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纸玫瑰 > 第二十二章,该来的都已上路(二)

第二十二章,该来的都已上路(二)

2025-03-25 12:03:47

这十米,康剑不知是怎么拖动没有知觉的双腿走过去的。

脸上一派平静,背后的汗巳经湿透了衬衫;。

华兴大饭店里的湿度一年四季都保持着十八度,舒适得象初来一般。

康助!登记参会的人中,有人认出了康剑,跑过来握手。

你好! 康剑机械地挤出一丝笑,实在没办法分心应付, 我先有点事,一会再聊。

那人嘴张了张,干巴巴地笑着点头, 回见!领导!白雁看向了这边,没有对他露出一对可爱的酒窝。

康剑心直坠入谷底,那个谷还是个冰谷,冷得彻心彻骨。

华兴急得抓耳挠腮,想对康剑说什么,又不会腹语。

伊桐桐漠然处之。

现在,她已经没必要在意康剑的处境了,但是她也不会故意挑衅。

把康剑逼得太惨,他们之间真的就不会有奇迹发生了。

多可笑,这个时候,她对他还存在着奢望。

康剑的心里面直打鼓,他不知道白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发现了多少?但现在这些答案都不重要,众目睽暌之下,要镇定,镇定,把最大化小,小事化没。

千千万万不能重演省城的一幕。

怪不得先人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幸好这是他和伊桐桐最后一次见面了。

脑子飞快地旋转,他急促地打着腹稿。

白雁,我一会给你解释。

桐桐,你先走。

到底是领导,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压低了音量,手紧紧钳位白雁的手臂。

伊桐桐看了他一下。

你们……白雁眼睛骨碌碌地转个不停,一会看伊桐桐,一会看康剑。

(这场景怎么那样狗血?康领导:桐桐同志,你先撤,我来掩护你。

伊桐桐:不,康剑同志,我不能扔下你一个人不管。

我们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康领导:桐桐同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忍一时,以后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听我的,没有错。

伊桐桐眼眶一红,哽咽地点点头:康剑同志,你可要为我多多保重。

康领导悲壮地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

康领导呀,康领导,你乍也就这么俗呢?)六双眼睛齐齐地看着她,康剑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你们……也认识?白雁咽了咽唾沫,终于把一句话给说完整了。

呃?康剑、伊桐桐、华兴不约而同把眼瞪得更大了。

这是什么状况?康剑看伊桐桐,伊桐桐也纳闷?选个女人得了健忘症?领导,伊老师是柳晶老公的同事,我们一起吃过一次饭。

你是怎么认识伊老师的?我…… 。

康剑脑子罢工,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我先走了。

伊桐桐现在有点知道自己输在哪儿了?白雁心计太深,她故意不提自己找过她的两次,这样给了康剑台阶下,康剑怎么在心底里不窃喜呢?轻轻巧巧,不需要一招一式,就把她踢出了局,人家还是好夫妻。

如果她跳出来闹,康剑脸上无光,对她一定会心生反感,自己装个楚楚可怜,就能争个上风。

这女人是高手。

伊桐桐无心恋战,也不想看人家夫妻秀恩爱,心碎欲裂,快快个地方疗伤去吧!别走啊,既然碰到,一起吃个饭。

这是华老板的地盘,让华老板做东,好不好?白雁询问地看着华兴。

华兴在一边,犹如坐过山车,这心一会儿上一会儿下。

求之不得,请都请不来呢!他偷偷地看康剑,忙不迭地用肢体语言澄请:领导,这事真不是我干的,纯属巧合,纯属巧合。

他正在大厅里巡视,突然看到康夫人逛到了这边,好奇地打量着里面,正好给他看到,他不敢装着没看到,出去打招呼。

她问进去参观下方不方便?他不敢说不方便,心提到了嗓子眼,领着她进来,刚转了一圈,正想把她哄到哪个餐厅坐坐,电梯门开了,伊桐桐走了进来。

她眼睛一亮。

他眼前一黑。

不过,真是替康领导捏一耙冷汗呀!好玄,幸好这是大厅,不是客房。

康剑丢给他一记冻死人的眼风, 白雁,人家有事,下次吧!白雁好遗憾地耸了耸肩: 那好,伊老师,再见!伊桐桐痛楚地回眸,落荒而逃。

康剑这才缓了过来。

康夫人,你是喜欢中餐还是西餐?华兴笑也自如了,热情地把两位住餐厅引。

白雁却止住了脚步, 领导,我想吃大排挡,你陪我去!她晃着他的手臂。

行!现在她就是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会勇住直前。

刚才那情景,他真的不敢多推测,多猜想,只能说饶幸。

他不是怕丢了乌纱帽,而是他担心她……她会放弃他?我知道有家炒海瓜子的小店,很不错,里面还有烤五花肉,我带你们去。

华兴忙请缨。

白雁斜睨着他: 华老板,我和我家领导视力都很好,不需要太明亮的灯泡。

讨厌的皮条客。

华兴摸摸头,嘿嘿地笑, 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两人牵手出了饭店。

康剑没提自己的车,只是紧紧牵着她的手,象是不敢确定她真的在他身边。

你喊她桐桐?耳边传来白雁一声低问,康剑傻了。

你和她很熟吗?是……是有一点熟。

康剑的脸紧绷得变了形。

伊老师人又美,又会画画,女人见了都心动,不要谈男人了。

领导,人家抛砖引玉、,你怎么抛玉引砖呢?为什么不出手把她拿下?白雁, 康剑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我是有老婆的人。

哦哦…… 。

白雁笑咪咪地转过身,推开他的手,两手背到身后, 领导,我看上去象傻子吗?康剑如同石化了一般。

领导,我现在算明白了,为什么人家说《新闻联播》里除了天气预报是真的,其他全是蒙人的,那还是官方媒体呢?所以说什么公务员的素质高,什么公务员的婚姻很安全,全是屁话。

一个人要想坏,你给他戴上孙悟空的紧箍咒,只要你不念经,他照样杀人、放火,嫖女人,对不对?孙悟空好象不嫖吧!领导,今天,你欠我一个大人情,可是拜托别把我当傻子……白雁……康剑抢答似的打断了她,他怕她说出什么无法收拾的话,你听我解释。

我在生气中,生得很凶,很厉害,你先打草稿吧!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白雁,你去哪?找个帅哥疗伤去。

她潇潇洒洒地挥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在他追过来时,翩翩去也。

康剑就这样被她扔在了街上,六神无主,惶恐不安,慌乱无措,心里面又象酸,又象痛,又象苦,还有一丝丝的甜。

她为他生气了。

他打她电话,她不接,他发短信,她不回。

他竭力保持风度,可经过的人都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看到没,那男人象傻了,要不然就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他有点恼火,可火苗怎么也点燃不了,因为他今天是有理也没办法说了。

谁想到呢,上百次的幽会,居然在分手时,给白雁撞上了。

但有一次,白雁就会当上百次。

以后她还会赖在他怀里撒娇吗?以后她还会嗲嗲地追着他喊领导吗?以后她是否还会为他施展独门绝艺呢?没有好心人来告诉他答案,他棒着一颗患得惠失的心,迷茫茬夏夜的街头。

白雁让司机把她送到了医院,其他,她想不到能去哪了。

月黑风高,一个单身女人,失意迷茫地在外面,会引来太多同情者的,搞不好明天《滨江早报》上就会出现一条什么恶俗的头版头条,她才不要那么出名。

柳晶两口子郎情妹意, 不能打扰。

林枫怀着身孕,那个小开老公把她棒成宝似的,不能去吓。

她只要到手术室,暂居一会。

就是这样,心里面疼得如刀割似的,她就哭不出来,反而笑得更欢,更俏皮,这己经形成了一个习惯,然后就是找个安静的地方,独自呆着,让疼痛加剧,再死而复生。

她是打不死的小强。

不知哪来的灵光, 也许缘天康领导的提醒,鬼使神差就逛到了华兴大饭店面前,看着华老板眼神里心虚慌乱的样,她警觉一定有鬼。

于是,才厚着脸皮,提出要进去参观。

狗血故事,就是这样继续下去的。

无巧不成书。

康领导很坦承,他的身边怎么会没有象伊桐桐这样的红颜知己呢?他那个极品都能娶她这样的大多数,为什么不把伊美女纳为已有呢?照伊美女的话来分析,两人是旧识。

难道真的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这野花采着,能永保激情?康领导好变态滴说。

要死不死,她在伊美女的手中看到了两串钥匙,康领导对伊美女真不薄,给她就一个薄簿的工资卡,人心果真好偏。

她应该当场揪下伊美女的头发,然后再给康领导一记耳光,接着,扬长而长。

以后呢?离婚?白雁一级一级攀着台阶,一阵剧痛袭来,她瘫在了台阶上,蜷缩成一团。

这婚姻刚刚开始,一直是她在守,外面有伊美女,里面有康领导,这里应外合,再坚固的城也有轰然倒塌的时候。

好累!如果结局是离婚,当初何必要结婚?白慕梅说她配不上康领导,让她不要嫁。

陆涤飞说康剑太复杂,她不能嫁。

人人都象预言家,一点点地成了真,这是宿命?不会还有其他的隐情?白雁拍打着头,头象要裂了一般。

有人下楼,她窘迫地想站起,腿偏偏这时麻了,她难堪地看着一双长腿站在了她的面前。

是个帅哥,却不能疗伤。

她祈祷上帝,在被西伯里亚寒流冻僵之前,让她的腿恢复知觉吧!你在这干吗?冷锋眉头打成个结,冷冷地看着她。

自从交战之后,两个人虽然有过多次合作,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流,两人之间连一个对视的眼神都没有。

我……看星星。

白雁恼恨地掐着腿。

哦,那再往上二层,那里离天空比较近。

她和他没有共同语言,腿有了知觉。

她起身,越过他,到真的往顶楼走去。

也许现在吹吹风是个不错的主意。

顶楼就在手术室的上层,夏天时,通往楼顶的小门都是开着的。

顶楼上的风向来很大,没了阳光的加温,风显得很凉。

什么味?白雁嗅了嗅鼻子,她是不是饿坏了,产生错觉,夜风送来了一股泡面的香气。

疯啦,接着,她还听到了吞咽面条的声音。

她回过头,冷锋就坐在小门边,手里捧着个泡面桶。

她眨眨眼,呆呆地。

不会吧!这… …也太充满人间烟火味了,和高雅的吸血鬼形像不符合。

你……没吃晚饭?冷锋抬起头,不悦地挑了下眉。

白雁脸一红,忙扭过头, 我……不饿。

面一说完,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这不是等于坦白自己没吃晚饭吗?我办公室里还有几桶,你要是想吃,自己下去拿。

不了。

你晚饭就这样简单?她没话找话。

我想复杂,医院餐厅关门了,我一会还得做个加急手术。

白雁愣了一下,她只看到他趾高气昂的一面,没想过他其实也很辛苦。

他没有家人吗?这个问题,她没问,毕竟两个人不算熟。

她继续吹风,他继续吃面。

阿嚏!她突然打了个喷嚏。

别逞能了,回家去吧!冷锋吃完了泡面,站起身来。

医院给职工看病,可没什么优惠的。

她微微一笑,乖乖地下了楼,冷锋跟在她后面。

到了楼下,他去手术室,她回家,礼貌而又别扭地道别。

家?她是飘荡的游魂,还是要回家的。

客厅里留了一盏小壁灯,书房的门开着。

她动作明明很轻,康剑从书房里窜了出来。

白雁……她摆摆手, 别靠近我,我好象要感冒了。

我先去冲个澡。

康剑僵在楼梯上。

她拿了睡衣,冲了一个热水澡,感觉头不那么胀了,剐进卧房,康剑夹着个枕头站在门外。

你干吗?她给他吓住了。

白雁,我们谈谈好吗?谈谈干吗要带枕头?康剑不自在地脸一红, 白雁,我想从今夜起……我们该……康领导,你想用男色来贿赂我,让我不再盘查你的错?……告诉你,此路行不通。

虽然我不是领导,可我一样清正廉洁,我……不受贿。

某人很有气节地声明。

门啪一声关上, 行贿的康领导站在门外,狼狈地连脚掌心都红了。

.派派小说论坛妙の灵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二十三章,该来的都已上路(三)(VIP)康领导在身心煎熬的重负下,感冒了。

感冒本来是隐藏在泥土下的一根杂草,淋了点雨,经了丝风,突地破土而出,滋滋地迎风疯长。

眼睛一睁,康剑便感到浑身上下,处处酸痛,再一摸额头,烫得能捂熟鸡蛋。

他勉强撑坐起,上下牙打着冷颤,忙把开了一夜的空调关了。

神智还算清醒。

清醒的神智让他慢慢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目前面临的困境,以及接下来该进行的对策。

天无绝人之路,这病来得正是时候。

他几乎是欢喜雀跃、兴奋莫名地拉开了门, 白雁,温度计呢?我好象有点热度。

他尽力保持语调的平静、步履的自如。

卧室的门开着,不见那只蝴蝶翩翩飞出来,小嘴微张,温柔而又体贴: 领导,难过吗?白雁?他站在门外一看,床铺叠得整整齐齐,人呢?他下楼,在拐弯处,就探下身子,向厨房里张望,也没人,再侧耳倾听,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唯独阳台上晾晒的衣裙滴下的几滴水渍,告诉他,他老婆应该是刚走不久。

康剑一下被打倒了,象霜染过的茄子,枝枝叶叶耷拉着。

他托着额头,瘫坐在沙发上。

阳台上只晾晒着她的衣裙,厨房里冷锅冷灶,餐桌上每天早晨的一杯酸奶不见了,满满的果篮和冰箱在一夜间被清空,他想找点什么凑合下早餐都没有。

一切迹象表明,某人在生气中。

一生气,天地都不同了。

康剑现在才感到,这个家其实一直是白雁在打理着。

他除了回来睡个觉,偶尔吃个饭,一切都不过问,和一个借住的客人差不多。

她也有工作的,却另外花精力做家务,她比他要辛苦得多,可她从来没提过一句。

没有白雁的家,只是幢普通的房子。

有了白雁,房子才叫做家!康剑一直觉得少了谁,地球都一样地转。

现在,他否定这个结论。

从什么时候起,白雁己经融进了他的血脉,他的筋骨。

少了白雁,康剑的地球也许不会停转,但一定没以前转得那么自如了。

她已经变得这么重要了,康剑郁闷,这又超出了他的意料。

以前,他还问过她会不会生气?她一直都象没心没肺似的,整天笑吟吟,什么都不往心里去。

谁想到呢,她要么不生气,一生还是个大的。

女人生起气来,就没道理可言,只能哄。

可他没哄过女孩子,但不哄,坚冰就不会融化。

他要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气消,让一切重新步上轨道?他得好好想想。

简单打来电话,车己经停在楼下。

康剑头重脚轻、又饿又冷地出了门,一脸憔悴的样把简单吓了一跳, 康助,你感冒了?他病苦地躺坐在椅中, 跟简单一同过来的小吴秘书说道: 夏天感冒比冬天感冒麻烦多了,白护士没给你吃药吗?对呀,你家有个现成的医生。

简单跟着说。

她一早上班去了,不知道我生病。

康剑闷闷地答了一句。

简单最机灵了,掏出手机就拨了白雁的电话,瘫成一团泥的康剑两只耳朵立刻就竖得象小白免。

嘿嘿,白护士, 早!我是简单,你忙吗?哦,我没什么事,是康助,他生病了,脸红红的,讲话鼻音很重,眼睛里都是血丝,好象是感冒……嗯嗯,那好!简单合上了手机。

康助,白护士现在进手术室,没办法过来,她让你去医院看看。

才不是没办法,手术室那么多护士,找谁替一次不可以吗?她是根本不愿意过来。

她不再关心他了。

现在,康剑真如身在绝壁,孤苦伶仃,寒风满袖,欲嘶无声,欲哭没泪,心情沮丧到极点。

不去医院,去城建局。

今天九点在市城建局有个会,听旧城拆迁指挥部汇报砍倒大树后的处理情况,为了那个死去的老人,城建局特地成立了个治丧小组,纯粹安抚民众,另一边,拆迁的工作仍然要加大力度。

大树事件虽然现在差不多平息,康剑却再不敢掉以轻心,尽量处处考虑周到。

可你的感冒?简单有点迟疑。

死不了。

康剑象和谁较上了劲。

简单瞧瞧他的神色,把劝慰的话吞进了肚中。

简秘书,我来开车。

小吴秘书从另一侧下来, 你昨晚没睡几小时,我看着怕。

又加班了?康剑问道。

简单呵呵一笑, 加班陪未来老婆。

康剑稍微坐起了点, 简单,你……是怎么追到你女朋友的?这个呀!吃饭抢着买单,逛街跟着拎包,看电影,逛公园,郊游、健身,煲电话粥,发暧昧短信,然后在一个月圆之夜,直接将她贴上我的标签,从此,她就死心踏地随了我。

开车的小吴噗哧一声笑翻了, 还月圆之夜,你是一狼人吗?简单也笑, 男人本来就是狼和人的综合体,在自己老婆面前要做狼,在别的女人面前就装个人吧,如果弄反了,那就永远翻不了身。

咳……咳……康剑喉间一阵作痒,咳得心都差点吐出来,别耍贫嘴,专心开车。

简单和小吴忙噤声。

会议按时召开,开到一半,康剑感到脑子里象有一台旋转不停的蒸炉,呼出来的气都象火似的。

偏偏会议室里,空调打得又低,还有几个在抽烟,他再也支撑不下去,让简单代替他开会,做好记录。

他和众人打了招呼,先走了。

小吴不等他发话,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此时,手术室里, 冷锋正在替一个六十岁的男人做经尿道前列腺电切手术。

这种手术,这个月,泌尿科己经做了很多例,患者大部分是年纪很大的男人,手术时间视患者的情况而定。

冷锋还在忙碌,不过手术巳近尾声,病人麻醉还没有醒,整个下体完全裸露在镁光灯下。

白雁端着药盘站在冷锋的一边,她查点好药盘里的手术器具、棉球、纱布,抬起头,看到冷锋额头上都是汗。

她放下药盘,拿了条毛巾,冷锋脸转了个方向,她替他檫净汗,他又转了过去。

白雁目光落在了患者身上。

在医者的眼里,病人是没有男女之分的。

可今天,她不知觉多看了患者私密部位几眼。

这些地方,不管什么样的人,都很少谈及。

不是因为脏、羞耻,白雁觉着应该是神圣的。

这些私密地位,是留给最亲近的爱人的。

当爱到一定的深度,语言无法表达,唯有把彼此的身子融进另一个人的体内,合而为一,才能释放出全部的情感。

夜,静悄悄,灯光熄灭,窗外有月光,躺在爱人的怀中,抚摸着彼此的身子辨析与自己有哪些不同,在私密部位,可能会停留很久,也会问一些好笑的问题,会寻找让对方心荡神移的顶点,会讲一些脸红心跳色色的话。

妩媚、狂野、娇嗔、迷情,哪一面都可以,只要对方是你爱的人。

白雁不是固执地认为人人都应该从一而终,要视不同的情况来看待不同的人,但在她的心里,却死脑筋地觉得与一个人白头偕老的感情是最美的。

女人独有的天真、温柔的情感,留给珍爱一生的人。

心里面有了爱,性才会美。

如果纯粹为了生理,随便和人上床,她觉着很脏很龌龊。

昨天,康领导刚与伊美女卿卿我我完,回到家,竟然抱着枕头站在她的房间前。

当时,她的心里象撕裂了一般,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觉得屈辱,觉得好笑。

他用抱过其他女人的手来抱她,他用亲过别人的唇来亲她,他当她当成了什么?得到他一些雨露滋润,她就会乐得飞上了天?她以为她会喜极而泣地扑进他的怀里?她有饥渴到饥不择食?她是珍惜婚姻,前提是这份婚姻值得珍惜。

康领导如今还值得她去珍惜吗?白护士,棉球沾点水!冷锋蹙着眉,严厉地瞪着她。

她又是瞪眼,又是挑眉,在干吗?呃?白雁回过神,看到冷锋的手托着病人的生殖器官,正在做最后的清理。

她身子突地一摇晃,胃一阵痉挛,手中的药盘没端稳, 咣当一声摔到了地上。

她扭过身,就住外面的水池跑去,趴在池边, 呕……,吐出了几口清水。

你…… 是不是怀孕了?闻声跑进来的护士长,悄悄问道。

正在呕吐的白雁一愣,回过头,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目光突对上冷锋愤怒的双眸。

要命,又惹恼了冷大专家。

她无力地叹了口气,净了净口,拭去眼角的泪,复走了进去。

别,别,我去收拾。

你现在怀孕初期,要多注意休息。

出去喝点水吧!护士长当了真,热心地把白雁往外推。

白雁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

手术结束,病人推出手术室,冷锋第一个走出来。

冷医生,一直站在外面的白雁喊住了他,象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认罪, 刚刚在手术室,对不起,我真的是忍不住。

冷锋拿下口罩,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 你说起来还是个医者,怎么连自己都不会照顾?你有几顿没吃了?白雁愕然地抬起头。

他怎么会知道?胃是要调养的,你做到了吗?白雁汗颜,支支吾吾, 我也有做,只是……这两天没什么胃口。

你是个孩子吗?还挑三拣四?没胃口就不吃,有胃口就吃到撑?冷锋横了她一眼, 象你这种人,真不配呆在医院里。

说完,冷哼一声,阴风飘远。

白雁怔在原地。

又训你了?护士长从里面出来,只看到冷锋的一个背影,翻了个白眼, 这冷医生真是不通人情,你又不是情愿的。

我怀孩子时,孕吐也是很厉害。

吃什么吐什么。

谁怀孕了?手术室另一个护士经过,好奇地凑过耳朵。

白雁呀!哇,是蜜月怀孕吧!恭喜恭喜哦!小护士象拜年似的直作揖。

白雁啼笑皆非,还没等她解释,小护士象阵风似的刮走了。

这阵风一会儿刮到这,一会儿刮到那,不到一刻,全医院都吹遍了。

雁,你怀孕了?柳晶第一时间赶列,象看外星人似的看着白雁, 康领导真是好厉害,一发就中。

白雁气得牙痒痒,把头扭向一边。

也许应该下去找妇产科主任检查下,开个证明,写上那道膜完好无损,才能还她清白。

但不知这下子会不会把整个医院给震翻?人家会不会怀疑康领导身体有某种难言之隐?白雁坏心眼地咯咯直笑。

你看你欢喜得都象白痴了,一个人在傻笑。

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给你买。

酸的?辣的?柳晶立时化身成慈母,小心翼翼地蹲在白雁面前,连音量都是很轻很柔。

白雁一阵恶寒,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一记九阴白骨爪, 直扣柳晶的脖颈, 你要是再不恢复正常,我一脚把你踢出门去。

柳晶纹丝不动, 雁,孕妇不能随便发睥气的,要平静、微笑,心如止水,不然会影响到肚子里的BaBy。

呕……白雁受不了,捂住口,她真的又想吐了。

天,反应这么厉害?柳晶轻抚着她的腰,无限怜惜, 你家康领导怎么舍得还让你来上班?白雁怎么了?说曹操,曹操就到。

康领导脸红得象个火球似的站在走廊上,身后跟着小吴秘书。

康领导,你在发高热?快,退后三步,不要把病菌传给孕妇。

柳晶慌乱地横在两人中间。

谁是孕妇?康剑脑子烧得已经不能好好思考了。

柳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老婆怀孕了?你怀孕了?康剑烧得通红的眼睛突地成了两只红灯笼,他摸着额头,他烧到在说胡话了?不是,是柳晶在说胡话。

白雁歪了歪嘴角,突地笑靥如花, 嗯!很娇羞,很甜蜜,很幸福地点点头。

一桶冰水噗一下泼上了火球,康剑滋滋地抽着冷气,嘴唇苍白如雪, 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你不清楚吗?白雁娇嗔地扁着嘴。

我……雁才开始孕吐,最多一个月,康领导,你开心疯掉了吧!没事,没事,不要压抑着,初为人父,象白痴,能理解,能理解。

柳晶茬妇产科,可是见多识广。

他开心?不是,他愤怒,他抓狂,他想喊叫,他想……流泪……眼前突然金星满天。

康助!小吴冲过来,托住他的身子。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无法置信地看着白雁。

为什么不可能?健康男女躺在一张床上,怀孕很正常呀!我很健康,难道你不健康?他张了张嘴, 我……?他这是太兴奋,语无伦次了。

柳晶说道。

别插嘴!康剑火大地瞪着柳晶。

白雁,告诉我?他真的不行了,随时都会软弱地晕倒,但在晕之前,他一定要弄明白。

我怀不怀孕, 你心里面没数吗?白雁收起笑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玩笑适可而止,不然就不太好收场了。

康剑本来就通红的脸,这下红得象血要喷出来似的,很丢脸,可是很开心。

柳晶眨巴眨巴眼, 我没数呀!那到底是怀了,还是没怀?白雁无力,摇了摇头, 我其实就是……白雁,康剑突然打断了她,身子往前一倾,拉过白雁的手,贴着自己的额头, 我头烫得很难受。

难受去门诊呀,这里是手术室。

柳晶纳闷,这位康领导看上去梃精明的,怎么这点常识都没有。

康剑目不斜视, 白雁,吴秘书还有其他事,你帮我去挂个号。

门外的吴秘书一怔,康助有布置他其他什么事吗?.派派小说论坛妙の灵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二十四章,该来的都已上路(四)(VIP)当官的好处不止是可以耀武扬威、吃喝公费,另外,办啥事都一路绿灯。

康领导来到医院,他是病人,也是领导,这消息很快就惊动了院长,一路小跑地过来。

哪里还需要白雁挂号啥的,内科主任亲自来到门诊,为康领导检查,院长陪在一旁。

扁桃体有点发炎,体温三十八度七,血液里有炎症,主任开了个处方,建议连着打三天吊瓶,吃点感冒冲剂。

科室护士忙不迭地拿着处方去药房取药,什么划价、交费全部免了。

康剑没有力气说什么,只能频频点头道谢,滚烫的手一直抓着他的白雁,生怕她为了工作,六亲不认。

康助,这样吧, 医院里人来人往的,很繁杂,病床你也不一定睡得惯,就让白护士和你一同回去,反正她是行家,在家输液,你可以得到很好的休息。

院长又扭过头对白雁说道, 白护士,这三天你就在家好好陪康助。

院长,这是事假还是出差?白雁恭敬地把细节问清楚。

要不是当着康剑,院长都想好好地训斥白雁一通了,这丫头怎么是个愣头青呢,这……这不是明摆着送上门的拍马屁机会。

他哈哈大笑,然后故意公事公办地说道: 这是工作,自然是出差喽!行,是工作那我就去。

白雁微微一笑。

不是工作你就不回家了?院长打趣道。

当然不能,我现在工作中,如果随便逃班,怎么对得起院长你给的几钱银子呢?看吧,他一点都没看错他老婆,康剑的头昏得更厉害了。

小吴秘书早被康剑支走了。

白雁拎着药,护士服也没换,扶着康剑在医院外面拦了车。

到了家,白雁扶着他上了楼,走到书房门口,朝里面看看,除了一柜子书、一台电脑,一张狭窄的折叠床,找不到一个可以挂吊瓶的地方,她闭了闭眼,把他架进卧室。

在大床边,有一个简易的木质衣架,挂挂常穿的衣服,现在就暂且做了吊液架。

你先吃药。

白雁抬眼看了下康剑,他怔怔坐在床边,目光如炬。

她平静地给他倒了杯水,把药递给他。

白雁,你把衣服换了吧!她一身白衣地在他眼前晃着,他觉得还象在医院。

不换。

白雁俐落地用网兜挂起吊瓶,从洗手间里拿了个水盆滴着水,敲针头、说话,两不误, 我现在工作中,当然得穿工作服。

康剑缓缓地躺下来,伸出手臂,她拍打着,找着血管好下针, 这在家里呀!他枕的是她的枕头,盖的是她的薄被,呼吸间是她的气息,康剑惊惶不安的心稍微安定了点。

康领导,有件事需要说请楚,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奉院长之命出差到你家为你输液的白雁护士,而不是你老婆白雁。

不都是一个人吗?康剑不解地侧过头, 啊……针头快捷地刺进血管,他没防备,不禁失声轻呼。

白雁倾倾嘴角,好心地说明, 身为护士,为五斗米折腰,只能服从院长的安排,可作为你的老婆,由于你朝三暮四、朝秦暮楚,你们目前在冷战中。

冷战时期,两国撤回各自的驻外大使,所有的官方交往全部停止,贸易活动关闭,两国领导人暂不见面,一切处于警备状态,随时准备发动战争。

康剑愣了一秒钟,政府官员的心理素质到底不一般,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战争不一定能解决所有问题,我们可以通过和平会谈来解决冷战。

我国不接受。

白雁接得很快,态度坚决。

不过,康领导,白雁护士本着医者仁心辩业道德,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就放心地睡吧!药水里加了安静剂,药效应该很快就会发作。

康剑果然一会感到眼皮沉重,在闭上眼之前,他还是勇敢地说出了心里话: 老婆,我有点饿,我想吃你的‘独门绝艺’……白雁很认真地回答: 康领导,护士只负责输液,其他的,不在我职责范围之内。

康剑凄惶地叹了口气,无奈地睡去。

白雁站在床前,这才好好地端详着康剑。

什么气宇轩昂,什么卓尔不凡,什么年青有为,什么前程无量,看看,这胡渣满面,眼窝深陷,嘴唇翘皮,头发莲乱,睡着了还会打一点小呼,怎么看不就是个普通男人吗?一边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一边还要老婆忠贞不二,说谎、夜归,男人什么恶德他都有。

所以,老天的惩罚不就来了。

她气得牙痒痒的,对着康剑的俊容就是一拳头。

但当拳头快要落下时,五指又展开了,很不甘心地收了回来。

装什么可怜呀,康领导,该令人同情的是她好不好?顶着康夫人的名份,没得到人,也没得到物,啥好处都没有,人前还得和他扮甜蜜,人后还得与伊美女斗智斗勇。

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雅量了。

婚姻不是恋爱,不能说分手就分手。

她那时怎么就那样傻了呢,被他几下子就追到手,在那之前,明明也守身如玉、二十四年,到了他这儿,为什么没多看几眼?不是我军无能,而是敌军太强大。

康领导隐藏得深呀!她一个小护士,有什么值得他这么隐藏,甚至以婚姻作注?目的何在?她一直这样问自己,一直被困惑着,可是她又驼鸟似的不想知道答案。

她总是在想康领导是对自已有好感的但还没真正发掘她的好,所以才做了些蠢事。

当有一天,他看懂了她,他们也会象许多幸福的家庭一样生活着。

于是,她才一次又一次掩饰住失望,独自咽下去,再斗志昂扬地期待下一个希望。

斗志不是挥之不尽的。

白雁轻轻叹了口气, 替康剑调慢了滴液的速度,走了出去。

康剑是被热醒的,浑身象淹在汗里,一抬手,额头、脖颈上全是密密的汗珠。

出汗是好事,可以通出体内的寒气。

他稍微咽了下口水,喉咙也不疼了。

身体轻松了许多,不过肚子饿得一直咕咕作响。

另外,小腹又胀得厉害,他内急地蹙起眉。

外面己经一团漆黑了,卧室内只留了一盏台灯,怕他再受寒,白雁没开空调,把窗户大开,室内还是显得非常闷热。

白雁不在房间内。

康剑坐起,想自己下来去洗手间,发现不太可行。

针头别在右手,他要是用右手拿吊瓶,就有可能回血,要是用左手拿吊瓶,裤子就没办法解。

白雁!一出声,声音是沙哑的,根本传不远。

他先下了床,看能不能移到门边上,他扶着床头柜站起,看到白雁搁在床头柜上的包包是开着的,里面一丝鲜艳的红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伸出左手,轻轻一扯,一个手帕被扯了出来,那丝鲜艳的红就在手帕里,他一层层展开,眼睛震愕地瞪大了,是一朵纸折的玫瑰。

这朵玫瑰,显然是白雁的珍爱,不仅用手帕包着,在纸张的外面还包了一层保鲜膜。

这个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不管有什么意义,康剑有一个肯定的直觉,送这朵花的人一定是个男人,对白雁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男人。

他为什么从来没听过?康剑神情凝重地皱着眉心里面闷闷的。

这时,外面走廊上突然响起脚步声,他慌忙把纸玫瑰仍塞回包包内。

你在干吗?白雁推门进来,惊呼一声。

康剑瞬间一头的冷汗, 我没……他扭头看包,突然发现输液管里,回血己经快要到调节器的位置了。

他的脸一下白了。

白雁怒了,快步走过来看看他的输液管,狠狠瞪着他, 你要是不配合我的工作,我现在就打120把你拉到医院里。

我配合……老婆,我只是要去洗手间……他推着湿漉漉的额头,郁闷万分。

疾病面前,英雄气短。

白雁没有说话,拿下吊瓶,扶着他,走向里面的洗手间。

马桶前,她转过身去,好半天,听不到水滴的声音。

她回过头,正对上康剑偷偷打量她的视线。

你不要有什么心理障碍,你可以把我当空气,当透明人,这种事对我们护士来讲,很平常。

你……以前也陪其他男人上过洗手间?康剑一脸不能接受的样。

当然,不仅如此, 我们还会帮他们洗澡、换衣,这是我们职责范围的事。

嘿嘿,这当然是假的,她以前呆的是妇产科,没男病人,到了手术室,病人都由各科护士护理,与她没关系。

不过,看着他大惊小怪的样,忍不住就想逗他一逗。

康剑闷闷地收回目光,笨笨地解裤子,把蹩得太欠的尿放了出来。

背对着他的白雁听着哗哗的水流声,俏脸不自觉红了。

冲了手出了洗手间,康剑突地从后面只手搅住白雁的腰,她吓得身子一僵。

老婆,我们合谈,好不好?滚烫的呼吸吹在她耳边,弄得她好痒,她轻轻一嗅,还闻到他身上的汗臭味,刚睡醒,眼窝里还有白的某种物体,这样子找她合谈,一点胜算都没有吧!白雁忍不住噗哧一笑,沉吟了下,说: 现在,我国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咦,康领导今天怎么唤了称呼,一口一个老婆?怪哉!同样是拒绝,但这语气明显委婉许多,透着点曙光,康领导心里面一喜, 我国一定会以诚意促进两国和平的。

白雁笑笑, 贵国的诚意是?康剑一愣,大脑突然罢工。

他太清楚白雁了,做护士绝对是委屈了她,她是天生的外交天才,嘴巴上的功夫他绝对胜不了她。

以后让你做领导。

这句话,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

说完,肠子都悔青了,他怎么会说出这么弱智的话呢?白雁眯起眼晴献上一个受宠若惊的笑, 此言当真?他不说话,继续走传统路线,直接吻上去,想封住那张让他想了又想、盼了又盼的小嘴。

不过,白雁躲开了,抿抿嘴唇, 你……没刷牙,这样子不卫生。

康领导刚刚降下去的热度呼地一下又反弹回来。

但我还是感动康领导的诚意,这样吧,留党查看,以观后用。

白雁在一片火焰之中,凉凉结语。

康领导可怜的心脏在这个晚上差点罢工。

.派派小说论坛妙の灵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二十五章,该来的都已上路(五)(VIP)别以为,这股乍然袭来的万丈巨浪,就此风平浪静,成了一条涓涓细流。

康剑从不敢这样去想, 他浑身的每个细胞都醒着,每个毛孔都张着,随时准备迎接白雁的出招。

如果白雁和别的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絮絮叼叼地盘问个不休,怒斥他的负心,闹腾着要上吊或者离婚什么的,他才觉得那是正常反映。

可白雁呢,对他与伊桐桐之间的事只字不提,对以后有什么打算也不说,只说生气中。

她的生气,就是不肯理他,不肯做家务,不关心他,这不过是夫妻间拌嘴后,耍的小性子,不象是遇到原则性事件应有的态度。

她没掉过一滴泪,没说过一句狠话,她其实并不宽容、大度。

除非他并不是她想在意的那个人?那朵纸玫瑰?康剑眉头拧着。

现在,她仍会笑,却笑得疏离,仍半真半假地和他讲话,可他就是感觉得到,她把自已定位得很好,站在这里的,就是一个很尽职的护士。

她心里面是不是己经难备放弃这段婚姻了?康剑接过白雁端过来的粥碗,探究地打量着白雁。

在他输液时,她下去煮了点白粥,很清淡却不可口。

她先在下面吃过了,在他撤了吊瓶之后,给他捎了一碗。

时间不早,这碗粥只能算是勉强填饥。

他仍出汗不止,她呆在这闷热的房间里,也好不到哪里去,热得护士服后面印着一个大大的汗渍。

她从书房里给他拿来干净的睡衣,让他吃完后,把身子檫一下,再换上。

不可以冲澡,防止热度反弹。

接着,她把自己的睡衣拿去对面的书房。

她是我的前女友。

那天在华兴饭店,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是和她去谈分手的!康剑艰难地吞下一口粥,开了口。

白雁站在窗边,拿了本书当扇子在扇着。

哦!她也不惊讶,也不漠然,出个声,代表她在听着。

最后一次?那之前不是就有很多次了?伊美女果真没有夸张。

我之所以一直睡在书房,是因为我觉得和她没有真正结束,我……康剑窘然地倾倾嘴角,让他这么个一向骄傲的男人说这些,真是很痛苦,可又不能不说。

你在为她守身。

她帮他接了一句。

康剑抬起头, 不是的,事实上从我们结婚那天起,我……就没有和她一起过。

连筋脉都红透了。

真是汗颜啊,在老婆面前坦白这些事。

你想告诉我,你其实在我们的婚姻里并没有肉体出轨吗?白雁走了过来,拿开他手中的碗,眸子请冽如镜,他在里面看到很狈不堪的自己。

他面无表情……事实是不知该有什么表情。

他无语……事实是不知能讲什么。

康领导,我其实对这些是不想知道的。

外遇如同一盘菜里的一只绿头苍蝇,我看不见,也就吃下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可现在你把它挑出来了,我还敢吃这盘菜吗?康剑的脸刷地变成了土灰色。

为什么那天我不听你的解释?因为这种事是经不起解释的。

亲爱的领导,你说的结婚那天是我们领证那天,还是举办婚礼那天呢?如果是婚礼那天,那时我们在法律上已经是夫妻,你确确实实就是出了轨。

如果是领证那天,在那之前,我们还有过近半年的恋爱期,你真真切切是脚踏两只船。

她摊开双手,一挑眉,脸上写着别不承认,你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康剑长这么大,从没有这般心虚、羞窘过,真巴不得地上裂条缝,钻下去得了。

所以我说你欠我个大人情,何止一个,你欠我太多。

白雁第一次觉得在康剑面前不想撑起一张笑脸了,她背过身去,两肩剧烈地抽耸着,拼命抑制住流泪的冲动。

知道吗?领导,你真的很欺负我。

泪水咽下肚,却从话语间泄露了出来。

白雁……康剑羞愧万分地走到她身后,想圈住她的腰,想扳过她的脸,手在空中张了张,无力地收回。

如今,他也胆怯了。

你并不是为我而和她要分手的,是她太无所顾忌,你怕影响到你后面的市长竞选,所以提出分手。

不是的。

康剑急忙否定, 分手不是为了那个城建市长的位置。

康领导,你的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她转过身,脸上干干的,可他看得出她眼底流露出的痛楚,这是他带给她的。

他无地自容地闭了闭眼。

你想说是因为我?对,我们才结婚一个多月,如果现在分开,别人一定会说长道短,势必会影响你的仕途,你非常冷静,也很果断。

康领导,为什么要娶我?他张了张嘴,扯出一丝苦笑, 我说了你会相信吗?她咬了咬唇,点下头, 所以不说了,康领导,我……他的呼吸停止了,呆呆地凝视着她,生怕她下一句话是我们离婚吧!我要好好想想,在你妈妈来住的期间,我们先保持这样。

你个子大,以后你睡卧室,我睡书房。

康领导,你也不要担心,到明年一月人大会议,还有半年,我想我会坚持到那个时候的。

我去睡了!她温婉一笑,两个小酒窝可爱地闪着。

白雁,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他拉住她。

她没有调侃,也没打趣,深深地看着他,叹了口气。

因为我不是你,我舍不得做出伤害家人的事。

你不懂一个没有父亲的人辛苦长大的梦。

我也想冲动地把那两个宇一吐为快,潇洒地与这一切挥手再见。

可是,她抬起眼,环视着四周, 这个家就没了,但我只能撑到明年一月。

去檫身子吧,你身上汗味太重。

怎么样,够乖巧够善良够体贴吧!女人是柔弱的,可以偶尔强悍,偶尔装嫩扮傻,但该弱时就得弱不禁风。

这下子,康领导,让罪恶感、愧疚感折磨死你,如果你还是一个有良知的人。

她带上门,留下他象具雕像般立着。

他木然地走进浴间,木然地脱下衣服,木然地放了一洗脸盆热水,木然槎着毛巾,胡乱地擦着身子。

只能撑到明年一月?她真的做好决定,要放弃他了。

那么宽容、大度,不计前嫌。

她象一个圣洁的天使,他是一个龌龊的小人。

这没有什么呀,他知道她迟早要恨他的,半年的时间,足够他实施他的计划,一切并没有脱离轨道,可他的心里面为什么会因她而感到丝丝抽痛呢?第二天,热度没有反弹,康剑感到精神好了许多,就是身子有一点发虚。

他下楼来吃饭,餐桌上又有了牛奶、水果还有煮鸡蛋、碧莹莹的菜粥。

白雁在阳台上晾衣服,和风细雨,看不出昨晚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番深刻的交谈。

领导,刚刚简秘书打电话来,说什么拆迁上的事,他一会过来接你。

这样吧,我白天也回医院上班,你另外还有两天的水,我晚上回来帮你输。

但你尽量不要开空调,出点汗没什么的。

白雁进了洗手间,放下洗衣篮,出来时,换好了上班的衣服。

你不吃早饭吗?康剑追逐着她的倩影。

我吃过了,今天你可以不洗碗,等我晚上回来再洗。

她查点了下包包,朝他挥挥手,出了门。

他一个人坐在桌边,拨弄着碗里的粥,知道这菜是为他特地熬的,可是一点吃的胃口都没有了。

他想起以前在早餐亲上,她笑话不断,有一次,还曾撒娇地把他的衬衫当毛巾,在上面擦嘴,他看着胸前那个口水印,哭笑不得。

这样的场景,以后不会再有了吗?到了办公室,简单把昨天的会议汇报了下,他又给城建局长打了个电话,问了昨天一天的拆迁情况。

房管局和城管局两个局长又过来谈了些事情,然后,房管局长笑着问: 康助,今天是周末,有没什么安排?康剑扭头看日历,今天真的是周五。

暂时没有什么事?滨江影城正在放映《阿凡达》3d效果,网上评价很不错,带你爱人一起去看看?房管局长是学中文的老本科生,还保留着一些书生气。

我这里恰好有人家送的几张票。

城管局长从手包里掏出一叠票, 简秘书、吴秘书,过来下。

简单和小吴笑嘻嘻地从隔璧进来, 也有我们的份吗?什么叫也有?城管局长笑道, 不只是你们有,你们的女朋友也有份的。

局长英明,这票可不太好买,有人为了一张票,都排几个小时的队。

小吴说。

我也是沾了朋友的光,他恰好是影城的经理。

原来这票还是后门过来的。

几个人大笑。

办公室内只有康剑一个人时,他拿着两张票,前前后后看了看。

这两张票上面写的放映日期是周五到周日,这三天,他可以随意挑哪一天去看。

今天、明天,要输液,他想去,白雁不一定同意,那就后天吧!他把票放进抽屉里,说起来也很久没和白雁一块看电影、去外面吃饭了,周日那天,就一并实施。

他暂时不说,到那天给她一个惊喜。

这边想着,手无意识地伸向电话,熟稔地按了一串数宇。

领导,怎么了?白雁轻脆的声音响在耳边,他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吃饭了吗?呃?都一点钟了,怎么可能没吃饭?他脸一红, 那……那今天进手术室几次了?上午两次,下午还会有一次,不是大手术。

康领导今天怎么关心起这事来?嗯嗯,累不累?还好呀!领导,你没什么吧?我……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领导,这是手术室的座机,是为了联系手术而设置的。

白雁含蓄地说道, 如果有什么紧急事情,我们占着线路,好象不太好。

哦!康剑悻然地挂了电话,猛喝了几口水,才把脸上的潮红给抑下。

白雁慢慢把话筒放下,怅然若失地摇了摇头。

白护士。

冷锋从走廊另一端走了过来。

白雁条件反射地直起腰,悄悄地挪离座机。

冷医生,有什么事?今天,泌尿科没有手术安排,他这股寒流袭来干吗?冷锋摸了下鼻子,看看旁边没有其他人,问道: 你明天要不要加班?明天我休息。

那明天早晨,和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车六点到你小区大门口,到时再告诉你。

六点?白雁瞪大眼,那也太早了吧!起不来?不,可以的。

时间要多久?后天中午回来,你会开车吗?我……有本本,可是没怎么碰过车。

哦!冷锋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走了。

白雁云里雾里的,好半天才回过神。

后天,那不是在外要住一个晚上吗?那康领导的输液怎么办?给婆婆大人住的客房还没整理呢,可是,可是……谁有勇气得罪那股西伯里亚寒流?白雁眉毛、鼻子急得皱成了一团。

.派派小说论坛妙の灵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二十六章,该来的都已上路(六)(VIP)白雁走投无路, 想来想去,能救她危难的,好象只有柳晶了。

凭什么,我也是有老公的人,为什么要去帮你陪老公?柳晶一脸没商量,头摇得象拨浪鼓。

白雁不敢说出是冷锋找他,双手合十,象拜观音似的,一个劲地求柳晶, 你是救苦救难的大美女,这次就行行好吧!下次我也帮你陪一次老公好了。

去!我家李老师这辈子只能对我一个人好,眼里只能容我一个,宠我一个,陪着他的只能是我。

我好不容易调教出来的老公,其他色女想沾边,我灭她满门。

白雁打了个冷战, 陪着笑脸, 我不陪好了,我行贿行不?柳晶与老公是从小订的亲,真是前世的情缘呀,两人还就对上眼了。

十几年的感情,两个人不仅不腻烦,还越来越浓。

如果李老师真的生出异心,柳晶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柳晶眼睛转了转, 行贿呀!兰花指托着下巴,俏脸露出一丝诡笑, 如果你送我两张《阿凡达》的电影票,我可以考虑考虑。

白雁双肩一耷拉,瞅瞅外面火辣辣的日头, 我……能折合成人民币给吗?柳晶杏眼圆睁, 你以为人人都象你是个守财奴?看到钱就挪不动腿?白雁忍气吞声,幸好今天还属于在院长恩准的假期内,顶着一轮毒日,站在影城门口,认命地夹在一群发出汗臭的人中,慢慢地往前挪动。

晚上回到家,康领导己经回来了,站在厨房里,又是开冰箱,又是查看果篮,嘴角噙着一丝隐隐的笑意。

你脸怎么晒成这样?听到开门声,他走出厨房。

他老婆满脸油光,散发出灼人的酡红,一看就是在外面烤久了。

别提了。

排了三个小时,总算买到两张票,打电话让柳晶过来,她亲吻着两张票,就忙着给老公报喜讯,把买票的人竟然给忘了。

你先抓紧时间去冲过澡,然后我就给你输液,两瓶水,得挂得晚上十一点呢!我想先吃晚饭。

康剑叫住上楼的白雁。

白雁闭了闭眼, 好吧!上楼换了衣服,扎起围裙,头昏昏的,没心思煮什么花色品种,冰箱里有速冻水饺,她下了一袋。

又切了根莴莒,凉拌,她用的是虾仔酱油,多淋了些麻油,一端上桌,康剑就觉着胃口大开。

别喝凉水,饺子有点咸,他吃得口干,拿起一瓶矿泉水就拧瓶盖,被白雁抢回,进厨房,从咖啡壶里倒了杯温开水给他, 扁桃体还没全好呢!他笑笑,接过。

白雁却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只饺子,就搁了筷子,只是猛喝水。

今天有什么事发生吗?没有,但明天有点事,很早就出发,我和柳晶说过了,她过来帮你输液。

明天不是周六吗? 康剑问道。

白雁斜睨了他一眼, 周六又怎么了?你不是正常无休吗?我……不一样呀!你是领导,我是被领导的?其实被奴役的还不都是被领导的。

縻剑心情突地坏了, 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才故意出去有事。

他联想到早餐上桌上,孤伶伶一个人吃饭的情景,忍不住问道。

哇,知我者,康领导也!你我真是心有灵犀啊!白雁扯了下嘴角,面皮抽动了两下。

什么时候回来?他想着那个没有说出口的惊喜呢!周日中午。

那么久?音量戛地高了八度。

我也不想,但这是工作,工作!白雁站起身,无奈地摇摇头。

康剑默默地把盘中的饺子吃完,帮着收拾碗筷, 好,我在家等你。

他突然说道。

白雁哦了一声。

因为康剑精神不错,晚上就坐在客厅里输液。

客厅宽敞,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大开着,会感到凉爽些。

又能看着电视,还方便吃点水果什么的。

电视调到芒果台,几个男人主持的综艺节目,很恶搞,可看着轻松。

刚刚还呵呵直乐的人怎么没声音了,康剑侧过身,白雁歪着沙发上,己经睡着了。

都说睡容美丽的女人是真姜女。

白雁睡相很乖,一只手放在胸口,一只手垫在头下,嘴唇微弯,小酒窝浅浅的,长长的睫毛象把扇子般遮住了一汪清瞳。

这时的白雁,不俏皮,不古灵精怪,也不咄咄逼人得让人窒息,她就象个邻家女孩,懂事,柔顺、恬美。

要是有这样一个女儿,做爸爸的不知该有多骄傲。

康剑被自己脑中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念头给惊住了,心怦怦直跳,他慌忙把目光移向电视。

可这个念头却象生了根一般,久久在脑中盘旋,一晚上都挥之不去,他闭上眼,甚至都能想像出一个扎着花辫、穿花裙的小白雁。

他真怀疑,这次高热,是不是烧坏了他的脑子。

怎么会生出这种极不可能的联想呢?第二天早晨白雁出发时,康剑还在睡梦中。

六点,外面己经很亮了,东方泛着金光,太阳急急地要从地平线上跃出,一丝风都没有,今天一定又是个火火的艳阳天。

白雁背着包包,边打呵欠边往小区大门走去。

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路边,车窗开着,她看到后座上坐着冷锋,开车的是医院里的麻醉医生马加。

马加替她开了车门,她坐着副驾驶座上,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走吧!冷锋吐出两个字,就闭上眼养神。

我们去哪? 白雁问道。

金林。

回答的是马加。

白雁愣了,金林是与滨江邻近的市下面的一个县,距离滨江四百多里,想不到会那么远!她在医院里,听别人偷偷议论过,有许多医生利用节假日期间在外面接私活,收入很可观。

冷锋是专家,私下找他的病人一定很多。

车出了城,就上了高速,开得非常快。

马加专注开车,冷锋在补眠,白雁趴在窗户上看沿途经过的风景。

要是天气不那么热,也算是一次很惬意的郊游。

二个多小时后,汽车下了高速,又在县级公路上开了一会,进了金林县城,在县人民医院里停了下来。

医院里己经有人在等候了,一介绍,原来是院长。

马加和冷锋和院长很熟,握手时就开起了玩笑。

白雁一直微笑地跟在后面。

早晨不做手术,先去了一家宾馆休息。

宾馆房间里,另有一帮人在等着。

大概是病人家属,握着冷锋的手说个不停,一边悄悄地往冷锋的口袋里塞了什么,房间的地上,还放着各种名贵的烟酒和金林特产。

中饭就在宾馆吃的,四菜一汤,没有要酒。

吃过饭,三人小睡了一会,就去了手术室。

下午排了三台手术,一直做到晚上八点。

冷锋拿下口罩时,他的脸本来就白,白雁觉得这下更白如鬼魅,看着阴森森的。

晚饭挪了个地方,是金林的一家酒店,席上有了酒,菜式也比中午丰盛多了去,陪客有院里面的领导,还有病人家属。

白雁不肯沾酒,要了果汁。

马加的酒量不太行,几杯一下肚,脸就红得象个猴屁股。

冷锋厉害,杯盏交错,你来我往,非常豪爽,但脸上就没有一点异色。

席散,院长又领着两人去洗澡、泡脚,也许还有别的活动,白雁推说自己累了,一个人先回了宾馆。

洗好澡出来,手机响了,是康领导。

告诉她,柳晶来过了,输液也结束了。

柳晶的嘴好贫,说个不停,他那个老公比她斯文多了。

她老公也去的?白雁笑着问。

嗯,说是来我家参观一下。

参观完,发表什么感想了吗?她说直接说给你听。

白雁,事情顺利吗?很顺利,明天可以按时回家的。

嗯。

然后两人就挂了电话,白雁随即又拨了个电话给柳晶,抬头看到电视上打出来的时间是二十二点,电影是晚上七点的,该散场了吧!干吗?柳晶的声音有气无力。

怎么了?《阿凡达》让你很失望?去他妈的《阿凡达》!柳晶突然尖着嗓子叫了起来, 你说说人怎么过得这么委屈呢?官大一级,就得给他们装孙子吗?我哈那个《阿凡达》哈很久了,结果呢,李泽昊的年级主任说想看,他就把那两张票送人了。

别气了,别气了,网上很快就会有的,虽然效果没有影院的好,但也能看个一二。

白雁柔声宽慰道。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那明天我再去看看有没有票,能买到,我陪你一块去看。

再说吧!柳晶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估计今晚李泽昊没办法好好睡觉了,不知能被炮轰掉几层皮呢!白雁很是同情地想道。

冷锋和马加不知几点回宾馆的,白雁下去吃早饭,两个人房间的门都关得紧紧的。

她吃了早饭,把宾馆附近的几个品牌店逛好了,买了顶蓝色的草帽,再上去,门还没开。

直到午饭时,两个人拎着行李出来了,先去吃午饭。

出发时,都下午二点了。

仍是马加开的车,开到滨江境内,车停了。

在前方,已有许多车停着,一辆接着一辆,象条长龙似的。

马加下去一打听,前面有几辆车追尾,有辆车爆胎,一下子,几辆车象堆积木似的叠了上去,死伤惨重,现在,交警正在调查现场,高速暂时封闭。

这车一停下,铺天盖地的热浪就席卷过来,白雁热得直流汗,可冷锋真的象来自西伯利亚的,脸上一点汗粒都没有。

马加掏出烟,扔给冷锋一支,说起了昨晚的趣事,冷锋偶尔点下头,偶尔嗯一声,更多的象是个倾听者,而不象是参预者。

两人昨晚在浴城,遇到一位胸大妩媚的按摩女,很撩人,很有风情。

冷医生,你不该去刮痧的,应该留下来看看。

马加叼着烟,意味未尽地直咂嘴。

我身上寒气重,刮痧能去寒祛毒。

那师傅手艺很不错。

难得,冷锋说了一段完整的句子。

白雁怕闻烟味,把包包扔在车上,下了车站在树荫下吹风。

冷峰眯着眼,一口一口吸着烟,时不时瞟着树下的倩影,眉眼都柔了。

下午四点,长龙终于开始蠕动。

事故现场处理完毕,撞坏的车被拖走了,高速放行。

但这样一耽误,到滨江,天差不多黑了。

马加先把冷锋送去医院,然后送白雁回家。

白雁下车时,马加递给她一个信封,什么也没说,开车走了。

白雁捏捏信封,很有手感,她怔了怔,小心地把信封放回包中。

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康剑象尊天神似的,站在楼梯口,神情冰寒。

堵车。

身上的衣服全黏在身上,白雁想着赶快冲个澡。

康剑抬手看了看表,六点多,还能赶上八点的一场电影。

我们出去吃饭吧!你一个人去好了,我累得很,你妈妈明天到,我还有许多事没做呢!白雁摆摆手,看也不看他,关上了浴室的门。

康剑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气愤得把书房门摔得山响。

站在花洒下的白雁,舒服地闭上眼,任水流哗哗地刷过身子。

天啦,天啦,这。

……不是《阿凡达》的电影票吗?白雁洗澡出来,擦头发时,看到放在外面的垃圾篮里有什么花花绿绿的,蹲下来一看,居然是《阿凡达》的电影票,急了,忙不迭地捡起,一块块拼凑。

你不是说不想出去了?康剑走了出来,冷冷地问道。

那些事,我可以明天早点起来做。

这是《阿凡达》呀,一票难求,领导,你怎么不早说呢?晚上八点的,哇,还有四十分钟!康剑脸上的笑意还没展开,白雁下一句话就让笑意冻结在嘴角了。

我现在就给柳晶打电话,呵,她一定要兴奋地跳起来。

领导,你干吗?白雁目瞪口呆,康领导突然抢过她拼凑的电影票,撕成了碎屑。

康剑倨傲地抬起下巴, 啪一下关上书房的门。

门外,白雁偷偷吐了下舌,对着房门做了个鬼脸,笑吟吟地下了楼。

康领导,知道被人忽视是什么滋味了吧!哈,哈!.派派小说论坛妙の灵手打,转载请注明.。