下达,他们敢糊弄我?他们敢拍着胸脯说自己部门没有问题?改进是难,但要找个问题还是简单很多。
要是给我找出问题来,可不是单单的挨骂这般轻巧,往严重点说,那就是欺君之罪。
所以,百官面对这个不可完成的任务,心里当然怕,偏偏又没有理由反对。
本部门职责范围内的事情都做不好,还有资格说别的什么呢?!你们既然有闲情逸致管你们职责之外的事情,就多花些时间搞好本部事务。
这件事你们要亲历亲为,不要靠着自己飬养的师爷,清客。
你们不是觉得自己比那些胥吏高人一等吗?就让朕看看你们的才能!此事朕意已决,众大臣不必多言。
退朝!这一次早朝就在官员们的唉声叹气中散去了!退朝后,我并没有清闲下来,刚回乾清宫就有人递牌子求见了!来的人是贺逢圣,这让我有些诧异,因为我原以为会是韩鑛来给他们求情!所以当我见到贺逢圣的第一句话就问:你是来替那些官员求情的?贺逢圣给我一语道破来意,话语就有些期期艾艾了:微臣不敢,微臣是想着这次如此多官员上了奏折,要是全将心思都花在自省上,微臣恐误了秋税的事情;还有临近冬季,北方兵士的御寒冬衣,军械补给等等都需要人手。
皇上旧年曾说这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微臣不敢不据实禀报。
韩鑛怎么没来啊?首辅大人说让百官自省一段时间也是好的,然后就带着其他人去户部商议秋税的事情了。
贺逢圣倒也坦白,韩鑛的作法是不偏不倚,上一次他没有出来支持我的改革,也没有出言反对,但他的沉默仍旧可以让人觉得他内心是反对的。
正因为这样,我的改制才遭到众多官员的阻挠,如果内阁全力支持,事情也不会这样。
这一次韩鑛仍旧选择沉默,是有点想一碗水端平的意思。
仔细体味了韩鑛的一番心思,再联想到最近内阁的种种表现,看来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番打算。
我扫了贺逢圣一眼,他还在壮年就给我越级提拔到内阁大臣的位置,那么他又是个什么想法呢?贺爱卿对朕的改制方案有什么意见?这一次你有没有上奏折反对?微臣这一次没有上奏折!不过,微臣对皇上改制确实有点想法!说吧!贺逢圣望了眼我的脸色才继续道:微臣以为皇上骤然改制,让百官难以接受!我有些不爽的打断道:也就是那些抱着四书五经不放的人接受不了吧,难道会几句之乎者也就高人一等了?‘民为重,君为轻’这句话听过吧,连朕也要把百姓放在前面,何况是官员!贺逢圣躬身道:是,是!我见他没话,顿了顿道:你继续讲下去吧!是!贺逢圣理了下思绪接着说道:微臣以为,皇上重格物是有道理的。
宋大人推广的番薯,玉米对陕西救灾起了很大的作用。
但徐光启老大人,宋大人,毕大人都是科举出身,他们在格物致知上乃是翘楚,可见读书人中也有合乎皇上心意的人才。
因此皇上也可以从举人,进士里挑选有才艺之人进研究院授予官职,既能组建研究院,也能塞百官之口。
你的意思是朕不应该改制?贺逢圣躬身道:微臣不敢!我摇头笑了笑问道:敢问贺爱卿,你的同窗里有多少人懂得种地,知道怎样纺织的?贺逢圣迟疑了一下才道:回皇上,没有!有人知道制作水车吗?没有!懂得历法吗?也……没有!就这样,你还要朕在进士举人里边找格物致知的人才?!有朕这个伯乐也没有千里马啊,朕知道,这不能怪你们,你们自束发读书伊始,学的就是四书五经,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这些,同时也没有人教你们。
这就是为什么朕要设立天工学院,没有人教,你们又怎么会呢!贺逢圣低着个头,额头上已有些汗粒。
我继续道:格物致知不是每个人都学得会,个人的性情不同,学的结果也就不同。
如果朕调人去钦天监学习历法,不是每一个进士出身的人就学得会掌握得好。
有些人看着数字就头痛,有的人天生的喜爱数学,对诗词却是头疼得紧。
只有从全天下刷选,朕才能将天下的科学精英搜揽回来。
大明能出徐光启,宋应星,毕懋康,孙应元,徐霞客这些人,也是万幸。
不是每一个朝代都有这么顶尖的科学家能通过科考,更多的是淹没在史海里默默无名。
正是因为崇祯朝有了他们,朕更要抓住机会,培养出一批批的技术人才,使大明技术力量源源不断!你们不要把天工学院想得如何差劲,能进去的绝非一般学生,进研究院的更不同凡响,难度丝毫不比科考差。
天工学院只是一个分水岭,你们科考的是从政,天工学院的是搞技术,朕给予官职并不为过,他们的功劳是完全可以跟官职相称!贺逢圣给我说得面上发窘,忙谢罪道:微臣见识短浅,请皇上恕罪!我知道贺逢圣已经给我说得信念动摇,再给他些时间,相信他会想明白的。
在不久,我还会有别的措施,应该适当的让贺逢圣有些准备。
现在也不说罪不罪的,回过头来,朕再跟你说说科考的事情!诚如百官所言,满腹经纶的学子大多能明善恶,辨是非,德行操守也俱佳,这些朕知道!贺逢圣点点头:皇上所言极是,听圣人之教化,才能懂何为之礼!朕并不反对科考,选拔官员科考是肯定的,学而优则仕,天经地义!但贺爱卿有没有看到那些落第的秀才,那些连秀才都考不上的童生呢?这……贺逢圣没有想到我会话锋一转讲到这个问题,顿时哑口无言。
能中进士的三年也不过三百人,那一代人按六十年计算也只有二十次的科考,就是说朝廷在一代人中只有六千人能成为进士。
但为了科考而寒窗十年的有多少,六十年间能统计得过来吗?除去那些进士,举人,秀才,剩下的童生又有多少?朕曾知道有些人考了一辈子,到了老都没有考中秀才!即便中了秀才又能如何,除了写一手字,念几句歪诗,却是毫无谋生手段,生活穷困潦倒。
君子坚守清贫也没有什么,但上不能奉养父母,下不能抚育儿女,从一个国家来看是不行的。
百姓不富,朝廷又哪来充盈的国库?!这个……皇上……贺逢圣虽然知道考不上秀才的大有人在,但少年得志的他何曾想过这个问题,特别是从概率来计算,就意味着有大批的人是在浪费掉了,无论怎样都考不上进士,甚至考不上秀才。
贺逢圣大脑当机了一会后,突然冒出一句话来:皇上,难道那么多人读圣贤书,赴朝廷科考是不对的?呃!!我简直是哭笑不得,这家伙想到哪去了。
贺逢圣才醒悟过来,连连告罪:微臣失态了,请皇上恕罪!罢了!朕不是说科考人多有问题。
为官地位尊崇,俸禄又高,众人以此为出路也没有什么不对。
朕的意思是,为官者,德行操守为先,这勿庸置疑。
但在这个基础上,朕不希望学子们只会吟诗作对,其他方面毫不见识。
如果他们在学习之际,又能掌握些其他的谋生技能,或者是谋生思想上有所突破,这更有利于广大的学子。
微臣驽钝,对此听得不是很明白!贺逢圣沉思一会,没有琢磨出我话里的意思,只得坦白相告。
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你有空想想算了!现在就想改革科考的事情是不合时宜的,我暂时不想过多的透露什么!微臣遵旨!今天跟他谈这番话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内阁有韩鑛主持,有成基命,贺逢圣顶着,孙承宗,张惟贤,钱龙锡更多的是中立,就只有郑三俊一人反对也没有什么了。
好了,今天就不说科考的事情了,朕不是已经下旨说明年按往年的成例吗!对了,宫外边还有什么议论吗?回皇上,皇上圣旨一下,学子们都规矩的回学堂读书去了,并未再有闹事!嗯,朕改制的诏书公布了后,又是一个什么反应啊?回皇上,众人反应不一,不过学子们还是安心待考。
百官们虽然上奏折反对,但百姓们对此没有多大的言语,只是感到惊奇而已!这算正常反应,王承恩之前也跟我汇报过京师里的情况,两人说的大致一样。
皇上,不过微臣听到另外一个流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贺逢圣犹豫了一会又开口道。
什么事?微臣听见有人妄自揣测,说皇上突然改制跟徐大人生病有关,有些狂生甚至迁怒到徐大人身上,到徐府去叫骂,留下些责备的信笺。
有这等事?微臣也是听说!徐光启是朕认识的第一个科学家,对朕的助力很大。
朕的改制是要得罪人的,虽然徐光启不在京师,但朕决不允许有人敢在徐府闹事。
你待会去下顺天府,让他们以后多注意点徐光启的府上。
微臣知道了!我起身道:好了,今日跟你说了这么多,时候也不早了,就陪朕一起去用膳。
朕待会再跟你说说其他事,你替他们求情,朕也不会不给情面,那些官员如果真的明白朕的苦心,朕倒可以免去他们七日一省的任务,否则就免谈了!贺逢圣欠身道:微臣代他们谢皇上恩典!我开始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只怕你的好心要白费,想他们这么快就承认朕的改制,有些难度!贺逢圣跟上前道:微臣尽力便是!不知皇上为何让温体仁驳斥百官的奏折,何不让内阁大臣负责,廷臣更容易接受些。
我停住脚步,转身笑道:朕就是不想内阁大臣去做这个恶人!走吧,吃饭去!贺逢圣听得一怔,方正华心思伶俐,见我一说完就去吩咐人准备了——此时的温体仁却高兴得吃不下饭,虽然皇上给他派了件‘苦差’,却有着无上的荣宠。
在大明,文武百官的奏折只有皇上跟内阁才可以披阅,这一次皇上当面让他驳斥这些奏折,那是对他信任有加。
按照他的仕途生涯,从万历二十六年做到现在,也是朝里的老字辈了。
虽没有什么大作为,但他官运一向不差,几十年的官场沉浮也没有遇到暗礁。
即便是魏忠贤擅权的时代,他也毫发无伤,当然这跟他的谋略不无关系。
现在温体仁觉得火候已足,是时候登阁拜相了。
大臣们不支持又怎么样,只要皇上信任就已经足够。
贺逢圣一个毛头小伙靠着皇上不也做了内阁大臣?郑三俊公然反对皇上改制,他的位置将要坐不稳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今皇上继承了前几代先帝的秉性,离经叛道的施政在所难免。
皇上的心思肯定不单单只是在天工学院,郑三俊再出头,皇上一怒之下就会让他栽下来。
到时空出的位置舍他温体仁又有何人?!所以他觉得应该再努力一把,让皇上知道他是全心全意支持皇上改制的。
后来这几天,温体仁一改平常的懒散,亲自到中书科眷写各种批语,让中书舍人根据各种奏折所言及的理由进行驳斥。
有时甚至亲自动笔,将那些平日与他有隙的官员狠狠训斥了一番,当然他没有忘记郑三俊的奏折。
文武百官也不好相与,特别是那些言官,收回奏折后就即刻上表弹劾温体仁。
因为这不关天工改制,所有的奏折都递到了乾清宫。
我看了这些奏折真是哭笑不得,这些大臣收集了温体仁众多‘罪证’,说他结党营私,举荐私人,N年前居家不法,以抑买商人木,办宴会强收礼金;又说他在天启年间跟魏忠贤关系暧昧,否则也不可能做到礼部侍郎等等!奏折中全部是些风闻之说,没有实指。
但奏折中都以此大肆贬低温体仁,要求将他削籍远戍。
温体仁是不是奸臣,我心里比他们清楚得多。
但一个皇帝要有所作为,就得贤人,小人一起使用,两种人发挥才干的地方不一样罢了。
我只是将弹劾的奏折给温体仁看看,让他以此为戒。
温体仁很快就上了一封请罪折上来,里边不外乎是些自辩的言语,我也就揭过不提!那些御史,给事中弹劾温体仁的奏折我都加了朱批训斥,让他们多到地方去关系民生。
御史们见参不倒温体仁,也就息了那份心思,没有再写些反对天工改制的奏章递上来。
这件事他们算是默认了,不过文武百官的自省奏折倒有不少,那日写了反对折的居然有百余人,真是凑足了‘百官’之称!我将奏折发往内阁,让他们整理后再公布实行。
自省的官员除了要写本部门改进的条陈,现在又多了一份事情要做:那就是跟进整改结果。
终于很快有人支持不住了,没有过几个七天,就有官员开始向我递交《恭请天工改制折》来请罪。
我当然也按照当日跟贺逢圣说的约定,免去了他们自省的任务。
在一批官员的带动下,不久就有几十个官员向我投降认错!这个结果我已经满意了,毕竟大部分人都承认了天工改制,何况我已经将生米做成了熟饭,由不得他们不承认!只还有些自认为圣人正统的家伙还在顽抗,对此我已经不在乎了!/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六十一章 自找麻烦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六十一章自找麻烦最近京师局势不断的变化,是许多人没有想到的,特别是皇上跟大臣间的争执,让许多名利场中人不得不重新打算。
在京师某间密室中,聚会的主角还没有到场,一群人都端坐着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中年人出现。
一盏茶的功夫后,密室门突然开启,紧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
众人听到动静都站起身立着,中年人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大家坐,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话虽如此,但众人都还是等中年人在上首坐了方告座。
中年人满意的环视了一周后道:老夫今日急着找各位来,就是因为最近京师发生了很多事情,直接的影响到我们的计划,所以需要再跟大家商量。
武人按捺不住道:情况对我们不利吗?那我们就提前做好了!中年人摆摆手:你不需着急,这些事情都还未波及到你。
相反,现在的局势对我们而言是很有利的,甚至比原先还要好,老夫只是怕你们站错了立场,成了无辜殃及到的池鱼。
瘦子跟中年人最久,多少明白点心思:大人的意思是,我们不要跟郑三俊的这淌混水了?书生接着话头道:现在不跟都晚了,下官也上了奏折放对天工改制,结果要写自省奏折。
这一招真是厉害,不写就是抗旨不遵,写的话自然要得罪人。
现在许多人都已经递请罪折了。
再写多几次,只怕没有人能坚持下去!华服人也道:正是如此!中年待他们说完才发话道:天工改制你们不得不表态,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过现在你们要是递交请罪折难免以后为郑三俊之流所轻,但你们要是不投向皇上那一边,那么皇上对你们可就全无好印象了。
华服人急道:岂非是进退惟谷?中年人来之前早想好了对策,他淡淡道:此事不宜犹豫,需要权衡利弊作出抉择。
再者你们也不宜总是在一块露面,有正有反才好。
书生道:大人的意思是我们一些跟郑三俊,另外一些支持皇上?嗯,老夫就是这个意思!中年人解释道:现在有两条路线在我们面前,资历较浅的可以凭借皇上的信任升官,而资历够火候的可以借助清流的名望上位,所以咱们要分出两批人来。
华服人道:大人所言极是,不知怎么分才合适?中年人对着华服人道:这事恐怕要麻烦你,老夫想你继续跟着郑三俊,步调与他一致,其他人则上奏折向皇上请罪。
华服人恭顺道:下官本就在他属下,跟他保持一致也是应该的。
中年人点点头道:你若坚定不移的跟着他,以后出缺必然会推荐你作为呼应,到时老夫做个顺水人情便可以了。
下官谢过大人!中年人又转而对瘦子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的请罪折不能按着寻常那样写,得要花些心思,去帮皇上考证天工学院的作用,尽量写点实的东西出来,然后再表明态度支持皇上的想法。
这样才不会显得你是为了阿附皇上才递奏折请罪,在皇上心目中也会有些分量。
瘦子心下佩服道:下官谢大人提点!书生出言道:不知下官的又如何写才是?中年人温声道:你自然又不能与他们相同,老夫看你最好还是拖上一拖,等到众人都无可奈何的时候才递奏折。
这样虽说皇上对你印象不深,但至少不会为百官所轻。
书生躬身道:下官明白!中年人点点头又道:现在你跟那人接触得如何了?书生连忙答道:大人放心,此人已经跟我们上同一条船了。
中年人想了想才道:他始终跟东林人有些渊源,所以还是谨慎点。
以后就你跟他单线联系,此人若是用准了,也是一大助力。
论资格他可以是六部的侍郎,尚书了,以后咱们得多拉拢这样的人,以尽快占据要职!所有人的答道:下官明白!过了一会,华服人道:大人,那温体仁那边是否要去运作一下?这时武人才有话接口,他急急道:现在温体仁已经尾巴翘上了天,哪还会想着跟我们!瘦子也道:温体仁野心不小,这次出尽风头,只怕他要自成一派。
王应熊那老小子不就成天跟着他嘛!以前的话就有可能拉进来,现在恐怕是不成了。
华服人并没有理会他二人的话,而是看着中年人,等待他的指示。
中年人咳了一声,开口道:温体仁那边就不必理会了,让他升起来转移视线也好。
朝野清流必然对他群起而攻,这样咱们行事方便许多。
华服人有些忧虑道:那怕不怕温体仁坐大,反而成了咱们以后的障碍?无妨,温体仁虽然不要脸面的往上爬,皇上又正需要人手,但他能够上升的空间有限,了不起就是将李标给赶走,他自己做了礼部的尚书。
中年人一脸平静,似乎没有将此放在心上。
华服人再道:大人,礼部管着科考,若干年后的门生故吏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下官是想着为以后打基础,礼部应该有我们的人……中年人摆摆手打断他道:你的想法虽好,但此时已不可用。
你想想,科举多少人盯着,皇上更是为了此事跟群臣相争。
老夫记得崇祯元年进士们陛见,皇上说的就是党争。
温体仁靠这样的手段上位,皇上心里难道就会没有想法?皇上毕竟也是睿智的天子,科考的事情轮不到温体仁他们弄鬼!华服人心中还未信,又道:但现在皇上大肆打压郑三俊之流,下官担心皇上找不到合适人选而让温体仁插手!打压他们?你们以为皇上这么做就是打压郑三俊那般人了?中年人一改往常的波澜不惊,声音渐渐高昂:当年先父他们才是真正的被打压!你们可知道死了多少,死了二十多个士大夫!就在午门外,给活活打死的就有十二个!众人见如此都不敢吭声,一会后,中年人才平静下来道:你们别看着现在皇上训斥郑三俊他们,实际上来说皇上并没有厌恶他们。
毛羽键是给削籍了,但他只不过是个倒霉鬼,给皇上用来威吓众人而已。
事实上来说,毛羽键也没有给怎么处置。
若按照前几朝天子的办法,毛羽键可就不是给他一天时间押解出京这么简单了,大明从不缺被杖死的大臣!所以看得出来,皇上内心并不厌恶他们。
华服人听得心服口服,能够如此精准的分析出皇上的心思,他自认没有这份能力,不由拜服道:大人的一席话让下官茅塞顿开!如此说来,皇上信任他们,那么六部能余出来的空缺就很有限,我们想要上位也没有地方啊!瘦子接话道:不是有限而是简直就没有!现在的六部堂官都健朗得很,没有十年八年都不会下来!书生也道:说到底,还是要皇上将他们贬下来,不下也要下!中年人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问道:如何将他们贬下来,你可有法子?那书生见中年人相问,心中大为得意,摇头晃脑着道:只要让他们彼此互相攻讦,自然会有机可乘。
皇上不是让大伙自省嘛?那么咱们就顺水推舟出个难题,出个大明百年的弊端让皇上去忙,而且这件事要大大的得罪下边的官员。
到时候改与不改就是皇上的事情了,对于我们而言总是有利的。
中年人已经明白书生的意思,他微笑着道:点子既然是你想的,可有合适的人选。
得罪人的事情还是不要我们的人出面,否则以后的仕途可就废了!书生道:下官明白!人我已经想好了。
大人可还记得有个不爱钱的御史?嗯,可是韩一良?中年人想了一下,已经明白书生的意思:你打算让韩一良出面上奏章,此事倒真关系重大,皇上若是查办,攻讦起来可就热闹了!当然,朝堂总是越热闹越好。
这事你去办吧!是!书生得意的扫了眼瘦子,端坐回位子上。
中年人故作没有看到,他继续道:既然要人为的挑起事端,最近一段时间大明朝堂肯定会再动荡一番,你们要预先做好准备,别让人抓到手尾!还有就是原定的方案不变,咱们来个双管齐下!众人都道:下官明白!——天工学院这是徐光启走后,我第一次来这里。
傅山曾传奏折回来,他们已经安抵上海,虽然傅山仍旧寻访名医会诊,但从奏折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得出,徐光启的病情不容乐观。
方正华跟谷刚都远远的站着,我一人静静的站在天工学院的庭院里,感慨万千。
老实说我没有想到大臣们对天工改制的意见会这么激烈,现在虽然收服了大部分的臣子,可我感觉君臣之间的关系第一次出现了裂缝。
这只还是刚刚开始,以后又会如何呢?朝廷官员要整治,地方官员也要整治,军制更要整治,可现在都只能慢慢来,我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许多!臣等参见皇上!毕懋康跟宋应星已经出来接驾,毕懋康是三朝老臣,论资历也只比徐光启低点,以前有什么事情都是徐光启出面,现在天工学院以他为首。
我调整了下心情,笑呵呵的拉起二人道:两位爱卿不必多礼,朕过来看看天工学院改制后跟以前有什么不同?毕懋康笑着回奏道:根据皇上的旨意,微臣跟宋大人将天工学院的学子分流到国子监,唯有愿意一心格物致知的学生才留在天工学院,现在录得一百二十一人。
天工研究院现在有徐光启大人,微臣,宋大人,孙元化,茅元仪,焦勖,张焘七人。
我点了点头道:人少了点,多招些吧!研究院人也太少,徐光启已经回乡,其他人太多都在外边,朕跟前就你们两人支撑着。
这样吧,研究院由毕爱卿任院使,孙元化跟茅元仪任副院使,天工学院还是由宋爱卿兼任院使。
微臣遵旨谢恩!天工学院实际并没有多少变化,就是将学院东面的一片地方划出来做了研究院,西面是工匠作坊以及仓库,饭堂等等。
每个部门也制订了管理条例,学院里边除了守卫的士兵,都是采用十小时的上班制,按出勤,表现来领取月俸。
这是我第一次在大明搞具有现代意义的管理制度,具有示范带头的作用。
我跟他们两人详细讨论了天工学院的运行情况,希望能够有个好的开始。
当然我没有忘记此行的第二个目的,那就是交给他们两人任务!在火枪作坊,毕懋康给我展示了他们新研制的燧发枪。
皇上,这是微臣根据赵士祯研制的迅雷铳改进而成,加强了枪膛壁的厚度,可以多增加十分之一的弹药。
射程已经可以到达五十丈,比原先远了三丈!我接过火枪看了一下,跟我印象中的‘枪’差别还是很大。
为此,我不得不把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一点东西交给毕懋康去研究。
毕爱卿,这火枪铅弹之所以不能射的远,瞄的准是因为铅弹不是旋转的飞出枪口!飞旋出枪口?毕懋康有些迟疑的说道。
对,就是要高速旋转的飞出枪口!这……毕懋康嘴角晃动着花白的长须,不知道怎么说好。
我看他的样子遍知道怎么回事!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而言,自认为在火器的造诣上决不输于任何人,而我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告诉他如何做火枪,他心底自然难以接受,只是因为我是天子,所以他才不敢反驳!我不想多费唇舌,便道:这个结论是朕跟徐光启一起讨论得来的,只是还没有验证,所以朕想着将此事交给你去做!果然,毕懋康听我这么说,脸色好了许多。
他想了一下,问道:皇上,不知徐大人可曾说过如何将射出的子弹旋转起来?我也不计较这些,便在作坊旁拿了张纸,将火枪管上螺旋线画了出来,我也不知道是左旋还是右旋,大概划了一个模样。
虽然我画得很是潦草,但毕懋康毕竟造诣深厚,渐渐明白过来这些弯弯曲曲的线有什么用。
他皱着眉头思虑了好一会才道:启禀皇上,微臣可以铸出此等线条,但恐怕给铅弹撞击数次后,就会变形!是这样啊,这个螺旋线可以粗点,而且不用这么多条,应该有四条就可以了。
我想了想毕懋康提出的问题,大约只能这么说,突然灵光一闪,我又有了一个主意:还有就是爱卿铸造好之后,可以将铸好的枪管放到红炭上均匀加热三四个时辰,然后等它慢慢冷却,效果应该会好一些!微臣遵旨!毕懋康虽然不解,但还是应允!我这也是想到金属加工中,经常进行热处理。
就是把零件放入氮化炉或者真空炉里加热几个小时,提高零件的硬度。
在这个时代没有这样的条件,所以只能丢到炭里去加热。
能否有提高硬度的效果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至少也可以进行均质消除应力,使枪管不易变形!这件事情交代之后,能不能成功只有看造化了!不过还有一样东西是可以改进的,那就是子弹。
现在用的铅弹都是圆形的弹丸,如果改成长锥形的,那么穿透力自然要强很多。
于是我也在纸上画了个锥形子弹的样子出来。
毕爱卿,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朕想着能不能把火枪的子弹铸造成这个模样,尾部可以是半圆形的,但前面要是尖的。
毕懋康再一次拿起图纸沉思起来,我怕他有什么排斥的心理,便道:这只是朕做的一个试验,你先作些样品出来,跟朕先前说的火枪配套,试试威力如何!毕懋康小心的收好图纸,在一旁深思起其中的道理来。
我也没有打搅他,转而带着宋应星出去。
出了火器作坊,退开闲杂人等,我才道:宋卿家,朕的热气球研究得怎么样了?宋应星躬身回道:皇上,微臣根据第一架热气球,已经仿制出了三部,都已经试飞过了。
只是降落还很不稳定,要靠下边的人用绳子拉住。
罢了,这热气球跟航海差不多,靠风向移动。
降落的时候尽量保证人员的安全,记住要灭明火,掉下来的时候不起火就可以了,那百来斤的煤油洒了就洒了!微臣遵旨!宋应星想了想又道:启奏皇上,微臣还斗胆问一下,这热气球每个造价高达三万两白银,不知皇上要微臣造多少?我只是让他们造,具体造多少我心里还真没有个概念。
特别是听他说得这么贵,这钱又是我从内库里支出来的。
我心里默计了一番,道:朕就拿出一百万,造三十架热气球,其他十万用于各项后勤杂费,你就看着办了。
你待会就去库房支一半出来!宋应星没有想到我这么大手笔的支出,愣了一下才忙低下头道:微臣……微臣遵旨谢恩!我呵呵一笑道:这是朕用于研制热气球的费用,该用的朕不会小气。
你也不用谢恩了,只要把热气球做好,朕就满意了。
微臣一定……尽力而为!想着上百万的银子由自己掌握,宋应星还是有些激动得失态。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六十二章 法不责众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六十二章法不责众巡视完天工学院回来,虽然花去了百万银两,但心里感觉踏实了点。
这些天我一直忙于政务,后宫都很少去。
可能是自己的面色不善,宫人们见到我都小心翼翼的。
乘着今日高兴,不如就去跟婉琴她们闹一闹,舒解舒解情绪。
心里这么一想,便转去了坤宁宫。
没想到,宫里边可是大集合。
婉琴,秀儿,田妃,公主四人都在,而且三人怀里还抱着小婴儿。
可以看得出,四个女人相处的很融洽,公主是当中唯一没有做母亲的,她便忙着帮婉琴照顾炜儿。
炜儿显然喜欢上了这个漂亮的母妃,乖乖的没有调皮。
我跨进门槛,呵呵笑道:今日是做什么啊,这么热闹!随侍的太监一声高呼,众女见我来,忙起身行礼。
父皇!炜儿兴奋的叫道。
我从公主怀里一把抱过炜儿,道:都起来吧,一家子不必多礼!嗯,炜儿又重了不少!让父皇看看,长高了多少?炜儿见我这么一说,马上挺起胸膛,想让自己显得高点,他可爱的模样惹得大家齐声欢笑,我也忍不住在他粉琢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然后再逐一看过烽儿,烁儿,还有我的第一个女儿长宁公主,他们在众人的照料下,都长得白白胖胖。
炜儿更是挣扎着,这个弟弟摸摸手,那个弟弟摸摸脚。
三个小人儿虽还不会说话,见有人逗他玩,都在娘亲怀里笑呵呵的左转右转!我拉过炜儿道:来,大家坐下,你们方才在闲聊什么啊?婉琴道:也没有聊什么,今日臣妾跟几位妹妹一起聊聊如何带孩儿的!我打趣道:哦,那公主是不是来预先学习的啊?公主羞红着脸点点头,细声道:臣妾是来跟诸位姐姐请教的!田妃见公主如此害羞,便笑道:既然是请教,那就该动手试试。
来,你帮我带带长宁,抱了一天,手都麻了!长宁长得象田妃,肌肤粉嫩粉嫩的,淡淡的眉毛下边嵌着圆溜溜的大眼,肥嘟嘟的小脸极为可爱。
公主一看很是喜欢,略有点紧张的抱过来。
长宁居然也不怕生,在公主怀里东张西望。
炜儿也乘机下地亲近这个妹妹,躲在公主身后跟她捉起了迷藏。
把长宁逗得呵呵直笑,连着其他两个小家伙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众人都看着这些小家伙们玩闹着。
难得这么温馨,一家子都欢声笑语的。
我不禁感叹道:宫中向来最多是非,咱们上头没有什么长辈,朕的妃子也就你们几个,一家人这样和和气气是朕所欢喜的。
朕每读史书,看到前朝宫廷内争权夺利,弄得皇城腥风血雨的便觉心寒。
当年宪宗皇帝宠爱万贵妃,结果差点连骨血都没有留下,朕的皇兄就更加不用说了。
婉琴一边搂住烽儿一边正色道:家和万事兴,皇上说的臣妾记下了!秀儿也道:有皇后姐姐在,皇上大可放心。
我们几个情如姐妹,孩儿们也会相互友爱的!我点点头道:今日大家都欢喜的坐在这,朕本不该说这些不合宜的话!不过,咱们宫廷内是秀儿在具体管着,皇后又是六宫之主,下边的人少不得弄些是非来。
见风使舵,阿谀拍马的人多得是,各宫的丫头受了气的,哪有不跟你们主子说。
朕希望这些琐碎的事情不要影响到了你们姐妹的情分,有什么事都要开诚布公。
婉琴呢就要秉公而论,秀儿就要一碗水端平,不要留人口舌。
婉琴跟秀儿一起道:臣妾记下了!田妃奇道:皇上今日怎么想起这件事情来?宫中的事情有什么纷争,皇后姐姐也处置妥当了。
难道还有人告状到皇上那儿了?我摇头苦笑道:不关你们的事,是朕突然想起最近朝廷内外发生的事情。
所以担心朕的后宫也闹出些是非来,就跟你们提个醒而已。
众女见我说的是朝政上的事情也就没有接话,一会后,婉琴道:皇上,待会臣妾们要去看懿安皇后,皇上可曾一起去!是嘛!你们女人家说话,朕就不去了,否则拘束着更没意味,朕也还有些奏折没有批!懿安皇后那你们平日无事就多走动走动,不然她一人也怪孤单的!婉琴道:皇上说得是!这半年来,刘皇太妃身子不大好,臣妾姐妹生下皇儿后难以分身,懿安皇后有时找个人说话都不易!臣妾跟她说过几次,想让她搬过这边来住,大家有个照应,可懿安皇后总是推辞,说是不合祖制!秀儿也道:其它每日能去的人也不多,只有内宫监的大太监经常去请安!内宫监的大太监?我疑惑道。
秀儿解释道:就是提督太监王承恩啊!哦,是他!他原本就是懿安皇后宫中的人,他念旧主是应该的!秀儿点头道:皇上说得是!臣妾听曹化淳说,当年皇后一进宫就把王承恩调到了身边来,不然他还是一个普通的内侍。
懿安皇后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他念着旧情常来请安。
原来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我不禁有些疑惑自己知道的历史,我信任重用王承恩,不单是他在我登基的时候出了力,而是众多史册都记载着崇祯皇帝在景山上吊,只有王承恩一人自杀相陪。
而我的亲信太监曹化淳却是开门投降,这是的的确确的事情。
现在所知道的情况来看,其中有不少差别。
皇上,在想什么?田妃打断我的思绪。
没什么!朕再陪你们闲聊一阵,待会朕要回乾清宫,晚间再过来陪你们!婉琴最识大体,她见我这么说便道:皇上若是还有政事,就先去处理,不要在臣妾这耽搁了!我原本不过是随口讲讲,事情并没有多急。
婉琴这么说,我又不好多呆了,便从坤宁宫出来,带着方正华回宫。
实际上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奏折等我披阅,书房里放着的都是最近一批自省的官员递交的奏折。
这剩下的十几个臣子倒也顽固,什么事情都拿来说说,就是不肯承认我的改制。
我一本一本的看了下去,对那些不着边际的都加以训斥,告诉他们‘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让他们把本部事务弄好,不要说些空话!当我看到第十六本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一本合意的奏折,看了一遍后我便把它另外放置,准备朝会的时候跟百官再行商议。
当我把所有自省的奏章看完,才发现只有这么一本讲的比较实际具体,于是拿起来又多看了一遍。
看完后,我不禁愣住了。
————————————早朝后,觉得浑身都腰酸背痛的,看来是自己太久没有运动了。
这不下了朝,我便去了西苑骑马,重温一下这项久违的活动。
今日是曹化淳在我身边当值,方正华给我派去处理些杂物去了。
皇上,奴才还记得当初跟皇上在这骑马时候的情景!曹化淳这几年微显老态,但他还是坚持去帮我牵马。
我也不甚感叹道:是啊,都过了八,九年了!原先的马监朕早把他调到陕西去管马政了,物是人非,你这几年也显得老也许多!你还没有五十岁吧?曹化淳恭谨的笑道:奴才四十二了!是吗!朕看你是劳累着了,以后自己多注意休息,有什么事情交给下边人做。
你也是朕从潜邸带出来的,好好容养着,有什么难处就跟朕说!曹化淳不禁眼角湿润,感激道:奴才谢过皇上挂怀!奴才命贱停不下来,能给皇上办差就是最大的福份!嗯,我拍了拍马脖子,许久没骑马,还很是怀念驰骋的感觉,便踩着马镫跨到马背上。
感觉不错!我正要叫曹化淳放开缰绳,只见他张着嘴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要跟朕说什么?啊,曹化淳陡然惊觉过来。
皇上恕罪,奴才走神了。
奴才是要提醒皇上骑马小心点!我呵呵一笑道:你放心好了,朕又不是第一次骑马,你在这里等好了,朕跑一圈再过来。
说着便策马向前奔去,惊起一路的雀鸟。
待我尽兴的转了回来,发现曹化淳身边多了一个人,是内阁大臣成基命。
微臣参见皇上!什么事情让你到这里来找朕?我利落的翻身下马。
曹化淳拉着缰绳去系马了,我挥着鞭子走向歇脚的凉亭,成基命忙在后头跟了过来。
我喝了几口茶后,成基命才道:微臣方才到乾清宫外求见,方公公告诉微臣皇上来了西苑,所以微臣斗胆前来见驾!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成基命深吸了口气道:皇上,最近可否看到韩一良的奏折?户科给事中的自省奏折?正是!朕昨日看到了,那又怎么样?微臣就是为此事来求见皇上!成基命躬身道:韩一良上奏折之前,已经有人拜读,现在满朝官员都在等着皇上如何处置!我若有所思道:看来韩一良说的是真话,这不,所有人都盯着朕这里。
你也听听他是怎么说的:陛下曾有-文官不爱钱-语,而今何处非用钱之地?何官非爱钱之人?向以钱进,安得不以钱偿。
以官言之,则县官为行贿之首,给事为纳贿之尤。
今言者俱咎守令不廉,然守令亦安得廉?俸薪几何,上司督取,过客有书仪,考满、朝觐之费,无虑数千金。
此金非从天降,非从地出,而欲守令之廉,得乎?’你是管着吏部的,这一段话觉得怎样?天气不是很热,成基命一下子就额头显出汗来了,他声音有些颤抖道:皇上,韩给事一语中的,确实说出了官员贪污之源。
皇上加薪之前,在京百官的俸禄低的都无以为生,靠的就是下边官员的书仪。
但此风已有百年,皇上提高百官俸禄也不能绝,往来的各种人情已成惯例!我抬高声音道:是不是成了惯例朕就放任不管了?皇上息怒,微臣也是想着此风不可不除!首先可杜绝官员之间以用送礼来买官卖官,再者就是防止有人以此来敛财!嗯,看来你还是明白人嘛!那你有什么好的方案?微臣觉得法不责众,历朝大臣都是如此,即便自英宗朝以降的各大名臣,除去海瑞,不靠属下的书仪礼金者没有。
微臣的意思是,虽然收受人情于法不合,但恳请皇上免去众臣工的罪责。
另行制定律法,严禁官员收受他人财物!免去众人的罪责?现在百官都在等着看朕怎么处置,朕若轻易放过,只怕以后有人会拿此来说事!朕给他们的自省任务,他们也有理由推脱了!但皇上,处置所有官员影响更严重!朕知道,看来,这个韩一良给朕找了个难以处置的麻烦!成基命抹了抹虚汗道:事情不单是如此,以后那些自省的大臣们会专门找些皇上让两难的事情来回奏,那样皇上处置不是,不处置也不是!虽说他们提的是没有错,但大明总不能一下子就整治好。
可以说,他们现在是在给皇上添乱!我不禁叹了口气,这些臣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呢?!这时曹化淳已经将马匹牵回了马厩,回到跟前服侍。
他见我茶杯里空着,又为我叙上茶水。
我端起喝了口,便对曹化淳道:你给成大人也上一碗茶,说了这么久也渴了,来坐!成基命谦逊道:微臣不敢!好了,别说什么不敢的,现在就君臣两人,你来找朕不就是跟朕说这些东西吧?!成基命又施了一礼道:皇上明鉴,微臣是还有话说!嗯!我抬头望了他一眼,继续喝茶!成基命身子朝前倾了一下,才细声道:惟今之际,只有找个茬将奏折驳斥回去!那自省奏折要是继续按着他来又如何?那就让他们举出实证,只要他们举报一个属实,证据确凿那就好办多了!我满意的笑了笑,不由击掌道:不错,不错!成基命似乎还要说什么,我挥手打断道:你要说的朕已经知道了,朕心里有数!成基命躬身道:是!休息够了后,我站起身,大声道:方才没有骑马还不过瘾,成爱卿,你今儿也陪朕骑马兜几圈!说着我便走向马厩,成基命顾不得自己骑术糟糕也连忙跟上,只留下一个听得诧异莫名的曹化淳在那里收拾茶杯!/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六十三章 阴谋论者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六十三章阴谋论者韩一良的那个奏折我是有印象的,历史上他跟崇祯皇帝的那段对话我也记得。
那天第一次看到奏折的时候,我也有借此机会在大明官场开展一次反腐倡廉的想法。
可这几天思来想去,再加上成基命的到来,让我觉得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
跟大臣们进行了天工改制的冲突之后,我隐约觉得大臣们中存在这样的一批人,他们可能反对我的改制,但又无法抗衡我的君权,所以想来个一拍两散!他们要让我在自己颁布的旨意下不来台,要我进退两难,要我无力施为,继而只得顺着他们恢复祖制。
是的,我察觉到了有这样一批人的存在,但我却无可奈何!因为他们都是以忠臣的面目出现,一副大义凛然,忠心耿耿的模样。
他们的目的就是反对我的改制,在他们的观念里,只能按着祖宗的那一套来才是对的,其它都是篡越。
偏偏,他们扯上我的大旗,所言所行都是我钦定的,并没有丝毫过错,所以我也就拿他们毫无办法。
韩一良提出百官收受人情存在大量弊端,说的是没有错,可如果要以此来定罪,满朝文武就没有人了!以前大明的京官都是要靠收取礼金来度日的,谁让大明祖制将俸禄定得这么低,不收礼金怎么活!虽然现在经过我给官员加薪,可这歪风不是说刹就刹得住的,何况这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韩一良提出这个奏议是什么居心,我现在还不清楚。
为名也罢,反对我改制也罢,可以肯定一点的是,现在提这个是不合适的,至少不能以此来给大臣定罪。
现在外边的官员们都在看着我的举动,如何处置韩一良的奏折成了一件头等大事。
我虽将奏折留中不发拖延时日,但没有想到韩一良在几天后的朝会上向我当场提出这个问题,顿时大殿内鸦雀无声,氛围渐渐紧张起来,所有人都等着我发话。
韩卿家,你的奏折朕拜读了,写得还不错!我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大臣们听了都没有出声,期待着我的下文!但我适时的收了口,没有再作言语。
过了一会,大臣们才明白我方才的话就算是回答了。
那模样就像紧崩的弓弦突然断开,整体都松弛了下来,长嘘短叹的,各种表情都有!皇上,微臣得皇上谬赞惶恐之至,不知皇上如何处置?微臣以为收取贿赂乃我大明官场之大弊端,非严惩不能杜绝!写奏折的韩一良居然没有放过我,而是出来向我步步进逼。
我面上是还微笑着,心里已经将这个老头骂了N遍。
我越看越觉得韩一良应该是我所怀疑的那一伙人,纯粹的是来给我找麻烦的,不然他瞎着急什么!好在我事先已经想好了对策,再来一次历史重演好了。
嗯,韩爱卿,你所言乃金石良言,朕当然不会置之不理!听到我这么一说,韩一良面上甚有得色,满面春光的扫了眼两旁不敢出气的大臣!我顿了顿又道:朕在登基之时,已经提升官员俸禄,为的就是不想恪于操守的官员生活困馁,同时也是不给官员贪污有借口可找!收受人情礼金在普通百姓中而言,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但在官员中可就变了意味。
因此,官吏以人情往来行贪污之实是必须要严厉惩治的!皇上圣明!韩一良第一个带头跪下道,其他大臣见状也稀稀落落的跪下。
我做了一个虚扶的姿势,道:都起来吧!此事既然已经给皇上钦定,那么很快就会划入刑部,此事关系重大,刑部尚书张致发就不得不问了:皇上,既然是要严办此事,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开始?我故作思虑了一会才道:查肯定是大家都要查,贪污腐化朕是深痛恶绝的,当然朕相信你们绝大部分都是清廉如水的忠臣,朕不会冤枉任何一个臣子。
皇上明鉴!这一次大臣们倒喊得很齐整。
我一挥手,停止了大臣们无意义的喊声,笑眯眯的对着前面的韩一良道:朕办案要的是真凭实据,既然说是要严惩,那就马虎不得,需得仔仔细细的查了!皇上所言甚是!韩一良恭谨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一良就首做表态,在你奏折中曾言:臣两月来,辞却书帕五百金。
’这五百金便是人情,你又是当事人,人证俱在那是不可抵赖的。
你可将贿赂你的人名当众说出,朕立刻让刑部惩处。
韩一良没有想到自己点起的这把火转眼间烧到他的头上,他的原意不过是想让皇上惩治首恶,达到杀鸡敬猴的效果,不想皇上居然还要自己交待人出来。
那些人可是自己的亲朋好友,怎好交待!皇上,这个……皇上……所有人都在看着他,韩一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我虽心里暗笑,但还是一脸平静的像是在等他回话。
爱卿可以说了嘛?韩一良满脸涨红,摇摇头就是说不出话来。
我故作恍然大悟道:难道是时日久远,爱卿想不起来了?韩一良期期艾艾的吐了口气,道:微臣糊涂,微臣正是想不起来了!那五百金呢?韩一良抹了抹额角流出的汗,忙辩解道:是,是微臣风闻,听说有人要送微臣五百金!我点了点头,一副教训的口吻道:你是户科的给送事中,可以风闻奏事,但也不能查而不实的就拿到朝堂上来议!这是在浪费朕与大臣们的时间,好了此事下不为例,朕也不处罚你!以后的自省折子,都必须查有实证,一一指出弊端才能作数!比如韩卿家的这个收受贿金的奏折,就要写上某某贪污受贿的示例。
这才是揭露嘛!臣等遵旨!事不关己,大臣们早早就答话。
我转头对韩鑛道:这韩一良的奏折虽有些言不由衷,不过也算明事理。
韩首辅,你觉得如何?韩鑛躬身道:皇上所言极是!有则改之,无则嘉勉!朕将会出台新的律例,规范大臣的行为。
此后,大臣不能私下借各种名目收敛钱财,人情往来者不能超过……五十两白银,否则御史便有权弹劾!另外官员家属收受贿赂等同于官员贪污,朕可是会先抄家后定罪的,望各位臣子戒之!臣等明白!经此一役后,自省的奏折明显难写了很多,只有十几个死硬份子仍旧没有向我投降。
郑三俊自然是排在首位,他跟那十来个人自成一派,事事都以祖制为规矩!朝堂议事少不得有些纷争,只是他们人少,我仍旧可以强行通过我的决议。
没有过多久,我居然收到一份奏折,署名是刑部都给事李觉斯。
李觉斯原先也是反对我改制的,后来递交了一个请罪折子。
他现在要写什么上来呢?我带着疑惑翻开往里边看,只看了数行,便不由拍案叫好!微臣窃居刑部都给事,于户,兵,工,吏皆不甚了了。
今皇上欲改制而诸大臣阻之,何哉?唯恐不利于大明耳!今大臣只知在朝堂争辩,诸论汹汹,实则闭门造车也!微臣恐传闻过耳不实,乘巡陕西之便,沿途探访。
天工之伎,在陕西各县劝耕务农,饥馁渐减,米脂诸县曾有四月旱情,而民无所死,其功大焉!臣特记三二事,以白天工学院之大作用……我大略的看了一下,里边有不少就是大段详细的介绍天工技术人员在陕西推广玉米番薯花生的情况。
其中还有写特重描写的细节,比如那个技术员带兵下田示范,哪个三年未归家等等之类。
李觉斯妙笔生花,几十行字就塑造出天工技术人员一心为民的崇高形象。
我合上奏折,心想这个李觉斯倒也不错,懂得实事求是的去当地实际考察一番才回来下结论。
总比那些顽固不化的家伙要好很多。
这奏折用处极大,李觉斯原先是反对改制的,现在赞成,期间的转变就很能说明一切。
于是我马上叫来黄宗羲他们几个,让他们把李觉斯的奏折直接刊登在《明刊》的首页。
明刊一发行,舆论自然一边倒。
让我有点没有想到的是,明刊出来没有多久,郑三俊的联盟更是突然垮解,只留下郑三俊在内的两三人。
鉴于天工改制的事情已经过去成了既定的事实,我也特地开恩,免去了郑三俊他们自省的任务,免得总有人在议论改制错对的事情。
经过两个多月的对抗,最后仍旧是我取得了胜利!/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六十四章 福晋的决定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六十四章福晋的决定崇祯六年十一月,在大明的地界上还算平和,至少我的案台上没有堆满流寇的奏折,也没有边关的急报。
看来今年就这么过了,百官们虽然跟我闹过一阵别扭,但在处理政事上倒不敢消极怠工。
韩鑛,成基命为人又稳重,让我少操了很多心。
而需要我花点脑筋的是北面蒙古的事情,宋献策跟苏泰福晋已经从归化会盟回来。
从早先宋献策发回来的奏折来看,会盟的效果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
会盟的部落主要有鄂尔多斯的额仁沁济农,朵颜部的斡赤伦,喀喇沁的达来台吉,以及一些附属他们的小部落。
内喀尔喀部宰赛汗跟漠北的外喀尔喀三个大汗都没有派人来参加,这些都在意料之中。
但会盟一开始,就偏离了原先的话题。
起因在于额仁沁济农不满达来台吉占据了归化城,要求达来退出原先土默特的牧地。
达来台吉自然不肯,双方就闹僵了。
最后是在宋献策跟斡赤伦的调解,才回到结盟这个议题上。
但额仁沁济农跟达来两人对结盟的事情并不热心,他们更在乎的是能从大明得到的好处。
结盟不过是一个仪式罢了,现在他们两人,一个在呼和巴什格山,一个在归化,离着女真人几千里,根本就不用担心皇太极来找他们的麻烦。
所以这一次的会盟在一片讨价还价声中结束。
当然宋献策也拿到了我交给他的最基本目标,那就是以大明为盟主,共同抗击女真人。
对于新建的察哈尔部,众人的心思都很微妙。
直到刑白马盟誓,他们仍旧含糊其词,大抵就是默认了察哈尔部落的现状,苏泰福晋代表了察哈尔部进行盟誓。
根据宋献策的叙述,在整个会盟过程中,苏泰福晋并没有多少表现,这不由让我心里有了点疑心,所以在宋献策回京求见的时候,我特意问了些细节。
宋爱卿,在去归化路上,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堂下面的宋献策自然知道我问这件事的重要性,连忙答道:回禀皇上,微臣也知苏泰福晋身份特殊,所以一路上都紧跟着。
她的起居都跟微臣派的人在一起,一路上没有什么异常。
那到了大同外的察哈尔部呢?我又进一步追问。
这下宋献策就有点慌了,哆嗦了一下才道:微臣……到了察哈尔,苏泰福晋是他们的太后,一早就给请了进帐篷,微臣实在顾不过来。
我点了点头,他们进了察哈尔部,苏泰福晋肯定是可以摆脱宋献策的监视。
不过就那些毫无根底的两千部众,也闹腾不出什么来。
你们离开的时候苏泰福晋有什么变化?宋献策见我没有生气,掉在半空的心才放了下来,道:哦,苏泰福晋身边多了八名侍女,说是用来贴身服侍的。
微臣不见有什么不妥,也就没有反对。
那些侍女年纪多大?宋献策没有想到我问这么详细,思索了一会才道:大约都是三十样子的妇人!三十岁的妇人?!我心里嘀咕了一下,没有搞明白这苏泰福晋要做什么,或许真的是用来服侍的。
女人在各方面可比男人讲究多了!只有不跟我的计划相背,也就懒得追究那么多。
我继续问道:那到了归化城以后呢?回皇上,到了归化,微臣怕有什么意外,一直都派护卫守在宾馆外边。
苏泰福晋跟微臣住在同一个宫院里,会盟的每一次见面,微臣都在苏泰福晋周围。
微臣在蒙古年余,虽还未开口说蒙古语,但也能听得懂七八层。
那几位汗王对苏泰福晋态度怎样?也没有什么特别,都是礼貌性的说话,大多时候都是淡淡的。
只有斡赤伦对苏泰福晋很是尊敬,还热情的邀请她去青龙城的驻地游玩!嗯!我虚应了一声,皱眉深思!看来宋献策他们一路上都很小心,并没有什么错漏的地方!但我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果苏泰福晋直接在会盟之时要求额仁沁济农跟达来承认额哲的汗位,又或者要求达来退出归化城都很正常,可偏偏这女人没有在会上闹事。
这就让我觉得里边有了不简单的地方!皇上是否怀疑苏泰福晋跟蒙古人私下有什么约定?宋献策小心翼翼的问道。
宋献策的精明我是知道的,所以我才放心让他去跟这件事。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苏泰福晋因为了解现实情况,所以才没有多费唇舌?!我摇摇头,没有透露心中的想法。
没有什么,朕只是想知道你们此行的情况,好了,没有什么事你就下去吧!微臣告退!宋献策也有点脚步虚浮的走了出来。
————————————————大明国宾馆苏泰福晋刚刚回到行苑,囊囊带着儿女就围了过来。
大福晋,可打探到大汗的消息?囊囊一脸焦急的问道。
苏泰福晋警惕的往四周望了下,然后递了个眼色给下边的女仆。
府中的女仆连忙上来,把额哲三兄妹都带了下去。
跟随回来的八个女仆则守在了门口四周,苏泰福晋一把拉过囊囊就往里走。
到了里间,苏泰福晋才神色有些黯然的低声说道:还是没有大汗的消息,我已经问过好几个部落的人,他们都不知道大汗在什么地方!囊囊听了也是一阵失望,她愣了会,眉宇间显得有些忧心:大福晋,你说大汗会不会象那个汉人皇帝说的,已经回到长生天那去了!胡说!大汗是草原的雄鹰,怎么可能遭鬣狗的毒手!大汗才多少岁,身子跟牛犊一样!苏泰福晋说这话有些急促起来。
那大汗怎么就没有消息,草原这么多人都不知道!囊囊有些哭咽了,泪水划过脸庞。
此时苏泰福晋也是心乱如麻,她抱着一线的希望去打探林丹汗的消息。
当她问遍草原上的人,都没有人知道林丹汗在哪的时候,她心里感觉到一阵阵的悲痛,又感觉到一丝丝解脱。
事实上,苏泰福晋内心也认为林丹汗可能不在人世了,跟随大汗的察哈尔部应该已被卫拉特人吞并,否则西面的鄂尔多斯人不会没有消息。
苏泰福晋不象囊囊还有这么多心思沉浸在悲痛中,她要面对的是周围强大的敌人,以及自己弱小的部族。
她在里屋急切的来回走动,然后手一挥打断囊囊的哭声,道:好了,就算大汗不在,察哈尔部落不是还有我们嘛!我们还有额哲,黄金家族是不会灭亡的!囊囊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一脸坚毅的苏泰福晋。
可我们现在……我们总有回到草原的一天,这次去归化,我已经跟各大汗达成盟誓,只要额哲回到察哈尔部,他们就承认他的共主汗位。
那太好了!囊囊低声欢呼道:这件事情汉人知道嘛?苏泰福晋不由白了囊囊一眼道:此事若是让汉人知道,他们怎么还肯放我们回草原?囊囊低下头,她知道自己在政事上比起大福晋来差远了。
过了一会,她才象是想到什么,忙问道:大福晋,汉人皇帝不是派了个丑陋的汉人跟你一起去归化嘛?他会不会知道你跟汗王们私下约定的事?苏泰福晋不由苦笑了一声,宋献策在她们蒙古人看来确实是相貌丑陋,样子不高大又瘦巴巴的。
但苏泰福晋知道此人精明异常,早在宋献策第一次去归化跟林丹汗联盟的时候,她就听人说过他了。
这一次为了躲避他的注意,不知花了多少心思。
苏泰福晋叹道:你只见他的相貌难看,却不知道他极难对付。
这次到察哈尔,金银珠宝跟美女样样都没有少,但这人仍旧不为我所用。
那不是白费了!囊囊惋惜着。
苏泰福晋指着外边的八个女仆道:也非完全没用,这不,带了她们八个人回来!哦!囊囊倒也非完全笨蛋,她问道:那汉人可恶,大福晋怎么避开他去见其他汗王的?苏泰福晋冷笑道:汉人只知道围住外边就可以了,却不知道我们在归化城生活了四五年,哪里不熟悉。
达来台吉将我们安置在原先的王宫里,却正合我的心意。
夜里,我让女仆装扮成我,自己从宫后的秘道出去,长生天保佑,总算见到了额仁沁济农。
苏泰福晋淡淡讲了过去,其中的凶险却丝毫未提。
可以想象穿着女仆外裳的苏泰福晋,在兵荒马乱的归化城内可能遇到的危险。
很可能她还没有见到额仁沁济农就给蒙古士兵当作闲散的部落女子掳走,又或者额仁沁济农的卫兵根本就不相信她,不帮她通告。
苏泰福晋夜行的举动,无疑将自己陷入了不可测的境地。
此时回到北京,苏泰福晋想起那夜的遭遇,不禁眉头微蹙,显然是在后怕。
囊囊没有想到这些,她在担心的是,如何才能回到草原!她无不忧虑道:大福晋,咱们蒙古汗国跟汉人争斗了几百年,汉人皇帝会放我们回察哈尔嘛?我们的察哈尔又只剩下两千人,怎么跟其他部族抗争?!听到囊囊这么说,苏泰福晋贝齿咬住下唇,思虑了一会露出坚定的神色:察哈尔部落现在虽然只有两千人,但会慢慢壮大的。
这一次我去部落里,已经嘱咐他们休养生息,找回失丧的部族,同时秘密派人去西面打探大汗的确切消息。
至于我们,要回草原就要看我们自己了!靠我们自己?囊囊疑惑道。
苏泰福晋在囊囊耳边嘀咕了几句,囊囊不由惊讶的叫出声来。
大福晋,这样……行不行?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们都要试!为了额哲,也为了察哈尔的族人!苏泰福晋这么说,囊囊低下头,没有出声了!/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六十五章 美女的诱惑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六十五章美女的诱惑当我走出宫门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十一月的京师真是冻啊!皇上,要不要奴才再去拿件貂皮披风过来?方正华忙站在我前边挡住寒风。
吕强等一干侍卫也跑了过来,团团围住我。
我擦了擦鼻子道:不用了,刚才不过有阵风吹来!皇上,要是皇后……我打断他不耐烦道:是不是‘要是皇后娘娘跟慧妃娘娘知道了,奴才担当不起!’,这话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一点新意都没有。
吕强,你带几个人跟着,咱们走!我这么一说,方正华不敢出声了,唯唯诺诺的跟在后边。
因为谷刚准备派往辽东,宫里的禁卫已经由原先的副统领吕强接手。
所以这一次出来,他带着几个侍卫担任警戒。
而我微服出宫的起因,是因为田弘遇神神秘密的上了份奏折。
田弘遇是外戚,几乎一年都上不了一次折子。
这一次居然紧巴巴的递了折子上来,我不由好奇的翻开来看。
一看,我心里更是纳闷了:田弘遇说我钦点要的东西,他已经从江南弄回来了,问我如何安排?仔细想想,我也有许久没见到田弘遇了,中秋赐宴都是他儿子田怀彝到场,难道这段时间他跑到江南去了!可我好像没有让他去江南做什么啊?现在我连自己要的是什么都没有想明白,怎么给他安排呢?所以只好微服到田府去看看,看他究竟给我弄了些什么东西回来!见到田弘遇的时候,他居然瘦了一圈,这让我觉得很意外,我拍着他的肩膀道:田国丈,朕有几个月没有见你瘦成如此,江南一行看样子很辛苦啊!一旁的田弘遇受宠若惊,摒着气说道:多谢皇上关心,微臣此去江南虽一路颠簸,但总算完成了皇上的交待。
我不动声色,淡淡道:是吗?你帮朕完成了什么交待?朕要好好见识下!田弘遇更是一脸喜色,媚笑的肥脸又撑得圆实,忙不迭道:皇上现在就要看嘛?微臣让人去准备!说着他往儿子那递了个眼色,田怀彝马上退出去了。
田弘遇又接着道:皇上大可放心,微臣已经做足了措施,绝无外人知晓。
就是微臣的家里,也只有几个亲近的家生奴才知道。
皇上,这边请!在田弘遇的引导下,经过一重重庭院,最后来到一座独立的院落,门口牌匾上题着‘翠拥楼’,也不知是何人所写。
门外錾铜钩上悬着墨绿撒花软帘,我一到,已经有家奴挑起软帘。
进了里屋立刻觉得温暖如春,想必四周都有火炕。
我稍打量了下屋内,只见满屋里珠围翠绕,挂壁里琴棋书画一样没少,古玩奇珍都一溜的摆在架上。
正厅前方立着一个巨大的玻璃风屏,下设主位,两边排着桌椅,一块红色的大地毯铺在中间。
难道翠拥楼是田弘遇宴请宾客的地方?!这里虽然跟皇宫没得相比,但也可以说富丽之极。
只不过我总觉得这样的摆设有些不伦不类,如果是摆筵席的地方,可规模也太小了,最多不过能请几人而已。
如果是起居卧室,偏偏又留下一个这么宽阔的大厅,客桌后边的还有空余的回廊。
皇上请上座!田弘遇热情的替我安排着。
吕强带着两个侍卫立在我周围,方正华侍侯在我后边,我在上边坐定后道:好了,你不用绕弯子,到底给朕带了什么来?是,是,是!微臣这就传上来,田弘遇向外边拍了拍手,顿时软帘大开,两班人手持各种乐器进来,行了一礼后落座在客桌后的回廊上。
他们举止动作甚是整齐,看来是经过不少时日演练。
田弘遇满意的回头道:皇上,是否开始?我也想知道这家伙要给我带什么来,就微微点头示意。
这一次田弘遇拍了两下,顿时,轻柔的乐声响起,坐在回廊的乐师们彼此配合的演奏着。
大厅充盈旧由琴、箫、陶损、镛、饶、铃、铜鼓等组成的和谐乐整。
温柔敦厚,绝不会使人生出嘈杂的感觉。
突然一声铮铮琵琶从中透了出来,声音极远又似乎极近,厅里的乐声一下为之夺魂。
渐渐琵琶曲调高昂,琵琶声己穿云裂石响起,有一女子曼声唱道:钟情太甚,人笑我到老也无休歇;月露烟云多是恨,况与玉人离别!软语叮咛,柔情婉恋,熔尽肝肠铁;旗亭把酒,水流花落时节。
只听得一段,我不由浑身一震,觉得歌喉遽发,字字清脆,声声宛转,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
呼气吸气与歌声结为一体,无限地加强了诗歌的感染力。
她一字一句的轻柔地把整个情景安置在音乐的空间里,奇异的笃定使人感慑得不敢不全神静听。
唱毕上阕,我想这唱曲之人应该要现身进来了。
谁知琵琶声丝毫没有停顿,反而越弹越急,忽地拔了一个尖儿,转了极高的三四叠后,一群舞姬翩翩若飞鸿地舞进厅内,随着琵琶声作出各种曼妙的姿态,教人神为之夺。
当中的一个女子尤为出色,只见她身形一动,便如惊鸿横掠长空,虽只是瞬息一动,却飘落万种风情。
身形又一转,引得一头长发飘散,一丝一缕,化作万道清溪自天而降,流入人间。
身形扭摆,白纱轻舞,身腰纤纤如柳,白纱轻轻如风,风拂柳枝,舞姿娉婷曼妙,有若白云沉空,芙蓉出水。
轻盈的舞步,脚底似要生出云雾,飞上九天。
老实说,对于舞蹈我一直就是个门外汉,看不懂有什么内涵。
特别是在后世的时候,看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现代舞,不知所以,也不知所谓!而这一次,我竟然恍惚中觉得自己懂了,有种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我回过神来,才想起此时琵琶声未断,唱曲之人并非当中的舞者,不知其人又是如何。
正念着,方才清幽婉转的歌喉又袅袅四散,唱着下阕道:应念翠袖笼香,玉壶温酒,夜夜银屏月;蓄喜含嗔多少态,海岳誓盟都没。
此去何之?碧云春树,今晚翠千叠;图将羁思,归来细与伊说!唱罢,琵琶细弹一阵才收尾,乐声悠悠而止,众歌姬施礼后返回侧堂内。
果然词好,曲好,舞也好!我忍不住出声赞道。
多谢皇上夸奖!田弘遇满面笑容的回道。
我想起此行的目的便道:田爱卿,你说给朕带来的东西就是让朕欣赏这舞蹈啊?啊?田弘遇有点诧异,忙奏道:皇上,微臣献上的是方才两个能歌善舞的艺伎。
她们两个?这回轮到我有些愕然:朕要来做什么?……田弘遇听我这么说当场石化!我一笑道:你让朕弄两个女子回去,丽妃可是不依的!田弘遇脸上的肥肉一颤,惶恐道:微臣……我打断他道:好了,朕不会对丽妃说的,她们两个歌好舞好是个难得的人才,从哪来就从哪去吧,不要为难她们!田弘遇急了:皇上,可她们是皇上在两个月前吩咐微臣找寻的!哦?!听田弘遇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怎么回事了!自己当初是让他去找青楼女子,没想到田弘遇居然跑到江南去。
虽然动作大了点,但还是可以拿来用。
我身子往后一仰,重新安坐道:朕是这般吩咐过,既然找到了,那就带上来让朕看看!田弘遇见我承认,大舒了口气,又忙堆起笑容向外拍了三掌。
很快,软帘再次打开,有两个女子进来,当先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生得美貌异常,眸如点漆,莲步轻摇,眼波流盼中,目送秋鸿。
这便是群姬中的舞者了,方才只看她身材傲人,没想到生的也是如此精致。
后面一个却让我有些吃惊,看身形不过十一二岁,乌黑的发质,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原也不足为奇,但她笔挺有势的鼻梁衬托起稍高的额头,一双眸珠乌灵亮闪,却使人感到风姿特异、别具震撼人心的美态。
即便是孝明公主在容颜上也要逊上三分,倘若长至成年,只怕就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
此时她年纪还尚小,神情有些躲闪,看来还很害羞。
而她隔壁年纪大了几岁倒是落落大方,敢于跟我对视。
奴婢叩见大人!两人向我行了一礼,看来田弘遇还没有泄漏我的身份,大约是把我说成了一个地位极高之人。
嗯!看到她们我心里开始有点犹豫,让两个妙人儿去扮演这样的角色妥当嘛?在给与不给之间我权衡了一下,才缓声对年纪较大的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奴婢唤作杨爱!这个叫杨爱的女孩说的是吴侬软语,但答得却是不卑不亢。
哦,你们歌好,舞也跳得好,朕……我看了也很是欢喜!不过你们年纪还太小……她们听到我的赞扬,面上都有一丝喜色,但到了后一句话,杨爱面上就露出些许不以为然的神色。
我不以为忤接着道:你们背井离乡的也不好,休养一阵便回去吧!毕竟让这样的女孩作为工具,我还是不忍心,我要的人完全还可以再找!没有等田弘遇反应,杨爱抛却了方才的不快,喜不自禁的问道:大人可真的答应放我们回去?咳咳……田弘遇没有想到自己辛苦找来的人,皇上居然没有看上,而且还要放回江南,自己的一片心思全打了水漂。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杨爱看田弘遇不敢作声,知道上边的这个人完全可以决定她们的命运,便连忙拉着旁边女孩的手一起盈盈跪下道:杨爱携圆圆多谢大人的恩典!原来这弹琵琶唱曲的是叫做圆圆,田弘遇大约是因为她身形未足,所以才隐在幕后唱歌。
这两人好好调教,以后可就是大舞蹈家,大歌唱家了!等等,这个小女孩叫圆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这小女孩不会就是古往今来有‘第一红颜祸水’之称的陈圆圆吧?!如果从样貌上看来,倒也说得过去!我不由问道:杨爱,你身旁这位女孩可是叫陈圆圆?正是,大人方才听的曲就是她唱的。
杨爱神色有些不解,但还是老实回答了。
陈圆圆也乘机行礼道:陈圆圆叩见大人!天啊,她真的是陈圆圆!!历史如此的巧合,历史上也是因为田弘遇的原因,陈圆圆才从江南来到京师。
这一次竟然也是如此。
现在历史发生了很多改变,我要不要放走她呢?她又会不会再嫁吴三桂呢?放她回江南,她是不是就同普通的舞姬一样,淹没在历史的潮流而默默无名呢?她的命运又该怎么变化呢?!刹时间,诸多想法涌入我头脑中。
好一会我才开口道:你们都起来吧,回江南旅途遥远,路上又不太平,你们先在田府养着,等有时机合适了,就让你们回去!听我这么说,那两个女孩面上的喜色渐渐消失,原以为马上可以回去,不想还是要等待!好了,你们下去吧!那杨爱还想说什么,但田弘遇在旁使了使眼色,她才住嘴没有说,带着陈圆圆怏怏下去了。
我见事情已了,想着还是先回去,便起身往外走。
至于陈圆圆的事情,一下子太突然,我还没有想到怎么处理。
不过让这样的女孩重新蒙落风尘,我倒有些不舍,走一步再看一步吧!皇上!田弘遇迎了上来。
以后她二人就住在你府上先,不要为难她们!微臣记住了!田弘遇点头哈腰。
我点点头带着方正华跟吕强他们回去了!田弘遇恭送到门口,回身却是满脸的喜色。
他自然是最高兴的,没有想到皇上愣了一会后就改变了主意。
特别是对陈圆圆,皇上明显有些想法,难道皇上喜欢幼幼?!他一边暗自揣摩,一边摇头晃脑的去安排两个女孩。
哈契!出门没有多久,我居然又打了一个喷嚏!是不是有人在说我啊?!皇上,你是不是着凉了?方正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大胆的上前问道。
没事!我揉了揉鼻子。
皇上,那我们现在去哪?方正华接着又问。
去哪?我从遇到陈圆圆的震撼中恢复过来。
去哪里呢?难得出一次宫,现在就回去太没有意思了!国宾馆不就在附近嘛,顺便去看看怎样!把杨爱跟陈圆圆送给额哲汗太可惜了,我先看看情况再说!去国宾馆!在院内的苏泰福晋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到来,她跟囊囊有些惊惶失措的跑了出来迎驾。
经过几个月的学习,她们也懂得一些简单的对话了。
皇上……请!苏泰福晋用她生硬的汉语道。
我边走边和颜悦色道:这段时间朕忙于国事,苏泰福晋会盟回来,朕都还没有召见。
跟在后边的苏泰福晋作势便要回奏,我摆摆手拦道:你不用说,宋献策已经跟朕禀告过了!是!我走上台阶时停了一下问道:额哲汗还适应京城的生活吧?多谢皇上关心,一切都还好!嗯,在京师朕要照顾好你们,底下的人有什么不听话,你们尽管告诉朕!杨春,你们可听好了,好好侍侯着,知道嘛!奴才记下了!馆内的总管太监杨春忙出来答应着。
进了大厅,里边居然架起了木炭,周围也铺着各种皮毯,看来小小的四合院都给她们整得有些蒙古包的味道了。
我饶有兴趣的参观了一下才坐下来,囊囊已经给我准备了丰盛的酒席,一个十几斤重的酒坛跟大块大块的羊肉自然是少不了的,旁边还放着一只海碗。
蒙古人好客我是知道的,没想到一下子就扯到酒席上去了。
苏泰福晋给自己斟满一碗酒道:皇上,这是我敬你一碗,表达我察哈尔部人的谢意!这句话她自然是用蒙古语说的,我从司官那听得翻译后不由心惊。
明代的白酒可是已经有三十来度了,这么一海碗喝下去我还不醉倒?!蒙古人好像对敬酒这件事很郑重,我喝还是不喝?!当然喝,不过喝一小口罢了!朕酒量有限,随意就行了!苏泰福晋酒量不错,至少比我要强许多,一碗白酒她一口气便喝干了。
福晋果然厉害,女中豪杰!吃菜,吃菜!我当然不能跟她拼酒,喝不过一个女人已经够没面子,要是当场给她灌趴下那就太丢脸了。
皇上,我也敬你一碗!囊囊起身道。
我晕,居然前赴后继的来!我也是浅尝了一口,好在她们也不深究我喝了多少,勉强可以应付。
可我仍旧小瞧了她们的酒量,虽然她们是一碗一碗的喝,但过了数巡,我竟然也喝得微醉。
不行,我得转移话题,老给她们这样灌,不醉也醉了!额哲已经十三了吧!他是大汗,朕想好了,准备给他在隔壁另外起一座别宫,这样才有汗王的威势!皇上,额哲是大汗,是察哈尔的大汗,可他还没有见过他的子民!苏泰福晋喝得也上了头,人已经半醉,此时她斜靠在桌上,面色酡红,竟别有一番风致。
没有大汗的察哈尔是要受人欺凌的,皇上,只要额哲能回察哈尔部,我跟她……苏泰福晋指了指已经醉倒在席间的囊囊道:皇上要怎样都行!说着媚眼如丝的望着我。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六十六章 居然生病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六十六章居然生病在旁的司官颤抖着说了三遍,我才明白他要说什么,虽然我从苏泰福晋的表情大约可以看得出她说的内容,但没有想到草原民族女人的豪爽,用在美人计上也这么直接。
我眯着醉眼笑呵呵道:是不是朕要怎样都没有问题?苏泰福晋起身粘了过来,在我耳边吹气如兰道:一切皇上都可以作主!她顺着一弯腰坐在了我的怀里,喝得半醉的苏泰福晋有一种荡人心魄的野性和诱惑力,我不由的扶住了她的背,大腿上的接触传来阵阵体温。
我甚至闻到了一股诱人的味道,那是成熟女人吸引异性所散发的气味。
这时屋内的闲杂人等看到如此暧昧的场面都退了出去,吕强带着侍卫守在外边,方正华看了下也识趣的眼观鼻,鼻观心的呆在一边。
他们都以为我要乘机占有苏泰福晋,所以给我创造了机会。
可惜我今天根本就没有兴致,只是占点口舌便宜罢了。
我拍拍她浑圆的翘臀道:朕今日来你这,酒喝了,肉也吃了,至于其他以后再说。
额哲要回察哈尔部,朕是答应过的。
不过他现在还未成年,怎么也要等到他长大点才行!皇上!苏泰福晋居然有些哀怨的叫道。
好了,时候不早,朕还要回宫!吕强,摆驾!我对外一声呼喝,几个侍卫连忙进来侍立在周围。
苏泰福晋见这个驾势,也只好从我大腿上站起来。
我起身整了整衣服走出内屋,迎面吹来的寒风让我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我回头看着神情颓丧的苏泰福晋道:你也不要多心,朕说话算数!方正华!奴才在!我指着旁边的一块空地道:待会你去工部传朕的旨谕,在国宾馆隔壁再建一汗王宫,规模不需太大,但要精致豪华,费用就由朕的内库支出。
奴才遵旨!方正华利索的答道,苏泰福晋也神情复杂的叩头谢恩。
我思量着今年自己搞了这么多法子捞钱,内库总算有点存货,索性大方点。
你们这宫里人太少了,过一阵汗王宫建成又要人手,朕知道你此番去察哈尔带了些下人回来。
她们是用来侍侯我的,还有囊囊跟撒云娜要照顾,我们不习惯……苏泰福晋有些着急的解释道。
我略一点头道:朕知道了,带来了就留在这边,汗王宫那边的人,朕会让杨春安排好的。
苏泰福晋没有别的事情,就回去好生歇着,朕还有些事情要问杨春!翻译司官嘀嘀咕咕的说了后,苏泰福晋施了一礼便带着下人回屋了。
国宾馆的总管杨春听我说有话问他,吓得屁滚尿流的跪在跟前。
小人就是小人,看到他这模样我不禁好笑。
不知道当年历史上给皇太极利用,实施反间计害了袁崇焕的那个太监是不是他!我轻描淡写的问道:最近这里情况怎么样?都……都还好!杨春不知道皇上问的具体是什么,只好笼统的回答。
什么叫还好,朕问你,三个蒙古小孩平日都做些什么?杨春想了一会才道:回皇上,那个叫额哲的身子不大好,偶尔练练刀,其他两个年纪还小,都一直跟着那个蒙古女人!什么蒙古女人?!她们可都是你的主子了,一点规矩都没有!我训斥道。
啊,奴才该死,奴才以后记住了!杨春连连磕头道。
好了,朕问你,那个叫郑经的人有没有来啊?来了,来了,几乎每日郑家的二爷都来奴才这小坐一会。
杨春总算知道这么一回事,忙笑着脸回道。
小坐?胡闹!难道朕交待的事情他都忘了!他若不办好差事,朕要他脑袋!杨春不想又给我训了一回,哭丧着脸道:奴才记下了,那郑经也想讨好额哲汗,只是郑经那小子不懂蒙古语,额哲汗不大搭理他。
这件事要是容易办,朕还会要他跟你来做!你去跟郑经说,他要是办不好差事,朕就把他砍了拿去喂狗!啊,是!杨春给吓得磕头如捣蒜。
见他这么识相,我的语气缓了下来吩咐道:你这几天跟郑经去办件事情,新建的汗王宫差几个侍女,你们到各胡同子里找些女人来。
杨春愣了一下道:皇上是要……我瞪了他一眼,下一句话他没敢吐出来。
我想起田弘遇那家伙办的事情,居然把陈圆圆都带进京城了。
这一次杨春保不定会想成什么样,我得明确吩咐,不要再惹出什么岔子。
额哲汗以后便是大明的番王,既然在京师住着,怎么也要让他领略中原的繁华昌荣!找几个妩媚侍女陪侍他,那是他汗王应有的体面。
只是你们别搞些乱了血统的事情来,哪个人做得好,朕就重赏她!是,奴才明白了!杨春也是成精的人,皇上说到这个份上他哪能还不明白!这事既然已经吩咐下去,这趟出来也算没有白走,于是一群人拥簇着回宫了。
————————————————————我也不记得以前是在什么地方看过这样的一篇文章,说是人过了一段时间后就会生病。
生病就是一个产生抗体的过程,当人身体内的抗体对病毒无效的时候,人就会生病。
这仿佛就是抗体跟病毒的一次次博弈,病毒不断的进化,抗体也会根据病毒的进化不断产生新的抗体。
人体具有自我医治的功能,然而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人还是会生病。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明显觉得头昏沉沉的,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可能这个时代没有工业的污染,病毒的种类比起后世也少了很多,所以我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病过。
这一次却是病了,我摸摸了额头,热得厉害,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感冒发烧了。
难道是昨儿自己出去的时候给冷到了?!我艰难的坐起身,发布了今天的第一道旨意:来人,去传太医,朕病了。
今天不早朝,奏折发往内阁!说完我又倒回床上,吓得宫人们手忙脚乱。
方正华忙着去宫外叫太医,曹化淳则跑回内宫禀报给皇后。
一会后乒乒乓乓的一群人挤了进来,婉琴一脸焦急的坐在床头,关切着查看我的情形。
皇后,朕没有事情,只是觉得头昏,朕已经让他们叫太医去了。
没事的,不过发烧而已!婉琴流着泪道:皇上,您别说话。
同在一旁的秀儿也是满脸的担心,她皱着眉吩咐道:兰儿,你去看看,怎么太医还没有来!清儿,去打一盆温水来,给皇上擦擦汗!秀儿的两个贴身侍女马上应声出去了。
我昏沉沉的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听见秀儿道:皇后娘娘,皇上只是小病没有什么大恙。
臣妾几个堵在这也碍事,皇儿们还小。
臣妾们就在外头侍侯着,娘娘陪着皇上,大家也放心!婉琴点点头道:就照你说的办吧,你们姐妹几个不必在外边候着,都回宫吧!秀儿她们几个连声应着。
我觉得双眼很累,头跟身子又很热,转了转身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外边已是灰蒙蒙一片,根据我睡的时间,大概已到了下午。
发了一身的汗,现在感觉头没有那么重了。
我挪动着身子刚要坐起来,婉琴就从外边进来。
她见到我,欣喜道:皇上你醒了,觉得怎样?好点了没有?感觉好多了,只是发烧而已,发了一天的汗已经好多了,只是内衣都湿透,朕穿着不舒服,所以才起身换衣服!皇上乃万金之躯,快些躺回去,皇上要换衣服,臣妾让人去拿!婉琴连忙将我扶着躺下,然后对外喊道:铃儿,去拿件皇上的内衣来!铃儿是皇后的贴身侍女,平日甚是乖巧,皇后待她有如姐妹一般。
一会后,她就拿了件我换洗的衣服。
愣着做什么,还不给皇上换衣服下来!是!铃儿面上红了起来,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给我换内衣未免有些难为情。
我摆摆手道:还是我自己来,我在一个姑娘家面前赤身裸体的不成体统。
皇上在病中不要乱动!哪有这么严重,换衣服朕还是做得到的!皇上怕在她们面前露体,那臣妾来侍侯皇上!说着,她将衣服伸入被窝里,然后解开我汗湿的内衣。
我一边配合着,一边无奈的笑了笑,不过是小病而已,居然弄得她们这么紧张,苦笑之余我不由的感觉到一阵温馨。
我想起太医应该来看过了,还不知道诊断的结果。
太医来看过,怎么说?哦,太医说皇上是偶感风寒。
开的药方臣妾已经让人去煎了,方才去看过火候,差不多就煎好了!婉琴帮我换好衣服后,又掖了掖被子道。
吃药啊!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想起生病吃药的事情就有点晕菜,中药是好,这是无可否认的。
但每次要喝下一大碗又苦又涩的药汁,还是有些难以抵挡,这年头可没有什么中成药!大概我脸上的表情象是炜儿不吃青椒的样子,婉琴抿着嘴笑道:想不到皇上也有怕的时候,真应该叫炜儿过来瞧瞧,看看他父皇是怎么吃药的!我面上一红,硬撑道:谁说朕害怕了!婉琴更是笑得厉害了:好,皇上不怕,那就好好立个榜样给炜儿看!来人,把皇上的药端上来。
就这样,给婉琴的逼迫下,一碗又苦又涩的中药给我灌了下去,苦的我舌头都打结。
喝完之后,我又想着回被窝里舒服的睡一觉。
我是病了想睡觉,天冷更想睡觉,今儿两个都撞在一块了,我还等什么!我刚想躺下,方正华就跑了进来。
启禀皇上,内阁大臣在宫门外求见,说皇上病了,前来视疾!哦!这样我就不好再睡了,只得又坐起身来。
婉琴放下药碗,又给我披了件外衣道:皇上跟大臣议事,臣妾暂且告退!我点了点头,婉琴退到偏殿后我才道:宣他们进来!/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六十七章 今日免朝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六十七章今日免朝在内阁首辅韩鑛的带领下,五个内阁大臣依序进来。
为了表示尊重,我得起身端坐在床沿边接受他们的朝拜。
记得郦食其到军门求见汉高祖刘邦的时候,刘邦正在洗脚,郦食其批评他不尊重长者。
后世的皇帝为了表明自己尊老爱贤,在会见大臣的时候礼仪是不能随便的,并作为所谓天子风范传了下来。
行礼毕,韩鑛一脸凝重道:老臣陡闻皇上抱恙,内阁大臣们前来恭请圣躬安!我不过是发烧了,也就是请假一天不上朝,他们居然这么紧张的来见我,难道是怕我突然驾崩了?不过想想也对,大臣们对皇帝的性命紧张是应该的,不然哪天皇帝挂了,大臣们都还不知道,那不是让人有机可乘!我尽量装作若无其事道:爱卿们有心了,朕偶感风寒,已经看过太医也吃过药,现在好了许多!韩鑛盯着看了我一遍,大概没看出什么异样才道:皇上圣体安康,老臣就放心了!被这样的眼光扫描,我苦笑的拍了拍膝盖道:好了,朕身子没有这么弱!天气寒冷,你们也要多注意身体。
今日的奏折朕都发往了内阁,你们披阅不完留给明日也成!众人齐道:多谢皇上关怀!一旁的张惟贤突然躬身道:微臣斗胆,可否看下太医的方子,微臣对治疗风寒略有见地!他要看太医的处方?!难不成他们以为我隐瞒病情?至于嘛!我虽觉得有些意外,但还是让方正华给了他。
其余的几个大臣也围上来一起看了,张惟贤拿着药方琢磨一会才道:这太医院的方子都是以温为主,药量唯恐过多而不惧过少,此方无事,但分量还可以再增加。
是吗?!我笑道:想不到张爱卿不仅是国家栋梁,对歧黄之术也略知一二。
张惟贤谦逊道:微臣也是久病成医,感染数次风寒后,微臣才略有一点心得!比起真正的名医来,微臣可差远了。
贺逢圣也道:说起名医当属傅山,袁崇焕这么重的伤都给他治好了。
可惜他不在京师,不然皇上龙体早已痊愈。
傅山要在,朕早就宣他来了。
我想起傅山文武全才,给我用来当太医实在浪费了,待他回来我该委以重任才是。
想到这,我便道:傅山在上海照顾徐光启也有段时间了,最近有没有消息传来啊?这个……韩鑛没想到我问这个,答得很是犹豫。
怎么样?韩鑛只得答道:老臣还没有看到傅山的奏折,待老臣回去查找到了再来回报!是吗?!我皱眉道:你们敢欺瞒于朕?昨日方正华从通政司取奏折的时候就已经回禀说傅山的奏折到了,今日奏折递往内阁,你们会没有看到?!难道就不怕朕治你们欺君之罪!臣等不敢!说着众人都俯身磕头。
说,有什么消息?韩鑛嚅嚅未应,一脸的犹豫。
他后边的郑三俊出声道:回禀皇上,傅山的奏折老臣看过。
他言内阁大学士徐光启已于上月病殁,臣已经将奏折发往礼部拟定谥号,不日将呈上来给皇上过目。
我浑身一震,想不到徐光启还是没有活过今年。
历史上的徐光启是慢慢病死的,而我这个时代的徐光启却是中风而死。
不管怎么个死法,结局却是一样的!难不成有些东西是人力无法改变的嘛?!大明的历史走向已经给我推向了另一面,那么它的结局又是怎样呢?!皇上!韩鑛满脸忧心的叫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来,看着床前跪着的大臣,强笑道:哦,你们都起来!朕这两日神情困顿,折子就先发往内阁处置。
韩鑛还想再说什么,我挥了挥手,韩鑛他们只得道:臣等告退!他们走后,坐在床沿边的我不由得发起呆来。
徐光启病殁的时间如此准确,让我心里有了丝凉意。
记得以前看过的奇幻小说,大凡回到古代的人,他们都没有改变历史的大方向,反而成了历史的一部分,现行的历史正是因为他们而成了我们所知的模样。
典型的代表如《寻秦记》里的项少龙,原来的嬴政已死,项少龙用赵盘李代桃僵才有了后来的秦始皇。
又如《天书》里的米伦太太,她们回到古代也是历史中注定的。
那我呢?会不会因为我的到来,不计后果的施行新政,使得大明在十七年内玩完?!如此重要的事情,怎么我现在才想起来呢!那岂不是我跟那个‘神’的赌约必输无疑!过程有所改变,结局却是一样!这句话有如魔咒!!皇上!我蓦然惊醒,收敛住神思才发现婉琴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床前。
皇上,您没有事吧?怎么起身坐在床沿?小心着凉!婉琴细心的帮我披好衣服。
没事,没事!朕只是在想点东西,不碍事的!朕再睡一下!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很难看,好在婉琴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而是温柔的扶我躺下盖好被子,她又嘱咐了在旁侍侯的太监才退了出去。
缩在被窝里的我觉得越是温馨,心中就越是惧怕。
躺了半天被窝都没有暖起来,最后也不知怎的迷迷糊糊的才睡过去。
——————————————————出了宫的内阁大臣们缓缓走向内阁大堂,走在前头的韩鑛突然停了下来。
首辅大人!成基命低呼了一声。
韩鑛叹了口气,回身道:你们可觉得告退的时候皇上有什么不妥?……众人都没有回话,这事也不好说。
韩鑛一字一顿道:是面色潮红,神情僵硬!成基命道:首辅大人的意思是……?韩鑛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道:我们不应该告诉皇上徐光启辞世了!皇上对徐光启感情深厚,当日徐光启中风病重,皇上为了此事强行建立天工研究处,差点酿成大祸。
如今徐光启已死,皇上又在病中,只希望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来才好!听到韩鑛这么一说,众人纷纷顿足。
贺逢圣心中后悔不迭,他懊丧道:都是下官的错,不该扯出傅山来,不然皇上也不会问起徐大人的事情!张惟贤也告罪道:也是下官多事,本想看看皇上的方子,谁知会是这个情景!韩鑛心里虽然觉得他们冒失,但事以致此,还能多说什么呢!走在钱龙锡后头的郑三俊可不这么想,他觉得韩鑛他们太过扭捏,前怕狼后惧虎的完全没有大臣风范。
他亢声道:人生老病死都是寻常,徐光启去世也没有什么,皇上已经是大人了,难道分不清国事的重要!太医的方子大家都看过了,只是风寒之症。
咱们就不要瞎担心了!郑三俊这么一说,大家都默然了!过了一会,韩鑛才向天拱手道:毕竟是皇上感染风寒,我等身为内阁大臣更需谨慎行事。
咱们明日再进宫请安!韩鑛所言是大义所在,郑三俊也无法辩驳,当下众人应了!第二日,原本是上朝的日子,但随堂太监方正华一早就守在了午门外。
方公公,你这是……韩鑛很少见到方正华出现在这里,特别是这个时候。
按照往日,他应该正在乾清宫侍侯皇上才是。
他来这里,一定有些事情发生。
所以韩鑛不敢怠慢,见到方正华便马上相问。
是首辅大人,杂家到这是传皇上旨意!方正华打了个恭才正声道。
哦!臣等接旨!韩鑛带着百官跪下山呼。
方正华拿出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今日圣躬违和,免朝一日,所以奏折发往内阁处置!钦此!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一封旨意百官们都已经听过一次,就在昨日也是方正华出来念的旨意。
只是没有想到,大家都以为皇上龙体安康会来早朝的时候,又出来念了一遍。
韩鑛爬起身后,向方正华问道:这是皇上几时下的旨意?回首辅大人,是昨儿晚上!昨儿晚上?!今早方公公可见过圣上?韩鑛再一次问道。
杂家来时,曾去给皇上请安!那皇上身体如何?方正华迟疑了一下才道:杂家并未见到皇上,进去之时皇上仍在床帐中,皇上还未起身!哦,是这样!韩鑛眯着眼仔细听着,待方正华说完后便道:烦请公公前去通报,就说内阁大臣前来请安,求见皇上!这个……方正华一脸的为难,他无奈道:不是杂家不给禀报,而是杂家来时皇上曾有旨意,说不许百官前来探视!啊!韩鑛没有想到皇上有此等旨意,百官们听了都议论纷纷。
如若是在万历皇帝,又或者天启皇帝的时候,百官们会不顾一切的在午门外集体叩见皇上,甚至可能会一起冲入皇宫。
但在崇祯朝,皇后的贤德是朝野皆知,几个贵妃也知书达理,所选的太监都非为恶之辈,矫召的事情不可能发生,旨意均出于皇上!既然是真正的圣旨,百官们再有想法也只得遵从!韩鑛盯着方正华看一阵,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他才缓缓道:既然是皇上旨意,那老夫就回去办差了。
请方公公将今日之事回禀皇后娘娘!方正华仍是躬身回道:首辅大人不说,杂家也要禀告皇后娘娘。
杂家这就去坤宁宫!有劳!方正华告了声罪,拐进午门。
韩鑛深吸了一口气,才回身对百官道:当值大臣回府衙办差,其余人都散去吧!/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六十八章 宫门之争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六十八章宫门之争午门,还有两刻就到辰时了,钱龙锡站在百官的前头不停的来回观望。
因为很快就要进宫早朝,首辅韩鑛还没有来,作为次辅的他心急如焚。
皇上已经三日没有早朝,他们这一次原本是商定如果皇上继续免朝,那么他们就要带着六部大臣一起到乾清宫见圣驾。
短短几年内经历过神,光,熹三朝的老臣们已经不忌讳皇上驾崩了,他们更在乎的是如何使大明江山继续承嗣下去。
皇上病了好几天,他们不能不没有一点防备。
但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带头人韩鑛居然还没有来,钱龙锡哪能不着急的!正当钱龙锡他火烧燎燎的时候,贺逢圣急冲冲的赶了过来。
钱龙锡忙走出两步喊道:看到韩大人没有?贺逢圣顾不得什么官仪,边喘气边道:下官方……方才去了首辅大人府上,韩大人突然病了!钱龙锡听得一惊,他连忙问道:病了?!病得重吗?贺逢圣点头道:首辅韩大人突然患病,下官探望的时候已经不能下床。
钱龙锡没有继续再问了,而是皱着眉头深思起来。
韩鑛病得如此突然,待会是否还要按照原先的计划闯宫见驾呢?!以他的号召力,又能够通过午门这一关吗?!钱龙锡正烦恼着,但贺逢圣方才的话已经吸引了一部分官员围了过来,他们听完两人的对话,已经知道首辅大人今日是不能来了,大家都唉声叹气的不知如何是好!郑三俊拨开人群喝道:大家吵吵嚷嚷成何体统!韩大人既然病了,不是还有咱们一干文武大臣嘛!咱们应以国事为重,皇上已经三日没有临朝,这是自皇上登基以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现在皇上龙体如何,内阁大臣应该知悉才是。
待会,咱们就在这午门外叩阙求见!!郑三俊说完,不少官员都点头称是。
钱龙锡心里觉得有些不妥,但也不好出言反对。
正无可奈何之际,张惟贤跟成基命走了过来。
张惟贤拱了拱手朗声道:各位大人,国家大事重要!现在已过辰时,皇上今日仍旧是免朝。
我等应该按昨日的商议行事,一起进宫问安!虽然韩首辅突然染疾,但各位国家梁柱仍在。
我们就以次辅钱大人为首,进宫求见!正该如此!张惟贤的话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百官们齐齐望向钱龙锡,等待他的指示。
钱龙锡没有想到自己一下子给推到了浪尖口上,他一生为人谨慎,又无雄辩之才,所以大多时候他都沉默寡言。
此次强行觐见,他也是持谨慎的态度,只是有韩鑛在领头,他不过随大流罢了。
现在居然说由他带头,他不禁有些恐慌起来。
这恐怕不合适吧!要不等……钱龙锡期期艾艾的说道。
此地钱大人官职最大,又是内阁次辅,由大人领头才名正言顺!张惟贤见钱龙锡有些动摇,忙将话堵了回去。
成基命劝道:国事为重,大人振臂一呼,百官自然景从行事。
贺逢圣也道:请大人以江山社稷为重!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下,钱龙锡无可推托,只得道:那好,既然各位同僚举荐,那老夫勉强为之。
咱们这就到午门叫门!当下商议已定,文武百官都走到午门的偏门前,为首的钱龙锡高叫道:老夫英华殿大学士,内阁次辅钱龙锡率文武百官求见圣上,尔等速速开门!守门的禁军都是新调过来的,原来武骧、腾骧左右卫拱卫皇城司,但后来蒙古人北犯大同,就将他们抽调出去了,现在的皇城司是由府军前卫负责。
这府军前卫跟其他各卫略有些不同,它是在永乐十三年,经成祖皇帝允许,为皇太孙(后来的宣宗)特选的幼军,置府军前卫,设立官属。
所选的幼军都是从世家子弟里挑取,可以说是嫡系中的嫡系。
当武骧、腾骧左右卫调离后,皇上也正是考虑这个,才将府军前卫调来皇城司。
门口的兵士哪见过这样的架势,慌的让人去禀告指挥使大人。
当值的指挥使本就是京中世家子弟,一听也慌了神。
不说下面有内阁跟六部大臣,就是下面的公侯伯子男一干爵爷,大多都是自己的长辈。
他哪敢出面去答话!好在府军前卫中上头还有人,他连忙跑去皇城司衙门,通知皇城司两位左右提督。
钱龙锡他们在门口等了一会,终于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吱呀一声,午门的偏门大开,两队禁军整齐的护卫在大门两边,两个身着盔甲的少年将军,英气勃勃的从里边走出来。
当先一人年纪较长,他带着头拱手道:末将徐承言参见各位大人!末将常晖参见各位大人!两位世子,老夫带文武百官求见陛下!钱龙锡拱手回礼道。
【歪歪书屋论坛http://bbs.yy05.com】徐承言听后微皱眉头,既而笑道:老大人求见皇上,末将不敢阻拦。
但皇上今日未宣早朝,不如让内侍前去通报,看圣意如何!郑三俊哼声道:老夫等人早已让内侍们前去通报,就是方正华也叫过好几次,但都未有旨意下来。
徐承言双手一摊,无奈道:既然没有旨意,末将职责所在,不能放各位大人进去!说着便要关门。
慢着!郑三俊一声大喝,文武百官全在于此,皇上究竟如何,我等岂能置身事外!满朝重臣就这样进去,你敢怎样!徐承言后边的小将常晖斜刺里冲了出来,按住剑柄哼道:不管如何,此乃皇宫禁地,非召不得入内!谁要敢抗旨,莫怪我手中的青锋无情!皇宫禁地非召不得入内,这是历代都有的旨意!岂有此理!你们两个无知小儿要坏我大明江山社稷!郑三俊一时不知怎么反驳,便破口大骂!你!常晖还想反击,但给徐承言按住。
他又是一拱手道:舍弟无礼,还望各位大人莫要见怪!但我常徐两家世受皇恩守卫皇城司,向来恪守本份,丝毫不敢怠慢。
非召不得入内乃是大明祖制,皇上没有旨意下来,还望各位大人不要为难末将兄弟二人!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不仅钱龙锡觉得难以回答,就是其他官员也不知如何应付。
没有旨意,人再多也是枉然!张惟贤排众而出,笑呵呵道:两位世侄恪守本份,我们作长辈的也很是佩服!徐承言忙行礼道:让世伯见笑了!嗯!果然知书达理!你父亲二人在北疆不知今日之事,否则若是你父亲前来,你又当如何?徐承言恭敬答道:父亲大人临走前曾嘱咐我等,一切按旨意行事!张惟贤又是哈哈一笑:哦,是吗!那徐贤侄,你可知这太监们传来的‘旨意’可是皇上的圣旨?皇上睿智英明,内侍岂敢作鬼!徐承言断然答道。
贤侄年纪也不小,当年阉党为害之事,贤侄可还记得多少?!若此时皇上还未睡醒,那旨意又从何来?我等百官求见皇上,皇上岂有数次不见之理?!皇上勤政爱民,如今已有三日未曾临朝,贤侄以为其中合理吗?!这……张惟贤的一番话让徐承言左右为难,他是握有禁军的提督,身处禁地。
若有什么闪失,断送的可不单是自己的性命,还有自己整个家族。
父亲大人一再叮嘱,不就是怕自己年轻惹事嘛!徐承言沉吟了一会才道:张大人所言也有番道理,但大明典制不可违。
现在末将亲自前往乾清宫求见陛下,将各位大人的意思禀告圣上,再听凭皇上圣裁!张惟贤又道:倘若贤侄在乾清宫门口便让内侍堵住,说皇上不见群臣,不知贤侄又当如何?!这……徐承言一脸的犹豫,常晖倒是仍不松口,按着刀柄不退一步。
张惟贤自然知道常晖以徐承言马首是瞻,便乘热打铁道:徐贤侄无需担心,我等全乃朝廷重臣,即便强入宫禁皇上也不会怪罪。
皇上若真要怪罪下来,我等一起承担就是,决不让贤侄为难!放与不放就在徐承言一念之间,此事如大臣们所言,确有蹊跷!皇上若是病重,大臣们觐见皇上问安,就是国家大事。
自己堵住他们,岂不是要做天下罪人!但若皇上无事,百官们到乾清宫喧哗,事后御使弹劾起来,自家只怕性命爵位难保!此事关系重大,徐承言左右为难!面对文武百官的期望,只见他低着头沉思起来,把外边的大臣急得乱转!郑三俊已经不耐烦,他厉声喝道:我等乃朝廷重臣,皇上生病,一切该由文武百官主持。
皇城司的人马难道也跟着为虎作伥嘛?!徐承言不知如何回答,按住剑柄的手心已经冷汗连连。
现在只是文武百官还好,若是京营又或者九门提督来,那就不好办了。
难道双方再来次夺门之战?!为难之际,他瞥见方正华正向这边走来,心底总算放下一块大石!原来徐承言在接到指挥使的禀报后,感到此事十分棘手。
所以他决定自己先去稳住大臣们,让小太监将此事前去禀告皇后娘娘。
不管皇上是否有事,娘娘的懿旨总没有问题。
方正华一到,徐承言马上迎上去拱手道:方公公,皇后娘娘如何示下?方正华回礼道:将军稍待,杂家这就宣皇后娘娘的懿旨!说着他走到午门,高声喊道:宣皇后娘娘懿旨,着内阁大臣携六部堂官觐见!/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六十九章 后宫听政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六十九章后宫听政在乾清宫偏殿的婉琴皇后有些紧张的坐在炕上,她是一个本份的人,当了皇后也就一心管好后宫,从未参与过政事。
方才太监来报说有百官在午门外求见,她本能的想拒绝,是秀儿在旁劝说,皇后才勉强同意在偏殿召见大臣!姐姐,这也没有什么紧张的,你听听大臣们怎么说的就好了!待会大臣们要进来了,臣妾回避一下!也在炕上的秀儿打算回东暖阁照看皇上,毕竟讨论朝廷大事她不好在场。
皇后拉住秀儿道:妹妹别走,你在我才心安点。
咱们一起看大臣们怎么说,有什么事情也多一个人出主意!闻言秀儿止住身形,道:这……合适嘛?皇后神色一黯,眼圈变红道:皇上现在都这样了,我能不心慌嘛!妹妹……秀儿心中也是一阵悲苦,只是她不便流露,否则两人就要哭成一团了。
秀儿强安慰道:姐姐勿要担心,皇上年轻力壮,平日又未得过什么疾病,这一次只是染上风寒,肯定会平安无事的!皇后点点头,用手巾抹了抹眼泪,道:你说外边的大臣求见是为了什么事情?秀儿摇头道:臣妾也不知晓,估计是为皇上的病情而来!皇后正要说话,一个外边执事的太监跑进来道:启禀皇后娘娘,诸大臣在宫门外求见!皇后望向秀儿,看到秀儿点了点头示意,她才道:传!皇后的懿旨被一层层的传了出去,一会后,二十来个大臣整齐的踱了进来,把偏殿的大厅挤得满满的。
皇后没有想到‘内阁大臣携六部堂官’居然有这么多人,差点紧张得站起身来。
她不知道她的旨意中已经把三公九卿的一些人排除了,正在午门外郁闷着。
督察院,大理寺,通政司都是位列九卿,国家政事他们本该有份参与,但皇后的懿旨中没有他们,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的在外边等着。
叩见皇后娘娘,慧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大臣们按着礼制一起跪下行礼。
呃……起来吧!尽管做了很久的准备,婉琴还是很紧张,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大臣们起身后,钱龙锡率先出来发言:启奏皇后娘娘,皇上已经四日未曾召见大臣,内侍们传话说皇上仍在病中,群臣闻言无不惶恐。
皇上乃大明砥柱,事关江山社稷,所以臣等前来请安。
嗯,皇上仍在病中,你们是朝廷重臣多用点心处理好朝廷政事,待过得几日龙体康健,本宫也就放心了!婉琴掂量着言辞说道。
臣等遵旨!敢问皇后娘娘,皇上如今病情如何?郑三俊问出了大家最想知道的事情。
说到这事,婉琴的眼圈又红了:太医看过了,都说皇上是因为感染风寒,神不守舍,寒毒入侵内腑。
皇上现在还在昏睡中,何时能痊愈太医们也是众说纷纭!啊!众人没有想到皇上病如此之重,钱龙锡跪倒道:启禀皇后娘娘,皇上病重,臣等几位辅臣可否给皇上叩安?皇后没有想这么多,便答应道:你们是皇上的重臣,叩安也是应该。
去吧!说着又抹了抹眼泪,秀儿在旁细声安慰着。
谢皇后娘娘!说着五个内阁大臣躬身退了出来,前去东暖阁看望皇上。
只过了一会,五个大臣一脸忧色的回来,其他人都大约知道方才皇后所言句句属实,皇上现今仍在昏睡中。
下边的臣子们都用眼光交流着,下面的事情怎么走向,是不是按照原先的提议跟皇后说呢?所有大臣的目光又都盯向了次辅钱龙锡。
钱龙锡自然知道自己身负重任,他咳嗽一声后出来道:启禀皇后娘娘,我大明立国数百年,太祖、成祖、仁宗,即位初,即建储贰。
宣宗、英宗册为皇太子时,止二岁,宪宗、孝宗,神宗止六岁。
皇上登基六载已有三位皇子,大皇子既是嫡子又是长子,皇上又在病中,所以臣等请立大皇子为太子以保国本。
啊,立太子?!皇后一下子站了起来。
正是!文武百官商议后都一致认为,无论是从长还是从嫡都应立大皇子为太子。
皇后失声道:可皇上还在病中,怎么可以私立太子呢?郑三俊接着答道:皇后娘娘,正是因为皇上在病中才更要立太子以固国本!按祖制,皇上暂不能理政,便要由太子监国!皇后心中生出一种无力感,皇上不过病了几天,朝中的所有大臣不但没有关心皇上什么时候康复,居然是想着皇上驾崩的身后事。
她若不是一个弱女子,便要破口大骂这些臣子。
可她是,柔弱的秉性让年轻的她还无法应对这样的场面。
皇后一下子坐了下来,默默的没有出声。
皇后娘娘,请以国事为重!这次发话的是张惟贤。
皇后娘娘,请以国事为重!其他人马上随声附和!下边的大臣你一句,我一句,都是劝说皇后下旨立太子。
面对满朝文武的左一口祖制,右一口国事,皇后已不知如何答话,好在她还想起旁边有秀儿在,便扭头道:妹妹,你说这事……怎么办?在一旁的秀儿早就听得一肚子意见,只是碍于身份,不好贸然出声。
现在既然皇后问起,秀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而堂下的大臣没有想到皇后会将问题抛给慧妃,于是乎所有人都望向慧妃,看她如何回答。
秀儿浑不在意大臣们的眼光,仿佛像跟皇后聊天似的说道:姐姐,立太子这事恐怕还轮不到咱们姐妹说话!哦!谁都没有想到秀儿是这么个回答。
【歪.歪.书.屋】立太子之事关系重大,又非常之敏感。
钱龙锡听慧妃这么说,心里倒有些惊慌了。
因为慧妃既然说轮不到皇后作主,那就是暗指他们大臣已在操纵太子的册立。
他不得不发话撇清这个关系:慧妃娘娘的意思是……秀儿皱着柳眉,哼了一声道:本宫也没有别的意思。
在这的各位大臣都是饱学之士,本朝的祖宗家法也是熟能详耳。
今日倒有件奇事,皇上仍为天子,你等众大臣居然跑来要皇后娘娘立太子,你们说稀奇不稀奇?!这……这回轮到大臣们语塞了。
秀儿加重语气训斥道:本宫就代皇后娘娘问你们一声,本朝可有出现天子在位,大臣与后宫立太子的规矩?!皇上在病中,你们不闻不问是何居心,现在提出立太子又是何目的?!秀儿句句诛心之语让下边的臣子都脸面泛白,钱龙锡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要不是他身后的郑三俊跟张惟贤没有动作,他就要跪下请罪了!郑三俊此时跟张惟贤对望了一眼,他们都没有想到慧妃居然这么有见地的主儿。
之前他们商议立太子的时候,都以为宫里的皇后,贵妃年轻没有经过大事,只要众大臣齐心说服,相信她们很快就会同意立太子的事情。
不曾想,现在给慧妃一顿训斥,他们这些大臣彷佛跟谋逆一般,许多人都心虚的低下了头。
前头几个大臣都是久经宦海,当然没有给慧妃叩下的大帽吓倒,再者,他们本着一心为国,谋逆更加犯不上。
想下万历年间都了几十年的立储之争,天启皇帝的移宫案,当今圣上的阉党之乱,大明这几十年的继位风波,已经让大臣们心生疑惧草木皆兵,不得不防范于未然。
张惟贤率先出来应话:皇后娘娘,臣等并非不挂念皇上龙体,只是祖宗创业艰难,大明立国数百年断不能有半点闪失。
皇上一病,臣等心急如焚,但皇上暂时不能理政,外边大员的奏折不能及时批阅,臣等是怕有人乘机借此闹事,所以才恭请皇后娘娘按祖制立太子平稳朝政!皇上之前可是下过旨意给你们,让内阁批阅奏折,怎么会朝政不稳?!秀儿立刻反驳道。
张惟贤躬身道:回慧妃娘娘,内阁辅臣毕竟也是臣子,不是所有奏折都能批下,若有人上言要立太子,臣等便不能批复了!张惟贤的话让秀儿一时语塞,无从反驳。
大殿内立时寂静下来,每个人都想着自己的心事,过了一会,最后是皇后接过话道:不管怎么说,皇上只不过病了,这太子的事不得再提!是!众大臣见皇后语气坚定,也就不便再说。
郑三俊见没有达到目的便道:敢问皇后娘娘,以后的事情如何安排?婉琴皇后犹豫了一下,又望向秀儿。
秀儿哪还有不知道的,想了会道:方才娘娘已经下了懿旨,奏折上的事情由内阁处理。
你们处理不了的就交上来留中不发!秀儿说着瞟了张惟贤一眼,算是对他刚才的问题回答。
秀儿说道这顿了顿又道:皇上不过是偶感风寒,过得三五天就好了。
到时一切有皇上作主!至于其他的事情,一切都有祖宗家法,咱们按着办就是了!秀儿的一番话让大臣们暗呼厉害,特别是最后一句话,看似什么都没有说,实际上又说了很多的东西。
比如皇上万一要是驾崩,那么按照祖宗家法,无论立长立嫡都是大皇子登基。
同时又是警告他们这些大臣便要肆意乱来,一切都有祖宗家法!郑三俊道:皇后娘娘,你看……皇后打断道:就按慧妃说的办!你们没有什么事情就退下去办差吧!郑三俊又道:臣等记挂皇上龙体,娘娘可否允许每日派一位内阁大臣到偏殿请安?皇后犹豫了下才点点头。
大臣们得旨后,全部都退了出去。
婉琴跟秀儿看到大臣们一走,都舒了一口气。
她们彼此对望了一眼,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满意。
妹妹,方才都靠你,不然姐姐还不知如何应对他们了!秀儿谦虚道:哪啊,臣妾是借皇后娘娘的凤仪,否则话都不敢说!对于秀儿的奉承,婉琴笑了笑没有揭破,她知道秀儿在这些方面能力远超于她。
但两人亲似姐妹,秀儿也安分守己,所以婉琴并不防备她。
不过两人很快从第一次成功召见大臣的喜悦中恢复过来,毕竟她们的唯一丈夫——-皇上仍旧还在病中,而且病的是如此的突然,如此的严重,这让她们的内心时时充满了忧虑。
妹妹,你说皇上的病怎么会这么严重?婉琴叹了口气。
秀儿也是眼圈一红:听方正华说,皇上生病前一天出宫的时候冻到了。
但皇上身体一向健壮,风寒也不至于此!这事只怕皇上自己心里清楚。
婉琴点点头道:希望皇上能早点好起来!姐姐,我们一起去看看皇上,皇上知道我们在他身边,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嗯!说着两人挽着手去了东暖阁。
虽然病榻上的崇祯皇帝得到了体贴的照顾和细心的治疗,但病情仍旧没有明显的好转。
太医们只能说是病去如抽丝,还需要好好调养!婉琴跟秀儿,还有内阁大臣们都不敢懈怠,一直在旁守候!/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七十章 人员调防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七十章人员调防时间又过了两天,皇上虽没有发烧了,但仍旧是整日昏睡。
每日醒来也是虚弱的不想说话,全靠着一千几百年的人参炖汤汁维持。
但越是如此,朝廷的官员们越是担心。
毕竟病情拖得太久,容易让人往坏处想。
内阁已经发出公文,严禁京官们私议此事。
钱龙锡在这一段时间内可谓是担惊受怕,皇上的病情虽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恶化,但首辅韩鑛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前几日下了朝,钱龙锡曾到韩府去看望,韩鑛已经病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在床上干喘气。
这哪是十几日前矍铄的首辅大人!在来之前,钱龙锡甚至怀疑过韩鑛是在装病,以避免自己陷入政治漩涡。
但眼见为实,这绝不是可以装得出来的!钱龙锡暗叫一声惭愧,好言安慰了韩府的家人才告辞出来。
首辅大人病了,但朝政还是要处理,钱龙锡跟内阁大臣们忙得团团转。
此时已快十二月,天气寒冻异常,难为几位大臣丝毫不敢懈怠,不是在内阁大堂批奏折,就是在乾清宫守候皇上。
这不,钱龙锡刚在暖炕上小憩了一会,又有一阵急急的脚步声将他吵醒。
次辅大人,这是陕西巡抚杨鹤发来的六百里加急奏折!内阁的中书舍人拿着份奏折躬身禀报道。
哦!有紧急奏折,钱龙锡再不愿意也得起来。
他拿过奏折后挥挥手遣退了舍人,自己坐在炕上按摩了下太阳穴,待清醒一点了才开始翻阅奏折。
钱龙锡看了个大概后,心情沉重起来,看得出这又是一件麻烦事。
他自己不能单独作主,于是召集其他人一起商议!各位大人看看这封奏折!人齐后,钱龙锡递出了杨鹤的奏折。
被叫来的内阁大臣中成基命还在乾清宫守着,其他人都在,除此之外还有兵部尚书傅宗龙。
看到傅宗龙几乎可以猜得出奏折里讲的是关于什么,肯定是陕西又出现了什么兵马战事。
看过奏折后,傅宗龙在里边官阶最小便率先发话:左良玉恃功骄横,下官以为应予以训斥!严令其管束军队,否则军法从事!原来,杨鹤的奏折把左良玉告了一状,说左良玉自从在宁夏卫立功后便骄纵起来,在驻地纵然手下肆意妄为,甚至鞭打地方官员,简直无法无天。
傅宗龙在下边领过兵打过仗,又是文人出身,最恨的就是那些兵痞子仗着点功劳无法无天了,所以他当下说出了自己的处理意见!傅宗龙说是要严惩,可钱龙锡却慎重很多。
领兵打战的将领哪个不是趾高气扬,骄横跋扈的?!特别是那些从下层将官升上来的将领,冲锋陷阵他们是能手,但也有着土匪似的习性。
再者,左良玉刚立过大功,现在就惩戒他,恐怕在边疆的其他将领知道后会有想法。
他发话定了一个基本的论调:左良玉刚刚立功,为人虽跋扈点,但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战将,现在国家社稷处于多事之秋,老夫看还是慎重点!在旁的郑三俊可是连韩鑛的面子都不买,何况是钱龙锡,他冷笑道:若是这样的蛮将胡作非为,朝廷不闻不问,岂不是助长他的嚣张气焰!以后是不是带兵的将领们立了寸许功劳就可以无视律法?!管着刑部的郑三俊话说得虽然难听,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钱龙锡有些踌躇!位列第三的张惟贤沉吟一会,捋着胡须道:次辅大人,下官以为不要急着下结论,现在杨鹤上奏折告状只是片面之辞,我们至少应该看看左良玉的自辩折子。
待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再处置也不迟!郑三俊冷哼一声道:弄清楚事实真相?!双方攻讦起来我们相信谁,难道还要特派御使去调查?这样的话没有几个月都闹不明白!贺逢圣接过话道:若是不问青红皂白,也是不太妥当,不如另想办法吧!郑三俊反驳道:左良玉跋扈也不是第一次,杨鹤为人稳重,断不会诬告左良玉!这个啊……钱龙锡对杨鹤还是了解一点,大家都是读书人,应该不会做这无耻之事。
可这样就下公文训责左良玉又太武断了;派人调查费时费力不说,双方攻讦起来,闹得是满朝风雨,皇上还在病中,不要捅出乱子来。
张惟贤知道钱龙锡给郑三俊说得有些动摇,忙劝止道:次辅大人,下官以为杨鹤是一省父母官,左良玉在其辖区内剿匪,跟地方发生摩擦也属正常。
咱们暂且不论谁对错,左良玉毕竟立了功劳,咱们接到杨鹤折子后便下公文问罪大为不妥!钱龙锡自然想要有个妥当的办法,当即便道:哦,那张大人有什么好的意见?下官以为左良玉在陕北多时,北面的匪寇也剿杀干净,是时候调回京师叙职了!他立了功劳,将他调来京师,既是一种奖赏,又可以消除他跟杨鹤的矛盾!张惟贤说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郑三俊本要说话,钱龙锡抢先伸手阻止道:这也算是一个办法,老夫看就可以。
左良玉调回京师,在天子脚下,他会收敛收敛的!钱龙锡说完,顿了顿又道:问题是,将他调回来调到何处呢?钱龙锡的一句话算是做了定论,那就是将左良玉调回京师。
不过现在将他调到何处才合适呢?傅宗龙道:将他调回京师三营如何?【歪-歪-书-屋】郑三俊反对道:不成,那里已经有耿如杞,杨文岳在,再加上一个左良玉,岂不是分散成三个营?!将左良玉调到京卫拱卫京师就可以了!京师的部队除了守卫京师的上直卫,其他的就是九门提督,巡警司,京师三大营,京畿卫所。
而京畿卫所向来都是作为地方的守卫部队,皇上登基后,更是将它下放作为直隶的卫所。
其地位跟别的京师部队那是差了一节,把左良玉调到京畿卫所任总兵守地方,实际是一种贬职!钱龙锡迟疑道:去京畿卫?他会去嘛?郑三俊断然道:由不得他不去,难道他要违抗兵部的调令?!张惟贤沉吟道:这样不好吧,要是就此沉沦一位战将对大明也是损失,将左良玉调入三营未尝不可!郑三俊又是一声冷笑:左良玉虽然立了功,但他做的不法之事总要给天下一个交待吧!将他贬去京畿卫所已经是法外开恩,若是放到大明开国之时便是杀无赦!他左良玉在地方如此,到了三营岂不是也要把三营闹得四分五裂?!三营是皇上心血所建,不能让它受一点玷污!郑三俊一定要把左良玉贬走的强硬态度让其他人大为哑然,张惟贤向来与人为善,但此时心里也不禁觉得窝火。
左良玉是一名勇将那是无可争议的,三军易得,一将难求!何况当初还是他张惟贤保举左良玉去陕西的,此时他不能坐视不理。
张惟贤轻笑一声道:三营有孙老大人坐镇,左良玉调入三营,耿如杞他们刚好各自领一营。
孙老大人是左良玉的老上司,他在三营自然不敢闹什么事出来。
次辅大人,您看呢?张惟贤直接问向了钱龙锡,而不给郑三俊答话的机会。
只见钱龙锡点点头道:这样也好!毕竟只是听了一面之辞,贸然去问罪倒显得咱们轻率了。
将左良玉调来京师,也方便查明到底怎么回事!好吧,就将左良玉调来三营。
至于领哪支人马就由孙承宗大人作主吧!次辅大人下了定论后,除了郑三俊黑着脸不说话,其他到场的大臣都表示赞成,这件事请就算是通过了!次辅大人,咱们商议的奏折是不是要送往乾清宫去呢?张惟贤提醒道。
对,当然要!给皇后娘娘看过再外发吧!钱龙锡当即拍板!虽然知道这只是走个过场,但有些东西即便知道是形式上的也不能马虎。
商议完这件事,众人也就散了!过了一天起草好的奏折递了上去,果然如大家所料,只是走过场而已,奏折上没有批复片言只语就给发了回来。
很快,兵部发出公文,将左良玉调入京师三营,其率人马归还原来卫所。
左良玉接到公文后也没有多想,迅速办理遣送人马的事宜。
他将七千人马甩给了陕西都司,只带着一些亲兵便向京师进发了,他似乎丝毫不惧没有了兵权在京师会任人宰割。
陕西的官员在一种复杂的心情下,给这个蛮将饯行。
当然也有人焚香放鞭炮庆祝,大约是希望以后他再也不要回来。
果然,左良玉终其一身都未再到陕西,不过这已是后话!/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七十一章 疑心重重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七十一章疑心重重朝外的事情不管怎样处理也没有影响到紫禁城内,而在景仁宫的秀儿今晚却是坐立不安,完全没有了后宫当家人的风范。
当年他的父亲被押解进京,她都没有这么心慌过。
但现在是皇上病了,她唯一的男人病了,乐乐的父皇病了,她又怎么能不着急呢?!兰儿,你照顾好乐乐,清儿,咱们去乾清宫!秀儿走了几个来回后还是放心不下,一边吩咐就一边往外走。
清儿劝道:娘娘,现在这么晚了,咱们就这样去似乎不好!再说,吕统领可能不会开门让我们进去。
秀儿看着清儿,打趣道:如果是我去,吕强可能不会开门,但清儿在,他敢不开门?否则清儿一怒,到时候宫女出嫁不选他,那他就后悔死了!清儿不依道:娘娘!再过几年就可以嫁了,不用害臊,走吧!秀儿说着出了宫门。
吕强喜欢清儿,这在后宫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谁让吕强表现得太明确了,景仁宫的姐妹经常用这件事情来打趣清儿。
当然这话题原本是宫内的禁止讨论的,但秀儿没有架子,跟兰儿,清儿情同姐妹,所以大家也就不忌讳了。
不过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在上几个月的某一天,秀儿在跟皇上闲聊的时候说起了清儿的事。
皇上当时没有说什么,不过回宫的时候,皇上曾拍着吕强的肩膀鼓励他好好干,表示清儿的事情会帮他作主。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他们的事情不就是板上钉钉了。
果然,秀儿她们去到乾清宫的时候,吕强正带着禁卫在门口值夜。
现在皇上正在病中,他这个做统领的也不敢懈怠。
末将拜见慧妃娘娘!吕强本还想喝问是谁这么晚了还来乾清宫,一看到是慧妃连忙下拜。
此时的秀儿已经收起了原先在景仁宫里六神无主的样子,淡淡道:本宫今夜难以入睡,所以过来看看皇上。
吕强本想说什么,可是想到慧妃在宫内的身份,以及旁边的清儿一个劲的瞪眼,他的话在嘴边转了一个圈道:是!末将马上让人开门!秀儿刚跨上阶梯又问道:皇后娘娘呢?皇上身边有什么人在侍侯?回娘娘,皇后娘娘侍侯了几天后,身心俱疲,今晚已经给搀扶到暖阁休息,现在皇上身边是方公公在守夜!嗯,本宫还本想跟皇后做伴,既然如此本宫看看就走。
清儿,你就不要进去了!是!清儿透着一丝不满的应道,在旁的吕强却是一脸喜色,正在那挤眉弄眼。
秀儿进宫门后,乾清宫里的太监见是慧妃娘娘,也都纷纷避让。
他们知道此时娘娘们进去陪夜,都要跟皇上独处一阵,他们很识趣的没有上去打搅。
秀儿慢慢的走向东暖阁,她想着还在龙床上的皇上,心里一阵伤感,风寒病症可大可小,有时大人也承受不住。
乐乐一岁都不到,没有了皇上,那怎么办?!她只希望皇上能够马上康复起来,大家可以跟原先一样相亲相爱的生活。
走到暖阁门前,秀儿深吸了口气才慢慢推开门。
不想方推开个门缝,秀儿见到里边厅上居然有团黑影,看形状是有人在那。
若是平常,秀儿必定退出去唤侍卫,但这里是皇上的寝宫,里边那人要是对皇上有不轨之心,那岂不是……忧心皇上的秀儿胆气顿生,她用力推开门,冷声喝道:是何人在那?!那团黑影明显闻言一颤,但没有立刻作声回答。
秀儿见只有一人,心底镇定下来。
这个光景最好能够让里边这人跪下服罪,否则他若冲入内室,皇上就有危险了,所以她继续喝问:你不说话,本宫立刻就叫禁卫来!黑影有点慌了,连忙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远远的在厅前跪下道:请娘娘恕罪,奴才没有恶意!秀儿听出了声音,有点愕然道:是你?!是奴才!你在这做什么?奴才这在为皇上守夜,又怕皇上不知什么时候苏醒,所以就在厅上侍侯。
不想睡着了,请娘娘责罚!哦!一番话说的倒是合情合理,但就在此时,厅上突然传来一声鸟鸣,秀儿顿时变了脸色:方正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于本宫,皇上的寝宫怎么会有鸟的叫声!说着,秀儿往里一看,借着月光发现,在原先方正华坐的桌下有一个小巧的鸟笼,里边有两只小雀鸟。
方正华见事已败露,只得连连叩头请罪。
秀儿见他如此,心里彻底放下心来。
只要不是危害皇上,那么其它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方正华三更半夜的拿个鸟笼过来,委实怪异了点。
若是小孩子还说得过去,秀儿记得起以前在乡下的顽童经常抱着猫啊狗的睡觉。
可方正华是皇上身边信任的太监素来稳重,怎么会做此轻浮的事情。
这些想法在秀儿的脑袋里转了一圈,秀儿有了主意才道:你比本宫还早在皇上跟前侍侯,皇上也向来倚重你,除了曹化醇,宫里的太监就你最受重用,你不会不知轻重的作些无聊的事情。
说吧,本宫相信你!这个……方正华仍在犹豫。
你难道想闹到内宫监去吗?要让他们来问你话才肯出声?方正华听到这才下定决心,他叩了个头,压低声音道:此事事关重大,奴才也是不得已为之。
说着,方正华起身到外边看了看,才回来说话。
说吧!是,娘娘!方正华用一种轻声而坚定的语气说道:奴才觉得皇上病得不寻常!什么!秀儿不觉提高了个声调。
娘娘,轻声点!方正华又向外边望了望。
这时秀儿才反应过来,低声道:皇上的病有什么不寻常,你怎么知道的?!皇上已经病了八天,普通人得风寒,即便再重,有医药佐理,最多只需三天就可以清醒。
皇上却是长期昏睡不醒,娘娘不觉得奇怪吗?!方正华反问道。
可太医们不是诊断是伤寒吗?!方正华舔了舔嘴巴道:奴才也不瞒娘娘,奴才一早就怀疑过皇上得的不是伤寒,所以每日传太医的时候,奴才特地传了太医院里不同派系的太医。
秀儿眼睛一转,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他们都诊断皇上是患伤寒?娘娘明鉴,他们都说不出为什么皇上成日昏睡,但都肯定皇上的脉象是得了伤寒!既然是伤寒,难道是药方不对?!秀儿顺着思路想了下去。
奴才也想到了这个,曾将太医的方子拿到了外边,京师里老店的郎中都说这是治疗伤寒的好方子,四平八稳绝没有害处!哦!这点显然出乎秀儿的意料。
奴才不甘心,又特地在宫中太监里找了个得了伤寒的,依着方子抓药,结果没两天,那太监就好了!太医没有问题,皇上患的是伤寒,药方也没有问题,难道……秀儿没有作深想,而是低声问道:既然药方没有问题,那么你是怎么想的,跟你在这偷偷摸摸又有什么关系?方正华没有再绕弯子,直接道:药方没有问题,可皇上病得奇怪,所以奴才要弄清皇上喝下的药汁有没问题。
你三更半夜在这,就是为了这个?难道你不会在下去休息的时候弄吗?秀儿虽有几分相信,但仍小心盘问方正华言语间的疑点。
娘娘,皇上的药碗奴才是不能带出去的,而且碗里的药汁剩余不多,奴才怕自己喝了,量少没有反应。
再者,皇上也病了一阵子,所以奴才一心急,就乘着今儿晚上得空,就从御花园抓了两只鸟儿来试药。
用小鸟来试药?是,奴才私下已经将自己抓来的药喂过这两只鸟儿了,并没有半点不良的反应。
所以又带着它们来试皇上喝过的药汁残余,不想给娘娘……那结果怎样?秀儿忍不住打断问道。
娘娘过来请看。
说着方正华将鸟笼提上桌面。
今夜恰好月圆,月光似水的洒落下来,秀儿将鸟笼提到月光照得到的地方,她终于看清了里边的情形。
如果两只小鸟睡着了,那就是站在横梁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而这两只小鸟没有站在上面,而是在笼底。
虽然也是闭着眼睛,但小鸟的身体很明显慢慢歪向一边,等倒地了,鸟儿才挣扎起身,如此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等真的出现这样的结果,让秀儿内心震惊的忘了思考,只是一个劲的在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娘娘,方才奴才也是刚看到这样,娘娘就来了!秀儿回过神来,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使内心平静下来。
她思虑了一会才道:方正华,这事不可泄漏出去,你就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鸟儿你快些处理掉,其它的事情有本宫跟皇后作主!奴才遵命!慧妃娘娘毕竟不是刚进宫的小丫头,三年的后宫打理尽显精明之处。
既然娘娘这么说,方正华完全相信慧妃娘娘已经有了定见。
秀儿吩咐毕转身走向里室,惊闻秘密后,她更加忧心皇上的健康。
在感觉到皇上还算平稳的呼吸,她才心安点。
帮皇上掖好被子,她在皇上的榻前静静的站着。
这是她进宫后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紫禁城视为最安全的地方,深居九重的天子也会遭人下毒,若是在平常讲出来,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但现在却成了事实,被下毒的就是自己的丈夫,是谁这么大胆敢做灭九族的事情呢?如果抖搂出去,又会怎么样呢?现在怎么将皇上保住呢?此事千头万绪,秀儿皱着眉头,沉思不已!当秀儿走出来的时候,方正华在厅上守着。
那个小巧的鸟笼已经给他处理掉了,他上前一步道:奴才已经将事情办妥,娘娘还有何吩咐?没有什么了,有事本宫会同皇后娘娘召见你!是!秀儿刚往外走又转过身道:皇后不在,你一人不要在厅上守夜。
其他守夜的太监将他们叫来,一起在这里守着。
明日本宫未到之前,皇上的一切饮食都不能往里送。
奴才晓得!方正华明白慧妃的意思,这是让自己避嫌。
秀儿径直往外走了,来到乾清宫门的时候,叫了声清儿。
此时吕强正在对清儿嘘寒问暖的,连自己的披风都披到了清儿身上。
清儿见娘娘出来,慌忙将披风一丢跟了过来。
吕强赧赧的走上前,施礼道:娘娘这就回去?秀儿略带点戏谑的口吻道:吕统领,好好守住皇上的寝宫,皇上待人向来公平,谷刚得到的,你也会得到。
吕强自然知道娘娘是指什么,躬身道:多谢娘娘提点,末将记下了!此时方正华也带着其他的守夜太监出来,秀儿一挥手道:好了,本宫回去了,你们回去守夜!恭送娘娘!宫门一干人都跪下道。
秀儿没有管他们,带着清儿回景仁宫去了!/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七十二章 谁在得益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七十二章谁在得益秀儿回到景仁宫自然是一夜难眠,意外的发现给她带来了无尽的困扰。
待哄睡好宝贝儿子乐乐,她躺在床上还是回思发生的一切。
能发现皇上病情不寻常的不单只有方正华,太医院的太医们也应该多少知道点。
但太医是断不敢有什么胡乱举动的,他们只会按着脉象出方子。
方正华能发现这一点,而且为了一个凭臆想得出的怀疑,冒着死罪的危险做了那么多事情,这本身就是让人觉得惊异的地方!方正华平日再小心谨慎也决不至于到这个地步,或者他已经发现了点什么,才导致他往这方面有所猜测。
当然,下毒的人不会是方正华,因为最近两年他就一直在皇上身边,他要下手的机会很多,比如就象今晚守夜之际!所以方正华是可以相信的,不管怎样,毕竟是他发现了有人下毒!那真正下毒之人又会是谁呢?能有条件的肯定是宫里的人。
皇上的药是药膳监的人包办的,药膳监有这胆子吗?!虽然听宫里的老人说,大明世宗朝皇宫真的发生过宫女刺杀天子的事情,但皇上又非暴君,待下边的人也好,若非给逼到极处,后宫的人绝不敢作这抄家灭族的事。
何况这药汁是经过银针试毒,太监试药后才能给皇上服用的,凭一个小小的药膳监绝做不来!整个煲药过程还有曹化醇看着,曹化醇是从潜邸就跟着的老人,应该会很小心才是!那么究竟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若是从受益的角度来看,皇上不在了,大皇子名正言顺的登基,受益的自然是皇后姐姐一家。
不过大皇子作为皇储的事情只是时间问题,不论立长还是立嫡都是皇后的孩子,那么皇后娘娘跟她的娘家人根本就不需要多此一举,以皇后的性格也做不出这些事来。
那么可以排除皇后的嫌疑!秀儿在床上辗转复侧没有将下毒的事想个明白,既然搞不清楚,秀儿干脆就先不想这些,而是想着怎么将皇上医治好,不让下毒之人再有机可乘!她想了下外边可以依靠的大臣,发现除去病了的首辅大人韩鑛,其他的都不知底细,自己的爹爹又在湖广,外朝可以说是没有能够完全信得过的人。
当然秀儿还想起了一个人——傅山,要是他在朝内就稳妥得多。
皇上是不是中毒,他可以诊断得出来,而且他武功又高强,作为皇上的护卫也可以让人安心。
不过此刻傅山去了江南,让他回来也需要段时间。
还有什么人可以依靠的呢?!不管怎样,总要通知皇后先!秀儿躺在床上筹划着,也不知想到什么时候才睡着。
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朦朦亮,秀儿挂记着皇上的事情,稍作梳洗就忙赶往乾清宫。
到了乾清宫,婉琴皇后也是方起身不久,见到秀儿带着这么多人来请安,微觉得诧异,她笑道:妹妹来得好早!秀儿按着规矩行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妹妹不必多礼!两姐妹见礼后,手拉手的进了东暖阁。
秀儿带了的女官,侍女们在清儿,兰儿的指挥下,一下子就将东暖阁围了起来,原先侍侯的太监全给赶到了门外候着,就连方正华也在其中。
婉琴皇后愕然道:妹妹,你这是……秀儿对清儿她们使了个眼色,宫女们都撤到了二门外。
珠儿见皇后点头,也跟着出去了。
秀儿见没有其她人,眼圈一红,将自己昨夜所见都说了一遍,并以性命起誓所言属实!婉琴皇后听后,足足惊讶了一刻钟,然后起身便想往外走。
秀儿拦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婉琴咬牙切齿道:本宫这就找人彻查此事,看看是何人敢这么大胆!姐姐,这么一来就打草惊蛇了,我们还不知道是何人下的毒,要是过早惊动,那下毒的人潜伏下来,又或者下些烈性毒药,都是得不偿失!婉琴闻言停了下来,乱糟糟的想了一阵心中全无主意,她抓住秀儿的手道:那妹妹有什么办法?绝不能让皇上再喝毒药了!秀儿扶住皇后,将她搀回暖炕道:姐姐,这事太过突兀,臣妾的心思都在皇上那,一定想办法维护皇上的周全。
现在只要咱们能守住皇上,待皇上醒来,那么一切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
嗯,那好,待会我去下旨意,将乾清宫的太监都换上咱们的人,皇上的一切都由我们来包办!姐姐,还有一件事情要先做!什么事?姐姐,毕竟这件事情太大,也太过突然,虽然臣妾昨晚亲眼所见,但此事最好还是让姐姐眼见为实才好。
方正华虽是信得过的人,但事关陛下安危,咱们姐妹要谨慎行事。
臣妾昨夜听的多过看的,所以咱们也要亲自找人试药,看看那药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婉琴想了会道:那就按妹妹的意思办!那我们怎样将这里的人赶出去,而且还不会惊动下毒的人!秀儿在婉琴的耳畔嘀咕了一阵,将自己昨儿想到的办法说了一遍,末了,问道:姐姐觉得可行吗?婉琴面上有些僵硬,迟疑了下才道:你说宣傅山回来?嗯!此人医术高明,武功又好,他回京应该对皇上的病情有所助力!婉琴皇后心中比较忌讳的人就是傅山,虽说皇上开解过,但她心底还是有些不自然。
她想着能不碰面就最好不要碰面,放在往常,皇后肯定会毫不留情的拒绝,但现在关系到皇上,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那好吧,就依你宣他回京。
不过这旨意由田家转去,傅山会不会有所猜疑,而另外再生枝端!田妹妹知道后,难保会吓到她!秀儿道:此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给傅山的信可以让田府的人交到徐光启大人孙女处,由她转交傅山!对于田国丈那,咱们不必透露消息!给傅山的书信有姐姐的印信,再加上小妹的签名,傅山应该不会怀疑。
那好吧,田妃那我来做,剩下的事妹妹去办妥!婉琴最终下定决心做了安排。
东暖阁外的太监们正郁闷的站在门外,虽然暖阁外有回廊遮雪挡雨,但在大清早吹着北风也很是不爽。
慧妃娘娘带着帮人来到这,居然连皇上寝宫的太监都给赶了出来,那排场架势比皇后娘娘的都还大。
不过也没有办法,谁让皇后娘娘忠厚老实,准许慧妃娘娘打理后宫,主事人的排场自然大了,景仁宫的宫女眼睛都瞪到天上去了!这不是方公公吗?!怎么站在这啊?一把尖细的声音打破了东暖阁外的宁静。
方正华转头一看,原来是司礼大太监曹化醇。
他行了一礼道:见过曹公公!皇后娘娘跟慧妃娘娘正在暖阁内说话!哦,曹化醇瞟了眼门口站着的女官,知道这是慧妃宫内的人。
在门外守候的小太监见到曹化醇都纷纷来见礼,曹化醇还要说话,暖阁的门突然打开,秀儿当先走出来。
下边的太监一看,都不敢再作声,规规矩矩的站在那。
秀儿扫了眼四下的人,寒着脸道:本宫蒙皇上皇后娘娘信任,打理后宫也有些时日了,向来宽厚待人,但有些人是蹬鼻子上脸,本宫念这里是皇上的寝宫,你们都是皇上身边的人,也就没怎么管着。
谁知你们竟是这样办事的!昨夜本宫前来探视皇上,守夜的人都不知道到哪躲懒去了;里边的茶水也没有一杯;厅上的家私都有了一层灰;皇后娘娘来这侍侯皇上,你们也要侍侯好皇后娘娘才是,现在娘娘却忧劳成疾,你们就是这样办差的!秀儿一开口夹七夹八的将乾清宫的太监们都骂了一通,连着曹化醇,方正华都不敢回嘴。
很明显,现在慧妃娘娘心情不好,皇后娘娘都没有出来干预,谁敢前去送死呢!更要命的是,从慧妃身后的缝隙间看过去,皇后娘娘正给侍女搀扶着坐在厅上。
看来皇后真的是劳累成疾了,下边的太监哪还不明白,全都跪在地上请罪。
现在知道错了,早先干什么去了!皇后娘娘是菩萨,本宫可是个恶人!皇上还在病中,你们就乱来了!既然你们不懂得尽职尽责,以后全部在外边吹吹风清醒下。
寝宫里的事情由皇后跟本宫负责,你们只管端茶送水!听到没有?!是!众人没有想到,自己在皇上得病期间任劳任怨,又是后宫最有脸面的寝宫侍侯太监居然一会间就给贬成了杂役,但面对慧妃的冷眼寒光,各个都忙领罪谢恩。
秀儿见他们认罪,哼了一声继而吩咐道:方正华,你去太医院传太医过来给皇上诊脉。
清儿,你去找丽妃娘娘,就说皇后病了,请她过来照顾下。
是!两人听明后都去做事了。
秀儿看了眼剩下的人道:曹总管,你去忙你的,管好宫内的禁防。
其他人都到偏殿候着,待会皇上要熬药什么的,若再偷懒,本宫绝不轻贷!说着秀儿也没有管他们什么反应,径直回暖阁去了!/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七十三章 再起争执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七十三章再起争执几乎这一天,皇宫所有的人都知道慧妃娘娘的心情很不好。
因为她不仅是将乾清宫里的太监骂了,几乎是逮着谁就骂谁。
前来给皇上诊病的太医本想洋洋洒洒说下病理,结果也被一顿好骂,而且骂得太医无法辩解。
皇上病了这么久,药也吃了这么多,却不见一点好转,那就是太医院的人没用!太医给骂完之后,还要被唤去看病。
当然这次不是给皇上看,而是给皇后娘娘看!好在皇后娘娘的病症还算好判断,属于劳累过度,只要调理一阵就行了。
太医这次学了个乖,不敢有其它废话,写了药方,说了些疗养的条陈,就在旁边静静的候着。
最后等慧妃准他退下时,已经汗湿了几重内衣!乾清宫里的人都在外边忙忙碌碌,东暖阁里边一会要这,一会要那,将他们指挥得晕头转向。
就这样,乾清宫被皇后跟慧妃联手控制住了。
暖阁外边守着几个女官,就是曹化醇,方正华这样的大太监都要通报后才能进去。
此时毕竟跟以前不一样,司礼监跟秉笔太监的权利给大大的削弱,没了东厂跟锦衣卫,太监们也没有胆量闹事。
何况现在皇宫里皇后最大,又是未来的太后,谁敢违抗懿旨!当然,乾清宫的变化引起了外朝大臣的注意。
第二日,钱龙锡带着群臣前来见驾的时候,在偏殿就遇到了皇后娘娘跟两个贵妃。
虽然她们占居乾清宫有些不合体制,但皇上跟皇后,贵妃最为亲近,她们要亲自照顾皇上本就无可厚非!其他大臣有什么意见,钱龙锡不知道,不过他是没有为这件事再出头的想法。
他来也只是想知道皇上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很好的医治。
不过还没待他们开口,皇后就来了个下马威。
你们一干大臣没有本宫宣召,来乾清宫意欲何为?!秀儿跟田妃两人扶着皇后到暖炕上坐下,然后在旁边侍立着。
俨然三个女人处在了统一战线上,以皇后马首是瞻。
婉琴皇后虽一脸倦容,但话语却是犀利,下面的大臣们都感到一阵不安,忙跪下回奏。
臣等……是来给皇上叩安的!钱龙锡说得支支吾吾,像是犯了错一般。
哦?!本宫不是安排了大臣在偏殿侍侯吗?外朝政务繁忙,你们不用心办差,到这来打搅皇上静养,可是为臣之道?!婉琴这话明显是鸡蛋里挑骨头,让下边的大臣们都吃惊不已。
上次他们集体来见驾的时候,皇后给他们的感觉是端庄腼腆,这回是将他们的印象完全颠覆掉了。
当然他们都是老臣子,没有那么容易给难住。
张惟贤解释道:臣等数日没有叩见皇上,心忧思切,所以才来见驾!皇上龙体安康便是大明百姓之福,臣等不能不关心!婉琴皇后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刁难’他们,而是吩咐道:嗯,你们是朝廷重臣,要见皇上,本宫也没有理由阻拦。
只是皇上病情不容乐观,太医说要静养,你们几个内阁大臣见见就出来。
珠儿,你去请成大人一起过来吧!在旁侍侯的珠儿侍女应声而去,钱龙锡他们对望了一眼也跟着去了!进了东暖阁,里边跟以前差不多,皇上仍旧在龙榻上昏睡,只是身边的人都变了模样,清一色都是后宫侍女,连皇上最为信任的方正华也不在其中。
内阁大臣们在里边看了皇上这几天的脉案,又看了皇上呼吸还算平稳,也就不敢多呆,便退了出去!几位大臣,你们可觉得本宫有没有尽心尽力的侍侯皇上?钱龙锡他们一出来还未开口,婉琴又跟他们铆上了。
听到皇后这么说,钱龙锡不禁怨怼的看了一眼后面的大臣。
都是他们在那瞎担心,闹轰轰的来这里见驾。
搞得皇后娘娘心中有气,将他们这一干大臣都怪罪上了。
臣等不敢怀有此心!婉琴皇后听了他们的请罪之辞,闭着眼睛养了会神才道:好了,本宫也无意追究什么,你们退下吧!大臣们正打算退下的时候,突然郑三俊排众而出道:微臣斗胆,敢问皇后娘娘,乾清宫里本是皇上寝宫,怎会全由后宫的侍女在侍侯?这是本宫安排的!皇后说得轻描淡写。
乾清宫毕竟是皇上的寝宫,原先的太监也是皇上用开的人。
在皇上病中撤换身边的人,又将这么多人安排在乾清宫里,人员混杂,微臣以为不合礼制,也对皇上养病无益!郑三俊一口气将别人不敢说的话都抖了出来,矛头直指婉琴皇后。
要是放在别的朝代,没有人敢这么说;如果没有三大疑案的发生,大明的士大夫也不敢这样。
但就在这三四十年里,太子被刺,皇上被下药,皇储给劫持的事情都发生过了,难保又会发生什么!这一次皇后没有出声,慧妃就站了出来,冷声道:你们是什么意思,乾清宫住的不仅是你们的皇上,也是我们的丈夫!难道我们就不爱惜皇上吗?!秀儿说出这话都让大臣们一愣,作为正统的老头们哪会从男女情爱上来考虑。
皇位更换,太子登基带了的巨大权势让他们只会从利益上来分析。
无论怎样,皇上一旦驾崩,最大的受益人便是婉琴皇后,她将作为皇帝的生母登上太后之位,站在了权利的最高峰。
礼部尚书李标出声道:臣等没有说娘娘们不爱惜皇上,臣等只是以事论事,天下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乾清宫的太监是皇上亲自选拔,按礼制,皇后娘娘无权撤换!这件事既然给郑三俊讲开,内阁大臣们只能同心协力,因为作为辅臣他们想得更远。
皇上得了重病十来天了,他们心中都有一个不敢说的设想,那就是皇上大行的可能性很高。
按照祖制,大皇子作为太子登基,内阁辅政。
但后宫同时也拥有了干预朝政的权利,毕竟朱批会在太后手里。
以后就朝政的事情,大臣跟后宫的争执绝对不会在少数。
所以他们要未雨绸缪,第一次就将还不是太后的太后挡回去,那么以后就好办了。
况且乾清宫是皇上平日处理政事以及睡觉的地方,这里的太监除了侍侯皇上,往往还兼任了东厂,西厂这样的职务。
他们既是太监,又是厂臣,现在虽没了这些机构,但规矩如此,所以李标说皇后无权干预!秀儿哼了声道:你们口口声说关心皇上,谁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
昨夜本宫来探视皇上,宫里的太监都懈怠偷懒,现在皇上昏迷,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后宫之首,难道调换些不尽责的内侍都不行吗?这样的事情还要皇上醒了再行处置?你们又是何居心?面对慧妃的诛心之语,大臣们肯定不能认,郑三俊顶了回去道:既然是内侍失职,可以将其发往内宫监或者敬事房处置,然后由司礼监安排人手补进来。
再安排人手,要是仍旧老样子,皇上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吗?!皇后娘娘是皇上最亲近之人,我们亲自侍侯皇上有何不妥!虽然难以回答慧妃的诘问,郑三俊骑虎难下,只得道:这是规矩,即便是皇上也要遵循的祖制,是不可以违背的!这回轮到秀儿语塞了,面对祖制这东西,作为后宫的娘娘们更加难以逾越这道障碍,比如祖制中后宫不得干政便是她们的死穴。
秀儿扫了眼下面的臣子,他们各个都低着头跪在下边,看似恭顺,但心里怎么想的就难讲了。
以前听皇上说起朝政的事情,大臣里边应该有几派才是,今日却是这么统一。
难道他们想乘着这个时候把持住朝政?!秀儿想着不由心里一寒!偏殿里一时冷场,许久婉琴皇后道:皇上病了,本宫住在乾清宫也是祖制,乾清宫的太监本宫也没有更换,他们都在外边侍侯着。
慧妃,田妃都是来陪本宫的,并未住在这里。
现在皇上的身体才是头等大事,你们身为大臣却在这些小事上纠缠不放!郑三俊要反驳道:可……话还没说完整,就被皇后厉声打断道:好了,本宫话还没有说完,你们虽是内阁大臣,但本宫是正宫皇后!你们不放心,就再设另一间偏殿,你们可以派大臣整日守在那,每日三次请安总可以了吧!没事就退下去!婉琴说完身子委顿在炕上,似乎用完了全身力气。
下边的辅臣彼此对望了几眼,全都叩首道:臣等告退!然后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待殿里空空荡荡剩下她们三姐妹的时候,田妃拍了拍胸口,方才的情形将她吓蒙了。
秀儿拉着婉琴道:姐姐真是厉害,最后小妹都不知怎么答话!婉琴苦笑的摇摇头道:妹妹,你说咱们这样将大臣的关系弄僵,是好,还是坏啊?!秀儿用种难以言喻的表情道:姐姐,你看下今天来的臣子,全都齐心协力来对付我们,一个帮我们说话的都没有。
这样我们怎么相信他们!不管怎样,我们只要等到皇上醒来就没事了!姐姐你一定要坚持住。
嗯!婉琴下意识点了点头。
秀儿想了一会,转而对外吩咐道:咱们不住在这里也好,清儿,你回景仁宫收拾一下,等下我们过来给姐姐送饭,送汤!姐姐你好好休息下,妹妹待会再过来!说着,秀儿告辞出来忙去了!/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七十四章 傅山归来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七十四章傅山归来虽然群臣被皇后从乾清宫赶了出来,但他们对于自己取得的成果还是满意的。
作为大明中兴的一代辅臣,他们最担心的就是皇上在临危之际被‘别有用心’的人控制,至于登基皇上年幼反而不在他们的考虑中!现在大明虽然说危机没有解除,但财政上有了很大的好转,对外作战也是屡屡取胜,他们完全相信凭借着自己就可以让大明重新强大起来。
皇后允许他们在偏殿守候,一天早晚三次叩安,这已经足够让他们监控住皇上。
有什么人进了东暖阁,哪位太医来看过,什么时候吃药,这些都可以在偏殿看到。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所有大臣就可以立刻进宫见驾!这一点让他们很放心!在观察了几日后,偏殿轮值侍侯的大臣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皇上每日三次的药汁都是准时送往东暖阁,慧妃也每日准时送来参汤。
虽然东暖阁给坤宁宫调来的侍女守住,但从他们叩安时的观察,皇上的病情没有什么变化。
太医院的医正对此也是这么认为,每日的脉案写得千篇一律,让大臣们看了都烦。
如此又过了十数日,皇上已经卧病长达一个月多了。
消息虽没有外传,但京中议论纷纷,都说天子现在是‘大豫’了,保不定哪天就驾崩。
内阁大臣们拐弯抹角的听到这些话也是叹气不已,这十数日来他们曾经召集过名医会诊,可都没有一个能说得出所以然来。
他们已经开始习惯没有皇上理政的日子,现在大明的奏折全部由内阁批阅。
实在不能批的,就发到乾清宫去,算是留中不发。
而在乾清宫守护的皇后贵妃仍旧小心翼翼的服侍着皇上,她们也似乎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动不动就抹眼泪。
只不过原先侍侯皇上身边的太监可就遭了罪,这十来天里都不敢乱走一步,每日就在二门上等着。
因为皇后已经不出乾清宫,很多时候就是呆在东暖阁里,侍女们也吃住在宫里,所以常常有事情吩咐下来,甚至到了晚上还吩咐做饭菜的,把下面的太监磨得什么脾性都没有了。
如此奇怪的朝政局势,这在大明也是头一遭。
好在内阁大臣们都尽心尽力,崇祯六年不多的时光有条不紊的消逝着。
这一年的春节也是大明最为安静的一个春节,皇上龙体不适,取消了所有的庆典。
京城里的百姓们,甚至鞭炮也少放了两串。
皇上生病,你点炮仗岂不是有庆贺的嫌疑!所以顺天府发出公告,让百姓少放炮仗。
就在过年的前两天,左良玉终于快马加鞭的赶到了京师。
不过此时已到春节,各部都放了假,三营授职的事自然要到明年才有着落。
初到京师的左良玉也不着急,置办了些年货,安心的住在驿站里。
等到新年初三,左良玉将全身收拾一新,带着年货把兵部各位堂官,中军督府的都督们都拜访个遍。
原本京师里的大臣们都以为左良玉是个骄横跋扈的悍将,现在一看倒觉得传言有些不实了。
言语虽不高雅,但恭恭敬敬没有武人的粗鲁,也懂得乘拜年的机会来走动。
这让朝堂上的大佬们舒心不已:不管你在外边立了什么大功,到了京师这儿,还仍旧得像个孙子。
左良玉这一圈转下来,当然也有了收获。
未过十五,就有兵部一纸文书让他到三营报到。
此时三营久经训练,已经是大明的精锐部队。
每营都有二万余人,设副、参、游、佐、坐营、号头、中军、千把总等官。
原本在三营之上只设总督一人,但袁崇焕给派往辽东后,只留下一个耿如杞。
耿如杞方到三营没有多久,靠着原先营里的老人杨文岳才维持着。
现在既然调了左良玉来,就干脆每营各设提督,然后由孙承宗兼着总督一职。
兵部这样的调命,也是有据可考的,在隆庆年间就曾设过三提督,现在恢复下祖制也不为过。
当然左良玉的到来,不可避免的造成三营高层将领的一次人事变动。
毕竟左良玉不是一个人来三营的,跟着他同时来的还有他的亲卫,几个已经有参将职衔的亲卫。
好在三营方组建神武营没有多久,很多地方都还有空缺。
渐渐的,左良玉提督的神行营上边将领换了个干净。
孙承宗虽然总管着三营,但毕竟回来休养没有多久。
人老之后,伤了身体元气要养回来就得费一番功夫,所以他也没有那么多精力看住三营。
而三营由三个不同出身,不同派系的提督领着,暗地里都较着劲,还时不时闹出些小摩擦。
现在朝中的大臣们全盯着皇上那头,没有闲心管这些小事,只是申斥他们三人约束好自己的手下。
就在春节期间,来京师过年的除了左良玉,还有一行人也是这个时候进的京。
在年初二的那天,傅山带着已故大学士徐光启的孙女返回京师。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只是徐光启在天工学院,国子监都有很深的影响,他的弟子门生哪能不来拜访!一传十,十传百的,满京师的人都知道傅山回到了京师。
这对很多人来说,并不觉得怎样,对于某些人而言,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当日午夜时分,一个中年人进了书房门,静静的坐在***的阴影里也不知在思虑什么。
他每日都有在书房静坐的习惯,没有他的允许,府中的人都不敢前来打搅。
然而今夜他方坐下就有人敲门,一长两短,一共三下!进来!中年人声音低沉而威严。
奴才参见老爷!一个神情冷漠的精悍年轻人走了进来行礼。
他虽笔直的站在那里,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整个人都蓄势待发,像一头随时要择人而噬的猎豹。
中年人打量后满意的点头道:有什么事情嘛?奴才接到报告,傅山回来了!傅山?!中年人听到这名字神情一滞,继而向后仰靠着背椅,双目微闭!刹那间书房变得很静,没有一点声音。
要不要奴才去会一会他?年轻人眼中闪现一丝嗜血的热切。
钟郁……奴才在!中年人叹了口气道:老夫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你还是不要去碰他!是!年轻人眼中的那丝热切湮灭继而又转为冷漠。
中年人似乎没有在意年轻人的变化,他坐起身,从书台上拿起枝狼毫,挥笔就写起字来。
年轻人不闻不问,仍旧笔直站在那!你除了武功好,还要懂得用头脑!中年人突然开口道。
是!傅山回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边有玄机,有谁会在过年的时候呆在路上呢?!你去找他,等于将自己暴露出去!年轻人嘴角**,但还是没有出声。
【歪*歪*书*屋*论*坛】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中年人头都没抬。
杀了他,一切都解决了!钟郁,你跟你爹是本府的家生奴才,你的祖上在本府建牙的时候就在了,所以老夫很看重你们父子。
你要明白,现在无论谁怀疑什么,都只还是怀疑。
假如是有人将傅山叫来,你的出现就证明了他的推测。
傅山有没这能力还是未知,咱们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年轻人低下头道:奴才知错!嗯!中年人将笔放下,拿起写了几个字的纸张吹了吹,露出一丝笑意。
也不知道是满意钟郁的表现,还是满意自己的书法。
最后他将纸张递给钟郁道:傅山这头你就不要去盯了,你照着老夫的意思去做!最近也不要再过府里来!年轻人扫了一遍纸张上写的字,然后揉成一团吃了下去。
奴才告退!待年轻人走了后,书房又恢复了安静,只有一盏油灯闪烁着。
中年人许久才发出一声长叹:是谁叫傅山回来的呢?!——不管别人是否欢迎傅山回来,反正他已经回来了。
傅山收到皇后跟秀儿的信件后不敢拖延,就在腊月时节匆匆忙忙的赶往京城。
虽然信件是由田家快马递来,但内容却是让他心惊:皇上病重!他在上海的时候每日也看邸报,从没发现皇上生病的消息。
皇后的信由私人转递过来,只能说事有跷蹊。
不过让傅山又稍微意外的是,自己回到京师两天了,也没有旨意让他进宫诊病。
就在他坐立不安的时候,才有宫里的太监出来宣旨意让他进宫。
当他走进乾清宫的时候,除了皇后跟慧妃,所有的内阁大臣都在,他们身后边还有太医院的医正们。
钱龙锡首先出声道:傅大人善歧黄之术,又来京及时,如今皇上龙体不适,你进去看看究竟如何?傅山谦虚道:下官略懂医术而已,有这么多太医在,下官不敢班门弄斧!钱龙锡还要再劝,张惟贤语气严峻,直接道:傅大人,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你进去诊过脉再说!是!傅山不便再谦让。
慧妃突然上前一步道:傅大人,群医无策,皇上可指望你了。
娘娘言重了!傅山躬身进了暖阁,所有人尾随其后,都站在他的旁边盯着。
傅山娴熟的探了探皇上的左手脉,接着又探了右手。
然后检查皇上的舌苔,眼睛,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做下来。
最后是用金针刺穴,傅山在皇上手臂扎了一针后,不由沉思起来。
皇上到底怎样?钱龙锡忍不住问出了口。
傅山这才站起身,扫了眼两宫娘娘,见她们没有出声,便道:皇上的病症很是奇怪,最初应该是染上了风寒!听到这话,旁边的太医都纷纷点头。
既然是风寒,皇上为什么不醒过来?傅山解释道:这就是下官觉得奇怪的地方。
皇上的风寒之症没有侵入肺腑,反而郁结于心,这是第一点奇怪之处;第二点是,从皇上现在的脉象看来,风寒之症已去,太医们开的方子起到了效果,但皇上仍旧没有醒。
说你有没有办法吧!张惟贤仍旧是那么直接!傅山吞了口沫涎道:下官也是无能为力,最多可以用‘开天门穴’推宫保持皇上现在这个状况,让皇上醒来,微臣实在没有办法,只能靠天意了!此话一出,大臣们都同时叹了口气。
一直没有说话的婉琴皇后这时才出声道:难道你也没有办法嘛?下官无能……婉琴打断道:那好吧,你照顾住皇上就行了。
各位内阁大人,本宫要召告天下征求名医,你们以为如何?皇后转过头对大臣们说。
皇上病重的消息就……皇上要紧,本宫顾不得那么多了!那……臣等遵旨!众人应道。
没有多久,内阁发出公文,在邸报,《明刊》上征召名医。
不过所登内容写得比较含糊,只说有天璜贵胄长期昏睡不醒,征集良医救治云云。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七十五章 皇子监国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七十五章皇子监国既然有‘第一神医’之称的傅山都束手无策,皇上的病情基本有了定论。
朝中的臣子们都认为皇上不大好,征召名医不过作个样子罢了!这话虽讲不出口,但彼此都心中明白。
礼部已经开始在准备一些礼仪上的事情,免得到时候仓促。
作为被两宫指定的太医,傅山当然不会管这些闲言碎语。
他虽曾诊断自己也无能为力,但每日还是尽心为皇上用金针开天门穴。
两宫跟内阁大臣来问,他也只答是聊尽人事以待天下良医。
这日给皇上诊完病的傅山回来后还没有休息,就有两位内阁大臣登门拜访来了,傅山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相迎。
成大人,贺大人,两位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两位里边请!傅山在门口施礼道。
傅大人不必多礼,我跟贺大人到访是想请傅大人过首辅府中一趟。
成基命开门见山道。
傅兄,首辅大人卧病多时,朝中又正需重臣稳定局面,还望傅兄勿要介怀!贺逢圣跟傅山年纪相仿,在铭心堂的时候又关系不错,所以没用官面上的礼节。
傅山心中苦笑不已,自己也好歹是举人出身,皇上钦封的五品观风使,现在居然被人当成了行医郎中,到处拉着去看病。
不过他也知道,两位阁臣来请,韩鑛又是当朝首辅,这样的场面让他拒绝不得。
他也不拖延,拱手道:两位大人信得过下官,那下官收拾一下就随大人过府。
两位稍待!那就有劳了!傅山略一收拾药箱,便吩咐一个小厮准备出门。
大哥,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一个**装扮的女子走了出来。
傅山回头微笑道:嗯,我去下韩大人府中,一会子就回来。
天气冷,你不要在风地里站着,快些回房。
哦,那早些回来!那女子便要回转进房,看到外边站着的成基命跟贺逢圣,红着脸福了两福才进去。
贺逢圣眼尖,自然认得那是已故徐光启大人的宝贝孙女,看她模样已作婚嫁装扮,自然是跟傅山成其了好事。
贺逢圣拱手高声笑道:恭喜,恭喜啊!傅兄成家立业娶得佳偶也不知会一声,难道是怕小弟拿不出贺礼?!傅山讪笑了一声,只得坦白道:在上海之时,蒙徐老大人错爱,招为孙女婿。
一是为了结大人遗愿,二来也有冲喜的念头。
让两位大人见笑了!成基命笑道:傅大人才华出众,徐小姐端庄清秀,正是才子配佳人。
你们若是在京城办婚事,老夫还要厚颜去作个主婚人呢!傅山道:大人过誉了!下官成亲只是小事,有劳大人挂心!好,咱们出发吧!成基命知现在皇上病重,臣子就是有天大的喜事也不好表露出来。
难怪傅山回来对自己的婚事只字不提。
贺逢圣却是在路上取笑个不停,任要傅山改日再摆酒席宴请他们铭心堂的一帮好友。
傅山无言以对,只好答应才作罢。
待他们来到韩府门前,下了马车还没有敲门,就有一韩府下人匆忙出来。
成基命也算是韩府的常客,下边的家丁都认识。
那下人一见成基命,立刻上前躬身道:成大人来得巧了,我家老爷正唤小人去请大人过府,不想大人就在门前,小人这就去通报!那下人言语伶俐,礼还没行毕,话就说完了,把成基命也绕了个糊涂:你家老爷?韩大人,韩大人的病好了吗?托大人的福,我家老爷昨晚儿豁然痊愈,真是菩萨保佑。
今儿就可以下地了,看来是我家老爷平日为善,夫人进庙烧香,才有满天的神佛保佑,你看这不是……那下人还要胡侃,成基命哪理得他这么多,大袖一挥,疾步往里走。
贺逢圣跟傅山听得都暗暗称奇,也跟着往里边去看个究竟。
进了韩府内宅,果然见首辅韩鑛盖着褥子,正坐在暖炕上,看见成基命他们到来便要起身。
成基命一把扶住道:大人不要起身,您坐好就是!韩鑛看到他们也很激动,连连道:好,好,你们坐!唉,老夫一躺了这么多时日,朝中发生那么多事,正想找你们说说。
成基命应道:首辅大人身子刚痊愈,好生将养着,朝廷的事情下官待会再给大人禀报。
下官跟贺大人正打算找傅大人过来给您诊脉,今日遇着了,那就再诊一脉好安心。
韩鑛心中有事本想拒绝,但想到他们一片好意,只得答允。
他伸出手来道:有劳傅大人了!傅山上前,眯着眼睛诊了一会脉,皱着眉思虑了下问道:大人的病情可是突然就有了好转?韩鑛回思后点头道:正是,老夫昨儿晚上能说话,今早就感觉浑身有劲可以下床了!傅山面露微笑道:大人的病已经无碍,只是以后多注意饮食清淡为主,同时少思,少怒,少熬夜就可以了。
韩鑛哦!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
傅山心知他没有在意,微叹了一声没有再言语,出到偏室开了张药方便告辞回去了!成基命他们则陪着韩鑛,将这个月宫中,朝中发生的事情都禀报了个遍。
韩鑛知道皇上病重的消息,更是坐不住,第二日便上朝主持议事。
韩鑛一早就到乾清宫给皇上叩安,看到皇上仍旧在昏睡中。
想到自己跟皇上差不多同时生病,自己好了,皇上仍旧还在病中,韩鑛悲从心来,在御榻前哭咽了许久。
最后是婉琴皇后让内侍扶他起身才算了事。
待韩鑛拜别皇后回到内阁的时候,其他人都在等着了。
原本韩鑛病愈归来,大家应该说些祝贺的话,但皇上病情如此,大家也就不好说出口了。
对于韩鑛回来,钱龙锡最为高兴。
因为就在昨日还有一件事情压得他喘不了气,现在皇上病重,已经有不少大臣上奏折要求大皇子监国。
虽然大臣们说得有道理,可这是为人臣子所能决定的?!上回立太子的事情给皇后和慧妃训了回来,他可不想再去碰钉子。
韩鑛现在回来,他乐得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首辅。
所以待韩鑛一坐定,钱龙锡就将自己面前的一叠奏折递了过去。
首辅大人,这是几日内朝中大臣们递上了的奏折,大人不在,我们也不好处置。
请大人过目!嗯!韩鑛没有觉察出钱龙锡的‘私心’,拿起一本奏折便打开来看,其他人也就在自己位置上忙碌起来。
过了一阵,韩鑛看完所有奏折后,便开声道:这些奏折各位都看过吧,大臣们为了稳定大明朝政,想依照祖制请大皇子监国,各位以为如何?郑三俊将手中的奏折‘啪’一声合上,道:既然是祖制,当然可以依照而行。
其他人也是存了这般心思都点了点头。
只有张惟贤出声道:请大皇子监国乃国之典制,然皇子年幼,内阁不能决者又该如何处置?【歪-歪-书-屋】张惟贤这么一说又给韩鑛一个难以解决的难题。
因为皇子年幼,监国的必然后果是后宫干政。
本朝的司礼监的权力削减,递上中宫的奏折要盖上玉玺就得经过皇后那一关。
也就是说,皇子监国实际上是后宫监国。
但若是内阁乘着皇上年幼包办一切,那就是篡越!韩鑛毕竟是朝中的老臣,对于大明数朝的典故了然于心,他思虑了一会后道:张大人所言极是,大皇子既然年幼监国,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
英宗,神宗皇帝都是年幼登基,全赖太后跟内阁主持,这些都是有例子可考的。
内阁不能决,自然皇后是要看的。
但咱们可以劝说皇后暂时取消中旨,有什么不妥可以让通政司跟六科给事驳回。
中旨是指由皇上直接发出,不经过内阁而是直接发到六部的旨意,具有皇权独断的特性。
韩鑛的建议就是想一切旨意的下发都经过内阁。
大家听了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张惟贤笑了笑道:首辅大人的主意虽好,但不知皇后心意如何?!韩鑛断然道:请大皇子监国,乃当务之急,今日下午各位便随老夫进宫见驾,老夫亲自跟皇后娘娘说。
韩鑛说做就做,下午召集了三公六卿在偏殿求见皇后。
这一次他们避开了‘立太子’这个不臣的主张,而是单请大皇子监国。
当然这里边影射的意思大家都很明白,大明几朝监国的都是太子,也是后来的皇位继承人。
请大皇子监国也就是等于在立太子。
高坐在垂帘后边的婉琴皇后似乎早料到如此,她没有象上次那般提出反对,而是淡淡道:众位卿家都想着立本宫皇儿监国?众大臣都拜倒道:臣等为大明江山社稷,请立大皇子监国。
众人喊得异口同声,自然是早先做了准备。
他们看不到皇后什么表情,喊完之后,只能跪着等皇后发话。
过了一会,只听见皇后幽幽叹了一声:唉,炜儿年幼监国实属无奈,各位卿家既然提了出来,那就讲下监国是什么样的章程!首辅韩鑛出声答道:因大皇子年幼,臣等请朝廷内外奏折由内阁蓝批,暂停中旨。
内阁不能决者,由九卿公议,九卿公议不能决者,请大皇子处之。
就这样?是!韩鑛应了一声。
婉琴冷哼道:这就是皇子监国嘛?!简直就是内阁监国!不发中旨,所有奏折由内阁批复,这在大明历朝何曾有过。
本宫虽是一个妇道人家,但也知晓大明的典故。
向来奏折都是内阁拟票,皇上盖印方可下发。
今日皇上病了,特许你等可蓝批回复,居然还要得寸进尺。
你们想要炜儿监国,再慢慢议来!婉琴皇后犀利的言词早就让众人见识过了,只有首辅韩鑛正在纳闷,他只听说慧妃伶牙俐齿,想不到皇后也是这般有主见。
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不能不议下去。
那依皇后娘娘的意思,又当如何?既然是监国,那就按照成例来办。
皇上准你们蓝批发奏折,本宫断无取消之理。
但六部大臣的折子,各地方的密奏折都不是你们内阁能处置的,自然要交到中宫来。
韩鑛急道:可大皇子毕竟年幼……皇后截然打断道:这不是你们内阁考虑的事情,所发中旨还有通政司跟六科给事,若皇儿胡闹,他们自然会驳回来的。
这……整个局面都出乎大臣们的意料之外,这哪是个深居后宫的女人啊,简直就是经历宦海沉浮的政客!连消带打,内阁大臣们丝毫没有占到便宜。
朝中的大臣们不禁在想大皇子监国是否真的有利大明?皇后如此精明强干,历史上的‘女祸’会不会在大明出现呢?要真如此,那自己死后真是无颜见列祖列宗了。
就在他们都还在思虑如何遏制皇后干政的可能性,大臣里边意外出现了分裂。
第一个出来说话的自然是礼部左侍郎温体仁。
老臣以为皇后娘娘所言极是,监国之事既然有祖制在,咱们为臣子的就按着祖制办才是正理。
取消中旨也不是为臣者所能做的。
温体仁刚说完,马上招来同僚的白眼。
帘子后边的婉琴却赞道:温卿家果然熟知典故,难怪昔日皇上对你也赞誉不绝。
臣愧不敢当,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这边温体仁说完,他的死党周延儒自然也紧跟其后出来维护一通。
刑部尚书张至发也认为毕竟有祖制在,一切还是按照祖制来稳妥点,六部其他的老臣多少也有点这个意思。
这让内阁很下不来台。
以前都是他们用祖制来压皇上,不想今日却是给皇后挑动着,用祖制来压他们。
支持内阁这边的人不得不拿起‘此一时彼一时’的论调来迎战,结果两边你一言我一句的争辩起来。
婉琴皇后隐在帘后不再言语,但下边的争论却激烈起来。
温体仁他们甚至叫嚣完完全全按祖制来,取消内阁蓝批的权力。
内阁中平日说话较有分量的郑三俊跟张惟贤此时却没有出声,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韩鑛见事情越辩越糟,只得喝停道:大家不要只逞口舌之利,要真有益于大明才是!温体仁还想说话反驳,婉琴皇后适时的说道:完全恢复祖制,本宫也不去想这些。
皇上还在,陛下所立的新政,本宫也无权更改。
本宫还是原先的提议,韩首辅以为如何呢?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老臣没有异议!韩鑛见好就收,知道再讲下去结果更难预料。
内阁掌有蓝批的权力,又无太监乱国,这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皇后跟首辅都同意了,其他人自然不好再提什么异议。
大皇子监国之后,其实大明朝政跟以前的没有多大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内阁用蓝批理政算是法定下来。
也就是说,即便皇上大行了,大皇子登基,他们仍旧拥有蓝批的权力。
只有皇子成年以后,才有收回的权力。
这也是为什么大臣们急着让大皇子监国的一个原因,毕竟没人知道,在后边的皇权交接过程中会出什么意外。
在商议完这件大事后,韩鑛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大皇子监国,皇上又在病中,为避免有人招摇撞骗,又或鼓动人心闹出事来。
老臣恳请皇后娘娘:皇上若有旨意,需得有内阁大臣与娘娘在旁才好!韩鑛的意思最明白无误了,也就是说皇上的遗旨需得到内阁大臣的确认才有效。
韩鑛这也是为了防备有人拿皇上的旨意作文章。
这一回,大臣们倒是统一了战线都没有说话,顿时整个偏殿鸦雀无声,全在等婉琴皇后的回答。
皇后沉吟了半晌后慢慢道:首辅大人心细,本宫答应便是!崇祯七年正月己丑,大皇子监国诏书发下,各地大臣都别有一番心思!/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招妙棋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七十六章一招妙棋虽然现在是大皇子监国,但仍旧不敢耽误皇上的医治。
过完了冷清的十五元宵节,贴出去的告示终于起了作用。
这一日,顺天府的衙门有个行走江湖的郎中揭了皇榜。
府伊杨延麟不敢怠慢,问了些出身来历,又请来几个病人试探。
这郎中自称蕲州人氏,姓荆名厚,是名医李时珍的后传弟子。
游医到京师,看到榜文才来应征的。
当然他也不是凭空白说,杨延麟找来的病人给他三下五去二就辨明病因,诊脉,开方,抓药都在眨眼之间。
杨延鳞见他并非招摇撞骗之人,便立刻向内阁禀报。
韩鑛知道后马上将这个叫荆厚的郎中送到太医院,准备让医正们考核后再派去给皇上看病。
谁知太医们各个推脱,都说自己才疏学浅摸不清这江湖郎中的底细。
他们推脱自然是不敢担上干系,万一这郎中弄出问题来,他们这些考核过的医官可都有罪。
这点把戏韩鑛自然看得出来,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情骂这些混帐东西。
没有太医也行,还有傅山在。
只要经过傅山验证,就知道这郎中是不是真有水平,所以他又急急忙忙让人找来傅山。
傅山来后,对荆厚稍作考核便出来了。
韩鑛在旁等得有些着急,他上前的问道:傅大人,这个郎中可靠吗?傅山笑了笑:首辅大人,此时群医无策,这人胆敢来,自然有些手段。
让他医治皇上总比我们什么都不做的好。
韩鑛听他这么一说急了,有些口齿不清道:那……他要是个庸医怎么办?!皇上龙体金贵怎么可以乱来,胡闹!说着便要进里边把那郎中赶走,傅山拱手拦道:首辅大人别着急,下官曾仔细询问过这个郎中,他是蕲州名医李时珍的再传弟子。
下官方才问了他个病症,这郎中说得头头是道,即便是在下也只能如此。
民间历来多能人异士,这位荆郎中说不定有身怀绝技。
韩鑛听了傅山的解释,犹自疑惑道:你确定?下官以身家性命担保!有了傅山的保证,韩鑛安心了点。
他在原地转了两圈,突然又问道:你说他能治好皇上的病吗?你跟他说,只要他治好皇上的病就是大功一件,朝廷会重重奖赏他的。
对于韩鑛的失态表现,傅山除了有点哭笑不得,更多的是感动。
在满朝文武中,真正是全心全意关心皇上病情的就只有这位首辅大人了,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在计量着皇上病危后的利益纷争。
他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位忠直的老大人。
好一会,傅山才道:大人不用担心,不管这人是否能治好皇上的病,至少,皇上的病情不会再恶化!嗯,那就最好!傅山这么说,韩鑛舒了口气。
一颗担忧的心渐渐冷静下来,他也恢复了首辅大人的风范。
韩鑛看了眼天色后道:傅大人,咱们快些带他去乾清宫诊病吧!下官这就去准备!大皇子监国的诏书下发之后,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婉琴皇后现在成了后宫的主宰。
就在诏书下发当天,皇后便让秀儿将乾清宫的人员安排到了文华殿去当差。
坤宁宫跟景仁宫的侍女接管了这里的一切,将监控范围扩大到了整个乾清宫。
唯一没有换下的只有吕强跟几个曾经南巡过的老侍卫,以及随堂太监,乾清宫总管方正华。
因为皇后跟内阁有了约定,内阁大臣们也就不太着紧宫里的事情,所以对于这些,外边的大臣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后跟慧妃对于这一次会诊显然也很关心,她们在帘后密切的关注着。
傅山守在旁边,这郎中进来之前曾有侍卫仔细搜身,又用磁石检查过,傅山也亲自试过这郎中没有练过武功。
所以傅山完全相信只要自己守在他周围,就可以确保皇上无事。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郎中没有直接切脉,而是用了三根长达六尺的细丝把脉。
这丝线把脉让傅山彻底放下心来,同时也勾起了他的好奇。
这丝线把脉向来只故老相传的听过,不想今日可以一见庐山真面。
皇帝御榻仍旧是用帷帐掩着,在榻前侍侯的清儿跟铃儿两人将丝线轻轻缚住皇上的手脉,那个叫荆厚的郎中就在六尺见外的地方诊病。
只见他右手的食,中,无名三只手指绕住丝线扯直,然后以拇指来感应。
皇后她们看到这郎中握定丝线后,就闭目切脉。
傅山在旁看得仔细,这郎中除了拇指在三个手指间来回感应,绕线的手指也似乎按着某种规律在振动。
傅山还没有看得个真切,郎中已经松开手指切完脉了。
如何?首先问出声的还是韩鑛。
【歪*歪*书*屋*论*坛】那郎中面带一丝微笑道:还好,皇上龙体不算太差,这大概是傅大人的功劳,每日都在为皇上开天门穴。
皇上的初染的病症就不消在下详说。
金热而水寒本是常理,但皇上乃感染寒气郁结于心,按五脏之气,心气属火,一昧以风寒驱之无异于水火相交;人但血衰体赢气逆,七表脉阳而实阴,八里脉阴而实阳,辟如天之四时颤倒,地之五行错乱,魂离无所附主,是以皇上昏迷不醒。
韩鑛他们自然是听热闹,深知歧黄之术的傅山暗道:这番见解倒也说得过去,不知他如何下药!于是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请先生开方!郎中躬身退到外厅,然后提笔开了处方。
傅山拿到手一看,只见上边写道:夜交藤四钱,淮小麦五钱,莲肉三钱,甘草一钱三分。
夏枯草二钱,干百合三钱,紫苏叶二钱,薄荷四钱;以文火煎熬,三碗水煲成一碗,隔三时辰服用一次!薄荷?皇上患的是风寒,太医们之前开药哪敢下薄荷,所以傅山看到这味药,不由反复思量。
郎中解释道:薄荷清热解表,疏风透邪,皇上五腑蕴火所以小人才下了这一味药。
先清热醒神,再观后效。
傅山点了点头,将方子交给了宫女,吩咐道:你拿去给方公公,让他按方子煎药!宫女乖乖的去了,现在方正华是乾清宫的专职后勤总管,宫内人的一干吃喝拉撒全归他管着。
皇上的病情能否好转在此一举,韩鑛自然不敢轻易离开。
他让中书舍人将奏折拿来偏殿给他批阅。
傅山则对这郎中的医术很感兴趣,拉着他到太医院论道去了。
对于病榻上的皇上,傅山当然不担心。
宫里还有皇后跟慧妃娘娘,再不济也有珠儿跟清儿两个丫头。
过了五六天,满朝大臣们都知道现在宫里有个揭了皇榜的郎中在给皇上治病。
如今皇上的病情如何,外朝也只有几位内阁大臣跟六部尚书知道。
理由很简单,皇后娘娘以皇上不容外臣打搅为由,除了以上这些人,其他大臣概不接见。
从首辅韩大人最近几天的心情来看,皇上的病应该有了起色。
韩鑛当然有理由高兴,中医向来见效缓慢,不想这个布衣郎中倒真有几分本事。
皇上第一次服药之后,待自己去叩安时,明显感觉到皇上的面色好了许多。
到了三天后,皇上居然睁开了眼睛。
虽然只是一会,这就足够所有人双手加额庆贺了。
那郎中也极受礼遇,被安排到皇城的庐舍。
皇城庐舍是建给内阁大学士休息,又或者守夜的地方,就在内阁大堂旁边。
傅山经过这几天的交往,知道荆厚是一个医术高超的郎中,便每日都来跟他谈医论道。
此时宫中内外的人都松了口气,这是自从皇上病了之后,所有人第一次露出笑脸,仿佛不用多久,皇上就可以痊愈了。
文武百官递上来的奏折更是堆满了内阁的案桌。
当然所有人并非真正的所有人,有人高兴,就总有人不高兴的。
这一日,空闲下来的傅山又在皇城庐舍找荆厚聊天。
荆兄,在下对荆兄丝线把脉甚是仰慕,不知可否指教一二。
傅山在犹豫了几天后,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毕竟傅山对于中医兴趣极浓,见到比自己高超的技艺怎么都想学习一下。
荆厚此时今非昔比,他是救驾有功的功臣,自然说话就底气厚了不少。
在下只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不足挂齿!荆兄莫要谦虚,这丝线把脉在下也只在典籍中有人说过,但如何诊脉法门却丝毫没有。
不瞒荆兄,在下曾经研习此道,但都不得其法。
这丝线长而细,附在人脉如何让人感应到脉搏跳动。
只要医者稍微手颤,更是难以诊断。
所以在下是诚心求教。
听到傅山这么说,荆厚嘴角微翘甚是自得。
连皇上口封的‘神医’都不及于己,这天下第一又舍我其谁!傅兄,并非荆某人藏私,而是碍于门户,碍于授业恩师的嘱托,荆某不好私授。
傅山一听如此,原本应该知难而退才是。
但这丝线把脉实在引人,傅山一横心,拱手道:在下为人甚痴,对这妙手神医之术一旦得见总想知其一二。
荆兄既然为门规所限,在下不才,愿拜荆兄为师,不知荆兄可否答允。
荆厚没有想到傅山居然这么‘不要脸皮’,心中不由暗悔,早知道就说这门手艺是家传的好了。
只好拿个理由推塞道:岂敢,岂敢!大人位列巡风使,乃朝廷命官,小人怎么让大人屈尊!傅山话既然出口,自然没那么容易退却。
他还要劝说,刚开口只听见外边‘噗,噗,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七十七章 峰回路转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七十七章峰回路转脚步声是朝他们这来的,也就是说有人找上门来了,是谁这么着急呢?傅山跟荆厚都停止了对话。
砰门突然被撞开,一个太监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满头大汗的他结结巴巴说道:傅……傅大人终于找到你了……方公公……说阿如突然病……了,娘娘传你去!这个太监傅山认识,是乾清宫外门侍侯的太监,一向都跟着方正华。
傅山听他说完霍然站了起来,脸色霎时变得铁青:你说她突然病了?!那太监喘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连连点头示意他赶快去。
我这就去!傅山抬脚便要赶往乾清宫,在旁的荆厚突然道:傅兄,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小如姑娘病了要不要小弟效劳?傅山回头看到是荆厚,僵硬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他略作轻松道:不碍事,小如姑娘是皇后娘娘驾前最为得力的女官,娘娘很是倚重。
只是这小如姑娘身体向来不好,今日突然旧疾复发来势凶险,皇后娘娘才急召在下。
好了,现在不多说,要是在下无能为力,在下再让人来请荆兄。
回头见!说着便出了门口,传话的太监也跟着去了,只留下荆厚似乎怅然若失的站在那,不知想些什么!站了片刻,他转身在自己的包里捣弄了些东西。
做完之后,他拿了本《伤寒论》悠哉悠哉的看了起来。
一个卷目都还没有看完,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荆厚起身打开门一看,又是方才来传话的那个太监。
他拱手道:公公这次来不知有何见教?那太监尖着嗓子道:奉皇后娘娘口谕,宣你前去见驾!荆厚行礼回道:小人遵命!请公公稍待,小人准备一下就去!太监打断道:不用了,皇后娘娘很是着急,你随杂家走吧!若是惹恼了娘娘,可就是大罪了!荆厚没法子,只好跟着太监出来了庐舍。
两人在路上静静的走了一阵,荆厚似随意问道:那小如姑娘的病好点没有?你去看过就晓得了!荆厚又问道:公公可知道傅山大人跟方公公在何处?我说你这人哪来这么多废话,宫里头的规矩是不给乱打听的,要见什么人,待会不就看到了!你只要治好皇上的病,其他的都好说!太监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是,是!荆厚唯唯诺诺的应着,脑袋里却在想着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眼见就要到午门,上直卫分布在皇城周围,府前军的禁卫威风凛凛的守卫在午门口。
徐承言跟常晖秉承父风,对手下管束极严。
在寒风中,所有人都钉子一样笔直的站着,让人感觉到潇刹静穆的氛围扑面而来。
那太监丝毫没有在意,他赶紧小跑两步走到右边的洞门口递了牌子过去。
守卫的指挥使知他是熟人,但仍旧检查了一遍门牌才示意放行。
太监正要往前走,却发现后面的那个江湖郎中没有跟上来,而是在午门前呆呆的站着。
那太监只好急匆匆的走了过去喊道:快些走了!谁知荆厚并不理会他,仿佛这个太监透明一般。
那太监哪受得他的气,张嘴就骂道:你丫在这挺尸啊?!没见过世面的忘八小子,不要以为你医治了皇上就尾巴上天,得罪了皇后娘娘,你不死也要脱层皮。
还不滚过来!这太监此时真有些怒了,否则也不敢骂着皇上驾前的‘御医’。
今儿他下了值夜还没个消停,就给方正华喊来传话。
一直从京师外的徐府跑到太医院,然后再跑到内阁庐舍才找到傅山。
刚回到乾清宫,又给方正华安排来这里传这个郎中去见驾。
这个下三烂的郎中还不开眼,居然在他面前摆架子。
这个月他们几个乾清宫太监是受尽了白眼,向来他们都是宫内头一等有体面的太监,现在居然给皇后发配到外门守夜,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给荆厚一点就爆发出来了。
那个荆厚的郎中好像没有听见太监在他面前漫骂,他深吸了口气,回头望了望南方似乎极有感触。
太监被郎中的举动弄愣了,居然忘记了继续喝骂。
待他反应过来要教训这个无法无天的郎中时,只见荆厚呵呵大笑起来,他挥舞着手指着那太监道:哈哈,你个卑贱的太监敢对我指手画脚,我要杀死你简直易如反掌,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太监惊怒得忘了怎么应对,在旁的禁卫也关注这边来,在午门喧哗也是犯禁。
但那郎中似乎毫不在意,他边指着午门外的禁卫一边狂笑道:你们全部都是废物,包括你,你,还有你们全部!大胆!那个指挥使忍不住出声喝道,所有禁卫都将盯着胆大的郎中,只要长官一声令下,他们就会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好看。
【歪歪书屋http://www.yy05.com】哈哈,你们要抓我下大牢,还是要杀了我啊?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都快要死了,跟着我一起下地狱吧!你们这般蠢人,我已经在皇上的药里下了毒,你们的皇上就要驾崩了!哈哈~那个郎中说的瞬时让所有人惊呆了,这个郎中居然说自己给皇上下了毒,还咒皇上驾崩!那个指挥使喉咙吞咽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来啊,快把这个大胆包天的逆犯捉起来!周围的禁卫训练有素,八个人将郎中团团围住。
就在那个指挥使正在犹豫如何处置的时候,午门里突然一群人走了出来。
指挥使一看,是方正华跟傅山带着吕强一干大内侍卫。
指挥使还未说话,傅山就上前道:我等奉皇后娘娘懿旨,这人就交给我们处置吧!那指挥使乐得将此事撂开手,马上振臂一挥,禁卫们全部退了出来。
吕强带的侍卫们立刻围了上去,但那郎中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仍旧站着一动不动,仿佛眼前的一切跟自己毫无关系。
郎中冷笑着,似乎在嘲笑着他们的无能。
傅山再一次跟郎中对视的时候,不由暗恼自己的大意。
他嘴角微微**了一下,然后将头偏到一边下令道:来啊,将他带到内城司!就在他们要动手时,突然传来一声:且慢!傅山回头一看,原来是内阁大臣张惟贤带着贺逢圣赶了过来,他们后边还跟着几个官员。
看来午门的这场闹剧不仅惊动了内城里边,也传到了内阁。
贺逢圣一过来就道:我们方才在内阁办公,突然听人说有人在午门闹事,所以过来看看。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傅山正想着怎么解释。
那个在旁的指挥使出言道:回各位大人,这个郎中谋逆犯上,不仅口吐狂言说给皇上下了毒,还诅咒皇上!什么!贺逢圣大吃一惊,昨儿还好好的救驾功臣,一下子就变成了谋杀皇上的逆贼。
难道他揭榜进宫就是为了给皇上下毒?!那太可怕了!他是怎么下毒的?张惟贤似乎不太相信,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郎中哈哈大笑道:区区是一个郎中,可以医人也就可以杀人!朱家皇帝该死,我杀他也是为了报祖宗之仇,父债子还!他们前代欠下我们的血仇,今日我就要他们还债!哈哈~张惟贤冷然道:看来你不知是哪次逆案的漏网之鱼,今儿你是插翅难飞,快快束手就擒吧!郎中指着周围的人笑道:我到了这,根本就没有想着活着回去。
你们这些人看起来不可一世,其实都是些蠢人。
我随意摆弄一下,各个都以为我是神医。
顺天府伊是这样,内阁大臣也是这样,连被你们那位皇上誉为‘神医’的傅山傅大人居然以为我会丝线把脉,还要拜我为师!哈哈,笑死我了!就是你们这些废物让我接近你们的皇帝,轻易的给他下了毒,你们赶快去哭灵吧!哈哈~郎中恶毒的嘲笑让所有人脸上都一阵青一阵白,午门广场上飘荡着肆意的嘲笑声,各个站在那不知说什么好。
突然笑声中断,郎中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嘴里喷出一口黑血便缓缓倒下。
他居然畏罪自杀了,而且是早有了准备!就在半个时辰前,傅山还在跟他谈医论道,现在他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一切的变化如此突兀,让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此时其他内阁大臣也听闻到消息赶了过来,见到这个场面都吃惊不已。
贺逢圣少不了低声解释一番,听得首辅韩鑛心惊肉跳。
贺逢圣还没讲完,韩鑛就走到傅山面前问道:皇上现在如何?这郎中讲的是不是真的?傅山失神的点了点头道:皇上现在病情急转直下,皇后娘娘已经传了太医进宫。
现在还不好说怎么样!不过……没有不过什么,老夫这就要去见驾!韩鑛急得便想往午门里面走。
一旁的方正华拦住韩鑛道:首辅大人,奴才跟傅大人过来时,皇后娘娘曾下了懿旨,现在皇上病情难定,一律不见臣工。
韩鑛没想到皇后下了这么道旨意,他涨红脸道:难道老夫都不能见吗?!方正华小声说了一句:皇后娘娘现在心情不好!傅山接着解释道:现在太医在皇上寝宫里诊病,其他人进去也帮不上忙,所以皇后娘娘才下了这道旨意。
如果有什么变动,娘娘一定会传内阁大臣的。
首辅大人,你看现在如何处置这件事?韩鑛看了眼地下郎中的尸体,沉吟了会才道:将此事教与刑部处理吧!傅山没有想到韩鑛是这样处置,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躬身道:既然韩大人处置妥当了,那在下就回宫跟娘娘缴旨!告辞!告辞!内阁大臣怅然的回内阁大堂了,午门外的一切很快就有人来处理,过了一会全部都恢复了旧样,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七十八章 马有失蹄(上)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七十八章马有失蹄(上)傅山到了乾清宫以为会被皇后跟慧妃娘娘一顿臭骂,但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婉琴皇后叹了口气道:没有想到阿如还是死了!傅山面色一暗:都是微臣的罪过,请娘娘责罚!秀儿出声安慰道:姐姐不要再伤心了,阿如丫头也算死得其所。
我们将她好生安葬,绝不会亏待她的!皇后点点头道:嗯!要不是她,皇上恐遭不测了,从宫里的用度中拨出一千两给她家人!秀儿连声应允着。
过了一会,她想起皇上的事情就问傅山道:傅大人,现在这郎中一死,你可还看出什么线索?傅山思虑了一会后道:回娘娘,其他方面没有什么发现。
方公公仔细检查了整个煲药的过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原本方公公怀疑是宫内有人弄鬼,所以阿如一病,公公首先带人去查药膳监。
没有想到,那郎中自己承认给皇上下了毒。
他自己承认?他为什么要自己承认?傅山躬身回道:这也是微臣想不明白的地方!你且说说看!微臣跟方公公只是让太监去传他进宫,微臣来之前曾经说了阿如的身份,也说过如果微臣治不好就会让他进来诊病。
但他偏偏在午门就直言自己毒杀了皇上!微臣问过传话的太监,他根本就没有泄漏什么,何况这太监也不知道阿如的事情。
连在旁的皇后也听出不对劲来:那他怎么知道我们是要捉他?!秀儿皱眉思虑了片刻道:这个大概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下了毒,按照毒发的时间来推断的。
真正让人费解的是,那个郎中既然已经准备了自杀的毒药,按理他不应该在午门就把自己暴露出来。
他完全可以等见到我们,待事情真正确认之后再说出来,但他偏偏在午门前就自己承认了!娘娘说得是,微臣也想不明白!三人都琢磨不透这个疑点,婉琴却想到了另外一方面:秀儿妹妹最开始发现中毒之时,方正华怀疑是曹总管。
前几日曹总管就休长假出宫回家了,人都不在宫中,怎么也跟他没有干系,方正华怀疑他多半是嫉妒了,宫里有这样的事也不奇怪!曹化醇是跟着从潜邸进宫的老人,也是跟随皇上最久的太监!这话以后大家不要再说了,免得让下边的人心凉!是!婉琴又道:既然事情毫无头绪,就等皇上应付完太医的检查再说吧!是!发生了刺客宫内似乎跟以前没有什么两样,该干什么的就干什么!至于皇上的情况,皇后联合太医院发了个旨意给内阁。
说皇上近期还未脱离危险,所有外臣一律不许探试。
皇后的懿旨自然让以韩鑛为首的内阁不满,他们到乾清门请旨却给皇后强硬的拦了回去。
守门的大内侍卫一早收到皇后的旨意,没有宣召不能放大臣进去!大臣们坚持了几个时辰,最后只好怏怏而退。
首辅大人,这可如何是好?走在韩鑛后边的张惟贤问道。
皇上当然不能完全放在她们手里,我们身为内阁大臣一定要知道皇上的近况!韩鑛一边往前走,一边斩钉截铁的说道。
走了还没有几步,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张惟贤赶紧扶住道:大人小心!——-可皇上在宫里边!韩鑛站稳身子,望着远处的乾清门毅然道:咱们回去发动文武百官前来求见,老夫就不相信皇后不召见我们!一切以首辅大人马首是瞻!众阁臣都应声答道。
且不说内阁大臣们召集群臣准备第二日一早去见驾,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在京师朝野内外引起了轰动。
那个郎中的尸体给韩鑛发落到了刑部,刑部不敢轻慢马上以谋逆罪论处。
人已经是死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处罚,九族是否找得到还是未知,但这件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虽然崇祯帝不是大明第一位被行刺的皇帝,事实上也不是第一次被刺杀,但对于在京师里的人这是天字头一号的大案,想不关注一下都很难。
既然是刺客,那后边就有人主使,又或者是有什么原因让他敢来行刺皇上。
他的真实身份才是真正的焦点!当日见识过刺客郎中风采的人已经在自家小院,猪朋狗友之间吹嘘着当时的情景,又或多或少的加入了点夸张跟揣测。
就因为郎中死前的那一段对话,大部分人都认为他是阉党的余逆;也有人认出此人一个月前曾在京郊行医。
种种说法甚嚣尘上,京城就更加热闹了!然而不管京师坊间怎么揣测,刑部都没有丝毫理会,只是派出了六百里加急到湖广,让蕲州知府迅速查明有无荆厚此人。
如此人确系李时珍的后传子弟,模样跟画像一致则立刻锁拿其族人进京。
他们现在只待消息一确认就结案。
由于皇上抱恙,现在早朝已经免了。
百官中除了内阁大臣,其他都是不许进午门的,但自从内阁跟皇后达成协议后,便允许内阁在文华殿召集群臣议事。
毕竟在皇城外围,找不到一个地方适合大臣朝议。
就在文华殿,韩鑛召集群臣的计划意外受到了阻滞。
这日,成基命破天荒的告了病假,而且事先没有跟任何人商量。
他只是派了一个家人到内阁回禀说是昨日劳累所致,有官员去探病也给堵住在门外。
成基命的缺席让韩鑛觉得少了一大助力,毕竟在他担任首辅这几年,成基命对他还是很支持的。
韩鑛还来不及思考成基命告假的原因,温体仁跟王应熊已经拉起了一派官员大唱反调。
虽然在文武百官中他们人数不是很多,但温体仁他们拿着‘忠君’的大旗,理直气壮地驳斥拥护韩鑛主张的大臣。
皇上病重,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难道你们恶意揣测国母会对皇上不利嘛?温体仁说得太义凛然,百官就是有这个大不敬的想法也不能说出口,正是因为他们说不出口,所以温体仁才大占上风。
各位都跟老夫等人一样,相信皇后娘娘会照顾好皇上,咱们再召集群臣去求见有这个必要嘛?咱们跪在乾清门外是不是想逼皇后娘娘呢?这难道是忠臣所要做的事情?!面对温体仁咄咄逼人的责难,韩鑛那边的人都不好回答。
他们去求见实际就是逼迫皇后召见,只不过找了个堂皇的借口。
既然答不了,他们只好默不做声看发起人韩鑛如何应对。
韩鑛扫了眼殿内支持自己的大臣,发现除了郑三俊,到场的内阁大臣都已经站在他这边。
此时的韩鑛不屑于再跟温体仁争什么虚名,他盯着郑三俊缓缓说道:郑大人,何为忠君爱国老夫就不需多讲了!皇上是大明的主心骨,皇长子监国,我等是辅臣,有什么变化内阁也应该知道才是。
郑大人你怎么看?郑三俊入内阁这几年,屡屡跟皇上唱反调,以维护祖制为己任,虽然得罪不少人,但同时也得到不少守旧派人的拥戴,特别是万历年间的老臣跟监察御史们。
大明每一次皇位交接,内阁大臣大多都会进行替换,特别是新皇年幼的时候。
如今皇上病重,若是驾崩,小皇帝就需要辅政大臣。
这大臣可以是皇帝亲口任命,也可以是遗诏确认。
以当今皇上的脾性,首辅必然会是韩鑛,但郑三俊作为不同派别自然也会位列辅臣,这是为了平衡大臣所需要的。
内阁若是太团结,皇上也会有所顾虑。
但这个任命若是遗诏确认那就难说了,遗诏是否真是皇上的意思,宫外的大臣谁也说不准。
但是遗诏就算再离谱,大臣们也只得遵从。
如果最后是遗诏的话,里边的辅臣还有没有他郑三俊的名字呢?他郑三俊可是跟皇后顶过牛的。
郑三俊自然知道韩鑛的意思,若在前几日他或许会跟韩鑛合作,但现在又有些不同了。
他跟韩鑛对视了片刻便收回目光,一边搓手一边转头对其他官员道:现在不是有太医在嘛?!皇上年轻力壮肯定没事的!如果万一真有什么不妥,皇后娘娘也会派人宣咱们进宫。
内阁跟皇后有约定,皇上的旨意需有内阁大臣在场!咱们何必再给娘娘添堵呢?!郑三俊话一出,意味着百官已经分成了三个明显不同的阵营。
往日虽有所觉察,但没有现在这么明显。
在去与不去之间,文武百官作了选择。
去的自然在韩鑛那边,不去的大多则站在郑三俊那头。
温体仁一伙人虽少,但也有周延儒,梁廷栋及其属下加入其中形成一股势力。
满朝文武只有那些世家爵爷处于中立,他们一向都不怎么参与朝政纷争,见事已致此便悄悄的走了。
韩鑛半眯着深吸了口气,然后睁开双眼大声道:人各有志,老夫也不勉强,老夫一片忠君之心天地可鉴。
现在老夫便去乾清门求见皇后娘娘,各位在场大人若跟老夫存有同番心思便一同前往!首辅韩鑛已经发出了号召,下边的官员又忙乱起来了。
这站位虽然容易,却事关以后的宦途。
怎样才能站对位呢?三派中谁才是最后的赢家?一些相熟悉的同僚,同乡开始私底下讨论起来,有相劝的,有说服的,甚至还有翻脸相骂的,把文华殿搅得像是菜市那般热闹。
正是吵得没可开交的时候,突然殿外有禁卫传声高叫道:报~,陕西急奏!殿内的大臣一下子就静了下来,陕西急报?!陕西又出了什么事情嘛?!所有人都望向了殿门口,一会后,一个气喘吁吁的中书舍人拿着份奏折跑了进来。
文华殿里龙盘螭的龙座上虽然没有皇帝坐着,但他仍旧按着君臣之礼三叩首,高声起奏道:陕西巡抚杨鹤发来六百里加急奏折!侍奉在丹陛下的太监将奏折拿了上来,躬身转交给了首辅韩鑛.韩鑛一打开奏折,只看了两竖眉头就倒竖了起来。
所有人看到韩鑛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都静静的等他宣布!韩鑛看完奏折,咳了一声后道:陕西巡抚来报,宁夏各卫营屯堡,自正月己巳至今,凡数十余震,大如雷,小如鼓如风,城垣、房屋、边墙、墩台悉圮。
到目前为止仍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宁夏卫附近的城墙已经出现大片的缺口,当地的边兵衣食无着。
陕西已经发粮物前往赈灾,但能力有限,所以发六百里加急请求朝廷调拨。
宁夏卫是九边之一,周围也修有长城防御北方的蒙古人,这是大明立国两百年的国策。
现在连长城都倒了,难怪杨鹤这么着急。
何况宁夏有贺虎臣的三万多人马,他们要是温暖不保闹出事来,陕西一省说不定就陷入糜烂的境地。
朝堂上因为这封急奏的到来,迅速改变了话题。
因为陕西赈灾涉及到户部,兵部,工部,所有大臣都开始商议起如何调粮调物。
崇祯皇帝登基七年,几乎每一年都有地方受灾。
赈灾自然是刻不容缓的,所以一旦有什么灾情报上来,大臣们必须放下手头的事情,将赈灾的工作安排妥当。
这已经成了崇祯朝的惯例。
宁夏卫一带受灾这么严重,韩鑛虽有心到乾清门求见,但赈灾的事情靠着户兵工三部,而这三部的官员又大多是在自己阵营,求见的事情此时自然不方便再议!韩鑛知道孰轻孰重,马上改变口风主持赈灾的事宜。
因为地震仍旧时有发生,宁夏的赈灾进行得很缓慢,朝廷调拨何处的粮食,由何处人运送,走那条路最少时间,这些都是三部大臣们要考虑的,同时还要核实各处情况。
忙忙碌碌的安排好宁夏的救灾工作,时间已经过了三四天。
期间韩鑛虽然到乾清门求见陛下,但每次都有太监出来宣布皇后不见的懿旨。
好容易才安排妥当,韩鑛正打算是不是要再次召集群臣,一场变故又打断了他的既定计划。
郑三俊将这几天积压的奏折发给了韩鑛,众多奏折上边第一本是刑部递了上来关于郎中谋逆案的结案奏折,奏折中称在湖北没有发现荆厚此人,估计是用了假名。
剩下的只有一具尸体,刑部判了陵迟。
负责这天字一号大案的是刑部左侍郎钱士升,那日刑部尚书‘意外’的头痛脑热不舒服,钱左侍郎只有担了下来。
当然钱士升也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迅速平息这件大案,消除不利的影响。
韩鑛因为前几天的事情忙不过来,现在他才有心思来考虑这件案子。
首先他就觉得这个案件判得太快了,虽然案情明确,但这件事不能那么快轻易下定论。
这个叫荆厚的郎中敢来行刺,就必然有他的图谋。
钱士升太焦急了!韩鑛心中暗想着钱士升同自己志同道合,应该点醒他一下。
想到这,韩鑛就将钱士升的奏折收了起来,准备找个时间再同钱士升详说。
让他将奏折拿回去,然后慢慢弄清楚来龙去脉再结案!处理完钱士升的奏折,下一封奏折他刚看了一阵就沉吟起来,他开始推翻了自己原先的打算。
这一封奏折是巡城御史吴玉递上来的,他在奏折里边弹劾顺天知府杨延鳞失责,致使刺客堂而皇之的入宫给皇上下毒。
他要求对杨延鳞予以处置!韩鑛又往下翻了几封奏折,结果发现:右都御史倪元璐也递上了奏折弹劾杨延鳞!刑部给事中高斗枢也拜奏折弹劾!大理寺卿金世俊则不仅弹劾杨延鳞,还将矛头对准了太医院,巡风使傅山,认为都是他们失职才导致皇上遭人下毒。
韩鑛将上边的折子稍微翻了一下,就发现这么多弹劾的奏折。
只怕下边还有不少,韩鑛没有再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钱士升想着早早结案了。
郑三俊将奏折压了这么久,又是他刑部的事情,只怕他是早有了别样的心思,难怪前几日在朝会上他敢跟自己叫板。
在病好之后,韩鑛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精力大减,若是以前他应该会想到案件中的变数。
韩鑛将奏折一放,知道已经是风雨欲来之势,不由得叹了口气,现在事情只怕不是他所能掌握的了!一切如韩鑛所预料,弹劾奏折上来没有多久,顺天知府杨延鳞就递上了自辩请罪折。
按大明刑法,杨延鳞至少都要判死刑,即便法外开恩也要流放三千里。
人毕竟是他推荐上去的,出了事情他这个推荐人怎么都跑不了。
杨延鳞的认罪让御史们兴奋了好一阵,接着又再接再厉的弹劾傅山。
但傅山被皇后娘娘宣去照顾皇上,弹劾奏折再多,他现在也不用理会,甚至他还不知道自己被大臣们弹劾。
御史们对此也无可奈何。
就在御史们陷入僵局的时候,一封新的弹劾奏折又为御史们打开了新的战局。
刑部都给事李觉斯弹劾刑部左侍郎钱士升,认为他在谋逆案上过于草率结案,有意偏袒杨延鳞等人。
众人一想也对,若是钱士升心中没鬼,为何要草草结案?!而且案件最后处罚只有郎中一人,其他的失职人员一个没有,肯定是存了私心!太常少卿薛国观也认为结案过于简单,谋逆一案应该重审,要审明白荆厚的郎中为何行刺,又是如何被允许进宫的!要求严惩此案中的失职大臣!弹劾奏折不断涌现,钱士升迅速成了御史们弹劾的对象。
但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国子监的一个大胆监生发到通政司的一封弹劾奏折矛头竟然直指首辅韩鑛.韩鑛就算不懂医术,但郎中进宫是他批准的,按照前面几个人的例子,他也应该划入失职人员中去。
仿佛如前几年推倒魏忠贤一般,只要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剩下的人就会一拥而上。
内阁的案桌上已经堆满了京官递上来的奏折,大部分都是弹劾逆案中他们几个失职的官员。
当然也包括首辅韩鑛,甚至弹劾最多就是他。
此时的韩鑛已经无法安然坐在内阁大堂理政了,按例他该退位避嫌静待皇上处置。
但皇上患病,皇子年幼,他就算要自辩都不知找谁。
最后韩鑛不顾亲自同僚的劝阻,将弹劾奏折都交到与乾清宫,然后上奏折回家自省。
短短几日朝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令人目不暇接。
宫里的皇后跟慧妃自然不能再沉默,接到韩鑛奏折的第二日,她们让方正华前去宣旨意,要在文华殿召集群臣商议此事。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七十九章 马有失蹄(下)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七十九章马有失蹄(下)自从弹劾奏折一上,所有大臣都知道后宫肯定会有所举动!阁臣出了问题自然只有皇后娘娘作主裁定,韩鑛能否坐住首辅的位置当然还是要看皇后的态度!原先韩鑛跟后宫的关系不错,可病好之后却又屡屡得罪皇后娘娘,特别是他想限制后宫的权力差点搞得两者处在了对立面!在这个当口上,皇后会乘此除去一个不听话的辅臣,还是不计前嫌继续信任皇上留用的首辅呢?!文武百官中不少人都在考虑着自己的立场,保韩鑛还是顺带着也弹劾一把?虽然这只是两个选择,但是结果却是截然相反。
从目前突然涌现的弹劾奏折来看,‘倒韩’事件肯定是有人在后边推动。
大臣中郑三俊有最大的嫌疑,因为弹劾奏折很多是刑部弄出来的,而监察御史们跟郑三俊又关系不错,只有他们才能捣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当然,韩鑛那边的人也不会坐以待毙,虽然现在声势对韩鑛不利,但内阁中的六位辅臣,至少有四人是站在韩鑛那边的。
一旦在朝堂相争起来,还真很难说谁赢谁输,扑朔迷离的局势注定众人今夜难眠!无论朝臣们怎么抉择,文华殿的朝议如期进行。
不过早前告假的成基命仍旧没有出席,理由是老病复发。
除此之外其他人都到齐了,象本次朝议的主角杨延麟,傅山,钱士升,韩鑛都成了百官的焦点!待辰时一到,百官按序进了文华殿,韩鑛虽遭弹劾,但仍旧还是首辅,由他率着百官行上朝礼仪。
当朝臣们三呼九叩俯身跪着的时候,大殿旁边传来略有点颤音的女声:众位大臣平身!正中的龙椅上空空荡荡,但在宝座的侧边搭建了卷帘,厚厚实实的遮住了坐在后边听政的监国皇子跟皇后娘娘。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千岁!谢监国皇子千岁!……因为监国之事久远,此番朝议又极为仓促,鸿胪寺事先没有作安排,搞得朝臣们乱叫一通。
众大臣都有些尴尬的站起身,等待有人出来说话!但韩鑛今日被弹劾,钱龙锡一向不喜欢出头,只有郑三俊看了看几个沉默的内阁大臣后出列道:禀皇后娘娘及监国殿下,今日文武百官汇集于此,不知娘娘召来所为何事?郑三俊是明知故问,他当然不好一上来就说怎么处置韩鑛他们!这个首辅的位置他也不是想了一天两天,自从他进入内阁后,就认为韩鑛他们太保守,对皇命过于盲从。
郑三俊心目中的内阁应该对皇权有一定的限制,皇上如果做得不对,内阁就应该不予通过,这样才能保证朝廷的决策正确。
如今皇上病重,皇子年幼登基,如果坐上首辅的位置,就完全可以再现张文忠时代。
郑三俊知道机会难得,这一次是韩鑛自己犯错,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此次弹劾事件,他或多或少的在推波助澜。
郑三俊说完,帘后传来皇后的声音道:本宫收到首辅韩大人的奏章,近来有御史就皇上遭鸩毒一事弹劾官员。
事关阁臣,本宫为了朝政稳定不得不出来过问!郑三俊正是要这一句话,他朗声回道:娘娘所言极是,那就请各位同僚直言!话方毕,有一人快步站了出来,众人一看却是太常寺少卿薛国观,郑三俊赞许的微点了一下。
薛国观道:臣太常寺少卿薛国观有折弹劾,由于顺天府伊杨延鳞,巡抚使傅山,首辅韩鑛的失职,致使有杀手冒充江湖郎中进宫行刺皇上。
臣以为,正是由于杨延麟贸然举荐,傅山不辨真假,韩鑛轻易相信才导致出此恶果。
古人云‘王子犯法尚与民同罪’,为告诫后来者同样也为让百官引以为鉴,臣请严惩失职官员以正国法。
薛国观的话让地下百官间响起了一片嗡嗡声,礼部尚书李标出言叱道:薛大人此言差矣,别的不说,首辅韩大人不熟悉医术,而郎中曾有几名医者验过,皆言其人并非骗子。
皇上御前神医傅山傅大人同意郎中为皇上诊治之后,韩大人方允许,试问,韩大人失职于何处?贺逢圣也道:前来给皇上看病的郎中身怀医术,若单从诊脉治病,根本无法判断其人是否包藏祸心。
皇上病重,臣子亦求医心切。
此时有人揭榜,又却非招摇撞骗之人,请之来诊脉乃人之常情!郑三俊眉毛一扬反驳道:此人虽非招摇撞骗,却是另有阴谋!皇上乃大明之主,维护周全是重中之重,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有人失职又是什么?贺逢圣虽想给傅山他们脱罪,但郑三俊说得也不错。
皇上遇险就是臣下的失职,怎么都要有人来承担责任。
韩鑛作为首辅,又参与其事,说他没罪倒很难讲过去。
郑三俊说完,后边的人发言也正是拿住这点不放,使得支持韩鑛的人有心辩解却无从发力。
朝堂上你方唱罢我登场,吵的不可开交。
温体仁这边的人却乖觉的很,对于两派的争斗丝毫没有参与的意思。
不过反过来想也是,无论郑三俊跟韩鑛两人谁得胜,对于温体仁他们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温体仁暗叹皇上病的不是时候,若能早点入阁,那么自己也有说话的权力而不是现在这般看热闹。
正感叹间,温体仁想起了昨日原本不是很熟的王洽跟他说的一番话。
王洽虽在礼部作个郎中,但温体仁一直以为王洽是韩鑛那边的人,谁知他居然来说动自己,要保的不是韩鑛却是英国公张惟贤。
当时温体仁虽惊讶但想了想,已然明白王洽的心思。
王洽是因为韩鑛做了首辅,才硬去攀了关系,为了能在京师有一个好位置他放弃了南京六部侍郎的空缺。
但在京两年了,韩鑛丝毫没有给王洽机会。
恐怕王洽心中早有怨怼,甚至已经在谋划其他的出路。
现在韩鑛被弹劾,下台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王洽自然着急找另外的靠山。
不过思来想去,王洽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现在朝堂里只有郑三俊跟韩鑛争首辅,若自己能另外支持一人上位,那么好处是可以预见的。
支持韩鑛的官员主要是吏部跟工部,郑三俊的拥护者则是在刑部以及督察院,户部应该是支持次辅钱龙锡的。
如果英国公上去竞争,至少有兵部跟世袭的公侯们支持,特别是五军督府的提督们。
再加上自己礼部的话,张惟贤任首辅的可能性极大!张惟贤又是自己的老上司,这回该不该冒一次险呢?!就在温体仁还在权衡利害的时候,朝堂的辩论已经告一段落。
杨延鳞,傅山,还有钱士升都已经认罪,毕竟他们的责任太明显,地位也非极为重要,没有多少人帮他们开脱。
现在攻击的目标是首辅韩鑛,御史们弹劾韩鑛有罪,但定罪的却轮不到他们。
现在他们等的是有人让皇后娘娘说出个定论来,可但垂帘的皇后在整场辩论中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听着朝臣各抒己见。
郑三俊方要起奏请皇后圣裁,又有一人出列道:臣工部主事李逢申有折奏禀!郑三俊心中冷笑,这李逢申是韩鑛的门生,出来无非是为他老师说话。
可惜啊,现在已有三人认罪,韩鑛是在劫难逃了!郑三俊这般想着,但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了他的意料,应该说朝堂内的人大多都没有想到。
微臣以为大明刑律乃太祖之定律文也,历代相承,无敢轻改。
今刑部左侍郎钱士升审理谋逆案为国之大案,然不足半月便结案。
行刺者何人?有无同党?为何行刺?都未详细查明而匆匆结案!钱士升知刑部已有数年,岂不知律法呼?如此仓促必然是有所维护,逆案中有数名朝臣失职,钱士升一不审问,二不拘押,唯见御史弹劾方自辩认罪,其心不言自明。
钱士升与韩鑛相交甚好,他胆敢知法犯法,必是为了维护首辅韩鑛.微臣曾与二人相交,然此乃私情。
今日朝议,微臣忠心侍君直言其事。
请皇后娘娘圣裁!李逢申的奏称让满朝皆哗,郑三俊虽想有人扳倒韩鑛,但这李逢申乃韩鑛的门生,如此忘恩负义让郑三俊不禁流露出一股厌恶的神色。
钱士升更是愤怒异常,怎么也想不到平日相交不错的同僚居然落井下石。
他站出来指着李逢申厉声道:你这无耻小人,往日我钱某人瞎了眼方与你相交!他转而面向朝堂道:臣审理逆案草率,未能尽查案中细节,罪在微臣!然臣之心天地可鉴,绝非为了一人而蔑视律法。
皇上病重,又出滔天逆案,臣是恐有动荡才尽快结案。
若有人借逆案党同伐异,排斥异己,祸害则深已!人心浮动于朝廷,大明不利,请皇后娘娘明鉴!此话说得声嘶力竭,一些朝臣不禁动容。
但是犯了罪就是犯了罪,除了天子开恩,大臣们说什么都是假的,一不小心还会扯上同党的嫌疑。
刚好又有一人出来道:钱大人此言差矣,若每人都以此为借口,又有何人有罪!出言的是左庶子丁进和,这无异于在朝堂中丢下一颗火雷弹。
因为这丁进和也是韩鑛的门生,平日几人走得甚近。
不想今日韩鑛的两个得意门生在危机时刻反噬,这让众人感叹不已。
钱士升,韩鑛此刻已经心如死灰,低着头不再言语。
丁进和兀自在那洋洋洒洒‘揭露’韩鑛的罪证。
昔日刘首辅在位之时,韩鑛居于其下。
韩曾言刘首辅不过竖子,自己登科早二十年,羞于作其副手!又言‘皇上年幼,主事多有荒唐,朝野内外皆靠内阁!’如此等语!今韩鑛失责,皇上遇险此乃其一贯轻视之心所然,方给刺客有乘之机!臣这里亦有中书原抱奇弹劾韩鑛居家不法的折子,此折已递交内阁!微臣以为韩鑛已不适再作首辅,请娘娘圣裁!丁进和更加直接了当,面对这样的指控,韩鑛颤巍巍的站出班来。
他带着一脸的愤懑跪下道:老臣韩鑛识人不明,又犯失察之罪,老臣无颜再对各位同僚,恳请皇后娘娘准臣致休!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局面,韩鑛的支持者们都怒视着郑三俊为首的‘倒韩派’。
在他们看来,今日的局面便是郑三俊的‘杰作’。
现在韩鑛自己出面认罪致休,他们想出言论救都没机会了。
皇后终于道:韩大人先起来,你乃内阁首辅,本宫需听下三法司的意见!左都御史房可壮,刑部尚书张致发,大理寺卿曹于汴你等以为如何?左都御史房可壮道:首辅韩大人在逆案中曾允许行刺郎中入内为皇上诊病,虽韩大人不通医术,然轻易放逆犯进宫确有失察之责!房可壮说得算是实情,刑部尚书张至发自然不会逆流而上,他道:老臣与房大人意思一致!曹于汴原本想着辩驳两句,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得道:臣无其他意见!三司这么一说,已经是将此案定了性,韩鑛,钱士升瞬时变成了待罪之身。
帘后的婉琴似乎并不急于发落他们,而是引出了另外一个话题:既然三法司如此审定,那么他们四人就不便再任官职,如何处置待有司写好奏折递交上来再议!只是如今出现空缺,日子久了必不利于朝政。
各位有何建议?郑三俊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道:皇后娘娘明鉴,老臣以为可以由朝臣共举!那好吧,顺天知府,诸位大臣以为何人可任?【歪歪书屋论坛http://bbs.yy05.com】大臣们对望一阵后,中军府提督郑其心出列道:臣以为巡城御史吴玉可任!郑三俊有些疑惑的扫了眼郑其心,他举荐吴玉,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嘛?!不过中军督府管着京畿一带,跟顺天府也会有些关连。
这吴玉是第一个炮轰杨延鳞打开局面,给他个顺水人情也不为过!想罢,郑三俊道:老臣也以为吴御史可任!其他人都没有作声,他们想得更多的是待会举荐首辅会是怎样。
吴玉为人还算正直,又是巡城御史,自然没必要挡人仕途。
那就是吴玉吧!皇后见没人反对一锤定音。
微臣吴玉谢恩!现在是顺天知府的吴玉慌忙站了出来,虽然举止还算从容,但旁人都看得出他内心的激动。
有人下自然就有人上,也原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皇后又道:傅山的巡风使乃皇上设立,原非定制,今儿就不议了!刑部左侍郎的空缺,又该何人补上?这一次郑三俊率先发话了:老臣以为太常寺少卿薛国观可担当此任,薛大人乃万历四十七年进士,曾任刑科都给事中熟悉律法,为人甚正,用为刑部左侍郎可让人放心!郑三俊提薛国观,不仅是因为他在这次‘倒韩’中出力,更多的是因为薛国观一直就跟在郑三俊的后边。
自从他入内阁,一些奏章建议薛国观的论调跟他基本一致;上次皇上让群臣自省,大多数人都向皇上写了谢罪折子,只有薛国观一直跟着自己坚持到了最后。
现在有机会,他当然要将提上来引为助臂。
张惟贤出言道:老臣也举一人供皇后娘娘参考,现任礼部郎中王洽,万历三十二年进士,阉乱时以右佥都御史遭罢,崇祯元年起用,能治廉一方。
资格,能力,操守都足以任!他们两位内阁大臣提完,吏部尚书李长庚则提了刘之凤作为候选;温体仁似凑热闹般的提了王应雄的名字。
不过朝堂上呼声最高的还是薛国观,因为一来他本身为官还算过得去,二来他是由郑三俊提名,不少献媚的人自然会摇旗呐喊;张惟贤虽提了王洽的名,却并没有真的跟郑三俊唱对台戏,提名之后就再未言语;韩鑛那边的人虽然想要反对,奈何缺乏了领头人物,声势远远不及他们。
最后自然是以薛国观任命为刑部左侍郎而结束。
不过相对于首辅而言,其他的都算不得什么!皇后一说开始推举首辅,下边的各派朝臣都竞相举荐,当然能被报上名的自然只有现任内阁成员。
否则连辅臣都还不是,就想一越成首辅,那是痴人说梦。
内阁中,户部推举了次辅钱龙锡;兵部原有人想举荐孙承宗的,但考虑身体问题,最后推举了英国公张惟贤;虽然成基命不在,但吏部仍旧推选了他;刑部的人早早就报上了郑三俊的名号,剩下的贺逢圣因为资格尚浅,他带着工部转而支持次辅钱龙锡。
向来廷推是由九卿及各地方到京督抚参与,当今圣上登基后,觉得廷推人数过少,便改由到场的内阁大臣、六部尚书侍郎、督察院四位左右都御史、五军督府的五位都督、六位各科都给事、通政司正副使、大理寺正少卿参与廷推,人数可达四十三之多。
从开始的推举来看,次辅占据着优势。
但原支持韩鑛的人都知道,钱龙锡作次辅可以,要他做为首辅领着内阁辅佐年幼的皇上恐怕缺乏魄力。
成基命原本不错,可惜告病在家,今日朝中能跟郑三俊抗衡的只有英国公张惟贤。
方才堂上的倒韩行为,大多数人都知道是郑三俊从中捣鬼,特别是他居然买通韩鑛的门生,这让人多少有些不齿。
是以,郑三俊虽然在内阁中资格最老,但他们仍旧不愿他做成首辅。
不过随着六部,督察院,五军督抚,六科都给事,通政司,大理寺的推举,郑三俊已经越过钱龙锡占据了第一位。
主要是御史们手中有十票之多,而他们中有九票投给了郑三俊,加上刑部张致发、范景文的两票,工部张慎言跟大理寺少卿有两票,郑三俊已经有了十三票之多。
而排在第二位的人有些出乎意料,居然是英国公张惟贤。
他拿到了兵部的二票,五军督府的四票,通政司的两票,以及吏部侍郎刘宗周跟刑部都给事李觉斯的一票共计十票。
第三位才是钱龙锡,他有户部的三票,工部的两票,贺逢圣跟李标各投一票,共计七票。
没有到场的成基命有吏部的二票,五军督府一票,大理寺一票,只有四票排在了末尾。
此时除了候选的四个阁臣不能推举,温体仁跟王应熊、梁廷栋还尚未表态。
郑三俊这个时候是志得意满,虽然还有三票未投,但怎么也不会全投到张惟贤那吧!他努了努嘴巴道:还有三位大人支持哪位阁臣,娘娘还等着看结果呢?郑三俊却不知,此时的温体仁心中正在翻江倒海。
原来他以为自己可以作最后的首辅的决定者,谁知道现在郑三俊一路领先,就是自己将这三票投到英国公那,他们同样也只是十三票并列。
如果同为第一,那么是不是会在他们当中再选过呢?再次选举结果又会如何?温体仁看了眼四周,发现郑三俊不以为然的模样看着他们,而另一边站着的英国公却是淡定的站着,彷佛一切都胸有成竹。
温体仁寄希望于下次推举,他咬牙出列道:臣推举……英国公!王应熊跟梁廷栋虽有些不明温体仁的选择,但仍旧跟他保持了一致双双投了张惟贤的一票。
朝臣们显然被这戏剧性的一幕震惊了,郑三俊更是惊讶得微张了嘴巴,他愣了一会后脸色变得铁青,指着温体仁他们三个怒道:你们……你们这是结党!温体仁反驳道:郑大人严重了,那么多御史投了您一票,那你是不是和他们结党了?放肆!郑三俊正欲大骂他们三人,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转头对垂帘的皇后道:启禀皇后娘娘,六部中还有新上任的刑部左侍郎薛国观未曾推举,现在就请薛大人投票!郑三俊话一出,众人都傻了。
这投票的只有到场才有权投,薛国观刚刚被皇后任命,一切都还没有交接。
众大臣们都没有想到他,郑三俊提出来,那是因为现在他手中的一票直接关系着谁是首辅。
只不过众人以为,薛国观是郑三俊方才提拔上来的,自然会投之以李,结果不想自知。
皇后还是一副很平静的声音道:那就让薛大人推举吧!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到了薛国观身上。
郑三俊更是无比信任的望着他,仿佛一切都在控制之中!臣……臣……薛国观支吾着说了两句突然出列跪下大声道:臣推举内阁大臣张惟贤为首辅!哇~今日朝堂的一切完全出乎了大臣们所预料的,薛国观最后的言语让大臣们不顾礼仪的喊了出来。
众人纷纷在私下讨论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首辅的选举一波三折。
而最郁闷的郑三俊此时完全呆住,这回他是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然朝堂上也有一些人已经开始在跟张惟贤道贺了,张惟贤礼貌的回应着。
朝堂上又乱成了一锅粥!真是好热闹啊!皇后垂帘的地方突然卷起了帘子,有人略带着讥讽的语气笑道。
朝堂下的百官都闻声望去,却发现久不见面的方正华扶着一人,此人身着五爪金龙朝服,一脸威严的望着堂下。
仔细一打量,如此熟悉的面孔,这不是当今皇上又是谁!不管此时百官们什么想法,愣了一阵后,大臣们全都‘扑嗵’一声跪下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八十章 图穷匕现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八十章图穷匕现我也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出现在朝臣面前,但局势的演变让我不得不如此。
大臣乌鸦鸦的俯身跪在底下,他们中真正激动莫名的有之,诧异非常的也有,甚至还有些在担惊受怕的。
原先心如死灰,呆若木雕的韩鑛,钱士升,郑三俊等人都露出一份希翼的神色。
而新当选的大臣多少有些紧张,各个跪着不敢抬头。
站在丹陛上就有这等好处,往下环视一周,朝臣百态尽收眼底。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点道:是不是很惊讶看到朕啊?!温体仁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的高声道:皇上万喜,皇上龙体康健乃国家之福,社稷之福。
臣见皇上安康,欢心跃雀不能自己,皇上是真龙天子,天必护佑我皇!其余的大臣反应过来也都齐声三呼道:天佑我皇!是啊,天佑我皇!差点我就死翘翘了!这都怪自己太掉以轻心,认为自己乃一国之主,是皇帝,是百姓官员参拜的神,在宫中丝毫没有防范。
不想自己只是感冒发烧,就有人想乘机要我的命。
皇帝有皇帝的尊严,这样的毒瘤自然要斩草除根!我走回宝座,坐下去后慢条斯理的说道:朕得傅山之助昨日才舒醒,你们今儿就来这么一出文华殿的朝议,让朕大开眼界啊!话虽然不是很难听,但里边的骨头让下面的大臣们听得很刺耳,各个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我就是要他们知道,对于他们这种擅做主张的行为我现在很不爽!面对我的冷嘲热讽,内阁没有人出来说话!这个我倒是很理解,韩鑛是待罪之身,只怕还等着我平反;钱龙锡为人缺乏主见,要是他今日振臂一呼,首辅还不是他这次辅接任,反而让郑三俊搞个什么廷推,他现在也是不会多嘴的;张惟贤是新选任的首辅,他是最大的得益者,自然也不敢说话。
郑三俊现在是巴不得有人出来破坏局面,最好是让廷推作废!不过他们不说话,朝臣中还是有些自诩忠正的人存在,这不,刘宗周出言道:启奏皇上,皇上前阵龙体不适由皇子监国主理朝政,此有先例可循。
今日朝臣廷推内阁首辅,盖因有江湖郎中行刺于陛下,致使皇上几遭不幸。
追查缘由,首辅韩鑛有失责之罪,御史弹劾是以九卿公议。
三司定罪后,由皇后娘娘主持推举接任首辅。
朝臣并无篡越之处,请皇上明鉴!刘宗周说的话点滴不漏,要反驳当然不易。
我总不能说,老子早就醒了,朝中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意料之中吧!沉吟了一会,我转眼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便放缓语气道:你们是朕选上来的朝臣,朕自然放心得很!这一个月来的事情朕都知道了,既然是廷推,朕对此也很满意!就按照推举的结果,张惟贤任为首辅,薛国观接任刑部左侍郎,吴玉为顺天府知府。
至于逆案,其始末已有人禀报于朕,原首辅韩鑛举止失措,念其有功,朕看就回府休养吧;钱士升知法犯法,然其本心尚好,回去闭门思过;杨延鳞失察之罪难逃,即刻拿下刑部大狱,待朕想好了再处置他!傅山救朕有功,不在会审之列!被我点名的人还没来得及谢恩,刑部都给事中李觉斯出言道:启禀皇上,朝臣犯法自有法度,韩鑛等人所犯事关逆案,如此轻判……唉,何必呢!我记下了李觉斯的名字,深吸了口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道:朕乃一国之君,‘恩自上出’难道你不懂嘛?!朕病体方愈,即便大赦天下又有何不可!退下!帝王的气势唬得李觉斯唯唯诺诺的不敢再有言语。
我顿了顿又道:朕病了这么久,还需要休养一阵,早朝就免了,有事递折子到通政司,在此期间内阁大臣要多担待些朝政事务。
不过朕既已康复,皇子监国取消,恢复朱批,奏折递送按照往年成例。
今日就议这么多,退朝!我也不理大臣们的反应,抬脚便回了乾清宫。
回到宫中,婉琴跟秀儿、田妃都在里边等着。
在文华殿朝堂上,我一露面,她们就从后边偷偷的溜走了。
皇上怎么就耐不住了?不是说好由我跟姐姐出面嘛?秀儿见我进来就问道。
婉琴则笑道:皇上如此肯定是有缘由的,再说我们女人家管这些朝政也不是回事,皇上早点露面得好!我坐进暖炕,暖了暖手才道:方才朕若不出面,韩鑛他们几个可就要遭殃了!不得已,朕才出面保住他们。
秀儿不解道:要保他们,那姐姐也可以啊。
怎么说,姐姐也是正宫皇后,又是皇子监国听政,姐姐一发话,他们难道敢不听?我笑着道:你啊,把大臣们想简单了。
大明立国这么久,从未说有后宫垂帘听政的。
他们是士大夫出身,绝不许决策权落在你们手里。
就拿韩鑛的事情来说,只要你们一表态,他们就会搬出祖训来,让你辨无可辨!再者,你们是朕的后妃,如今朝政之事还是不要参与得好!皇后跟秀儿都敛身行礼道:臣妾遵旨!我揽过她们两人到身边感叹道:若非婉琴跟秀儿,朕恐怕早已没命。
这一个月你们辛苦了,再休息一阵,朕的身体就可以恢复了,到时再好好酬谢你们几个!田妃跟孝明呢?婉琴道:她们还不知道计划有变,都在永寿宫看住皇儿,给皇上熬药。
我点了点头,秀儿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皇上,是不是找出是何人主使下毒了?我伸了一个懒腰躺下道:还没有,看来做皇帝也有危险啊,朕身居九重都有人想要朕的命!皇后则有些焦急的问道:那还未找出来,皇上打算如何是好?朕当然要有所举动,大内的侍卫要重新挑选,朕的贴身侍卫换成当年随朕南巡的那几个,这些人都是信得过的。
你们几个宫里的侍女最好也是如此。
宫里除了侍卫,太监更容易被人收买,下毒之人必是太监无疑。
傅山给朕治病之时,曾说朕中的是出自安南国附近的无名之毒,中者会长时间昏睡,然后腐蚀人体五脏六腑,最后心衰而亡。
那阿如的死不是那个郎中下的毒?根据傅山的回报,那郎中并没有真正下毒。
只是这种无名之毒是一种慢性毒药,原本只是让人昏睡,但要是加入一样药物后,毒性便会在几日后遽然发作!经过傅山的测试,这药物就是薄荷。
阿如代朕吃药,所以才遭此厄运!婉琴喃喃道:原来是这样,手段也太可怕了!我叹了口气道:这才不是可怕之处。
主使之人不仅要对付的是朕,而且还有韩鑛他们几个!当然能杀朕最好,但朕在他们眼里必死无疑。
郎中下毒案直接导致韩鑛下台,经手的人都会跟着倒霉。
如果顺天府换了人,傅山不在朕的身边,韩鑛被定罪,那朕身边能用之人少了很多。
这也是为什么那个郎中要在午门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原因,要是在大内抓到他,朕自然会杀人灭口,不让消息泄漏出去。
如此连环恶毒的阴谋把婉琴跟秀儿吓得惊呆了,过了好一会秀儿才问道:他们这么做又是为的什么?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自然是为了利益,如果朕真的驾崩,皇子年幼,内阁首辅便大权在握。
他们下毒害朕就是为了有权,害韩鑛等人就是为了首辅这个位置。
婉琴反应过来道:这么说郑三俊跟张惟贤都有很大嫌疑?可以这么说吧,朕会调查清楚的。
我觉得再跟她们讨论这个话题已经不合适,毕竟氛围不太好,便转口笑道:只是朕没有懒觉可以睡了!我冬天睡懒觉的习惯她们早就知道,而且这一个月我睡得很爽,想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不用早朝,也不用披阅奏折。
登基之后,很久没有过过这么惬意的日子了!秀儿却是揭着我的老底道:皇上怎么可以只想着睡觉躲懒儿,皇儿们知道了也会有样学样,你这个父皇可做得不称职!呃……太不给面子了。
我强自反驳道:朕这一个月也不是在偷懒,朕可是花大力气重新写了本《天人录》,这本书对大明可是重要之极!写一本记载先进知识的书是我一直都有的想法,只是登基后没有空闲。
现在难得有时间休息,乘着没人的时候,我重新编订了徐光启写的那本《天人录》,将后世各种我记得的知识全记载了下来。
有的就详细记录了各种制作方法,原理,自己不懂的就将发展前景写了进去。
而且我已经想好了,要将大明的科考书籍重新编写,教育从娃娃抓起。
至于课本的内容,自然是以现代的学校课本作为参考。
婉琴跟秀儿见我这么说都提起了好奇心:皇上写的那本书是讲什么的?这个嘛……对着她们还真难解释,我只好继续使用‘乾坤大挪移’道:这个你们以后就知道了,对了,咱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过去看看田妃她们几个吧,朕好想几个皇儿了!果然,婉琴跟秀儿都起身道:好啊!【歪-歪-书-屋-论-坛】等一家子聚完餐,我再次回到乾清宫,此时都到了傍晚。
我已经吩咐吕强将侍卫都筛选一遍,把那些没有家人,有不良嗜好的都放到三营去了,只有铁牛跟侯四他们两个给我破格提拔做了乾清宫的侍卫。
当然完全靠别人也不行,我已经开始在练些实用的防身术,这是傅山专门为我提炼出来的招数。
不管这场阴谋的主使者是谁,加强自身的防御才是正道。
就在紫禁城内进行大肆整顿的时候,这一夜透着不平静。
京师某书房内,***黯淡,几个人都坐着在讨论当前的朝堂局势,看情形已经有一会了。
瘦子露出一脸喜色道: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是天赐良机,皇上病重又遭人暗杀,朝堂一战,我等大获全胜,郑三俊被我等耍得团团转。
特别是薛大人最后的反击尤为精彩,郑三俊当时的表情让人看了真是解气。
咱们多年的心愿算是完成了!华服人皱眉道:只是皇上霍然痊愈,真是冒着奇怪啊!武人却不理这么多,接着话头道:你都不是当上了刑部左侍郎,大人也当上了首辅,皇上好了又有什么奇怪的!薛国观知道中军府提督郑其心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便没有跟他再言语。
书生也发话道:这里边确实透着古怪,早前皇后还说皇上病危,都弄出皇子监国了,突然间皇上就好了。
所谓病去如抽丝,傅山要是能医好早就医好了,哪有等到那个江湖郎中来下毒。
总不成是那个郎中下的毒歪打正着救了皇上吧?!这怎么可能!薛国观扭头道:这下毒的会是些什么人?居然这么及时的去给皇上下毒?郑其心道:那不是魏忠贤留下的逆党嘛?说不定他看到皇上要驾崩了,才赶去下毒,怕来不及报仇!不像,魏忠贤还能留下什么人啊!瘦子道:说不定是郑三俊那老头弄的鬼?他以为自己坐上首辅十拿九稳,才想办法来害韩鑛!薛国观反驳道:郑三俊虽然虚伪无耻,但他还没有这胆量,我们还是听听国公怎么说!众人都把目光集到了坐在书房正中的中年人,这些问题他们已经争论过几次了,但都是没有头绪。
只见他调亮了书桌上的油灯,将书房里的各个角落都照了个通透。
张惟贤仍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他淡淡道:现在不是去考虑什么人下毒,而是想想皇上现在是什么心思!向来六部跟内阁大臣都是皇上钦定,而我们却是在皇上病重的时候推举出来的。
大臣们廷推了咱们,皇上心中怎么都会有个疙瘩。
今日李觉斯你一说话,皇上就训斥了一顿!瘦子李觉斯道:这是皇上有意偏袒韩鑛他们,下官一时没有看清形势。
武人模样的郑其心道:可皇上一直都和颜悦色,没有跟大臣发怒啊?薛国观却道:下官以为皇上今日会龙颜大怒,毕竟开头就弄了大家一个难堪,后来不知怎的,皇上就没了脾气,古怪,真是古怪啊!张惟贤摇了摇头:圣心难测啊!皇上最忌结党,我等虽然是不得已为之,但还是谨慎得好!今日的局面也属侥幸,觉斯,你就不要再跟陆澄源联系过紧,国观那边则跟丁、李两人说清楚,不要弄出马脚来。
吴玉你也别跟王洽再说什么,有些事情大家不言自明。
各位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安心办差!以后无需再来,有什么事情大家都可以在外边直说。
有老夫一日,必会让你们富贵长久!李觉斯,郑其心,薛国观,吴玉都起身道:下官明白!张惟贤挥挥手道:散了吧!是!几个人躬身退了下去。
一会后,密室进来一个人却是世子张亮。
父亲大人,儿子已经安排妥当,有人会整日监视着他们!张惟贤点了点头,并没有言语,张亮侍立在旁没有出声。
一会后张惟贤感叹道:这一次有些仓促,算是险中求胜!皇上的病居然好了,里头肯定有玄机。
父亲大人的意思是皇上早已经醒了?张惟贤缓缓说道:也许……可那药经过数十次试验,又是家传的秘方,再加上了薄荷……世间没有一层不变的事!张亮不由焦急起来:那我们该怎么办?要沉得住气!此事不用着急,廷推之前最有把握任首辅的是郑三俊,他又在‘倒韩’中出了不少的力气。
皇上要怀疑,也首先怀疑他先。
朝议的事情有目共睹,现在咱们不要轻举妄动,待风头过去再说。
没有证据,皇上未必敢动手拿人!是!张亮应声后又接着道:方才听二弟回来说,皇上已在宫内调动侍卫,乾清宫周围都换上了老侍卫们。
张惟贤似乎并不在意: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被人行刺下毒若没有点举动才反常。
王公公那有没消息传来?没有,皇上病后,儿子已经有很久没见他了!张惟贤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又问道:钟郁回来没有?还没,以他的身手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张惟贤放下心来道:只要干净利落,没有任何不利于我们张家的证据就可以了!在京师的那几十个人,你好生在京城附近将他们安排起来,不要走漏了风声!张亮不解道:父亲大人既然打算让他们潜伏一段时间,何不让钟郁带他们回江南?世事难料,说不定要人手的时候就会需要到他们!你先下去吧,为父还要在这休息一阵!说着张惟贤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是!/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八十一章 风平浪静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八十一章风平浪静可以说是在一种默契下,朝廷恢复了平静。
宫外的政务仍旧内阁牵头,写出票拟后由我批示。
只不过为了减轻负担,我决不像大明前几代皇帝那般规定奏折有一千好几百种情况需要向我请示。
除了兵权,四品官员以上的任命罢免,十万两以上的支出等等,其他都让内阁跟六部大臣商量着办!这算是我为将来大明政体转变的一个初期尝试,也可以说是在我放松监管下,看看他们能弄出什么花样来!但事实上,一切都出乎我意料之外。
文武百官可能基于做错事的心理,一直都没有跟我添什么麻烦,就连督察院也安静了不少。
他们要么不是在搞春耕的事情,要么就是在筹备三月的春闱。
因为我下旨的时候含糊其词,韩鑛虽不是首辅,但我也没有免去他大学士的官职。
虽然现在内阁只有五个大学士,但大臣们也不敢上折说要选人进去。
对此,我也当作毫不知情!既然空闲下来,我就将心思放在宫内。
安全是第一要义,侍卫的改编换岗是我亲自动手安排的,身边没有些忠心的卫士不行。
一些主要的活动地方,如乾清宫都换上了信得过的老人。
同时重申宫中的规矩,将宫里整饬了一遍。
秀儿得到我的点拨,在大内开始实行‘责任制’管理。
毕竟皇宫之内除了有些宫殿是比较经常使用,很多都是闲置着,保养成了一个大问题。
为此,秀儿将宫廷院落分成若干块,然后委任一个首领太监专门负责。
每月进行评比,根据情况进行俸禄奖惩。
当然,秀儿最在意的还是各种宫廷物事的购买跟使用。
除去地方进贡的,购买的东西肯定会货比三家,采取投标的方式。
而使用的话,全部会进行记帐,使用何处,用了多少都会统计起来作为参考。
在秀儿的努力下,估计现在宫廷费用已经降到了大明建国来的最低。
秀儿除了控制成本,在我善意的提醒下,也有其他的举动。
对太监宫女们的住所进行了翻修;宫内开始实行六个时辰工作制;在宫内划了一角供他们在空余时间看书习字等等。
以人为本的管理模式得到了宫人们普遍的爱戴,皇宫中笑声也多了不少。
宫里的鸡毛蒜皮的事情集起来也有一大摊,好在秀儿对管理皇城这个大家庭乐此不疲。
婉琴皇后跟田妃可就不行了,渐渐将事情都托付给女官。
秀儿虽掌管了宫内大小事务,但对皇后仍旧礼敬有加,大事都会事先问过皇后的意见。
她们相处融洽,我也省了不少心思!不过也不知是因为秀儿是女人的关系还是别的什么,宫里边宫女所占的比例越来越多,太监反而没有什么补充进来了。
对此,秀儿的解释是,宫女比太监好用,又不会有太多的贪欲等等。
我想想也是,女孩儿不比女人,况且太监是一种畸形的产物,理当废除掉。
于是乎,我在《明刊》上发布诏令,大明皇城以后将不再招收太监,同时严禁私自阉割。
大臣们虽然讨厌太监干政,但皇上一股脑的将它绝后,有些保守的大臣还是有意见,仿佛没了太监的皇帝就不是皇帝一般。
有几本奏折递了上来,全部给我驳了回去。
大约内阁压着他们,有意见的大臣们也没弄出什么事情来。
除此之外,本人自己也小做了一点事情,那就是给各大殿设计了避雷针。
大明皇宫里,皇极殿最高,容易受到雷击。
原先的皇极殿就是在嘉靖年间因为被雷击而引发火灾给烧毁的,搞得在天启时候重建,让魏忠贤不知花了多少银两。
现在有了避雷针,就算给雷劈中也没有事。
只是让我有点晕菜的是,小小的拇指粗铁条居然要用铸造的方法制作。
皇宫里这么多宫殿,什么时候才弄得完啊?!好在不用亲历亲为,让内宫监按照我的意思去办就是了。
就在我在搞点小发明小创造的时候,方正华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
曹化醇死了!方正华说得语气有些悲戚,但我看得出,曹化醇死了他心底只怕也透着一丝高兴。
毕竟宫里边就曹化醇压了他一头,现在曹化醇一死,宫里的总管便会是他了。
他们两人暗地里争斗我是略知一二的,要不是如此,也不会让方正华查出有人下毒。
曹化醇的死让我觉得诧异,但我更诧异自己听到消息时候的想法。
自己没有想知道曹化醇是怎么死的,却在揣度方正华。
这完全不合自己以往的性格!难道是经历过一次谋杀后,自己的性情发生了改变,变得多疑了?!死了?他是怎么死的?奴才也是听顺天府回报,说曹公公在回家省亲的时候遭遇不幸,具体的情况还没有报上来!曹化淳是哪的人我倒不记得了,只大约知道他有一个过继来的侄儿在京畿宛平县。
因为过年没有假期,过了十五,他就跟皇后请了假回家看他侄儿。
往年他也请假回家,差不多成了习惯。
这一次好好的居然死了,我心里不禁有些伤感。
他是自我来到这个世界就跟随我的人,没想到就这样走了!不过他这个时候死了,又是我宫里的总管,怎么都有些蹊跷,一定要查明才行。
方正华,你去顺天府,让……让同知叶廷秀火速去查明原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查完之后,叫他进宫来见朕!奴才这就去!方正华一路小跑的走了。
回到后宫,将这件事请跟婉琴,秀儿她们一说,她们也是嘘淅不已。
到了第二天,叶廷秀就递牌子求见。
我不待他行礼便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叶廷秀躬身跪下道:微臣到曹公公出事的地点查探过,初步估计是马受惊后,曹公公翻身跌落,被马踩中致死。
被马踩死?!出事的是什么地方?回皇上,在宛平县城郊外!【歪.歪.书.屋.论.坛】我想了想其中的关窍后道:曹化淳的侄子家在宛平县县城,他为何要去郊外?既然是出门,怎么连个下人都没有带?臣下也询问过他侄子,据他侄子讲,曹公公原本第二日便要回宫,那天一早突然又说是要去郊外的一座庙里烧香,而且是不要人陪着,自己骑马去了。
他自己说要去?是!出事后谁发现的?是一个郊外的百姓!可知是什么引起马惊?根据微臣现在探看,应该是一种体形比较大的野兽经过,泥地上有兽类的脚印,当地人说可能是金钱豹!一问一答,叶廷秀说的都没有什么不妥,难道真是意外?!我挥了挥手:起来说话吧!谢皇上!你怎么看?叶廷秀躬身站着道:微臣以为首先要查明曹公公为什么要一大早去郊外,微臣问过其侄子,在这三四天内,曹公公并没有见外人,回乡这一段时间见的也是宛平县的人。
也就是说,去郊外烧香很可能是曹公公自己的意思,比如他晚上做了恶梦等等都可能促使其去烧香。
曹公公身上没有其他外伤,而是被硬物打碎胸骨致死,胸口还有马蹄印记。
曹公公随身携带的物事都没有丢失。
所以从目前来看应该是一起意外!我点了点头,跟我的分析是一样的。
突然心念一动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便问道:曹化淳侄子家中景况如何?叶廷秀没有想到我问这个,愣了一会才道:回皇上,他侄子家中景况还可以,在宛平县也属于大户人家。
大户人家?!以曹化淳的俸禄,再算加上我这几年的赏赐,在宛平县作个富户是可以,但要说做个大户人家还有段距离。
难道曹化淳背着我收了别人的贿赂?!你查下他侄子有多少家产,同时查明一下他侄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未过继之前又在哪,做了些什么!是!此事你一个人知道就好了,秘密办完差再来回报!微臣遵旨!下去吧!是!微臣告退看着叶廷秀退下去的身影,我叹了一口气。
这里边有一点东西我是没有告诉他的,这也是我真正怀疑的地方。
曹化淳跟我这么久,难道我还不了解他一些习惯嘛!至少我知道一点,那就是曹化淳根本就不会骑马出门!以前我跟他在西苑练习骑马的时候,他曾摔下马来,此后对骑马便有了恐惧感,此事只有我跟曹化淳还有当年的御马房的马监知道。
他若坐轿子去烧香就有可能,但他是骑马去的。
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克服恐惧感骑马去烧香呢?!那就是另一件让他更恐惧的事情,恐惧得以至于忘记了自己不敢骑马!当然事情没有绝对,也许曹化淳做了什么亏心事,就像叶廷秀所说,那天晚上说不定他做了什么恶梦,搞得他一大早要去庙里还魂!这件事还是让叶廷秀查清楚了再说。
不过曹化淳既然已经不在,宫内的司礼提督太监出现了空缺总是要人补上。
我想了想还是让秉笔太监徐应元接任曹化淳的位置,方正华则提为秉笔太监随身侍侯,原信王府邸的老人高时明则升为司礼掌印太监,还有几个平日口碑不错,资格又老的太监如李凤翔升为随堂太监、褚宪章、张国元则陆续递补上他们空出来的职位。
这时,我陡然想起一个人,时间过了一个多月我都没怎么见到。
要不是这一次宫内人事变动,几乎搞得我差点把他忘了!现在既然事情有了点动向,他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对殿外喊道:方正华!殿外一人应声道:回皇上,方公公去收拾曹公公的遗物,奴才在外边侍侯着。
我一看,原来是我提拔上来的随堂太监李凤翔。
我点了点头道:你去捕风营宣王承恩来见驾!奴才遵旨!/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八十二章 两头敲打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八十二章两头敲打王承恩可能也知道我对他有了怀疑,又或者是有了不满的心思,所以见到我的时候神情躲闪,跪下去之后都不敢抬头。
我有意的没有作声,就是要这样等着看他有什么反应。
乾清宫里的人都乖觉得退了下去,霎时整个宫内都静悄悄的,我仿佛听到了他吞咽口水的声音。
最终王承恩顶不住无形的压力,心虚虚的问道:启禀皇上,不知皇上召奴才来是……为了何事?我哼了一声道:你说呢?奴才愚昧,请皇上明示!怎么,难道还要朕来提醒你嘛?我略微抬高了声调。
王承恩连连磕头道:奴才实在不知!哼!我拍案而起道:好一个不知道,你自己说说看,朕这些年对你如何?捕风营是什么衙门,它就是我崇祯朝的东厂跟锦衣卫!朕没有将它交给曹化淳去打理,也没有交给跟朕从信王府邸出来的人管,偏偏交给了你,你知道为什么?!王承恩眼角涌出了眼泪道:都是皇上看得起奴才,所以……你知道就好!我喝声打断了他:当初朕就是认为你是朕信得过的人,才让你去组建捕风营,而并非是因为你在朕登基之时立过的功劳。
朕如此信任你,可你是怎么对待朕的?王承恩在我的质问下浑身颤抖着老泪纵横:是奴才对不起皇上,奴才罪该万死!看来本人的心理打压不是没有效果,这不,王承恩就松口了!我重新坐了下来道:你就说说你怎么罪该万死了?王承恩止住哭声,重重磕了三个头才哽咽道:都是奴才的疏忽,皇上要奴才收集情报,京师本是重地,奴才居然没有做好,致使皇上遇险,奴才有罪啊!王承恩的话让我心生一阵寒意,难道历史上连这个都记错了?这个王承恩不是历史上跟着崇祯皇帝一起自杀的王承恩?方才的一段话,很明显他就是在避重就轻。
捕风营虽然四处监察,可它毕竟脱胎于原来的东厂,他们没有理由放松对京师大臣的监视。
江湖郎中进宫下毒的事情很明显就是一个圈套,王承恩他一点都不知情?!完全不可能!顿时,我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我死死的盯着王承恩一字一顿道: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朕吗?!王承恩被我盯得浑身一颤,整个人都匍匐在地上,张了张嘴却不敢接口。
我话语中透着刻薄道:你要死,朕成全你,你要怎么个死法,也就是朕一句话!你在宫内侍奉过几代皇帝了,朕是什么样的天子你也明白。
朕不是三岁小儿,吃一堑长一智。
朕自登基伊始就危险重重,如何艰难都挺过来了。
大臣贪污如何,关外女真人又如何!朕就是要重现我大明盛世,让我大明子民衣食无忧。
此后决不会让你等不忠不义之人再有可乘之机。
说完,大殿又恢复了寂静,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我方才虽然说得坚毅,但心中多少都有些感慨。
满朝文武,谁才是忠心之人,谁又才是可用之人?!我想起七年来的一切,又想起历史上的崇祯跟我一样的抱负最后却是在景山上吊,王承恩也自杀殉国,念及到此不由得杀意顿消:朕知道的王承恩是一个忠心不二之人,你不说也罢!走吧,你从哪来就回哪去,就当朕看错了人!王承恩没有想到我最后说了这样的一番话,愣了一会后,他抬起了头跪直身子,似乎下定决心道:奴才是个该死的人,但也不是不知轻重!皇上是英明天子,奴才将能说的都说完,然后奴才回去等死!这回我还没要他说,他倒已经叨叨絮絮的说开了:奴才是万历二十八年进的宫,在宫里苦打苦熬在万历四十一年的时候做了隆德殿的执事太监。
谁知后来隆德殿毁于一场大火,万历爷追查下来,奴才身为执事有口难辩。
在定罪的时候,恰巧有位大臣进宫觐见皇上。
他为奴才求情,奴才方没有被乱棍打死。
我听出了里边的一点意思:那么说这位‘大臣’救了你?王承恩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深邃,彷佛在回忆当年的情形,他顿时叹了口气道:奴才后来被贬到乾清外门作个守门的太监,俸禄也被罚没。
那位大臣时来觐见皇上,奴才感恩,也能时常跟他说上几句话。
因为没有俸禄,奴才当时职位又低,日子过得相当艰难。
那年奴才的老娘病没了,奴才没钱安葬,最后也是那位大臣给了奴才一百两银子。
他这么帮你,难道没有要你帮他做什么吗?王承恩摇了摇头:没有,他当时已经是朝中重臣,奴才只不过是一个职位低下的太监。
奴才一直想为他做点事情,但一直都没有机会。
后来他又托了郑贵妃宫中最得宠的太监崔文升,将奴才调到了东宫去侍侯皇太孙。
他对奴才有再造之恩,奴才不得不报啊!我哼了一声道:你为了报恩,所以才来害朕,是吧?!王承恩惶恐的摆手否认道:奴才真的不知道他要害皇上,奴才接手捕风营之后,虽然知道一点动静,但他跟奴才说过,他只是想要首辅的位置。
奴才信了,因为后来奴才利用捕风营查了一下,他对首辅的位置已经想了许久,当年若不是天启爷宠信魏忠贤,说不定他已经坐上了首辅了。
当初他来找奴才的时候,奴才并没有答应他。
皇上最忌结党,这事奴才一旦说出来,他家便要被满门抄斩。
他对奴才有大恩,奴才实在做不出来。
奴才两难之下,只好不闻不问。
后来曹公公跟他牵上了线,奴才想着曹公公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人,怎么也不会害皇上,所以奴才就没有详查了。
这事牵连巨大,奴才实在不敢禀报给皇上!皇上生病昏睡之后,奴才已经知道事情有了不妥,但为时已晚。
奴才难辞其咎,所以准备了一瓶鹤顶红,只要皇上一有意外,奴才就一死抵罪!说着王承恩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白色的小药瓶放在地上,接着又道:皇上好了后,奴才更是死不足惜。
奴才对皇上不忠,今日又对他不义。
皇上如何赐死奴才,奴才都心甘情愿!我仔细的分辩他话语中的真假,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在宫里伏了这么久的一粒棋子。
我眯着眼睛想了想,王承恩刚才说的跟我分析的差不多。
王承恩这个人果然有些不同,至少没有让我完全失望。
他为报恩,所以才隐瞒也就罢了,不过他要以死来报我,让我有些刮目相看。
况且这种逆案发现后,通常都会死得很惨,随随便便都可能割上一千来刀,他居然没有立刻服毒自杀,反而甘愿受我任意处置。
这样的人,我该怎么处置他呢?!正在我思虑的时候,突然宫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方正华快步走了进来。
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王承恩,犹豫了会才跪下道:皇上,奴才发现一点东西!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方手绢,我看了眼,从样式看知道这是宫里常用的东西,只不过这手绢上密密麻麻的好像写了不少字。
拿上来吧!我摊开一看,却是曹化醇所留。
我将里边的内容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塞进袖里。
这是一封含糊其词的认罪书,里边说他心有不轨,罪该万死,不过他是被人胁迫云云,至于具体内容却没有说出来。
可以想象得出,曹化醇在写这认罪书的时候矛盾的心情。
除了你还有谁看过?没有,就是奴才也知看了开头一点就急着来禀报皇上了!方正华应声说道。
现在事情已经逐渐明了,只是缺乏相应的证据。
我此刻居然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因为我知道我仍旧是大明的天子,一切都还在把握之中,挑战我的现在不过是一群无畏的小丑罢了。
我看了眼在殿下等死的王承恩,问道:曹化醇死了,你怎么看?王承恩想都没想就回道:应该是给灭口了?你怎么知道?【歪_歪_书_屋_论_坛】此时王承恩除了那主谋之人,已经知无不言:曹公公跟他们有关系,又是死在这个时候,再者出现皇上下毒案之后,奴才便吩咐捕风营的人密切关注京师里的动静,结果发现最近京师有些身份不明的人出现,而且他们都身负武功。
死士?杀手!居然有这种人存在!看来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我不由得重新盘算起来。
过了好一阵,我才对王承恩道:你说的,朕都已经明白了!你不指证他,朕也理会得。
现在你对他可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这义已经不存在了。
你虽犯大罪,但朕就取你这点义。
你王承恩这条命现在是朕的,你就好好继续替朕卖命!朕还没要你死前,你就先活着!皇上!奴才……我一挥手道:下去吧!王承恩就这样懵懵懂懂的下去了,旁边的方正华也是一头雾水。
圣心难测,皇帝的想法自然不能随便的让他们猜中。
我放王承恩一马,除去我对他的欣赏外,还有一点就是看他的造化了——我需要一个去给‘那个大臣’通风报信的人!宫里没有其他人后,我对方正华道:你去将打理皇庄的高起潜传进来,同时让他抽些人手到京师。
朕要他将京城监控起来,有什么异动则立刻向朕禀报。
奴才遵旨!方正华又道:皇上,那捕风营,以及皇庄由谁打理?朕会通知捕风营,京畿的事情他们不用插手了!皇庄就由……张彝宪去打理吧!记住,一切都低调行事!奴才遵旨!方正华出去时,李凤翔却进来禀报宋献策在宫外求见!自从我好了以后,一些大臣开始不敢来单独见我,到后来是我不见他们。
宋献策这家伙我也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也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我当然要见见他。
皇上~宋献策这家伙居然脸皮厚的可以,一进宫门就来了个痛哭流涕,仿佛我就像他失散多年的亲爹一样。
好了,有什么就起来说吧!最后我不得不威严的打断他深情表演。
宋献策面上一红,讪讪的站起身道:臣是关心皇上龙体,又太久没见到皇上,情不自禁,情不自禁!看着他一副活宝的样子,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这一个月,你躲到哪去了?!听到皇上病了之后,微臣忧心焚焚,但臣官职低下,不能进宫见驾!只能在宫外等候皇上康愈的消息,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臣可是在观音庙里求了半天……一个月没见,怎么都变这样了!我不由大声喝道:好了!你怎么都是礼部郎中了,怎么进宫来见朕就扯这些啊!宋献策顿时醒悟过来,啪一声跪下道:微臣失态了,请皇上治罪!罢了!看来你们这个月在外边担惊受怕的,没朕撑腰,是不是给人排挤了?皇上明鉴!臣的礼部郎中是皇上封的,臣没功名,许多人都眼红着。
就连铭心堂,许多大臣都不放在眼里,要不是贺学士,这一期的明刊都差点印不出去!宋献策对着我大肆诉苦,同时又给别人泼脏水。
胡说,你们有朕的旨意你们怕什么,朕看你们是怕找不到后台,给人排挤下去。
无论怎样,你们都是朕提拔上来的人,只要有本事,谁能挤得动你们。
你们是不是拿着朕的招牌在外边摆显,不要专门想着窝里斗,有精神就给朕多学点东西,不然以后就是有机会,你们也把握不住。
宋献策被我一训斥,连忙磕头道:臣那点私心逃不过皇上圣鉴,臣知错了!我摆了摆手道:知错就好,起来吧,你来见朕是为了何事?宋献策见我相问,居然左右望了望周围才道:微臣觉得朝中出了奸臣,所以臣才大胆来见驾!这个月发生的事情眼花缭乱,果然稍有些头脑的人都看出了问题来,不过,我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深入讨论下去,因为我知道的够多了!你要说的朕已经知道了,无非是谋逆案跟首辅的廷推等等。
朕一切都心中有数,你放心,朕是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宋献策惊讶得张大了嘴:原来皇上早已经知道了,皇上果然明察秋毫,运筹帷幄……待他念完四言颂圣经文之后,我已经写好了一封信,然后将其封好!你是朕钦封的礼部郎中,有空就多学学朝政,朕记得铭心堂的揭子不是对兵学很有兴趣嘛,你们有空可以去看看孙承宗,你们跟他好好学习下!今日你既然来了,顺便将这封信给我带去给孙大人,其他的都不要说了!宋献策小心翼翼的接过信:微臣知道了!顺便你去叫九门提督孙传庭递牌子来见朕!朕有事找他!微臣遵旨!下去吧!微臣告退!孙传庭接到宋献策的传话后,第二日便来求见。
我对他也没有多透露什么,只是要他管好京城,带好自己的兵,注意跟巡警司,顺天府配合。
另外我还让他将杨延麟带回他九门提督的牢里去,替我好好看守住。
既然已经见了不少人,索性该见的都见一下!温体仁自然在我召见之列,他来无非就是向我问安,表表忠心罢了。
其他六部大臣来请罪,我也很大度的没有追究什么,让他们安心办差。
一连几天都有大臣前来请安,唯独那几个人没有过来,特别是张惟贤上任首辅之后,居然没有单独的递过牌子求见。
不过我不着急,我耐心的等着他。
果然,这天我正在宫里批奏折,方正华跑进来禀告道:皇上,首辅张大人求见!/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八十三章 君臣暗斗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八十三章君臣暗斗我早就在等张惟贤上门了,这几天内我接见了那么多大臣,他自然是坐不住了。
张惟贤在我登基伊始就给了我很大的助力,特别是广宁之败后,我曾一度倚他为左膀右臂,不想他却是另有图谋的野心家。
当然从客观上来讲,我还是挺佩服他的手段,在我废除锦衣卫的短短几年时间内无声无息的拉拢住一班人;收买到了我的大内总管曹化醇替他卖命,敢于几次行凶于我;又使出一石三鸟之计扳倒韩鑛、利用郑三俊夺得首辅的位置。
这样的谋略,隐忍,大胆,果断,可以说在众多大臣中无人能及。
若不是我运气好一点,说不定一切都按着张惟贤所预想的发展。
可惜天不从人愿!现在,天子跟大臣的对抗无疑就是猫同老鼠的游戏,张惟贤这次求见会给我带来什么呢?我不禁有些期待。
老臣张惟贤叩见我皇!张惟贤依旧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至少我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果然是只老狐狸!我当然不能让他小看,定了定神后笑道:平身吧,张爱卿来得及时,朕还想着让人去召你进宫。
哦,是这样!张惟贤并没有问我召他进宫做什么,反而道:老臣也是因为有急报方进宫见驾!急报,是何处传来的急报?张惟贤的话顿时顿时改变了话题的方向,由他控制了话语权。
因为我对这急报一词向来敏感,毕竟坏消息比好消息的概率要大得多。
回皇上,是福建巡抚熊文灿发来的急报。
他在折子上说南疆的红毛番子在元月初一,乘我福建水师不备之际,率六十余艘强攻厦门港口,福建水师损失惨重。
其后红毛人封锁了福建海面,并对沿海诸县进行劫掠。
荷兰人?!老实说,听到这个消息我很诧异!在我的记忆中,明末关注的都是辽东以及陕西等中原一带的战乱,从不知道在明末的时候还有荷兰人敢来挑衅。
是真实的历史还是因为我到来的蝴蝶效应引发的后果?不管怎样,荷兰人这个时候进攻,无疑是在我后背捅了一刀。
因为海外贸易每年都有几百万的收入,现在给荷兰人一封海,还有谁敢出海贸易!上次辽东损失这么大,全靠这两年东拼西凑补上。
要是断了贸易这一条,我拿什么去作辽饷?!想到这,我不由提高声音道:该死的荷兰人,他们想作甚么?!回皇上,红毛人曾派人交给熊文灿一封文书,他们要求我大明驱逐佛朗机人,将大明所有的海疆贸易都交给他们去做,这样他们就会退出福建海域。
哦?!张惟贤又道:老臣接到奏折后,方巧几位内阁及众位大臣都在,大家讨论了下。
大多数大臣都认为,大明跟女真人休养生息了两年有余,皇太极必然会有所行动,此时不宜两线开战。
况且大明最强的福建水师遭到重创,如果开战胜负难料。
红毛人既然只是想要贸易权,大明的货物卖给谁都是卖,没有必要冒险。
不过,老臣认为红毛人不过跳梁小丑,堂堂天朝岂能任其欺凌,是以微臣以为应该一战!此事关系重大,臣不敢自专,是以恭请皇上圣断!我仔细的分析了张惟贤的话,思考着现在对荷兰人宣战是好还是坏呢?!突然间我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这个不对劲并非关于荷兰人,而是我跟张惟贤的较量。
之前我召见了不少大臣,张惟贤作为首辅怎么说也要来一趟的。
但是他一直拖到现在,很明显是在等这样的一份奏折。
让我在召见过程中顺着他的话题走,从而无法发难。
最重要的是,我听到这个类似战报的急奏会有什么反应,会作出什么决定都在他预料之中。
很明显,作为奋发有为的年轻天子,无论是为了天朝的颜面,还是为了海外贸易的扩张都不可能接受荷兰人的要求。
再者,澳门葡萄牙人的兵工技术支持,西班牙使节允诺的一百门火炮又岂是能轻易放弃的。
对荷兰人宣战是不言而喻的。
张惟贤拿到奏折后没有直接向我禀报,而是先跟其他大臣商量,再力排众议的主张对荷兰人宣战。
其目的就是给大臣造成这样的一个假相:他是第一个提出主战的,此时我再作出宣战的决定,在大臣的眼里不过是张惟贤说服了我而已。
从张惟贤的角度来说,这又是一次冒险的行为。
当然我相信张惟贤不是单单靠赌运气,可能他有渠道获知荷兰人在南疆海域的实力,从而判定如果开战,大明赢面较高。
如此力排众议、鹤立鸡群的主张,一旦对荷兰作战胜利,将使得他初上任的首辅获得空前的威望,大部分朝臣也会承认他作为首辅的资格。
我若没有直接的证据就给张惟贤定罪,至少清议这一关就过不去,甚至会寒了百官的心!事到如今,我却没有应对的方案。
因为我也知道大明水师会打败荷兰人,在原先明末的各种历史记载中,西洋人还不足以跟明朝相抗。
郑芝龙一直在南洋威赫到清初,没有理由打不过荷兰人。
就算我识破了张惟贤的计谋,可我根本没有得选择。
这一招实在是高!张惟贤的小心谨慎让我不得不再次佩服了一下,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在旁人眼里,我跟他不过是小有芥蒂,起因就是因为他这个首辅是在我生病的时候大臣们擅自推举出来的。
但满朝文武都知道,张惟贤曾力助我登基,凭着这样深远的渊源,完全不至于会造成什么生分的关系。
事实上如果我没有发现下毒者是他,那么一切自然如此。
可惜,我已经发现了!既然发现了,那我就如他所愿,一切都作最坏的打算!我要告诉他,我已经发现了他的图谋!回过神来,我没有继续扯南海的问题,而是慢条斯理的问道:福建巡抚的奏折都是发到朕内宫来的,怎么跑到你们内阁去了?我瞬间改变话题让张惟贤诧异了一下,他马上解释道:回皇上,皇上重新理朝政后,各地奏折本该递入内宫的。
但各地距离京师遥远,诏书还未到达,官员们仍旧以为是皇子监国,是以这几日的奏章他们都递到了内阁。
我点了点头,果然行事滴水不漏!因为我登基以后为了方便理政,官员们上书都要在奏折前表明是发往何处,通政司以此来分发奏折。
所以这些天地方奏折仍旧发往内阁并非有意为之。
张惟贤也算运气,居然在这几天内就等到了这么一份急报。
皇上,那大明对红毛人是战与不战,请皇上明示!张惟贤再次扭转话题。
我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当然要打!荷兰人离其国家有万里之遥,在大明疆域不过几千来人,胆敢犯我皇朝天威,虽远必诛!皇上所言极是!老臣这就去兵部商议具体战略!张惟贤躬身低下头,眼里透出一丝喜色,仿佛一切如他所料。
我呵呵一笑道:张爱卿不用这么着急,此事朕会发中旨给熊文灿他们。
朕还有事情找你!是!张惟贤虽有不甘,但也只得应道。
我想了想道:朕最近召见了王承恩,发现了不少以前朕没有觉察到的事情?张惟贤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心底那丝希望被击破,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缓缓道:不知皇上发现了什么?【歪*歪*书*屋*论*坛】朕觉得袁妃死得有些奇怪?我盯着他,似有深意的说道。
哦?张惟贤仿佛在回忆这件事情,老臣记得袁妃娘娘是因为突发疾病先去,不知皇上认为有何觉得奇怪?朕这个月久病成良医,在本草纲目中发现有几种药合成之后,也可以造成心痹的现象。
要是用这种方法杀人,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这个……老臣对医药造诣尚浅。
不过既然此物能有此危害,老臣以为应该将此些药物的功用在书中除去,以免有不法之徒拿去害人!张惟贤答得一本正经,根本就不为我话语中的骨头所动。
难道他已经知道我现在不敢妄动他?!我又指着在门口守卫的侯四跟铁牛道:张爱卿可认识靠门口的那两个侍卫?我跳跃似的问法让张惟贤有些不适应,不过他还是回头看了眼门口两个一壮一瘦的侍卫。
想一想,自己确实是不认识,便道:臣是外官不敢结交宫内侍卫,臣不认识他们!是吗?!上次他们两个回来说,有天晚上在你们英国公府里吃了点亏,给你们好心送到顺天府去了!有这个事?!张惟贤终于变了脸色。
老臣府里一向交给犬子打理,出了这个事情,老臣一定回去查办个究竟出来。
罢了,也不是什么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对了,张爱卿可知道朕宫中的总管太监曹化醇在顺天府被杀了!我打了个哈哈道。
起奏皇上,老臣接到顺天府知府吴玉的禀报说,曹公公是被惊马踢死属于意外死亡。
皇上这么说……我故意叹了口气道:朕原先也是这般认为,但后来有人在曹化醇那发现了一份东西,却是一封认罪书。
书中详细说了他这几年的不法之举,他在书中供认是被人所迫。
朕也是这般想法,曹化醇一个总管太监,已经做到了官位的极致。
能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自然是给人胁迫了!他怕给杀人灭口,才留下这封认罪书!张惟贤一时间完全呆立在当场,嘴角时不时的**。
跟他相距老远,我甚至感觉到了他的呼吸变得很粗重。
张爱卿,你没有事吧?!张惟贤突然慷慨激昂的回道:啊,皇上,老臣没有事,老臣走神了!老臣以为此事事关重大,皇上应该派可信之人详查,将背后之人缉拿归案!哦!张惟贤的心理素质之强超出我的意料,在我几次重击之下,他居然没有露出破绽来!要他低头认罪是不可能的,没到最后时候他恐怕不会死心。
这个对手让人觉得可怕,因为我方才在想,若是我跟他易境而处,自己能不能有他这么从容跟急智呢?!罢了,说这些不过是为了点醒他,我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这样的机锋自然不用再打下去了。
看来我还是要下些猛药下去!这事朕会处理的!朕这几天了解了下朝廷的情况,朕有不少新的想法,今儿就跟你一起说了!皇上请说!张惟贤恢复了原先的镇定。
我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道:朕觉得顺天知府吴玉也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御史,让他作知府实在屈才。
朕打算让他到卢象升的神武营去,在那里作个监军。
你也知道,西北边镇的将士全靠军饷度日,为了确保朕的银子实实在在的落到兵士手里,朕不得不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皇上,顺天府也是京畿重地……朕会让叶廷秀接任的!不待张惟贤反应我又道:朕这几年对西南都没有顾及到,四川乃锦绣繁荣的天府之地,边疆几次战火都有所波及。
朕打算让薛国观放一任巡抚到四川,积累点施政的经验。
他可是朕未来的刑部尚书,朕很看好他!宣府那边已经很久没有整顿了,朕过几日会给侯世禄,让他将宣府的边兵整顿好。
朕记得你侄子张承翼也在那,朕相信他会好好遵守将令的!上回给朕上书的李觉斯也不错,既然他认为天工研究院成立不错,朕打算让他去陕西推广推广,帮朕招些能用的人回来。
还有各军督府,巡警司,朕都认为该整顿下,给他们调调职,到处锻炼一下才能磨成大器。
……后边的话都是我一个人在讲,张惟贤一句话也不发,只不过他的脸色已经由原来的镇定变化成了五颜六色。
我滔滔不绝的讲完,末了再加上一句:张爱卿以为朕的主意如何?皇上,此事关系重大……张惟贤最后苍白的挤了一句话来。
我再次截断他的话道:朕已经想过了,朕在皇宫中尚且遭遇毒手,居安思危啊!真要防微杜渐,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所以整顿是必须的,培养后续的大臣也是应该的。
皇上……好了,朕待会还要去巡视一下皇城司!你先退下吧!我起身便回了东暖阁,张惟贤只能恭送我离去。
我虽表情严肃,但心里正暗爽着。
今日的一番对话,完全击破了张惟贤的侥幸心理。
即使张惟贤再狡猾,但我慢慢不断的削其羽翼,他肯定会心痛,会恐惧的。
他知道因为等我布置完,最后的人一定会是他英国公。
跟天子争斗,现在他有得忧心头疼了。
方正华!奴才在!你让高起潜盯紧点,但不要给人发现了。
是!我摸了摸案台上的印玺,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八十四章 明荷战争(上)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八十四章明荷战争(上)福建安海在港口附近的海面上停泊着许多战舰,这都是今年年初的时候,福建水师在这里新建的集结地。
在厦门偷袭战中,福建水师特别是郑芝龙的嫡系船队吃了一个不小的亏。
前来偷袭的红毛人专门朝着他们进攻,没一会就有十几艘战舰被击沉、焚毁。
当时郑家兄弟都回南安过年,只有副将张水产在。
张水产不敢硬敌,便带着剩余的战船往东北逃去。
南安在厦门的东北方向,福建水师便是想着去跟郑芝龙他们会合。
郑芝龙接报后暴跳如雷,大骂红毛人忘恩负义。
因为就在去年末,郑芝龙通过在台湾的通事(翻译)何斌跟红毛人达成协议:允许大陆船只运送货物到台湾贸易。
没想到他们居然乘过年之际偷袭水师基地。
是可忍孰不可忍!郑芝龙连年也不过了,马上召集人马到安海集合,准备反击红毛人。
福建巡抚熊文灿接报后,一方面命令郑芝龙集结水师,一面用六百里加急往京师报讯。
因为他知道现在是皇子监国,皇帝病重,谁晓得内阁会是什么个意见,所以他做了两手准备来应对。
随着福建沿海各港口的船只不断的往安海集结,在港口不远的空地上临时搭建起了密密麻麻的军营。
中间那顶大帐就是郑芝龙的主营,此时一干将领正坐在里边。
大哥,红毛番子欺到头上来了,咱们还等什么!只要大哥一声令下,我带兄弟们去把番子的卵蛋割下来喂鱼!郑芝豹已经坐得不耐烦了,挥着双拳叫嚣着。
郑芝豹得话马上得到了一批将领的附和,帐营里七嘴八舌的嚷开了。
被调来做参军的洪承畴冷眼旁观着,他来福建水师已经整一年时间了,对于福建水师已有足够的了解,福建水师明为朝廷的人马,实际上却是郑家军。
整个水师上下,除了他洪承畴,其他各阶层都充斥着郑姓的将领,其他有能力的人根本得不到提拔。
对此,洪承畴很是不屑,不过他也懒得理会。
近一年的出海剿寇已经让他懂得了海战的精髓,一些新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形成。
只不过他并没有提出来,他知道这里不是自己大展手脚的地方。
皇上这一年来对他甚是期许,每每圣旨中都多有嘉奖,他估摸着皇上是要重新启用他了。
但前一阵传出皇上病重的消息让洪承畴的心又开始悬了起来,他思量着是不是该给自己的座师孙承宗写封信活动一下。
帐营里的喧闹声打断了洪承畴的筹算,这种海盗式的军事会议让在座的洪承畴不由微皱了下眉头。
在郑家军中,郑芝虎、郑芝豹最是无法无天,做官这么多年仍旧带着海盗的习气。
不过在洪承畴眼里,这两人不过莽汉罢了。
他扭头往军帐中央望去,他想看看郑芝龙是怎么打算!此时的郑芝龙一脸严峻的望着自家兄弟,虽然郑芝虎、郑芝豹有些闹得不象话,但他并不打算训斥他们。
因为他没有想着要把郑家嫡系人马变成朝廷的福建水师,而是想把福建水师变成他私人的郑家军。
张显一下郑家人的特殊地位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让水师里的人明白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好了,别在那乱糟糟的喊,全坐下!郑芝龙终于发话了,还在叫嚷的人全都乖乖的坐了回去。
众人安静后,郑芝龙又训道:红毛人不是草鸡,他们敢来偷袭厦门,肯定是做好了准备跟咱们大干一场,冒冒失失的出海还不给人吃了!主将一训话,其他人都不敢接口。
郑芝龙满意的环视了众将一圈后,将目光停在了洪承畴身上道:洪参军对此有什么意见啊?鸿承畴见问到自己,便欠了欠身道:下官也很认同郑总兵的看法,红毛人能在大过年这个最佳的时机偷袭水师港口,说明这次红毛人可能是南海上的海盗引来的。
下官曾听闻红毛人也有过年的习俗,不过早我大明两个月左右。
红毛人不近我海疆,能准确知道何时过年并在年初一来攻,说明必有内贼引导。
福建水师在旧年扫平四海,但也有不少海贼做了漏网之鱼。
下官估计他们可能投奔了红毛人,想着借用红毛人来报复。
而红毛人则想着独吞大明的海贸,是以狼狈为奸的勾结在了一起。
洪先生果然高见!郑芝龙眼中寒光一闪,点了点头道:你继续说!洪承畴谦虚道:高见不敢当,下官以为待出海打探的人回来再作商议。
现在巡抚大人已经急报朝廷,不日就应该会有消息。
此番红毛人有备而来,需得福建全境上下一心才好。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咱们出师有名,将士方好用命。
洪承畴侃侃而言,最后几句话却是对郑鸿逵说的,郑鸿逵原先被派到澎湖经营,现在他才被调了回来。
郑家虽然全是海盗出身,但唯有这郑鸿逵例外。
他不但熟知天文兵法,还熟读四书五经,早在崇祯三年便中了举人,在郑家中俨然是智囊型的人物。
郑家其他人可不管什么名分不名分,既然红毛人惹到了自己那就必需要找回场子。
郑鸿逵知悉礼法,洪承畴这么说,就是告诉郑鸿逵,如果朝廷许和,而福建水师出兵公然违背朝廷旨意的话,将会使郑家陷入两难的境地。
郑鸿逵当然知道,如今郑家已经摆脱了海盗的身份,成了开府建衙的一方总兵。
这在大明是绝无仅有的,如果他们一旦犯错,朝廷那些盯了他们许久京官肯定会拿此来做文章。
虽然他们再反出朝廷仍旧可以到澎湖去,仍旧可以纵横南海,但郑家将再没有洗清自己的机会。
后世将会把他们列为海贼供万世唾骂,郑家的子孙也不能再回故里。
郑鸿逵自然不愿意这样,做贼跟做官极容易选择,甚至就是为了这个‘名声’当初他才劝郑芝龙响应朝廷的诏安。
郑鸿逵见洪承畴这么说,起身对郑芝龙道:大哥,洪大人所言极是,咱们探清了红毛人的底细再做打算。
我们福建水师保南疆海域这一方平安,如果红毛人继续在海面横行劫掠我朝百姓,咱们这些吃皇粮的绝不能坐视不理。
郑鸿逵这番话实际就是回应洪承畴的,他给福建水师出战找了个极好的借口。
如果以后朝廷追究,便推说是为了保家卫国,朝廷人马保护境内子民是天经地义的。
当然,现在还有时间,所以郑鸿逵还是建议等打探清楚再说。
洪承畴心里觉得好笑,在几年前这些人正是海上劫掠的主儿,现在居然搬出‘保家卫国’来。
不过他没有再发言,毕竟在这里郑家人才说得算,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帐内一时安静下来,所有人又将目光投向了郑芝龙。
对于郑鸿逵的想法郑芝龙自然心中有数,他一拍案台道:好,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就多派出些鹰船前去打探。
只要一查实咱们便起航出发!众将都齐声应道:是!【歪.歪.书.屋.论.坛】过了十数日,出去打探的人马都陆续回来,果然不出洪承畴所料。
此次红毛人来偷袭厦门,正是受了海贼刘策的挑唆。
这杨策是海贼刘禄的弟弟,上回郑芝虎奉命出剿刘禄,结果刘禄给剿杀,但刘策跑了。
这一年刘策为了报仇四处召集人马,不少被郑家打散的海寇都聚集在他麾下。
但凭着他们的实力还是很难跟郑芝龙的水师抗衡,于是他们便想借红毛人之手灭掉郑家。
红毛人也正有此打算,所以双方一拍即合。
刘策这边出了五十艘小型戎克船,红毛人则派出十五艘巨型战舰,双方一举将厦门港口攻了下来。
得胜后的红毛人袭扰了厦门附近的海港,他们就是要福建水师没有休整的地方。
到了二月初,红毛人将战舰停在金门岛西南,封锁住整个海面。
郑芝龙得报后立刻点兵,准备全力与荷军一决胜负。
郑大人,不好仓促出战啊!洪承畴作了最后的劝谏。
郑家如何他不管,但现在洪承畴自己就是福建水师的人,一旦朝廷怪罪,难免自己要做殃及的池鱼。
全副武装的郑芝龙目光冷峻,他按着刀柄道:洪先生不必多言,红毛人既然惹到了我郑某头上,不管怎样此番出战都要找回这个场子。
顿了顿,郑芝龙又道:此去险恶,你就跟张水产留守安海吧。
洪承畴有意维护福建水师,不想给郑芝龙撇在一边。
虽然是留守,但就张水产那点残兵如何够用,万一有人来偷袭那还不给人包饺子吃了!洪承畴见无法再劝便想着提点要求:大人,张副将的船队遭遇重创还未修复,兵力稍有些吃紧,下官请郑大人调陈秀、陈鹏两位把总协防。
陈秀、陈鹏两个作战不错,也屡次立过功劳,但因跟郑家的弟兄不和又是外姓人,总得不到提拔。
郑芝龙见是两个小头目,也就点头答允。
队伍后边马上站了两个人出来,他俩正是陈秀跟陈鹏,只见他们对着郑芝龙施了一礼就跟在洪承畴后边。
郑芝龙也不为意,他带着郑芝虎、郑芝豹、郑芝燕、郑鸿逵(郑芝凤)、郑芝鹗、郑芝明、郑芝彪、郑芝鹏、郑然等一干兄弟族侄便要祭拜海神,鸣炮出海。
报~仪式进行到一半,突然一个负责在营外守卫的兵士跑了进来。
何事?郑芝龙转身喝道。
禀大人,营外有使者前来宣旨!那士兵连忙低头回道,惟恐惹恼了主帅。
郑家兄弟们都对望了一眼,郑芝龙稍一愣便大声道:鸣炮,迎接天使!前来宣旨的也算是老熟人,正是福建道的巡按御史路振飞。
众人见过礼摆上香案后,路振飞拿出圣旨道:众将士接旨!万岁,万岁,万万岁!满营将士伏了一地。
奉天承谕,皇帝制曰:红毛人胆敢犯天朝疆界,烧我战舰,封锁海面,此狂妄之极,若不予以教训,天朝颜面何存!特令福建总兵郑芝龙统领福建兵卫全力歼敌,若红毛人拒不投降则悉数歼之。
又及,红毛人狼子野心贪得无厌,为防其卷土重来,要求红毛人赔偿损失外,所有战舰退出澎湖、台湾,不得进入大明海疆。
鏖战所伏人员悉数送来京师,朕待你等捷报传来。
钦此!听到这样的圣旨,所有人都有点发傻。
还没有开战,皇上就已经将议和的和约想好了。
当然也有郑家那几个豪爽兄弟觉得不错,连皇帝都知道他们郑家战船的实力,打败红毛自然不在话下。
而在后边跪着的洪承畴则是一脸的激动,这封半文不白的圣旨也就只有崇祯爷才写得出来。
皇上病体痊愈了!他洪承畴的仕途又有希望了!众人怀着不同的心情叩头谢恩。
路振飞宣完旨意,见众人都满副武装摆着架势,有些吃惊道:你们这是……?郑鸿逵抢先一步道:红毛人毁我厦门港口,将士们夙夜待命,只等圣旨一到便要下海报仇!大人带了旨意,我等今日便要出航!好好好!本官倒是来得巧了。
既然是要出海,本官今日为你们饯行,希望你们能立功回来。
多谢路大人吉言!郑芝龙抱拳道。
说完他转身大喝:祭拜海神,鸣炮!在海神庙献上三牲后,连放了十二声响炮,号角声,鼓声顿时响了起来。
众将士在郑芝龙的带领下,开始纷纷登上战舰。
船上的水手开始忙碌起来,巨大的风帆被扯起,一艘艘的战舰徐徐离开港湾。
此番出征,郑芝龙带上了全副身家,包括六十艘大型战舰,两百条子母船。
而留守的张水产只有五艘中型福船,以及陈秀、陈鹏的两艘海沧船。
此时心情正好的洪承畴也不在意,他拱手对路振飞道:路大人一路远来,请到帐内休息。
路振飞似乎仍没有脱离出群舰出发的震撼,听到洪承畴的话才将目光从远去的战舰上收了回来:皇上已下旨给熊文灿大人,严令全省抗击红毛人。
郑总兵此去必然成功,咱们就在营中等待他们凯旋归来!请!洪承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才道:请!/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八十五章 明荷战争(中)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八十五章明荷战争(中)郑芝龙他们带着水师出海已有半天,洪承畴虽跟路振飞在营内休息,但也记挂着海上的局势。
他跟张水产副将商量了一下,派出七八艘快哨从东、南两个方向前往打探消息。
洪承畴倒不是担心郑芝龙他们会有什么问题,即使一时不敌也完全有能力退回来。
他是怕若是有海盗前来偷袭,光凭着这几只小船根本就难以抵挡。
为了以防万一,他特地派出机动性极强的快哨四处远航警戒。
洪承畴自诩儒将,一切都在私底下完成,他自己陪着路振飞在帐内谈笑风声。
到了第二日,仍旧没有见郑芝龙的水师返回,张水产不停的在沙滩上来回眺望。
刚好洪承畴跟路振飞从帐营里出来,他上前道:洪参军,郑大人他们还没回来,如果在金门追袭到红毛人,按照行程来计应该可以返回来了。
现在去没见踪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洪承畴虽然在这里只是一个参军,但他毕竟做过三营都督,身上隐然便带有一方将帅的风范。
张水产遭逢新败,不知觉中就以洪承畴为主出声询问。
洪承畴仔细看了看风向,又望了望海上的情况才笑着道:张大人不必焦急,估摸着郑大人他们是遇上了红毛人,然后一气追了下去。
若是有什么不利消息,这么多船只总有回来报信的。
你看这风向顺着东南,正是全速追敌的好时候。
郑家几位将军一旦跟敌人接触上,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张水产也知道郑芝虎、郑芝豹兄弟的脾气,见到仇敌可是分外眼红,不打出个胜负来决不会罢手的。
张水产忧心尽去,便拉着路振飞去参观了一下剩余的几艘船舰,洪承畴身为作陪也只好跟着。
张水产原是福建水师的副将,后来福建总兵俞咨阜因犯错遭罢免,郑芝龙入主福建水师,原有的水师船队就归了他管。
经过几年的演变,张水产手里只有十几艘中型战舰,厦门一战又损失了大半,现在只剩下五艘福船及一些小型的配合船只。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修整,战舰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兵士们正在往战舰里搬运补给。
路振飞任福建道巡按御史也有段时间了,但大都在内陆视察。
此番来到港口看到水师战舰不由大感兴趣,拉着张水产到处查看,又上舰问了船上种种设施得作用。
正在热闹间,突然极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号角,连着又发了短促的几声。
响声过后,不远处又有人吹起了号角将信号传递过来,很明显是派出去的快哨打探到了消息。
站在船舰上的张水产顿时色变,路振飞还没有反应过来,转头正要问个详细,却只见张水产跟洪承畴已经站在了船头远眺。
张大人,洪老弟,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的号角声是有敌人来了嘛?洪承畴神色凝重,他低头思虑一番道:不瞒路大人,方才的号角声正是有警报,敌人有五艘战舰来袭,大概是红毛人的巨型战舰!啊!路振飞顺着船头远望,却没有见到敌舰踪影。
他虽不知洪承畴如何知道的这么详细,但隐约觉得这号角声中内有玄虚。
路振飞知洪承畴是当朝的名将,张水产又久经沙场,两人没有作声便是胸有成竹。
何况料敌先机,自己这边又有七艘船舰,不由得豪气顿生。
他高声道:既然红毛人敢来,咱们就打他个落花流水好了,让他们见识我天朝水师的厉害!路振飞的话把张水产吓了一跳,他现在压根就没有想着跟红毛人开战。
拼着自己这几条船还不够人家一顿火炮,五艘巨型战舰,就是撞也可以撞沉他们。
他本想着撤出安海,但这里是他们的水师港口,弃土而逃可是大罪。
路振飞的豪言壮语他可不敢搭话,便瞧着洪承畴,待他拿主意。
洪承畴见他二人都望着自己,那种将帅睥睨天下的豪气又回来了。
他呵呵笑道:路大人说得是,既然红毛人敢来,怎么都会他一下!在下有一法子,可以勉强一用!路振飞跟张水产都满脸期望道:大人请说!红毛人不明水域地势不敢速行,按照路程,到安海估摸还有还有大半个时辰。
张大人可领战舰先行避让,安海港口的东西全部撤回晋江县城,特别是食物跟衣服悉数不留。
在下猜测红毛人只有五艘战舰前来,应该是跟大部人马走散的,此时正是春寒料峭,红毛人封锁海面这么久必然补给紧缺,否则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劫掠沿海一带。
这五艘战舰不知从何知道郑总兵带水师出战,便想着来偷袭我方基地,顺带着补充己方的物资。
张水产见洪承畴这么说,心底暗自高兴。
因为这与他的想法差不多,就是避一避红毛人。
不过这样公然撤退,身边又有路振飞这样的巡按御史在,若给他向皇上参一本,那就是人头落地。
他想了想道:那我们又如何反击呢?路振飞也点点头表示同样的意思,洪承畴继续解释道:红毛人生性贪婪,每到一处必会进行劫掠。
红毛人知我等将物资运入县城,必然会前来登陆。
此时我等跟红毛相比,非兵力不够其多,而是火力逊于红毛人,海上作战不利我军。
但一到岸上,红毛人的火炮没有用武之地。
只需诱敌深入,红毛人的兵力拖在晋江县城。
到时张大人再从海面进攻红毛人的战舰,因其缺乏兵力,战舰能作战的不过一半。
我方强行贴身近战必可大破敌军。
到时岸上人马没了后路,便可瓮中捉鳖。
高啊!!张水产不由大喝一声。
路振飞提出了疑问:要是红毛人不登陆呢?洪承畴呵呵一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行军打战岂有十层把握!张水产也乐得如此,红毛人不登陆则他们不用进攻,待红毛的战舰离去就是。
反正他们不是弃土逃跑,只能说是战略不成功。
有路振飞佐证,他可以高枕无忧了。
事情紧急,洪承畴马上做了分工:既然如此,咱们就马上进行,红毛人将要来了。
张大人,战舰由你指挥,你将水师撤到安平桥避让。
咱们吹角为号,只要有三声长声号角,你便挥师杀回安海。
好!路大人,你就去附近同安县调集人马,在晋江到安海的路上设伏,待红毛人退之时再建一功。
好!那洪大人你呢?在下去守住晋江,行诱敌之策!啊,洪老弟,这太过冒险,不如随我到同安!路振飞一脸的担心道。
洪承畴笑着道:不必担心,只要咱们配合得宜,红毛人一听战舰被袭,必然撤退。
下官在城头之上安全得很,两位不必担心。
事不宜迟,咱们按约定行事,破敌全仗两位建功立业。
到时少不得郑总兵也要为你们庆功。
当下三人商议好后,立刻动员留守的士兵。
张水产带着陈秀、陈鹏补充好弹药后便离开安海,他们一共有七只船建一千余人。
路振飞则带着他的随从前去同安县调兵,走前,洪承畴跟他说好引红毛人上岸的路线以便他们设伏。
洪承畴则带着晋江的班兵、卫所的士兵以及附近征调的役夫将物资运回晋江县城。
好在郑芝龙出战前已补充过,库存的物资不是很多。
又通过强行征集当地百姓,很快就将物资搬空了,剩下的营房、帐篷等等就全都丢弃。
洪承畴带着晋江知县冯盛在营地里远眺,现在只有他们这些兵士还没有撤退。
不一会,地平线上出现了船桅,单从这个看就知道红毛人的战舰明显比明军的大。
洪大人,咱们还是快点走吧,要是红毛人发炮……冯盛见到红毛人来便提议道。
洪承畴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既然是仓惶撤退,就要有个样子。
冯盛,你点十几个人留下。
待红毛人放完炮再跑出来逃走,剩下的粮食就洒在路边好了,路上都丢一点。
红毛人不知虚实,没有这么快登陆!是,是!当红毛人的整个船身都看得见的时候,洪承畴才带着人匆匆离去,剩下的十几个‘勇士’都躲到各处避炮弹去了。
而就在此时,一架单眼望远镜正看到了这一切,望远镜的主人收起了镜筒。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一副不屑的样子道:范尼大副,看到没有?土人看到我们的巨大战舰就吓得跑了!我们还等什么,让普特曼斯那个顽固不化的家伙见识一下我们的实力!那个叫范尼的大副也收起了望远镜,耸了耸肩道:斯莱尔舰长,这里可是一个很古老的民族,他们拥有跟荷兰一样先进的军舰。
我们只有五艘战舰,还是小心得好!普特曼斯司令交代过不要擅自行动!斯莱尔轻蔑的挥了挥手道:够了!这里我是舰长,你不要提那个老顽固。
巴达维亚的总督大人派我来可不是陪他们在这海上游玩的,他们封锁海面差不多一个月了,结果什么都没有等到。
上帝啊,在这样的季节我们能支持多久!我们应该在这片海岸占领一块地盘,就像葡萄牙人那样!事实上……斯莱尔打断道: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没有尽全力去攻打,不然怎么打了这么久还没有占领口岸!好了,不说这些,这次我们偷袭他们的港口一定会成功。
那些让普特曼斯害怕的土人战舰将会没有补给的地方,他们熬不了多久的!斯莱尔舰长……好了,我的范尼大副准备进攻吧!【歪_歪_书_屋_论_坛】是!面对斯莱尔的夸夸其谈,范尼有些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是巴达维亚总督的外甥。
老实说范尼是不想打这场战争,因为在十年前,他还是战舰上一个普通士兵的时候就吃过这个古老民族的亏。
他们舰队在韦特司舰长的领导下,被一伙姓‘郑’的人击溃,不得不到巴达维亚修整。
哦,‘郑’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姓。
而他们现在要面对的又是那个姓郑的船队,历史还会重演嘛?!他们这一次进攻厦门虽很顺利,但后来却是遇到阻碍。
在南澳毫无便宜可占不得不撤退,转掠青澳港,结果损失两人,在刺屿打石澳更是被击沉了一艘船只。
最后他们不得不离开海岸,用封锁的办法逼敌人出来。
但敌人的耐性显然很好,舰队已经不得不多次回澎湖岛补给。
斯莱尔就是这个时候带着战舰来支援同时也是来争功劳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跟普特曼斯司令不合。
不过范尼对普特曼斯也不大看好,这个司令得到了这里土人的帮助以为就可以击败姓郑人的舰队,将他的同胞们发配到这边来巡逻封锁。
上帝保佑我们还可以回到家乡!范尼默念了一句便匆匆跑到甲板上指挥士兵开始装弹。
当第一发炮弹击落到岸上的时候,在指挥舱里的斯莱尔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他从舱室的壁橱里拿出了一瓶白兰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然后随着炮弹的轰击声慢慢品尝。
斯莱尔心中一阵得意:普特曼斯以为将本少爷调到这个金门岛的东面外围我就没所作为,昨天傍晚的时候,那些投靠海盗传来的话都有人传到我耳边了,不就是土人的舰队已经出海,正向着他们这边来嘛!可笑的普特曼斯居然想用海盗们去试探敌人的实力,而我,尊贵的斯莱尔少爷自然不会陪他们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只要从外边绕过金门岛,便可从另一面进入土人舰队的基地,没有战舰的基地还不是我随手可要!这就是功劳,只要占有一块东方领地,加上舅舅的推荐,说不定自己还可以被国王封个爵位。
哈哈,实在太好了!舰长大人,已经放过一轮排炮,敌人没有还击!范尼的声音打断了斯莱尔的遐想。
斯莱尔不爽的摇了摇头,吩咐道:放下一条小船,派十个人登陆看看,是不是那些土人都已经跑光了!范尼吸了口气道:是,斯莱尔舰长!载着十个士兵的小船慢慢望岸边划来,在他们离岸上还有一百米的时候,岸上的营地里突然窜出十几个人飞快的逃走了。
待他们上了岸一看,营地里全部是空的,显然因为他们的到来,这里的土人全都撤走了。
十个士兵在周围做了一番勘探后,便挥舞着旗语表示可以靠岸。
斯莱尔到达岸上后,四周看了看。
范尼跟在后边,除去被炮轰倒的营房,其他里边没有任何东西。
可惜没有食物!范尼在一个大概是厨房的地方走出来道。
一旁的斯莱尔却指着宽阔的官驿道:不,不,不!范尼大副,你看,看到没有这一条路,土人逃跑的路。
上边掉了很多东西,这是他们土人吃的食物,这是他们的衣服,哦,这……斯莱尔俯身拣起一样东西仔细看了看,惊喜道:这是银子,可以看得出他们逃得多匆忙!这里的仓库建得这么大,可见他们多富有。
咱们应该马上追袭,将东西抢回来。
有了补给有了银子,咱们就可以回去快活了!可是斯莱尔舰长,离开战舰恐怕不好,要是敌人的战舰返回了怎么办?放心,我亲爱的范尼!普特曼斯虽然讨厌,但他有着远东实力最强大的军舰,那可是十二艘巨型四桅帆船。
他是不会放过敌人的,他比我还渴望立功。
我们带上四百人上岸,很快就可以赶上土人,剩下的人就留在战舰上!舰长……好了,范尼,你要是不愿去,你就守住战舰吧。
我亲自带兵去追袭。
二副,快去传令,让士兵们马上集合!斯莱尔兴奋之下没有理会范尼的顶嘴,不过他心里已经定下主意,回去之后便找个理由将他远远打发了。
斯莱尔从各舰集结了四百名火枪手后,带着人追他们的猎物去了,范尼无可奈何的领着剩下的三百人守在五艘巨大的战舰上,以他们的人手最多可以开动三艘战舰迎战。
范尼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希望斯莱尔能够早点回来,但事实往往与愿望相反,过了三个小时,斯莱尔仍旧还没有回来。
正当范尼准备派人前去打探斯莱尔消息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不知什么时候,海岸线上出现了土人的军舰围住港口,而且有七支之多。
除了迎战别无选择,范尼只有暂时放弃斯莱尔,指挥着三艘舰队摆成一字行迎战。
双方舷炮轰鸣后,明军的船只冒着炮火,向红毛人的军舰发起了冲锋。
为了对付敌人战舰,洪承畴在之前就提醒张水产,利用红毛人船上人手不足,用火攻最为直接。
是以明军全都没有使用火枪,而是采用了火箭。
帆船体积巨大,船帆极容易着火,加上红毛人手不够救火不及,不一会就有一艘战舰燃起了大火。
陈秀、陈鹏两个先锋更是奋勇当先,已经靠近了另外一艘战舰,开始抛出铁锚准备登上敌船打开杀戒。
因为红毛人的船中少了大量火枪手的掩护,明军在近战大占优势,时不时有红毛人中箭翻身落海。
安海是一个狭长的里弯,明军将出口封住了。
就是有战舰想要脱离战场撤退,此时已经难以办到,红毛人的军舰过大,水手又完全不够,机动性差明军太多,不一会,红毛人军舰全被明军围住。
范尼此时大恨,若自己不贪心,只是集中兵士驾驶两条船迎战,局面至少不会如此被动。
此刻军舰失去掌舵,火炮已经没了用武之地。
除了被敌人放火烧死,剩下唯一的一条路只有投降。
甲板上的士兵已经乱成一团,根本就无力抵挡敌人的进攻。
投降虽然会失去一个军人的骄傲,但若不是跟着愚蠢的斯莱尔,自己根本就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自己手下的人都不能这样死去,他们还要回家,自己也还要回故里,范尼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张水产虽然不知道红毛人的旗舰上挂白旗是什么意思,但他看到红毛人全部放弃了抵抗,全部举起了双手,他就知道,那是红毛人向他们投降了。
他很大度的将俘虏们押在了自己这边的一艘小船上,敌人的五艘战舰除去三艘着火无法挽救,剩余的两艘便是他们的战利品。
张水产指挥着将红毛人的战舰开离港口,按照洪承畴的计划,他们水师得手后,便在港口严阵以待。
等红毛人撤退到港口后,再来一顿炮击。
而此时斯莱尔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们一路上捡到不少明军掉落的食物,使得斯莱尔更加坚信前方有大量的物资等他们去劫掠。
待他们顺着道路到了晋江的县城,斯莱尔就有点傻眼了:这是一个城堡!城墙上都站满土军,难道他们要在这跟自己开战?!不过很明显,港口的物资给运进了这个城堡。
斯莱尔决定还是进攻,土军见到他们的实力说不定会自己撤退。
缺乏了巨炮,荷兰人的攻击显得疲软,明军躲在城墙后根本不出来。
不得已火枪手布成几个方阵上前寻找突破口。
结果遭到明军强有力的攻击,石头,弩箭从上飞下往往给荷兰士兵造成伤亡。
好容易攻到城门口,却发现城门被石头堵住,根本就无法撞开。
狼狈的退回来后,斯莱尔有些怀疑自己这样进攻的正确性,当初为了快速追赶土人,他没有采纳范尼的意见带上火炮。
现在是不是该派人到港口运些火炮过来呢?斯莱尔正准备做决定,突然后边有些散兵跑了过来,却是自己的人马。
舰长大人,港口的战舰被土人偷袭!我们输了,范尼大副被抓,船也被烧了!什么!斯莱尔气急败坏的叫道。
他来回不停的走动,他感觉到自己的末日就快到了,自己带出来的五艘战舰居然全没了,自己还困在这里。
要是没有人接应,他们全部会被土人杀死的。
不,一定要夺回军舰!斯莱尔喃喃自语着,最后吼了出来:还在这里干什么,快点整队回去,将军舰夺回来!斯莱尔稍微整了下队伍,便要返回安海港口。
突然一声巨响,一发炮弹落在了队伍旁边,立刻有几个红毛士兵被炸死。
斯莱尔吓了一跳,他紧张的散四处观望,发现炮弹居然是从自己刚才进攻的城堡里发出来的。
不待斯莱尔想完,又一发炮弹打来,正中斯莱尔所站的地方,瞬时斯莱尔及周围的士兵都被炸得粉碎。
荷兰士兵更是炸了锅一般的往回路跑去。
站在晋江城墙上的洪承畴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在他身后的知县冯盛一脸高兴道:洪大人,我们是不是该去追击?洪承畴摇了摇头:算了,我还以为对手会强硬点,谁知道居然是个草包,连火炮都没有带来就敢攻城!剩下的还是让路振飞他们去收拾吧!你放心,这里的功劳我会算在你身上!多谢大人提拔!/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八十六章 明荷战争(下)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八十六章明荷战争(下)在路上设伏的路振飞跟同安知县熊汝霖可是大占便宜。
福建在大明东南,属于山陵地带。
虽然从安海到晋江的官道修得不错,可也是在山岭半山腰中蜿蜒着,这样的环境极利于官兵设伏。
同安县到晋江虽然不是很远,路振飞一到就催着熊汝霖前去支援。
好在同安县在两县交界处的大盈镇屯有兵马防范红毛人,熊汝霖一到即刻发兵。
路振飞还怕下边的三百士兵不尽力,当场宣布自己拿出一千两银子犒军。
这支由百户卫所跟县衙役、乡兵组成的队伍立刻沸腾起来。
他们火速赶到最崎岖狭窄的官道上埋伏,比原先预计的时间早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在路振飞他们苦等了大半时辰后,终于看到远处有一队慌乱的红毛人沿着官道跑来。
从他们的阵势来看,绝对是一伙溃军。
路振飞跟熊汝霖立刻振奋起来,偷袭加痛打丧家之犬,虽然红毛人比他们的人多,但看他们毫无斗志的样子,一阵埋伏打击便可以让他们落荒而逃。
红毛人来到埋伏圈的时候,熊汝霖还没有发令,就已经有士兵紧张得将滚石从山顶推了下去。
霎时间,所有的士兵有样学样,各种偷袭的箭羽,石头,甚至长枪都往下边的官道扔了下去。
这种打战的方式就连不懂军事的路振飞也看得大摇其头。
红毛人在被偷袭的时候慌乱了一阵,但他们毕竟是经历过战场的士兵,很快就在官道边找到了藏身之所。
只是他们不知道有多少土人埋伏,不敢轻易出动。
爪哇岛土民的厉害箭术他们是心有余悸,谁知道这里的人怎样!路振飞见红毛人不动也不逃,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冲锋那是肯定不行的。
于是乎,双方竟有些僵持起来。
好在地方的明军打战虽然不怎么样,但点子却是很多。
他们又进行了一次攻击。
这次是由卫所的士兵真枪实弹的打了过去,不过声势上却大得吓人,仿佛有几千人在开枪,阵阵硝烟从各林里冒起。
红毛人身在险地,主帅又被炸死,根本就无心应战。
他们见明军势大,好像四处都在放枪,哪有不心惊的。
一声呼啸,全都夺路而逃。
红毛人一跑,明军的胆气就来了,不待有人发令,士兵们刀、枪、木棍等各种武器跟在后边就追。
掉队的红毛人给他们围着就是一顿痛扁,被打得呜呼哀哉。
前头的红毛人见此惨状哪敢停下来,拼着吃奶的劲往港口跑。
一路溃逃下来,吓破胆的红毛人终于到达了港口。
他们还在庆幸明军没有追来使得他们可以喘口气的时候,突然一阵炮弹轰来打得他们晕头转向。
可叹这四百火枪手还没发挥过实力就弄得全军覆没。
三路人马都获得胜利,见面之时少不得庆贺一番。
洪承畴命人将物资重新运回安海,损坏的营房又重新建造。
到了傍晚,若不是港口停泊着巨大的四桅战舰,几乎看不出白天这里经历过一场大战。
第二日,出战的郑芝龙终于带着船队回到了安海。
他们见到这两艘战舰的时候委实吓了一跳,还以为安海给红毛人占了,后来看到营地里树着明军水师的战旗才没有开火。
众人见面后,路振飞添油加醋的把伏击红毛人的事情一说,诸将都赞叹不已。
郑芝龙也说起了他们这次出航的经历:出海后的傍晚,他们在金门岛南面遇到了海贼杨策的船队。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彼此就厮杀起来。
不知怎的,红毛人的舰队却没有出现。
杨策敌不过他们便一路往南逃,郑家几兄弟哪肯放过,一路追了上去,从福建一直追到了广东沿海。
虽然最后击沉了杨策的不少船只,但当时刮着北风,海贼们乘着天黑逃了。
郑芝龙领着船队转了一圈,才知道红毛人此时已经回澎湖补给去了,便暂时回来港口。
安海大摆庆功宴暂且不说,澎湖的荷兰远东舰队司令普特曼斯此时正在发火。
他并不是恼火斯莱尔被杀,在他眼里斯莱尔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罢了。
他恼火的是五艘战舰居然被明军击沉俘虏了,使得他的远东舰队损失了七百余人。
虽然这些都是爪哇的援军,但现在名义上都是他的手下。
如果这七百人在他指挥下,完全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而不是这么白白的给人歼灭掉。
噢,斯莱尔真是一头猪,他不知道士兵对于我们远东的基地而言有多重要嘛?要从荷兰补充人马回来要多久,至少要一年!普特曼斯一边抱怨,一边在旗舰密德堡号的指挥室里不停的来回走动,里边还坐着其他各战舰的舰长。
此时一个中尉走了进来禀报道:司令官阁下,巴达维亚总督莫斯契尔大人跟台湾总督纳茨发来急报!普特曼斯正在发飙,他回过头来喝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中尉见司令心情不好,不敢兜***:莫斯契尔总督大人督促我们在东南风来临之前,取得厦门作为印度公司的新基地。
同时他询问了一下斯莱尔的情况!纳茨总督大人则催促您快点进攻郑芝龙,他说如果不尽快达到目的,不仅您司令官的职务会被解除,就连他这个台湾总督也会被莫斯契尔赶下台。
荷兰设在远东的印度公司,以巴达维亚总督为地区最高长官,虽然下面设了议会,但为了方便很多时候都是他一言而决。
台湾这边的总督,舰队司令官也由巴达维亚总督任命。
这次海战,致使总督大人的侄子罹难,若是莫斯契尔追究起来,普特曼斯跟纳茨都有责任。
所以纳茨才催着普特曼斯开战,以求将功抵过。
听到这普特曼斯哼了一声,虽然他对两位总督十分不满,但他当着这么多属下的面也不好说出来。
他开始思虑他的舰队当前所要面对的事情,正如台湾总督纳茨所言,要是这一次没有圆满完成公司下达的任务,他这个司令官恐怕要换人了。
司令官阁下,这一次偷袭的结果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那些海盗又被郑芝龙的船队给击溃,您认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一个舰长问道。
普特曼斯慢慢冷静下来,恢复了常态,他遥指着船舱里挂着的世界航海图道: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当然是要征服远东!我们有着世界上最好的战舰,最优秀的士兵,那个叫郑芝龙的人怎么会是我们的对手!你们马上去通知那些海盗,让他们跟我们一起去打郑芝龙。
阁下,那些海盗不堪一击,不如让巴达维亚总督大人另派战舰过来?另外一个舰长建议道。
普特曼斯马上挥手拒绝,他一脸的自负道:我们的十三艘战舰拥有最先进的舷炮,已经是印度公司派在远东最强的舰队。
根据我的研究,这里的人打战喜欢登上战舰来火拼,这倒让我想起了以前的骑士战争。
但我们根本不需要跟他们硬拼,只要他们没有近身,靠着我们的舷炮完全可以收拾掉他们,海盗的作用就是用来阻止郑芝龙的战舰。
我们马上就去通知他们!普特曼斯这么说,其他舰长不敢再反驳。
到了三月初二,明荷的战舰在前几日都没有进行实质性的接触。
也许双方一切准备就绪,又或许是郑芝龙跟普特曼斯都厌倦了再到海上玩躲迷藏的游戏,他们互相派人传来战书,定于三月初六在金门岛西南的料罗湾进行决战。
海面辽阔,对于这个时代的海战而言,除去火炮的实力,近战的兵士素质,可以利用的条件并不多。
无论在哪遇到,都是光明正大的打一战,而不象陆地可以凭借诸多的外力。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彼此都认为可以战胜对方。
三月初六的清晨,普特曼斯率领着十六艘巨型的四桅战舰及四十艘海盗船,以战斗序列从澎湖往金门岛出发。
原本普特曼斯的舰队没有这么多战舰,但台湾总督纳茨为了保险起见,将用来拱卫台湾的三艘战舰也悉数给了普特曼斯。
到了金门岛附近,普特曼斯用望远镜远远的看到了郑芝龙的水军,他们早早守在了料落湾。
普特曼斯心里透着冷笑,原先他们说郑芝龙如何厉害,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虽然在海上作战几乎没有什么地势可言,但也不是没有什么不能利用。
在这个时节的远东,海面将长期有西北风存在,明军以大陆作为依托,几乎就是处在风的上头,这对郑芝龙有莫大的好处。
一来顺风可以将炮弹打得更远,抵消一部分跟荷兰人火炮的差距,二来郑军习惯近身作战,顺风可以迅速靠近荷兰人的战舰。
可是今日,海面上虽仍吹着西北风,但风力极小。
这看似无关紧要,但对郑家水军却是大大不利。
普特曼斯在印度群岛附近海域跟西班牙人征战多年,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他命令传令官打旗语给其他战舰准备作战。
【歪歪书屋http://www.yy05.com】大战一触即发,海盗船在荷兰人的支撑下,猛得冲向了郑芝龙的水师。
旗舰密德堡号发出了第一炮,炮弹落在了一艘明军战舰的旁边,周围立时激起一片水柱,哗哗地向船上倾泻。
郑军马上施以颜色对轰起来,在前头冲锋的几十条战舰已经杀成一团,开始互相登舰搏杀。
荷兰的巨型战舰一字排开,排炮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他们丝毫不在乎会打到自己的海盗盟友。
混战中,海盗不敌郑军凶狠,被压制在下风。
但郑军不少的战舰都被红毛人的远程火炮击中,损失颇大。
船身一阵晃动,被打得浑身精湿的郑芝豹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他怒视着远处发炮的红毛战舰,急切道:大哥,怎么还没有起风啊?在这样下去,兄弟们就死伤惨重了!郑芝龙冷静的站在指挥台上,他皱着眉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蓝天后沉声道:三弟不要着急,今天一定会起风的。
让弟兄们再守上一阵,不是这样也钓不到红毛这条大鱼。
只要跟之虎他们一合围,红毛人就是瓮中之鳖。
听到这,郑芝豹露出兴奋之色,嘴里不是在喃喃说着什么。
郑芝龙挥动令旗,让后续战舰注意间隙,以减少损失。
海战仍在继续,郑军在前头的船只损失惨重,大多被荷兰人的舷炮击沉。
普特曼斯轻松的站在旗舰甲板上,对着大副道:嗯,游戏该结束了!我们荷兰人才是海上的马夫,我们很快就可以在东方大陆拥有自己的基地港口了。
大副,下令准备靠近料罗湾。
是,司令官阁下!就在荷兰人跟海盗船准备前去追击的时候,郑芝龙的主力舰主动后撤。
普特曼斯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命令战舰火速追击。
阁下,这会不会是郑芝龙的诱敌计策?大副见如此急进,一脸不安的问道。
不用怕,如果不追击又给他跑了。
即使是诱敌,凭借着咱们战舰的优势完全可以撤离战场。
普特曼斯虽然自负,但还是冷静的思考了大副的意见。
那就听你的,司令官阁下!大副相信自己司令官的判断。
荷兰战舰在海盗船的带领下,尾随着郑芝龙追击到料罗湾深处。
突然他们发现郑家军没有继续后撤,而是在那列阵,等待红毛人进攻。
荷兰人谨慎起来,开始慢慢进入交战射程。
但荷兰人还没有搞清楚郑芝龙搞什么诡计的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海面上的天气,说变就变。
方才还万里无云,微风拂面,瞬时就刮起了洌洌北风,吹得风帆呼啦拉的响。
面对天气异象,此时两种不同的声音在响起。
郑芝龙大叫:终于起风了!普特曼斯暗道:啊,鬼天气!就在普特曼斯发出撤退的命令时,郑芝龙的战舰已经以鲸吞山河之势,扬波踏浪冲了过来,在最前头的就是令人生畏的放火子母船。
海盗船上的刘策见架势不对,马上领着船队往西南逃窜。
郑芝龙根本没把刘策放在眼内,他命令船队直接攻向红毛人。
快撤!然而荷兰人的恶梦还没有结束,原以为可以顺风而逃的荷兰战舰在出料罗湾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后路给一只规模庞大的舰队拦住了。
虽然他们的许多战舰吨位很小,但密密麻麻的围了好几层,几乎将金门岛南面水道的出口围住。
撞过去!在生死存亡的这一刻,普特曼斯没有半点犹豫,即便这样的几率很小。
但让普特曼斯绝望的是,抄自己后路一方的船队派出上百艘小船,那种不受风力影响人手划动的小船不断的靠近他们。
不用想,小船里肯定装满了火药。
他们被放火船夹攻了!无论是点燃火后,顺着风力撞向荷兰战舰的放火船,还是那些点燃火后,停在那等荷兰战舰撞上来的子母船,都让荷兰战舰大吃苦头。
在连续撞到几艘放火船后,已经有三艘战舰被炸倾斜失去行动能力。
快,那南撤!普特曼斯无力的发令,他一脸苍白的站在指挥台。
突然一声巨响,旗舰密德堡号强烈的震动了一下,明显是被一艘放火船击中。
普特曼斯给抛了起来,跌得七荤八素。
大副急急的跑了过来扶起普特曼斯道:司令官,南面也有郑芝龙的战舰,现在风力太大,改变航向也会给他们追上!普特曼斯瞪着血红的眼睛,咬牙道:撤不了就狠狠的撞过去,决不能作土人的俘虏!大副行了一个军礼:是!在旗舰的带领下,荷兰人剩存的十三艘战舰一起冲向了郑军…………海战结束后,海面上浮着残枝断桨,不少战舰燃起熊熊大火,有的则慢慢沉入海底。
冰冷的海水里除了浮着的尸体,还有不少荷兰士兵在拼死挣扎,他们抱着木头、船板大声的叫喊着,往来搜查的明军一一将他们捞起来做了俘虏。
在明军的旗舰甲板上,此刻正聚集着笑呵呵的一群人。
里边除了郑芝龙,郑芝豹,以及一直没有出现的郑芝虎,郑鸿逵,洪承畴等,还有一群人却是浙江水师的金声,申甫,沈廷扬。
原来自从明荷开战以后,福建省集结所有战船会战外,皇上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特令浙江水师南下福建作战。
这一次郑芝龙他们就是利用福建海域天气多变的情况,由郑芝龙率领嫡系郑家军诱使荷兰人进入料罗湾,然后由郑芝虎带领福建水师及浙江水师等等联军封住出海口。
一战之下,荷兰人全军覆没,六艘战舰被俘,其余都全部击沉,舰队司令普特曼斯也随着旗舰身死其中。
今日之功全仗各位齐心协力,咱们这就扫荡战场返回厦门!郑芝龙在里边官位最高,大家彼此祝贺一番后,便发令返航。
明军虽是大获全胜,但也损失惨重。
除去诱敌的时候被红毛人击沉无数船只,在登舰搏击的时候,红毛炮火非常猛烈毛瑟枪密集射击,使得明军也是死伤累累。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红毛人最后剩余密德堡号被郑芝龙下令用密集的炮火击沉。
当各路水师回到厦门港口,守候在厦门的巡抚熊文灿早已得报,命人大摆庆功宴迎接郑芝龙他们。
福建沿海无不举行集会庆贺打败红毛人,一直闹了三天三夜。
明荷大海战最终以明军胜利,按照皇上先前的旨意,熊文灿派人到台湾给红毛人的总督送信,要求他们退出台湾,赔偿损失。
而发给皇上的捷报一早就让人以八百里加急递往京师。
因为估计皇上会有旨意下来,前来会战的浙江水师也留在厦门休整等待下一步的旨意。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平等条约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八十七章不平等条约四月的京师已是吹面不寒杨柳风的天气,天空时而飘落些小雨。
我解下披风递给方正华,转身进了坤宁宫。
婉琴起身相迎道:皇上怎么来了?我呵呵笑道:总算忙完一阵了,来你这里偷下闲!臣妾记得今日可是皇上主持殿试的日子,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婉琴一边说着,一边给我端了碗热茶。
朕心中早就点好了状元,就是铭心堂的顾炎武!此人深得朕心,不点他还点谁!哦?我得意的说道:此人自从在四年进入铭心堂,发表了一系列的文章阐述‘经世致用’,‘明道救世’。
这跟朕一直以来提倡的实用主义很是相合,读书人就应该有这样的见识。
这一次他殿试的策论是‘天下兴亡,众生有责’,详述了在大明困境之时,君王,官员,富人,百姓应该如何作为。
朕真没有想到他这个年纪就可以想到这些,朕还以为他要到晚年才有此见地!婉琴抿嘴笑道:皇上倒说得好奇怪,什么叫做要到晚年才有这等见识啊?!一时嘴快说过头了,我连忙含糊道:这等老成谋国的言语,朕还以为只有那些内阁老大臣才能说得出来,出自一个弱冠少年多少都有些令人吃惊。
说到这,不知怎的婉琴面上一黯没有继续搭话。
皇后,怎么了?臣妾没事!婉琴摇摇头。
在朕面前有什么好隐瞒的,有什么事情就说吧!臣妾……刚才听皇上说内阁大臣,臣妾想到那人还没有除去,心中总是惴惴!皇上是天子,何不将他……!臣妾每每看到炜儿、锋儿,总担心还会出什么事情!我伸手搂过婉琴道:有朕在一切都不用担心,朕会处理好的!张惟贤现在是朕的首辅,以前魏忠贤他们整人还要网罗个罪名,朕总不能无缘无故就将他拿下狱去!看到婉琴疑惑的神色我又解释道:历来君王治国其实是士大夫一起治理天下,否则凭借皇帝一人如何处置得这么多事情。
祖宗借鉴宋亡的教训,对士人多有压制。
这里咱们且不说他利弊先,但有一点的是,如果做得太过分则将会失去他们的支持。
大明在困境之时,应该团结住众人齐心协力。
朕之所以不动他,是因为谋逆一罪便要株连九族,没有确凿的证据下开销了他,会让百官寒心。
婉琴没有想到里边涉及这么多弯弯道道,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轻轻的搂紧她道:不用担心,不是有朕在嘛!朕会好好处理的!婉琴温柔的点了点头,突然她意识到整个人都在我怀里,红着脸挣脱我道:皇上,这大白天的要是给宫女们看到了……还不知嚼什么舌头!我哈哈一笑:你是朕的皇后,夫妻间亲热天经地义!皇后害羞道:皇上!讲到这个问题,皇后做了两个孩子的母亲仍旧害羞。
田妃跟秀儿好像好很多,难道这就是皇后跟妃子的区别?!一念至此,我也没有深想,便道:好,朕不讲了!跟朕一起去看看两个皇儿,现在连外边的大臣都知道锋儿是个小神童。
果然一讲到孩子,婉琴便来了精神。
这大抵是所有做了母亲的天性,喜欢在人前夸耀自己的孩子,当然更欢喜有人赞扬自己的孩子。
真的?!婉琴顿了顿,神色肯定道:锋儿自然是神童,才十个月大就会说话了。
现在他已经会背古诗了,就是炜儿经常背的那首‘锄禾日当午’……婉琴一讲起孩子来滔滔不绝,不过锋儿这个孩子确实让我有些吃惊。
没有想到百闻难得一见的天才儿童居然会是自己的儿子,现在他才一岁半,已经会数数,会认简单的几个字,这对于他的年龄而言已是很不容易。
这是我在婉琴身上进行胎教的结果,还是遗传还是……不管怎么样,希望他长大后,这份聪明能够用到实处。
好好好,皇后说了这么多,朕都已经知道了。
锋儿确实遭人喜欢,难怪炜儿都说母后偏心了!走,咱们这就去看看这几个小家伙。
——待我回乾清宫的时候,贺逢圣已经拿着卷宗在那等着了。
因为韩鑛有罪在身,加上身体大不如前,所以我恩准他在家休养。
他的差使我就让贺逢圣暂时管着,贺逢圣现在拿来的就是今日进士们殿试的卷子。
皇上,这是微臣跟内阁大臣们选出来的十份卷子。
贺逢圣小心翼翼的递了上来。
我一一看了遍过去,嗯,不错,比之以前进步了不少。
在我求实的带动下,进士们再也没有写那些花团锦簇,空洞无物的八股了。
朕都看过了,这几篇朕都很满意。
朕看就点顾炎武为状元,黄宗羲作榜眼,李梦辰为探花,这刘理顺就第四名吧!贺逢圣犹豫了一会后,启奏道:恕臣大胆,微臣以为皇上如此恐怕会让士人心存想法。
哦?说来听听!皇上,微臣记得崇祯元年是曹文衡,四年春闱,皇上点了张岱等人,今年若再点顾炎武他们……他们都是铭心堂的人,微臣是怕……你是说怕天下人说朕偏心,状元都点铭心堂的人吧!能进铭心堂的都是朕看得上眼的人,不用考朕都可以让他们去做官。
这李梦辰也不是铭心堂的人啊,还有这个刘理顺,朕也是看他年纪不小还能如此坚持科考,心志可嘉!朕这样做不就是为了张显朝廷重科考嘛!朕的科考是求才,若是有人怀疑朕偏心,那就将状元、榜眼、探花他们的文章刊登在明刊上。
也让天下文人看看,朕喜欢的是何样人才!贺逢圣听了皇上的一顿发作,连忙请罪道:皇上深思远虑,是微臣想岔了!【歪-歪-书-屋】好了,名次就按朕说的去发榜!朕也不是怪你,朕是有感而发!内阁现在出现人手空缺,你又是最年轻的内阁大臣,有什么事都要顶起来。
朕到了四月份将要去一趟通州,你就留守在京师吧!臣记下了!可皇上病体出愈,臣以为皇上还是在京师静休才好。
通州一心学院的开学典礼可以派一大臣前去便可。
皇上若不嫌弃,微臣愿意代圣上前往。
我哈哈笑道:你不用将朕想得这般不堪一击,朕的身体早已康复,谋逆案不是也已经给薛国观审得水落石出了嘛!一心学院跟天工学院一般,都是朕的心血。
天工学院将促成大明以后的官员学业有专攻的模式,而一心学院则将改变百年弊端。
大明以后的将领不再是从进士里随意委任,所有将官都是经过一心学院的培养。
他们不会是任何人的私兵,他们只忠于我大明朝廷。
此事关系重大,朕岂能不去!贺逢圣听我说了一通,隐约明白其中的道理。
不仅大明的陆军人马,大明的水师也要归入朝廷的管辖之内。
朕会相继建立水师学堂,大明绝不允许私人的军队存在!贺逢圣一边听着,心中的各种想发纷至沓来。
就在昨日才收到福建巡抚熊文灿的报捷奏折,郑芝龙的水师跟红毛人打了个大胜战。
没有想到,皇上已经在想着处理南疆的事情。
福建水师已经被郑家霸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朝廷要在南方海贸,就必须倚重郑芝龙的船队。
皇上会怎么处置郑家呢?他想到这,不由回道:皇上所言及是,微臣受教了!臣还有一事禀奏,昨日接到捷报,福建水师大胜红毛人,巡抚熊大人请旨如何处置善后事宜,还请皇上示下!郑芝龙他们将荷兰人的远东舰队打得全军覆没的消息,我已经从不少渠道知道得很清楚。
洪承畴没有让我失望,懂得引敌人上岸,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是时候让他发挥发挥,不然一不小心就让个人才沉沦下去了。
洪承畴跟浙江水师都好安排,但是郑家就……我看了眼下边的贺逢圣,心中一动便问道:贺爱卿,你如今也管着礼部,你看郑芝龙他们大胜得归,朝廷该给予个什么样的赏赐?贺逢圣知道这是一个烫手山芋,低着头想了想便道:郑总兵历年来立功颇多,封为都督也可,皇上何不将其调入京师,到督府中任职!我哈哈一笑:贺爱卿,此言深得我心啊!不过其实我知道,如果我降旨封郑芝龙入京任职,郑芝龙肯定会上表辞谢。
郑芝龙离了他的水军他就不是郑芝龙了!郑家这场功劳在我眼里确实是大功一件,但在其他朝臣看来不过是除去了南疆的些许番子。
我若低调点,他们自然不会以为自己立了多大功劳。
我将赏赐都集中在郑芝龙身上,他若放弃,那自然怪不到朝廷,只是连累到洪承畴没有升迁的机会。
虽然郑芝龙肯定不会进京,但样子还是要作作的。
至于郑芝龙将要进京任的职位,自然是替代中军督府的都督郑其心。
这真是一箭双雕之计!想到得意处,我不由笑道:你方才之言倒让我想起如何处置了!今日就你拟旨,咱们君臣将这事办了,免得再拖沓!嗯,就这么写,福建总兵郑芝龙荡除红毛寇匪,大慰朕心,特封为中军督府都督佥事入京任职。
郑芝虎加双倍俸禄,赐银币嘉奖;郑鸿逵赐同进士及第;郑芝豹为澎湖总兵。
所获红毛战船,朕知其船坚炮利,有心让江南船厂仿建,令浙江水师带回三艘以供参考。
张水产及洪承畴部整顿兵马,克日驱逐台湾红毛。
贺逢圣在下面的案台一边听我讲述,一边润色。
待他写完先前的一段,后面的我也想好了。
与红毛国人缔结和约,要求其赔偿两百万两白银;退出台湾,所属船只不得进入大明海域;明夷贸易由明朝船只运往南洋诸岛进行。
这个和约还算过得去,虽然叫价两百万有些让荷兰人受不了,但想想这是我大明第一个不平等条约,怎么也要作个榜样来。
贺逢圣写到后边不由越来越吃惊,他好容易定住心神,将写好的旨意递了给我。
他瞧了瞧我的神情后道:皇上,现如今中军督府并无空缺,皇上是不是调郑芝龙到其他督府?确认无误后,我盖上玉玺道:没有空缺?那就调走一个好了,郑芝龙在后边递次补上!朕看中军督府都督郑其心在位多年,应该也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朕准他致休吧!贺逢圣顿时呆在当场,中军都督郑其心不过五十上下的年纪,皇上一句话就让他颐养天年。
大臣们知道了,那还不群体上奏折争辩!好了,朕一切心中有数!你待会回内阁就将旨意发下去,另外再给成基命捎个信息过去。
朕已经改命顺天知府吴玉为神武营监军,让他快些到任。
知府一职由叶廷秀接任。
四川巡抚出缺,朕想着由薛国观出任。
陕西差一个按察副使,就选李觉斯吧!巡警司指挥使郑绶前往一心学院学习一年,所空职务暂由常晖接任。
还有顾炎武留任铭心堂编修,黄宗羲外放为巡道,专查盐法。
李梦辰入铭心堂,刘理顺任翰林院编修。
贺逢圣完全反应不过来,一下子皇上就进行了一次人事变动,而且事前没有透露出任何风声。
他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记下来。
我伸了个懒腰道:记下了嘛?微臣记下了!我看了眼贺逢圣,知道他现在心中恐怕有诸多想法。
便笑道:不管你明不明白,你按朕的吩咐去作就好了!人总是要经过历练才能成长的,他们是虫是龙就看自己的造化了!微臣明白!你有空多看看刑律方面的书,特别是大明律法!贺逢圣被皇上有头没尾的话弄得完全不知如何回话,只好硬着头皮道:微臣谨遵皇上旨意!贺逢圣走了后,我便传唤方正华道:你待会去郑其心的府中一趟,就说有人弹劾中军督府有诸多问题,朕要好好整治。
为了全他的脸面,朕希望他能够主动致休。
否则朕查出问题后,将毫无情面可留。
这是朕给你的信物,你今日便把他的辞呈奏折带回来。
朕就是这个意思,至于具体操作,你看着办吧!方正华一脸明白道:奴才这就去办。
你出去时顺便把高起潜叫进来!是!/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线机会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八十八章一线机会一心学院我自然是要去的,而且就在这四月份去。
这话我早在三月的时候便跟一些大臣透了风声,虽然有不少大臣以安全为由劝谏我放弃这次外出,但全给我驳回去了。
福建水师跟红毛人海战的事情我不是很担心,毕竟在这个时代还轮不到西洋人到中国来撒野。
皇太极在辽东养精蓄锐也有一年多了,不知道他又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意外。
不过现在才四月,女真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征战。
所以目前,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通州主持开学典礼。
当然此行不单是主持典礼这么简单,所存在的目的只在于每个人如何来看待。
在想这些的时候,我首先想到了自己的安全。
出行无疑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一个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机会。
而我则要搞清楚他们怎么威胁到我的安全,所以我召见了高起潜。
你带了多少人进京?回皇上,奴才带了二十三人过来,有十三人在京城里住下,十人在京畿其他各县。
皇上下旨后,奴才等人都在监视京师的动静。
听了高起潜的汇报,我颌许道:人数少了点,不过这一段时间朕只要你们盯着京畿特别是往通州一带,京城里你们则看住张惟贤的府邸。
一切谨慎行事,有任何不妥情况立刻找人向方正华禀报。
奴才记下了!高起潜规矩的跪在下边。
此事关系重大,朕不得不提醒你一遍。
你也是从东厂时代过来的人,也知道当年东厂番子如何嚣张行事。
朕今日委任你们做事,并不是要重建东厂。
朕也从未有过这个打算!朕只需要你们低调、悄无声息的打探消息,至于其它一切不用你们搭理。
你的人若是仗着身份惹出事来,朕可绝不会手下留情!奴才不敢!奴才虽这些年不在皇上身边,但宫中的规矩一刻不敢忘。
奴才一心为皇上办差,不敢有别的想法!被我一告诫,高起潜越发的恭敬起来。
好了,朕也是给你提个醒,本朝太监乱政的事情太多,朕不得不防。
你们若是做得好,朕也不会吝啬,该有的体面还是会给你们的。
这次你带来的人俸禄由大内支出,朕已经跟慧妃说好了,你每月到内库领取。
奴才代他们叩谢皇上的恩典!高起潜是个聪明人,我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好再说的,便道:你下去吧!是,奴才告退!他们走了之后,我坐在龙椅上将事情又想了一遍。
现在王承恩的人已经退出京城,高起潜带了这点人来能否盯得住京师的动静还是未知数。
通州之行我不得不考虑其中的变数,是时候跟大臣们商议了。
第二日的早朝分外热闹,特别是诸多官员的人事变动。
虽然有大臣对越级提拔郑芝龙表示了异议,但成基命以及吏部尚书李长庚都没有发话,所以没有掀起多大浪来。
郑其心的辞呈多少让人觉得意外,但即使面对如此,首辅张惟贤仍旧没有出声反对,他镇定得彷佛事情跟他毫无关系!此时的我则有点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态度,只要跟张家有密切关系的,在这一段时间内就得委屈一下。
我要让张惟贤明白:跟我斗,他没有丝毫机会。
朕在四月十二便要到通州参加一心学院的开学典礼,这也是朕历年来的惯例。
朕去通州之时,内阁由成基命主持。
我话一说完,朝堂下顿时一片哑然。
内阁首辅是张惟贤,皇上却让成基命主持,这能不让人生出想法嘛?!成基命站出班列道:臣遵旨!我点了点头,这成基命还算醒目懂得跟我配合。
待众人安静后,我又道:京城附近人马非朕手谕不得调动一兵一卒!是!众臣齐声应道。
朕回来后会对朝廷的文武百官作出部分调整,调整的目的自然是将不称职的官员剔除。
只要你们对朝廷忠心,好好为朕办事,这次调动就不会影响到你们。
至于会有什么变化,你们也不用太吃惊。
朕会给你们一点意外的!下边的大臣全傻了,他们实在不知道皇上作什么打算。
开始弄得好像京师戒严一般,到后边又说要更换朝廷官员。
难道皇上还是对百官私自进行廷推不满,继而要更换廷臣?!圣心难测,谁也不敢往下接话!温体仁跟王应熊对望了一眼,都是微微摇头。
好了,先不说这些。
既然是去观礼,场面总不能太寒伧。
首辅张爱卿,你就陪朕一起去通州吧。
啊,张惟贤愣了一下才出列道:微臣遵旨!这一下,众臣心里才释然为什么皇上让成基命主持内阁,原来张首辅要陪皇上到通州去。
皇上不喜郑三俊,选成基命自然不足为奇。
嗯,朕去通州也许会呆上几日,其他内阁跟六部大臣就不必去了。
现在是春耕时节,有很多事情都等着你们去做,不要因此误了农时。
臣等遵旨。
【歪.歪.书.屋】退朝后,我心情大好。
拥有无上的皇权,自然是我说一就是一,去通州的事情很快就安排好了。
方正华负责安排仪銮之类的东西;吕强则负责侍卫的安排;至于其他随驾的大臣由礼部安排,我派了一队府前军的禁卫去保护。
通州之行,我可不想有什么意外。
现在一切都朝着我所预定的那样发展,不过张惟贤就会这样任我揉捏嘛?!今日朝堂上,他表现得太冷静了。
难道他还有什么底牌未出不成?!我敲了敲脑袋,将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小心能驶万年船!我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对宫外的方正华道:传傅山进来见驾!——办完差事,一脸疲惫的张惟贤回到了府中。
父亲,儿子听人说今日早朝皇上要父亲随驾去通州!世子张亮亲自端上一碗泡好的茶。
张惟贤点了点头,然后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父亲,那皇上的意思是……张惟贤早就想明白了,他似随意道:皇上的意思!哼,还不是想将为父留在身边。
大概是怕我们张家在皇帝去通州的时候弄出什么事情来。
有我在他身边,他放心多了。
张亮没有想到情势到了这个境地,他将最近的事情一一联系在一起,不由冷汗涟涟:父亲大人,皇上已经动手了!我们该怎么办?薛国观、李觉斯他们都被发配出京师了。
难道真的是坐以待毙嘛?!父亲……要不先去江南……镇定点!张惟贤一声大喝。
被张惟贤一训斥,张亮更结巴道:是儿子……心里慌张了!现在皇帝不是还没有对张家下手嘛?!你慌什么!是!张亮垂头听训。
张惟贤皱眉思虑了半晌,眼中透出丝精光,一脸冷峻道: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不要以为老夫就没有机会了!张家自然不能坐以待毙,通州之行咱们奋力一搏,乾坤便会颠倒过来!父亲大人的意思是……亮儿,明日你将娴儿送回郑家。
她身上有你的骨血,也好为张家留点后。
皇帝不会跟郑家为难,为父去通州后,你立刻让郑家人将娴儿送往江南。
以后隐姓埋名过日子罢了!张惟贤说得凶险,让张亮一时反应不过来。
父亲,这……为父这是预先为张家留条后路,唉,一念之差,与皇上为敌便是要准备付出这样的代价!一旦失利,张家满门是逃不过的。
张亮惊呆了,回过神后急忙道:父亲,咱们还可以去求求懿安皇后娘娘,堂妹不会见死不救的!张惟贤摇摇头:泼天大案岂是一个妇人所能左右的!好了,你我都是张家的男儿,就算死也不能窝囊的死去。
皇帝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是时候准备准备!为父去通州之后,你就呆在府里,哪都不要去。
明白嘛?是!孩儿明白。
府里不用派人跟随我,就让钟郁在跟前伺候吧。
张亮疑惑道:父亲是想让钟郁见机行事?可那么多大臣都在,恐怕不易实行。
哈哈……张惟贤一笑道:为父岂是如此愚钝之人,皇帝早已作足了准备。
凡事总要有些意外才好,皇帝虽聪明,但老夫不信次次博弈运气总在他那一边。
你们就等老夫的消息吧!张亮明白父亲敢这么说,自然是有把握才会行事。
他想了想才道:还有二弟也要随驾到通州去!辉儿已经跟我说了,他在府前军,用处不大,一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孩儿明白!张惟贤一挥手道:你去把钟郁叫来,为父有话跟他说!是!孩儿这就去!张亮小心的望了眼父亲,悄悄的退出去了。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八十九章 通州之乱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八十九章通州之乱转眼到了前往通州的日子,礼部早已安排好百官班次,皇驾驻跸关防,迎送礼节仪仗的事情。
一大早京城的百姓人山人海的挤在东安门到朝阳门的御道上,成了两道密不透风的人墙。
人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真点皇上出巡的排场。
随着吱呀一声宫门洞开,先行出发的侍卫满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列队出来。
这是吕强精心挑选的五百大内侍卫,他们见到满街的百姓都在围观,更是骄傲的抬头挺胸,像是正要出征的勇士,引得百姓们一声欢呼。
在诸多位大臣的劝谏下,这一次我放弃了骑马到一心学院的打算。
毕竟在缺乏有效的遮挡,骑马容易成为刺客下手的目标。
所以我只好郁闷的坐进了皇辇,随着前边开道的侍卫缓缓前进。
随行的官员跟在后头,由皇城司抽调了一千人马护卫着,队伍浩浩荡荡。
好在这几日没有下着连绵春雨,否则道路泥泞难行可就真坏了兴致。
皇辇所到之处,两旁百姓的跪拜声彼此起伏,我稍拉开车帘,场面很是壮观。
想想也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出来了。
现在百姓的娱乐活动少的可怜,皇帝出巡自然要来凑下热闹。
在我车驾旁边护卫的吕强跟傅山则紧张了很多,他们骑着马一左一右,目光时不时在周围来回巡视。
有了他们两个护持,我安心的坐回车中闭目养神,不觉间昏昏睡去。
待我一觉醒来,通州城已遥遥在望。
一心学院的副院使梅之焕跟通州知府带着大小官员在城外接驾,见到我的皇辇全都跪在路旁。
方正华拉开车帘,我站出到车驾上接受他们的朝拜。
行完礼,我扫视了眼下边跪着的官员,对着在前头的梅之焕道:梅爱卿,这次朕只是来一心学院观礼,通州城就不进了。
朕来这也不是第一次,就按照原先的规矩,朕就到学院的校场外扎帐立营。
梅之焕叩头道:臣遵旨,臣为皇上引路!他说着便要去牵马,我拦住道:梅爱卿,朕还有话说!梅之焕忙止住身形待我发话,我望了望天色道:此刻时辰尚早,朕想着左右无事,就将开学典礼安排到下午吧。
朕明日还要跟学院的学生们一起演练演练,算是朕给他们上的第一课。
梅之焕被皇上说得迷糊,之前礼部照会他说典礼安排在明日早上,皇上主持典礼后便会回京。
不想情况有变,皇上还要跟学生们演练?演练什么呢?!此刻不是他思考的时候,好在典礼所有东西都已经安排好。
他马上回道:臣这就去准备。
侍卫们很快扎好了我的御营,方正华则指挥着太监们布置里边的摆设。
为了保证安全,御营附近十丈内都没有其他大臣的帐篷。
前来观礼的官员跟禁卫都安排在了御营的左面,御营周围十步一岗的站着大内侍卫。
吕强来来回回的布防,总怕不够周密。
傅山则留在我身边解闷,百无聊赖,我跟他下了几局围棋,结果惨败告终。
我有点郁闷的后悔拒绝秀儿了,出发前她缠着我要跟着来通州,结果被我以种种理由回绝。
要是现在跟秀儿下棋,她的棋力跟我差不多,我也不至于被鱼肉成这样!!看着傅山一脸正经的陪我下棋,我还能说什么!在输了N局之后,只好大度的推盘认栽。
下午的典礼按班就步的进行,我勉励了他们几句后就将剩余的事情交给梅之焕去主持。
仪式结束后,学院的学生们进行演礼,包括我所提议的站军姿,齐步走,列队长跑等等。
这跟往年拿着刀枪演练阵法大不相同,我也知道这是梅之焕特地演练出来给我看的。
前来观礼的官员从未见过这等操练之法,兴趣勃勃的在旁看着。
见到这些久违的身影,我不由的来了兴致下到校场看他们演练。
集体演练完,很快就接着个人表演拿手功夫。
我正一路看着,突然西边一声大喝,我望眼过去,却是一学员拿起一柄大刀舞了起来。
只见他运刀如风,舞得银光闪闪滴水不漏,不由走了过去观看。
在我身边得傅山看了之后也点头颌许,对我说道:皇上,此子力气倒是不错!哦?!我疑惑的看了看他舞动的身形道:此人一套刀法纯熟武艺高强,爱卿怎么说他力气不错呢?傅山胸有成竹道:皇上,此人刀法一般,但那把刀却是重得紧。
此刀全身都是精铁打铸,臣估计应该有百斤之重。
百斤之重?!我当然不会怀疑傅山的眼力,以前传奇演义中说关云长用的青龙偃月刀也不过重八十二斤,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居然可以挥舞百斤大刀,我还真看走眼了。
他刀法演完,我不由大喝了一声好!那学生听到我叫好,连忙弃刀下来跪倒道:谢皇上夸奖!我打量了他一下,果然是长得身材高大、孔武有力。
他若是能从这学院毕业出去,以后便是我大明的一员战将。
看来每个时代都有人才,只在乎于上位者能否有这眼力罢了!想到这,我温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劳皇上询问,学生贱名王来聘!王来聘,我默念了几遍,脑海中没有什么印象,心中更喜。
这等于正是因为我的新举措让这个默默无闻的小子选拔了出来,做了伯乐我不由有些自得。
越看这王来聘就越觉得顺眼,忍不住指点道:你的武艺练得不错,在战场上挥舞大刀可纵横捭阖,勇则勇矣。
但为将者需智勇双全,你年纪尚轻,可多在谋略上下功夫。
王来聘叩头道:皇上良言,来聘谨记于心。
学生今日能得到皇上的垂询,心愿足矣!哦?当年皇上率三营在遵化大战女真鞑子,学生闻之热血沸腾。
但彼时年纪尚小不能投军,于是苦练武艺,便是想着有一日能够征战沙场报效朝廷。
好男儿就应该有这样的志向!我又指着场上的学员道:等你们肆业出来,有的是机会领军打战。
在一心学院好好学习,争取早日到驻军去。
好好练吧!学生遵旨!得了我的勉励,学生们练的更欢了。
我带着傅山转完一圈回来,梅之焕又带着教官给我展示了他们平日训练的情况。
这个一心学院是我打造职业化军人的基地,我详细看后提出了相关的意见。
朕第一点要求不是说学员,而是你们这些教官。
你们一定要严,这里虽然是学院,但你们要完全当作军营里来管理。
来到这的学员,无论是什么身份,什么官职,你们都要铁面无私。
不通过各项考核决不能从这里出去!第二点要说的是一心学院的精神传统,也就是校训!朕要这里出去的将领以服从为天职,以朝廷的旨意为最高命令。
要让他们骨子里记得自己是一个大明军人,他们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
这一些你们要在平日的训练中体现出来,还有朕制订的军规所有人都要背熟来。
你们在这里好好为朕培养将领,要懂得自己的作用。
你们到了学院升官的机会较少,但朕不会亏待你们,你们的俸禄,官品,朕都会照应到,也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梅之焕率众教官叩头道:臣等牢记皇上圣训,尽心尽力办差以报皇恩!我看到时候不早了,便吩咐道:好了,总体来说朕对你们还是满意的,今日就到这吧!朕明日还要跟学员们上一课,演练演练用兵之道。
梅爱卿,你带学生返回学院吧!臣等遵旨!【歪_歪_书_屋】待我一回御营,官员们也都回到自己的帐篷中。
今日的出巡都很顺利,一路上无惊无险,难道是我自己多心了,还是侍卫防范太严密丝毫没有给对手机会!不管怎么样,还是按照计划行事。
吃过晚膳,我让方正华去传旨,就说今日要在这驻扎过夜,明日才回京师。
因为来的官员都是三品以下,也没有什么人敢擅自去御营求见。
瞎溜达的宋献策倒想着去皇上跟前侍侯,但给侍卫拦住了。
一句话,任何人无旨意不得入内!众官员见皇上在御营不出,便自己三五成群小酌一番,呼朋唤友的聚在一起闲聊。
天色暗后,禁卫们四处点起了火堆,把营地一带照得通亮。
御营四边也点有几个大火堆,用来照亮周围的环境。
皇上早先时候露过一面之后就再也没出来,只有侍卫统领吕强来回忙碌着。
首辅张惟贤也独自呆在自己的帐篷里没有出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戌时一到,侍卫跟禁卫一起敲响梆子声,这是宵禁的提示。
因为皇上就在御营,为了安全便在戌时后宵禁,除去守卫,所有人都不得再到帐外行走。
营地很快就静寂了下来,很多人劳累了一天,入帐后就睡入了梦乡。
这一夜似乎就要平静度过,没有人知道漆黑的夜里又隐藏着什么!过了子时,在御营帐外远处换岗的铁牛跟候四站在火堆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声说着话。
蒙皇上垂青,这一年来他们脱去了盗贼的身份,一跃成为内城的侍卫。
先前因为宫内大换防,不少人都淘汰了出去,皇上见他们忠义,又将他们选了进来做随行近侍。
虽然比不上贴身侍卫,但在短短一年内由盗贼变成皇上跟前的侍卫,委实让人瞠目咂舌。
大哥,咱们为皇上办几年差使也可以在京师娶个婆娘过日子了!侯四凑近火堆烤了烤手道。
两人在一起久了,又在一处办差所以侯四认铁牛做了大哥。
铁牛添了把柴进火堆,拍了拍手道:不要想这么多,咱们还欠着皇上一条人命!侯四撇了撇嘴:大哥,皇上都没有再提起。
咱们现在可是大内的侍卫,不再是江湖的亡命之徒了!铁牛摇摇头,仍旧是闷声的说道:皇上让我们操控热气球总有用得到的地方,估计会用来打战,所以你不要想太多!侯四没有答话,铁牛又道:俺知道二弟心思灵动,但皇城不必别处。
前几日俺看你在宫殿里窥探,可不要犯了旧毛病。
铁牛的话让侯四呐呐的不知说什么好,窥探是有,但他不是去探宝,而是去看一个宫女。
侯四听老侍卫们说侍卫可以娶宫女后,便一个劲的想着自己有一日也能娶个媳妇。
还别说,就在皇上生病期间,他守着乾清宫的时候,还真给他看到一个模样俊俏的宫女。
于是动了心思,每日都眼巴巴的等那宫女来乾清宫。
他打定主意,以后立了功,娶媳妇就娶那个宫女。
侯四刚要解释什么,突然铁牛神情一变。
听,什么声音?侯四侧耳道:暗器有这么大的破空声嘛?啊,不好,是炮弹!侯四刚大叫完,炮弹已经落在御营后三丈处,轰得一声犹如山崩地裂。
顿时整个营地里都喧哗起来,隐约听得吕强正在呼喝着侍卫保护皇上。
铁牛立刻扑向御营,他欠着皇上一条命,今儿就是自己死也要将皇上救出来。
他还没走近御营,第二发炮弹又呼啸而来,却是正中御营外的侍卫,爆炸的冲击将御营掀倒了一半。
铁牛就地滚过一劫,御营外的侍卫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了。
他冲进御营,里边火光已灭,只见地上隐约躺着个人,顺手抱起却是个太监。
铁牛正要回身找寻皇上,有一身着侍卫服的人也冲了进来。
铁牛还未张口,那人已经手持匕首冲了过来,往铁牛怀里就是一刀。
铁牛瞬时明白怎么回事,也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当下将怀里的太监一送,然后飞身一掌递出。
那人却是武功了得,一刀刺出便知上当,立刻松开匕首,硬接了铁牛一掌。
御营里三声同时响起,可怜那太监在御营里被气浪震晕,又被一刀毙命掉下地来。
铁牛退了两步,暗暗运气戒备。
他已经知道自己并非此人敌手,方才他凌空一击,看似没有吃亏,但被震得血气翻涌。
那人却是临时出掌,似乎未尽全力。
那人退了一步,急着刺杀皇帝,瞬息间发招攻了过来。
铁牛未及拔刀,只得徒手迎战。
两人越打越急,一个照面已经过了三招。
突然那人全力一掌击来,劲雄势急,铁牛不敢硬接,后仰相避,那知他这一招乃是虚招,踢起一脚正中铁牛下盘。
铁牛腿上中了一脚,立时步法凌乱,空门大露。
那人岂会放过这个机会,顺着一掌就要印上铁牛胸口。
铁牛自知无幸,便要闭目待死。
突然斜刺里冲出一把腰刀,罩住那人门面。
那人见刀法凌厉,来不及伤铁牛,只得回身躲开,御营内变成了三人对峙。
铁牛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看到侯四正持刀护在他旁边,不由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回头转向那人道:是你?那人也发话了:哼,是你们两个废物!在旁的侯四也听出来了:原来在英国公府交手的人是你!那人哼了一声却不再言语!纳命来!侯四跟铁牛联手攻了过去,在英国公吃的那次亏可是他们的奇耻大辱,现在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那人端得武艺高强,从容不迫的接下两人的招数,一时难分胜负。
三人正打的不可开交,却听到巨大的破空声,炮弹冲天而来。
此时顾不得交手,三人全往帐外一跳翻身滚出御营。
第三发炮弹却是正中御营,顿时火光冲天,御营被炸得粉碎。
这时,所有人都傻了眼。
只有逃脱生天的铁牛跟侯四仍旧缠着那个假扮侍卫的人。
过了好一会,吕强指挥着侍卫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竟是要生擒那人。
官员那边早就乱成一团粥,呼喊声,禁卫跑动声,全都乱了套。
待御营被炸,总算清净下来。
首辅张惟贤高声道:不要乱,老夫乃首辅大臣张惟贤。
禁卫听令,火速探明何处发炮,将人就地斩杀。
剩余的禁卫随老夫前去救驾!其他人等一律回到帐内,违者杀!现在看不到皇上,以张惟贤为大,禁卫很快就听令行事。
有的跑去搜索火炮,有的则拥着张惟贤往御营赶去。
张惟贤跑过去后,气急败坏的对着吕强喊道:皇上呢?你们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找皇上?吕强看了眼正在发飙的首辅大人,躬身道:下官扎营前接到皇上的旨意,只是要下官捉拿不法之人,余者一概不理会!张惟贤一愣,又问道:那皇上呢?吕强看了看成为废墟的御营道:下官也不清楚!张惟贤一下子糊涂了,自己一直没有看到皇上出来,御营被炸,皇上多半驾崩了。
但吕强的态度却是毫不在意,难道皇上不在御营?还是他不知道钟郁已经下手?!还是……就在张惟贤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四周远处传来号角声,这不是仪式上的号角齐鸣,而是出兵杀敌的战角!/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九十章 最后的对话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九十章最后的对话通州校场四周号角此起彼伏,很明显已经有军队人马将这里团团围住。
御营被袭后在营地的众人都惊疑不定,不知来人是敌是友。
大内侍卫统领吕强也暗自惊奇,因为皇上给他的旨意只是伏击来偷袭御营的刺客,不想逆贼们居然用到了火炮。
现在又突然冒出大批人马,很明显情况有了变化。
不过眼前他还有事情要做,那就是将刺客拿住。
至于皇上的安全,有傅山在身边保护,他倒可以稍微放心!张惟贤也在盘算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他内心更倾向于皇帝驾崩,因为观礼回来,他一直就关注着皇帝的行踪。
整个御营都被炸成废墟,皇帝岂有不死!但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搜查皇帝的下落,一定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远处不知是通州的驻军还是别的什么人马,会不会是郑其心奋力一搏帮自己来了呢?还是张凤翼带兵来襄助?不管怎样,皇帝死了,其他什么人来也是假的。
而被缠住的钟郁,只能是放弃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无能为力做什么!想到这,张惟贤马上叫来禁卫军的指挥使。
你派人去看看是何处兵马,叫他们的将领过来见本官!指挥使犹豫的看了眼吕强,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才带着人去了!张惟贤略一思虑便对吕强道:吕统领,不管皇上之前给过你什么旨意,现在皇上不见了,御营又被刺客偷袭炸为平地。
吕大人身为大内侍卫统领担负皇上安全,还是快点找寻皇上为好!皇上若有意外,我等如何向朝臣交待!张惟贤这话看似好言相劝,里边又带着骨头。
吕强一时难以应付,不知如何答话。
就在这时,一个禁卫走来禀报,说是在御营废墟里找到了皇上的龙袍,还有些残破肢体。
张惟贤登时觉得喜从天降,一阵眩晕差点站立不住。
过了一会,他才嚎叫一声扑向御营废墟,重重的跪在地上,哭喊着大叫皇上。
随后跟上的官员见到这副场景,彻底的傻了。
皇上被炸死,在大明可是第一回出了这样的事。
他们全部都朝御营废墟跪了下来,嘶声力竭的哭着。
此时不少侍卫也慌张起来,他们在御营被炸的时候之所以镇定,全因为有吕强在指挥。
现在连首辅都在那为皇上哭灵了,那就意味着皇上已经驾崩,而且是遇刺身亡。
他们这些做侍卫的无一不是失职,那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呢!御营废墟的另一面,被侯四跟铁牛拦截的那人此刻也已到了强弩之末,每每他要痛下杀招的时候,总给外边的侍卫破坏。
很明显,吕强是想将他累垮,然后再活捉。
但侍卫们突然分心给了他机会,他虚晃过侯四的横劈,借着铁牛雄浑的一掌之力,乘机飞出了包围圈,一落地便运起轻功纵身腾越。
吕强见他要逃,一挥手,在旁埋伏的侍卫们全拿出弓弩,一声梆子响,数百枝利箭射向空中的那人。
那人避无可避,顿时被射成了刺猬,掉下地来眼见不活。
侯四冲了过去,拉起他道:说,是何人指使你来刺杀的?那人满口是血,轻蔑的摇了摇头,彷佛嘲笑他们一般。
侯四欲再问,却发现他已经断了气。
这边刺客的事情已完,那边还哭着正欢。
吕强也顾不得那么多,凭借着刺客发炮时的声响,迅速派了五十名侍卫往南搜查。
侍卫们还没有走多远,四周山岭间的兵士都点起了火把,一条火龙将营地远远的围了。
西面的官道上由远及近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在静寂的夜里分外刺耳,数百名将官拥着一位将领纵马而至。
张惟贤停止了哭拜,起身遥望。
所有人都盯着西面来人,张惟贤望着当先那位将领甚是眼熟,定睛一看,居然是孙承宗!孙承宗满副戎装,他翻身下马走向张惟贤道:首辅大人可是召见下官?张惟贤心中虽然吃惊,但面上功夫却是极好,丝毫没有露出破绽。
他声音哽咽道:孙大人,你来得正好,皇上……皇上他……孙承宗还未搭话,随着孙承宗来的将领中突然有人道:张大人说皇上怎么了?在耿如杞、杨文岳的牵引下,一个将领骑着高头大马出来。
张惟贤听着熟悉的声音,愕然望去,那不是皇上又是谁?!张惟贤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呆了好一阵才低下头跪倒道:老臣说……说皇上不见了,正派人找寻。
现在得见皇上平安脱险,老臣就心安了!对于张惟贤随机应变的功夫我早就见识过了,正想敲打他几句,营地里的官员,侍卫们见到我平安无事,全都齐齐跪下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驱马到了原先的御营,看了满地的废墟,心中不由暗暗后怕。
如果不是我想着为了以防万一,让一个身形跟我差不多的侍卫来诱敌,自己化装成侍卫跑去跟孙承宗会合,说不定今夜死的人就真的是我。
而这个金蝉脱壳的计策正是来源于我每每跟张惟贤交锋都占不到便宜,在忌惮他的情况下,我不得不多做几分打算。
若是刺客近身刺杀,在吕强他们严密的护卫下,就算当今天下第一高手也不可能伤我一根毫毛。
但张惟贤行事出人意外,居然想到了用火炮炮轰御营,然后再派刺客易装潜入的双重保险。
若非我不在营内,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吕强!臣在!吕强走到我马前翻身跪倒。
死了多少人?回皇上,被刺客炸死侍卫二十人,太监一名。
方正华呢?奴才在这!方正华跌跌撞撞的从侍卫的帐篷里跑了出来。
很好!我调转马头,对着三营的将领道:给朕传令,收紧包围圈,不要让刺客跑了。
若有反抗,格杀勿论!跪在一旁的张惟贤突然出言道:皇上,不用活捉来拷问幕后之人嘛?我冷笑道:捉到的人有用嘛?朕就在这里等你们的捷报,快去!众将领齐声道:遵旨!他们翻身上马飞奔而去,没过一会,只听得鼓声阵阵,周围火光闪动渐渐逼近。
东面更是传来将士的呐喊声,大概已经发现了那些刺杀的狂徒。
我现身后,五百侍卫已经在我周围四面八方守护。
傅山跟吕强护持在了我的旁边,二十个贴身侍卫形成第一重防护圈,孙承宗领着三营士兵守在前方,禁卫则留守住四角。
我好整以暇的等待捷报传来。
周围的呐喊声渐渐低沉下去,不多时,远处东面官道上飞来一骑快马。
看服侍,应该是禀报战况的斥候,他手持三营令旗全速驱马而来。
此刻营地里除了火堆上的火苗闪动,所有人都一声不吭的站着,目光则全部集结到那个前来情报的斥候身上。
我皱眉看了一下,回头看看远处的张惟贤,冷然下令道:射箭,将来人的马射死!周围的人听到我的话都一愣,吕强还是马上按照我的旨意去办,在前边的侍卫立时射出数十支弩箭。
眼看那斥候连人带马可能被射成马蜂窝的时候,异象突现,那名斥候突然纵身飞起,避过那些弩箭后直扑过来。
外围的侍卫连忙呼喝阻拦,但那斥候武功极高,一路望我这闯将过来。
我冷冷的看着,丝毫没有后退。
皇上……傅山拱手道。
你去吧!是!傅山策马从我身边奔出,很快就和那闯营的斥候交上了手,一个急于刺杀,一个护驾心切,两人都是以性命相搏。
其他的侍卫则退开几步,围成一个月弧形的包围圈。
吕强没有想到事情诸多变化,不由握紧了刀柄。
他小心望了眼皇上,只见皇上镇定如常的望向场外的搏杀,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这难道就是真命天子的霸气跟从容?!之前的几位先帝可就跟皇上没得比了,真是天降大明中兴之主啊!就在吕强胡思乱想的时候,皇上突然发话道:勿要让他靠近火堆,就地格杀!打斗中的傅山听到侍卫传令,故意露出破绽,那斥候趁机飞身而起想甩过傅山。
傅山哪容他走,双手似铁爪一般扯住他的脚腕,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将斥候一个回旋掼到地下。
那斥候还想翻身再起,旁边的侍卫却不待吕强发话,一阵弩箭将他钉在了地上。
众人见刺客已死都舒了口气,傅山上前一把扯开战袍,里边果然穿着夜行的衣服,在他的腰囊里还有几颗火雷弹。
傅山查点好后上来禀报道:回禀皇上,此人乃这次偷袭的刺客。
臣估计他在官道上偷袭了前来报信的斥候,借机前来谋逆。
刺客诡谲多端,又有火器,臣请皇上驾临通州城。
这样的刺杀,让我也惊出一声冷汗。
这个斥候我原本也不是很在意的,只是看着他由远及近的的时候,发现他一直在盯着我这边的位置,这有些反常。
此时我虽大局在握,但不能忽视任何的可能,所以我才传令让人射马试探。
假若他是刺客,必然会以为自己露馅,仓惶之下现身无疑。
一试之下果然如此!一个刺客面对着数千禁卫都敢上前行刺,只能说他有可依靠的东西。
这让我想起了后世那些绑着炸药跟人同归于尽的勇士,我不得不防着点。
将死的人都拖下去!朕就在这等三营将士的回报。
这里都不安全,也就没有什么地方安全了!侍卫接令后忙碌起来,刚将营地收拾,东西两面又有数骑快马奔来。
经历过刚才变化的人全都停下来,侍卫们更是重新拿起了弩箭瞄准。
快马未到营地便停了下来,几个将领翻身下马禀报求见。
我放眼看去,当先一人却是旧识。
传他们进来!他们走到离我两丈远的地方跪下道:末将李自成在途中见斥候被杀,特来报讯,见皇上平安,末将等人就放心了,否则万死难辞其咎!那人已被侍卫杀死,其他的刺客如何?回禀皇上,东面有五十二人意图逃窜,末将已将其全部射杀,首级顷刻便到,本部兵马伤亡二十六人,缴获大炮两尊,炮弹七发。
!西面击杀十三人!好!传令下去,今日所有兵士赏银一两,最外边围着的重兵先勿动,然后再分批次搜人,这方圆十里的地方,你们要仔仔细细的搜清楚了,一个也不要放过!未得朕的旨意,敢走出包围的,杀无赦!末将遵皇上圣谕!朕就在这过夜,搜捕的事情就有劳孙爱卿费心了。
除去守卫,其他人等都入帐休息!臣等遵旨!布置完,我翻身下马,劳累了一晚上,总算可以休息一会了。
我走进了一顶原是侍卫的帐篷,在里头舒舒服服的大睡一场。
外头有几万人在维护我的安全,若是这样都给人刺杀,那就是命运使然!第二日,我用完早膳,外边三营的将领已经在营外等着求见。
出了帐篷,远处黑压压的站满了兵士。
他们搜索了一夜,特地等我起来检验他们的战果。
还有搜出人来嘛?孙承宗跪禀道:回皇上,除去昨夜杀死的六十七人,三营将士半夜又再查出三人,已经遵照皇上旨意就地斩杀!老臣已命三大营点齐人数,当中有六人伪装兵士,已自尽而亡。
嗯,有孙承宗这样的老臣在外维持,确实可以省心很多。
不用我指点,他们已经懂得全面清除敌人了!朕对你们昨夜的表现很满意,虽然你们是一支上过战场,打过女真人的队伍,但昨夜对于你们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大材小用。
行军打战要的是彼此兄弟军间的配合,更重要的是对上司命令的服从。
如果昨夜,你们当中有人将军令当作耳边风,那么合围则不攻自破。
如果你们不是一起协同搜查,刺客就会有漏网之鱼。
经过昨日一役,朕希望你们记得朕之所要的三营是怎样的三营!三营在朕的手里不单是只会守城的三营,而且是敢跟女真人野地搏杀的三营,朕要带着你们纵横天下!将士们都齐声高呼:纵横天下,纵横天下!我待他们静下来后道:孙爱卿,你带着三营人马就地驻扎,待会随朕返京。
臣遵旨!说着孙承宗带着人忙碌去了。
【歪~歪~书~屋】我瞥了外边一眼,只见梅之焕也带着一心学院的学员在那候着,便上前道:朕昨日答应给你们上一课,现在可都看明白了。
臣等都看明白了!好,朕希望你们都能在一心学院学有所成,将所学的东西带到各地方卫所,组建像三营一样的队伍!朕要回京师了,方正华!奴才在!传朕旨意收拾行装!奴才这就去!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道:你顺便传张惟贤到帐中来,朕有话要说!是!总该到解决的时候了,我返回帐内思虑后边的事情。
过了一会,方正华领着张惟贤进来,他刚要退出去,我便对他道:你是朕的奴才,法不传六耳,你就在这里伺候着吧!是!方正华乖巧的站在我一旁,既让人感觉得到他存在,又不会觉得他碍事。
我抬头盯着张惟贤道:咱们的事情总该结束了!此时的张惟贤异常平静:臣不知皇上说的是什么事情?我哈哈一笑道:你何必在朕面前装糊涂,你以为朕没有证据,所以不敢拿你张家怎么样,实际上来说,你错了!张惟贤脸色一僵,缓慢说道:难道皇上现在就想动手了?正是!我斩钉截铁的说道:朕手中早已经有了你张家谋逆的证据,你可记得朕之前曾跟你说过,曹化淳死前曾留下一封书信。
里边谋逆的事情虽然含含糊糊,但有些东西却是讲得清清楚楚,你的大名就在上边。
今日已将你余党清除,便是朕动手的时候。
张惟贤听到这知道最后的希望已经破灭,突然纵声一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夫早该料到皇上来通州并非简单到一心学院观礼,皇上的目标却是在老夫身上。
正是如此!朕在四年的时候曾遭遇刺客,当初并没有怀疑到你,但那些死士却给朕留下很深的印象,这些人必须除去,否则朕的安全便得不到保障。
朕从王承恩那得知,你将心腹人手全调到了京畿附近,朕便想着借这个机会一一除去。
否则杀了你后被这些愚忠于你们张府的亡命之徒惦记着,朕下半辈子也寝食难安。
皇上在来通州前几次给老夫施压,目的竟是要老夫自乱阵脚!当然,朕要你随行,就是给你机会纠集同党刺杀于我!你已经无路可走,自然会冒险来刺杀我,希求一击成功。
张惟贤苦笑一声:同时却是一网打尽!这点我当然不否认!我想着这一日一夜发生的事情,不由叹道:若非朕小心,只怕早给你的火炮炸死。
不过朕决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
昨夜即便你不出手,朕今日也会借演练的机会抽调三营,在京畿一带来回搜索。
你们有几十人之多,蛛丝马迹总查的到。
张惟贤知道自己根本是完全被算计,彻彻底底的输了,许久叹了口气道:皇上可否告知为何中了毒却无事?我指着方正华道:因为这个奴才发现朕喝的药有些不妥,至少一只雀儿就承受不住。
张惟贤听到这沉默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是这样!你能告诉朕,为何要这样做?我终于问出了心中一直来的疑问。
张惟贤惨然一笑:皇上问这个有用嘛?!朕至少想知道朕的大臣为什么要谋杀朕!张惟贤神情顿时变得莫可名状,仿佛感叹,又仿佛是自怜。
过了会他才缓缓道:这是我张家谋划了许久的事情,最早可以追溯到嘉靖年间。
那一代的英国公是位心智极高之人,是老夫的曾先祖父。
嘉靖皇帝晚年崇信道教,整日修炼所谓的仙丹,大明国力一落千丈,首辅严嵩更是祸国殃民。
所以你张家才想取而代之!张惟贤没有否认,而是继续道:天下原本有德者居之,隋文帝,宋太祖他们又何尝不是大臣出身!当年蒙古人几次入侵京师,甚至已经有谣言说蒙古人将再次占据中原,富户纷纷南下,曾祖便是不忍大明毁在这些昏君手上。
可惜天不随人愿,曾祖年事已高没有等到嘉靖皇帝驾崩。
后来的穆宗皇帝昏昏噩噩,若能当上首辅自然可以有番作为。
但当年有高拱、张居正在,先祖父筹划了几年不想一场风寒盍然而逝。
最终成就了张居正,虽然他也没有个好下场!想不到里边居然有这么多密闻,我一边认真的听着一边跟自己所知道的历史一一应证。
老夫的父亲继承公爵后,一改前边几位先人的做法。
与其争首辅,不如另走捷径。
先父选了一位姓王的宫女进宫,又用了许多功夫使得万历皇帝宠幸了她,结果如所预料的一样,宫女暗连珠胎,那可是皇帝的长子,也就是皇上的父亲!这倒让我愕然了,自己这一系皇帝居然是他张家促成的,要是没有他张家,那就没有自己。
让皇帝宠幸自己指定的人,这功夫可就花得大了!当知道王姓宫女生了皇长子后,先父兴奋得一夜未眠。
谋划了三代人的事情终于在他手里得到了实现。
但事情往往出人意料,郑贵妃的突然受宠,王氏早死,皇长子变成太子的过程又异常艰难。
万历皇帝宠爱福王人人皆知,先父为此策动大臣屡屡上书,结果几年内被廷杖两次,身子骨益发差了起来。
不过总算太子的事情定了下来,先父到最后还不放心,拼着最后的精力策划了‘梃击案’,太子的位置才算稳妥下来。
先父弥留之际,嘱托老夫继承先人遗志。
万历皇帝晚年如嘉靖一般,事已到此,老夫无需选择。
你最后不是选择接着你父亲的谋划继续做了下去?!张惟贤有点激动道:那又怎样!先父若非被那昏庸的万历廷杖,如何会早早去世!皇帝昏庸无能,为何要天下老百姓跟着受苦。
我张家谋划几代人,就要建功之时老夫为何要放弃!所以你在继承爵位后接着力保太子,待太子登基之后却色杀了他!张惟贤奇怪的望着我,显然是被我猜中了。
这有何难知道,你的目标既然是想独掌大权,先皇又非痴呆,你自然想要一个小皇帝来操控。
既然有个‘梃击案’,你再搞个‘红丸案’也不足为奇。
我想到后边又补充道:是了,你说不定还搞了个‘移宫案’让我皇兄顺利登基。
不错,这些都是老夫在幕后操控的!张家等的太久,老夫不愿跟先祖父一般重蹈覆辙。
原来如此,朕想明白了。
当初有了小皇帝你还不放心,因为首辅不是你,所以你安排自己的侄女进宫做了皇后,想让下一代的太子有你张家的血统。
皇兄有了太子,说不定你再来一出皇帝驾崩的戏。
可惜啊,冒冒失失的跑出一个魏忠贤,将你的全盘计划都打乱了。
懿安皇后没有了生育,注定你的计划失败!老夫当年恨不得生吃了他!难怪你在皇兄病重之际会选择帮朕登基!在皇兄身上失败后,你不甘心,特别是国公的胃口这么大,朕只给了你一个礼部尚书,连内阁都未进,离你所希望的首辅相去甚远,所以又准备在朕身上再来一次!哼!张惟贤默然表示承认!可惜你遇到了朕!我悠悠道:你们张家人的耐性不错,可惜啊,你们没有弄明白朝廷的制度,或者说,朝廷的制度制约着你们。
你可知为什么张家几十年,就差一点点都未成功呢?!张惟贤神情大变,喃喃道:为什么不会成功呢?太祖立国之时,规定皇亲国戚不得任朝中要职,防的就是外戚专权。
而你只有张家一人,势必不能兼任首辅跟国亲。
当你张家是朝中大臣的时候,影响皇帝的却是郑贵妃,你张家转而掌握后宫的时候,却不想有魏忠贤乱政。
你现在想着操控太监的时候却遇到了朕!我大明皇权分内外廷,让内阁大臣跟太监平分,就是为了避免出现篡位。
大明虽屡有变故,皇权却始终不倒!你张家费了几代心思,稍有点变故就付之东流。
这也是天数使然!天数使然!哈哈,天数使然!张惟贤虽是在大笑,但那声音却如哭咽一般。
我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一个家族谋划了七八十年的大业彻底毁去,其悲苦可想而知,但他要的是我的命,要的是我的霸业。
皇上想如何处置老夫,陵迟处死还是株连九族老夫一并受了!张惟贤哭笑一阵后又恢复了正常,这样的结果在皇上病后舒醒他就有了这样的准备。
彼此都是聪明人,说到这一切的阴谋诡计都不需再说。
成王败寇,所缺的不过是一个结果罢了!我深吸了口气感叹道:朕很欣赏你的才智,之前你若一心做朕的贤臣,朕对你张家以往的事根本就不会在意。
皇帝无能也怪不得谁!朕离经叛道惯了,只要对我大明有利朕都会做。
你张家与朕这一脉渊源极深,又助朕登基,可惜你谋逆于朕,那就非死不可!以后京城再无张家之人!张惟贤愣了一会拜倒在地,重重叩首道:罪臣叩谢皇恩!朕要回京了,剩余的事情你自行解决吧!朕可以保证,以后我大明将再无昏庸子孙可以登上帝位。
大明也非我朱家一人之大明,朕不会为了一个家族,一小撮人的利益去祸害整个大明王朝!方正华,起驾返京!罪臣恭送皇上,皇上好好保重!我叹息了一声,不再去看他。
出了帐篷,我翻身上马往京师奔去。
一干侍卫等连忙赶上。
大军开拔卷起阵阵烟尘,张惟贤仍旧跪在帐篷里久久没有起身!/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九十一章 快刀乱麻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九十一章快刀乱麻今日皇上要回驾京师,身为九门提督的孙传庭不敢怠慢,一大早就带着手下将佐巡视外城东门做好迎驾的准备。
忙到中午刚才下来透口气,孙传庭刚回提督衙门,就有一个军士来急报,说东门突然有出现三营人马。
孙传庭一想这还得了,莫说皇上之前曾下令非有旨意京畿不得调动一兵一卒,就是平时军马逼近京师也形同谋反。
是谁这么大胆调动三营士兵呢?守卫京师安全可是他九门提督的职责,孙传庭也顾不得吃饭了,召集手下一干人马便赶往东门。
孙传庭火急燎燎的赶到东门后,见城门附近仍旧如平日一般才大大的舒了口气。
城外远处确实旌旗飘飘,正是三营的人马!他们离城门尚有一里之遥便止住,没有继续往城门靠近。
孙传庭转头问守东门的千总道:可曾派人询问他们?属下曾派人去过,他们说要请大人亲来!哦?孙传庭正疑惑间,三营里有一人骑马出阵望城门口走来。
那人到了孙传庭跟前并未下马,而是拱手含笑道:在下孙应元奉孙都督将令入城公干,特地知会大人一声。
孙都督?可是孙承宗老大人?正是!孙传庭突然板起脸道:孙副将后边足有千人之多,孙都督虽是三朝老臣,但皇上有旨意,京畿一带不得调动兵马。
孙副将三营带到东门将意欲何为?孙都督何在,本官要亲自面见弹劾!孙应元听到这话不由暗暗庆幸,人人都说孙传庭刚直不阿,丝毫不予人情面,看来果真如此。
自己顶头上司孙承宗老大人,不单是三营都督,还兼着内阁大学士,他居然也要弹劾!还好自己早有准备,否则在这真还要吃瘪。
孙提督慢来!本将虽奉孙都督将令,但也是皇上的旨意!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信物,金黄灿灿,正是天子令箭!孙传庭见他手中拿的正是代表皇上亲临的令箭时,连忙跪下行礼。
孙应元扶起他道:本将虽有天子令箭,但京师乃皇城重地,三营将士入城需得照会提督衙门才是,免得生出什么误会,所以才劳请大人过来。
原本孙传庭还嫌孙应元没有开门见山,拿着天子令箭来消遣自己,此刻见他这么说,不由另眼相看。
孙传庭拱了拱手道:孙副将既然有旨意在身,一切好说。
来人,放行,让三营的弟兄过去!孙应元也拱手致意道:在下现在有公干在身,告辞!说着一挥手,城外驻扎的一千人陆续进入东城,孙应元带着他们往西城区去了。
守东门的千总望着远去的三营士兵向孙传庭道:大人,三营士兵去了西城,恐怕有事要发生了!你怎么知道?大人,三营是外兵岂能轻易进京城里,上次进京师可是来剿灭阉党的。
西城住的都是些皇亲贵戚,以末将看,这回不知哪家大臣倒了!好了,别在这乱嚼舌根,好好守着城门,皇上就快回驾了!千总诺诺应着不敢再说,其实孙传庭心里何尝不是这么想。
只不过朝中的政治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他只要守住京师的城门就够了。
正在感慨间,孙传庭突然想起自己一早到现在粒米未进,便匆匆忙忙赶回去吃几口饭,否则圣驾一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就有空的。
我刚回到京师,就已经有人递回消息禀报说张惟贤自杀身亡了!我不由叹了一口气!在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我一直在考虑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在这个皇权时代,谋逆可是要凌迟处死株连九族的。
我有些犹豫的原因,便是因为这里边要牵连到许多无辜的人。
但张惟贤谋逆的事已经无法隐瞒下去,而我也需要一个借口铲除后患。
思来想去,我最终还是让孙承宗先将英国公府查抄,锁拿全部人员。
皇上,宫外边有许多大臣求见!方正华小心翼翼的进来禀报。
我冷笑了一声:哼,消息传得真快,他们大概是来为张惟贤鸣不平来了。
皇上……方正华,你去传旨,宣贺逢圣进来,其他人一概不见,张惟贤的事情朕自有主张,要他们在此期间恪尽职守,不得妄议!是!方正华退出去没有多久,贺逢圣就神色匆匆的进来。
此番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一大早就有消息陆续传回京师。
皇上遇刺,三营出兵,首辅自杀,查封英国府,事情一件一件传来都让他们心惊肉跳。
好在圣躬安康,没有发生让他们最惧怕的事情。
不过首辅大人莫名自杀,英国公府又被查封让朝中的大臣感觉到朝廷将要再次经历一场震动。
首辅被皇帝驱逐,抄家在大明数百年历史中并非什么异事,大臣们关心的是事件的始末,以避免将自己牵连进去。
当然也有正直之人,想搞清楚缘由。
贺逢圣此来受了不少同僚的嘱托,自己又不知皇上为何单独召见他一人,不由得神情惴惴。
微臣叩见皇上!贺逢圣不敢正视坐在龙座的皇上,顺着行礼将头低下。
爱卿平身!皇上语气如往常一般亲切,这让贺逢圣心安不少。
我看着贺逢圣的神色,已知道他的心思。
微微一笑道:是不是在想朕为什么要你一个人来见朕?臣……臣不敢揣测圣心。
唔,外边都在传朕在通州的事情吧?朕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皇上回京后,臣风闻到一点,一切还请皇上详示。
朕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再回话吧,这是朕原先的大内总管曹化醇留下来的。
贺逢圣躬身接过我递去的那条手巾,里面虽然没有讲的很详细,但曹化醇把张惟贤的名字留在了上边。
只要大略的推理一下,就可以把事情过程全部想清楚。
贺逢圣知悉这惊天大案,嘴巴张得老大,嗬嗬半会没有说出话来。
皇上,贺逢圣喉咙咕噜响了下才道:这里边讲的是真的嘛?英国公,英国公怎么会这么做!好了,你是朕的内阁大臣,要有大臣的风范。
读书人不是讲究个移居养气,临山崩而面不改色嘛?贺逢圣被我一训斥,登时满脸通红:臣……一吃惊就忘记了!叫你来就是为了张惟贤谋逆案,朕想来想去还是由你来做这个主审官比较合适。
可微臣一直分管工部,对于刑名还有郑大人……我打断他道:你想抗旨不遵?【歪歪书屋论坛http://bbs.yy05.com】臣不敢!贺逢圣顿时不敢再辩。
朕先前不是让你去看看大明律法嘛!朕观满朝中唯有你最合适。
郑三俊跟张惟贤可有旧怨,首辅之争让内阁大臣都存了芥蒂。
邢部尚书张至发更不用说,非其所能为。
朕已经下旨将一干人等拘回,你只要会同三司把案情审明就可以了。
这几年你行事端正,可以避免外官猜疑。
朕可不想有人利用此事弄出什么党争来!皇上,成大人资深持重,比微臣更加合适,皇上何不……我呵呵一笑,一字一顿道:朕选你而不选他,那是因为他是……下一任首辅!啊,贺逢圣见皇上将如此机密的事情都预先跟他说,哪还敢推辞,慌忙跪下道:微臣明白,微臣一定尽心竭力办好差事!唔,除了这个,你还要记得一点。
恭请皇上圣训!你是审此案的主官,动作一定要快,要有自己的主见!朕不想惹出太多事情来,你将案情审清后,便马上结案,如何处置人犯就有朕来裁断吧!臣遵旨!贺逢圣很快将我的旨意执行下去,英国公府的一干人等都没有走脱,所有家眷全部擒拿在案,连同远在外地任职的张家族人全部下旨押解进京。
因为有了曹化醇的自供书,薛国观、郑其心、李觉斯、吴玉、陆澄源还有李逢申跟丁进和都交待了结党的罪行。
但始终不承认有谋逆,对于张惟贤的刺杀计划他们都一概不知。
事已至此,张家人倒干净利落,世子张亮很快签字画押,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卷宗递上来后我想了许久,张惟贤已死自然无法再判,但他的家人还得处置。
最后权衡再三我还是不能留下他们性命,将再押所有主从犯人等划了红圈判了斩立决,张家被株直系上下三族,其余人等流放六百里。
直系中只有张国纪被削爵处理逃得性命,毕竟他是懿安皇后的父亲又无心朝政,我也不想株连太多无辜。
张郑两家削去公侯爵位,没收府邸。
我在朝堂上公布判决后,大臣们都噤若寒蝉。
谋逆不比一般案件,一旦说错话那就是授人把柄,说不定以后还会将自己牵连进去,所以大臣们都没有发话。
张至发,你是邢部尚书,你以为朕的判决如何?张至发慌忙向前踏出一步道:臣以为圣裁极为妥当,极为妥当!说了等于没说!大理寺卿曹于汴出列道:皇上,老臣以为张惟贤谋逆案,皇上判决过轻。
按我大明律例,谋逆当凌迟处死,株其九族。
为警后世之人,臣以为不可轻纵。
我叹了一口气道:杀人非祥,这是朕登基以来第二次大开杀戒。
朕自思未曾亏待于朝臣,不想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张家乃功勋之后藏有丹书铁卷,又是先皇兄后家于朕登基立有大功,朕方法外开恩。
曹于汴还欲再说,温体仁抢先一步出列道:臣以为,此逆案乃张家一人所为,余者皆被其胁从,又或蒙骗而结党。
皇上判处斩立决已足以告诫后人。
张家乃皇亲贵戚,若株连九族,岂非牵连至先帝。
皇上仁心,恩自上出。
张家世有功勋,株其三族乃为特例,而非寻常判决,何不能警示后人。
臣以为皇上所判极为妥当,应公告于明刊,彰显我皇仁德。
众大臣顿时明白过来,如果张惟贤谋逆案株连九族的话,可就不当是连着天启皇帝了,就连当今圣上不也牵连在内嘛!想明白这一节,所有大臣都不敢再出言反对。
既然如此,那就按温爱卿的说法去做吧。
根据薛国观他们供认,还有两人跟他们有些瓜葛,不知大家以为如何处置?此时大家都已经明白皇上处理此案的态度,便纷纷出言道:臣以为张凤翼与左良玉二人虽有攀附张惟贤的嫌疑,但并未参与其中图谋。
臣以为施以小惩便可!户部左侍郎候洵道:启奏皇上,此二人到任以来恪尽职守,左良玉能征善战,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微臣以为可将其二人降职留用。
罢了,张凤翼调为保定巡抚接管京畿南面卫所,北面卫所由……我想了想脑海中可用的人选道:就由练国事担任蓟州巡抚。
至于左良玉降职为参将留用在神行营,所遗空缺由刘之伦补上。
臣等遵旨!泼天大案就此止住,众大臣心情异常复杂。
以往若是有逆案,朝中大臣至少会被推倒一片。
现在谋逆之势直指皇上,皇上却亲自弹压。
当今天子与大明以往几位先帝比起来,英明勿需多言。
但登基以来,将以往的祖宗家法也改变了极多,这种变化让习惯大明祖制的官员心中不适应,甚至是排斥。
但他们不可否认一点的是,皇上确实让大明的局势在好转。
面对皇上的做法,朝臣们仿佛喝了五味汤,不知是喜还是忧。
/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异世明皇第一百九十二章 下任首辅第六卷攘外先安内第一百九十二章下任首辅对于大臣们怎么想,我现在自然略知一二,但这些意识形态类的东西不是说变就变的。
如果我以上位者的权势强压在他们头上,自然经过混乱的短期后可以取得很大的效果。
但这种方法的弊端是,只要我不在了,保守思想便会立刻反扑。
中国历来改革都是如此,改革之人也往往被这来势凶猛的反扑所吞没。
张惟贤的谋逆案给我快刀斩乱麻的处理掉了,虽然是法外开恩,但至少也有一百几十个人要人头落地。
相对而言,波及到官场的动静小了很多。
在我的严旨下,没有人用这件事来攻击官员,甚至案犯被处决后没有人再提起。
不过我还有一个人要面对,而且是彼此都很难面对。
这日我回到坤宁宫,看见懿安皇后红着眼睛在跟婉琴说话。
我原打算到秀儿那躲一下的,结果给守门的太监一声吆喝,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自己处死了她娘家上百人口,而她对自己又极有恩德,心中倒很是过意不去。
臣妾叩见皇上。
婉琴看到我,急着走过来道:皇上你可来了,好好劝一下皇嫂!我拱手施了一礼道:见过皇嫂懿安皇后起身福了福:皇上不必多礼。
我回头向婉琴问道:皇后方才在说什么?皇上,皇嫂要出家,臣妾怎么劝都没用!婉琴一脸的焦急。
我诧异道:皇嫂,这是为何?懿安皇后平静的说道:本宫娘家犯有不赦之罪,承蒙皇上开恩,但本宫实在无颜住在皇宫,所以本宫想进入佛门,吃斋念佛,佑我大明。
此事朕已经查明,张惟贤谋逆跟皇嫂无关,皇嫂深名大义天下皆知,皇嫂不必如此自责!婉琴也在旁边帮着劝道:皇嫂,大家一起多好,你又喜欢炜儿锋儿几个孩子,大家热热闹闹的。
吃斋念佛在皇宫也可以,不用去寺庙。
本宫始终是出自张家,又是未亡之人,本宫父亲未被罪及已是皇上开恩。
本宫愿长伴青灯古佛,赎去张家的重孽。
说到这,懿安皇后眼圈一红流下泪来朕不许!我提高了声音道。
你不仅张家人,更是我大明的懿安皇后。
你入寺庙出家,外边朝臣如何来看待朕!难道朕连先皇兄的正宫皇后都容不下嘛!为了大明皇家的体面,皇嫂不得出家。
朕乃当今天子,令出随行,此事不得再提起。
旁边的婉琴跟懿安皇后都愣住了,皇上在宫内向来都和颜悦色,怎么突然变得霸气十足!不过,他是皇上,惟我独尊方显天子气势,皇帝不就应该是这样的嘛!懿安皇后想起自己丈夫天启皇帝,心中不由微微一叹。
好了,朕今夜宿在秀儿那,婉琴就多陪皇嫂聊聊。
趁着她们一愣的功夫,我没有给懿安皇后再辩的机会,转身便出了坤宁宫。
秀儿没有想到我今天会来景仁宫,问起缘由,我只好将坤宁宫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皇上,皇嫂真可怜!嗯!我想想也是,年纪轻轻就守寡,没有自己的孩子。
碍于这个时代的风俗礼教,我也不能帮她张罗着再嫁。
以后还有几十年时间都这样孤寂的活着,想想也是让人觉得愁云惨淡。
前些天,臣妾带着烁儿去看皇祖母她们,她们看到皇儿不知多高兴。
还好皇上没有答应皇嫂出家,不然日子更是难过了。
臣妾是女人,体会得到皇嫂的苦处。
要不是朕,还真难打消她的想法。
婉琴怎么劝都没用!懿安皇后觉得自己有愧于心才如此,不然谁想出家!还是皇上的办法管用,为了皇上的‘颜面’,皇嫂肯定不会出家了!秀儿说到后边笑意盎然。
我的几个后妃中,还是秀儿最了解我的心思。
我故意板着脸道:难道朕有说错嘛!秀儿笑道:皇上才不理会那些世俗的观念,皇上是为了皇嫂好才是真!你又知道?!皇上若真的在意那么多,就不会打破那么多祖制,也不会让臣妾来打理皇宫事务。
前几朝哪有皇后妃子管理的,都是总管太监们去操这个心。
我笑道:怎么不乐意了?那好啊,看来朕应该遵照祖制多选些妃子进来跟你们争宠!皇上~好了,不说了,你去弄几个拿手的好菜,朕要小酌一番!臣妾这就去!秀儿知道皇上有了什么想法才会这样‘庆祝’,便乐滋滋的去了。
当张惟贤被除去后,现存的内阁跟六部自然要进行增补。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到了早朝,我便跟大臣们商议。
当然说是商议,实际上就是按照我的想法去办为了后续的改革,我必须有个稳定的内阁跟六部大臣。
各位爱卿,自去年末来各部大臣多有空缺,为稳定朝政,朕想着提拔贤能补上。
温体仁跨一步出列道:皇上所言极是。
臣以为此番选拔不应再重蹈覆辙,让奸人鱼目混珠。
所选大臣应由皇上好好甄别才是。
温体仁说完,众大臣对他都怒目相向,温体仁却毫不在乎走回朝列。
对于这些小动作,我也就当作没有看见。
好了,朕一切心中有数!各位大臣这几年究竟如何,朕比任何人都清楚。
朕之用人向来不拘一格,惟才是举。
今日有许多事情要商议,廷臣推举就免了,朕先将朕的意思说下,各位爱卿有不同的意见再摊开来讲。
我说完后见没有人出来反对,便接着道:首辅空缺,朕原想着韩鑛复任,但近来韩卿家多有病症,朕便想着让他休息一阵,首辅由成基命接任,仍旧负责吏部事。
孙承宗爱卿业已康复,回内阁处理朝政。
擢礼部尚书李标,工部尚书曹珖为东阁大学士,参与机务;礼部尚书一职由温体仁升任;左侍郎由刘宗周改任;工部尚书由原户部尚书程国祥接任;所缺的吏部右侍郎由姜宏图补任。
工部左侍郎则由姜曰广选任。
原先朕病之时,大臣所定的失职罪,明显有张惟贤一党诬陷。
钱士升之罪免去,官复原职。
我一口气说完,最后道:各位爱卿以为朕的任命如何?下边的臣子自然小声议论开了,从他们的反应来看也没有什么,毕竟这里边的人他们都大多认可。
成基命任首辅原先就有呼声,李标跟曹珖的资历足,名声也好,办事稳妥,入内阁是在情理之中。
当然任命中也有个别。
督察院右都御史倪元璐出列道:臣以为温体仁任礼部尚书不可!哦,有何不可?皇上,温体仁结党营私,迎合圣上。
礼部乃掌天下礼仪、祭祀、宴飨、贡举之政令、风气之教化。
温体仁行为举止不端,朝中大臣多有弹劾。
故臣以为其人不可,皇上应该另举贤能!朝列中的温体仁好容易等来升官的机会,不想御前给人弹劾,顿时涨红了脸,但他是当事人不好出来说话。
礼部左侍郎王应雄见不对劲,帮忙辩驳道启奏皇上,倪御史弹劾温大人结党营私,不知倪大人有何凭证?年初,你等三人一起相约推荐张惟贤便是明证!皇上,温体仁急忙出来道:微臣受假相蒙蔽,方推举张惟贤任首辅,但微臣没有丝毫私心。
推举首辅,自然凭借公心。
当初,成大人、钱大人、郑大人都有大臣推举,是否推举之人就是结党营私呢?!臣惶恐!就此论下去,岂非又陷党争。
若然如此,臣甘愿不当礼部尚书。
巧言令色!倪元璐毫不留情!好了,在朕面前连体统都不要了嘛!朕说过,张惟贤案已经过去不得再提。
温体仁任礼部尚书之事朕意已决。
皇上!不得再议!倪元璐怏怏而退后,我停了一会又道:朕登基这几年多亏各位大臣齐心协力,特别是户吏两部,朕赐六位堂官玉如意一柄,属官纹银百两以示奖励。
望其他各部爱卿能以此为榜样。
李长庚跟毕自严两人带着两部人马出列跪下道:臣等叩谢皇上恩典!我微笑着让他们平身,然后接着道:议完朝内的大事,朕还有一件事情跟爱卿们商议。
江南历来都是朝廷赋税的重地,朕一向也很是看重。
朕在登基之初,就曾设下十九道御史巡查,但并未设置十九行省。
京都乃我大明最初京城,也设有六部。
朕以为以南京六部再管理地方民事极为不妥,所以朕打算将南京如京师般设置。
南京有应天府,中都有凤阳府便可,其余地方分为两个行省,委以巡抚治理。
众大臣对这个提案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毕竟这个事情皇上以前讲过几次,意外的是皇上现在突然讲了出来。
温体仁又出列道:启禀皇上,臣以为南京为大明陪都,所辖地方应该小于京师才是。
南京六部再管地方也不合体制,所以微臣以为划出行省极为妥当。
嗯,朕也是这个意思。
划出行省的事朕早就这么想过了,只是去办理这件事的人难找,朕方拖延至今。
此人须得资历深,熟悉江南事务,又要懂得本朝典例、律法。
更重要的是得稳重,能宣扬朝廷明义。
此事关系重大,朕可不容有失。
各位爱卿以为何人可担此重任?我将条件说完,几乎所有人都想到了郑三俊。
郑三俊自然也是聪明人,呆了一会便出列毛遂自荐道:老臣郑三俊愿往!好,郑爱卿其心可嘉啊!朕遍观朝臣也只有爱卿能担此重任,爱卿就以内阁大学士兼钦差大臣主理此事。
此去江南好好保养身子骨,两省步入正轨后爱卿可要再入京,朕可是有大把的政务等着你替朕分担。
朕再派个人手帮你,原顺天府知府杨延麟跟你去办这差使吧!臣谢皇上隆恩!这既是给他一个目标也是给他一个希望,我记得历史上的郑三俊活到明亡,现在还是将他派出去做点事情也好。
我接着瞧了瞧刑部尚书张至发道:张爱卿!臣在!朕记得你是万历二十九年的进士,嗯,确实也是年事已高。
朕看过你年初递上来的致休折子,既然是老病交加,朕就准你致休。
你要住在京师,回老家都可以。
你跟你的前任乔尚书一般,都是为大明尽心职守的官员。
朕恩赏你三年俸禄作为致休后的生活用度,以后致休官员也以次为例。
张至发现在心中那个悔啊!年初,皇上病重,又出刺杀案,张至发不想卷入其中,特地上了个致休折子。
因为那时候没有人能批,所以他也不担心。
何况向来大明惯例,大臣们致休往往都要几次才能成行。
不想皇上今日拿出自己的奏折竟是准了。
如今即使再不想致休,也不敢出来说。
其他人见是主动提出致休,更加不会搀合了。
事以致此,张至发满心委屈的出列道:臣谢皇上恩典!恩,你也好好保养身子,有空也多来看看朕。
刑部所留空缺就依次补上吧!空缺的右侍郎就由吴珄升任吧!各位爱卿还有事情启奏嘛大臣们面面相觑,我等了一会都是一片沉默,便道:既然无事那就退朝!说着便摆驾回宫了,留下一干还没有想明白的大臣们。
皇上在眨眼之间,对大明的权力中心又进行了新一轮的调整。
今日升得最快的当属钱士升,不仅官复原职,还升了一级做了刑部尚书;温体仁得到了自己梦寐已久的尚书一职也是兴高采烈;成基命不想自己一下子就升做了首辅,既是高兴又是惶恐。
自己以后来者的身份位列辅臣,又越过次辅钱龙锡,这让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出得文华殿,众臣少不得向他祝贺一番。
其中也有钱龙锡等辅臣在,这让成基命放心不少。
正热闹间,文华殿回廊有一人出来道:成首辅!成基命回头一看却是方正华,便回身道:原来是方公公,不知有何见教?方正华笑道:杂家哪有什么见教,是皇上有口谕给成大人。
成基命一听赶忙跪下,其他的大臣见没有自己的事也都全回避了。
方正华正容道:宣成基命乾清宫觐见!臣遵旨!成基命随着方正华往宫里走,却没有去乾清正宫,而是去了乾清宫侧边的凉亭。
远远望去,却是皇上躺在竹椅里闭目纳凉。
皇上,成大人到了!方正华小声的提醒我。
臣成基命叩见皇上!我睁开眼坐起身道:起来吧,朕方小憩一会,不想差点熟睡。
来,爱卿坐!臣不敢!方正华去搬了一个紫檀木蹾过来,成基命知道皇上脾气,告了声罪,微微坐了一小半。
你是朕的第三个首辅,朕对你寄以很大的期望。
成基命道:皇上,微臣骤然为首辅,臣心中惶恐。
臣以为次辅钱龙锡比微臣更合适我挥手打断道:朕已经说过,朕的首辅不是你们评资排辈来让的。
朕的首辅便是以往的宰相,非能臣不能担任。
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想想刘鸿训,他任首辅时的资历不是比你们少更多!臣受教了!选你做首辅,除了朕平日对你多有考察,刘鸿训去职时推荐了你。
朕问过韩鑛,他也首肯你担任首辅。
所以你好好干,不要让众人失望。
成基命没有想到前两人首辅都推荐自己,心中感激道:臣蒙皇上及两位老大人错爱,臣一定不负皇上厚望。
微臣还有一件事向皇上禀报。
哦?!微臣在年初的时候,几位大臣廷推首辅,臣故意告病在家未到,韩大人不计前嫌,让微臣有愧于心。
你当时怎么想的?当时郑大人谋为首辅,韩大人忙中出错,臣知郎中刺杀案后,除心忧皇上,也担心韩大人。
此事韩大人确实存有无心之失,若大臣们弹劾,韩大人势必难辩。
臣素来敬仰韩大人,于公于私都应出来辩驳。
但臣当夜思来想去,总觉其中极有不妥。
后来各位大人弹劾刺杀案声势浩大,臣若出声也将遭牵连。
臣称病在家,却让张惟贤有机可乘,皇上虽未降罪,但微臣于心不安。
嗯,这在当时对于你而言,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此事韩鑛已经跟朕说过,并不怪你。
若是朕真的驾崩,能够维系朕之新政的人只怕还得靠你。
皇上~成基命没有想到皇上能体谅他的苦心,一时激动差点掉下泪来。
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就不再提了!朕登基七年,大明看似好过以往,但内中却有诸多问题。
朕今日找你来,就是想知道你怎么看?你尽管说,朕要听的是真话!成基命思虑了一会后道:皇上问起,臣不敢不言!臣以为大明近年财政比起天启年间大有好转,受灾地方赈灾得力。
又与蒙古诸部落结盟,遏制住了女真人的攻势。
若将此等情况放在先帝时,只怕地方纷乱众起,成乱象之势。
你不用歌功颂德,说说不足之处!是,臣以为我大明积弊百年,皇上虽圣明施治,但继位时短,尚有数事未平。
首当一件为辽东。
女真人自万历年间作乱,数十年间占有辽东,大明不仅损兵折将,每年耗费辽饷四百万。
解决辽东乃我大明中兴的第一难事。
行军作战微臣不知,但女真人已成气候,微臣以为宜缓不宜急。
其二乃是大明赋税,皇上登基之处便改革赋税,但未能全面推广。
江南地区所征税收占我大明赋税一半,臣以为只有将官绅一体纳税在江南全面实施,避免漏税田亩,方能进一步缓解财政压力。
成基命能提出这点,倒让我有些吃惊。
毕竟他自己就是官绅阶级,出让自身的权利很是难得。
我示意他继续接着讲下去。
其三,皇上施行新政,由上至下,天下有愚民未解圣意,又或有心之人趁机闹事,将致使新政事倍功半。
近数年来大明屡有灾报,不轨之徒皆指为新政所致。
礼部掌管天下风气教化,臣以为应借用《明刊》,教谕天下百姓。
其四,赋税无论民运,漕运损耗极大,各行省皆自行往来运送,常致使边关断粮,又易为胥吏克扣,微臣以为应当重建运粮路线,朝廷统一筹划。
其五,微臣前头几件都为说事,然治国最终仍旧是治人。
微臣以为,皇上虽然提高百官俸禄,又恩赏金银予致休官员养老之用。
但官宦风气非一时能改,皇上设墨吏堂,至今也仍无一人进入。
臣以为要平先前四事,当从官员治起。
吏治不平难以平天下。
我呵呵笑道:原来说到最后,你是说朕的吏治雷声大,雨点小啊!臣不敢!纵观朕这几年所为,确实如此。
并非朕不知大明官场风气如何,而是朕尚缺贤良之才。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大批。
无论是朝廷还是地方换下来的空缺总要人补上,如果没有贤良,补上去的仍旧是我大明蠹虫。
朕依你为首辅,管吏部事,便是想着让你从朝堂开始,为朕提拔贤能。
郑三俊要去江南,那边新建的两省将会实行新的赋制。
贺逢圣将接管邢部,钱士升又是邢部尚书,朕相信你们会携手为朕打造出一片清明风气来。
臣不敢负皇上重托!成基命才发现原来皇上今日早朝的任命,竟然是为了吏治而来。
吏邢两部联手,确实可以让天下贪官墨吏们胆寒。
正如你说,这治国如治病,宜缓不宜急,提拔贤能最为重要。
臣遵旨!我起身看了一下天时,今日召见成基命达到了我的预期效果,便道:好了,咱们君臣二人说了半天,朕已经肚肠漉漉,成爱卿就陪朕用午膳吧!待成基命走后,王承恩跟高起潜两人进来回事。
皇上,王承恩道:据辽东探子回报,鞑子的大贝勒代善病危!哦?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在思量这会造成什么后果。
皇太极可有什么举动?不曾探到!大贝勒府闭门谢客,不给任何人进!王承恩小心翼翼的回道。
会是皇太极我心中不由暗想,代善要是死了,多尔衮他们必然势孤,皇太极便可一手遮天了。
难道大明跟女真人间烽烟又起?!你再让人打探,若代善身死,立刻回报,派人注意女真八旗的动向。
是!我转向高起潜道:你有何禀报?回皇上,奴才已经探明,张惟贤谋逆所用火炮来自浙江水师!浙江水师?是,张家在南边开设江南商行为掩护,曾收买浙江提督买得货船一艘,里边便有这两门火炮。
其后便被刺杀之人放入棺材运至京师。
朕知道了!高起潜又道:皇上,奴才还有一事禀报。
奴才探得张惟贤在去通州前,曾派人将他儿媳-郑其心的小女送往江南,其女已身怀六甲,落户在苏州。
这些太监们果然是深得东厂的真传,些许小事都打探得很清楚。
他们两个总算还是明白人,知道我只是要他们打探,将消息如实禀报就行了,所以他们不敢在我面前说任何建议的话!张惟贤最终还是为自己的家族留了一手,可惜他没有想到大明探子的厉害。
历史上的崇祯走马观花的更换朝臣,我又何尝不是。
历史的走势越来越难以预测,自己又能否应付得来呢?今日换上来的朝臣能否一起同舟共济?袁崇焕又能否敌得住皇太极的女真八旗呢?算了,由她去吧!我挥手让他二人退下,将自己留在殿中静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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